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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关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晚上的,在路边撞见对自己心怀不轨的老板,比见鬼了还要可怕。


    沈晏风没打伞,任由冰凉的雨水狼狈地砸在他的脸上。


    她退开的那一步,刚好空出了位置,被他在下一秒就占据,再一伸手,精准地抓住了关弥想转身逃离的手腕。


    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后,又绅士般地松开,“关秘书,看着我淋雨,你打算就这样走了?”


    关弥此刻只想远离这个不安好心的男人,将伞往他面前递了递,“您周一带到公司给我就行。”


    可他不接,她无奈,只得僵着胳膊,把伞高高举过他的头顶。


    “海鲜好吃吗?”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关弥公事公办地回答:“很好吃,谢谢公司给的福利。”


    “红酒怎么不喝?”沈晏风握住了伞柄,尾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大拇指,他停顿了下,伞往她那边倾斜,“他不让你喝?”


    这句话完全能留住关弥,所以他接了伞。


    关弥脸色浮起微愠,收回手:“沈总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尽管闻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还主动去给她拿吃的,可那瓶酒的出现,就像一根刺,把他们之间原本高涨温馨的氛围彻底戳破,无可挽回地持续降温。


    想想就很恼火。


    沈晏风抬了下眉,步步紧逼:“他不高兴了?”


    他俯身靠近,温润的嗓音压低,带着更强的压迫感:“还是说……他对你生气了?”


    关弥迎上他的目光,“你放心好了,我男朋友完全没把那支酒当一回事。””没当一回事吗?”沈晏风轻笑,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那他上回在电话里,和我示什么威?”


    电话?什么时候的事?


    关弥大脑飞速运转着,心底蓦地一沉。


    沈晏风已经玩心大到还去闻励面前发疯吗?为什么闻励从来没有提起过?


    “是我回北京的那次?”她冷声问。


    沈晏风只盯着她,没回答。


    关弥觉得他的沉默就像是一种戏弄,眉头一拧,“沈总,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工作上我哪里做得让您不满意了?还是因为我替邵总办事,让您去和高小姐见面,导致您想报复……”


    她深吸了一口气,“可我认识的沈总并不是这种人。如果真的是因为后者,


    那我答应您,以后再也不会干涉您的私生活。”


    见他还是沉默,她加重了语气:“您最近的反常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请您不要再拿我取乐了,可以吗?”


    “我很认真,关弥。”他忽然说。


    关弥怔住,睁大了眼睛,“什么……”


    沈晏风神色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很云淡风轻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和他分手。”


    关弥僵在原地,犹如雷击。


    他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那双漆黑的双眸里,泛着她熟悉的光芒,温和沉稳,可细看,又能看出那么近乎偏执的乞求。


    疯了!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堂堂沈家三公子居然对自己的秘书说出这种话,他真的不怕这事传出去后让沈家颜面尽失吗?


    “我不可能和他分手。”她面无表情,“我说过了,我和他会结婚,而且是在不久后。”


    沈晏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更不愿听见她如此冷静地谈论她和别人的婚事。


    他快速脱下外套,在关弥反应过来前包住了她的上身,再把拉链拉到顶,“冷成这样,他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等?”


    毫无意外的,关弥在下一秒就要把衣服给脱了。


    沈晏风冷眼看着她拉下拉链,随后他转身就回到车上。


    他没开车走,看着她把衣服扔在了地上,并且还从上面踩了过去,然后快步走回到对面,牵上“别人”的手。


    今晚的心情全被影响到了,包括闻励。在接吻时他察觉到关弥的情绪不佳后,便停了下来。


    他从她身上下来,缓了会儿后,从背后抱着她入睡。


    他没办法睡着,闭眼就是那支酒,还有那台黑车。


    关弥翻身埋进他的怀里,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闻励亲吻着她的额发,良久后才开口:“弥弥,你和沈晏风在巴黎……发生了什么?”


    她仰头看他,“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信我吗?”


    闻励语气沉重:“我说过,我信你,不信他那种人。”


    关弥沉默了瞬,“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的一切行为都超出了我对他的认知。”


    “他对你做了什么?”闻励眉头紧锁,扶着关弥的肩,盯着她。


    关弥垂下眼睑,“他让我和你分手。”


    这话说出来她都觉得很离谱。


    沈晏风凭什么这么理所应当地能对她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她不会天真到认为他是在认真,或许对他而言,这就只是一时兴起的恶劣游戏。


    闻励的手猛地收紧了一瞬。


    黑暗中,他的下颌线轮廓变得无比僵硬。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雨声。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除了这个,他有没有强迫你做什么?”


    关弥脑海中闪过被抓着手点烟的那一幕,但她只是轻声回答:“没有。”


    闻励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


    上次他被噩梦吓醒,只和关弥说是梦到自己沉入了海里,其实梦里是沈晏风揽着关弥,冷漠地对他说“关弥不要你了”。


    他将这个画面压回心底,把她更用力搂在怀里,坚定地说:“我们不会分手。”


    但他心里明白,他必须要想办法彻底打消沈晏风的念头。


    关弥说:“等明天见了你家人后,我会好好考虑离职的事。”


    不离职的话,沈晏风能收回玩心吗?能让她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在风博工作?她不知道,越想头就越痛。


    闻励闷闷地“嗯”了声。


    如果关弥愿意离职,或许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式。


    他早就开始在江城为她留意合适的工作机会,甚至考虑过自己开一家店交给她经营,所有收入都归她。


    只要能够让她远离沈晏风,他愿意尝试任何可能。


    隔天上午九点多,关弥和闻励回到了江城。


    两人先去了一趟江城中心小学见关达,他特意嘱咐有东西要让关弥带回家。


    关达住着学校的职工宿舍,单人间,有单独的卫浴室,也有空调,条件相当不错。


    关弥看到关达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有些惊讶:“还有冰箱?”


    关达取出一串葡萄,转身笑道:“小闻去北京找你前,特意给我送了台冰箱过来,说天热了得冰点水果吃。我去洗洗。”


    关弥看向在喝茶的闻励,“又做好事不留名了?”


    闻励轻笑:“得先讨好未来岳父。”


    “关老师?周末没回去啊?”


    门口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一位戴着眼镜、气质文雅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外,看到屋里的陌生人微微一愣。


    关达拿着葡萄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这周事情多,就没回去。”


    他向双方介绍道:“这位是学校的罗老师。罗老师,这是我大女儿和她的男朋友。”


    关弥笑着打招呼:“您好,罗老师。”


    罗老师仔细端详着关弥,笑着说:“关老师,你女儿一定长得像妈妈吧,真好看。”


    关达点头:“是,小女儿像我多一点。”


    在学校没待多久,就出发去闻励家了,坐的是易子庭的车。


    车开到小区楼下,关弥来到后备箱前,里面满满当当地放着闻励准备好的礼品。


    易子庭一边帮忙拿东西一边调侃:“你俩不会比我还早领证吧?”


    闻励把两盒较轻的燕窝递给关弥,“你一会儿去把户口本偷出来,不就比我们早了?”


    “估计那户口本在我爸兜里揣着。”易子庭说,“关弥,等下回他上你家提亲,东西必须得让卡车拉。”


    关弥莞尔:“他这两年带来我家的东西可能都不止一卡车了。”


    她原本紧张的心情,在易子庭的调侃下放松了不少。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关弥盯着一层层的数字看,心想着怎么一眨眼就上到26层了。


    电梯门开,闻励捏了捏她的肩,温和道:“放松点。”


    “你去我家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心情吗?”关弥好奇问。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闻励故意逗她笑,“被关叔叔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第一次见面是偶然,那时他们在关弥家附近的奶茶店吃东西,互相喂食的时候和关达“死亡”对视了。


    闻励没自己开门,而是摁了门铃,这样里面的人就知道他们来了,能做个准备。


    门一开,关弥到嘴的“阿姨好”硬生生咽了下去。


    开门的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


    闻励也是有些惊讶,“范莹?你怎么在这?”


    范莹笑眯眯地和关弥招了招手,才说:“闻爷爷说你今天带女朋友回家,让我也过来凑凑热闹。”


    闻励心里有些不悦,这种场合实在不应该有个外人在。


    “弥弥,这是范莹,也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邻居家的女儿。”


    关弥微笑着点头致意,“你好。”


    这时,屋里传来慈祥的声音:“小莹,别堵在门口啊,快请人进来。”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关弥姐姐快请进,”范莹说着轻轻推了闻励一下,“你也不提醒我。”


    厨房门关着,闻母正在里面忙碌。客厅沙发上,两位老人正在看电视,茶几上摆满了水果零食,不见闻父的身影。


    闻励看了范莹一眼,没搭腔,提高嗓音:“爸妈,弥弥来了。”


    闻奶奶起身迎了过来,笑着招呼:“快进来坐。”


    闻母也从厨房出来了。


    关弥一一礼貌问好。


    闻励抬手示意:“奶奶,妈,这些都是弥弥特意给你们带的礼物。”


    闻母看了眼,全是些名贵的补品,她擦着手走过来:“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范莹半趴在闻母肩头,笑着说:“又是燕窝又是海参的,关弥姐姐真有心了。”


    关弥自己也准备了礼物,给闻母和闻奶奶的是披肩和丝巾,给闻家男性的则是上好的茶叶。


    她在沙发上坐了快十分钟,只有闻奶奶在和她说话,范莹在厨房帮忙,她刚才也进了厨房准备帮忙,被闻母拦住了。


    说她是客人,不用忙活这些。


    闻爷爷一直在下棋,除了关弥打招呼时应了一声外,就没再开口。


    他叫闻励陪他下棋,闻励没去。


    闻父一直在书房打电话,这会儿终于出来了,他虽然没有闻奶奶那样热情,但也不像闻爷爷那样冷淡。


    “你父亲调到中心小学了?”闻父问道。


    关弥回答:“是的,这个学期刚调过来。”


    “北京那样快节奏的地方,工作应该很累吧?”


    “倒不会特别累,是能接受的程度。”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后,一直没吭声的闻爷爷突然开口了。


    “在上市公司当秘书,不就是吃青春饭,等你不年轻不漂亮了,公司自然就有年轻漂亮的顶上来。”闻爷爷用力放下一棋,“怎么就没去找个稳……”


    闻励打断他,“爷爷,您这完全就是刻板印象。”


    闻父喝了口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考虑长期在北京发展,还是有回江城的计划?”


    “是啊是啊,总不能一直异地吧。”闻奶奶说。


    闻励笑了笑:“弥弥已经在考虑回来了,你们就别操心这个了。”


    关弥抿了抿唇,悄悄看了闻励一眼。


    她只说了离职,并没有说要回江城发展。


    闻励领会了她的意思,但很明显,他的回答能让家人更宽心些。


    吃饭的时候,关于关棠生病的事被范莹提起来了,闻励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家里人不要提,没想到还是被提了。


    范莹之前一直在过国外,有研究SLE的朋友,说有一种叫“贝利尤单抗”的生物制剂已经在美国上市了。


    关弥也了解过这个药,这是靶向药,效果明确,副作用相对传统的免疫抑制剂更小。


    她不是没想过给关棠用这个药,但只在国外有,先不说费用天价,普通人想拿到是非常困难的。


    “小莹,那这药贵吗?”闻奶奶忍不住问。


    范莹比了个手势,“十万打底。”


    闻奶奶顿时瞠目:“这么贵啊……”


    闻母也轻声补充:“而且现在国内没有,没点渠道关系的根本拿不到,估计还得等好几年才会在中国上市。”


    闻奶奶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问出最深的担忧:“这病……会不会遗传啊?”


    话虽然讲得含蓄,目光却瞟向关弥,忧虑不言自明。


    关弥将筷子轻轻搁在碗上,喉咙有些干涩,她真的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这个,关棠这几年受得苦她一清二楚。


    关棠会得,并不是遗传来的,因为没有家族病史,医生说她是自身免疫系统问题。


    “闻奶奶,您放心,我在妹妹发病那年就去抽血做过全面检查,抗体阴性,所有常见症状也没在我身上出现过。”


    闻励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奶奶,先吃饭吧,不说这个了。”


    可闻爷爷却放下汤匙,目光严肃:“闻励,你别打岔。这病是有遗传倾向的,基因藏在里面,就有触发的可能。她没事,不代表她将来的孩子也没事。”


    他转向关弥,语气沉冷:“关小姐,你妹妹这病不是小打小闹,得一直吃药,长期花钱。现在是你们一家三口人给她扛着,将来父母老了,担子就全在你一人身上。等你和闻励结了婚,这责任自然就落到了他肩上。”


    闻励沉着脸色:“爷爷……”


    闻爷爷只当没听见,直视着关弥逐渐苍白的脸,继续道:“我们闻家不是小门小户,更不是舍不得钱,但每一分都是辛苦挣来的。闻励还年轻,重感情,容易冲动,但我作为一家之主,不能眼睁睁看他的人生被拖进一个无底洞里。”


    “爷爷!”闻励陡然起身,声音里压着对家人从未有过的怒意,“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闻父立刻皱眉呵斥:“闻励!怎么跟爷爷说话的!”


    “弥弥,我们走,这饭不吃了。”闻励拉着关弥起来,她却站着不动。


    关弥看着闻老爷子,一字一句道:“您说得对,我很清楚要照顾妹妹一辈子,也早就做好准备。但我只用我自己的能力去照顾她,从未想过、也不需要闻励来负担。”


    范莹连忙站了起来,拉住关弥的胳膊,柔声劝道:“关弥姐你别误会,闻爷爷真的是为你们将来考虑,婚后的日子总是现实的,什么都需要钱……都怪我,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


    闻励冷声说:“你最不该的是在今天来到这里。”


    范莹一愣,顿时手足无措地看向闻老爷子。


    “闻励,你怎么这么不明事理?”闻老这句话说完,闻励已经拉着关弥走了。闻老摔下筷子,大声道:“我一点没说错,他以后本来就可以过上很轻松的日子,偏偏要给自己找个麻烦!现在整天往北京跑,试还要不要考了!前程还要不要了!”


    闻奶奶急忙站了起来,“你少说两句,人都被你气走了!”


    关弥被闻励一路牵着下了楼,直到小区门口,她才用力甩开他的手。


    “闻励,我现在情绪真的很差,我真的……”


    她声音哽咽,后面的话被翻涌的情绪给堵在喉咙里,说不下去。


    闻励转过身,眼底满是歉意和心疼:“那是他们的想法,我从来没觉得你和你的家庭是麻烦。”


    关弥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努力让声音保持冷静:“你爷爷说得很现实,这的确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也是我和你家人之间的问题。如果你处理不好,那就算将来我们结婚了,我也得不到你家人的尊重,只会永远被他们冷眼相待。”


    “我会不留余力地去处理。”闻励抱她进怀里,“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关弥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终于忍不住无声地落下泪来。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宋姐的电话。


    她迅速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调整好情绪,才按下了接听键。


    “宋姐。”


    “喂,关秘书,你在北京吗?”


    “我不在,回江城了。”


    关弥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焦急,“出什么事了?”


    “商茗的几条负面热搜被顶上了头条,现在舆论有点失控,沈总那边电话一直占线,公关部急需确认处理方向……”


    “麦总呢?”关弥问。


    麦方泽,公司的副总。


    “他休假了,你咋还忘了。”


    为了下一个项目的奋战做准备,麦方泽上周就开始休假了,现在人可能在冰岛欣赏着极光。


    关弥搓了搓额角,“我马上回去,你在公司对吗?一会儿我给你打视频,开个会吧,沈总那边我先试着联系。”


    挂了电话后,她抬头看闻励,“我得回北京了。”


    其实也不是非得回去,可她在这里待不下去了,看见闻励就会想到闻家人,想起闻老爷子那些刻薄的话。


    闻励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伸手拦下路边的的士,“先送你回家。”


    在车上,关弥先看了热搜,商茗抢贺嘉心男友/耍大牌/霸凌同剧组小演员之类的词条全在榜首。


    她给沈晏风打电话,果然打不通,而后和宋姐还有公关部的主管开会,把商茗和她经纪人也拉了进来。


    商茗还真和贺嘉心的前男友在谈恋爱,这男的也是演员,爆料说没分手的时候男的就经常勾搭商茗……


    真的是让人两眼一黑的程度。


    家里就乔秋英一个人在,清清冷冷的,知道关弥会回来,她早早就去买了菜才开始批改试卷,就是没想到大中午的她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乔秋英望向后面进来的闻励,“小闻,今天不是在你家吃午饭吗?”


    闻励脸色有些不自然,微垂着眼,“是,已经吃完了。”


    关弥把袋子给她,“妈,这是爸让我给你的,说是同事自己种的有机蔬菜,早上刚摘的。”


    乔秋英打开袋子看了眼,没说什么,直接放在了地上。


    关弥进了厕所洗脸。


    “小闻,怎么回事?”知女莫若母,乔秋英敏锐地觉察到关弥情绪不对了。


    闻励低声道:“公司那边出事了,她需要马上回去协助处理。”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俩闹不愉快了。”乔秋英看了眼墙上的钟,“早上才回来,


    屁股还没坐热就又回去。”


    她叹了口气,赶紧去用袋子装了些吃的喝的给关弥路上带着吃。


    闻励在一旁帮着弄,没有多说什么。


    关弥只买到了下午一点多的高铁票。


    她原本计划下午去学校看看关棠,现在也完全没了时间。


    赶往高铁站的路上,沈晏风终于回了她的电话。


    “沈总,您在哪儿呢?商茗出事了。”


    听筒里传来沈晏风慵懒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刚醒。”


    关弥顿了下,“您现在方便看看热搜吗?或者先回一下向主管的电话。”


    电话那头只有细微的响动,像是玻璃杯轻碰桌面的声音,接着是清晰的喝水声和吞咽的动静。


    她耐心地等着,老板都如此气定神闲,她再着急也没什么用。


    “你全权负责这件事,”沈晏风说,“商茗这次口碑会不会彻底崩盘,就看你怎么做了。”


    “不过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关弥顿时感到压力如山,却又不得不应承下来。


    她明白,这是沈晏风对她的考验。


    “霸凌同剧组的小演员这件事存疑,她不像是那种没脑子的人,至于耍大牌,”听筒里传来一声不冷不热的笑声,“她可不是第一次了。”


    关弥:“好的,我明白该怎么做。”


    沈晏风语气转冷:“让她歇半个月,处理不好自己那些破事就解约走人。”


    “好。”


    “你在哪儿?”他问。


    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关弥嗓音平稳:“江城。”


    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正在回北京。


    “还顺利吗?”他接着问,语气温温柔柔,又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关弥心口突突一跳,手臂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什么还顺利?他指的是什么?难道他知道她今天去见闻励家人?


    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眼角余光里,闻励仍然在盯着她。


    她强作镇定,假装没听见这个问题,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热搜已经在想办法撤了,但对方可能买了大量水军……”


    沈晏风昨晚喝到半夜,想了一宿该怎么才能让关弥今天的事办不成。


    早上他顺手查了查,倒是没料到她那男朋友的爷爷竟也是自家老爷子的旧部。


    接着他给一位相熟的长辈去了电话,略一打听,便知晓了那老爷子的固执脾气,心里顿时明白,这事儿就算他不使绊子也恐怕难成。


    “他家人是不是给你气受了?”他冷不丁地打断她。


    关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为什么他什么都能知道?她迅速压下了情绪,声音听不出任何波动,继续说着:“但热度降下去又很快被顶起来,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在你旁边?”


    “好的,沈总,我清楚怎么做了。”关弥试图强行结束通话,“那就先这样,我会随时向您汇报进展。”


    听筒里传来沈晏风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关弥,你最好是真的清楚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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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道第三年时因为“丑闻”而不得不暂时隐退,回到了远房亲戚家沉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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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邹轶第一眼,除了惊为天人,施挽突然想谈恋爱了。


    就是可惜了,邹轶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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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施挽要回去继续事业,义无反顾地选择抛下他。


    再见面是在北京,邹轶看见她挽着别的男人,径直来到她面前,用手语说:“施挽,你不能不要我。”


    排雷:


    双洁,男主身心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