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火热
靳越群这段妻管严的采访着实火了一阵子, 第二天汉阳的报纸全是对他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私生子事件和他当众对爱妻表白的报道。
其中私生子倒还算个小的了,富豪人家这种事情多如云,更何况这还是个假的,而他后面在采访中说出的财产委托管理协议,则在媒体和汉阳上头的权贵圈里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
那段时间,各方相熟的老总轮番打电话轰炸他,一部分是来‘骂’他的,说他娘的他把标准定这么高,自家太太快闹翻了天,他靳越群得负责!
另一部分好友则纯属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尤其是冯长麒,电话一接通,就笑着调侃:“呦,老靳,怪我了怪我了,不知道你在家竟是这么个地位,昨儿个饭局还让你请客,没让乔苏批评吧?哎呦,看我忘问了,你这电话费要不要给老婆报批准啊!”
靳越群的牙根都在抽。
远在晋阳的秦卫东也看到了某企业家杂志刊登的报道,两家在印尼的矿区有合作,男人发来的问候言简意赅:“你疯了?”
靳越群抖着手回:“没疯,这招真有效,不信你试试。”
秦卫东回:“丢不起那人,你自己留着吧。”
乔苏凑头过来看,抱着手:“这个秦总真是的!干嘛嘲笑咱们!我要给方黎哥告状!”
他要拿出手机,靳越群则露出个不浅不淡的笑,说:“不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让他嘲笑嘲笑,我不信他没这一遭。”
“咋啦,你又料事如神了?那我要提前给方黎哥说呀!”
“这用料?他逃不过,而且就他爸那尊如来佛来说,到时五指山一压,搞不好他还得满世界嚷嚷自己不孕不育,还不如我呢。”
乔苏本来笑出来了,可紧接着又蹙眉:“你的意思是秦总他家也会给他搞出一个私生子?”
“大意如此,方式不同。”
老理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中国人最是讲究传宗接代、香火绵嗣,靳越群再不济上头还有一个哥,虽然蠢是蠢了点,乔苏再不济下头也有一个弟弟。
“秦卫东可是那位秦书记的独子,他要走这条路,可不是我这样丢个脸就完事了。”
乔苏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有些担心:“那你说他家那么强势,方黎哥会不会受委屈?”
“不会,他不会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只是要难些吧。”
“怎么难?”
靳越群不说话,乔苏嘶了一声,伸手摇晃他的肩膀:“你给我说说嘛说说嘛,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猜到些什么是不是?你看事最准了!告诉我告诉我嘛!”
靳越群让他摇的头昏,说:“中晟这两年在海外市场接连出手,拿下多个矿权,还在积极投建配套设施,这明显是秦卫东在给自己留后路。”
乔苏一想,惊讶地问:“你是说秦总以后可能会被他爸逼得带着方黎哥去国外生活?!”
“我只能猜到这儿…人家两口子的事你这么操心干什么?”
“那我岂不是以后见不到方黎哥了!”
见他失落,靳越群眯了眯眼:“我还没问你,方黎哥方黎哥,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如果中国的土地上失去方黎哥这样的大帅哥、大明星,一定是特大级别的资源损失!”
乔苏双手合十,对天祈祷:“希望秦总能不蒸馒头争口气,顽强抗争到底!”
靳越群真给他气笑,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操心操心你自家男人的事吧!”-
那天法庭过后,靳昌林一下子老了许多,鬓边生出许多白发,瞧着老了不止十岁,据靳越群的司机说,他们回到酒店,靳昌林和靳友林就差点大打出手,他这才听了事情全貌。
原来是冯柔前些年因为想来城里打工,就投靠了姑妈冯卉敏,被安排在昌盛做销售员,当时正好昌盛走下坡路,靳友林和老婆也从徽省回来,他在老太太的话下进了昌盛重新做副总。
有回销售部的经理请吃饭,靳友林过去了,他就这么和冯柔认识了。
冯柔温柔小意,靳友林和他老婆又多年感情不和,一方面是他老婆自小家境优渥,个性强势,一方面是俩人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他和冯柔很快发展为情人关系,一直冯柔意外怀孕,本来靳友林是想让她打掉的,但在医院找人一问,是个男孩儿,靳友林就舍不得了。
可他又不敢和老婆离婚,毕竟要顾忌老丈人,思来想去,就想了这么个“移花接木”的办法,他原本想着靳越群喝醉了,又看美妇在床,不可能不动坏心思,只要把这个孩子顺利按在靳越群头上,那中海偌大的产业岂不是都会落入他靳友林的囊中?
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但他千算万算没料到,靳越群连卧室的门都没推开,只在客厅坐了不到一分钟,就让秘书接走了,反而是便宜了靳越贤那个蠢货…!
得知事情真相,靳昌林在酒店大堂指着靳友林的鼻子大骂,不堪入耳,据说靳友林的老婆也连夜坐火车赶过来了,她父亲在徽省做的生意不小,她带着娘家兄弟在酒店大厅里把靳友林和冯柔两个人打的鼻青脸肿。
孩子哭声,打砸声,吼声骂声交杂,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大半夜吓得酒店直接报了警。
这些事靳越群都没管了,一群人歇斯底里的闹完,终究是都回了汉城去。
这整桩事里,靳昌林做梦也没想到他的亲大哥会如此阴狠的算计他,不仅算计他,竟还算计他的儿子,他现在看见那个孩子就心烦,心里更是对靳越群愧疚无比。
这个儿子,似乎自小就不在他身边长大。
从前,他总觉得愧对靳越贤,把好的、现成的都留给了他,对越群,他总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卓越的能力,能给靳家带来的光环和荣耀。
回汉城前,他和靳越群见了一面。
“爸,路上慢点。”
他看着眼前的儿子,靳昌林真的觉得熟悉又陌生无比。
熟悉是儿子还是他的儿子,陌生的则是儿子的语气,哪怕经历过这件事,儿子还是这样向他说,就像他带着一个莫须有的孙子言之凿凿远赴而来,后又将他诉至法院这些在儿子眼里都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闹剧罢了。
如上位者看着一群互相咬的蚂蚁打破了头一般。
“越群,这些年爸爸真的愧对你…”
“爸,如果您以后不再管昌盛的事,每个月的赡养费我会叫人按时打给您。”
靳昌林微怔,靳越群没有说别的,问:“我妈这些年跟你来过信么?”
“来过,她走后的第二年嫁给了一个美国人,问你好不好,我告诉她,你很恨她,叫她既然走了就不要让你对母亲心存幻想,她就不来信了。”
靳越群问:“你有我妈的地址?”
靳昌林不愿提起那个女人:“早没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靳越群无话,他俯身上车,靳昌林看着那辆黑车车门关上,忽地往前走了两步,问:“越群,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来看爸爸了?”
“爸,您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靳越群没有回答,黑车行驶走了,恍然间,靳昌林竟觉得眼前的光景一如十年前。
十年,物是人非。
看着儿子远去的黑车,靳昌林心里知道,他们父子之间,怕是再无可弥补的余地了-
那段法院前的采访的火热程度也真是超出了靳越群的想象,眼见着一两个月过去,还有不少商界杂志争相发来邀约想请他专访,靳越群叫秘书都推了,偏他不去,那些媒体用他过往的采访也能东拼西凑剪出一篇来,先博个噱头。
标题更是起的五花八门,什么[叱咤商场却甘为‘妻奴’:千亿企业家自曝向老婆交出全部财产]到什么[商界传奇背后的满分丈夫,老婆是初恋,二十年爱意如初],再到什么[首富的成功秘诀:守妻守家者成大事!]”
秘书帮靳越群整理,看到自家老板只翻了两页,脸色就越来越黑,忙说:“靳总,已经叫法务部门在逐一联系处理了,只是有些杂志社总部在外地,函件已经寄出去了。”
“叫他们赶紧,是王树朋负责这块儿是吧,你去告诉他,下个月再让我当明星,我让他去印尼好好晒晒太阳!”
“是,靳总,我马上办。”
秘书知道自家老板最爱面子,依他对乔苏那个宠惯劲儿,这事他做就做了,但不能叫人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
也得亏这时网络还没那么普及,纸媒刚消停,靳越群晚上一回到家,刚才在饭局上又被几个老总调侃他要回去给老婆点卯的男人就听见乔苏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打电话。
“喂,方黎哥呀,我跟你说,我老公为了我上电视啦!他当着好多记者的面承认他爱我爱的要死!哈哈,我感动死啦!还有还有…”
“喂,雨晴呀,你最近看报纸没?哈哈哈,你也看到啦!哎呀,那点钱算什么呀,我老公眼里当然是我最重要啦…!”
“喂,杏花呀,你哥我的老公真的太男人了!我崇拜死他了!什么?你还不知道!我跟你说,你靳哥这次为了我可是豁出去了,我从他爸来跟你讲起啊,他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喂,春明呀…”
靳越群就这么站在那儿听着,直到乔苏哼着曲要再打下一个时,男人从暗处大步而来,一把抱起乔苏直奔卧室。
一句话没有说,但那压上来的吻激烈极了!热烈极了!缠绵极了!
男人真恨不得要将乔苏整个人、整个魂都通通嚼碎了吞下去,吞的干干净净!
“乔苏!说!你是不是妖精化的专门来要我的命?!你要我的命你就明明白白地说!!”
男人再也克制不住一般低声吼他,字字吼的是咬牙切齿,语气凶狠极了,动作也凶狠极了,可明明那么凶,却步步不肯让他疼。
“哈哈,你咋啦,我咋是妖精啦…?”
“还说不是!净搞这一套迷惑我!迷得我晕头转向,心甘情愿给你当牛做马!”
“哈哈,哈哈,谁迷惑你了!那没办法呀,谁让你是我老公呀,我好爱你呀靳越群!你为我做的事,我超级感动又开心,你真男人!不愧是咱家的一家之主!”
他笑着钻进他怀里,弯弯笑眼里尽是澄澈的爱意,男人胸膛起伏,低头再次狠狠吻住他心尖上的人!
他做的一切,乔苏都懂。
这世上有多少爱最终走向决裂都不过是‘不懂’两个字,这两个字太沉,他不懂你暗自里几次三番下的刀山火海,他不懂你不惜违背个性里的执拗与偏见做出的决定。
而他靳越群何其有幸,两辈子,他们的心从没进过别人,他们的眼也从未看见过别人。
他有乔苏,胜过此世间万千珍宝-
这件事慢慢平息之后,日子也终于又回归到了正轨。
不过这事的波及力之远,连远在英国的靳晓北都知道了,跟他说听他老家的堂弟说,他那个大伯父靳友林回去之后就被老婆给踹了,老婆带着女儿回了徽省,靳友林离婚了,和冯柔领证,孩子跟着俩人过。
但他离婚后所有的财产都被老婆带走,加之又和靳昌林决裂,冯柔也被昌盛开除,两个人只能暂时窝在一个租的隔断房里,听说冯柔还去找冯卉敏哭,被冯卉敏给赶出去了。
“我听了之后吓我一跳,居然敢给我哥按私生子,不知道我哥的夫德那是天下第一么!”
靳越群擦着头发:“又给靳晓北打电话?”
“咳、咳!”
乔苏连忙咳嗽两声,靳晓北立刻说:“我哥能搭理他们么,我哥肯定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阴谋诡计!那叫一个洞若观火!贤明睿智!明察秋毫…”
这句拍马屁的话靳越群没听到,他去给乔苏端牛奶去了。
乔苏最近又迷上想长个子,睡前都喝。
“对了,你追求你女神追求的咋样呀?有进展了不?”
“嘿嘿,我明天就准备正式表白了!”
“那不错呀!”乔苏喝了靳越群手里端过来的热牛奶,准备睡了,想想,又多问了一句:“那你准备咋表白呀?”
靳晓北说:“我手写了九十九封我对她的告白信,准备在明天晚上送给她,哦对了,我还亲手给她织了一条围巾,这样她每次戴都能想起我了!”
“……”
靳越群冷讽:“你这男友做的真是贤惠。”
“是吧哥?没想到这次竟然连你也觉得我的主意不错!那太好了!我一定能成功!”
乔苏:“……”
他打圆场:“哎呀哎呀,织围巾也不错嘛,至少可以保暖,哈哈…”
“整天不是围灶台就是做针线,半点男人的事不干。”
靳晓北不愿意地叫唤:“哥!你这绝对是处处看我不顺眼,糟蹋我对我爱情付出的真心!”
乔苏一看靳越群又要出言斩弟,连忙捂着他的嘴:“啊哈哈你哥他准备去洗澡了,你加油啊晓北!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拜拜!”
挂断电话,靳越群还没好气:“织毛衣,亏他想的出来,这是他这个年纪该干的事么?大好时光不去奋斗,围着那点针线活儿,还不知道害臊,我看我当初就该不管他,就该让他在老家继续卖鱼。”
“谁不知道你护短啊,那你别管他了,就把晓北扔在英国自生自灭得了。”
“我明天就叫人停了他的卡!”
“哎呀,你老这样,不是我说,就你们靳家那些堂兄弟,小时候哪个看得起我?也就是晓北,傻了吧唧天天跟着我玩,还追着你喊哥,那就是有人天生有大志气有人有小志气啊,只要开心幸福就好了!”
“没钱在前头顶着哪来的开心幸福?”
乔苏撇撇嘴,不赞同:“过日子也看人啊,晓北正直又勇敢,小时候我俩去山上玩,晓北还给我挡马蜂呢!”
“你那是胡闹。”
“你再说,那你就是没本事去骂马蜂!谁叫它那一坨长在那里来蛰我!”
男人让他揶的一梗:“我明儿就让人去把那山头烧了!”
“哈哈,哈哈…”
乔苏又笑得不行,抱着多多歪在他身上:“那人家女孩万一就喜欢晓北的单纯和真诚呢!你以为谁都爱钱啊,到时看你傻不傻眼…”
靳越群随手比划了个高度:“生活顺不顺遂,高不高兴,那底线你以为靠什么堆出来的?那都是靠真金白银堆出来的,跌破这条线,那是在满屋的屎里找糖,吃进去也是沾了屎的,高过这条线,那就是糖里搀点屎,看不见也就过了。”
“什么屎啊糖啊的,你就不能文雅点?”
靳越群嗤一声:“我文雅点他那个脑子他听得懂么?”
“那你还不是关心你弟…!”
乔苏有一点说对了,靳越群这人还真是护短,那一帮堂兄弟里,虽说现在也有不少被安排进了原汉钢,分了职工房,但能劳动靳越群亲自送出国给铺路的,也只有靳晓北一个。
“我不是关心他,他替你挡马蜂,算他有功。”
“哈哈,你别逗我行不行,一会儿我要把牛奶吐出来了…”
“算了,等他毕业再说吧,这事别人说不管用,还得他老婆刺激他。”
靳越群拍拍他的背,拉着俩人的被子准备睡了,这段时间他们也被折腾的不轻,乔苏想了想,又扒着他逗他:“哎,那你说,要是咱俩南下那年你没起来,我们还窝在蔡师傅那个又窄又小的小平房,你还会说幸福是靠钱堆…”
“不可能。”
“我还没问完呢,你就说不可能?”
靳越群手臂自然地搂过他:“我不可能起不来。”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乔苏小脸趴在他胸膛,猫哼似的哼:“可是我总想,我们如果不像现在这样有钱也好,只要换你不要挨那两刀,也不要进手术室,流那么血,缝那么多针,我的心也不会那么疼,其实你在兴源的时候我们的日子就很好了…”
靳越群抚他的发,抚完了,说:“苏苏,我今年虚二十九岁了,马上就三十而立。”
“……拜托,你才二十七,还差整整三岁好不好!”
“好吧。”
靳越群又说:“二十七就二十七,但你以为我还像十八岁那么好被你哄骗?说吧,你又憋什么坏主意。”
乔苏被戳穿,有点尴尬,也不装了,撑起手,眼神飘忽了一下,而后又坚定地看着他:“好吧,那我就通知你一下,也不多,咳咳…两件事,第一,我要考驾照,这个一天也不能拖了,第二,我要打耳钉!”
作者有话说:
小比:生气werwerwer!
靳爹:哄。
小比:(大眼睛)乖乖werwerwer
靳爹:肯定憋什么坏屁。
靳爹:活能干,脸能丢,但是不能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
给他的大男子主义留一点面子[菜狗]
第一百零二章 离家出走
这两件事靳越群但凡许了他一件他就不姓靳!
乔苏从晚上一直闹到第二天早晨,中间休战睡觉,可以说一睁眼就是说这个。
吃早餐时,他还不忿。
“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去学车?现在那么多人都自己开车的!你之前不是还说如果我要学就自己去学,不许弄虚作假,那时你还同意的!”
靳越群回绝地斩钉截铁:“今日不同往日,那时有那时的考虑,现在有现在的规矩,总之我说不许就不许!”
“总之?!谁给你的权利总之?我今天就要去!”
乔苏说着就要走。
靳越群舀着粥:“坐下,把饭吃完。”
“我才不吃!”
他走到门口,却发现徐骁没动,徐骁是他的司机兼保镖。
乔苏原本没生气,这会儿也有几分生气了,走到靳越群面前:“看到没有!就是我要学车的理由!你不让我去,我就去不了!”
“那是因为你顶我的火儿!”
“顶你怎么了,反正我要去,我同事给我推荐了一家口碑很不错的,拜拜!徐骁,我们走!去玉中路的新翔驾校!”
乔苏转身叫着徐骁走,徐骁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跟上了他,没别的,他被雇这么多年,清楚的知道一条,惹恼了靳总还有救,但惹恼了乔苏事后靳总再清算起来,他就得丢饭碗…!
“徐骁!”
徐骁又回头:“靳总?”
“把这个鸡蛋给他拿上。”
“是。”
远远地,又传来乔苏一嗓子:“拿我也不吃!”
“你瞧瞧他让我给惯的!”
黄阳今天早上刚好有事来接靳越群,文件也不敢拿出来了,忙说:“别气了靳哥,你听乔苏哥这嗓音,中气十足,肺腑强健,可见一点没被前段时间的糟心事影响,这都是您在前头顶着呢!”
“你听他说的!我为什么没有这个权利?!”
黄阳一听,遭了,这靳哥不是上英国好好洗礼过一番了么,这怎么又来了?
“这、这,靳哥,您知道乔苏哥最不爱听您说这个…”
“他不爱听我就不说了?!他要干那些事是正经事?这个家到底谁做主!”
“那肯定是您,一定是您…!靳哥,其实学车这事现在确实挺多人的,流行么,不少驾校还得送礼插队才排得上,要不我给乔苏哥找一家靠谱的…?”他试探地问。
“这事不用再提,不可能。”
靳越群肃着眉拿上电话给徐骁打,徐骁回复说知道了。
黄阳多机灵,听靳越群口风不对,立刻猜着问:“靳哥,您这心里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靳越群没回答,男人拿上外套:“走吧。”-
乔苏眼睁睁看着徐骁在金山区从人民公园到汉阳国际会展中心绕了一圈,又开回了家。
汉阳国际会展中心整体造型犹如凤凰托蛋,还是靳越群在赵达禹上任那年出资投建的,如今已是汉阳的地标性建筑,每年承接不少国内外盛会。
今天是周末,到家时靳越群有事已经走了,乔苏看着徐骁,质问:“什么意思?”
徐晓只能说:“乔少。”
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按雇主的意思办事。
徐骁本来以为乔苏肯定要发脾气,没想到乔苏突然蹲了下来,他蹙眉抵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又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为啥呢?”
“乔少?什么为什么?”
“明明靳越群前两年还答应的,他很少出尔反尔…为什么突然又不许我学车?这应该不是个什么大事吧?”
徐骁也说不出所以然,在他看来,靳总不许乔苏做的事太多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啧啧啧,你还是不懂靳越群啊!”
“……”徐骁抽抽额角:“乔少,您懂靳总就行了。”
“也是,那你在这儿等我啊,我上去拿点东西,你送我去一趟单位…”
徐骁怎么都没想到,乔苏再下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背着拎着,快把他给淹没了,手里还抱着四脚朝天一脸懵的乔小花。
“乔少?您这是…?”
他赶紧上去接。
“没错!送我回地质家属院,我要离家出走了!”-
靳越群收到乔苏带着崽子们搬去家属院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去往京州的路上。
赵达禹履任新职,凭借任期内推动汉阳GDP显著增长等卓越政绩,一举晋升至省委班子,跃升副部,靳越群自然要去庆贺,这汉阳的新一届一把手也是他的旧日同窗。
电话里,徐骁的话黄阳也听到了,他一听,头都大,这自老太爷领着那孩子走后才消停多久啊?
最多也就一两个月吧?
靳越群掐着眉心说:“我让你站那儿帮他抬轿子的?这用我说?叫他回来!”
“……”徐骁费力措辞:“靳总,我动作粗,怕惹了乔少不高兴。”
“那就绑他回来!翻天了他!做什么离家出走!”
“哎、哎,徐哥是吧?我是黄阳,靳哥这边正有事,您先看着点乔苏哥,回头、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黄阳眼皮一跳,赶紧把电话接了过来,挂断之后,对靳越群说:“靳哥,赵书记那边我听他秘书说他晚上要……至多下午也就能结束了,不如咱回去的时候直接去接上乔苏哥,不是正好?”
一整天,靳越群心里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眉宇间有些他不常流露的不安。
“你叫徐骁看好他,两件事,一件都不准做。”
黄阳点头:“我知道的,靳哥。”
其实照黄阳看,靳越群的态度确实有点反常,学车这事不算什么原则问题,靳哥顶多就是把标准卡的严一点,乔苏会了可之后再让徐骁后面跟着伴架保护着一两个月,也就差不多了,可这次靳越群的态度却十分强硬。
中午在京州一处风光秀丽的山庄,各路神仙,推杯换盏。
赵达禹又爱搓两局麻将,陪人也费不少心神,等从山庄回去时已经接近傍晚,
赵达禹私下里,又和他说了一番话,倒不是别的事,而是赵达禹觉得自己这新搬的办公楼风水有些不太好。
先是他前一阵在一次重要会议上,突发头晕,接着是他夫人在家莫名摔了一跤,更让赵达禹心里不舒服的是,他儿子前几天上学途中,差点被一辆闯红灯的汽车给撞上,虽说都惊无险,可这一幕幕连在一块儿在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也不怪他有所顾虑,他新就任的办公大楼对面是一所军事院校,偏他的办公室方位正对着就是军校的正大门,前四届坐这个位置的老领导不是被查处就是意外身亡,久而久之,不少人都说是对面军校的枪炮煞气给‘打’下来的。
靳越群听了,说:“赵书记,您放心,我认识一位若水寺的高僧,不仅精通佛法,还擅长堪舆风水,这事我来办,一定给您办妥。”
赵达禹是放心靳越群的,这事一耽误,到汉阳时已经近深夜。
车往观澜壹号的方向开。
靳越群在车上问:“人在哪儿?”
黄阳刚才在按他的指示和大师那边联系,这一下午酒局的差点把乔苏离家出走这事给忘了,直接让司机开的是回家的路。
赶紧一拍脑门。
“靳哥,我差点给忘了,乔苏哥还在锦和路的家属院。”
“那过去吧。”
地质院的家属楼还是十来年前盖的,职工房是老式建楼的步梯,一层四户,乔苏坐在笔记本前在研究他负责的一个老矿换新的项目测绘图,小花趴在他桌子上,毛绒绒的爪子垫着下巴在眯眼小憩。
听到两声敲门声,乔苏就知道是靳越群来了。
“乔苏,开门。”
靳越群等了一会儿没人回,汉阳这两天降温,黄阳在后头拿了个外套披在靳越群身上。
靳越群挥手不要,他心里还不够燥的。
门没开,倒是靳越群的手机响了。
“干嘛,我说了我要离家出走!”
“出走个屁,赶紧开门!”
“你不让学车,还不让我打耳钉,这是对我人权的蔑视!最重要的是,你还对我有所隐瞒…!”
他讲的什么人权不人权的靳越群不在乎,他在,他就是得行使夫权!
“我隐瞒什么了?我说不许干,是不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了?”
“哼,这仨字就想糊弄我?!”
“开门!”
“你瞒我什么你心里清楚…!”
靳越群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他果断下令:“乔苏,别给我歪缠这些没影的事儿,赶紧出来,老老实实跟我回家!”
“我不回,除非你认认真真跟我说你这两天到底在想什么!”
“乔苏,我数三声!”
“你数,你数到一万!数一百万看我怵不怵你!”
黄阳一看这俩人又要掐起来,急得想劝吧,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被这两个人打哑谜一般说的云里雾里,他真的不知道俩人到底在吵什么?
突然地,门口传来一声枕头的砸门响动,‘哐’的一声,老式铁门都跟着震了三震。
门里的乔苏听着有点恼了:“靳越群!你要是硬着头不讲的话就滚出去!!”
这时刚好有别的住这栋楼的人提着公文包上楼,楼道回声大,一上来就听见这么一声滚,像夫妻吵架,人都有看热闹的本性,因为里面瞧不见人,他又往靳越群身上扫了两眼。
他在楼下就看见那辆令人咋舌的豪车了,提着公文包的男人有些发笑,瞧靳越群的打扮也是个大老板,这不回家了还是得被关在门外挨老婆的骂?
就是没听说院里这两年谁嫁了个大老板啊。
黄阳也在,靳越群脸上有些挂不住,气的指着门:“你听听他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一句不对付就敢指他男人鼻子骂?!一点样子也没有了!”
“靳哥、消消气!消消气…”
“行,我走!我看这么个老鼠洞你能住几天!”
靳越群青着脸转身要下楼,末了脚步一顿,又气的对着电话说:“我就是走你想的那些事也甭想干!”
“我偏干!”
“那你就瞧瞧你干不干得成!我叫徐骁在楼下等着,你今晚自己乖乖回来,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你不回来,你等着我收拾你!”
乔苏气的瞪圆了眼:“你滚滚滚——!”
黄阳开着车又送靳越群回去,回去的路上,外头的天都黑透了,又飘起毛毛雨,看靳哥黑脸,黄阳忍不住劝:“靳哥,这大晚上的你和乔苏哥怄什么气,咱还是回去接乔苏哥吧,我看那楼道里黑灯瞎火,一层有灯一层没灯的,乔苏哥也不好下来…”
“让他好好长长记性!动不动就敢离家出走,谁惯的他胆子!我这次非给他治改了不行!”
见靳越群余怒未消,黄阳也不好再说了什么,一直到家门口,靳越群都没再出声说回去接乔苏的事。
黄阳开车走的时候还不放心:“靳哥,这看着夜里要下大雨,您晚上要有事就叫我。”
“我还不至于怕这点雨,回去吧。”
“要是…”
“没要是,他不敢不回来。”
黄阳关上车门,看靳越群头也不回踏上台阶,心里也打鼓,这靳哥财政大权都交了,这俩人是在吵什么?再说,靳哥和乔苏哥这么多年但凡吵架,哪次不是靳哥先低头的?怎么今天这回靳哥就这么回去了?
唉,也怪这世界本就是残酷真相和美丽童话的交织参半,要一个男人一次低头简单,十次低头也不难,但要他一辈子永远向一个人低头,难啊!尤其是要一个世俗意义上已经取得绝对成功的男人,一辈子每时每刻、心甘情愿地向另一个人低头,那更是难于登天…!
靳哥的家事,黄阳也不好多嘴,只好开车回去,毕竟家里还有女儿等着他哄,虽说有阿姨,他也怕他老婆一个人忙不过来。
作者有话说:
觉得俩人今晚会分开睡的扣1;
觉得俩人会在一块儿睡的扣2。
[菜狗]
为什么’吵‘下章揭秘,其实上一章有暗示,但太隐蔽了让我自己看也很难发现[小丑]
第一百零三章 认错
天边一声滚雷乍响,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也就在黄阳走后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迎着夜雨驶出了家门。
家属院的乔苏也有点不敢相信,打开门探出头看看,大半夜的,外头楼道里除了从窗棂漏进来的月光和雨点空无一人,靳越群竟然真的敢走?
他竟真的敢把自己丢在这里?!
乔苏气的牙痒痒,抱着小花要找靳越群算账时,忽的听见下头传来停车的声音,和熟悉的上楼脚步声。
他连忙捂着小花的嘴轻轻关上了门。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男人就上楼来了,这片在修管道,到处翻砖,他连伞也没撑,带着雨泥的皮鞋在寂静的楼道中一步步踏阶而上。
乔苏贴着铁门吞了下口水,呃,离家出走应该不算什么重罪吧…?
再说他是有正当理由的…!
乔苏偷偷摸摸的摸着门锁想反锁,不然他真的怕靳越群下一秒直接踹门进来,谁知道他兜里手机突然响了!
吓得乔苏手忙脚乱地摁,不小心摁了接通键。
“苏苏,开门!我知道你在听。”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好!乔苏硬着脖子:“你来干什么,反正你有自己的小秘密,不肯告诉我,那我也要有我自己的小窝!不给你进!”
“你皮是不是又痒了乔苏!”
“我没有!我、我每天都洗澡,干净着呢!我哪儿也不痒!”
靳越群真是让他气笑了,看了下手表,一点半了。
他咬着牙说:“跟谁学的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跟那个方黎?”
“才不是方黎哥教我的!我自己悟的!”
“行,这回我不给你治改了我不姓靳!你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乔苏滚了下嗓子,心颤颤地纠结要不要去开门,谁知道就这么天人交战的一分钟,外面已经响起了男人的嗓音。
“亲爱的,你是我的心,我的肝。”
“…你不理我的日子,我像迷失在黑夜里的孤舟,彻底找寻不到航线,每次回忆起我的过错,我就心如刀割,请你再施舍给我一次机会,允许我抛下锚钩,在你处停泊…”
门里的乔苏眼睛都瞪圆了!
老天爷!靳越群这是让啥脏东西缠上了!他不是说扔了吗?!黄阳给的这玩意咋还没扔啊!!
乔苏连滚带爬地爬起来:“靳越群你你你你…!”
男人置若罔闻,一副大爷样儿的姿态坐在乔苏家门口,倚着门,手腕搭在膝盖上,手里拿着那几张有点泛黄的纸。
楼道里的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
“…我的心,我的肝,如果你生我的气,那你尽情地打我,我会如耕地里的老黄牛,为你虔诚地跪下,任你的冷漠鞭打在我的心,哪怕千疮百孔,我爱你的心,也风雨不催…”
三更半夜的,男人丝毫没有放小音量,乔苏已经能听到隔壁邻居起身,骂骂咧咧:“这谁啊!大半夜的念什么东西扰民啊!”
隔壁就是乔苏单位人事处的同事,乔苏滚起来飞速开了门锁,一把捞着靳越群的脖子就要给人捞进来。
“别念了别念了!!这栋楼都我单位同事!你赶紧进来!”
靳越群不为所动,还在念:“…亲爱的,我此刻就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我悔恨无比,不知宽容仁慈的你,是否还能原谅惹你伤心的我……唔——!”
乔苏整个人脸颊红透,额头上冒的都是汗,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死死捂着男人的嘴:“靳越群!你疯了你疯了是不是!你还要不要脸了啊!我在单位还要脸呢!你赶紧闭上嘴给我进来!!”
男人稳稳地坐在地上,俩人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他一点扯不动,靳越群冷哼:“居然敢把你男人关外头,胆子不小!这是你认错的态度?”
老楼隔音差,乔苏都能听见隔壁邻居走到门口的脚步声了!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靳越群!我跟他的办公室在一个楼层!”
“还不知错!”
靳越群继续念:“我会用我的全部,把你来伺候,我愿意为你端茶倒水,为你揉肩捶头,为你变成一道绕指柔…”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老公呀!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对天发誓!我再离家出走就让你绑在家里再也不出门!”
乔苏压着嗓音一气儿嚎完,靳越群看他两眼,像在审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记牢了。”
说罢,男人才起身,拍拍灰,进去了。
乔苏连推带拽地算是赶同事开门前一秒把靳越群推进去关上了门!
披着睡衣的邻居看着外头楼道空空如也,只有地上的几块儿湿,“汉大的女生宿舍在隔壁那条街!谁大半夜的翻错楼了!现在的小年轻,这么肉麻的情诗念得一点不害臊!真是,太出格了!”
他老婆又出来劝他,估计是走错的学生,他们这个小区和汉阳大学扩校后的宿舍临近,常有人走错,邻居才勉强抖了下睡衣回去了。
乔苏在门口,捂着心口松了口气,一巴掌打在靳越群肩膀上:“你做什么疯!吓死我了!”
靳越群眯眼,男人不废话,攥着他的手腕就要出门接着念,乔苏连忙怕了:“老爷老爷!我错了,我给你揉揉,给你吹吹,哎呀相公呀疼的厉害吧我给你好好揉揉!”
乔苏又献殷勤似得给靳越群肩膀上左揉揉右捏捏,一边揉,一边心里骂,靳越群这人真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享受着难得的伺候,男人还要低眼训:“不整治整治你,我看你真不知道你丈夫是谁了!”
“……”乔苏小媳妇地眨眨眼:“当然是你呀,你不仅是我丈夫,还是我的天!我下回真不敢了。”
靳越群听他认错认的诚恳,抬抬下巴。
乔苏立刻会意,一下子跳在男人身上,两只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贴着脸蹭蹭他的脸,又亲亲他的嘴:“老公老公,你肩膀都淋湿了,快点洗个热水澡,你可是咱家的天呀,可不能生病!我伺候你,给你拿毛巾!”
靳越群手掌托着他的屁股,受用的很,低头亲亲他的嘴:“知道就好,这还像个样子。”
这儿的条件就那样,热水时有时没有的,俩人凑合的洗了洗,裹在被窝里的时候,乔苏抱着靳越群:“你这招也太…也太,你这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你不嫌丢人啊,万一有人认出来呢。”
靳越群则握着他的手揉捏,皱眉道:“我丢什么人,你做出这种抛夫弃子的事你都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
“你…”
乔苏也真是佩服靳越群的脸皮,说的跟他做了多光荣的事似的,俩人正抱着说话,乔小花跳上床,使劲儿踩着俩人被子,急得喵喵叫。
“看见没,小花都来笑话你!”
靳越群瞧着,问:“你给小花带她的屎盆子了么?”
“啥屎盆儿?”
“你不给她带她上厕所去哪儿?”
乔苏没反应过来,下午他光想着带小花和她吃的罐头了,没想到它上厕所的事,乔小花叫的急,显然是一下午憋急了又找不到地方。
靳越群拍拍他的腰:“我拿了我去给她弄,让你顾个孩子孩子能让尿憋死。”
靳越群就知道乔苏不记得,他刚才回家拿了乔小花的猫砂和一个纸箱,男人又下楼去后备箱拿,回来给它折好,刚把猫砂往里一倒,乔小花就迫不及待地挤开他的手,蹬着小短腿进去匆匆刨了小坑方便。
“…这闺女也是,这么大了一点不避着人。”
乔苏笑趴,对他说:“你快点去洗洗手啊。”
等都收拾完了,靳越群又抱着他,这床承载他们两个人咯吱咯吱的响,乔苏问:“打耳钉就不说了,你到底为啥不让我学车?不仅是这件事,自从你爸走后你就不对劲,哦不是,不是你爸走后,是你那天去见你爸你就不对劲儿…”
靳越群摸着他的脊背:“怎么不对劲儿?”
乔苏想了想:“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以你的性子,你爸办出那事,他最后想见你,你是不会见的,但你去了。”
靳越群默了一会儿:“瞎想,他怎么也是我爸,我去看看也正常。”
“才不是!”乔苏不肯放过他:“你爸惹恼了我,我在你心里什么时候不是第一位的?惹我那就是往你底线上踩,放平常你才不会去!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靳越群笑,见敷衍不过,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见他,是想问妈的事。”
“妈?咱妈有消息了?!”
靳越群摇了下头:“我爸说妈小时候给我寄过信,但被他扔了,也告诉妈让她不要再给我写信,他说只知道妈在美国再婚了,其他的没了。”
乔苏问:“那你怎么突然问起妈了?”
他知道,靳越群这人从小就特别独立,他对父亲淡淡的,过去十几岁在厂里做事,更像是拿靳昌林当老板,母亲自小离家后他也很少提起,他不是个依赖父母的孩童,他几岁时就足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照顾好乔苏。
“……前几日我总是梦到妈。”
靳越群闭上眼,在乔苏面前,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在男人眉宇间再次显露出来。
“梦到的很乱,梦到妈为我们俩在佛前讼念,祈求我们平安…你知道你是为什么来我家的?”
“我是凤凰命啊,不是旺家么!”
这事乔苏知道。
靳越群瞧着他一双清澈的眼,抚着他的发丝:“因为我妈生我的时候遇到一个瞎子,那个瞎子说我活不过二十七,必须要有凤凰命格的人护持,才能避祸消灾,延续寿命。”
乔苏听着,瞠大眼睛,半天没说话。
“什么神啊,真的假的?”
他伸手摸摸靳越群的额头:“靳越群,你是不是给我念故事念的太多了,那些杂书把你的脑袋都腌入味了?”
靳越群失笑,抓住他的手:“真的,宝宝。”
“我今年二十七,还有三个月过年了,这一年起初我不觉得有什么,但下半年一桩烦心事接着一桩,咱把这一年安安稳稳的过,我会叫徐骁还有其他人盯紧你,我总怕出什么事。”
“这样啊,你不早说,那我不学车了…”
“你乖。”靳越群搂着他:“打耳钉也不要了,行不?一是再怎么轻也疼,二是…”
靳越群心疼地抚摸着他穿钉的地方。
男人不言语,只低头怜惜地亲吻他。
乔苏知道这是靳越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好啦好啦,那过了今年再说…所以你也是因为这个选择今年向我求婚?”
“也不算,求婚的事就是不想拖,那年你第一次答应我的时候我就说了以后我有的我都会给你,幸好你今年毕业了,否则我会叫你休学回来,在我身边。”
乔苏听他讲,噘嘴趴在他胸膛上:“有这事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你自己放在心里得多难受啊!还要我这样逼你才肯说!”
“真不打算告诉你的,你心里装不住事儿,我怕你太担心。”
“谁装不住事了!我现在还是项目副组长呢,负责的都是省里的大项目,这些神神鬼鬼的咱才不信呢!”
乔苏说着,又忍不住担忧,抱着他:“那个瞎子也是,三脚猫的功夫乱说什么啊!那你这三个月别出门了,有什么事就叫秘书给你拿家里,你不是秘书那么多么,正好用用,咱吃喝拉撒都在家里,管他神魔鬼怪都找不到,不坐车不出门,肯定没事!”
“……”
靳越群笑:“这怎么行,没事,一个瞎子的浑话罢了,别担心了,我既告诉你了,也是想跟你说,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怕。”
过了一会儿,乔苏不吭声,靳越群伸手去抬他的小脸。
“苏苏?”
一看,才发现乔苏哭了,乔苏哭的抽抽的,一把抱着靳越群大哭起来:“不行啊靳越群你还是在家吧!!我明天就把工作辞了我陪你一起在家!我不能失去你啊!我光是想想你会出事我就难受!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当寡妇啊靳越群!!”
“宝宝,宝宝!我的祖宗,我就说你心里装不住事吧,早知道你要哭,我就不说了…什么寡妇…!放心吧,你成不了寡妇,宝宝…”
靳越群赶忙起身搂着他的膝弯,把人紧紧抱在怀里:“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听了注意点就成了,不信它就是个屁,哪儿能被这些神神鬼鬼绊住脚,你还是搞研究的研究生呢,你自己说这地底下有鬼没鬼?”
乔苏一想,撇着嘴更难受了:“那确实有很多科学理论解释不了的磁场啊…!”
他一咧嘴,靳越群更慌,哭笑不得的亲他:“怪我怪我,你说我怎么起了这么个话头,不哭了,宝宝,不哭了,实在不行过几天抽空咱们去寺庙里拜拜?刚好我也有个事要办。”
“那咱现在就去吧!”
“现在?现在一点多了,你好好睡一觉,我安排时间。”
乔苏哽咽着点点头,靳越群伸手给他擦眼泪:“真不哭了,明天起来眼睛疼。”
“那你别害怕靳越群,我是凤凰命,我肯定能保佑你的,实在不行你的劫难我替你挡了就…”
“乔苏!”靳越群忽地狠厉地斥责他,打断他。
乔苏吓了一跳,登时委屈地说:“你干什么吼我!反正我是凤凰命,又不怕,你没听过凤凰被火烧不死啊,那我替你死一…”
“乔苏!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靳越群厉声斥责他,男人手掌在他屁股上狠狠揍了两巴掌,掌掌掴的生疼:“你再说一个字我真拿皮带抽你!”
“那我——”
这房间也不大,靳越群没跟他玩闹,男人直接去扔在一旁的裤子上抽皮带,乔苏才有点怕了,忙摇着手说:“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说了…!”
“过来!伸手!”
乔苏看看靳越群严厉的脸色,知道男人是认真的,哼哼唧唧:“我就说说,神仙都睡觉了听不着…”
“说也不行!”
靳越群捞着他的手心并齐:“给我摆正!举高!我就抽一下,你给我好好长长记性!”
乔苏打小就知道,真把靳越群惹恼了那说啥都没有,手心一疼,撇着嘴更想哭:“你真抽啊!那我还不是担心你个王八蛋!你就是个大王八蛋…!”
本想闹着让靳越群哄哄他,谁知道靳越群死死攥着他的手,力道之大在白皙的手腕上攥出一道青痕,男人眼睛盯着他,比方才言辞还凶狠地说:“乔苏,我这辈子没真的同你发过火,但你给我记着!刚才那话到了佛前不能说,一个字也不能说!敢记不住,回来我抽得你永生永世不敢忘!”
作者有话说:
哎呀刀居然是双更啊!!
靳爹:这辈子我从来没让老婆关在门外过,更没窝囊的在外面一个人抽烟过。(对某秦姓男子发来嘲讽,自认对老婆管教有方版)
秦爹:得了,你那丢人现眼的法子我都不稀罕看。(被老婆赶出家门默默抽烟版)
太好了,又是虽是同类但互相看不上的一天。[狗头]
看到我宝儿猜对了!你们真的太厉害了!
苏小比:家人们,说真的,我真的轻易不敢惹我老公[小丑]
第一百零四章 寺庙
乔苏当夜又做起了恶梦。
梦里漆黑色的浓烟化作一双烧焦的大掌扼住他的喉咙,要将他折断,乔苏挣扎呼救间,耳边不停地有人在焦急地叫他…
“苏苏…!苏苏!”
乔苏猛地睁开眼,靳越群正紧紧抱着他,男人望向他惊惧的眼,担忧极了:“宝宝,是不是做噩梦了?”
“做了…”乔苏不知道怎么了,哽咽着,梦里混乱不清,这会儿他也有点想不起来,伸手搂上靳越群的脖子。
靳越群亲吻他,后悔地说:“我真的不该对你讲的,哪怕我们就是再吵上几天,我也不该对你讲的,是我做错了…宝宝…”
乔苏摇摇头:“靳越群,你说人真的会有前世今生么?”
靳越群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这间屋子不大,倒让两个人生出些回到安县,还十八九岁的光景。
“我希望有。”
“我也希望有…那你说如果真的有,回来的人还会有原来的记忆吗?”
男人这下着实是怔忡了会儿。
他注视着怀里的乔苏,直到确定他只是单纯的发问,他才缓缓说:“如果有来世,如果我们真的能回来,我希望我记得,希望你忘了。”
“为什么…!”乔苏不满地打他:“干嘛要我忘了?那岂不是我也会把你忘了?我就那么不负责?!你怎么那么自私,只准你只记得你爱我,不许我记得我爱你了!”
“傻得你…记得越多,负累越多,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干净快乐么,我巴不得你全忘了,重头开始,做个小孩,慢慢长大,活得轻松自在,再说了,我有绝对的把握让你重新爱上我。”
“还绝对把握,你个自恋狂…!”
靳越群笑,拿着纸巾给他擦鼻涕:“怎么没把握?你看我从小看你看的这么严,车不许学,耳钉也不许打,除了我你眼里还能看见谁?你只能爱上我。”
“噗…哈哈,哈哈,你咋这么有心机啊你…!”
乔苏被他两句话逗得又破涕为笑,噩梦也散了去,外面天都蒙蒙亮了,靳越群哄他:“乖,不怕,都虚无缥缈的东西,再眯一会儿,我叫黄阳开车过来接我们,我们上午就去吧。”
乔苏在他怀里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咱都要去求神拜佛了,你还说人家是虚无缥缈,呸呸呸,犯忌讳…”
靳越群抚他的背,说:“这不是安慰你么,这桩事不要放在心上,听话。”
“那我都听到了,咋能不放心上了,你睡吧,我再琢磨琢磨…”
靳越群一听,也没有说别的,男人起身脱了睡衣。
“那咱干点别的事,你就不琢磨了。”
“你你你你你又要干啥啊…!”
靳越群伸手去解他的睡衣扣子:“你说干什么,快点的,一会儿黄阳到了。”
乔苏一脸惊悚地捏着领口:“不是、咱要去拜佛啊!!你好歹也清心寡欲一下啊!”
“咱家的规矩里就没这几个字。”
乔苏让靳越群猛烈地吻上时,只觉得这男人真是疯了,居然在拜佛的早上办这事!不过很快地,他就再没有神志去想这些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靳越群强行按在这里,一次次点燃、沸腾,直到什么也无法思考。
放肆至极,他认错了,哭着说他什么也不琢磨了,再也不瞎琢磨了。
可靳越群仍旧没有放过他,男人强硬地掰过他的下巴,热气喷洒,吮吸他的舌:“是我求的,让你什么都不记得,这是我靳越群唯一在神前求过的事…”
太凶烈了,乔苏根本听不清靳越群在讲什么,他怀疑男人就是故意的,他想问他刚才说什么,但他刚要张嘴,就又被男人铺天盖地的吻给封住了唇舌。
靳越群真是个王八蛋…!
他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能等他清醒的时候再说…!-
早上八点半,黄阳在楼下还是等了一个多小时。
上车的时候靳越群是抱着乔苏上的,接着男人用毛毯将人盖好,说:“开车吧。”
他们要去的是浙北的若水寺,开车过去差不多三个小时。
若水寺坐落于“海天佛国”的群叶山,与山海相依,寺庙缘起,也充满了传奇色彩。
相传大唐年间,有位日本高僧慕名来大唐学习佛法,请得一尊观音像东渡,行至附近海面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狂风大作、巨浪滔天,船只如沧海一粟摇摆,高僧被困在原地无法前行,认定这是观音菩萨不愿东渡日本,于是许下诺言,若风浪平息,便将菩萨像留在此处供奉,谁知话音刚落,海面竟奇迹般的恢复了平静。
这就是若水寺的前身,此后,寺庙历经朝代更迭,多次扩建与修缮,虽饱经风雨,却始终香火鼎盛。
路上,乔苏听靳越群讲这些听的津津有味:“真没想到啊,靳越群,你还知道这些故事呢!”
他一边听一边在吃炒松子,糖山楂,他在车上嘴就停不住,是靳越群刚才吩咐黄阳买的。
男人给他剥。
前头开车的黄阳笑:“靳哥何止是知道,这些年靳哥年年往寺庙捐,捐了不少钱呢…”
“嗯?你什么时候给寺庙捐款了?”
靳越群抹掉他嘴边的碎渣:“做企业更要担社会责任,寺庙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先汉钢就设立了不少慈善基金,教育基金、医疗救助,妇女儿童,员工关爱……现在中海的就更多了,有专人在打理,我也记不太清了。”
反正每年拨出去的款项他来批就是了,只不过寺庙捐赠走的是他和乔苏的私库。
乔苏往嘴里抓了一把,随口问:“靳越群,你的小金库里到底有多少钱啊?”
“我的小金库?”
靳越群幽幽问:“你吃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乔苏一激灵,立即改口:“啊哈哈,我说错了说错了,是咱俩的小金库!咱家的!哈哈,一个九尺男儿干什么那么较真儿…!”
“我真的较真的话你的工资卡就不会在你自己手里。”
“……”乔苏无语,在车里伸手去掐靳越群:“你个上下五千年都少见的妒夫!悍夫!我那三瓜俩枣的你也惦记,给你拿去吧,拿去买你一件衬衫还不够!”
炒货袋子都要洒,靳越群抓住他乱挥的手:“佛门清净,闹什么。”
“你现在知道佛门清净了…!”
山雾漫过若水寺的飞檐,雨后的山路青石阶湿滑,中午时他们到了。
通往慧济大师禅房的路不能开车,乔苏趴在靳越群背上,男人背着他一步步往山上走,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早上真的被折腾狠了,刚才在车上还闹的乔苏自打进了山,就困得睁不开眼。
“靳越群,我真的好困…”
靳越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男人侧头用唇试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也不发烧。
“乖,困就睡会儿。”
乔苏眼皮打架:“那行,到了叫醒我啊。”
“嗯。”
顶上的寺庙有小和尚接引,引着他们到了一处隐秘的禅房。
慧济大师本来已经云游在外,靳越群提前半年托人牵线,才总算求得一面之缘,禅院不大,慧济大师抬起眼,目光落在靳越群和他背上的乔苏,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好似穿透了层层迷雾,他抬手示意二人在石凳就座。
“二位施主坐。”
靳越群抱着睡熟的乔苏坐下,他担心地问:“大师,他一来这寺庙就睡了,刚才叫了两声也没醒,无事吧?”
茶盏中斟满茶水,大师捻动佛珠,缓缓道:“神鸟归巢,择良木而栖,遇圣地则安,此处禅院依山傍水,佛法护持,于这位施主而言是个有缘地,不必担扰。”
靳越群听他这样说,心中一动,才真的看向这位大师。
“施主寻我,是为‘过去’所困,还是怕‘将来’重蹈覆辙?”
四下空寂,靳越群望着乔苏的睡颜,说:“大师明鉴,我二人曾历经生死,如今重逢,我心中总怕前世的劫难再临。”
风欲静,大师指尖佛珠转得更缓:“佛门讲‘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有漏皆苦,涅槃寂静’,世间万物皆在流转,没有永恒不变的境遇。所谓路是人走的,雾是天布的,先前挡路的石头,原是嵌在命数之中,可若走的人换了脚步,石头的位置未必不能挪一挪,只是天雾没散尽时,谁也无法通晓天意。”
靳越群思忖了时刻:“大师的意思是,因果已改,劫数也跟着变了?”
慧济大师垂目道:“前尘旧因未消,今生新缘已结,施主,无人能将万事万物攥在手中,就像这树影,风动则影动,如若总把心神系在过去的阴影里,便是给心加了枷锁,反倒辜负了这份难得的机缘。”
讲完这句,慧济大师不再多言,起身进了禅房。
下午的时候山中飘落的细雨停了。
乔苏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
“啊?已经拜完了?”
“拜完了,事也办完了。”
乔苏惊醒,赶紧在车里坐起来:“靳越群!你咋不叫醒我啊,你不是说你特意请了有名的大师么,人家大师没怪罪吧?”
靳越群抽空处理着公务,对他说:“你睡得沉,大师说看你心也不诚,索性别拜了,把咱赶出来了。”
乔苏张着嘴:“不会吧?!真的?!”
他咧嘴要哭,靳越群笑了,连忙合上手里的汇报,抱着他:“当然是逗你的,大师说你跟这寺庙有缘分,所以来了心神就安稳放松,才睡了,别的没什么事。”
“你烦人…!你问了没有,那那个瞎子说的二十七的事咋说?”
“大师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有漏皆苦,涅槃寂静。”
“啥…?啥常?啥苦?这啥意思?”
靳越群说:“谁叫你睡得香,不认真听。”
“哎呀!那我就是睡过去了嘛!你告诉我,这句话啥意思,是不是啥天机?让咱提前规避的?”
“真想听?”
“真的想!你快讲嘛!”
靳越群抱着他,给他盖了下膝盖上的毛毯:“大师说你选丈夫的眼光极好,这辈子让你务必要好好听从丈夫、依从丈夫,只要做到这两点,此生就会顺遂无虞了。”
“……”
乔苏气的头顶冒烟,伸手挠靳越群:“我真服了你了!都这时候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行不行,人家大师才不会这么说!”
“真这么讲的。”
“正经点!你快点告诉我…!”
前头的黄阳看着乔苏又张牙舞爪地和靳哥闹,靳哥笑着抓他的手,又将他揽在怀里拍两下屁股:“大师可还说了,以后你不听话,让我放开手脚教训你。”
“你g…”
“佛门圣地,你怎么好讲难听话?”
乔苏又硬生生把‘滚’字咽回去,就着这个姿势也没动,撇嘴道:“你知道我担心,就跟我说句实话嘛!咱的劫难人家大师说化解了没有?”
靳越群拿过旁边古朴的檀木盒,从中拿出一个平安符。
“化解了,这是平安符,在大师那儿求的,浸了佛前香火,大师说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们就会平平安安。”
乔苏方才睡得沉,脑子有点懵,被靳越群胡诌的有几分相信:“那要我不听话咋办啊?”
“不听话?该打。”
“我就知道你逗我的!”乔苏挺着背要去啃他的嘴,靳越群笑,抱着他,大掌握着他的手,一同握着他手中的平安符。
“你听我的话,有这平安符护着,你不听我的话,有我护着,无论因果几何,都不会有事,横竖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那这个大师还挺好的…!真灵!明年你多捐点!”
乔苏这才放心地又笑了,窝在靳越群怀里:“那我们没事还是来拜一拜,显得咱俩心诚,哦不不不,不是显得,是咱俩都心诚!”
乔苏又赶紧虔诚地朝行驶后山路的方向拜了拜,念着莫怪罪莫怪罪。
靳越群失笑,答应他。
黄阳从后视镜里看着乔苏拜完又抱着靳越群,玩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靳哥则随他玩,翻着手里海外市场的年度总结,说真的,这昨天乔苏和靳哥还吵的厉害,也不知道靳哥怎么整治的,今儿又抱着不撒手了。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至于谁是道,谁是魔…啧,只能自个儿琢磨去了。
作者有话说:
十八线杂志采访:
接受采访的中海职工(带着口罩墨镜)
“靳总啊,别看他大会上严肃的很,他私底下就是超级爱和他老婆玩的啊,不仅爱和老婆玩,还喜欢逗老婆,他就是都来的。”
[狗头]
第一百零五章 军区
回去之后,打耳钉和学车的事暂时搁置,赵达禹交代的事靳越群也给解决了,一是专门请慧济大师来看了风水,破除所谓的煞气,二就是靳越群花了两千万,让对面学校直接把校门调换了一个方向。
从若水寺回来,乔苏很喜欢那个平安符,在屋里跟个小鸟似的找了好几回位置,不是放到这儿就是放到那儿,最后遵守他爱的全都放床上的习惯,将串着红绳的平安符系在两人床头。
“佛祖呀,菩萨呀,保佑我们家靳越群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灾无祸…!”
由于去寺庙的时候乔苏睡着了,靳越群又没叫醒他,乔苏只好撅着屁股在床上“补拜”。
靳越群坐在旁边翻杂志,说:“是我们两人。”
“对、对,佛祖,保佑我们两个人都平安健康,离医院远远的…”
乔苏又拜。
“加上,保佑我们永结同心。”
“对,保佑我们永结同心…
“百年好合。”
“对,还有百年好合…”
“许定终身,白头偕老。”
“许定终身,白头…靳越群!人家是管平安的佛祖,你以为这是月老殿啊!”
乔苏一连地磕头,扑在靳越群身上,靳越群笑,放下杂志,抱着人去洗澡。
等男人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发现床头系着的平安符被悄悄移到了偏向自己的那边。
他望着怀里乔苏安恬的睡颜,在晨曦的光中将人拥在怀中。
原本俩人就打算安安稳稳过了这个年,但年前乔苏的单位找他说,京市那边有个军区涉密项目,需要五个省派地质专家过去参加研讨会,院里打算派乔苏和他们办公室的两个科员过去。
这次机会很难得,地矿部是联合部门之一,领导悄悄跟他说,说是和陨石坑有关。
这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能碰上的,陨石撞击瞬间产生的极端高压和高温,会引发岩石的冲击变质作用,形成普通地质环境中无法生成的特殊矿物和结构,对地质研究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批派去的专家也能在第一时间掌握珍贵资料。
放以前,乔苏肯定二话不说就去了,跟靳越群吵也要去,但因为那个瞎子说的二十七劫难的事,乔苏没犹豫就给推了。
他想留在家里陪靳越群。
他们两个人就是这样,吵起来时翻天地覆,急时争执起来闹得砸得也不是开玩笑的,但一旦有事,他俩就像偌大天下中唯二依偎的兽,本能般会将皮毛交缠紧紧贴在一起。
乔苏拒绝了京市调研的事,人事处报给了院领导,院领导和靳越群认识,就打电话跟他说了。
那天下午是靳越群去接的乔苏下班。
乔苏一开始没找到徐骁,手机刚巧响了,他一看,还没接起,正看见路旁边靳越群站在车旁,寒风里,男人身形落拓,拿着手机讲电话,乔苏本来挺高兴的,低头又看见靳越群指间夹着的香烟。
靳越群一抬头见乔苏出来了,就赶紧把烟掐了。
“你不是把烟戒了吗?让我逮着了吧!”
自几年前男人动过肺上的大手术后,医生就让他少抽,靳越群本身烟瘾不重,也从不在乔苏面前抽,刚才就是等的久了,才抽一支。
“体检的时候医生怎么说的?你天天光说我,自己的身体不在意,自己捡!”
乔苏直接把他烟掐了,扔在屁股后,靳越群啧了一声,乔苏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了,靳越群也没办法,只得在后头弯腰捡了去扔。
“那不是等你么,暖和暖和,平常我都想不起来烟放哪儿。”
靳越群确实抽得也少,上了车,乔苏问:“你今天咋有空来接我,买新车了?”
“老冯不上了趟香港么,喊我也订了一辆。”
靳越群来接他开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这年头少见,乔苏不懂什么款的,反正车头方方正正,镀铬的进气格栅还有那个标志性的飞天女神配一块挺好看的。
开了一会儿,靳越群给他掖掖围巾,摸他的小脸不是很凉:“你们章院下午跟我打电话,说有个去京市学术调研的机会,挺难得的,你给推了?”
乔苏痒痒,说:“我们章院怎么老给你通风报信啊…!”
靳越群问:“怎么给拒了?平常一有这事你不是跑的比兔子快么?”
“不去了,年前我哪儿也不去了。”
“宝宝,还把那事放心上呢?”
有句古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还涉及靳越群,靳越群在他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乔苏总是有点难受:“反正年前我不出远门了,我就在家守着你,好好过年,再说,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靳越群虽然不知道这次具体什么研讨会,但章院能给他打这个电话,就说明这个机会一定是不常有的。
路口右转的绿灯亮了,靳越群打着方向盘,过了一会儿,男人自顾自地叹息:“我也真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了。”
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乔苏笑出声:“你咋了?你来接我就是来骂自个的啊?”
靳越群唉一声,说:“宝宝,去吧,院里能点名你肯定是个好机会,你不是喜欢到处看么,错过这回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你们地质研究的事我也给你保证不了回头能再给你弄个一样的,不就京市么,咱开车过去,我陪你一块儿去。”
乔苏一愣,没想到靳越群竟然会主动叫他去,从前靳越群不是最烦他出远门了么,他伸手摸他的额头。
“你干啥啊,这还是你么靳越群,你去了趟寺庙叫大师给感化顿悟了?”
让靳越群这性子的人主动说让乔苏往外走的话真是要了他的命了,但也不知道怎么着,下午章院给他打电话时,说乔苏连犹豫都没犹豫就一口回绝了这么好的机会,是不是有什么思想顾虑的时候,靳越群这心就跟被人攥住捏住似得,透着股疼劲儿,早早就开车过来接他了。
男人捉住他的手,艰难道:“我就开这一回口,你赶紧答应,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乔苏笑,俩人找了家京州最近有名的私房菜吃川菜,下车时,靳越群给他解安全带扣子,乔苏又亲亲他,眼睛亮亮的:“我真不去了老公,我想在家陪你,什么也没你重要,咱把二十七过得安安稳稳的。”
从五岁到二十七,二十二年,靳越群不怕乔苏跟他闹,不怕乔苏跟他砸,他就怕乔苏懂事,乔苏一懂事,那真像从天降一万根针给他恨不得从前心到后心扎个穿透似得。
第二天靳越群就安排去京市的事了,让乔苏去跟院里说他去,乔苏还不解,用靳越群的话说,叫:“我要是让我老婆要连去个京市这点事都不能安生去,明天这一家之主我干脆让给你做!”
乔苏惊呆了,院里也还没报人,知道乔苏肯去,肯定报他,京市那边是周一开会,周六俩人就出发了。
顾忌也顾忌着,没坐飞机,有司机一路开车过去。
乔苏在车上还神神秘秘地给楼小帆发信息,说:“小帆,你知道不,靳越群居然主动提出陪我过去京市参加调研工作,主动!陪我去!一大早我们就开车去了。”
楼小帆回他:“那不挺好的么!靳总思想进步了呗!你得表扬。”
乔苏又偷偷摸摸地发:“他思想进步?那还不如等我当上世界总统了呢,诶,你说,寺庙那地方是不是有点邪乎啊,我老公会不会叫人用移魂大法给移魂了啊?那我原来的老公咋办啊?”
楼小帆说:“…你还是赶紧再睡会吧,祖国交给你我很忧心啊!”
乔苏就真的又窝着靳越群睡了。
他们出发的早,靳越群这人一向精力充沛,醒了就没困意,电话处理了点公事,就拿着他的手机看,翻了两条短信,男人气的嘴抽,想揍吧,乔苏又在怀里睡得呼呼的。
他们提前一天到京市不是没原因的,乔苏上回偶然救下那个小女孩的爷爷李文光,也就是李部长跟地矿部的领导相熟,知道乔苏要来,提前打电话邀请乔苏来家里吃饭。
快过年了,靳越群也没让乔苏拿什么名贵的,就带了些汉阳当地的土特产,他没露面,他要去了,这饭局的意思就变了。
乔苏独自赴李部长的家宴,晚上回酒店的时候,他手里拎来的东西比去的时候还多,手上还有一串妞妞用透明荧光纸给他叠串的星星手链。
“靳越群,我觉得李伯伯和李阿姨人真可好了,一直往我手里塞,我都拎不下了,他还让司机送我到楼下呢,我吃了好多,他家炸那个春卷特好吃,里面还有蟹肉,撑死我了。”
李部的太太一直都挺喜欢乔苏这个勇敢救了孙女的小伙子,李部则从年轻起就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按规办事,多少人想给他送礼连面都见不上,更别提主动叫人来家这么个私密的地方吃饭了,乔苏不太在意这些,或许就是他的不在意,更显得有一份赤子之心。
靳越群在京市陪着他,也见了几个搞汽车制造的老总,乔苏自周一上午去开会就失联了,手机也没信号,不过早上是靳越群送他过去的,也还算放心。
后面乔苏就和其他省的地质专家一起被一辆军用皮卡拉到了旁边的燕西山里,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近三个小时,远处终于出现了一圈铁丝网,再往里,地势就开始下陷。
那是一个被风沙半掩的圆形凹地,边缘隐约能看到人工加固的防护栏,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个两个月前刚被发现的陨石坑,因位于军区训练范围内,所以一直处于封闭保护状态。
陨坑边缘的岩层有明显的冲击破碎特征,碎屑中露出一点银白色,可能是冲击熔融形成的金属颗粒,乔苏前两天就是在记录采样和各组专家研讨,由于军区屏蔽信号,这回不是他不想给靳越群打电话了,而是根本打不了。
不过他在这儿倒是意外了认识了一个军区里很有个性的年轻专家。
专家叫甘涔,乔苏为什么认识呢,因为白天总能听到军区轮番广播:“请甘涔工程师速到南楼一号会议室…请甘涔工程师速到数据指挥中心,请甘涔工程师…”
每天这样的广播播的不下三四趟,乔苏都纳闷,这谁啊,整天让部队都找不到人,有一天他看见几个士兵出来找人,其中一个喊:“我看见甘工了!跟小孩踢球呢!”
乔苏还乐呢,周五有个大会要各个部门一起开,他们部门由于不是主办的,做第二排,他刚落座,就看见有个男孩偷摸地溜进来,坐在后排啃玉米,正啃得香,就被点名:“甘工,您坐后面干什么呀,司令点名要你坐前头,来,一会儿您还得发言呢!”
那男孩一脸地痛心,不情不愿地往前挪,念叨着:“再也不能替许嘉平来了,蒋泊锋也是,成天就爱我待这大山沟里,我的LV啊,我的爱马仕啊,我认识它它不认识我了…!”
念的太悲惨了,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乔苏憋不住笑,他一笑,往前挪的甘涔听见了,甘涔一低头,看见乔苏的手表。
“宝玑的千禧年限定款?!同道中人啊!同志,你在哪儿抢到的?纽约?巴黎?把你的销售电话给我好不好…!”
甘涔惊喜地看着他,像终于找到同类一样,乔苏有点惊讶,其实他也不知道,他的东西基本都靳越群雇的服装师定期买的。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很快成了好朋友,为期半个月的调研结束,甘涔也跟车回京市做汇报,到了第一天乔苏跟靳越群打了声招呼,就被甘涔拉着一起去京市新开的商场大Shopping去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车里和后备箱都快放不下了,俩人这么多天没见,靳越群想他想的厉害,在浴室亲吻一番后,他才看见客厅满地堆放的购物袋,都快没下脚的地方,里头多是些衣服、包和配饰。
“宝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对除了珠宝钻石之外的东西感兴趣了?”
乔苏趴在床上打游戏,说:“我这回在军区认识一个特别好玩的工程师,叫甘涔,他是麻省理工的博士!可年轻了,人也逗,还特别喜欢购物,带我一块去买的,别说,一直买是挺爽的!”
“这朋友交得不错,给你熏陶熏陶,没事就逛逛,多好。”
乔苏想起什么,又手和脚一起缠上男人的后背,讲八卦一样:“对了,我跟你说,上午我不是在给你买么,然后那个甘涔也买了两件一看就不是他尺码的…呃,男士内裤,倒是跟你尺码差不多…”
靳越群拍他屁股:“人家买内裤你看什么。”
“那不是不小心听到了么…!又不是故意的,你说他会不会和咱俩一样呀?”
靳越群倒没往这方面想:“哪儿那么多同性恋,说不定人家家里有兄弟,就是人家是,他在军区,这问题你也甭问…你给我买什么了?”
乔苏想想也是,也不提了:“我给你买了好多呢,给你挑了两个领带,还有两身休闲装,回头你去球场,或者咱出国度假的时候穿,其他的你那些衬衫西装的不老些是叫人来量的么,就没买了。”
乔苏属于见着漂亮石头走不动道儿,但从前对一直逛街兴趣缺缺,这次难得给靳越群买东西,靳越群在衣帽间试了试,都是些白棕浅色系的,倒也衬得英挺的男人有种老钱的矜贵。
“买的不错,奖!”
靳越群龙心大悦,抱着他,乔苏眯着眼睛笑:“奖啥啊,那你给我看看我脚腕吧,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逛久了崴着了…”
靳越群一听,立刻蹙眉:“崴着了?怎么上午不说,还出去逛,我看看…”
男人握着他的脚,乔苏穿着系得松散的浴袍,小牙勾着一咬,找准时间伸着白嫩的脚丫朝靳越群的下巴上蹬了一下:“哈哈!上当了吧!奖你亲亲我的脚!”
作者有话说:
明天让苏宝儿和涔宝儿聚聚,哈哈
靳爹的观念里:
老婆逛街’亲自‘给我买衣服=老婆谨记丈夫时刻第一=老婆恪守三从四德=我治家有方=一家之主威严不容动摇。
围观群众:“……”
第一百零六章 新年
到晚上乔苏就没那么好过了。
打上回靳越群说要给他保养开始,他前年就托人问到了一个秘方,其实就跟小孩发烧了塞退烧栓差不多,但关键是靳越群找那个说什么祖上是宫廷御医,还给了一套祖传迷辛的按摩手法。
那方子靳越群后来找了老中医来看,也没什么问题,关键起作用的可能就是那套手法。
乔苏一张脸朝下,耳朵尖都红透了。
靳越群好笑,给他拉好短裤:“小时候我还给你擦过屁股,害什么臊?”
乔苏嚷嚷着爬起来,扑进他怀里,露着小牙去咬他脖子:“我不是害臊,我是替你脸红…!替你的无耻脸红!人家那书上我也看了,教的动作根本没那么多!”
靳越群一脸淡定:“是没那么多,剩下的不是我自己潜心钻研的么。”
“你还钻研这个?”乔苏让他的不要脸气的吐血,又听见靳越群补充:“体检年年都说你好的很,可见我的辛勤劳动功不可没。”
俩人的房中事,说起来也没顾及,乔苏无语了,跳在男人身上,两只脚缠着他的腰腹:“那个冯总还说你是闷骚,我看他看人不准,你明明就是明骚!大明骚!”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劲儿都不敢用,难不成伺候的你不舒服?”
乔苏一想,靳越群每次确实很小心,男人也收敛起了旖旎心思,认真记着步骤帮他按摩,咳…也挺舒服的,他亲他脸一口:“那行吧,算你有心了!给你加五分!”
靳越群还有点事要处理,抱着他去书房:“我现在多少分?”
“唔…四十二!”
“这回不是你又拍脑袋胡诌的吧?”
“当然不是了…!回去给你签字画押!”
靳越群舒口气:“成,看来三十岁前我还是有望重新争取一个正经的名分。”
“哈哈,为啥这么在意三十岁?”
“这还用问?圣人说三十而立,男人三十岁是道坎儿,正事都得办妥。”
“哈哈…”
乔苏一路笑着,靳越群抱着他坐下。
乔苏故意拖着嗓音:“哈哈,那要是到时候你还没加满呢?”
靳越群神情有点惋惜,如旧时世家公子一般抬手作揖,对他说:“那为夫只能求娘子稍稍高抬贵手,给我放放水了。”
“哈哈哈,哈哈哈,靳越群、不是,你!你真的把我的书都看进去了…!哈哈,你不是说都胡七八糟的闲篇儿么!哈哈哈…”
乔苏笑到在他怀里打颤儿,眼泪都笑出来:“哈哈,那要是我偏不给你加呢?不仅不加,我还给你倒扣…!你怎么办?”
靳越群似是认真思考,一脸哀叹:“那一定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望娘子你点拨点拨,今后为夫一定加倍努力。”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靳越群你怎么这么好笑…!”
乔苏发出声声爆笑,像只被人挠肚皮的猫儿似的窝在靳越群怀里彻底笑得不像样儿。
他真的搞不懂为什么靳晓北、还有中海那些高管每次见到靳越群都像老鼠见了猫,反正在他眼里,他从小就最最最最喜欢和靳越群黏在一块儿了…!靳越群最爱他、最懂他,他们二十多年一同共枕相眠、一同嬉戏玩闹,真是一时一刻都不想分开!
第二天乔苏他们还得开会给领导做汇报,汇报完之后,参与项目的工作组成员晚上一块在国京大饭店聚餐。
乔苏和甘涔本来不在一个包厢,但不同部门间有认识的,有的是过去是一个大学,有的是老乡,因为这次京市的工作天南海北的老友难得相聚,许多往事要讲。
饭过三巡,几个包厢就串了,乔苏和甘涔坐在一块,他俩一个是从被誉为‘世界理工之最’的美国麻省理工出来的博士,一个从剑桥这样极富光环的顶尖名校毕业的研究生,更是师从学术泰斗李明松,怎么看都是两个前途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也有不少人过来敬酒,有些还是单位里的领导,他俩喝了几杯,就开始叽哩哇啦的聊天。
“什么?你老公竟然千方百计地阻挠你出国留学?!”
乔苏捏着酒杯,脸有些红了:“是啊!哼!他之前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我在家里当一个只会花钱的阔太太!”
甘涔头一晕,乔苏问:“你能上麻省理工!太厉害了!怎么上的?老师推荐?”
“让我老公抽上去的!”
呃?
俩人聊一桩事就喝一杯,聊到最后快把底裤聊出去,最后两个人喝的脸红扑扑的,对视一眼,不由地只有一个想法: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靳越群那边,他接到乔苏同事的电话说乔苏喝醉的时候,男人刚结束一个京圈老板的饭局,同事看乔苏醉的厉害,只好拿着手机拨通了最近通话。
靳越群一听乔苏醉了,当下心中有些着急,赶紧让助理往国京大饭店开。
一路上,男人攥着手机,想到乔苏喝醉了爱闹,别人制不住他,免不了肢体接触…还是欠收拾!他早跟乔苏说了没他在的时候不准喝酒,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心急火燎的赶到酒店,包厢在三楼,电梯一响,靳越群就大步迈出去,偏生紧邻的另一部电梯也分秒不差地同时刻开了,一个穿着深色羊绒大衣的男人出来就迈步往左,俩人对向,都着急,也没看,身后的秘书还没反应过来,两个身高都逼近一米九的男人就这么迎面撞上了!
“靳总!”
“蒋总!”
这一下给两人撞得着实都有点眼冒金星,靳越群身后的助理赶紧扶着他,对面的秘书也赶忙问自家老板怎么样,俩人抬头看了一眼,七分面生三分眼熟,一时也没想起来,只当是意外,就交错而过。
转身向走廊时,除了带路的服务生,职业素养极优的两个秘书已经在跟在各自老板身后低语。
“靳总,刚才电梯外碰上的那位似乎是深圳…中茂地产的老总蒋泊锋…”
“蒋总,刚刚在电梯门口撞上的那位看着像是中海集团的靳总靳越群…”
都是商界近些年鳌据一方的风云人物,秘书自然印刻在脑袋里,只是能在京市同一家酒店这么迎面地撞上,还撞得不轻,也真是巧了。
到了同事口中的包厢,靳越群打眼一扫,里面除了三三两两中年男人拉着互诉衷肠,根本没有乔苏的影子。
这时,有隔壁包厢的侍应生过来,靳越群拉着问,侍应生回想了一下,今晚这个几个包厢里的年轻人不算多,长得那样帅气亮眼的男孩更是不自觉地就会让人多留意两眼。
“先生,您说的打扮的男孩刚才和另一位先生一起去湖边了…”
靳越群暗骂一声,让侍应生带路。
国京大饭店是京市这两年新建的,装潢气派,毗邻湖岸,风景秀美,去年还有个京圈女明星在这儿办了一场湖心婚礼,如童话般浪漫,被媒体称为千禧年的世纪婚礼,一时间占据了各大杂志的头版头条。
这片远离主楼,晚上灯光也暗,靳越群远远地就瞧见寂静一片的湖中心漂着一艘表演用的小木船,小木船贴着湖,窄窄的,上头依稀见两个人穿着羽绒服在玩水,其中一个笑着撩着湖水的可不就是乔苏?又被冷的直甩手。
这傻的,大冬天的玩水!
“你们这船随便让客人上?没人看着?!”
京市的冬天晚上都直逼零度了,服务生不是负责这块区域的,看男人情急,有点吓着地说:“先生,可能是白天有游客,木船没绑紧…”
没想到刚才撞着的那个男人竟然也到了,他眉峰皱起,问:“还有别的船么?”
“有,还有一个!”
这几艘小木船在这儿就是用来去湖心岛的,酒店的经理也到了,找了另一只小船,三个人上了船,摇摇晃晃地往湖中央划。
船上,两个男人都焦心地看着自己的人,黑灯瞎火的,脸上那种担忧掩饰不住,又看了对方一眼,蒋泊锋也免不了想起年前那场闹得轰烈的八卦新闻。
“靳总,久仰大名,我是中茂地产的蒋泊锋。”
“您好,靳越群,早听过您的名字,深圳那个御海湾的项目可是轰动全国。”
寒暄两句,船快靠近,靳越群喊:“乔苏!”
乔苏和甘涔一人倒在船一头,冷的将小脸埋起来,昏昏欲睡,他真不是故意喝醉的,也不是故意喝多,他就是纯粹的酒量太差,沾点酒精就倒。
船很小,经理赶忙抛着绳子想将两个船系在一系,但船没动力,折腾了好几次都没成。
乔苏也醒了,他睁着迷蒙的醉眼,看着前面船上的靳越群:“靳越群…?”
寒风愈发冷了,靳越群真是想揍他,偏生又怕吓着他,再掉水里,那非得高烧一场不可。
“苏苏,别动,就坐那儿,坐好了…”
乔苏没听他的,他扶着船帮站起来,他一站,轻晃的小船顿时左右摇摆,靳越群吓得心都要跳出来:“苏苏!别动!”
甘涔也醒了,他刚要站起来,就听见蒋泊锋斥:“甘涔!坐好!”
甘涔被吼,眼睛都没睁,撇撇嘴:“靠!蒋泊锋你就不是个东西!在梦里还吼我!整天吼吼吼,就知道在床上死命*老子!!”
湖心寂静,他一嗓子吼完,霎时更寂静。
经理惊得哆嗦着将绳子都抛歪了掉进湖里,赶忙去捞,蒋泊锋那脸色更是红的绿的,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等好不容易把船绑在一块儿,靳越群踩着高处一点的地方朝乔苏伸手:“苏苏,乖,过来,我们回家了。”
乔苏睁开眼,咧着嘴傻笑:“这里挺舒服的呀,我们再玩一会吧儿!”
舒服个屁!
靳越群强忍着,嘴上也不敢火:“乖,听话,回去我们玩更好玩的。”
乔苏一听有更好玩的,就抓住了靳越群的手,等靳越群将人稳稳抱在怀里,才气得低声骂:“回回不许喝回回喝!我看你还是教训长得不够!”
乔苏也不高兴,哼着:“人家甘涔说他老公都不骂人的!你不文明!”
蒋泊锋也是刚抓住甘涔,甘涔嚷嚷:“就是!我老公才不动嘴呢!我老公能动手的不动嘴!”
“甘涔!你给我老实点吧你…!”
幸好是没掉湖里,不然这大冬天的肯定是要病一场,等船靠岸后,靳越群和蒋泊锋把人抱下来,心照不宣地对对方说了有机会来汉阳和深圳,再一块儿吃饭,就上车走了-
当夜有惊无险,靳越群回去之后抱着人先是泡了会儿热水澡,等手脚暖和才睡,第二天吃完早餐,又留在酒店的温泉泡了泡驱寒,看乔苏生龙活虎的,下午他们就从京市返程了。
回去之后刚好赶上过年,不过经过这事,靳越群是彻底的给乔苏下了禁酒令。
“我不在,一杯不准喝。”
乔苏剑走偏锋,问:“那我喝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行不行?我一边喝一边给你打电话?”
靳越群冷哼:“那你不如回来,一边挨揍一边喝。”
乔苏又乖乖地闭嘴了,彼时国内还没有禁燃禁放的规矩,大街小巷都是喜迎新春放炮的大人和小孩,一到了夜晚真是亮如白昼。
乔苏在别的业主家看到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好看,也拉着靳越群去买,靳越群本来说让物业挂好,乔苏偏不,让靳越群给他扶着梯子,他自己踩着上去挂。
他和甘涔也成了好朋友,他还纳闷地问靳越群,先是秦总又是蒋总,怎么大老板们一个个都好男风?
靳越群倒没太大反应,他们那个圈子里这些终究是少数,大部分老总还是喜欢什么十佳佳丽、港姐,当然,有些也喜欢男人,但陪在身边不是只有男人。
他没跟乔苏说这些,蒋泊锋他不知道,那个秦卫东身边是确实只有方黎一个。
“瞎操心,家规第五条,以后注意力只能放在丈夫身上。”
乔苏在心里翻个小白眼:“行行行,我天天就盯着你,行了吧!大醋缸…!诶?你没开个专门买醋的子公司啊?让你去当掌勺大师傅,坐那儿就是熬醋,哈哈…!”
乔苏说完就跑了。
俩人都是年根儿的生日,一前一后,靳越群总是随着乔苏,因为那个二十七的事,俩人也没有大办,就买了个蛋糕回来吃。
烛光摇曳,俩人依偎在地毯上,乔苏又拿起了那台DV机,笑嘻嘻地拍靳越群给他切蛋糕。
平安的度过了新年。
也许就像慧济大师说的,前尘已改,往事无人可提前预知,不如珍惜当下,静待大雾散去。
过完年,乔苏就带着上次陨石坑的资料回来做地质影响的研究,除了办公室组员,院里还给他分了三个京州大学地质系的学生,协助他工作。
京市那边报告催的急,三天一问五天一催,乔苏也免不了要加班,他一加班,靳越群就不愿意,他再怎么退让,男人本性如此,总觉得乔苏的工作能哄他开心就成了,还至于费什么心神?
乔苏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来,反正那天晚上洗完澡,他如往常一般跳在靳越群身上,缠着他,说:“靳越群,咱俩这段时间搬去地质家属院去住吧?”
“搬过去?”
其实还是最近乔苏忙的事,观澜壹号距离他们单位开车要半个小时左右,放平常没事,但现在不是得常常调控数据么,靳越群又不喜欢他晚归,如果过去主,这样的话晚上他就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过乔苏当然不能说是加班需要,他又不傻,那样靳越群肯定不会同意。
“去嘛去嘛,上回咱不是在那儿住的挺好的,就住半个月,最多一个月…!”
“我看你就是想晚回家。”
“不是啊…”乔苏环搂着他的脖子,那嘴唇蹭着他的脸:“其实我主要是想和你一块儿过去忆苦思甜,回忆一下往昔,你看啊,咱俩搬去那儿,小小的屋子,就咱们两个,就像咱们在安县,在滨江一样,多浪漫啊…”
“就两间屋,阿姨过去怎么住?”
“那非得要阿姨住啊…”
“阿姨不去满屋的活儿谁干?”
“我啊,我给你打下手…!”乔苏立刻讨好得捏捏他的肩:“伺候好相公是我的本分嘛!”
男人一点不为所动,淡淡瞥他:“得了,又给我灌迷魂汤?你分得清酱油和墨汁么?你知不知道有句老话怎么形容你的?”
“啥老话?”
男人说:“净天就是嘴上使劲儿的主。”
乔苏实在又憋不住笑,强忍着,说:“去嘛!那我不给你下套了,就光凭我想去,我想去忆苦思甜,老公老公,就凭这一条,够不够?”
作者有话说:
靳爹:一个明明知道老婆在给自己灌迷魂汤去了活儿还是自己干但依然会被老婆迷的找不到北的男人。
商场上杀伐果决,敏锐睿智,
但却仍旧心甘情愿地沦陷在苏苏一个个幼稚的撒娇和小圈套。
关于家务活:
苏苏不向他撒娇。
靳爹:默默的干。
苏苏向他撒娇,搂他脖子。
靳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超爽的干[小丑]
哈哈,其实现在靳爹不怎么干了,都有佣人,上述是二十岁之前。
第一百零七章 外人
他开口,那自然没有不够的。
那边房子小,俩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过去了,靳越群愿意答应,也主要是不想乔苏这段时间来回折腾的太累。
楼小帆原本周天来找乔苏聊天呢,到了才知道俩人这段时间暂时住去地质院给分的人才房去了,一问多大,才六十多平,还是个老旧小区。
要知道,观澜壹号这儿光是花园大的楼小帆都没逛完过,怎么俩人又去那么个小房子了?
回去之后他和冯长麒说这件事,冯长麒听了,悠悠说:“乔苏这招高啊,我看老靳得让他一辈子栓在手心里。”
“咋啦?去住个小房子就是高了?”
冯长麒说:“你不懂,你说老靳如今在这个位置,还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事?平淡如水的日子只能培养出相敬如宾的夫妻,可做不到生生死死纠缠一辈子,所以乔苏这么每天给他找点事,看似老靳被他指派的忙前忙后,但一颗心可不得牢牢地全系他身上么?”
楼小帆若有所思:“那你最近是不是闲了?”
“……”
冯长麒抱着人,赔笑:“宝贝,我比他觉悟高,咱不用这个也相缠一辈子。”
乔苏过两天就收到了楼小帆发给他的邮件,里面是一段视频,冯长麒穿着靴子正在铲大象屎,楼小帆打电话给他,说他喊冯长麒陪他一块去京州动物园做义工了,三天,可好玩了,还能摸小熊猫。
隔着屏幕乔苏都能闻见那股熏天的臭味,靳越群正在拖地,更是把电话接过来,对那头冷嘲热讽:“老冯,你两天不见,业务范围开拓的可够广的,身体力行,精神可嘉,就是这大象的屎是什么味儿?回头跟我们哥几个讲讲。”
冯长麒想骂他,奈何一张嘴就被熏得直想呕。
乔苏明面上说来忆苦思甜,基本上他思甜,靳越群忆苦,主要是乔苏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过去那些年哪怕住的是小房子,他有什么苦。
搬家那天乔苏就窝在沙发上看看学术资料,敲敲笔记本电脑,时不时吃点靳越群洗好的水果,中午吃着靳越群端上桌的饭。
靳越群先是把家里大扫除了一番,把二人的东西归置归置,又把乔小花的吃喝拉撒弄好,男人一边扫地,一边还得接下属电话,张嘴就是哪儿哪儿的地皮,政府规划…
乔小花现在也喜欢找靳越群了,竖着大尾巴围着他蹭,喵喵叫,想吃蒸肉。
靳越群给它比了个嘘。
“爸有事,等会儿。”
乔小花假装看不懂,继续蹭,继续叫。
男人先扫了一眼乔苏那儿什么也不缺,水果和水都有,就夹着电话一边安排事情,一边去给乔小花蒸牛肉去了。
周一,乔苏刚到院里,就被人事处的大姐敲门,带着三个实习生过来,两男一女,都是京大的学生,协助他这次汇报工作。
头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生叫李默,瞧着有点腼腆,手里拿着厚厚的笔记本,另外一个长相还挺帅气的男生叫张弛,头上抹了不少发胶,来了就双手插在裤兜。
还有一个女生叫苏晓,见到乔苏就大方地递上自己的简历,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她大学时参与过的地质考察项目,并说自己对冲击矿物研究很感兴趣,还带了几篇相关文献想请教。
连着四五天,乔苏那个办公室都在加班,他常常深夜才归,惹的靳越群很不高兴。
“你那个工作要这么忙多久?这还有时间睡觉么?”
“快啦,快啦,最迟下周三…”
“不行就回家,搞得睡觉都没得睡,你看看你眼睛底下青的。”
见靳越群又有要摁不住火的趋势,乔苏只好放下笔记本,先过去哄他:“哎呀,这不京市给派的紧急工作么,他们军区还等着我们的分析报告开展建设呢,再说了,你不是说的要尊重我?尊重我的工作?你在英国亲口说的,全忘了?”
他一提这个,靳越群无言,只心疼地摸着他的手臂:“工作是工作,但也不能这么忙,你说你这两天连好好吃饭的时间都没了。”
“我好好吃了呀,我们食堂可好了,就是忙的时候老想你,想你过去比我这节奏还忙一万倍,现在也不停,你是怎么撑下来的…”
靳越群抱着他,在他腿上摸:“我的身体比你能抗得多,你忘了周大夫怎么说的了?”
还是乔苏一直都血小板偏低的事,打从京市回来,靳越群就是汉阳第一人民医院找了个大夫盯着乔苏这件事。
“就比正常人低一点点,没事,现在都法治社会,谁没事让我流血受伤啊…”
“又胡说…!”
乔苏搂着他,笑:“那不有你在么,谁不想活了敢惹我?”
靳越群没跟他贫:“我瞧着你这两天就瘦了,下巴也尖了,要不我给章院打声招呼?让他给你再从下面的地市给你添几个人手?”
“不用,我现在带了三个实习生呢,都是京大的,有时候看太晚了是因为我喜欢嘛…!你知道不,我现在研究的是宇宙和咱们这颗星球碰撞的痕迹,我们办公室说它属于天外礼物…!”
乔苏说起这些时一双眼睛总是亮亮的,如天边闪烁的星子,这种光亮从他十九岁阴差阳错入读汉阳地质学院起就没变过。
见他这样,靳越群也稍稍忍下,没有再说。
一直到周五,下午乔苏他们论证一个元素分布轨迹,不小心到了晚上快八点钟,食堂已经关了,乔苏看这几个实习生没地方吃饭,就让他们跟自己回家吃。
路上他给徐骁打电话,让他去旁边的饭店买几个菜过来,徐骁自然是先跟靳越群汇报,靳越群今晚推了饭局,此时已经到了楼下,男人拎着助理买好的菜还有一只刚杀好的鸡,打算炖汤给乔苏补补,就跟徐骁说不用了,他马上到家了。
“乔老师,我听说剑桥大学有南极冰盖下的沉积岩芯,你见过吗?”
楼道里,几个人上楼梯,苏晓是个很爱提问的女孩,一旁的张驰不屑:“那些玩意值几个钱?搞地质就是穷一辈子的活。”
苏晓反驳:“那你干嘛要选地质系?”
“我又不是自愿来的。”张弛原本想报工程机械,奈何没报上才被调剂来了地质专业,他打着手里潮流的游戏机:“你们就死磕这儿吧,反正我不怕,我表叔是中海销售处的经理,回头我一毕业他就能安排我过去,羡慕死你们…”
乔苏在前头拿钥匙开门,一边正给徐骁打电话,想问饭送到了没有。
苏晓进去,问:“乔老师,要换鞋吗?”
“不用,你们直接进来吧,这儿没准备那么多…”
“乔老师,您家好干净,您结婚了吗?”
“哇塞,这鸡汤味儿好香啊!”
张驰肚子都饿的哇哇叫了,一进门放下游戏机就直奔香味,乔苏还没回答,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一转头,可不看见靳越群?男人衬衫都没来记得换,袖口简单挽起,露出精悍偾张的小臂。
“啊!”
靳越群怎么提前回来了?他不是说晚上有饭局?
房子小,张弛也看见靳越群,纳闷:“乔老师,你屋里怎么有个男人啊?”
“啊、这…这是我请的厨师…!啊哈哈,前头小炒店的!这不是你们这段时间帮我整理材料辛苦了么,我专门叫来的…!大厨,大厨!哈哈…”
乔苏硬着头皮问:“那个,师傅,菜好了吗?”
靳越群眯眼,说:“快好了。”
乔苏连忙放下羽绒服外套,对那几个实习生说:“你们先随便坐啊,坐,我去看看…”
一到厨房,乔苏赶紧掩上门:“你咋这么早回来了?”
“八点了,还早?他们是谁?”
“就我跟你说的帮我整理数据的实习生呀,你不是说今晚你要出去吃饭么?”
“推了。”
乔苏抱着他,鼻子嗅嗅:“好香呀!你特意给我炖的鸡汤?是不是心疼我了呀?还炒了这么多菜,呀!还有我最喜欢吃的可乐鸡翅!”
靳越群也没笑:“马上倒了。”
乔苏脖子一凉,想缠他身上,但俩人身高有差距,平常靳越群都会低点头方便他动作,现在男人也不动,乔苏扒呀扒的,把男人的衬衫都扒的不像样,才跳在他背上缠住他。
“哎呀,那他们不是不知道咱俩的事么,不然我咋解释,反正他们下个星期就走了,你难道想让他们回去单位里乱说咱的事?”
“一个个都叫你乔老师,工作单位,用得着叫这么亲密?我看那个一进门就乱窜的男孩和那个扎马尾的女孩都对你有意思。”
“……”乔苏惊呆,揪靳越群的耳朵:“哪里对我意思啦!那人家不叫我乔老师叫我什么?总不能叫我乔苏,苏苏,宝…”
“啧,那嘴是不是欠抽?!”
乔苏又咯咯地笑,还没说,厨房门又被推开了,乔苏吓了一跳,连忙跳下来整理整理衣服:“张弛,怎么了?”
“我好饿了乔老师,你这儿有水吗?我看外面暖壶里没水了。”
“有,我给你找个杯子啊。”
乔苏去找,但他哪里知道杯子放哪个橱柜?靳越群也不帮他,自顾自地炒菜,乔苏一边假装在柜子里摸索,一边压低声音问:“杯子在哪儿啊?”
“我是厨师,不熟。”
乔苏无语,在底下踩他:“那个,张弛,你先出去等我一下吧…”
“那行吧,乔老师,你这儿厕所在哪儿?我上个厕所。”
“就那个门…”
张弛出去了,出去前,还看了一眼靳越群,心说现在的厨师吃的可真好,长这么高。
最后靳越群也没让乔苏给他们倒,倒了几杯水拿出去了。
诡异的气氛终于熬到了吃饭的时候,张弛一边玩命地啃鸡翅,一边嚼着说:“乔老师,你人真好,还留厨师吃饭,不过这师傅做菜真有一手!这汤太鲜了,师傅,你能留个电话给我不?回头我们家聚餐也喊你,给你多介绍客户,我妈那儿麻友可多了,你是小时算钱啊?还是按顿,还是按几个菜算啊?”
靳越群的脸色已经开始黑,乔苏心惊胆战地:“张弛啊,你要是饿坏了赶紧多吃点啊!多吃,多吃啊!”
乔苏要给他夹菜堵住他的嘴,偏又被靳越群一个眼神杀过来,筷子一哆嗦,临时大转弯,又进了自己的碗里。
李默前段时间已经在找工作了,这次是被老师推荐过来的,他瞧着靳越群总觉得哪里有些眼熟,但没想起来。
“乔老师,你都剑桥毕业了,分的房子也这么小啊?我就说,现在在国家单位里干没前途,我家还四室两厅呢,要不我回头跟我表叔说说,介绍你去中海当研究员好了,听说那儿的研究生年薪起步就有十几万呢!”
“呃、哈哈,谢谢了,我在这儿挺好的,你想去中海啊?”
张弛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谁不想去中海啊,那可是咱汉阳,不,放眼整个中江也是响当当的大集团,年年贡献多少GDP和税收,福利待遇还好,能进中海,那就是我们汉阳年轻人的追求啊。”
靳越群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睇了乔苏一眼。
意思是,你还没你的助手眼光好。
乔苏在底下踢他一脚。
张弛又说:“唯一就是那个老总,那么传奇的一个人,居然怕老婆!唉,他看着挺年轻的,好像叫什么…靳什么,我表舅说他从下头一步步做大的,你们说这么个杀出重围的枭雄人物,怎么会怕老婆啊?啧啧啧…男人大丈夫,钱都让老婆管着算什么事,也不嫌丢面子,要换我我肯定不会。”
乔苏低着头,都不敢瞧靳越群的脸色,心都在抖,拿着桌上的纸巾:“张弛,张弛,你别光说,你喝点水、擦擦嘴啊…”
苏晓说:“我倒觉得人家老总那是有担当,是爱老婆的表现!”
“切,你们这些小女生就是幼稚,我跟你说,怕老婆的男人没出息了,对了,乔老师,你想去中海不?按你的能力,还有这么牛逼的海归学历,去了人家最少也给你分个一百平往上的大房子,还有几十万安置费。”
乔苏捂着额头:我真不用了…”
张弛问:“那你们其他人要我介绍不?”
苏晓说:“你真有门道啊?”
“那可不,那是我亲表叔!比亲的还亲!”
李默很感兴趣,他家庭条件不好,要是能去中海这样的大集团就最好了:“可我听说中海去年招了好几批研究生,咱们专业冷门,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张弛,你能不能帮我推荐一下?”
张弛特别享受别人找他帮忙,大手一挥:“行,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到时候我让我叔给负责招聘的经理打声招呼,你们把简历给我,都小事,小事。”
靳越群全程也没说话,就夹着菜吃。
吃完了,乔苏他们还有点收尾的材料要弄,明天就能先交一版,乔苏来的时候把天文望远镜也拿来了,三个实习生正好奇在阳台围着看。
靳越群作为‘厨师’,只好先走人,男人拎着收拾好的垃圾,朝乔苏招招手。
乔苏瞥见阳台关着门,学生也不会轻易回头,就蹭过去了。
没想到靳越群点点鞋柜:“趴着这儿。”
“干嘛呀…”乔苏撇撇嘴,趴好,靳越群大掌朝撅起来的屁股就是啪啪掴了两巴掌。
“我叫你过来,你居然先看他们,知道从夫的第一条是什么么?!”
“什么呀…”
“自当是你的夫在前头!”
“谨记,谨记,这回我知道了…认真记着了…”乔苏配合地做出一副认真聆听丈夫教诲的样子,乖巧地点头如捣蒜。
见他难得乖顺,靳越群忙活了一晚上菜却多数进了别人的肚子里的那股气才顺了些。
“忙完让他们赶紧走,我就在楼下。”
“知道了…”
乔苏哼哼着,塌着一把小细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把小腰连着臀还朝靳越群晃了晃:“那我早点给你打电话呀,你赶紧上来,不然我老公就回来了…”
男人的眼睛都随着他那点摇晃发红了,咬着牙又揍了一巴掌:“天天正事不干!这事弄完了就跟我上美国把证领了,听见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
乔苏笑眯眯地:“外头冷,你在车里别抽烟呀,对了对了,他们吃饭时瞎说的,你别放心上啊…”
“知道,我还不至于和几个小孩计较…家里全是外人的味儿,九点半前赶紧让他们回家去。”
“什么味啊,我咋没闻到…”
靳越群见他又不像样,又把他捞起来狠狠亲了一口,才拿着垃圾走了。
作者有话说:
靳爹:饭做了汤炖了碗刷了地拖了垃圾收了。
苏苏在门口’乖顺‘地聆听他两句教诲。
靳爹一天的劳累值瞬间:-10000000000
靳爹大男子主义的满意度瞬间:+100000000000
无人知道的角落,小比的耳朵实际上是盖住的。[狗头]
第一百零八章 择婿
交给部里的材料,自然要求高,标准严,要几番打磨,不过加班这段时间以张弛为首,苏晓紧随其后,李默跟着,都喜欢上了来乔苏家蹭饭。
他们一到饭点就等在门口,乔苏僵硬地开门,在夜里那是为了哄靳越群什么好话都说遍了,还签了一堆丧权辱国条约,包括给他一次性加二十分!一下子大幅度提高了靳越群的复婚进度,男人才勉强答应了做一段时间的“大厨”。
终于快到定稿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戏剧的事,张弛在中海当经理的表叔,听说张弛在省地质院跟着一位英国剑桥毕业的高材生工作,那可是高级知识分子,秉承着八面玲珑结交四方的心,在最后一天拎着礼品上门拜访。
“乔老师,这就是我表叔张兴康,中海经销部的经理,我跟他说您是剑桥毕业的高材生,他非要上门来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乔苏瞥了一眼厨房里的靳越群,有点冒汗。
“没事儿,你们能力都很厉害的…”
张兴康坐下来就在和乔苏聊天,苏晓在一旁问:“张叔叔,您真的能推荐我们去中海工作啊?”
“嗐,都是小驰的朋友,你们什么时候毕业,给我留个名字…”
“就今年,那太好了!”
厨房里,靳越群接了个秘书电话,跟他汇报是下周在常阴投建的两百万吨宽厚板项目的开工典礼,省里定了哪位领导出席的事。
靳越群回着那边,他一出声,外头的张兴康顿时一激灵,张弛问:“咋了表舅?”
“我怎么好像听见、嗐,我这耳朵…”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靳总怎么可能在这儿呢?看这屋里也没别人。
张兴康刚要开口继续说话,一回头,就见他们集团开大会坐在主席台最中央的靳总端着一锅焖海鲜出来了。
“靳!靳!…靳总?!”
张兴康登时从沙发上弹起来站好,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靳越群也看见了他,男人挺淡定地:“不用站,坐吧,你哪个部门的?”
还真是靳总!!
“靳总您好!我是中海祁泰特钢销售三部的经理张兴康!您可能不熟悉我,之前去总部开会都是我们的陈总去做汇报…”
“陈海洋是吧,你们那个部门去年业绩不错,我记得他跟我说想给你们都翻倍年终奖,我可批出去了,他没唬我吧。”
“没有没有…!陈总一直非常体恤我们,有事冲在前头,有福利更是带着我们冲在前头,我们能有幸加入中海,跟着靳总、跟着陈总,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今年我们计划开春就把苏南五段那个高速的项目拿下来…”
屋里人的全傻眼了…!
这几天一直给他们做饭的居然就是中海的老总靳越群?!一时间大家表情各异,也没人敢问,就这么看着张兴康站在靳越群旁边做汇报。
靳越群也就听了两句,说:“都站着干什么,坐,一会儿海鲜凉了失味道了。”
还是张弛,头一个反应过来:“师傅,您就是中海的老总啊!”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什么师傅,叫靳总!”
张兴康恨不得一巴掌怕死他,靳越群好笑:“我不像?”
张弛急忙从背包里掏出笔:“那您是我偶像啊!!钢铁传奇!靳总!您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靳越群怎么可能随便在外面签字,幸好张兴康懂得,连忙拉着侄子坐,剩下的苏晓和李默也惊讶极了,再坐下时难免有几分拘谨。
李默也终于想起来他是在哪儿见过靳越群了,就是在学校时他去中海实习,赶上年中汇报,在行政办公楼远远瞧见看见靳越群被许多各地来的高管簇拥在中间。
这顿饭吃的,除了一直在拍马屁的张兴康,就没什么人讲话了。
他们再次看向乔苏,张兴康是早就听闻他们靳总的爱人是个男人的,心中惊讶万分,其余的几个学生似乎也猜到了一些,免不了想——还是他们乔老师牛逼啊!
居然能让身价过亿的中江首富给他们做了一星期的饭!!一时又想,也不知道这饭进了肚子会不会变成黄金?
走的时候,张兴康心里怕靳越群怪罪,还深刻检讨了一番他不该插手招人的事,靳越群只是摆摆手,说,家里不谈公事。
闹得张兴康回去惴惴不安了好几天,再也不敢帮亲戚办事。
等乔苏的项目忙完,汉阳又接连下了一场雨,他们搬回了观澜壹号,又在开春前飞了趟国外,签了那张‘结婚证’。
纵然这张纸中国不具备法律效力,但签字那一刻,两个人都认真无比。
出来后艳阳高照、一派晴朗,靳越群对乔苏说:“苏苏,天上地下,你的名字永远在我旁边。”
这一年,乔苏二十九岁。
他望着男人的眉眼,比十八岁时的锋锐尽显,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内敛与沉稳,在阳光下一如与少年时重合,他惊觉时间竟过得这样快。
“靳越群,你知道我这可是提前预支给你的,你自己多少分知道吧?”
他忍不住又扑在他身上拿乔,靳越群抱着他,笑:“知道,六十四点六,还差三十五点四。”
乔苏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靳越群亲吻他的唇:“宝宝,等我攒够了,答应我,我们就办一场婚礼吧,中国人,这个礼数不能少,你风风光光地属于我,好么?”
乔苏搂着他的脖子更乐:“还办啊,你数数,你向我求婚两次,蜜月两次,现在又跑这么远领证,还不够啊?”
“不够,我想叫他们看得更清,记得更清。”
靳越群怕谁看不清、怕谁记不住,这一刻,大抵只有神明了。
回国之后,刚安生下来,有一天俩人又发现乔小花有点不对劲儿,天天晚上扯着嗓子叫,还特别喜欢黏着两个人,喜欢撅屁股,食欲也不振。
带去楼小帆的宠物医院检查,楼小帆不在,和冯长麒去巴黎玩去了,留守的兽医检查了一下:“应该是猫咪发情了。”
乔苏说:“不会吧,之前小帆检查过,说小花的生殖器官发育不良,发情概率不大呀。”
“那只是推测,人会长大,动物也会,原先是小花受过伤,现在营养跟上了,重新发情例子也有的,建议你们等它发情期过了之后再带过来绝育手术,之后就不会再有这种症状了。”
这会儿国内养宠物的知识还没那么多,乔苏惊:“做绝育手术?给小花做?怎么做啊?”
兽医打开台式电脑,点鼠标:“母猫做绝育就是先打麻药,等麻醉之后,做手术切除它的卵巢和子宫,再恢复半个月差不多了。”
“啊?划开肚子切了啊?需要剖腹吗?”
“母猫比公猫绝育来说是创口大,恢复期也长,我们有手术教学视频,就是这样…”
兽医在电脑上给他们找,兽医学院的教学视频可没什么马赛克,俩人看着里头白色小猫仰着昏迷,手术刀钳出血糊淋拉的,乔苏差点吓晕,靳越群搂着他的肩膀,脸色也有点白。
男人握着乔苏的手,问:“不做手术有没有别的办法?”
兽医说:“不做手术的话就是生育,不然猫咪长期发情得不到缓解容易子宫蓄脓,你们需要的话我们这儿也有一些养猫家庭的联系方式,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给猫咪做绝育,宠物绝育有很多好处,以后也不容易得生殖器官的病。”
从宠物医院出来,乔小花正在发情期也做不了,车上,乔苏抱着小花,小花第一次发情,从前没经历过,有点无精打采的,乔苏拿着小碗喂它最喜欢的牛肉,它也就闻闻,不吃。
“怎么办啊靳越群,到底做不做那什么绝育手术,你看小花不舒服的,都不吃东西了。”
靳越群看完那视频也受了冲击,他那老思想着实有点接受不了好好地把闺女肚子给刨开,再把好好的器官拿出来切掉。
那不是大伤元气么?
“你瞧她娇气的能受那罪么,好好的划那一刀干什么,实在不行我叫人好好挑几个公猫给小花选选,挑血统好的,长相端正的,干净的,没经过人事儿的,带过来看看她看上哪个。”
靳越群说着就给朋友打电话,乔苏说:“那也是先给刚才那个兽医打啊,让他给咱闺女看看有没合适的。”
“他那儿的不行,他那儿都是野惯了的流浪猫,谁知道外头有没有姘头?你看看刚才他旁边那只丑的,血统出身长相干净,一样不占。”
乔苏觉得靳越群说的有道理,小花可是他们家的长公主!怎么也得找个身家清白的帅猫!
乔小花每天晚上难受的叫,俩人就把小花的猫窝挪到卧室的小客厅了,择婿的事也得快马加鞭,接到这活儿的是靳越群的助理,他也发愁。
这只听说过给人找对象的,
给猫找对象咋找?
关键这还是他们靳总和靳总爱人从小养大的、捧在手心儿的爱猫!
好在这时互联网上流行起论坛这种产物,活跃用户很多,助理很快就在一家论坛发布了一条重金寻公猫的贴子,要求公猫长相周正,性格温顺,血统纯正,此前无任何交配史,看中者奖金现金一万元,有意者可发送猫咪照片和简历至邮箱。
没想到也就两天,就收到了三十多封邮件,全是热情推荐自家公猫的,助理做事很仔细,一个个打印下来,整理成册,拿给靳越群看。
晚上乔苏下班回来,就看见靳越群旁边站着助理,还在介绍。
他都惊呆了:“靳越群,咱这是要选驸马吗?”
有助理在,靳越群也不好抱他了:“小花是你我的长女,怎么,当不起选驸马这三个字?”
“当得起当得起…!那肯定当得起!”
乔苏也赶紧坐在旁边看。
“这么多啊,这只咋样?瞧着挺活泼的,英国短毛,叫灰灰…”
“太胖,这黑的晚上能找到么?”
“也是,小花本来就听力不好,咱得找到颜色鲜亮的,那这只?黄色的毛…”
“毛毛躁躁,瞧着家世就不好。”
“这个?人家主人说性子温顺…”
“这爪子是没洗怎么着,怎么这么脏?”
助理擦擦汗,连忙说:“靳总,这是人家的品种,这个猫的品种就是这样的…”
乔苏又指一个:“你看这个,和咱小花一样是长毛猫,大尾巴蓬蓬松松的…”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那这个?昂首挺胸的,耳朵竖着多有精神,还外国品种呢。”
“额头发黑,瞧着就克妻。”
乔苏蹙眉,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可不能让它克咱小花!”
助理的表情已经如墙裂,不过好在他还有杀手锏,他从旁边房间抱来一只俊逸潇洒的公猫。
“靳总,乔老师,你们看看这个,这是一只缅因,名字叫‘骑士’,是京州一家高级宠物店里的镇店之宝,老板说刚从俄罗斯那边运过来,刚八个月,烟灰色,品相没的说,关键是性格特别沉稳,如果能和小花在一起,后代大概率能遗传到双方的优点…”
小花就蔫蔫地趴在书房的茶几上,大猫一放出来,就嗅到了小花的味道,它的样子确实英武,一下子跃上茶几,接着谁也没想到,它低头就对着小花的屁股舔起来了。
靳越群脸色骤黑,猛地一拍桌子:“他放肆!”
乔苏也扑过去搂着小花:“他嘴那么大!他嘴那么大!他干什么啊一上来就啃我闺女?!看给小花啃的!毛都打缕了!”
助理抽搐了两下嘴角:“是,是,靳总,乔老师,我马上再找…”
他是靳越群的三个生活助理之一,从前他觉得这份工作非常不错,至少比起靳总那几个工作秘书整天高强度的连轴转要强得多,但直到今天他才发觉,这活儿也真是不好干啊…!
给小花‘择婿’这件事一个也不满意,助理只能再找,晚上楼小帆听了店里员工说的话,又打跨国电话给他们。
“我说你们俩什么陈旧思想啊!还给小花找老公,我跟你们说,你们这就是封建包办婚姻!小花是不会幸福的!我那儿的医生都是正经的兽医专业毕业的,给宠物猫做绝育都很有经验,而且绝育了小花还能活得长,算了,我不管你们,你们让小花生吧,生一窝,年年生,反正我这儿做绝育的猫咪没出过事,倒是有流浪的时候怀太多生不出,大出血死了的…!”
楼小帆把电话一挂,俩人又都沉默了。
乔苏说:“…我觉得小帆说的有道理,小花还是个小猫呢,怎么生小猫啊,再说,今年生了,那明年咋办,人家老人都说生孩子是道鬼门关啊。”
最终俩人还是决定给小花做绝育。
等发情期过了,他们就带着小花去,这一上午,乔苏给单位请假了,靳越群也把会议改期,俩人推了所有事,就在楼小帆的宠物医院里等。
不到一个小时,兽医带着小花出来,戴好了围脖,说回去注意不能让猫咪舔舐伤口。
回到家,乔小花还晕晕乎乎的,走路都不稳,跟没力气似的,那段时间乔苏和靳越群晚上照看着,白天阿姨也精心照看着,好在小花恢复的快,也就难受了一个星期,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不仅如此,绝育之后它性子好像也比之前更活泼了,还开发了一个新爱好。
——特别喜欢在靳越群的肚子上蹦。
乔苏笑得前仰后合:“哎呀!小花!蹦这么高呀,哈哈哈!不愧是我闺女,练过轻功呀!”
小花一被鼓励,蹦得更欢实,它现在怎么说有十三四斤了,蹦了几天,靳越群身上的丝质睡衣都让她蹦得勾丝了,勾着它的小爪子,乔小花不爽地搓着两只爪爪,摇着小脑袋想挣脱。
靳越群拿着书,看她一眼,说:“该。”
乔苏说:“你能不能把睡衣脱了,你看给她爪子勾的…”
“我脱了她挠我你不管?”
“小花才不挠你呢,小花一点不挠人…”
靳越群没辙了,放下书,男人先是揽着乔苏,又抱过乔小花在身上抚了抚:“好了好了,让你闺女别蹦了,再蹦她爸的晚饭都要涌上去了…”
“哈哈、哈哈…”乔苏窝在男人颈侧,又笑得不行了,笑完了,他亲了下靳越群的嘴:“你现在心情好吧?”
靳越群敏锐地挑了下眉:“什么事?”
乔苏说:“呃,那我跟你说你别生气啊,就是靳晓北,靳晓北不敢跟你说,就托我先探探你的口风,他、他…”
“他让学校劝退了?”
“不是,他和女朋友,呃,就他一直追求的女孩,你知道吧,他俩不小心擦枪走火…”
“擦枪走火?”
男人不太理解现下互联网上兴起的新名词。
乔苏索性直接说:“晓北说他女朋友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不过他俩感情很好!他要回国结婚…!”
作者有话说:
小花:有我苏苏daddy在,哪儿都是我的游乐场[彩虹屁]
括弧,包括在封建大爸的肚子上跳探戈,括弧完毕。[彩虹屁]
看到有宝儿问四个家庭一起出场的剧情,
《窥天光》有写过东煌行哦,是四家一起旅游的。[三花猫头]
这本如果再写四个家庭,就是放番外,不过我得构思一下[垂耳兔头]
对了对了,
刀之前看到一个评论,说四个家庭一起出现是在拍《爸爸去哪儿》。
笑死刀了。
第一百零九章 日子
乔苏躺在床上,硬生生听着那头小客厅里的靳越群直接一个跨国电话打过去,接着对着靳晓北劈头盖脸地一通大骂。
天呐,他悄悄用被子盖住耳朵,他真的没想到,原来靳越群真的骂起人来这么凶的…!
“你他妈的办事有没点分寸?!年纪轻轻在国外好的不学,那帮富二代的风流下作你倒钻研个透彻!!”
“甭给我讲这些!”
“你还待在国外干什么?!你还有脸待在国外?!你老婆都怀孕了你他妈赶紧滚回来!”
那头的靳晓北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自知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可怜巴巴地说:“哥,其实我已经偷偷回国了,我太想雪莹了,我现在就在汉阳呢,但我没地方住,我就在家门口…!”
大半夜的,乔苏穿着睡衣惊讶地看见门口拖着一个行李箱的靳晓北。
“晓北?!”
“你还有真有脸回来?!”
靳越群差点上去踹他,不怪他发火,他骨子里就传统,小时候天天和乔苏同床共枕,也是规规矩矩等到十八岁在翠湖“结了婚”才开荤,这唯一的弟弟居然干出未婚先孕的事来。
“哎呀哎呀,别急啊!”
还好乔苏拦着,靳晓北一路上飞了十几个小时,加上转车,饿的前胸贴后背,冰箱里的存货给他扫荡一番,他就说了具体怎么回事。
他先前一直苦苦追求的女孩名叫郑雪莹,是汉阳第一人民医院去英国交流的医生,自打靳晓北表白成功后,俩人就甜蜜地在一起了。
郑雪莹就是常人口中说的冰美人,性子清冷,有一天不怎么着,她突然喝醉了,靳晓北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打通,担心去她租住的房间找她,那一夜,俩人就亲在了一起。
“你女朋友那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靳晓北说:“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特别节省,许多衣服穿了七八年都舍不得扔,在国外交流的津贴也都全寄回家去了,哎,都怪我,要是那天我没有失控就好了…”
靳晓北抓着头发,靳越群就看不上他这样:“你是七八岁的小孩?干那事会怀孕你不知道?”
“知道…我本来是想问的,可第二天我醒了她就不见了,我去交流的医院找她,那些外国人说她们交流期结束,已经回国了!我找不到她,后面我再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唯一接了一次,就说要和我分手!!”
靳晓北说着说着,就伤心地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
“……”
这突然哭成这样,弄得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靳晓北哭得太伤心了,眼泪鼻涕一块儿掉:“哥,乔苏,你说她咋能那么狠心的和我分手呢!”
靳越群看乔苏一眼,意思是,你不说俩人感情挺好?
乔苏那眼神是,我也不知道啊。
“晓北,前段时间电话里你不是还说你和你女朋友感情很好吗?让我先给你哥说一声吗?咋又分手了?”
“是,我一直以为我们很好,不,是前面一直很好,我每天给她送饭,她从一开始对我一点也不笑,后来慢慢笑了,你们不知道她笑起来多漂亮!可就是从那晚开始…就那晚,我完完整整的交出了自己,她就变脸了!!说什么要和我到此为止…!还说我们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了!!”
一个大男人大半夜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的,乔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还以为靳晓北回国就是来结婚的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事。
“晓北,你先别哭,你女朋友是不是回来之后工作太忙了,压力太大?医生就是事情特别多,一个人看好几个病人,明天让你哥找人去医院打听一下…”
倒是靳越群,男人犹豫一下,说:“行了,你在这儿哭有什么用!明天上医院,我给你找个这方面的专家看看,有事赶紧治。”
“上医院?为啥上医院?找啥专家啊?”
乔苏不懂靳越群什么意思,靳晓北也擦了擦眼泪:“哥,啥意思啊?”
靳越群看一个两个都看着他,男人说:“这还用说的那么明白?人家前头都跟你好好的,就你一到亮真刀真枪的时候人家就说分手,那不就是嫌你那事办的不成么!”
啥事?啥事办的不成?
很快地,乔苏和靳晓北都反应过来了!
“啊!那个,晓北…!你是不是…你别讳疾忌医啊,你这个,是那个、咳咳…你是,时间不行?还是硬件条件不行啊?”
靳晓北脸色涨红:“哥!!乔苏!!我不是不举!我好着呢!我特别健康!我、我健康得不得了!”
“我告诉你,有毛病趁早治,这事就是男人的脸面,你这事办得人家不满意,往后你一辈子在家抬不起头来!”
“哥!!你这说什么呢!我真好的很!我还行的很!哎呀,我都想跳楼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我给你俩看看行吧!!”
关乎男人最为重要的尊严问题,靳晓北也急得不行了,站起来就要解开皮带,乔苏惊呆了,连忙捂着眼睛,怕长针眼,扭头对靳越群说:“你干啥刺激晓北啊!他有那毛病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你要注意晓北的隐私啊!哪个男人愿意这样!”
“乔苏!!我真的行!!我时间长度都行!!”
靳晓北真的要疯了,皮带都解开了,靳越群一看,一把拉过乔苏坐在腿上,接着拿着面前的凉掉的茶水就泼了靳晓北一脸。
“清醒点儿没有?”
靳晓北被兜头浇了一脸,清醒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先睡吧,乔苏明天早上还得去单位开例会,你今晚就先住下来,晓北,你也老大不小了,马上要为人夫、为人父,这不是个容易的担子,担起来了就得奔着为这个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承诺担一辈子,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捋捋自己的事怎么办。”
靳越群发话了,屋内一片安静,靳晓北一脸的茶水往下滴,眼神瞧着也清澈多了。
“我知道了哥,你放心吧,我现在马上要当爸爸了,我一定学着好好当丈夫和父亲!”
靳越群点头,也没有再多说,和乔苏一块回去睡了。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乔苏还有点担心靳晓北,谁知道靳晓北一连好几天都不在家,过了一周,他就和乔苏还有靳越群说,他和郑雪莹已经和好了,打算先去领证,办婚礼,想请他们吃顿饭。
于是中午下班的时候靳越群就驱车省地质院门口去接乔苏了。
他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乔苏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台阶上握手,好在他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岁出头,硬是忍了。
乔苏上车,靳越群给他扣安全带:“刚才跟你握手的那男的谁?”
“完科的工程师,搞技术的,对了靳越群,我打算辞职了,想开一家地质勘探的科技公司,雇那个陆总做技术总监,我感觉地质院虽然能积累经验,但是项目周期拖得太长…”
靳越群的第一反应是:“那人纠缠你?还是单位里谁惹你不高兴?”
乔苏笑,伸手去捏靳越群的脸:“没有啊,我自己的想法,现在不是流行下海么,而且…”
正说着,乔苏的手机响了,是靳晓北打来的,说他们两口子已经到饭店了。
乔苏也说他们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他对靳越群说:“你去了可别那样训靳晓北啊,人家老婆在呢。”
靳越群勉强点点头:“知道。”
“我觉得晓北的性格真挺好的,整天被你训训训,一点不记仇,还天天喊你哥,有事就跟我说,而且人家这小两口第一次正式跟家里人吃饭,就是请咱俩,人家爹妈都还没见过呢。”
“长兄如父,他先请咱俩吃不是应该的?”
乔苏想着刚才那个陆总提的条件:“行吧行吧,你那大架子…对了,我打电话给你说让你回家拿的见面礼你拿了没?我听我们办公室大姐说的这是规矩,咱都不懂…”
“买了,买了套钻石首饰,服务员给挑的,在后头。”
“你又买了?”
乔苏往后一看,果然看见一个奢侈品牌的袋子:“你咋又买了?我不是让你回家拿么?”
“家里都是你的东西,怎么好给别人。”
开车的男人没有用疑问句,就像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陈述句一般。
到了饭店包间,靳晓北两口子已经入座了,乔苏一看见郑雪莹,就知道靳晓北为什么那么死乞白赖追求人家了,人家郑雪莹长得真是好看,头发半扎在脑后,穿着朴素,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就散发着一种十分美丽睿智的气息。
“哥!乔苏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里就是我未婚妻,郑雪莹,在汉阳第一人民医院心脑血管科当医生,雪莹,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来的,我哥,靳越群,还有我最好的哥们乔苏,现在也是咱嫂子!”
靳晓北也应该是提前给郑雪莹说过他俩的关系,女孩没有惊讶,只微笑问好。
郑雪莹说她家里父母在青县一个镇里务农,还有四个弟弟,其余的就没有多说了。
饭间能感觉到她孕吐很严重,一会儿就忍不住要吐,一顿饭靳晓北基本上什么也没吃,忙得照顾她,吃到一点多钟,郑雪莹说她下午还有门诊,得先走了,刚说完,她就捂着嘴忍不住去卫生间吐。
靳越群放下筷子,瞪他:“你自个儿老婆怀孕了你还让她去工作?你他妈缺那点钱啊?!你掉钱眼里了?!”
靳晓北连忙拿着郑雪莹的外套,一边说:“哎呀,哥,我老婆那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谁不让她上班她跟谁急,这老掉牙的话你可别在雪莹面前说,不然人家还以为我家风不开明呢!万一不嫁给我我就惨了,我走了啊,哥,乔苏,你们再吃点…”
他急急忙忙追老婆去了,给靳越群气够呛:“他还敢教我怎么做?!”
气归气,靳晓北闹出这么大事,也不能不管。
先是学业,他学校那边明年才毕业,因为郑雪莹怀孕,靳越群叫人帮他做文书,跟学校申请了休学一个学期,等他老婆生完在回去。
其次就是房子,靳越群叫助理在郑雪莹单位旁边的一个新楼盘买了个三室两厅,有电梯,因为急着住,怕对孩子不好,就要了一个二手的,原房主装修也装得不错。
本来这房子靳越群是不打算给安排的,让靳晓北自己去赚,没想到靳晓北学都还没读完就匆忙当爹,靳越群到底也没让他带着老婆孩子去喝西北风。
他跟靳晓北说,这房子就当时他和乔苏给他的新婚贺礼了。
靳晓北那边的事就多了,一是照顾怀孕的老婆,做一日三餐,二是婚姻大事怎么也得通知父母,他爸妈还在汉北老家,连夜坐火车卧铺赶过来,还有雪莹的父母也得过来,三就是两家人抓紧商量结婚的事。
乔苏那边也忙,为了那个陨石坑的事京市又传真过来一堆资料要补充,加上他已经和院里递交辞呈,最近主要是交接工作,顺便开始着手筹建自己的科技公司。
晚上乔苏趴在床上用笔记本查资料,一边和靳越群说了他的想法,他那个找矿模型打磨的差不多了,以后公司主要方向就是做一些地质技术上的研发。
靳越群听了,也许是乔苏之前提过,他有心理准备,男人淡定地说:“行,我双手支持。”
“呀,少见啊,居然这么大度?你还是靳越群不?你这回不反对了?不给我注资了?”
他故意揶揄他,靳越群翻过一页国际上讲冶钢技术新突破的书:“我反对有用吗?我从十八岁反对到二十八岁,你哪只耳朵听的进去?”
“哈哈,咋了!你还特骄傲啊!”
乔苏蹬着白皙的脚丫去踹他,被靳越群抓住:“反对有用才叫反对,没用那就叫自讨苦吃,再说了,三十岁前我要谨言、慎行。”
“哈哈哈哈哈,什么啊,什么谨言、哈哈还慎行哈哈哈…”
乔苏笑得在被窝里直抖。
靳越群看着身旁颤颤地被子包,男人也是无奈了,拍拍,说:“有这么好笑?看我拿你没法子就这么好笑?”
乔苏认真地点头:“好笑,太好笑了哈哈哈哈,是我最大的乐趣之一…!”
靳越群摇摇头,顺势揽着他:“不过说好了,这开公司前前后后一大堆的杂事,你之前说过有我可以做的,我提前帮你弄好吧,你先只管你人事和你的科研,等公司步入正轨了,再全权交给你,总之我保证不做手脚就是了。”
靳越群说了保证,那就是不会再有任何猫腻,这一点乔苏从不怀疑。
瞧着男人什么都帮他思虑到了,乔苏不免心下一阵感动,钻进靳越群怀里。
“你之前对靳晓北说,为一个家,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什么意思?
靳越群说:“为人丈夫,自然要做到,他往后会明白的。”
“那你还只给他一个小房子?才三室两厅。”
“才?”靳越群说:“有的住不错了,我这样才是为他好,他要知道这世上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争取。”
乔苏也点头,抱着他:“我只要你鞠躬尽瘁,可不要你死而后已。”
靳越群笑,男人没有言语,只抚摸他的头发,他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的誓言不会改变。
“老公呀,你真的是世界上我最好的老公!我现在有点感谢乔国栋和杨白梅了,谢谢他们的卖子求荣才把我送到你身边…!”
靳越群说:“不用谢他们,就算他们不送,我也会去抢。”
“…去抢…?”
“五岁抢不到就十岁,十岁抢不到就十五岁,左右十五岁差不多了,那时我已经开始管着厂子,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明里暗里,你知道我都会做。”
乔苏的眉梢抽了两下,也是,差点忘了靳越群这一路走过来那也是在无穷无尽的斗争与谋算之中,一步步登上这溅着血的登天梯。
“靳越群,你现在可是人民楷模企业家了,要注意形象,不能说这么大土匪的话,忘了去年那个大领导给你颁奖的时候了?人家报纸还评论说你风趣温雅…!”
“满腹书生气的人成不了大气候,成了才能装书生,所以我现在也可以装一装书生。”
靳越群说着,男人拉开床头抽屉,把本子给他:“我痛快地答应你开公司,也没有黑脸,主动提出你允许的帮助,我的改过之心日月可鉴,可以加分吧?”
“……”
乔苏还在被窝里呢,手里就被塞了一杆笔,咬咬牙:“我真的服了你了,加,必须加,五分行不?”
“你要当老板了,怎么这么小气?”
“那十分?”
靳越群说:“十五。”
乔苏要写,突然反应过来,捂着本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开公司本来就是我的自由,你只是不黑脸而已,你的脸这么值钱啊,只是不黑就值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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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黑脸,这事你就不可能办得成。”
靳越群也是看加分在望,一时放松警惕,竟然脱口而出,乔苏忽的咬着笔头,眯眯漂亮的眼睛;“被我诈出你的大狐狸尾巴了吧!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靳越群!你果然前面都是装的!就是为了骗我分!”
“不是、宝宝,我只是…!”
乔苏大笔一挥:“心口不一!先扣十五!以观后效!”
靳越群瞠着眼睛,男人看着那本白纸黑字:“你、你…”
“你什么你!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尚方宝剑,你不答应,就是打你自个儿的脸!”
乔苏大本一合,背过身假装生气,但谁都能看出来他那张小脸憋笑憋的极为辛苦的样子,不多时,靳越群也看见了,男人真真是满身落寞的叹气,俯身,亲吻他的侧脸。
“宝宝,你的心可真够黑的。”
“还行还行,小靳呀,你以后还是要继续端正态度,刻苦学习,好好努力呀…!”
时光一瞬回溯,十八岁的那个夏天,他对他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枕侧人没变,爱没变。
靳越群放低声音,想着也是在屋里床上,没人看,求情道:“既然笑了,就少扣我点吧?宝宝,你知道我攒这点家底不容易。”
男人的嗓音听起来真真是比十八岁的少年还憋屈,乔苏再也忍不住,回头看靳越群认真的眉眼,彻底笑喷了。
作者有话说:
搞笑小剧场:
秦爹:我跪六晚的事,你得做小伏低一辈子。
靳爹:跪六晚?堂堂一家之主的威严何在?!
(两爹眼神交汇,电闪雷鸣)
秦爹内心:看他那点出息。
靳爹内心:看他那点出息。
监考老师:请班里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不要再互相看试卷了[小丑]
第一百一十章 佳节
分扣了,但事还得靳越群办。
或许是早上起来的男人觉得这事实在气闷,趁着乔苏没睡醒,把人扒过来,说:“你实在太不像话,没点家规家法,这事我不干了,你不是要独立?自个儿去这局那局的盖章折腾去。”
乔苏正困呢,伸着手就跟人要吃饭喝水一般自然地搂着靳越群的脖子,要他抱自己:“老公老公,抱抱我,还想睡…”
靳越群抱着他,乔苏又噘着嘴亲他一口,窝他怀里又睡了,他搂着靳越群不肯撒手,把男人“压”的一点走不得,也丢不开。
红润的唇间起了点憨恬的小鼾,似乎就是在男人怀里睡的更舒服、更安稳。
靳越群不得不低头配合着他,男人瞧着他,又教育两句:“我是把这把尚方宝剑给你了,但你不能乱挥,要有规有矩,昨晚早这种态度不就得了?”
乔苏这段时间交接工作实在有点累,睡梦中觉得靳越群有点吵,伸手捂着他的嘴。
靳越群看他主动递上索吻的掌心,顺势亲了一口。
“行了,来这套,知错能改就行了。”
乔苏也没听清,又搂紧了他,还往男人怀里钻了钻,头也埋进去,舒服了,继续睡,就像只习惯依恋和寻求庇护的小兽。
靳越群憋闷了一整夜郁闷顿时一扫而空,男人拍拍乔苏的背:“好了,怕什么,我就吓吓你,这事我一定给你办的顺顺当当。”
早上乔苏醒的时候就觉得靳越群心情大好,吃早餐的时就在安排他助理办公司前期筹备的手续,还问他公司名字打算叫什么。
“叫智源科技吧,智慧能源。”乔苏还纳闷呢:“靳越群,你咋扣了分还那么积极呢?”
男人给他剥着鸡蛋:“看来适当振振夫纲还是有用的。”
振振夫纲?
乔苏没来得及问,门口的徐骁在提醒他,他今天还得提早去和领导说事呢。
他把包子塞进嘴里,亲了靳越群一口:“我今天找章院有事,先走了啊…对了,我真的要学开车了…!”
靳越群说:“不准。”
乔苏也来不及了,就说:“行行行吧,走了啊,对了,今年国庆和中秋不是凑一块儿了么,杏花和彭文他们两家要来咱这儿过节,还有王雨晴,你让你助理买点小孩爱玩的玩具…”
刚巧早上黄阳也有事来找靳越群,正听见这一段,他常来,阿姨便给他上了一副碗筷。
他坐下还吃惊呢:“靳哥,高啊!我记得前一阵乔苏哥还闹着非要学开车呢,你俩还吵架,靳哥,您那天晚上是怎么“治理”的?”
靳越群的脸登时又黑了些:“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大早上什么事,讲!”
黄阳让包子一噎,他不是想拍马屁么,怎么好像一不小心拍到马腿上了?-
乔苏到单位谈话,院里领导再三想挽留他这个高级人才,这两年有他在,院里两个大地址项目都圆满完成,还获得了上头的嘉奖,其余的不少也打下了基础。
但乔苏要做的研究确实需一大笔称得上天文数字的、支撑他不断燃烧的科研经费,院里确实资金有限,最后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李教授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所以乔苏做的是外聘教授,至少人事手续上不会需要层层审批那么难走。
千禧年初,各行各业欣欣向荣,文化生活百花齐放。
随着长假日期临近,新闻里,镜头播了天安门广场的盛况,晨光刚把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轮廓染成金红色,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手里的国旗挥舞得像一片跳动的红海,随后又切到申州外滩的江堤上,观光游船挂着红灯笼从江面驶过,镜头扫过人群时,能看到有小孩举着刚买的彩色棉花糖。
谁知道临放假的前三天,靳晓北那边又出事了,郑雪莹那几个娘家兄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出来他姐的丈夫竟然是中江首富的弟弟,来医院大闹。
郑雪莹彼时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坚韧的女人似乎忍耐够了家里这些年无休止的吸血与压榨,她让他们滚,没想到俩兄弟竟然要上去打她。
这一幕刚好被来给老婆送饭的靳晓北看到,靳晓北哪里能忍?上去就和四个男的厮打在了一起,那真是玩命的打,打的四个人都落了下风,最后只能鼻青脸肿地放狠话:“你就是靳晓北是吧!我知道你们家有钱!我告诉你!想娶她,彩礼必须二十万!!少一分钱!你就别想安生!!老子几个直接去你们婚礼闹!!”
靳晓北擦着嘴上的血:“我警告你们!你们要闹来找我!!敢再来找我老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四个兄弟看靳晓北可怕的很,吓得也跑了。
郑雪莹看着头和嘴角都流血的靳晓北,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紧紧抱住:“你怎么这么傻,他们是不肯放过我的,我不想连累你…!”
其实当初郑雪莹突然想跟靳晓北分手也是这个原因,她为这个赤诚的男孩动心,可她也清楚她的家庭,谁跟她结婚都会被拖入深渊。
靳晓北傻笑,说:“你那几个弟弟不就是要钱么,放心,我在英国念书时做兼职攒的也有钱,这钱我出得起!”
郑雪莹一直过得都很辛苦,小时候她只能蹭弟弟的书读,被发现拿书看,还要被父亲打,后来她早早辍学打工,全部的钱都寄回家里,凭借顽强毅力自考上了医学院,却还是摆脱不了那群喂不饱的吸血虫。
这也养成了她冰冷的性子,现在她有了靳晓北,她对靳晓北说,她不想再和那家人有什么联系了。
靳晓北心疼坏了,把在英国兼职还有前些年卖熏鱼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才凑齐了二十万,他告诉她那些兄弟,从今往后郑雪莹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事靳晓北回来之后和乔苏说了,乔苏刚好去中海找靳越群,有些文件要他签字。
“对了,晓北昨天去雪莹老家了,给了他家二十万做彩礼。”
靳越群说:“那也不多。”
“可那家人足足有四个兄弟!这二十万就是给他家老大老二娶老婆盖新房的,还有老三老四呢,靳晓北这次给了,以后万一那家人贪得无厌,越来越猖狂怎么办?”
“猖狂?”
靳越群不太理解他的话:“靳晓北给人家做女婿,老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要是郑家真经济这么困难,他贴补贴补他小舅子也是应该的。”
“哎呀,不是你想的意思,我还没和你说前因后果呢…”
乔苏一边签一边跟他讲,讲完了:“雪莹那哪是家人啊,分明把她当做自动提款机!说真的,我有点同情雪莹了,她从小那么难,还能一直坚持攒钱读书,当上医生,我感觉她那个吸血鬼家跟我家真的有一拼,你说晓北这样只给钱真的能搞定么?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他们吧?”
“估计搞不定。”
靳越群听了,也微微蹙眉:“先让晓北处理试试吧,不行咱们再说。”
靳越群这样说,乔苏也点点头。
其实他觉得不管是乔家还是现在郑雪莹的郑家,都很蠢,简直蠢出升天,乔家如果安安分分不闹的话,以靳越群的性子,纵然不喜欢,也会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而靳晓北,有靳越群这个堂哥在,他怎么也不会混得太差,郑家日后能拿到的远比这二十万要多得多。
贪心不怕,怕就怕贪还贪得鼠目寸光。
事实证明,这事牵扯老婆娘家,靳晓北这个新女婿是真处理不好,那几个弟兄天天上郑雪莹的单位闹,郑雪莹这些年往家里寄的钱甚至早足够买她这条命,她下定决心与他们分割,这副态度反而让那几个伸手拿钱拿惯了的兄弟几个更为恼火,在郑雪莹正在给病人看病时冲进去打砸,闹得她差点动了胎气。
马上就是婚期,怕他们在婚礼上闹,靳晓北只能过来找靳越群,一进门抱着靳越群的大腿让靳越群给他老婆调工作,靳越群被他这幅样子也惊住了,指着他鼻子骂:“你起来!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都解决不了!往后还成什么事!我瞧你不用当新郎官,我干脆盖头一顶给你送上花轿得了!”
靳晓北被骂,也赖着不走:“哥!雪莹肚子里可是你亲侄啊!你说他们那群神经病要把你亲侄提前吓出来怎么办,你这个当大伯的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你亲侄啊哥啊!!”
这一招一套全是来之前乔苏教的。
乔苏捂着眼,不敢看,一是希望靳晓北不要发挥的跑偏了,砸他的招牌,二是希望靳晓北不要把靳越群真的给气死了。
“你给我滚!!”
“我不滚!除非哥你答应我给雪莹调工作,不然我就赖在这里!让你和乔苏亲热不成!”
“滚!!”
靳越群气急败坏地骂他,靳晓北才滚了,靳越群气的肝疼,回头对乔苏说:“是不是你教的?他这没皮没脸的样子是不是你教的?!”
乔苏眨巴眨巴圆圆的杏眼,又扑进靳越群怀里,哭天抢地:“我没有啊老公!你可不能这样误会我啊!是晓北!这都是他为了他老婆的前途陷害我的!”
“……”靳越群磨着后槽牙:“往后闲书不许再看!”
这句话他都说了多少年了,谁听他的?
乔苏装着一哽:“不看就不看,不过念一篇有两分呢,你全不要了?”
下一秒,他让靳越群精悍的手臂一揽,一个腾空,直接被扛在坚硬的肩膀上。
“最欠收拾的就是你!”
乔苏让男人扛着往屋里走,又叫又笑:“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不过你弟那么没脸的样儿真不是我教的…!哈哈你就当为了你侄儿帮帮他嘛!哈哈…靳越群!我错了!”
第二天,郑家那四个兄弟不知在外头惹了什么事,说是和一群混混打架,直接被抓进局子里蹲了好几天,至于出来后各个一瘸一拐、精神涣散,谁再一提起郑雪莹的名字就浑身哆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同时地,这事在医院也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在背后嚼舌根,靳越群找卫生局的领导给郑雪莹干脆调去了汉阳新建设的中心医院。
这医院是省级新建的,比起汉阳一院高了一个档次,各项环境设备都是对标省内一流,算是把这件事给结了。
郑雪莹去了新单位,靳晓北又殷勤地带着老婆上门感谢,亲自下厨给靳越群和乔苏做了一大桌子菜,笑嘻嘻地,郑雪莹则认真地表达了感谢,靳晓北狂摇着尾巴说:“没事没事,老婆,以后我哥就是你哥呀!我嫂子就是你嫂子!我哥那就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那是无所不能的!是吧哥!”
靳越群懒得看见他。
俩人走的时候,因为靳晓北现在是休学全职照顾孕妇,乔苏又给了他一张卡。
“你哥给你的,有多少钱他没说,反正花吧,你现在要养家,可别省啊。”
靳晓北拿着卡,当下眼圈就红了:“乔苏,下辈子我还给靳哥当弟弟…!不!我要给你当弟弟,做我哥的小舅子!”
乔苏在门口笑得不行,靳越群来了,把靳晓北落下的外套扔出去:“你先当好你自个儿的爹吧!”
国庆第一天,家里那是史无前例的热闹。
首先是乔杏花一家三口从汉城过来了,她儿子阳阳今年五岁多了,正是爱玩的年纪,带着一个小老虎的帽子,进来就行了个大礼:“舅舅好!干舅舅好!佳节快乐!”
阳阳大大方方地,小男孩一会儿就被这偌大的房子吸引得到处探索了。
靳越群也叫了一个阿姨跟着。
打上次闹上新闻头条的事,乔杏花也对靳越群改观了许多,进门叫了靳哥,她不是幼稚的小女孩了,她太明白许多时候钱和爱本身就是绑定的,钱在哪,爱就在哪儿。
她老公叫陈军,有些沉默寡言,不过看阳阳一有事就叫爸,也能看出来是个爱家的。
唯一就是靳越群对这个“干”字不太满意。
“为什么我前面要加一个干?”
乔苏拿着冰箱里的果汁,觉得也有道理:“那你想咋叫,总不能让阳阳叫你…哈哈,叫你舅妈吧!”
靳越群放下切菜的刀,指指自己:“我,大舅舅,你,小舅舅。”
“为啥我是小!”
靳越群义正言辞:“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我个子高,是大,如果反过来了,他自己容易晕。”
反正是舅舅就行了嘛!
乔苏一口答应了,他把阳阳叫过来,跟他说以后靳越群就是大舅舅,他是小舅舅,阳阳也很聪明,拿了红包,乖乖地叫:“大舅舅!小舅舅!”
乔杏花在外面听见了,又忍不住拉着乔苏挑拨离间:“哥,你是阳阳的亲舅舅!凭啥他是大你是小!这不欺负人么!”
乔苏赶忙让她小点声:“哎呀,你靳哥在意这个,你就让让他不行啊!”
“我干啥让!”
“那中午饭你进去做。”
“我?你看看我指甲镶的钻,我能切菜么!”
乔杏花十个手指头都涂着丽红色,还镶着闪闪的钻,是当下流行的款式,自从她接下了市里有名的服装商场,也是百万老板了,她走哪不是被叫一声乔总,哪里还下过厨?都是家里保姆做的。
“那不就得了!不说了,我进去帮你哥忙了。”
乔杏花看着他哥完全就是跟靳越群站在一边,酸溜溜地说:“得了吧哥,你进去是帮正忙还是倒忙?我看你不进去靳哥自己游刃有余,你进去了靳哥光是看你都得分出十二双眼睛!”
“杏花!你敢嘲笑你哥了是不是!”
“谁叫你长大了就是泼水出去的水…!”
“乔杏花…!”
俩人和年幼时一样又拌嘴,中午时,彭文夫妻也到了,他们是开车来的,提前两天出发,现在不是流行旅游么,他们结婚的时候没度过蜜月,这回趁着假期,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他俩儿子叫勇勇,三岁多,长得白白胖胖,家里早就准备好了不少小孩玩具,有电动枪,儿童车,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玩具赛车跑道,来之前靳越群就和乔苏在客厅拼装好了。
阳阳带着弟弟喜欢极了,趴在地上一块比拼赛车。
这里面最高兴的莫过于靳晓北了,B超检查说他老婆怀的是双胞胎!是郑家的基因,她那几个弟弟有一对也是双胞胎。
“我老婆怀的可是双胞胎!双胞胎啊!一下子两个宝宝!你们谁有这能耐!哈哈!”
把他得意的不行,见人就显摆,连跟他第一次见面的陈军都听了好几遍,自小玩大的彭文就不说了,那更是恨不得显摆到彭文脸上去。
再到下午,王雨晴夫妻也来了,带着她两岁的闺女,孩子们拉着手去外面的花园玩,在湖边挖沙子,乔苏他们就在一旁的亭子下聊天。
彭文在汉城,知道的事就多,几个人凑在一起:“诶,你们还记得高中咱班的四眼不,他考上了农学院,现在在一个西河区的一个农科所,我上回来还见他了,都结婚了…!”
“还有咱班班花,王婷玉!人家北漂去当明星了…!”
“时间真是快啊,一眨眼都毕业十年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笑个不停,靳越群那边有个跨国会议,是去年中海在西非一个小国斥资三千万美元购下当地大型铁矿开发的事。
海外高管汇报完,靳越群出来时见乔苏没影了,打电话也没人接,乔苏和他们正聊得起劲儿,没听到手机震。
乔杏花一边吃哈密瓜一边说:“你们这算什么,我们村那个大傻个,天天卖烧饼的那个知道吧…”
“我知道,他咋了?”
“听说傍上一个开美容院的富婆啊!给人家当司机去了!还打算跟着富婆去香港呢!”
“哈哈,杏花,你现在可也是富婆了!对了,你们那个弟弟乔柯呢?”
彭文一说乔柯,乔苏都快忘了:“乔柯是不是在老家呢?”
乔杏花说:“他哪会在老家啊,他才是真真正正的白眼狼!算了,不提他了,对了,还有我们商场那个…”
几个人尽情地聊了一下午,日头渐西,彭文先发现不对:“乔苏,靳哥呢?”
“他有个会…”
彭文一瞧,正瞧见从主楼出来的靳越群在往这边找人,脸色不太好,他连忙用杯子挡着脸:“哎呀,你这家也太大了,快赶上公园了,你赶紧去哄哄靳哥吧,我瞧着靳哥脸子不好看…”
“啊?”
乔苏一看手机,居然有六个未接来电!
都怪八卦太劲爆了,时间过得飞快,乔苏是真没听到,赶紧回头找靳越群,正看见靳越群也瞧见他,不过男人没来找他,而是淡淡看他一眼,和陈军站在树底下聊天。
乔苏被那一眼看的后脖颈发凉,完了完了,就靳越群那小心眼,晚上他八成要“命不久矣”了!
“快去吧快去吧,去灭灭靳哥的火!”
几个人又笑翻。
乔苏咳两声:“我跟你们说,你们靳哥在家都得听我的,他才不敢生我的气!”
彭文嗯嗯嗯地嗑瓜子:“是是是,谁小时候最怕听‘靳哥来了!’一听跑回家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们都撵不上你!”
乔苏不与他争辩,决定用行动说话!
“靳越群!”
他大喊,男人也没回头,彭文笑:“哎呦,这叫不生气?”
乔苏把手里的瓜子一丢,就跑过去了,连声招呼也不打,他像只荡秋千的猫一般一下子就跳上了靳越群的背,缠住他。
“靳越群!你开完会啦?”
“不开完能给你打那么多电话?”
乔苏一听,就知道不好,搂着他脖子:“那我没听到嘛,后面石榴树上的石榴熟了,你背我去摘好不好呀,我昨天就想摘了,我自己够不到…!”
“这时知道叫我?”
“哈哈,我什么时候都想着你呢!和他们聊天都没意思,和你在一块儿我最开心了!去嘛去嘛,我想吃…!”
在湖边和弟弟挖土盖房子阳阳听见要摘石榴,又抱着王雨晴家的小宝,又拖着彭文家的小萝卜丁,小跑着跟上去。
“舅舅!大舅舅!我也想去摘石榴!等等我们呀!”
乔苏看着阳阳跟个小大人似得,担着大哥哥的责任,手里拉着一个背上背着一个,被逗得直乐:“哈哈,行!我摘完就叫你们大舅舅大伯伯背着你们也摘!”
“小舅舅我们爱死你啦!!”
小孩子奶声奶气地童言无忌,乔苏笑得不行,男人拍了下他的大腿:“你这人情卖的倒好,我什么答应背他们了?”
“那怎么办,那我说出去了呀!你总不能让你最最最最爱的心肝儿宝贝丢面子吧?”
乔苏这句话说的能腻死个人,男人笑,背着他朝花园后面栽种石榴树的地方走。
后头跟着三个小萝卜头。
乔苏挂在靳越群背上,回头对彭文他们比了个胜利的耶,微风一吹,笑脸洋溢。
作者有话说:
搞笑小剧场:
苏苏:呼吸(吸气)。
靳爹眼里:他在认错。
苏苏:呼吸(呼气)
靳爹眼里:他在给我台阶下。
苏苏:睡着嫌老公吵捂着他嘴。
靳爹眼里:老婆主动让我亲。
围观群众(手里的瓜都掉了):“……不是,靳总您[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