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真心
第二天中午的饭局,李局夫妻到了,陪同的还有市公安局和李局要好的几个领导,私人宴请不高调,但句句情谊难得,老两口对乔苏表达了感谢,妞妞也亲手叠了一只千纸鹤送给乔苏。
小女孩性格腼腆,送了千纸鹤就躲在奶奶身后去了,后面饭局上他们推杯换盏,乔苏又给她叠了一个小盒子,俩人玩的不亦乐乎。
至于靳越群那个合资项目的执照,自然是不到一周就办理下来了。
乔苏得意的很:“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呀靳越群,那么多真金白银就要一天天的打水漂了…!去,给我打点洗脚水…!”
他手臂擦伤,这两天靳越群都是打水用毛巾给他擦擦,男人刚挂了汉阳那边的电话,把水打来,拿着毛巾给他擦,乔苏坐在床沿,像个古代大爷似得,用脚趾点点靳越群手里的毛巾:“我要用你洗脸的毛巾!我的脚现在可不是一般的脚,是救了你的大项目的脚!金贵着呢!”
“乱动什么,这就是我洗脸的毛巾!”
“啊?你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毛巾了?”乔苏抬起脚丫轻轻去踹他的胸膛,脖子:“瞧,让我诈出来了吧,你不都用我的么!你现在都有自己的毛巾了,你是不是有二心了!”
他的脚湿淋淋的,撩起盆里水弄得地上、靳越群的睡衣衣襟上全是水,靳越群也无所谓,拍了下他的脚丫:“那不是你嫌弃给你擦过脚了,让我挂下头的?”
乔苏想起来,又咯咯的笑,一边洗一边抬脚撩水往靳越群身上蹭:“好好给我捏捏啊,你知不知道我的脚出了大力呢!”
靳越群任劳任怨地给他捏着脚:“我就让你在我头上两天,还捏哪儿?”
“赏你全身捏捏吧。”
俩人闹了一会儿,靳越群也去冲了个澡,回来又看了看乔苏胳膊上的伤口,还好,颜色已经暗下来了,就是在长了。
“你的事也办完了,那咱俩明天就回汉阳去?”
“明天就回去吧,那边一摊事,老赵老孙压不住镇。”
乔苏点点头,唯一就是杏花还没消息。
“那你用和你爸那边说一声不?”
“不说了。”
靳越群上床抱着他,关了灯:“这次我爸一开口,他讲三句我想火两句,真真是看在他是我爸的面子上才罢了,咱俩的事和我爸的观念根本就是不可能调和的。”
“他都说啥啦?”
“一堆烂事,不说了。”
“说说嘛,你知道我好奇,是不是你爸说我坏话了?哼!我还说他的呢!始乱终弃…!”
他气哼哼的又张牙舞爪起来,靳越群瞧着笑,抓住他的手臂,小心点又放进被子里:“他的话我懒得说,倒是有一件正事跟你讲。”
“什么事?”
“我给了我爸五百万。”
“给就给了呗,就这事?”
乔苏一听也没啥感兴趣的,嘟囔一句:“你去奶的宴会没听到别的三叔六舅七姑八大姨的事?你那个表叔是不是又离婚了?”
“…我哪个表叔?”
“就原来在安县的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靳越群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哪个表叔,乔苏打了个哈欠:“算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想你也不会知道…”
靳越群接着说:“…昌盛这两年叫靳越贤搞的乌烟瘴气,快不行了,我爸叫我出五百万,我出了,我的意思是,不管他拿去做什么,砸进昌盛也好,砸给靳越贤也罢,就当我还了他的恩了,我表明了我的态度,往后昌盛的事我绝不会插手,我想着这样…”
靳越群稍一低头,乔苏已经仰着脖子眯过去了。
他失笑,闭嘴不讲了,也准备睡,一动,乔苏醒了,迷茫地问:“说哪儿了?”
靳越群拍拍他:“没说哪儿,乖,都不重要的事儿,睡吧。”
乔苏窝在他怀里,又叭叭亲亲他:“别难受,其实我也讨厌你爸。”
靳越群笑了,亲吻他的额头:“知道。”
乔苏不在乎别的,又或者说,他们不在乎别的。
返回汉阳的事靳越群没有再跟靳昌林说,倒是有几个亲戚过来想托靳越群给孩子安排个工作,几个顺眼的靳越群也安排了。
靳昌林在机场等了靳越群一天,就想着送送儿子,可一直等到日落十分,飞京州和汉阳的飞机飞光了,也没见着人,还是靳友林给他打电话,说他去酒店问过了,靳越群已经走了。
天边晚霞烧得厉害,如一团火降下来,烧眼又烧心,靳昌恍然间觉得此刻的天就像八年前儿子走的那天一样。
裂痕难以弥补,他忍不住一个人坐在机场外叹气…
唉…怎么他们好端端的父子成了这样?-
靳越群带着乔苏没从汉城走,而是去了京市一家医院,乔苏血小板低这件事一直是靳越群的心病,这家医院的分析技术据说是从国外引进。
抽了几管血,等检查报告单出来,主任说,乔苏的血小板比起正常范围来说是偏低,凝血功能不太好,考虑是遗传影响,虽然看着不影响正常生活,但病人要格外注意,以后要是万一发生大出血什么的就比别人要危险得多。
主任又问:“病人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靳越群说:“现在在国外读书,以后从事地质调查工作。”
主任微微蹙了下眉,说野外条件艰苦,有条件的话可以考虑换一个。
靳越群听完,又想起监控里那辆呼啸而来、只差咫尺的大货车,出来时,明明是平地,他竟伸手扶了一下门框。
不过检查结果他没跟乔苏说,乔苏问他怎么样,他只是说:“没事儿,医生说你是少爷命,得金贵着养。”
“就这?那我不早就是么,你还拉我来抽三管血,你看,我这儿还青着呢。”
靳越群又握着他的手。
他真恨不得是抽他的。
“走,咱们去补补!”
因为这事,飞汉阳的飞机改签到了明天,当天晚上靳越群就带着乔苏去吃有名的烤鸭,他们人少,秘书和司机一起,都是靳越群的亲信。
饭间,乔苏看着那师傅手里的烤鸭肉片的像朵牡丹花儿似的,新奇地很,他许多问题问,靳越群一句句的回,哪里有半点开集团大会时不怒自威的气势?
秘书和司机吃着,都习以为常了。
回到汉阳,乔苏没事就去找李教授,顺便跟着他的研究生在汉阳京州一带做矿物调研,靳越群则请了一个香港律师,拿着一大堆文件,让乔苏签字。
乔苏还没看仔细,靳越群说:“让你签就签。”
签完了,乔苏还一头雾水,靳越群笑笑:“我这是未雨绸缪。”
乔苏追问,靳越群却不肯说。
乔苏不满意,跳在他身上:“不公平!凭什么你能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凭我是你的丈夫。”
瞧…!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给乔苏气的够呛,随即压着靳越群要在床上一决高下!
然而奈何敌人火力太猛,乔苏弹尽粮绝,垂死挣扎间,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哼…!得意什么,你到现在还是一个我前夫!”
前夫前夫,这个词扎得靳越群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第二天早上,靳越群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拍拍他的屁股,认真地问:“我现在多少分了?”
乔苏还在睡,咕哝着:“唔…什么分?”
“自然是复婚的分。”
昨天晚上战况激烈,乔苏这边士气大伤,困得说;“…二十四分吧,反正离得远的很…!”
“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我三十四分?怎么一早就变二十四了?”
乔苏‘呃’了一下,靳越群掰过他的肩膀,眼睛一眯,阴恻恻地问:“难道每次都是你信口胡诌的?”
“当然不是了…!才不是!”
乔苏心虚,立刻弹坐起来:“你别血口喷人啊…!对你的考核我每次都有一个专门的小本本记好的!我实行的是实验室规章下的严格量化标准,对,每一笔都有记录!科学严谨的很!”
“那你拿来给我看看。”
“我忘在英国的家…”
“那让阿姨现在找。”
靳越群要拿手机打跨国电话,乔苏连忙抱着他的手臂,勉强笑一下:“啊哈哈我记错了我好像带过来了,哈哈,一会儿我找找,时差这么久,干嘛麻烦阿姨…!”
靳越群盯着他看两秒钟,乔苏一点不眨眼。
过了一会,靳越群才说:“行,好好找,一会儿我检查。”
他留下一句“吩咐”就运动去了,乔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哪儿有什么本本啊,他每次都是随口胡诌的!趁着靳越群不在,乔苏连忙从他的书包里翻出一个小本本,撕掉前面没用的笔记,假装是新的本,开始编。
编了一会儿,乔苏就把笔扔了,不是,到底复婚这件事是谁求谁?!
可他也就扔了一会儿,不多时,他就又老老实实地拿起来奋笔疾书,不为别的,他知道靳越群很在意、特别在意、尤其在这个复婚分数…!要是让他知道之前全是自己随便扯的,他不得气的把他掐死啊…!
咳咳!关键是,这也是为了他乔苏的威严,不,威信考虑…!
等靳越群运动完冲了个澡回来,就看见乔苏在桌前埋头苦写。
“编好了?”
“啊!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你吓死我了!”
乔苏吓了一跳,伸手在靳越群身上打了两下,仰着下巴把复婚考察本扔给他:“谁编了,我只是检查一下!严谨,你懂不懂啊,你自己看!”
靳越群拉了个椅子坐在旁边,认真翻看起来。
“讲故事这项之前不是说加两分,怎么还是一点二?”
乔苏凑头去看:“什么时候说的?”
“你自己答应我的。”
乔苏真的不记得了,但好像又有点印象,他咳一声,说:“那行吧,那给你改改不得了。”
他拿着橡皮擦准备擦掉重新写,靳越群啧一声:“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随便涂涂改改?”
他拿过他的钢笔给乔苏,乔苏无语极了,他经常画图,本来就铅笔多
“行吧行吧用你的笔…!”
俩人就在桌前算。
“是十三点六,不是十三。”
“这是四舍五入…!”
“前文没有规定要抹零,四舍五入自然是四以下舍,五以上的入,这是国际共识,写上。”
“好吧…!给你入!”
“靳晓北在英国的房子也是我安排的,可以加分吧?”
“他是你表弟!干啥加分?!”
“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他去打扰你学习,否则他以后谈了女朋友岂不是不方便?吵吵闹闹的影响你的学业。”
“行吧行吧,加,最多加三点八分,不能再多了!”
“三点八?”
“谁叫他奉你的旨意,没事就爱和我啰啰嗦嗦!”
“行,写上。”
“你不搞价了?”
靳越群说:“他能值这个价已经出乎意料,别忘了四舍五入。”
乔苏一梗,他居然给高了!
“行行行,入入入!四分可以吧!”
“让你去美国也要加五分。”
“为什么!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就去!”
“没有我的允许你去不了。”靳越群说完,又补充道:“但我允许了,所以这难道不算我的改变?你养条狗也要给两个肉骨头先在前头吊着,更何况你还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
“哪里有绿帽子!”
靳越群想起来纽约那天的事窝火,男人冷哼一声。
乔苏又怕他翻旧账,连忙投降一般地说:“行行行,加,加上!五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算了一大会儿,乔苏的头都晕了,笔记本更是划的不成样子,他忍不住朝靳越群的大腿蹬了一脚:“靳越群!怎么我以前没发现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的?零点几分你也要算?!你之前不是说男人做事要抓大放小么!你咋不抓大放小?!”
靳越群毫不在意他的控诉,指着下一项说:“赶紧算,我就这么点分,还放小,左放一下右放一下岂不是全没了?”
“你可真行…!别忘了扣分权可在我手里!
“我知道。”
乔苏突然有点好奇,他停下笔:“你不害怕?”
“怕。”
乔苏一愣,男人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这世上还有你会怕的事?”
他以为靳越群什么都不会怕的,哪怕是这次的‘离婚’,毕竟比起其他夫妻真离婚的老死不相往来,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亲吻一双唇。
“那你怎么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靳越群说:“男人再怕也不能露怯,你难道喜欢畏畏缩缩的男人?见着老婆像老鼠见了猫?天天把人供的像祖宗,每天先请安再点头哈腰的?”
靳越群见到他像老鼠见到猫?还请安,点头哈腰…
乔苏想想就要笑喷了,他捂着肚子:“哈哈,哈哈,那如果我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呢?”
靳越群伸手扶住他椅子,防止他仰过去。
男人有点不可置信地口气,问:“你真喜欢这样?”
乔苏见他肯配合,笑得更乐,故意点头,使坏地说:“是啊是啊,我就喜欢这样,每天给我请安,点头哈腰,你做不做得到?”
“做不到如何?”
乔苏一甩头:“那当然是永不复婚…!”
“别,别,哪里用得上这么严重的词儿…”
靳越群连忙伸手顺他的背,给他顺气。
“那我琢磨琢磨也是可以的。”
“还需要琢磨?”
“当然,我得先学学怎么当奴才。”
“哈哈哈,哈哈,靳越群…你…”
乔苏彻底笑喷了,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一抖一抖的,手心直敲桌:“哈哈,好,就凭你谦虚好学的态度,给你加十分!”
靳越群装作松了一口气:“这么多?成,这个值,您还想看什么戏?我今天一齐给您演完了。”
“哈哈,你演的真的好像,还好笑…!”
乔苏笑个不停,笑到肚子抽筋,嘴角和眼泪齐飞,最后还是靳越群将他抱起来,他在靳越群身上还在乐,俩人下去吃饭时,乔苏的笑声楼下楼下都听得到。
世人皆道聚散离合人心易变,但这句后其实还有一句,死生契阔,唯有真心不改。
第九十二章 杏花
暑假眨眼间过了一大半,本来乔苏在汉城没找到乔杏花还有些失望,这天他打算去京州找李教授请教一个矿化问题,车在外面都等他了,突然在家里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哥…?”
乔苏抓着电话一愣:“杏花?!你是杏花?!”
那边的女孩也挺激动的:“是我啊,哥!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登报找我的,我家小妹跟我说,我还不相信…!”
“杏花!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汉城一个服装批发城租了个门面干着,哥,你在汉城么?”
“我现在在中江省,在汉阳…”
“汉阳?那就在京州旁边是不是?我之前坐火车时还路过过,那太好了,过几天我要去京州的全国服装展销会,到时候我拐道去看你去…!”
没想到会再联系上的兄妹俩都高兴不已,在电话里又聊了一会儿,乔杏花那边生意繁忙,来来往往进货的客人多,电话里听着十分吵闹。
乔苏说让她先忙,等过几天见面说。
乔杏花买好了后天的火车票,在展销会前一天拐来汉阳,阔别八年没见的妹妹要来,乔苏高兴极了,回来就跟靳越群说了,果然登报还是管用的!
“你觉得杏花现在喜欢啥呢?我提前去买点。”
他已经兴奋一晚上了,靳越群靠在床头看书:“你还当杏花是小孩?人来了再看,看看她缺什么,再买也不迟。”
乔苏觉得也有道理,又看靳越群专注地看书,讲什么期货金融的,乔苏拿过他的书,趴在他身上:“那你后天早上有事不?和我一起去接杏花?”
“我也去?”
乔苏登时落下脸:“咋了,我妹不够格你去接?”
靳越群笑笑,搂着他的小腰:“够,就凭她身上流着一半和你一样的血也是够的,就是后天早上我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各地的负责人都揪上来两个,也不好改期,我开完尽早回来?她不是中午的车么,我回来也差不多。”
“那也行吧。”乔苏又笑眯眯地了。
乔杏花坐的是火车,到的那天是上午十一点钟,乔苏顶着太阳在出站口等,随着人群大包小包的涌出,他一眼就在其中看见了乔杏花!
她变化太大了,原先两条乌黑的长辫子剪成了利落的短发,垂在下颚,戴着一副墨镜,穿着时髦的风衣和短靴。
“杏花——!”
乔杏花也看见了乔苏,女孩摘下墨镜,先是惊讶,又高兴地和他挥手:“哥!”
乔苏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咋把那么好看的辫子给剪了?”
“那会儿不是兜里没钱么,就把头发卖了,没想到剪了短发还挺方便的,我这发型可是香港那边都流行的。”
乔苏一抬头,又看见乔杏花两个耳朵上是和她整个摩登打扮丝毫挂不上勾的一对金蝴蝶样式的耳钉。
乔杏花挽了一下发丝,咳一声:“哥,你的眼光真的有点土…”
“还敢笑你哥土,我当时在人家金铺挑了很久呢!”
乔苏忍住眼泪,拍了一下乔杏花的头,多年没见的兄妹俩一齐笑了。
回去的路上,乔苏问着乔杏花的近况,才知道杏花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儿子,已经两岁半了了。
“什么?!你结婚了?!当妈了?!”
乔苏震惊的不得了,在他眼里好像杏花还是个小孩子!
“哥,你怎么那么惊讶,我也二十六了。”
“那你丈夫是做什么的?他对你好吗?”
“他是城管局的,我刚去城里的时候摆了小摊卖些卤货,总有人来找茬,是他帮我,后来我们就结婚了,他比我大两岁,对我挺好的,瞧,这是我儿子,叫陈舒阳,小名叫阳阳,两岁半了,现在他奶奶来在家里带着…”
乔杏花拿着钱包里的小照片给他瞧。
照片里的小男孩一看就是专门带去摄影店拍的,坐在红绸布上,额眉心点了一个菩萨似的小红点,抱着个皮球笑。
“眼睛和你生的一模一样,都是双眼皮!”
乔杏花也笑:“幸亏这点随我了,我婆婆也说,上半张脸像我,下半张像他爸,方方正正的…”
乔苏又问她老公,这张照片后面还夹着一张一寸照,是俩人结婚证的合影,乔苏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男人面容周正,瞧着也是一身正气,不是个尖嘴猴腮的。
俩人一路上聊天,乔杏花讲着乔苏走后,她妈为了乔柯的学费,要把她许配给一个瘸子,她不愿意,就跑了,前年她看中服装这行日后肯定需求大,就用这些年卖卤货的本钱在汉城服装市场租了两间铺子,生意挺红火的,比她男人赚的都多,这次过来进货,也是看看南方的新款式。
等司机将他们送到了家,乔杏花正惊讶漂亮的庭院和大别墅,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的靳越群。
“他怎么在这儿?哥,你怎么还跟他在一块儿?!”
她这一句话惹的靳越群稍有不快,不过男人也没有计较,他起身,搂住乔苏的肩膀:“我们一直在一起,苏苏,来的路上你没跟你妹妹说么?”
路上乔苏得知乔杏花结婚生子的消息太震惊,这件事还真的忘记说了。
“是,我们一直在一起,杏花,还没跟你正式介绍过,这是我前…呸!这是我男朋友,靳越群,你认识的。”
靳越群对男朋友三个字有些不满,但没表露,乔杏花听了更是眼睛差点瞪出来。
她一把摘掉头上的墨镜:“男朋友?!男朋友?!哥?!你跟他、你跟他!你跟他是男朋友的关系?!”
“啊?是,是啊…”
“什么是!哥!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么?!哥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威逼利诱你的?!是不是他从小看你无依无靠强迫你的这么做的?!”
乔杏花一时眼眶竟都泛起红,她抄起手里的包就要去砸靳越群:“你们靳家果然都是王八蛋!买走我哥还不够,还要这样欺负他!!你真以为你们靳家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就能为所欲为了?!你不就是欺负我哥人傻缺根筋吗?!”
“呃,杏花,其实我现在…”
“我哥也是一个男人!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他是一个男人!不是一个玩意儿!你们靳家、你靳越群!!真是缺了大德了!这是要遭报应的!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哥!!”
“诶!诶!杏花、杏花!”
乔苏顾不上别的,赶紧上去拦着她,靳越群自然不会跟女人动手,乔杏花一把抓住乔苏的手臂:“走!哥!跟我回去!过去咱家是没钱没办法才把你卖出去,现在我养的起你!不必跟他浑缠在一起!”
“跟你回去?”
靳越群笑了一声,男人的耐心显然也快到头了:“你哥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跟你回去?天方夜谭!”
“什么我哥就是你的人了?!你以为靳家出两个臭钱真的能买我哥一辈子?!你们靳家养他花了多少钱,我乔杏花砸锅卖铁也出得起!我会让我哥娶妻生子,过上正常人应该过的生活!”
“娶妻生子?他敢!”
男人最听不得这些,怒火从心起,一把抢回乔苏的手腕,这样亲密地碰乔苏,哪怕是个女人也不行,哪怕是他亲妹妹也不行!
“苏苏,你妹妹现在见也见到了,我们就不留了,送客!”
乔苏知晓靳越群这是要发火,连忙说:“你别生气,你别生气,你下午不是还有事么,要么你中午先回公司吃?”
靳越群眯眼瞧他,眸里似有火烧,分明是,你要我走?
乔苏拼命地给他眨眼,又殷勤地赶忙亲手给他拿来外套,披在男人肩膀上,靳越群闷着一口气,偏又让他的指尖擦过脖颈,细嫩纤白,一瞧就是养的极好的,这才勉强地作罢离去。
他走了,乔杏花却更是惊愕:“哥!你还伺候他穿衣服?!难道他们家一直把你当童养媳使唤?!”
“啊?不,不是…就这一回…”
他八百年不伺候靳越群穿一回衣服,尽管乔苏拼命解释靳家没有让他做过苦力,但乔杏花不相信,她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会相信一个人家会免费另一家盖起二层小楼?
最后她匆匆吃了个午饭就回酒店了,说靳家养大乔苏要多少钱,这份钱她乔杏花会出,不会让她哥再受这份折辱!
哎呀,好好一顿饭不欢而散,乔苏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杏花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倔起来八头牛拉不回,但那边还有一个更难哄的,再不给他打电话,估计靳越群回来能把他给掐死…!
只好打电话先找上那个最难哄的。
“喂,靳越群,你吃饭了吗?”
男人在那边嗯一声:“她走了?”
“走了走了,我也好好和她说啦,杏花不是怕我受委屈么,你知道,当年我走的时候她才五岁,看着一直带她的哥哥叫人带走了,她心里多难受…我刚才跟她说其实你对我可好了,从小你就对我好,她都不知道,她还以为我是被卖到你家干苦力的呢,所以刚才她是心疼我嘛…!哦哦哦对了,我还跟她说你从小就一心一意只我好,这么多年一直把我捧在手心上,舍不得我有一点的伤心难过,她还惊讶呢,问我是不是真的?”
男人听他一番说,脸色稍作缓和:“笑话,那还有假?”
“对呀对呀,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我说你对我的好那比真金还真呀!她也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还说看到我这个样子就知道我跟着你一定没吃过苦,‘原来我误会靳哥了呀’你听,人家都叫你靳哥了,你就别跟她计较嘛,不知者无罪…而且她知道你做这么大的集团,还很佩服你呢,不过她说她做的是小本生意,估计够不上请教你…”
靳越群松了下领带:“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她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我们的事也正常,至于其余的,她朝你开口,不和朝我开口一样?”
乔苏就知道靳越群最爱他了,因为爱他,所以从来都是爱屋及乌的,他又笑着说:“对呀,我也是这么和她说的,杏花很明事理的,就是脾气倔了点,其实这些年她心里很挂念我的,那你晚上回来的时候能不能露一手呀,做两个菜?”
“做菜?我不做,我又不是闲得没事了。”
“哎呀,就露两手嘛,我也想吃,再说了,我和杏花这么多年没见,我就这么一个真心为我好的亲妹妹了,我也想叫她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很好…”
乔苏吸吸鼻子:“不然你也不想她觉得我刚才说的你对我好的话,都是我骗她,宽慰她的话吧…?她可是我唯一的娘家人了…”
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娘家人,你的家就只是我,我知道了,晚上我会提前回去。”
乔苏眉梢一喜,立刻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好呀好呀,那我在家里等你呀。”
挂断电话,乔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觉得真是不容易啊,又给乔杏花打过去。
电话里,乔杏花已经让店里小妹算钱,‘筹钱赎他’,更是把乔苏吓得一头汗,这要是给靳越群那个醋缸知道了还得了?
他连忙在电话里把靳越群多年来如何如何掏心挖肺对他的好都叽里呱啦讲一顿。
“从小我饿了都是他给我做吃的,睡不着他还会背着哄我…”
“他十八岁就向我求婚了…”
“最苦的时候我们兜里就剩十几块钱,他也舍不得让我吃苦,还供我读书,他自己手腕的伤发炎严重,还让医生剪掉了肉…”
“现在我在英国念书,他还雇了阿姨仔仔细细地照看我的生活,不仅这样…”
乔杏花从头到脚听了半个多钟头,见他哥还没有打住的趋势。
“哥,你说的这些真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乔苏说:“而且他知道你是我妹妹,刚才还打电话还给我说,若你在做生意上遇到什么难处,不懂的,都可以跟他说,你知道,你靳哥现在生意做的很大的,想见他一面的人排队都排不上号呢,我说会不会太麻烦他了,他还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杏花一个女孩子闯荡出这番成绩不容易…”
乔杏花听得也软化了一些,咳一声:“他只要对你好就行了,我不用他帮什么,我和陈军有手有脚,我们自己会赚钱。”
“那你不要老‘他他’的嘛,反正他也比你大,你叫一声靳哥…”
“…靳哥成了吧!哥,你现在胳膊肘真的往外拐了!”
乔苏又笑着说:“那你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叫司机去接你,你靳哥还说给你做两个菜接风呢。”
“他居然会做菜?”
“当然了,呐,那你不能白吃人家的菜吧,唔,那你下午带点茶叶过来?你靳哥喜欢喝点普洱,不用太贵的,是点心意就行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哥。”
“知道知道,早点来呀,我在家等你,我们也说说话,顺便给我外甥挑个礼物…”
这两个电话打出去,乔苏这边安抚那边说,嘴皮子都累酸了,终于搞定,他累瘫在沙发上,不由地想,怎么他好像突然体会到了从前安县家长里短里爱说的那种夹在中间的姑媳气…?
幸好他磨破嘴皮的努力没有白费,晚上靳越群看见乔杏花‘特意’带给他的茶叶,也接了,他亲自下厨,乔杏花看着靳越群在厨房有条不紊地煎炸炒炖,她在家有空也做饭,那架势一看就知道绝不是一时装出来的。
于是乔杏花也终于安了些心。
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乔苏被带走的那天,她偷吃了母亲专门留给乔柯的半碗肉馅饺子,母亲哭着说家里就剩那么点肉了,往后还怎么过,赶紧把乔苏送去靳家去,好兑现那个铺面…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是她偷吃了那半碗饺子,母亲才把哥哥送走的。
这件事她谁都没说,转眼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乔苏给了外甥一个不菲的翡翠玉佩,乔杏花第二天还要赶去京州的服装展销会,靳越群安排了车送她回酒店,明早再送她过去。
下台阶时,趁着靳越群接电话的间隙,乔杏花对乔苏说:“哥,你是真心和他在一起的吧?”
“当然了。”
乔杏花忍不住问:“可你和在他一起图什么?只图他有钱?”
她想起刚才屋内豪华的装潢。
“是…他是有钱,但有钱也不是万能的,那你是图他长得帅?”
她又看了一眼正在接电话的靳越群,人也不能昧着良心。
“啧…是,他是长得帅,那你图他对你好?啧,好吧,现在看来他是对你不错…但是…”
但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能长久么?
她哥又这样没什么心眼,现在这叫什么?这难道不叫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也就她哥能数的这么开心了。
乔杏花最后说:“哥,我去了京州就回去了,不然店里生意没人顾,我店里的电话,手机,家里座机都给你留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肯定来。”
乔苏点头,小时的感情总是最真挚的,这时靳越群也回来了,乔苏说:“你照顾好自己,回头我再去汉城就去看小外甥,你如果遇到难事,就给我打电话,我过几天就回英国念书了,怕时差接不到,你着急就给你靳哥打,一样的。”
靳越群在旁边,男人也点了下头,他愿意点这个头,重量可不轻。
亲哥是同性恋这个事乔杏花还得消化一会儿,但看两个人自然交握的手,乔杏花也没有在说什么。
他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日子要奔,乔杏花挥手跟乔苏告别,上了车。
第九十三章 千禧(修)
见完杏花,乔苏也要开学了,要走的前两天靳越群心里就不顺,可现在他是有火不敢发,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发,最多只能在那点事上宣泄宣泄火气。
乔苏也怕给他憋坏了,顺着他,毕竟在他看来靳越群能同意他去英国念书这件事本身的难度就不亚于外星人登录地球,靳越群能同意就很不错了。
一直到天明,男人沉默地卖力气,唇齿始终寸寸都不肯离开他,乔苏已经快‘死而后已’了,费力地抬起手在男人下颌虚虚地扇了一巴掌。
男人纹丝未动,却低下头温柔地含吮住他的唇…
乔苏终于能喘口气。
这也算是两个人这些年形成的默契,一般乔苏这样一做,就是警告靳越群,可以了,他快晕了。
男人过去其实不会顺着他,任他打,但自从上次从京市回来之后,只要不是靳越群发火要惩罚他,男人基本上都会顺着他,乔苏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靳越群大概是良心发现。
两个人汗涔涔地搂在一起。
“你干嘛,一整晚都不说话,你嘴巴让胶粘住了?”
乔苏伸手去捏靳越群的嘴,被靳越群抓住手。
“还不说话?”
乔苏累的费劲地翻个身,对紧紧闭着眼睛的男人说:“哎呀,你也是大老板了,咋离不开人啊,英国也不远啊,我最多再念一年就回来了。”
“说的轻巧。”
乔苏见哄他不行,故意说:“那你现在是不是在给我摆脸子?”
“……”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你去英国找我的时候答应我什么了?你是不是还没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
靳越群这才睁开眼。
“没摆脸子。”
“不说话还不叫摆脸子?”
靳越群没办法,只好搂着他在胸前:“这不是在办事么,办事哪儿有那么多话说,白费力气。”
乔苏憋不住,又窝在他怀里颤颤儿的笑。
靳越群刚才低头哄他纯属是以为乔苏生气了的本能反应,又见乔苏笑得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儿,男人啧一声:“看我心里难受你还笑的出来?”
“咋笑不出来,我发现了靳越群,我就是得没事敲打敲打你,不然你就要飘…!”
他接着笑,靳越群也没辙:“反正自打那事之后我在你这儿算是矮了一头。”
“那你后悔不?”
“后悔?”
乔苏想了想,好奇地问:“就是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造一个悦山哄我玩不?”
靳越群顿了一会儿。
“会。”
“还会?!”乔苏气的眉毛竖起,在被窝里噔噔踹他两脚:“你还不悔改啊你!”
“嘶…你不是说重来么,我就是不做这个也会做别的。”
“你、你还理直气壮,你滚…!”
乔苏气死了,蹬他一脚捞着被子背过他去睡。
靳越群关了灯,伸手搂住他。
“你看看,我说实话你还不乐意听,再说,这一件事,换我一辈子叫你拿捏着,不好么?”
乔苏耳朵一竖,觉得靳越群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一年他确实凭借那一个‘分数’在靳越群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很痛快。
“你说这事我还能拿捏你几十年?”
“分数不是在你手上么。”
靳越群这么一点他,乔苏眼珠一转,就又笑了,他知道,靳越群哪里会陪人玩过家家,不过看他那时哭的撕心裂肺,男人打心眼里心疼,所以甘愿用往后十年这么个玩笑一般的分数给他拿捏住,诚心给他道歉,让他心里顺畅。
“哼…那你也滚…!”
男人长长叹一声,抱着他,自顾自地说:“滚,滚行了吧,明儿你一上飞机,我不想滚也滚了。”
第二天自然是靳越群亲自装了行李,驱车送乔苏去京州机场。
那床乔苏喜欢的不得了的珠宝被子在半个月就运过去了,在车上,乔苏还逗他:“你笑笑呗,你不是说要一步一叩首的给我送到剑桥去么…”
“坐好,你就给我上刑吧…”
想到乔苏又要离他几千公里见不着面,靳越群心里就跟让人撕开又揉碎了似得,到了机场,办完手续,男人交代他:“去了给我老老实实的上课,交什么朋友要及时跟我说,乱七八糟的地方不准去,再让我逮到你喝酒,去酒吧胡闹,屁股给你揍成八瓣,再哭也没用,听清楚没有?”
刚才在车上还胡作非为的乔苏这会儿也闹不起来了,点点头,抽了下鼻子:“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的,你记得要常来看我。”
他什么都不用做,就站这儿哼这么一句,就能给靳越群心里闹得像下了刀子似得疼,拉着他在更衣室抱起来:“你啊!真是我活祖宗…!放心,我一有空就去看你,乖,可别哭,上了飞机眼睛不好受。”
男人细细地亲吻他,分离这两个字无论在何时对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煎熬和考验。
乔苏也亲了亲靳越群,他忍住了眼泪,靳越群往上颠了下他:“让阿姨多做点你爱吃的,多吃饭,别瘦,要下回去看你瘦了,我可真不叫你读了。”
乔苏又笑了,打了下靳越群的肩膀,两个人亲吻的难舍难分,直到登机广播不断传来催促,乔苏才上了飞往异国的飞机-
到了学校,乔苏就又投入了忙碌而紧张的学业,世界顶级名校汇聚的自然都是各国的学霸佼佼者,无论是头脑还是家世,总要占一个才能在这儿占据一个席位。
乔苏和靳越群通过二十四小时的监控相连,早晨靳越群会陪着乔苏起床他才入睡,晚上会给他念故事,把乔苏逗得笑个不停,男人才会压低了嗓音说:“好了好了,宝宝,不笑了,我正经念,你赶紧培养培养睡意…”
乔苏原以为靳越群抽出这么多时间是集团事务没之前那么忙,后来有一次听黄阳说,那段时间恰恰是靳越群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原先重组遗留下的毒瘤一个接着一个的爆,甚至有人仗着原先的老资历拉帮结派坐地分赃,靳越群忍无可忍,明里安抚,暗下大开杀戒,那段时间中海集团内部高层风声鹤唳,靳越群每天睡觉的时间更是常常不足四个小时。
“乔苏哥,要不您劝劝靳哥,人就是铁打的这么也受不住啊…”
然而等乔苏再给靳越群打电话时,男人却还担心地问他:“怎么不睡了宝宝?”
乔苏心里泛酸,靳越群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如果黄阳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事情那么多,就像现在,靳越群每天还在讲着逗弄话陪着自己,不用想他肯定又把休息时间压缩到了极致。
“我想陪你睡会儿…”
“宝宝?”
靳越群察觉他声音不对,不顾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起身走到窗边,蹙眉问:“谁给你委屈受了?”
“没有…”
“同学?老师?还是出什么事了?”
乔苏说:“没…就是心疼你了,想你了,你最近是不是好多事情忙呀…你都不和我讲,我还一直要你哄我,你晚上别哄我睡觉了,你多睡会儿…”
靳越群听到是这个,松了口气。
他又坐回椅子里,这些天他都在办公室休息,外面天已经亮了,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戏说精怪志》,和桌子上一沓沓的报告材料显得格格不入。
“又瞎琢磨。”
乔苏正难受呢,让他噎的一梗:“…你才瞎琢磨呢,我还不是心疼你太累…!我听黄阳说最近公司出了点事?”
“小事…”
一般靳越群说没事就是不小的小事,他说小事,事情就绝对不小,乔苏有点担心:“那我回去陪你几天吧?”
“不用,这段时间你就别回来,乖乖待在外头,别惹这些烦心事。”
“咋啦,人家都说,夫妻一心其利断金呢…”
靳越群笑:“最近不太平,你男人我要下手整治几个杀鸡儆猴,好好立立规矩,你来了…”
桌面上那本小说刚巧摊开着,标题是血雨腥风夜。
“你来了,我怕血再溅你身上,那帮东西更死不足惜了。”
他笑着说,其实换做旁人听到靳越群这句话八成已经心中大骇汗流浃背了,但乔苏听了却好像被他逗笑了。
“又打岔…!我一说正事你就打岔…!”
“好了好了,昨天讲到哪儿了?”
把乔苏哄睡着,靳越群看着监视器里熟睡的乔苏,他还是不放心,又打电话给靳晓北,得知乔苏最近确实一切正常,没遇到什么事,男人才把电话挂了。
乔苏在实验室展露的天赋也让同学惊叹,帕克教授更是给了他参加许多地质学术研讨会的机会。
圣诞节前,乔苏和同学一块儿去了挪威奥斯陆参加了国际地质大会,作为地球科学领域的综合性学术会,乔苏他们还参与了其中一个矿物环保的专题研讨。
回来后,在中国的新年前,靳越群那边在一场大清洗中逐渐局势见稳,最新的集团报纸上刊登着中海新一届高层合影,明眼人留意到增减和站位的变化。
原先几位踢出局,甚至短短数月成了阶下囚,而一场场风波却丝毫没有影响中央的靳越群,男人面容英俊,气度不凡,再看周围站着几位几乎都是他这些年一手提拔起的亲信。
最可怕的不是这点,而是其中有两位,直到这场清洗完成,不少人才恍然大悟那原来是靳越群早就安排好的人。
这局,他谋了不止一时,汉阳的赵达禹要调任京州,省里已经谈话了,他在办公室一边写字,一边和秘书说:“靳越群这个人,还真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称得上人中龙凤的,顾大局,有谋略,做事斩草除根,就是不在商场,在政场也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秘书笑:“那还是赵书记您慧眼识珠…”
这场权利争斗的风波里也有几位全身而退的元老,无不表态站位站在靳越群这边,眼见着国内的事安稳住了,靳越群就让秘书订了机票,飞往英国陪乔苏过年。
2000年来了,这一年是中国的农历龙年,又恰逢千禧年,所以也被媒体称赋予了一个吉利的名字:千禧龙年。
年前澳门回归这一场祖国盛事将人们对千禧龙年的期许推向了最高峰,靳越群的飞机落地时,京市的世纪钟声敲响,百万烟花齐放,剑桥市的华人也自发在广场上举行了欢庆春节的表演。
异国的新年夜,阿姨都放假了,厨房里忙碌的自然是靳越群,靳晓北给他打下手,乔苏在外面的沙发上抱着乔小花看电视里的春晚转播。
这一年的春晚隆重非常,阵容空前强大,尤其是内地与港台明星一家亲,携手登台,歌舞优美,神照九州。
靳晓北帮着把最后一道富贵红烧鱼端上桌,六菜一汤,就齐了。
乔苏收到了乔杏花寄来的信,靳越群也给他捎来了,里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乔苏指着上面的男孩说:“看,这是我外甥,像杏花吧。”
靳越群说像,乔苏又看见外甥领子里的翡翠吊坠,更开心了,他开了一瓶香槟:“来来来,千禧龙年!我们干一杯,祝我们平平安安,越来越好!”
有靳越群在,乔苏也能喝两杯,男人一边给乔苏夹菜,一边问靳晓北:“给老家打电话了吗?”
“打了,下午的时候就给我爸妈还有叔伯舅爷都打了,拜了年。”
靳越群点头,电视里播着晚会,乔苏专心地看,被小品逗得直乐,拍靳越群的手臂:“哎你知道这个演员不,他一出场我就想笑,哈哈…”
俩人说话,靳晓北的手掌在裤子上抓了两下,犹犹豫豫地说:“那个,哥,我下学期想休学一年…”
“啥?晓北,你读的好好的干嘛要休学?”
“就,就是想转转…”
乔苏诧异地看靳越群,靳越群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你别以为你在千里之外我不知道你憋的什么主意,趁早给我把那个烹饪学校的课给退了,我让你来这儿读书不是让你当厨子的。”
啊?乔苏听了更惊讶:“晓北,你什么时候报了烹饪班?你不是学计算机的么?怎么去学做菜了?”
靳晓北也知道瞒不过靳越群,他只好和盘托出:“哥,乔苏,我…我不想读计算机了,我觉得计算机很枯燥,教授讲的我都听不懂,我想学烹饪,我从小就喜欢做菜,我现在每天下课去一个华人开的烹饪学校里学中餐,周末在那儿做兼职,老师也说我很有做菜的天分…”
靳越群一拍筷子:“天分个屁!你见哪个男人天天是围着灶台转的?”
靳晓北有些不服气,瞄一眼桌上的各式菜色,小声嘟囔:“灶台怎么了,那哥你不是也一下飞机就围着灶台转么…”
“我做饭那是顺手就干的事儿,这是一回事么?你结婚了你就是天天在家里跪着给你老婆做饭我也不管你,但这也能叫一份事业?你往后肩上还得撑起一个家,你打算靠什么撑,就靠这么一堆锅碗瓢勺?”
“如果当上了高级厨师薪资也很高的,可以去大酒店做主厨,还能开餐厅,哥,你这是职业歧视…”
“这条路你趁早不要想了,明天就给我去把课退了,兼职也辞了,有那时间不如好好去念书,念不懂就请人过来教,长脑子干什么使的,灌也给你灌会了。”
靳晓北求救地看向乔苏,乔苏才反应过来,拍靳越群的手臂:“哎呀,你当哥的不要拍板子决定呀,也得听听靳晓北的想法…”
“让他放。”
靳晓北就开始‘放’了:“哥,我是真的特别喜欢做菜,我一碰到锅,呃,锅碗瓢勺就觉得特别幸福,还有柴米油盐,也不用和人打交道,就研究它们碰撞出的味道心里很安静,尤其是我能做出来大家都爱吃的,我就特别有成就感,幸福感…”
“你听他放的屁!”
靳越群拧眉道:“这他妈幸福感能养家么,你学个厨子以后怎么办?让你老婆孩子跟着你去喝西北风?你赶紧去给我退课,甭在这儿废话,等你毕业了就到中海来,我再看看送你去哪儿锻炼,过两年做个中层。”
“哥!我真的喜欢烹饪,等我做到高级厨师我就能赚…”
“国内的高级厨师一抓一大把,大部分不还是拿那点死工资?我告诉你,中国这么多人,在一个技术工种里你想钻研想冒头难于登天,远比做一个二流管理者难得多,赶紧退。”
靳晓北低着头,不说话了。
吃完饭,靳晓北又刷了碗,靳越群在书房有点事要处理,乔苏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帮他拿碗。
“你别帮忙了,让我哥看见估计都要给我两个嘴巴。”
怎么说呢,乔苏一直都觉得靳晓北像一只大金毛,脑袋简单,四肢发达,但现在金毛耳朵也耷拉了,尾巴也不摇了。
“你咋想着去学烹饪啊?”
“我真是从小就喜欢,我在老家就最喜欢帮我妈烧菜蒸包子,但我爸一直说男人进厨房没出息,看到就要打我,我想着我哥不是老给你做饭么,我还以为他会理解我呢,唉…”
“哎呀,那你可看错你哥了,你哥那脾性你还不知道?他是会做,但在他眼里…”
乔苏不知道怎么形容,比划说:“在他眼里这做饭炒菜就是一件只能在家里干的事,家里能干,外面不能干,它在你哥眼里就不是事业,你理解不?”
靳晓北想了想,点头:“我现在理解了…乔苏!你帮帮我吧!我真的做梦都想当一个好厨师,只有你能帮我了!”
乔苏一惊:“啊?你哥那老封建不许的事我咋帮你啊。”
“乔苏,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看在我们是好哥们的份上!小时候我还帮你抄过好几年的暑假作业,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停停停…”乔苏认真想了想,说:“其实对付你哥,只有一招…”
“啥?”
看着靳晓北狂摇的尾巴,乔苏也有点于心不忍,悄悄对他说:“就是‘阳奉,阴违’。”
“阳奉阴违?”
“没错!这四个字里阳奉是关键!重中之重!”
靳晓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明白了,可那要被我哥发现咋办?”
乔苏‘呃’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反正我被发现不会死,但你死不死我就不知道了…慎用,慎用啊…”
作者有话说:
靳总追妻方式和秦总不一样哈,秦爹是集中跪了三天三夜。
靳爹是甘愿献出这个短处,给苏苏拿捏一辈子,低头一辈子。
一个分数或许是过家家。
但乔苏要当真,靳总他敢不当真么[菜狗]
双爹小剧场:
秦卫东:长痛不如短痛。
靳越群:我自有节奏。
秦爹:(冷哼)
靳爹:(微笑)在跪这件事上我是不如秦总您有经验。
秦爹:(冷笑)在演曲儿逗乐上我对靳总也是甘拜下风。
围观群众:(劝架中)蒜鸟蒜鸟!都不容易!
第九十四章 戒指
也不知道靳晓北思考了一整夜听进去几分,不过第二天早上他倒是郑重地跟靳越群保证,说他一定会好好把书念完,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靳越群先看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乔苏,最后什么也没说,男人摆摆手,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靳晓北就麻溜地滚了。
滚之前还觉得,他哥居然只叫他滚,没骂他,不愧是乔苏,这法子还真管用…!
靳越群在这儿陪乔苏过了千禧新年,细数下来,他们这些年每一个新年都是一起过的,无论这中间什么意外,从没有一次例外。
唯一就是靳越群这次来乔小花有点不认识他了,他一靠近,小花就躲到床底下柜子底下去。
惹得乔苏有点生气:“瞧,你总那么忙,小花都不认识你了!赚赚赚,天天睡也没时间睡,也不知道赚那么多钱干什么使的…!”
靳越群被骂,也没做声,趁着乔苏下楼的时候用肉干将乔小花逗出来了,男人抱着乔小花玩起了“飞高高”的游戏。
别看乔小花平常性子文静,但特别喜欢玩这个,也是从前在国内时靳越群偶然发现的,肥嘟嘟的小白猫甫一被抛起来,落在柔软的大床上,就高兴地迈着小短腿翘着高高的尾巴跑向靳越群,蹭蹭他,想再玩。
玩了三四回,乔小花就又和靳越群和好了。
乔苏在楼下,欧春明和乔时来看他给他送学生会包的饺子,看见靳越群也叫了靳哥。
乔苏看他抱着乔小花下来,挺惊讶地:“你干啥了,小花咋突然又跟你亲了?”
“你说的,闺女跟爹亲不是应该的?”
他这天天好吃好喝安排佣人伺候着,不跟他亲岂不是没天理了。
靳越群打开它的零食柜找了个牛肉罐头,乔小花不吃,不停地围着他脚边转,小爪子扒拉他的裤腿,喵喵叫,那意思是不想吃,还想玩。
乔苏看不懂:“它想干啥呀?”
靳越群咳一声,年初五阿姨回来了,欧春明他们也在,他到底拉不下脸再玩什么飞高高,他这辈子就没皮没脸的哄过乔苏一个。
“估计是还想要我抱吧…”
靳越群又把小花抱起来,用它的小勺挖着罐头喂它吃,乔小花吐吐舌头,也不理解为啥老父亲一下楼就不跟它玩游戏了,喵喵叫,叫了一会儿,看老父亲也没再玩的意思,只好凑合地舔几下,小猫头趴靳越群肩膀上眯过去了。
年初六靳越群就回去了,靳晓北自然是不敢休学的,只能按照乔苏的点拨白天老老实实去上课,下课了再骑自行车去华人老板那儿乒了乓啷的学颠勺。
靳越群也没拆穿他,让助理给他请了两个剑桥计算机系的高材生轮流辅导功课,这可要了靳晓北的命了,白天他不仅得听教授讲编程叽哩哇啦,晚上还得被两个高材生虐智商,摧残心灵,周末又得骑七八公里的自行车去学炒菜和火候,都快给他累的眼冒金星了。
问为什么首富的弟弟没有汽车?
用靳越群的话说是:“想要车自己赚钱买。”
靳晓北哪里有钱?更何况他累的恨不得一出门就闭眼躺地上,就这样硬着头皮坚持了两个月,靳晓北整个人形同枯槁,眼下的乌青更是让开门的乔苏还以为他是被人吸干了血成僵尸爬出来了。
“晓北,你咋了!”
靳晓北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沙发上:“完了完了,我肯定是让我哥给发现了,故意整我,我不行了,我真受不住了啊…”
靳晓北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鼓起勇气给靳越群打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那头都没人理,打第四个的时候,直接无法接通了。
乔苏说:“其实你可以直接和你哥讲呀。”
“咋讲?”
“直接说啊,你哥在呢。”
“在?在哪儿啊?”
乔苏踢掉拖鞋,窝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地质图册:“靳越群,你干嘛不接靳晓北电话?”
“懒得接。”
凭空出现的声音靳晓北吓的一激灵,哪来的声音?!爬起来看见桌面上亮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里他哥坐在桌前,正在批文件。
天啊!他居然忘了这整间屋子里的实时监控!
“你大晚上不补课来找乔苏干什么?”
靳晓北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靳越群听到没有,但在他哥常年的威严之下他已经不暇思索地全盘坦白:“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阳奉阴违了,其实我没有退烹饪课,我下课和周末悄悄的去,但我保证我明天就去退了,我现在时间完全不够用,我以后一定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时间哪里不够用?”
靳晓北真觉得靳越群这句话是在嘲讽他、整治他,直到他发现他哥好像是真的不理解地在发问。
靳晓北:“……我现在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你要睡多久?卖鱼那几年没睡够?”
靳晓北被怼得屁不敢放,那端的靳越群头都没抬:“有这功夫不如回去多请教请教老师…”
他没说完,秘书敲门提醒他出发去一个奠基仪式,靳越群对视频里的对乔苏说让他把袜子穿上,气温才刚回升,男人才走了。
靳越群一走,靳晓北跟没回过神似的,他突然问乔苏:“我哥这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
乔苏耸耸肩膀。
靳晓北连忙坐在他旁边:“你快帮我翻译翻译啊,揣测揣测我哥的圣意…!”
“我干嘛帮你翻译?”
靳晓北急得很,伸手去拿乔苏手里正啃的苹果,乔苏大叫:“靳越群!你弟要掐我!”
靳晓北蹭得一下站起来,跳的离乔苏三米远:“我不是我没有哥我就是看这个苹果没削皮给他削削皮!”
屏幕里根本没人,乔苏捂着肚子笑死了:“哈哈,就你这胆儿,还敢跟你哥对着干,你趁早歇吧你…”
靳晓北意识到被耍了,不过看乔苏笑的这么高兴,他火速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能把他哥的心肝儿逗乐,怎么也得算大功一件啊!
回去之后他就十分狗腿地把照片传给了靳越群。
果不其然,龙心甚悦,大手一挥,靳晓北的出行工具就从二手的全脚力两轮升级成了一辆现代工业化的福特。
英国的硕士是出了名的学期短,对比地狱模式的德国,可以说是天堂了,最短的一年,研究型也基本两年就可以毕业。
过完年,乔苏已经在准备毕业论文的相关事宜,这中间还经历了靳越群的一来和乔苏的一回。
靳越群的一来是乔苏和欧春明他们周末放松时去瑞士滑雪,意外把脚给崴了,医生看了没伤到骨头,就给开了止痛药和冰敷。就是崴了个脚,靳晓北本来以为没多大的事,谁知道第二天他哥靳越群就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
除了欧春明,还有几个要好朋友一起陪着乔苏在医院,他们自然知道乔苏有一位同性恋人在国内,据说是大集团的董事长,但因为靳越群事务繁忙,今天也是第一天见。
乔苏本来在医院轮椅上还嘻嘻哈哈地说他没事,靳越群一来,他的眼泪就跟开了自动感应似的,一下子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
轮椅也没坐了,就让男人抱在身上,像个大号的树袋熊。
朋友也都是国内来镀金的富二代,论年龄还真跟靳越群差不多,但或许是靳越群常年浸淫在属于他们父辈那一辈的权力场,周身气势全然不一样,让他们这群离掌权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在他面前好像都自动成了小辈,一个个排排站地介绍自己,跟靳越群问好。
“靳总您好,我叫吴捷,我父亲是吴定军,日发股份是我们家的…”
靳越群想起:“我上个月还同你父亲吃过饭,吴老哥说他儿子也在英国念书,原来是你。”
吴捷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乔苏不高兴地哼:“干嘛搞得像开大会会见一样…”
靳越群瞪他一眼:“那么危险还去?一会儿收拾你…!”
乔苏撇撇嘴,不说话了,周围的同学也惊讶,毕竟乔苏那性子可是出名能闹腾,没想到在靳越群在这儿成了个乖乖崽了。
这事之后,靳越群就直接将徐骁派了过来,还给徐骁增加了一个特权,以后凡是评估有危险的事一律要先汇报,他批准了才能做。
乔苏要强做,徐骁可以直接把乔苏绑回家。
又是一双眼睛,还是一个有尚方宝剑的眼睛!
乔苏还想反抗:“你不能这样对我,明明是滑雪板没卡好…”
靳越群瞧着他红肿的脚腕:“嫌一个不够是不是?”
乔苏立刻就怂了,怂巴巴的点头:“够了够了,徐骁一个就够了…”
他知道,无事的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让他吃醋的玩笑话让靳越群收回决定,但有事了,靳越群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残酷统治者,根本不会陪他玩,也不会听他的意见…!
就这样,时隔不到两年,乔苏又见到了久违的徐骁。
“徐骁,你说我这两年到底争取了个什么?”
徐骁听不懂他的意思:“乔少…?”
乔苏趴在轮椅扶手上呜呜地哭,徐骁一头的乌鸦乱飞,等乔苏抬起脸,那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哪里能寻到一滴眼泪?
“我哭这段你也会告诉靳越群的是吧?”
徐骁:“这…”
问题是哭了吗?
“…乔少,要说么?”
“当然要说了!你就说我哭的稀里哗啦凄凄惨惨,一个人对着院子碎碎念说没有一点人权了最后伴着可怜的眼泪流泪到天明你知不知道?!”
徐骁:“……”
乔苏说完,又哼着歌推着轮椅自己去浇花去了。
毕业前夕,靳越群跟他说他们搬家了,新房子记在乔苏名下,让他回来看看。
其实乔苏读研这两年都是靳越群过来看他,乔苏还纳闷怎么靳越群让他回去,刚好毕业论文差不多了,他也想靳越群,就回去了。
新家是位于汉阳金山区的观澜壹号,据说这片地方马上就要拨划给京州。整个别墅区由靳越群控股的地产子公司和冯长麒的华宇共同开发,奢华程度超出了乔苏的想象,项目占地近六万平方米,仅有十二栋别墅,单栋面积在一千五百平以上,光是偌大的花园让只鸟飞都得飞个半天,更别提配套二十四小时接驳车、私人高尔夫球场那些。
在这个可以说是经济腾飞的时代,有钱人的奢侈程度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乔苏惊得长大了嘴巴:“靳越群,你要登基了?”
靳越群笑了,不得不承认,乔苏这样惊讶的样子让男人心里十分受用。
“后面有人工湖,我让人种上了你喜欢的荷花,夏天给你搞条船,有的玩了。”
乔苏喜欢极了,一下子跳在靳越群身上。
“太好了!那我岂不是等于有了一个小公园可以由我折腾了?!你快快搞几个设计师还有施工队给我!”
靳越群抱着他,点头:“是,宝宝,我如果之前就换了这么大的房子,你还会不会想往外跑?”
乔苏正高兴呢,闻言拍了一下靳越群的头:“非要问?”
靳越群笑笑:“那我不是不甘心么。”
也是,甭怪别的,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努力的太慢。
乔苏笑的脸像一朵花,两个人吻着到了客厅,情浓之际,靳越群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犹如鸽子蛋大小的蓝钻钻戒,枕形明亮式切割,周围十八颗钻石簇拥,火彩更衬璀璨。
男人单膝跪地,虔诚地说:“苏苏,与我白头偕老。”
他这句话听着可真不像是求婚。
也是,这是继十八岁后男人‘第二次’向乔苏求婚,那时的他们在县城的酒店,趁着别人的婚礼,男人当时两手空空,只有街边杂货店买的红喜字一贴,他允诺他,现在少他的,未来都会有的。
于是今时今日,在迈入新世纪的千禧年,在价值上亿的豪宅,男人从少年历练为青年,他身价登顶,早不再一无所有,手中是拍卖会独一无二的珍品,再次向他求婚,这份情谊从没变过,甚至历久弥深。
乔苏红了眼眶,那股酸劲儿不知怎么从鼻子顶到眼底。
“你都没问‘你愿不愿意’…”
靳越群笑:“这个问题我十八岁的时候问过了,你反悔不了,愿不愿意你男人都是我,只能是我。”
果然靳越群就是靳越群…!乔苏破涕为笑:“这么大,我怎么戴啊…”
“我知道你喜欢,总不好我拿个芝麻粒,那也太拿不出手。”
乔苏看见漂亮石头就走不动道,心里美着呢,伸手让靳越群赶紧给他戴上,靳越群看他戴在手指,只觉得没有再合适的,他的乔苏就应该坐拥世间最美的珍宝。
乔苏一往前伸手搂住靳越群的脖子,靳越群也紧紧拥住他。
“我脖子里还戴着你之前送我的呢。”
“戴着吧,留个纪念,我的也没换。”
靳越群说的是他无名指上的婚戒,还是俩人在滨江时买的。
后面靳越群给他买过太多珠宝,根本数不清,但这个戒指俩人都没换,包括今天的。
“宝宝,我们去国外办一场吧?只有我们两个。”
乔苏点点头。
靳越群眼底有些愧疚,乔苏爱热闹,他知道:“这件事我终是委屈你。”
乔苏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不委屈啊,那咱俩也不能把七姑八大姨三舅姥爷都请来看吧,知道咱俩是男人,说不定他们还要吓死在半路上呢…那也没劲,不如只有咱们两个。”
“好,宝宝。”
靳越群抚摸着乔苏的头发。
乔苏欢喜地看着鸽子蛋的戒指,横看侧看,纯净度太高了,怎么看也不够:“那你别以为我答应你的求婚就是答应跟你复婚了啊,这是你十八岁欠我的…”
“知道。”
这个觉悟他有。
“那来个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
乔苏轻轻踹他的膝盖:“咱俩第一次那个时候还有呢,你还带我在酒店玩,现在你身上犯着事还敢没有蜜月旅行?!”
靳越群立刻道:“有,必须有。”
“那你一路上要叫我心肝宝贝!”
“…一路上?”
“对!”
靳越群擦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只求着乔苏选个国外的地方好,刚好乔苏前段时间看了一本旅游杂志,头版介绍的就是最美的海上仙境大溪地,他定了地点,靳越群让助理安排行程,俩人就去了。
作者有话说:
每当以为小比整老公没招了的时候,
小比就会从他的’专治老公‘的口袋里夸嚓一下掏出他的百宝箱。
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菜狗]
苏苏要毕业啦!
第九十五章 蜜月
这趟蜜月行第一个受伤的是徐骁,当他一路上听着靳总喊乔苏心肝宝贝的时候,他都往靳总身上看了好几眼,以为他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撞上了。
飞机上,徐骁那边是丢过脸了,靳越群也不在乎了,跟乔苏打商量:“宝宝,要不我分开喊?心肝儿,宝贝,这心肝宝贝连一块人家以为我精神病呢。”
乔苏大爷似的,伸手摘掉墨镜给他,靳越群接着放进眼镜盒。
“大胆!又喊错!”
“心肝宝贝,心肝宝贝,我申请能不能分开喊?”
“行吧,准了…!谢恩吧!”
“得,谢恩,谢恩。”
他们要去的是出名的Bora Bora岛,不愧是被誉为南太平洋最美明珠的地方,这里的海水据说足有七种颜色,从碧绿色到钴蓝色再到翡翠绿,宛如天堂池水,深邃迷人,美不胜收。
作为热带地区的海岛,乔苏一上岛就在酒店的商店给靳越群安排了一套度假服装,波利尼西亚风格的彩色菱格花衬衫,花纹繁复,色彩鲜艳,加上一个棉麻短裤,配上一个帽子和墨镜。
靳越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乔苏也穿着情侣装,探头出来:“咋样!”
“像两只动物园里的鹦鹉。”
乔苏直乐,又给靳越群买了两身,靳越群是真穿不出,被乔苏推着出去,也随他了,手里捧着乔苏喝剩的椰子,跟他一起逛白糖似的沙滩。
玩了两天,巧的是,乔苏居然在本地的民俗集市碰见了上次在纽约见到的方黎哥。
“方黎哥?!你也过来玩啊!”
这里的官方语言是法文,冷不丁听见中文,方黎回头,看见乔苏也十分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乔苏?我和朋友一起过来的…”
靳越群往后一看,就见中晟的秦卫东刚结完账,拿着钱夹拎着购物袋。
俩人抬头一望,想起上次在纽约的鸡飞狗跳,彼此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秦总也是好兴致,这季节不错。”
乔苏问:“你们认识啊?”
靳越群点头:“见过几面。”
“那太好了!方黎哥,我可以跟你合张影吗?你和上次我同学发给我的一个明星特别像…!”
乔苏拉着方黎拍照片,又扎进了街边餐厅,方黎眨眼间就不见了,秦卫东看向靳越群,靳越群也笑笑:“我家的是活泼点,玩吧,来这儿不就是玩的么。”
当天晚上,乔苏约方黎在酒店的泳池游泳,靳越群看乔苏就穿个泳裤,乳钉都露出来了,拿着短袖要往乔苏身上套。
“你干啥呀!我不穿!”
“祖宗,这玩意能往外露么!”
“咋不能露,我特意选的呢!我还准备给方黎哥看呢!”
“祖宗!这能给外人看?!穿上!”
“我不!”
“乔苏!给我穿上!!”
“你再吼我一句试试?!”
“……祖宗,你真是我十八辈祖宗!我求求你行吧,我求求你行吧…!”
“哼,你求我也不穿!”
俩人一路吵一路追的到了泳池,方黎远远地就看见那个靳总拿着衣服往乔苏头上套,乔苏不要,一头扎进了泳池里,靳总跟着也跳下去了,在水里抱着乔苏,还要给他套,俩人在水池里闹的全是水花…
没一会儿,胜利的乔苏就志得意满地拉着漂浮船朝方黎走过来了:“黎哥!来一起玩!”
秦卫东点头,又朝方黎索吻,方黎亲了他,才去了。
靳越群闹不过乔苏,只好拿着衣服上岸,他和秦卫东两家都涉及矿产资源开发,一南一北,聊着聊着也熟络了,倒也有合作的意向。
“乳钉是你打的?”
靳越群微微蹙眉,秦卫东拿着香槟,又问:“管用么?”
靳越群看了一眼秦卫东,两人眼神对视的瞬间,似乎都嗅到了同一种味道,属于同类的味道,不仅是商场。
“管用,这不乖乖的在身边么。”
就是副作用极大,
不过他才不会说。
泳池很大,他俩正聊着,就听见乔苏惊呼:“方黎哥!靳越群你快点来!”
而就在他喊的前一秒,一直目光就没离开过方黎的秦卫东脸色一凛,就跳下泳池里去了。
原来是方黎刚才游着游着脚有点抽筋,乔苏自己是个半吊子,只会狗刨,秦卫东以最快的速度将方黎抱上岸。
“赶紧人工呼吸,人工呼吸啊!”
乔苏说着自己就要上,方黎其实没什么事,就呛了一口水:“我没事…”
靳越群的嘴都气歪了,拉着他,朝他后背抽一巴掌:“你给谁人工呼吸!后边待着去!”
乔苏这才看见秦卫东抱着方黎,恍然大悟。
方黎咳了两下就缓过来了,秦卫东要抱方黎回房间,乔苏说:“秦总!原来你就是方黎的老公呀,你好你好,你的命也太好了!居然能抱着方黎哥这颗超级美丽的大珍珠睡觉!”
靳越群的额角抽两下,真觉得他的脸让乔苏给丢完了,没想到方黎听了笑,他一笑,秦卫东的神色也跟着松了许多。
“靳总,改日再向你请教。”
后面几天乔苏就没见方黎下过水了,不仅没下水,还穿着严严实实的长袖和长裤,棉麻织就的服装一般都讲究舒适随意,可方黎哥身上的扣子从上系到下,连领口的那颗都没开。
“方黎哥,来海边不游泳?”
“呃,不游了…”
“为啥?”
靳越群哪儿能看不出,捞过乔苏,给他嘴里塞一根儿菠萝汁的吸管:“你是十万个为什么?”
“又叫错!”
“心肝儿,心肝儿…”
“去买两个冰淇淋,要巧克力的,叫老板多撒点糖霜。”
“刚才不是才吃了一个?”
“你早上吃饭难道中午就不吃饭了?赶紧去,给你加两分…”
“不干。”
“不干扣你五分!”
靳越群啧一声,起身去了,等他回来,手里拿了个甜筒:“只能吃一半,你吃太多冰的了…”
乔苏舔一口,靳越群也凑过去,乔苏说分他一点吧,谁知道靳越群往嘴里一倒,就给他剩了一个脆皮甜筒壳。
“靳越群!你咋这么烦啊你!!你把冰淇淋还给我!”
乔苏抬脚朝靳越群的腹肌上蹬,男人穿了个遮阳的衬衫,透出些纹身来,他抓住乔苏的脚腕子。
“乱踢,有人呢…!”
“你那么吃我冰淇淋你还要脸?回去把相机拿过来,我要拍照…!”
秦卫东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靳越群装没看到,去叫侍应生回去拿了。
方黎看看旁边的秦卫东,自从呛水之后,现在他是一点自由没有了,他歪了点头,压低嗓音问乔苏:“乔苏,咳,我想请教一下,靳总…咳,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啊?”乔苏一脸懵,看了下一旁的秦总,反应过来:“哦…!这个嘛,方黎哥,我跟你也不藏着掖着,回头我发你几本秘籍,你参悟参悟。”
“还要参悟?”
“当然了!我也是这几年才摸到诀窍,总之就你就是要先捏到他一点短处,然后就像捏橡皮泥一样不停地捏捏捏捏捏!”
“……”
捏橡皮泥?方黎觉得这也太深奥了,等靳越群回来,乔苏要去玩滑翔伞,方黎玩不了这么刺激的,就没去。
秦卫东抱着方黎和他在一个躺椅上。
“诶,秦卫东,你瞧人家靳总,生意也那么大,乔苏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一直心肝心肝的叫着…”
“他心虚,干了那事可不叫人拿着么。”
“…心虚?他干啥了?”
秦卫东不语。
方黎说:“那你今晚别那样亲行不行…!人家乔苏都看出来了…!”
“不行。”秦卫东低眼,对他说:“你再离开我的视线,白天你就不要出门。”
方黎无语,眼前大好景色也懒得和他辩,让秦卫东抱着喝了点果汁。
那边,乔苏趴在靳越群背上:“靳越群,你觉不觉得那个秦总的性子真的很冷啊,脸长得也冷,我看他去哪儿哪儿都不用装空调,你说他对方黎哥也那么凶?”
靳越群一脸看穿的表情:“拉倒吧,也就外头威风,看他那宝贝样儿,屋里指不定怎么跪呢。”
在大溪地玩了一周,乔苏和方黎也成了好朋友,约定回国内一起聚,在方黎他们走的后一天,乔苏毕业的事也要忙起来,他和靳越群也返程了。
蜜月结束回到学校,赵飞给他打电话,说他母亲的情况已经稳住了,他是来还乔苏钱的,他打算和朋友在在京州创业,办一个搞互联网通信的公司。
乔苏忙毕业的事,一听,说他不用还了,干脆当他的投资,祝他创业顺利。
赵飞答应了,说他一定不会让乔苏亏。
靳越群在汉阳和英国间两地飞,等到切尔西堤岸落叶金黄时,乔苏已经收到了许多公司的offer。
其中帕克教授极力挽留他,希望他能留在自己的研究室,他们有充足的研发资金,但乔苏婉拒了,帕克教授也很惋惜,他十分看中乔苏的科研能力和创新思维。
“但你是李的学生,他多次打电话给我,用你们中国的古话叫做,我不能夺人所爱。”
乔苏笑,不过他还是通过跨洋电话逗了逗靳越群。
“喂,靳越群,帕克教授邀请我留在他的研究室啊,我觉得挺好的…”
男人沉默许久,问:“留在英国?”
“对啊。”
“多久?”
“一个项目完成,怎么也要三五年的吧…”
那边的男人屏神敛气,说:“那你不如叫我去死。”
乔苏笑翻,可以说,这个毕业靳越群天天是比乔苏还盼望着,毕业典礼的前几天,靳越群也从国内特意飞过来了,一是出席乔苏研究生毕业的纪念时刻,二是给乔苏参谋工作。
作为名校毕业生,乔苏给国内许多有地质矿物岗位的大公司都投了简历,也几乎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回复,薪资开的全都不低,连最低的年薪都有十二万,这在国内是妥妥的高薪阶层了。
“靳越群,你帮我看看哪个好…”
这活儿对靳越群来说不亚于老虎脸上拔胡须,他靳越群的老婆用得着出去工作?但谁让那人是乔苏呢,男人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看。
“你觉得这个智启科技怎么样?科技兴国,时代潮头啊。”
“什么东西都敢叫科技?一看就是本钱没有,空手套白狼的。”
“也是…那这个,华矿集团,大央企,可以吧?他们那个姓张的经理对我说,我这是高层次人才,现在正需要呢,去了还分一套三室一厅,优先提拔…”
“央企的水都深的很,光是里头那些唯上的风气我都不想你去受,提拔?稀罕他提拔…!”
乔苏只好再翻下一个:“那这个建设三局,可以吧,做地质勘探的监测,灾害防治,这个天天给我打电话,还说跟他们领导请示要给我高待遇…”
“天天在工地上风吹雨淋的,饭都吃不上热乎的,高待遇有什么用?”
“那这个,中晟矿产,可以吧,这个是私企!坐办公室的研发人员!”
靳越群凑近看了看:“这不是秦卫东的公司么。”
“你说是那个秦总的公司?”
靳越群点头:“不去,他老巢在晋阳,太远。”
乔苏说:“好吧,那你看看这个,泰和控股,搞能源的巨头,总部在京州,我看去年营收和你有的一拼,总满意了吧!”
“这个更不行,我和他老总来之前还一起打了高尔夫,我老婆去他那儿做事,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乔苏气的抄起枕头,朝靳越群身上砰砰砸了两下:“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行什么?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回家去做笼子里任你摆布的小鸟?!”
“什么小鸟,不是…”
靳越群挨了几下,打开一封邮件:“这个公司不错。”
乔苏狐疑地放下枕头,去看:“锐海矿业有限公司?这公司在汉阳?好像没听说过啊,名不见经传的吧…?”
“不能因为新成立就否定人家,据我所知这家公司的实力很不错,去年买下了印尼一处镍矿的开采权,主营从事镍矿开采冶炼到不锈钢板材生产,研发部正缺人,你想,这种新公司去了活力大,总比那些尾大不掉的僵化老企业能放开些手脚。”
乔苏思考了一会儿,看靳越群,靳越群拿过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突然地,乔苏顶着靳越群的脸,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
“靳越群!你看着我的眼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能有什么猫腻…”
“最后一次机会!”
靳越群讪讪地说:“中海有注资,好像控股个百分之五十多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我就知道!滚啊你!”
乔苏连手带脚地把靳越群就给从床上蹬下去了,男人叫踹的没拿稳,水杯里的水洒了一睡衣。
“你别做美梦了!我才不去的你公司呢!我生活上已经叫你管的像孙子,想让我工作还去你的公司受你的加强监视,我才不去!”
“宝宝,这办公楼都不在一起…”
“你再说!扣你五十分!”
靳越群衣襟湿溻溻的,闻言,提着气:“这不未遂么,未遂也扣分?”
“扣扣扣!你就吐不出象牙!”
靳越群没辙,坐在床边拿起乔苏的手,乔苏要抽走:“别挨我!”
靳越群不给他抽走,拿着他的手拍了下自己的嘴:“算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异想天开,你打也打了,就不要扣了,成不?”
乔苏哼一声:“扣!警示警示你!”
靳越群叹气,这不赔了夫人又折兵么,握着他的手,最后俩人看来看去,乔苏还是选了李教授推荐他去京州地质研究院。
这是他一开始就最想去的,一方面是李教授是他的恩师,又为他极力引荐,另一方面是乔苏也想先过去积攒积攒经验。
“我决定就去京州地质研究院,你同不同意?!”
靳越群这回是连嘴都不敢张了,只有点头的份儿。
京州就京州吧,成,不错,比这鸟地方这么远的英国强多了去了。
作者有话说:
[菜狗]提问:为什么靳爹和秦爹一碰上就有点若有似无的火药味呢…
答案:因为这俩人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同同同一类掠食者,非常有领地意识,类似同一种族一个区域只能有一个狼王。
秦爹+周爹=氛围和谐
周爹+靳爹=氛围和谐
秦爹+靳爹=表面商业微笑,内里都觉得自己叼老婆回窝的方式世上第一好[小丑]
蒋爹和涔涔,刀在尽力解锁!
苏苏眼中的方黎:好漂亮的珍珠[抱抱],想放进我的被窝……
靳越群(双眼冒火):你想放哪儿啊你!
乔苏:干嘛那么凶!我就收集一下嘛!
靳越群:你收个屁!(一把扛走振夫纲去了。)
第九十六章 回国
乔苏的毕业典礼靳越群自然是陪同的,靳晓北跟在后头拎包顺带充当人肉摄像师。
说真的,乔苏毕业要走这件事靳晓北心里是真舍不得,谁愿意异国他乡连一个亲人也没有呢,更何况他都不知道乔苏这一走,他哥会不会直接把他忘在英国了。
回国当晚,靳晓北特意从前一天就开始忙活,做了一桌丰盛的美味菜肴。
这一年来他的厨艺也进步很多,每个菜色香味儿俱全,中央的佛跳墙上头还用胡萝卜精心雕了一只栩栩栩如生的凤凰,说是给乔苏庆祝毕业。
眼巴巴地等着他哥点个头,靳越群只说了一句:“出息。”
被乔苏用手肘怼了一下,男人又添:“学着玩玩可以,毕业了还是干点正经事。”
没办法,在他眼里这就不是一个男人能成事的事业,观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不过好在饭是吃了。
舷窗外掠过成片堆叠的云层,两年的研究生生活结束,在近十五个小时的跨国飞行后,飞机终于落地京州。
司机早在机场外等候,乔苏上车时让靳越群搂着腰带进了后排,门甫一关上,在里头吻得缠绵悱恻的。
前面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不存在。
乔苏让靳越群一声不吭就这么摁在车里亲,亲的嘴都疼了,打他的脖子:“干啥啊!飞机上吃牛排吃的嘴痒想啃排骨啊!”
靳越群深深看着乔苏:“两年了,我这心总算是半个落进肚子里了。”
乔苏一愣,看着靳越群,是啊,两年,这两年靳越群带领汉钢至中海完成了载入史册的大动作,男人几乎天天忙的分身乏术,却还能硬是挤出时间白天黑夜的陪在他身边。
他付出多少休息时间,乔苏自然知道,更何况靳越群自小就不愿意他离开他半步,分隔万里的异国生活更是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熬煎。
乔苏将纤白的手臂松松搭在靳越群的脖子上,漂亮的眼睛眨啊眨的:“叫爸爸。”
靳越群倏地眯眼,十分危险。
“你要翻天?”
乔苏笑眯眯地哼:“那可不,谁离不开谁谁就是儿子呗!儿子儿子,乖儿子,这两年一个人学独立辛苦了啊,叫…啊!”
乔苏让靳越群大掌一锢翻过来在屁股上揍了两巴掌,老实了,笑嘻嘻地:“爸爸,爸爸…!我错了,我喊你爸爸成了吧…!”
靳越群抱着人,乔苏还在他怀里闹,前面多年跟着靳越群的司机已经见怪不怪。
没办法,谁让他们老板就这么一个心肝儿呢,这些年但凡跟在靳越群身边的司机、秘书、助理,那没一个不承认的,何止是心肝,那就是捧在手心里都嫌不够的心肝宝!哪一天惯得摘星星摘月亮都不足为奇了-
剑桥这个名号无论放在何时那都是名校的金字塔尖,多少人仰望着,更何况现在才步入千禧年,研究生的含金量是相当高的,加上乔苏又有古生物地质界泰斗李明松教授的大力引荐,京州地质院重视极了。
他们看过乔苏在校期间多次参与国际地质论坛和深部矿物研究的履历,地质高层次人才本来就稀缺,为了迎接乔苏,他们还专门派了一个人事领导和一个地质勘探科领导先谈话。
李明松教授知晓乔苏的私事,这在体制外无可厚非,可在体制内就容易被人当做作风不正的靶子攻击,地质院的院长和李教授是同窗,不知道怎么沟通的,最后确定下来给乔苏的是特聘顾问的岗位,一应待遇都是按照人才引进的最高规格。
他和靳越群也在第一时间拜访了李教授,不仅是李教授家,许久不见的老祁,蔡师傅,乔苏都去了。
老祁现在在学校天天把自己慧眼识珠挖掘了出一个剑桥研地质学究生的光辉事迹挂在嘴边,端着茶缸走路都是哼着曲的。
蔡师傅白发又增添许多,不过他大儿子在钢厂升到了车间主任,和老婆日子稳稳当当,尤其是靳越群一去,他和老婆俩人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好菜招待。
乔苏入职的前两天,许是院里知道对比大公司他们能给乔苏的薪资有限,怕苛待,职工房先给批下来了,就在地质院的家属院,四楼的两室一厅,六十多平,不大,但方向朝阳,还带一个小阳台。
乔苏高兴地拉着靳越群去看。
“靳越群!这是院里给我的人才房!”
靳越群笑,说:“厉害,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乔苏更是喜上眉梢,在靳越群脸上叭叭亲了两口,又打电话给楼小帆,让他以后和冯总吵架的话就到这里来,他保准冯总找不到。
“不许和他私自在这儿。”
乔苏跳在他身上:“我知道嘛,我是说小帆和冯总吵架的时候,小帆说他的心思总叫冯总看的透透的,他下次就要去个冯总找不到的地方,气气他!别以为大他两岁了不起。”
靳越群想了想,也不知回想起什么,说:“这法子不错,回头真干了,跟我说一声,我也去瞧瞧老冯的戏怎么唱。”
“什么戏,冯总会唱戏?”
“没什么。”
乔苏搂着靳越群,看着房子里并排开的两扇卧室门,他们已经许久不住这样一览无余小屋子,忽然有些怀念:“靳越群,你觉得这里像不像我们之前在滨江租的那个小屋子?”
“有点像。”
这年头单位盖职工家属楼的布局都差不多。
“那我们搬来这儿住几天吧!”
“搬这儿?”
靳越群一愣,又瞧了一圈:“宝宝,这儿会不会太小了?”
“哪里小啦,以前我们两个人不是住的好好的?睡得好好的?那时还没这么大呢,你是不是当了大老板由奢入俭难了?”
“这地方几个阿姨来了住不下。”
乔苏撇撇嘴,失落地说:“以前我们不雇阿姨也可以的,你果然就是懒得管我的事了…是吧?对吧?”
“宝宝,宝宝…?”
靳越群叫他,乔苏就噘着嘴,靳越群还以为他认真的,往上抱了下人,连忙亲他的嘴角哄:“这家里的事你没管过不知道,日子过起来柴米油盐脏衣服臭袜子,里里外外一摊子事得干,哪个不需要人?嗯?你请阿姨,不给人家安排住的地方怎么行,你看我现在一到办公室,一桩桩事排着队上门,哪儿有…”
“那为啥你十八岁的时候有时间,现在二十八就没时间了?”
靳越群叫他问得真是一时哑口,男人那表情就像乔苏问了个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一样。
“这还用问?那不是想享受享受么。”
他也奋斗这么多年了,不说日理万机也算得上励精图治了吧,乔苏差点笑出声,幸好憋住了,故意低着头,不吭声,靳越群低头去看他的小脸,乔苏也抿着嘴角,不露出破绽。
靳越群哪里看得了他难受?
“就这么舍得使唤我?”
乔苏故意哼:“舍得…”
“啧,你个小白眼狼,见我消停几天你就难受,是不是?”
乔苏故意点点头,捂着心口:“难受,可难受,你不给我当牛做马我难受死了…!”
靳越群这才反应他是在开玩笑,男人气的拍他的大腿,乔苏咯咯的笑:“哈哈,好痒,好痒!哈哈,你别弄…我不玩了…!”
“你就作我吧!”
乔苏捏他的脸:“咋了,都大老板了还能吓着你啊,不就点家务活么,有那么可怕…?”
靳越群瞧着他,瞧着瞧着,男人就笑了,那笑真是发自肺腑,细看有点无奈,还有点得意。
“你笑啥呀…!”
靳越群亲亲他的脸蛋:“我可真叫你握在手心里捏的死死的了,不声不响就哄得我找不到北了。”
乔苏让他亲着,是真没听懂:“我哄你什么啦?”
靳越群叹:“宝宝,这辈子你活多久我活多久吧,不然我真是眨一下眼都怕旁人给你磋磨受。”
“干嘛突然说这个…”
中国人就忌讳提生死的话题,乔苏心里有点不好受,抱着靳越群,靳越群也抱着他。
“再说有你在,谁敢呀。”
靳越群笑,抚他的背:“这话倒是真的。”
等俩人看完房子后出去,乔苏感动的劲儿还没过完,靳越群就把他手里的房门钥匙给没收了。
“干啥没收我钥匙?”
“你就一个家,往后要来这儿提前跟我打申请。”
乔苏惊呆了:“你是现代周扒皮啊靳越群!就这么个一个小小的房子你也要管,你怎么这么不讲理的?!”
靳越群被他骂着,男人不吭声,也不给,任乔苏踢踢打打的,最后乔苏都反抗累了,钥匙还是安稳地在落在靳越群的口袋里。
不过想想也是,靳越群那性子怎么可能容忍乔苏在外头有一个家?空的也不行,他能低头,能认错,能改正,但乔苏别想翻出他的五指山。
还感动不感动呢,给乔苏气的两天都给他一个臭脸。
到了上班第一天,当然是靳越群开车送他去的,乔苏穿着正式,白色衬衫扎在黑西裤中,那一把小细腰晃的人移不开眼睛。
靳越群的脸色比两天前的乔苏还黑。
他真的脑子疯了才会同意放乔苏出来上什么破班!他妈的早知道那年他就是让乔苏再掴十个巴掌也得把这事要咬死了才行!
“穿外套。”
“大热天的,谁穿外套啊…”
说不听,靳越群根本不给他下车的机会,黑色迈巴赫直接要开走,乔苏哎哎哎的,靳越群才停车,乔苏瞪他:“穿穿穿,穿行了吧,小心眼,没男子气概,谁没事天天看我啊,你当所有人都同性恋…!”
靳越群见他嘟嘟囔囔的穿上,心里的气儿才勉强顺了些。
这事上乔苏倒没闹了,俩人打小混在一张床,他太清楚什么事靳越群会跟他开玩笑,什么事对靳越群来说那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穿就穿吧,好好的上班第一天,别再惹的靳越群犯病了。
“老公呀,我去上班啦。”
乔苏美滋滋地亲亲靳越群,靳越群的脸色稍缓,给他解开安全带:“去吧,看看食堂伙食怎么样,谁给你脸子看跟我说。”
想也不会,靳越群和他们院长认识,早打过招呼,这时单位里的风气无外乎都那样,拜高踩低,他是放手,也可以不干涉,但那也不意味着让乔苏去受委屈的。
“知道,我告诉你,进了这个门我可就是大专家了,身价水涨船高,哪里像个小孩子?诶对了,你回头找人去把家属院那套房子装修装修啊,摆摆家具…”
“摆那些干什么?”
“那不是咱俩的小爱巢么,万一回头我们回去忆苦思甜呢。”
乔苏又亲亲他,靳越群是喜欢大房子,他的天性么,总觉得宽敞点、豪华点的领地老婆住着舒坦,但乔苏嘴里一说小爱巢,他就觉得屋子小也有小的好处,好像俩人像一双檐下燕,没一点缝隙的挤在一起。
“行,我叫人办,去吧,记得随时接电话。”
“知道啦!”
作者有话说:
虽然经历过苦日子,但多年来仍然不知柴米油盐生活琐事的苏苏。
苏苏:“家务事?干什么的?”
靳爹听在耳朵里:这简直就是对他捕猎能力和养老婆能力最好的夸赞![彩虹屁]此等荣耀只属于草原上最强壮的头狼!(狼嚎一声)
唯一副作用是,头狼将再也放心不下他的伴侣。
补充昨天的:秦爹和靳爹在商业上互相欣赏和合作,但私下里属于那种:是同类但又互相看不上对方战术的类型。
靳爹看不上秦爹凶狠揍人,秦爹看不上靳爹打乳钉,认错方式上,靳爹觉得秦爹跪三天三晚一家之主的面子何在,秦爹觉得靳爹一辈子叫人因为这事拿捏着骨头软。
小剧场如:两只头狼山头相望,互相嚎一下,回去舔老婆了。
并心怀:“就他那招,老婆毛儿都舔不着…”
实际上两个人在窝里大尾巴圈着给老婆舔毛舔的超级开心,每天把老婆嗦成芒果核。[彩虹屁]
乔小苏:“方黎哥,我头可黏。”
方小黎:“…我也是。”
第九十七章 登门
乔苏一入职,院里先是按照上头部署,开了一场关于中江找矿攻关战略推进会议,毕竟丰富的矿产资源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随后乔苏就被安排进了一个重点掘矿项目,带着人在吴亚银矿深部做详勘,分析成矿规律,挖掘老矿山的资源潜力。
靳越群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想着乔苏上两天班就知道辛苦了,谁知道乔苏热爱极了奋战在深山一线,天天上山下沟采集数据,忙的不亦乐乎,等有信号了给靳越群打电话。
靳越群第一时间就接了,本以为乔苏要跟他诉诉苦,都做好了马上开车去接他的准备,谁知道乔苏说让他叫人给他送两盒面膜,山上有点晒。
“就送两盒面膜?”
“是啊,这里啥也不缺,同事都很好,还说我是技术专家,重活都不让我干…对了,我现在还有一个助理呢,叫陈成,京州大学毕业的呢。”
靳越群沉默,说:“挺好。”
乔苏眨眨眼睛,又说:“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我真的好想你的呀靳越群,晚上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要不你给我送点羊肉上来吧?我们这几天走好远,明天我请他们吃炖羊肉。”
“面膜可以,羊肉我不会送。”
他是答应他让他去外面撒欢,但也没答应还要他来提供物资。
“拜托你嘛,我真的很想吃,这里下山一趟很难很难的,我们的经费也很紧张,要艰苦朴素的嘛,靳越群,我好想吃,我只有你了!”
靳越群冷哼:“经费不够才想起我?”
“乔老师…!”
那边有人在叫乔苏了,乔苏哄他:“哎呀那你不是财大气粗嘛,我要去开小组会了,我真的很想吃呀,最好是要国华市场街头那家的小羊羔,那家要提前打电话订,不然来不及了,那你不买干脆饿着我好了!”
“什么话,我不买你就饿着?”
说这句话时,靳越群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当然啦!那不然你说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会这么爱我,肯我说什么都随叫随到?”
靳越群说:“好了,明天上午送到,我再送个厨师过去,做你爱吃的红焖羊肉。”
乔苏说着好呀好呀,偷笑,挂断电话后拿着手机给方黎发信息:“夸之迷之,尽情使唤之!乃驯夫的第一要义!”
方黎也很快回了他:“明白,正在领悟。”
天气愈发开始热的时候,靳晓北晚上给乔苏打电话,扭扭捏捏地从剑桥的天气聊到学校前头的路坏了一个大坑市政维修队修了两个月还和没修一样。
乔苏听的云里雾里:“靳晓北,你啰啰嗦嗦干什么,是你哥没给你打零花钱吗?”
“不不不,打了,打了,李秘书每月都有按时打给我…”
自从乔苏一走,靳晓北在英国的事基本都让靳越群交给了他助理来办。
“那你想说啥?”
靳晓北脸有点红,鼓起勇气说:“乔苏,我好像坠入爱河了!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追求她…”
“什么?!你这个万年光棍居然恋爱了?!”
乔苏立刻把靳越群喊来了。
“乔苏乔苏…!不是女朋友,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
靳晓北耳朵红的厉害,靳越群被乔苏叫来:“干什么?”
“靳晓北说他坠入爱河了,让我们帮着一起参谋参谋!你来,坐这儿…!”
靳越群被乔苏拉着床上坐下,乔苏摁着免提:“你说吧,我和你哥都听着呢。”
靳越群不理解地问:“他谈恋爱,我们帮着参谋什么?”
“呃…”乔苏也不知道,他说:“哎呀晓北不是没经验嘛,他单身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铁树开花,我们当然要听一听嘛,你先说晓北,是你的同学吗?”
靳晓北就在说了,原来他一见钟情的女孩不是在学校念书的同学,而是前些天在医院急诊遇到的中国女医生,那天晚上他和朋友聚餐,朋友不小心被鱼刺卡住,赶来医院时刚巧遇到她,三下五除二就将鱼刺取出。
“她出现时就像一束光,一下子把我的心给照亮了!!”
“居然是医生,来英国交流吗?她好厉害呀!”
“是吧!异国他乡遇到老乡医生,太巧了!这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她很厉害,一看就是智商很高的女孩…!我瞧着他们那一批里中国医生里属她最年轻,最好看!哦,她是心脑血管科室的,说话凉丝丝的,冰冰的,她还叫我带着同学好好回去休息…如果有其他情况及时来医院,乔苏,哥,你们说,她这是不是以后还想见到我?”
靳晓北沉浸对爱情的幻想里,不好意思地抓后脑勺:“而且这句话她都没对别人说,只对我一个人说了!”
乔苏问:“那你朋友呢?”
“他有尖锐物恐惧症,被鱼刺给吓晕了。”
乔苏梗了一下:“这、这么优秀的女孩啊,还是医生,她多大呀?”
“比我大三岁,今年二十九,哦对了她就在汉阳的第一人民医院!是主治医生!”
“这么年轻就在全市最好的医院,还能来英国交换!”
乔苏惊了,京州大学和剑桥都有医学专业,他大概听同学讲过,医学专业可是魔鬼中的魔鬼,要付出百倍辛苦才熬的出头。
“那她长得好看吗?”
“好看!特别白!”
“呃,高吗?”
“高!得有一米七!”
“那…胖吗?”
“一点也不胖,我还觉得她没休息好太瘦了!”
“呃,这、人家条件这么好啊…”乔苏又想了想靳晓北经常空空如也的大脑,好像也就个头和长相略微拿的出手:“这,咱,你…呃…算了,让你哥说,靳越群,你觉得怎么样?和咱晓北般配不?”
乔苏胳膊肘怼了一下一旁的靳越群。
靳越群翻着书,他睡前喜欢看点书。
“鲜花插在牛粪上。”
“噗!”的一声,乔苏嘴里的水喷出来,笑倒在床上:“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还得是你哥精辟!”
“哥!你咋胳膊肘往外拐!我咋就是牛粪了!”
“事实而已。”
靳越群大掌顺着乔苏笑得颤颤儿的背,拿着纸巾给他擦睡衣上的水。
“你们别笑我,我现在正追求雪莹姐呢,你们等着看,我肯定能追到!哥,你当初是怎么追求的乔苏啊?”
“你哥呀,他当然是没事就给我烧水做饭,日常给我朗诵情诗,惹我生气还要打个飞的到我门口痛哭流…!唔、唔唔!”
靳越群捂着乔苏的嘴,咳了声:“你听他胡说,喜欢人家就一心一意的追,做事别小气。”
“唔…!你干嘛捂我的嘴…!我哪句说的是假啦?”
反正打电话靳晓北那头看不到,靳越群赶忙伸手拍拍乔苏的后腰。
讨好的姿态很明显。
乔苏得意的哼哼两声,决定放他一马。
“哈哈,我刚才开玩笑的,其实你哥和我在一块儿都是我追他,我小时候天没黑就钻进床上给他暖被窝,天不亮就起来他洗衣做饭,我还天天给他打水洗脚,穿衣脱靴,隔三差五给他揉肩捶腿…”
“乔苏,你在讲科幻电影吗?”
靳晓北会信这个?那他不如去信明天会彗星撞地球。
“哈哈,哈哈…”乔苏又要笑喷,靳越群揽着他的小腰往自己身上靠:“你连婚都没结过你懂什么,说你自己的事。”
“哦…”靳晓北又开始说:“但是我朋友鱼刺已经取出来了,我没理由去找她了,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决定主动出击!”
乔苏问:“你怎么追求?”
靳晓北制定了一系列计划,比如他现在已经开始叠千纸鹤,准备叠520个我爱你,或者1314个一生一世,其次是他决定每天气骑车去医院给她送午餐,他精心搭配好的美味营养餐。
乔苏听着也挺有诚意的,问靳越群:“你觉得怎么样?咱家的一家之主?”
靳越群把书翻过一页,淡淡地:“没他妈一样值钱的。”
“……”
“哈哈哈哈哈哈——!”乔苏再次发出爆笑,倒在床上笑的直蹬脚。
“哥!!你大晚上是不是吃砒霜了!我叠的手都快抽了!菜也都买好了!”
靳晓北快气晕了,说:“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从小围着乔苏哥转乔苏才跟你在一块的,你这是前人幸福了就要砍树,不让我们后人活,我那计划跟你天天眼睛恨不得粘…咳,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啧,我看你真是没大没小的。”
靳越群说:“你做的那些顶多算锦上添花,人家跟你在一块也不是图那口饭吃,想娶老婆,一是一心一意,二是好好把自己立住,去抢这世上最好的资源,证明你的能力,当你下的聘礼,再看人家满不满意。”
靳晓北小声吐槽:“哥,你那都老一套了,早过时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讲究精神契合!不物质的爱情才是纯洁的爱情…”
靳越群懒得和他争,对乔苏说:“听,他又放屁。”
乔苏忍不住笑,他衣服湿了,靳越群抱着人去洗澡,直接挂断了靳晓北的电话。
照他说,恋爱结婚这事要别人参谋什么,自己定了心,那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别人置喙的余地。
日子平静了一阵,靳越群有天晚上回来跟他说:“爸打电话,说靳越贤把那五百万输光了。”
“什么?输光了?他赌博啊?”
这件事连靳越群也觉得愚蠢至极:“不是他赌,他陪着一个领导去澳门,说能谈一个房地产的项目,领导玩了几把,输大了,那边扣人不让走,他只能拿五百万去填账。”
乔苏嘶了一声:“那咋办,这么大一笔钱,领导也犯法吧,钱能追回来不?”
“难,人家领导那边咬定是被人做局骗了,在调查,他这五百万相当于就打水漂了。”
“那你爸咋说?”
靳越群蹙着眉,也烦的厉害:“他娘的,我又不是提款机,我说知道了。”
“你说知道了?”
“然后我就挂了,让他们长长记性吧,蠢这事没治。”
五百万在这时候不可谓不是一个天价数额了,当初靳越群一口答应,也是这五百万做这十八年他和乔苏的抚养费,这恩情他还了,靳昌林怎么用他不管,他也没那闲工夫给靳越贤那个蠢货擦屁股。
靳越群这态度,乔苏也就没再问了,等天气冷一点,他就琢磨想考驾照,这事他都嚷嚷好几年了,靳越群一直不同意。
乔苏学会了开车,他还怎么名正言顺的安排司机?
又拖了一阵儿,拖到秋高气爽的天,乔苏可没那么好打发了,单位里刚拿下驾照的同事给他推荐了一家口碑不错的新驾校,现在学驾照也是时兴的热门事,市场上的驾校质量良莠不齐,乔苏就打算趁着上午有空去看看。
谁知道刚一出门,就见黄阳的车急匆匆地停下。
“乔苏哥,你要出门啊,我送你…!”
“黄总,你怎么突然来了?”
黄阳自前些年被靳越群安排去了基层历练之后,去年就提拔到了中海旗下一个负责国际贸易子公司做总经理,现在在汉阳买了别墅洋房,老婆又给生了一儿一女,可谓到哪儿都是风光的黄总了。
“乔苏哥,您可别这么叫我,靳哥呢?”
“他早上有事走了,你是不是找他?”
“没事没事,我就刚路过,拿了两箱广省那边新鲜的水果…乔苏哥,您去哪儿?我送您去吧,天冷了,上车…”
黄阳急急忙忙地下车,就给乔苏打开车门,乔苏被他推着上车,懵的很:“不用你送啊,你忙吧,徐骁马上就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这么急?”
“没有,乔苏哥,您先上车…”
他正说着,忽地,乔苏听到一阵喧闹声,别墅的保安正拦着一行人,有四五个,前头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靳越群的父亲靳昌林,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
“我儿子就住在这儿!这别墅是我儿子买的!难道我进自己儿子家还要等什么电话?!”
保安也是职责所在,用对讲机叫人过来,同时伸手阻拦:“老先生您别误会,我们也是按规定核实…”
“核实?核实我孙子?”靳昌林怒道,“我们靳家孙子辈的独苗,轮得到你一个看大门的碰?今天这门我必须进,谁敢拦我我跟谁急!”
路过花园时,他还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女人,催促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小心摔着孩子。”
说完,不远地,他就看见了院子门口正满眼惊讶看着他的乔苏,这男孩他得有十年没见了,不知怎么了,他一张老脸突然有点红。
“乔苏,我是靳越群的爸爸,靳越群在家么,我给他打电话,他秘书说他有事…”
黄阳暗地里叫着完了完了,乔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当然认得靳伯父:“他早上出去了,靳伯父,您不是在汉城么?怎么来汉阳了?先进去坐吧…”
到了客厅,阿姨端上了茶。
带着靳昌林他们找到这儿的是一个小伙子,叫靳建宇,是前年靳越群安排的一个靳家的旁支,刚巧就在黄阳手底下做事。
“黄总?您怎么在这儿?”
“谁他妈让你把人带这儿的?!”
“这,他不是靳总的父亲么,我接到电话就立刻赶去火车站了…”
黄阳真是让他气的讲不出话。
“你等着靳总给你好看吧!”
家中,这次一块儿千里迢迢从汉城赶来汉阳有靳昌林,靳友林,还有那个女人和孩子以及后头的靳越贤。
他们从进来这一刻起就被奢华的装修给震惊住了,尤其是靳昌林,他一路看过偌大的花园,他知道儿子生意做得很大,但真的没想到竟有钱到这个程度,他过去二十年也是见识过奢靡的人,但和眼前的一根毛都比不上,这个家就说是一个私家宫殿也不为过。
“您先坐一下,我给他打个电话…”
乔苏要拿出手机,靳昌林看了一下女人怀里的孩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又犹豫、复杂交织的情绪:“乔苏,我知道你很小就到了靳家,这些年我们靳家待你不薄吧…?”
乔苏露出不解:“靳伯父,您想说什么?”
“我是靳越群的父亲,也算是你的长辈,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一件事…这是越群的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我希望你能接受他…”
靳昌林把小孩推出来,乔苏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孩子,一愣,又看向女人,他眼神忽地一眯。
黄阳不敢说话,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才就是看到了这个男孩才急急过来拦着乔苏,因为这事、这事瞧着还真不像空穴来风,这孩子一打眼一看还真的…那鼻子,下巴,还真的有几分像靳哥…!!
万一真是靳哥不小心搞出的儿子…
“靳伯父,你说这是靳越群的儿子?”
靳昌林佯装愧疚地说:“是,他的亲生儿子,是前年你们来汉城的事…我们本来想着养在老家,但前段时间孩子检查出先天一侧肾缺失,我们也怕孩子有什么意外,总不能让他不认识父亲…乔苏,你和靳越群在一块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们,但你也不能这样耽误…这样忍心看着越群闯出这么大的基业,却无后吧?”
“靳伯父,这事我真不知道,这样,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自己过来瞧,是得搞搞清楚。”
乔苏的淡定大大出乎靳昌林的意料,只见乔苏拿出手机,刚才他们一行人下了火车,打了七八个都被儿子秘书搪塞靳总正在会见朋友而不接的电话,乔苏刚一拨通,那头立刻就接了。
“宝宝,中午…”
“靳越群!你他妈耳朵塞驴毛了还是手机让狗吃了?!你爸给你打电话你听不到?!狗日的我给你十分钟,马上给老子滚回家里来!”
他对着电话一通恼怒地骂,甚至没有避讳在场的任何人,包括靳昌林,一时间客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惊了,靳昌林更是惊讶无比。
他怎么敢这样骂自己的儿子?!
乔苏挂断电话,端着茶杯,悠悠地说:“靳伯父,您再等十分钟,靳越群马上到,放心,他不敢迟。”
作者有话说:
苏苏:我叫他十分钟到,他一秒都不敢超。
靳家这个妖肯定会作的,靳昌林那老登看见靳爹这么大家业就无人继承就眼红啊眼红啊。[小丑]
猜猜靳爹会怎么解决这件事[奶茶]
第九十八章 谁的?
靳越群的车行驶的很快。
这么些年,乔苏对他说滚的时候有很多,说让他过来的时候也有很多,但乔苏很少说让他滚过来,唯一一次还是那年他在咖啡厅发现整个悦山都是一场骗局的时候。
不到十分钟,靳越群匆匆赶到家,一进门,男人还有些喘,就看见满屋子的人。
靳昌林也看着他,他自然看的出靳越群焦急,怕是一听到电话就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他心中更是不满,怎么,他儿子现在可是掌管着这么大一个钢铁集团的老总,受过大领导人的赞赏,竟然会畏惧家里头养的一个男人?!
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果然当初他们就不该收养乔苏!
“爸?大伯?你们怎么来了,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派车去接。”
靳昌林冷声道:“我是想提前说,但你现在是大集团的老总了,事情多,太忙,我在老家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人接,我想着你连亲爹的电话都没空接,肯定是忙的厉害吧,我只好带着你大伯,你哥哥他们过来了。”
靳越群笑笑:“爸,您既知道我忙,就该好好的在老家待着,来这儿添什么乱。”
他一句话,无形中显露的威势让靳昌林脸色一涨,他知道,他现在得看儿子的脸色!
靳越群则坐在乔苏身边,乔苏也不搭理他,就板着一张脸,没半点笑意,瞧着就是要发脾气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愿见生人,我马上安排他们去别的去处,不来吵你,好不好?”
他低声哄人,落在所有人耳朵里那就跟昏君低三下四哄一个宠妃一样,靳昌林一听,更是气的差点肺都要炸了!他儿子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要赶亲爹出去?!
乔苏拧着肩膀,根本不让他碰:“我要买车,最次是一辆保时捷,不低于一百万!”
“乔苏,什么车这么贵?竟然要一百万?!你平常都这么花钱?!”靳昌林诧异。
靳越群却安抚一般:“好,买,买,立刻买…!”
靳昌林气的嘴唇都在抖,这是多败家啊!
还好他来了,不然这个家简直都让这个乔苏给败光了!
乔苏还是没个好脸色:“你老实说,前年去汉城,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胡搞?还搞出了一个孩子,你爸都带过来了!!”
“孩子?什么孩子?”
“对,对…越群,这是你的孩子…!”靳昌林如梦初醒,是啊!只要有这个孩子在,他难道还会怕靳越群一辈子迷在这个乔苏身上?
靳越群的眼神也落在他膝头上的男孩孩身上,一岁的男孩已经会开口叫人,他拿着手里的拨浪鼓,喊:“爷爷,爷爷…玩…!”
“爸,您在开玩笑吧,您说这孩子是我的?”
靳昌林拿着孙子的拨浪鼓,说:“是,是你的,你可能记不清楚了,是在你奶寿宴的那次,那天中午你喝醉了,你堂哥送你回房间休息,但没想到他记错了房间号,里头冯柔也在…”
他又把小孩子给一旁的女孩,小男孩回到母亲怀里。
“越群,这就是冯柔,你冯姨的远方侄女,也是小宝的母亲,之前在昌盛做销售员,那天寿宴她也来了,本来是给你奶奶祝寿,但没想到…还是你堂哥疏忽,让你喝醉的你进去了…小柔,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这孩子都有了,以后也是一家人,你跟越群说说那天的事…!”
冯柔瞧着也就二十出头,长相不算极出挑,也称得上一声小家碧玉的漂亮。
“越群哥…那天姑姑叫我过去给奶奶过生日,我觉得那酒烈,喝了一杯头就有点晕了,我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睁眼,就是你,我也抵不过你的力气,只能…”
冯柔抽抽噎噎地,不知看了一眼谁,又柔情似水地抬眼看靳越群:“后来我去医院,查出怀孕了,医生说打掉很危险,我也舍不得,可我还没结婚,只能去找姑姑…越群哥,那天的事我知道你可能不记得了,但眼下小宝已经出生了,他是你的亲骨肉,孩子总是无辜的,我不要求别的,我只想孩子能认识他爸爸…”
“小柔!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靳家家大业大的,哪能一个亲孙子都养活不起!越群的骨肉也决不能流落在外头,越群也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小宝是他的亲儿子,他一定会负责的…”
靳昌林义正言辞地说,靳越群听了事情始末,嘶了一声,似乎在回忆。
大家还以为他想起来了,没想到靳越群接着问:“爸,这话可不能乱说,您怎么知道这孩子一定是我的?”
“这、这难道还看不出?”
靳昌林抱着小宝:“你看,小宝的鼻子和眼睛,还有下巴,跟你小时候生得一模一样,小柔都说,那天中午是你喝醉把人家给…给糟蹋了!要我说,你不如就趁此机会把小柔给娶了!”
靳越群笑了。
“爸,您真是老了,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什么像谁的?再说了,要是您没事就带一个女人孩子要我认、要我娶,那我这儿岂不是成慈善收养所了?您说的那天中午的事我记得,是,我是喝醉了…”
“你居然真的喝醉了?!靳越群,你他妈在外头也敢喝醉?!”
乔苏心里哪儿能不恼?他心里再相信靳越群,突然冒出这么个这么像靳越群的小孩也会理智失控,更何况他向来不是个忍耐的性格,他抄起果盘里的苹果就朝靳越群砸过去。
靳越群接着苹果,又忙握住他的手,深深地握了一下,看着他:“我真是喝醉了。”
他说这句话,听的靳昌林喜上眉梢,是啊,这男人喝醉了在外头睡个女人能算什么事?!
乔苏怒火当头的心却突然痒了一下——只有他知道,靳越群这人喝醉了没别的,就是爱睡觉,碰见乔苏,那不说了,就喜欢做那事,但靳越群喝醉了亲和其他时候不一样,他一定要掰着乔苏脸看着他的脸,从头到尾。
好几次都把乔苏折腾的在他身上抓的一道道的。
乔苏的脸倏地红起:“你滚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提那个?!”
不要脸!
靳越群个大不要脸的!
其他人也听不懂,不过看乔苏憋气一般没再砸了,以为是靳越群的“警告”出了效果,靳昌林这才满意,瞧,他儿子才是这个家里的当家人!
“是,是,越群啊,其实这男人喝醉了一时把控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和乔苏俩人也寂寞,不如有个孩子家里热闹,我看不然就明天办桌酒,先认下来…”
这次说话的是靳友林,靳昌林也在一旁附和:“对,越群,你总不能让你儿子关在家门外头…”
“爸,您这不是为难我么。”
乔苏诧异,靳越群则握着他的手:“我现在有家有口的,从哪儿蹦出来一个儿子?凡事要讲证据,您怎么知道是我进了那间房?”
“这,这…”
冯柔也流下了眼泪:“越群哥,我也不求名分,但小宝真的是你的骨肉,我只求小宝能有一个爸爸…”
“你叫什么名儿?算了,我这天天的事情多,也记不清,不过你也看出来了,你和我爱人身量差这么大,我就是再喝醉昏了头,也不可能搞错,爸,这样吧,您先回去看看是不是搞错了,这大中午的,咱都休息休息,行吧,我就不久留你们了。”
说完,靳越群径直招呼黄阳:“黄阳,去泰原酒店把房间订好,送他们过去。”
他这就是赶人了,靳昌林当即站起来:“越群!你难道不信小宝是亲儿子?!我,我亲耳…!”
他的话憋胀都嘴边,到底一张老脸张不开那个嘴。
靳越群又招招手叫来旁边那个靳建宇。
他赶忙跑过来。
“靳哥?”
“你叫什么名?”
“靳哥,我叫靳建宇,我爸是三爷爷二儿子家的靳春宏,我现在在汉钢的外贸…”
小伙子十分殷勤地说。
“黄阳,这你的人?你那儿什么时候管的这么宽松了,上班时间出来瞎晃悠?”
黄阳有苦说不出,这会儿他连靳哥也不敢叫了:“靳总,是我的失职…”
“明儿就给我开了。”
“是!靳总。”
靳建宇傻眼了,然而被黄总瞪着不敢说话。
靳越群则一把抱起乔苏,乔苏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靳越群看着靳昌林,又看了眼从进来起就一直坐卧不安的靳越贤。
“爸,您真是糊涂了,回去瞧瞧仔细。”
说完,他也不管客厅的这些人,抱着乔苏走了。
回到卧室,靳越群将乱扑腾的乔苏扔在床上,人就压了上去,乔苏则照着男人身上脖子上一通乱打:“你爸这是要干什么?带着孩子逼我的宫?!还有,你说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他仔细看看!看什么!”
靳越群忙制住他乱踢的脚。
“不急,不急…宝宝,我早猜到我爸要搞这么一出。”
“什么?你猜到了?!”
靳越群点头:“嗯,前年咱们不是回汉城么,我爸知道咱俩还在一块儿,就明里暗里的暗示我还是得结婚,有个孩子,但都被我挡回去了,那天去奶的寿宴,你还记不记得?下午你还骗我说你被自行车擦了,实际上是差点被大货车撞上那天。”
提起这个,乔苏有点心虚,抬腿朝着男人小腿踢了一脚:“我那是救人!你交代你的!提我的事干嘛!他说你那天喝醉了,真的?!”
靳越群让踢的也疼得不行。
“嘶…当时太多人过来敬酒,我喝多了几杯,后面我总觉得那酒变了,现在想想八成加了点东西,后来来了个堂哥说扶我回房间休息,你男人我在这个位置上,什么妖风没见过,能那么傻?”
不说别的,这些年想给靳越群床上送男男女女,或想拉拢他或想威胁他的人太多了,前几年的风气尤其更是,后来有一回靳越群发了大火,和那边的合作直接黄了,才传出靳总不爱搞这套,甭往上撞,这些年才少了些。
“我一进去就知道不对劲,屋里有人,我就让秘书来接我了,顺手让那儿的经理帮我守在门口拍了几张照片。”
“什么照片?”
靳越群忍不住亲亲他的脸蛋,看着乔苏:“他们刚才没说什么难听话吧?”
“你赶紧说啊!”乔苏急死了,使劲打他肩膀一下:“你让他拍什么了?拍什么了?”
“经理拍到我前脚刚出门,就又有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进去了。”
“真的?!谁?”
“你看今天谁来了?”
乔苏想了想,不敢相信地说:“你说…是你那个哥靳越贤?”
“是他。”
乔苏惊得瞪大了眼睛:“真是他啊,他进去了,所以你说那天和你那个继母的侄女,叫什么冯柔,冯柔那个的…是靳越贤?!”
“肯定是他,那个经理说他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还晕晕乎乎的在提裤子。”
乔苏惊得说不出话:“可,可…可靳越贤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乔苏有点印象,好像还是去年靳越群跟他说的,靳越群也是听他爸在电话里提过一嘴,还是说靳越贤垫完那五百万时,说靳越贤老婆跟他闹着要离婚。
“他的事我懒得问。”
“那你那些照片呢?”
乔苏一下子推开了靳越群,反骑在他身上,气的说:“那你都拍照了咋刚才不直接扔你爸还有你大伯脸上!我光听他们讲的话都要气死了!”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我爸来了,我就料到会是这事,已经叫人去拿了。”
“这么慢?!”
“你不是叫我赶紧滚过来?再说那几张破照片,我也不至于什么脏的臭的都天天带身上吧,那我成什么了?”
乔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居高临下地捏捏靳越群的下巴:“也是,你要是天天带身上,就别碰我也别挨我,我还不够嫌恶心呢!”
靳越群扶着他的腰,问他:“刚才真生气了?”
乔苏有点难受:“生气!我说买车就是故意气你爸呢!我知道你不会做出那种事,不过看见那个小孩真的有点像你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咱以前老家的时候看靳妈妈留下的相册,那男孩的的下巴,尤其是鼻子,真的跟你小时候很像…”
靳越群哂笑一声:“傻的你,哪儿是跟我像,你没发现,我们靳家那些个兄弟都是这么个高鼻梁?你看我爸,看靳晓北、靳越贤,他们不都是么,至于下巴,那更是没影儿的事,男的又没生一张鹅蛋脸,哪儿有像不像的。”
乔苏一想,倒也是,不说别的,靳家那一脉的遗传基因是真不错,不管男孩女孩都是生的一副高挺的高鼻梁,上到靳父那一辈,他看过靳母的结婚照,年轻时也是英俊刚硬,下到靳晓北他们,在英国那会儿就有外国女孩跟靳晓北表白。
“我本来上午开开心心的想去看驾校的,谁知道你爸突然带着个女人和孩子来,还说是你的,你知道不,你爸抱那男孩说是你儿子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真是脑袋里嗡嗡的,像被锤敲,心里也吓一跳,跟有人拿刀割似的,反正就是难受…”
乔苏撇着嘴,眼神也黯淡下来,那伤心的小嗓音听在靳越群耳朵里才真的跟刀割差不多。
男人心疼地亲吻他:“你说你,咱俩这么多年,你还不信我?难哪门子的受。”
“那不一样啊…!这不是信不信你的事儿,我是信你,但人就是这样啊,又不是机器能在一秒钟内辨别真假,控制喜怒哀乐,我看见就心里难受,难受的想哭,又觉得自己不能哭,不然更让你爸瞧不起,听你爸那样说让你结婚,让你有个血浓于水的亲生骨肉我心里像被人扯开一样,哪怕我知道你不会做,我就是伤心,就是心里疼,心里酸…我知道我不会生小孩…”
乔苏越说声音越小,他难过地翻了个身,只留个后脑勺给靳越群。
“我的祖宗诶!你这又气哪去了,给我看看,哭了?”
靳越群忙哄他,乔苏一直很少伤心,也许是今天的刺激确实有点大,人都是人,不是完美机器,再多的不相信也免不了在看见那一刻无可避免产生的震惊和伤心,他不肯给他看,在枕头里埋着脸。
“没哭!而且你再看我也生不出!”
“祖宗…!你要为这事哭那不是根本没边的事么,你不会生,难道我就会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靳越群没辙了,男人将他强行从枕头里掰出来,抱在怀里:“你啊,我真是拿你一点法子也没有了,成天说我,我瞧着你比我还封建,咱俩在一块儿,我早就做好了没孩子的准备,若你想要,往后我们就去福利院领一个,你不想,我们就两个人过,这最好,家里已经让那些叫的唱的乱跑的闹得一团乱了,我今儿早上起床的时候还叫点点差点给我绊个跟头。”
“点点?它怎么着你了?”
“估计是让小花叼着拱来的吧,也亏她那么大劲儿,成天也不知道是看我这个爹不顺眼怎么着,净给我搞埋伏。”
乔苏忍不住有点想笑,但眼里的泪光却还是没退,靳越群低头看了,心下更疼。
“乖,宝宝,这回我知道了,你听我的,我一定把这事一把解决干净了,不留后患。”
“一把解决?”
乔苏有点不相信,咕哝着:“得了,你别夸海口了,真以为你是神仙了?这事怎么解决,我看你爸那架势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再说不光是你爸,往后那些想要巴结你的、往这事上下功夫的人也不会少,我又不是真的傻…!”
“宝宝,不会有。”
靳越群看着他的眼神是又爱又怜,疼到骨子里了,男人亲亲他:“你信我,我保证,这回之后往后再没人会来上你眼前来闹你的心,不管是我爸还是别人。”
俩人在一块这么多年,靳越群不是个会经常把花里胡哨的承诺挂在嘴边的男人,但他一旦开口承诺,就是一定会做到,这一点从六岁到如今的二十八岁,乔苏从不怀疑。
“真的…?那你打算咋办啊…”
靳越群思索了会儿,和他耳语。
“搞得神神秘秘的…别都是花架子啊,你要不彻底解决了我跟你没完…”
“啧,瞧你说的,你男人我从不搞花架子。”
“哼,我不管你搞什么,但从今天开始你去楼下睡!”
这回轮到靳越群惊诧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谁叫惹我生气的是你爸!他老,我不跟他计较,但你是他儿子,所以连坐!我已经很善良了,人家古代犯错都要株连九族,我只株你一个!”
“你这、你这不是屁话么,我倒想让他们替我,你说你想株谁?我抓他过来。”
“哼,你想得美!你爸让孙子叫爹的是你,他们要巴结的也是你,你还想有人替?你做什么美梦呢!而且谁叫你流着一半和你爸一样的血!我就是气不顺!我气不顺一天,你就一天不准上我的床!”
靳越群瞧着他,真真咬着后槽牙,半天说不出话:“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那你干脆把我这一身血抽了换去!换成你的喜欢的色,你喜欢的味儿!”
“我就蛮不讲理!咋了!你敢上我床一下试试!”
乔苏想想下午的事还气得慌,堵得慌,什么叫把持不住没事,他去个酒吧差点给靳越群揍死,靳越群这“孩子”都搞出来了,他恶狠狠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才不跟他废话,俩人向来盖一床被子,没办法拖。
越想越气,乔苏索性拿起他的枕头就要丢到楼下去,靳越群忙去抢:“哎哎,宝宝!你真扔啊!”
下楼追时乔小花又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去扑靳越群的裤腿。
靳越群哪里敢踩到她?一步没跟上,乔苏已经给他的枕头扔下去了。
乔小花无辜地围在他脚边,两个白胖的爪子踩在他拖鞋上,喵喵喵的。
靳越群长叹一声,抱起乔小花,偏偏她一点不知道干了啥,还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瞧着‘无家可归’的老父亲。
“你就和你爸合起伙来坑你爹吧…!”
作者有话说:
搞笑小剧场:
靳爹叹气,给秦卫东发信息:你说,老婆在家,却不能睡一个屋怎么办?
秦爹:你让人赶出来了?
靳爹:怎么可能,不过听着你有经验,让人赶出来过?
秦爹:从没有。
靳爹:那算了,我也随便问问。
放下手机,俩人同时想:不是,装啥呢…
[小丑]
第九十九章 心颤
在靳越群的抗争下,楼下的空房是没去了,荣得一个在卧室床边打地铺的机会。
要说这地铺靳越群也差不多十年没睡过了,他铺的简单,一床被子在底下,一床被子盖就能睡,乔苏则趴在大床上打他的游戏机,是一个国外上市的种地游戏。
他一边打,一边轻轻点着脚往靳越群那儿撩拨:“你亲一亲,哈哈,你亲一亲呗…”
靳越群在底下睡已经够闹心了,但看眼前不断闹着乱晃悠过来的脚,十个脚趾白嫩圆润,天底下最好的玉色也比不上,捉住,亲了一口,亲完又觉得丢面,又给他的脚撒开。
“亲个屁,蹬鼻子上脸…”
“哈哈,好痒…你别亲脚心行不行…”
乔苏笑完了,想起什么,坐起来对靳越群说:“对了,我听黄阳说,你爸下午带着孩子去第一人民医院看大夫,说是孩子先天少了一颗肾,这事你知道不?”
靳越群当然知道,在汉阳,什么事能逃过他的眼睛。
“医生说单肾不影响生活就不干预…这不正好证明了那孩子是靳越贤的?虽说冯柔是冯卉敏的远房侄女,但他俩搞一块也算得上乱仑了。”
“表兄妹不叫乱仑,人家古代好多呢。”
“反正就那意思,近亲生的可不得有点毛病。”
“那你觉得靳越贤会承认不?他在老家的老婆能同意?”
“他不承认也得承认,孩子都生了。”
乔苏噘噘嘴,捞了个床上的靠枕往靳越群身上扔:“我发现你们靳家的血就是有点毛病!你爸,你哥,都爱乱搞私生子那一套!”
“这又扯到血上去了,这无根无据的话也是你这个剑桥毕业的高材生说得出口的?”
“我就说!说说说说说!你们家敢干这种丢人事不让说啊!”
“能说,能说,这不也没堵着你的嘴…”
乔苏叉着腰:“那你起来让我骂,你躺那么下头干什么!我骂的都看不着你!”
这事不说别的,就是闹心,就是恶心,靳越群这会儿也体会到地铺有点好处,不上去。
乔苏见他不配合,更来气,屁股坐在床边光着脚丫朝靳越群身上踹踹,靳越群让他撒气,也没办法,确实是他靳家这一支干的事,只能在地上裹着被子闭着嘴,以求息事宁人。
酒店拍摄的照片和监控录像第二天就送到了泰原酒店靳昌林的房间。
头几张照片拍摄的正是靳越贤一脸慌忙地系着皮带从房间里出来,录像更不用说了,中间更是拍到了靳昌林在门口,等他走后不久,靳越贤就从跑出来了,衬衫、皮带都没顾得上系整齐,在里头干了什么事根本不用多说。
靳昌林看后简直不敢置信,他血压升高,一巴掌扇在靳越贤脸上:“越贤!那天中午是你?!是你进了小柔的房间?!”
靳越贤惊惊颤颤地:“我、我…爸,我…!”
其实自打上次靳越群找人收拾了当年拍他们录像的康志远后,看见好友被折磨的不堪入目的照片,靳越贤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夜里总是做噩梦,惊惧,怕靳越群回头像报复康志远一样报复他。
后来他又入了别人的局,赔光了父亲对他寄予厚望的那五百万,他本来以为人生到此已经是最低谷了,没想到,过年时父亲突然抱来的孩子,说是靳越群的儿子,冯柔生的…
他妈还很高兴,说:“小柔要是能嫁给越群那就再好不过了!”
私底下,他妈还跟他说,冯柔好拿捏,如果真能靠一个孩子嫁给靳越群,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那靳越群往后的财产还不是就有了他们冯家一半?
他妈那样高兴地盘算着,可他心里却慌得差点晕倒,只有他知道,那天中午他先是被靳越群那几张照片吓得魂不守舍,又和他老婆吵架,一时脑子冲晕,竟误推了那间房。
他一直心存侥幸,不会中的,就一次不会中的,可当他爸把孩子领回来,还说孩子先天单肾,他就知道完了…!!
他和冯柔是近亲!
“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我那天真的喝醉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鬼迷心窍了,我就做了一次!我真的不知道小柔会怀孕…!”
靳越贤紧紧抓着靳昌林的裤腿就要跪下了,靳昌林怒急攻心,身形一晃,差点站不稳,幸好身后有靳友林扶着。
“你个逆子!!你这个逆子啊!!你妈费了多大的力才给你寻到一门好婚事,你让我怎么跟杨家交代!!”
杨岚是靳越贤的老婆,杨父一开始就看不上靳越贤,若不是冯卉敏一直打着他弟弟是中海集团老总的旗号,这门婚事压根就不会成。
冯柔更是惊讶,但她却先是没有动作,等反应过来了,才捂着脸放声哭泣。
“越贤哥!怎么会是你!你竟然看我喝醉了…!我没脸见嫂子了!”
靳昌林痛心疾首的捶胸:“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个孽障!真是家门不幸!!什么也别说了,做亲子鉴定!!是你的,我和你妈回去想办法给杨家说,是靳越群的,我就是豁出我这张老脸也要让他认了这孩子有个后!我这就叫靳越群过来,你俩带着孩子一块上医院做鉴定!”
他一说做鉴定,马上就要给靳越群打电话,一旁的靳友林出声劝他:“昌林,还是先不要给越群打了,昨天已经惹了越群不高兴…”
“他怎么不高兴!你看看他满眼都是乔苏的样子!他也可能是这个孩子的亲爹!”
“我知道,这不是我们要给越群一点时间么,他忙,又反感这件事,你现在让他去做亲子鉴定,你们父子关系岂不是闹得更僵…”
“可这孩子的父亲总要搞清楚是谁吧!!”
靳昌林急火攻心,坐在沙发上。
靳友林思索了下,他的额头竟微微有些出汗,他陪着靳昌林一起坐下来:“老弟呀,我看是你急得乱了心,你也是当年经历过大事的人,咋脑筋突然不转了,你想,那间房就进去过越群和越贤两个男人,孩子如果不是越贤的,那可不是就越群的么!只要越贤这边确定了就行,如果是越群的,你就把孩子丢给他,我们回汉城,他们亲父子血脉连心,亲情总是能慢慢培养的,你还怕什么…”
靳昌林也是眼前的情形闹得脑子懵了,反应过来,说:“对!对,不是越贤的就是越群的!越贤,你赶紧现在带着孩子上医院做亲子鉴定!!”-
乔苏那边,打靳昌林带着孩子来,他就看靳越群哪儿哪儿都不顺眼,非说他靳家的基因不好,周一就把乔小花带走和他们科组一块去大瞿山做矿物采样去了。
靳越群想拦他拦不住,不禁暗骂他真是倒霉,他爸早年干了破事,现在他那个蠢货哥也搞!全都是一脑袋浆糊拎不清的!
等乔苏周五下午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靳越群拿着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回来。
“他娘的,孩子竟然不是靳越贤的!”
“什么?不是你哥的?!”
乔苏也惊了,还以为他听错了,靳越群把报告扔在桌上,他妈的,他法子都想好了,现在给他来这个么岔子,行,有意思。
“鉴定意见写着,排除那孩子和靳越贤的生物学父子关系。”
“不会吧!不是靳越贤的?报告会不会有问题啊?”
“我亲自叫人盯着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这是在汉阳,要能有问题才是反天了。
乔苏围着沙发,眼睛瞪得圆圆的:“那、那难道那个冯柔会自体受精?!”
靳越群没忍住,笑了:“你这说的自己听听好不好笑…”
“还好笑?!你还好笑?!”
乔苏一个蹦跶从沙发后面翻过来,整个人像只被惹急了小狮子一样,一屁股坐在靳越群身上,靳越群还怕他摔着,谁知道乔苏双手一伸就掐住靳越群的脖子,拼命摇晃、拼命掐!
“还好笑!好笑?!你笑个屁啊!!那现在那孩子不是你那个混蛋哥的!怎么办啊!你爸更觉得是你的了!!你还说解决呢!你解决个屁!你咋这么没用啊!还老总呢!!你明天上街上捡垃圾去得了!!”
靳越群让他晃的掐的真是脑浆子都要散了,好不容易稳住他的手:“咳咳、咳咳!宝宝,宝宝,等、等,我没说完,没说完——!”
“放你的狗屁!!”
“那你也要给我放的时间、宝宝,不是!咳咳…!咳…!”
乔苏从小劲儿就不小,靳越群真是眼冒金星,都要呕了,乔苏才放开他。
靳越群一张英俊的脸也涨红了,止不住地干咳,伸手在乔苏的屁股上一拍:“你、你简直越大越没点规矩!敢谋杀亲夫了你…!”
他训,没想到乔苏就那么看着他,眨一下眼,莹莹豆大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
一颗颗连着往下掉。
“靳越群!!你个抛妻弃子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良心掉茅坑了!被屎给淹了!那房间就你们两个人进去过!不是你哥的就是你的!你真的背着我去跟别人乱搞!!”
乔苏哭着,谁也不是神,永远不会乱套,乔苏一想到那种可能,哪怕再微乎其微,他的心像也被被剪刀绞,又被热油炸,说出的话也不经思考。
靳越群一听他说这话,男人也恼了,又看乔苏哭了,男人真是让他气的一口老血憋在胸口,站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乔苏:“我和谁乱搞?!你再说一句!我和谁乱搞?!”
乔苏不起,哭的更大声,不仅哭,还委屈地一边流泪地一边吼:“你还问我!你外头有人了你就吼我吧!你去当人家的丈夫当人家的爹!明天我就改嫁!找个比你对我好一万倍的!我告诉你,多少人排队!从这儿排到南极!”
“乔苏!!我看你敢!你吃熊心豹子胆了你!我今儿不收拾你我不姓靳!!”
靳越群让他口不择言的几句话气的头晕眼花的,眼前的影儿都是重的,一把从地上捞起乔苏,抬手要揍他屁股,乔苏蹬着腿,又哭。
那巴掌迟迟落不下,靳越群摁着他的腰,训斥:“你自己知不知道错!”
乔苏让摁着,趴着哭:“你欺负人!你不就是欺负我自小就被卖到你家吗!你不就欺负我就剩你一个人吗!你有爹成了吧!你爹亲你!天天给你找孙子!!可怜我六岁就跟着你,那会儿你连加减乘除还算不利索呢!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我还跟着你!我还把我小猪嫁妆拿出来贴补你!你呢!你去外头胡搞!搞出孩子!还揍我屁股!”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你真要气死我是不是?!这世上我不和你最亲我和谁最亲?!我对你只差叫你掏我的心、挖我的肺!我胡搞?你真的信我在外头胡搞?!乔苏!你真的信?!”
靳越群真真脸色都变了,男人眼睛也红的充血,一双眸子血红,乔苏一看,顿时也冷静了些,觉得自己一时情急说出的话把靳越群给气坏了、气伤心了。
他梗着脖子,嘴硬道:“就是你…!”
“行,行,乔苏,你有胆,你可以…!!”
不被最爱的人信任的感觉深深刺痛了靳越群的心,男人气的讲话都不稳,右手也止不住的发颤,准备拂袖离去。
乔苏瞥他一眼见他要走,又哭,他一哭,靳越群不受控制地硬是刹住了脚,心里更是像有炽焰烈火在下头煎,走也疼,不走也疼!
“给我把眼泪憋回去!”
乔苏被骂的肩膀一抽,光哭。
靳越群瞧着他的小脸,骂:“你还有脸哭?!我真是白供你去上了大学!你动脑子想想!孩子不是靳越贤的,那就是冯柔那女的去之前就怀孕了!这他妈从头到尾就是别人下给我爸的套!”
乔苏正嗡嗡乱的脑袋一听,眨巴眨巴被泪水浸湿的眼睛。
“啥,啥套…?”
靳越群要走,乔苏叫:“啊!”
“叫什么?!”
乔苏抽搭着鼻子,说:“我屁股疼…!”
“我揍了吗你疼什么疼!”
“你要揍我也疼啊,我屁股真好疼…你给我揉揉,我都提不上裤子了…!”
他带着哭腔的嗓音哼唧唧的,又坐在地毯上,靳越群真是叫他先拿刀子扎死又气死,粗鲁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抱着人在沙发上,朝他屁股上用力地掴一巴掌!
“啪”的一声,乔苏本来要笑呢,被揍得又一叫:“啊!”
“穿什么穿!你就光着屁股!我真叫你一张嘴气的差点上西天,这两天我想起来我就揍你!”
靳越群真少发这么大的火儿,乔苏智商回来了,偷偷觑男人的脸,又瞧他的眼,靳越群火没消,偏开头,不给他看。
“干啥那么凶呀…老公呀,你知道我是一时生气才那么讲的,我生气说的话就是瞎嚷嚷,都不算数,不当真的…”
靳越群扭着脸不理他。
乔苏又两只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我相信你呀,我最相信你了,你想,我要是不相信你,你爸来那天我就发火了…”
“你没少发!”
“那我不是被你爸膈应的么…再说,你说我看见那个报告急不急,上周你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是你哥的呢,我伤你的心了,你是不是心口疼,我给你揉揉…!”
乔苏又伸着手去给靳越群揉,在外面揉不行,他还要解开靳越群领口的扣子,伸进去给男人揉,靳越群铁青着脸,扒他的手,扒不开。
“少来这套…!”
“哪套呀…”乔苏装不知道,小手进去给他一点点揉心口:“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把我最爱的老公气坏了咋办呀,我可就你一个老公!我宝贝着呢!其他的别人我连看都不看,跟你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亲亲,亲亲…!”
靳越群不吭声,让他在脸上叭叭的亲着,乔苏一脸亲了好多,又把小脸贴着他的脸:“好嘛好嘛,你知道我就是这个性子,那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谁叫你这么多年把我的惯得无法无天?那你就得受着不是嘛…”
靳越群紧紧握着他的手,握在手心,气消了些,但还是没好气地说:“我惯你,也揍你!听到没有!”
乔苏憋不住笑,又亲亲靳越群的嘴:“那你不是舍不得揍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呗,不然我哪里敢一直顶你火儿?”
靳越群让他这句话说的真没脾气了,还真是这么个理,他搂着乔苏的背往上抱了一下,乔苏也钻进他怀里抱着他:“我下次不那样说了,我就一时气头上嘛,那我也不让你睡地铺了行了吧?你给我说说咋回事,啥叫给你爸下的套?那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是不是知道了?”
“靳越贤去提交样本那天,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叫人也做了一份亲缘鉴定,不仅如此,我还叫人在酒店多收集了一分样本。”
靳越群抽出下头那份鉴定报告给乔苏看。
乔苏拿着翻到最后,看见一行结论,意思就是两个被检测的样本,也就是那个孩子和靳越贤之间通过Y染色体的对比,排除生物学父子关系,但存在叔侄类父系亲缘关系。
叔侄类父系亲缘关系?
往下看,又看见鉴定意见上写:结合补充样本3即靳友林的检测结果,该名幼童(靳宗亮)与靳友林存在生物学父子关系。
乔苏捏着鉴定报告,这回真是长大了嘴巴,足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盯着上头的人名看了半天,又看靳越群,半响,才磕磕巴巴地说:
“这,这,那孩子竟然是你的大伯的?!”
作者有话说:
小吵怡情,小吵怡情。
给靳爹气的手都抖了。
养小比哪里会风和日丽的呢[菜狗]
小剧场:
苏小比晚上:(werwerweri累了)仰着脖子在老公怀里被老公搂着睡觉(吹鼻涕泡泡)。
靳爹:气的心肝颤儿,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越想越气,半夜把苏小比翻起来就是一顿教训!
那是一个汗流浃背啊,
那是一个翻来覆去啊。
教训到天明。
第一百章 媒体
“那得赶紧告诉你爸啊!你爸肯定还蒙在鼓里呢!你大伯什么鬼心思啊!”
靳越群倒没急,男人抱着他,想了想,问:“告诉他,那咱俩的事怎么办?”
“啥咱俩的事,那不是就没事了么,反正这孩子确定是你大伯的,要不你也去做个亲子鉴定?彻底让你爸瞧清楚。”
靳越群“啧”一声,眼神不赞同:“你把你男人我当什么了?随便谁领个什么鸡鸭鹅狗来了都能值得我去亲子鉴定?”
乔苏想想也是,那古代皇上滴血验亲还不轻易刺伤龙体呢,都是刺那个奸夫。
“行行行,那你打算咋办,总得让你爸知道这件事啊,也好过来纠缠我们,这算什么无妄之灾啊。”
“你现在知道我是无妄之灾了?”
“知道了知道了,老公,我知道了嘛…!”
靳越群瞧他搂的紧,才没跟他计较:“你信不信,这事我要现在直接和爸说了,咱这儿看似是结束了,但以我爸那个性,他绝对认为这次没成不是我不想认,而是那孩子不是我的问题。他往后还得琢磨怎么再搞个我亲生的,你瞧他来这几天给咱家闹得,我可懒得天天应付他这些破事。”
靳越群的神色有点不耐,说真的,要不是他爸,换别人他早扔乱葬岗了,乔苏觉得也有道理,靳越群一向考虑事情都周全的很。
“那你准备咋办?你原先不是说要一次解决么?”
“我原是想着掐住他们的经济命脉,但现在看来,只要我位子在这儿,他那颗心就不会安生。”
乔苏深有同感,点点头:“我有点想吃冰淇淋了,刚才说的嗓子好渴…”
靳越群拿他真是没辙,起身给他拿,乔苏坐他腿上,一边吃,一边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换了个他喜欢的台,正演现在风靡全国的武侠电视剧。
“你还给我看上了?”
乔苏哼:“到点了呀,一天两集呢,再说你你不是正在想办法么。”
靳越群在想,他就不想了。
靳越群笑一声,到底也没舍得不让他看,只把音量调小了一点,对他说:“你靠近点儿,我跟你说下头怎么办。”
“咱俩不抱一块儿了吗,还咋近呀。”
“那不说了。”
见他又生气,乔苏赶紧搂着他:“抱着抱着抱着…!我贴着你,成了吧,咱英明无比的老爷有啥高见呀,给小的批示两句。”
乔苏的嘴都贴着靳越群的耳朵跟儿了,靳越群才勉强满意,跟他说,乔苏听了,一开始想憋着,后面实在忍不住,仰着脖子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靳越群!哈哈你、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招儿的啊?哈哈,你这也太损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两天睡地上就在琢磨这个啊?我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他笑个不停,靳越群忙抚他的背:“我这叫无毒不丈夫,你说他是我爸,过去那些年他也算是养了咱俩,我也不能把他关监狱里去,只能叫他这次彻底消了心思,往后不再念这件事,你说行不?”
乔苏乐的不行,其实他也知道靳越群这事上难做,不光是靳越群,乔苏心里也是,他六岁就到了靳家,那会儿他和靳越群都是小屁孩一个,更不会挣钱,至少十四岁之前供他俩长大的都是靳伯父的钱。
至于此后种种,父子嫌隙、淡漠远行,只能说亲情原本就是个复杂的东西,不能是非黑白的一刀切而论。
“当然行了,你做的决定我没有不满意的!”
乔苏又奖励一般捧着靳越群的脸,用力亲了男人两口:“就是会不会委屈你啊?你那么爱面子,这样行么?”
靳越群被他亲着,说:“面子不面子的先往后靠吧,这几天你带着小花在外头,你说我一个人在家里跟电视机大眼瞪小眼的待着干什么,所以为了咱俩往后的消停日子,你可别演砸了。”
“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演…!”
乔苏又忍不住笑,笑完了,清咳两声,伸手在靳越群脸上比划:“那你说我待会儿这样打行不,你自己偏点头啊,别打疼你了。”
靳越群点点头,他也不信乔苏的讲的这个,果然,俩人正说着,靳越群的手机就急急地响起来了,是靳昌林打来的。
靳越群比他们拿到鉴定报告的时间早,这会儿应该是靳昌林刚拿到。
保安亭的保安也给家里打电话,说有五六个人要进来找靳总…-
“冯柔!你确定那天是两个人,有一个人是靳越群,是不是?!”
靳昌林进门前还在质问,冯柔暗暗看了一眼靳友林,哭哭啼啼地说:“姑父,我真的记不清了,但我记得肯定是越群哥,肯定是他…”
靳昌林纵然这会儿想骂冯柔,也强忍住了,他手里攥着那份说明靳越贤和孩子不是亲生父子的报告,就像攥着什么丹书铁券。
“越群!现在亲子报告已经出了,孩子不是你哥的,那一定是你的!宗亮就是你的亲生骨肉!”
“什么?不是靳越贤的?!”靳越群似是真的惊讶。
而更大一声还在后头,只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更惊诧的:“什么?!”
乔苏蹬蹬地跑下楼,一把拿过靳昌林手里的坚定报告一看,瞠目结舌。
“不是,苏苏,你听我解释…!”
“靳越群!!你还解释什么!!你看看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那房间只有你和你哥进去过,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喝醉了?你喝醉的把孩子都搞出来了是吗!!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乔苏一把扔下报告,扬手‘啪’的一声给了靳越群一耳光,在客厅里极为响亮的一声,清脆无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乔苏!你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越群?!”
靳昌林气的喉咙发胀,这个乔苏简直太放肆了!!
“乔苏,不是长辈说你,这越群在外头一时搞出个孩子也不是大事,总归都是他的骨血…”
靳昌林接着靳友林的话说:“乔苏!宗亮就是越群是亲骨肉,你不认也要认,这一点是不会变得,况且你本身就是个男人,也不会生育!你现在有的这一切都是靳越群给的,你还有什么资格拦着越群有他的骨肉?!”
“我拦着他?!靳伯父,我尊称您一声靳伯父!什么叫靳越群的?您还不知道吧?您现在脚下这栋房子写的名字是我的!您在这个家里看到一切都是我的!你问问你儿子他和我签过什么协议,你以为你儿子多风光?我告诉你,你儿子所有的钱都在我这儿!靳越群他只要敢离开我,按照协议他一分一毛都拿不走!不过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罢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越群,他这话什么意思?!你们签了什么协议?!”
靳越群忙去安抚发怒的乔苏,对着靳昌林说:“爸!!您这是干什么啊!你非要把我这好好的日子搅和的鸡飞狗跳是不是?!乔苏,乔苏,你听我解释,那天我真的是…”
乔苏反手又是一巴掌打过去,这一巴掌打出了掌掴到肉的响声,震慑非常,靳越群于细微之处挑了下眉,乔苏则吞了下口水,怒吼道:“你还看我?!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靳越群!要不是当年你跪了七天七夜天天追着我屁股后求我跟你在一起!老子才不会窝在这里给你当老婆!我也通知你,这孩子是你的,咱俩就分道扬镳!你给我干干净净滚出家门!!净身出户!我现在就去联系律师分割财产!你等着滚蛋吧!!”
乔苏气愤无比的骂完,就摔门出去了!
“乔苏!乔苏!”
靳越群立刻要去追,却给大惊失色的靳昌林拉住,脱不开身:“越群!他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净身出户?”
“爸!”靳越群则一脸地焦头烂额,忍不住吼道:“爸!我说了!我和乔苏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以为乔苏一个正常男人怎么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今天明白地告诉您!那是我求他的!我逼他的!是我这么多年不肯放手,我死乞白赖、我威逼利诱压着他他才跟我在一块儿的!你以为我拿什么求的?我空手能求么?!我早让香港的律师做了财产赠与和授权管理的公证!只要乔苏捏到我一点错处,出轨,私生子,我他妈就全完了您知道么!!”
靳昌林听了傻眼了,不仅是他,连着靳友林和冯柔也傻眼了,俩人对视一眼,靳友林着急地问:“那协议能撤回吗!越群!你怎么能做这么傻的傻事啊!!”
“我为他做的傻事还少?!爸,当年我为了他汉京大学都不读了,您是亲眼看见的!我再告诉您一句,别说那孩子不是我的,就是那孩子真是我的,我也不会认的!除非你真的想让你儿子前半辈子好不容易奋斗出的家业打水漂!真一毛不剩的净身出户!!”
“怎么会…怎么会…!可是宗亮…”
靳越群急着去追乔苏:“爸!您要是想看我落得个扫地出门的下场,您就接着闹吧!!我是顾不上了!”
说完,靳越群急得也不管靳昌林了,拿着车钥匙就出门去追乔苏。
偌大的客厅里只留下满脸惊愕,怎么也无法相信的靳昌林,以及同样久久无法回神的靳友林和冯柔,他们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怎么会这样?-
乔苏这会儿已经到了靳越群的办公室,坐着靳越群的老板椅,喝着他助理端进来的咖啡,有点苦,呸了两口,又吃着洗好的葡萄,揪了大大的一颗丢进嘴里。
没多久,靳越群也进来了,乔苏立刻丢下葡萄,笑眯眯地跳在他身上:“怎么样怎么样呀,我瞧你爸人都傻了,是不是被我精湛的演技给镇住了!我刚才发挥的咋样呀?”
靳越群的左脸还是一片红的,男人碰了碰,抱着他的屁股揍了下:“不是说好了只打一下?你那第二巴掌绝对是公报私仇…!”
“哈哈,哈哈,那不是气氛上来了嘛,你说我光说,那多没气势啊,人家表演都是语言加动作,一气呵成的,不然你爸也不相信,好嘛好嘛,我给你吹吹…!”
乔苏又可劲儿给靳越群吹,吹完又亲,亲完又吹,小嘴忙的很,靳越群受用的,至于这两巴掌,他没在意,也不是让乔苏打一两下了。
“不过靳越群,你是什么时候让律师过来签的那什么财产协议?我怎么不知道?”
“那年从汉城回来后。”
乔苏仔细地想了想,才勉强想起来:“你说那次啊!难道那会儿你就猜到你爸会搞这么一出了?”
靳越群点头。
“你也太厉害了吧!靳越群,你简直料事如神啊!你说我男人咋这么厉害呢!”
靳越群笑:“动一步看三步,做企业也一样。”
乔苏晃着脚丫,男人抱着他说:“这回我瞧他们估计信了个七八成,就差最后一把火了。”
乔苏有点惊讶:“你真干啊?”
“我和你说过假的?”
乔苏犹豫犹豫:“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就行了…”
靳越群注视着他,却说:“我说过往后不会再有这种事烦你的心,就是不会有了。”
这是他对乔苏承诺的,他一定会做到。
靳越群就是这样,从不食言。
乔苏心下感动的厉害,眼睛也有点泛酸,他抱着靳越群:“靳越群,你怎么这么爱我呀,你最爱我了,我也最爱你了!等咱俩以后死了,就用最好的木头打一个大棺材,把咱俩装一块儿!死也不分开!”
靳越群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正合我意。”
乔苏笑了,又捧着手,一脸期盼地说:“老公呀,那后面还能不能再给我安排一点戏份呀!我刚才演的实在太过瘾了!太爽了!我还想演,你再给我安排一点吧!”
“……”靳越群瞥他一眼,说:“你做梦吧,就你这样随意发挥的,后面待着去吧!”
“别呀别呀,我求求你了!我保证,下面我一定规规矩矩的按你的要求演,你让我打一下我绝对不打第二下,你让我打你的右脸我绝对不打你的左脸!”
“后面不用再打了…!”
“一下也不行么?”
“不行!”
乔苏求出镜无望,在他怀里咯咯的笑。
生活不是天天的艳阳高照,总有层出不穷的烦心事,有的出乎意料,有的让人大跌眼镜,这都正常,但因为有靳越群在,乔苏从没一个是正经操心过的-
果不其然,那天回去之后靳昌林就日日夜不能寐,一是他不相信靳越群真的签了那种不平等的财产协议,二是就那天他观察的乔苏和靳越群的争执来看,其实他儿子是知道孩子是他的,只是迫于乔苏的压力不敢承认而已。
于是过了两天,也是巧了,他在酒店餐厅吃饭时刚巧碰见一个律师,听了他的话,靳昌林竟然打算一纸诉状将靳越群告上法庭,要求他抚养亲生儿子。
靳友林知道这事已经向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可怎么拦不住了。
七天后,晴日普照,汉阳法院外的阶梯上,数十家媒体早已长枪短炮等候在门口,中海钢铁集团作为全省排名前五的巨型民营企业,可谓已经与中江汉阳深深绑定,而其董事长靳越群被亲生父亲诉至法院,要求其抚养“私生子”的案子,在短短几天就已成了全城热议的焦点。
开庭前,靳越群只有一句:“爸,您一定要这么逼我么,我说了孩子不是我的。”
靳昌林却好似陷入了魔怔一般:“宗亮就是你的,你已经彻底迷在那个乔苏身上了,爸爸这是在救你啊!”
父子之间再无话可说。
庭审开始后,靳昌林的律师当庭提交了冯柔的证言,主张靳越群是孩子生父,有法定抚养义务。
靳昌林坐在原告席上,看着对面的儿子,语气带着几分痛心:“越群,你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不管!”
“可这孩子与我的当事人根本没有关系。”
靳越群方的律师声音清晰地传遍法庭,他示意提交证据:“这是我方委托汉阳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亲子鉴定报告,结论很清楚,被检测人靳宗亮的亲生父亲正是原告方靳昌林先生的兄长,靳友林先生。”
随后,鉴定报告的核心结论被当庭宣读——“根据孟德尔遗传定律…确认靳宗亮的生物学父亲为靳友林”时,靳昌林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报告满脸得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怎么会是友林的?!怎么会…大哥?!”他话没说完,看向靳友林,靳友林则涨红了脸无地自容一般:“昌林,昌林,我…”
“竟然真的是你?!你和冯柔、你们……!”
靳昌林还没说完,就因情绪过于激动而捂住胸口,身旁的律师连忙扶住他。
庭审一片哗然。
最后的结果不用多说,自然是以靳昌林撤诉告终。
靳越群在律师的陪同下走出法院时,各家媒体镜头立刻对准,不断闪动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靳总!请问那名幼童真的是您的私生子吗?!”
“靳总!我听闻您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结婚了,请问您太太是否知晓这件事?!”
“靳总…!请问您和您太太是不是在协议离婚?靳总…!”
靳越群被围上来的媒体团团围住,他停下脚步,转动了下无名指上的婚戒。
“我没有任何私生子,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我和爱人自幼相识,感情很好,离婚的事更是子虚乌有,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向他求婚时还是个毛头小子,连戒指也不懂得买。”
他说的是他,并没有引起人注意,前排的记者忍不住笑,靳越群对着镜头又说:“我和我爱人是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几句无谓的流言能动摇的,我也早就签了财产委托管理协议,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只要我们分开生活,我名下所有资产都会转到他名下。”
此话一出,记者们顿时纷纷惊讶,聚焦灯光闪烁地也更为密集。
“靳总!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把你多年奋斗的全部身家都给了你老婆?!”
“靳总!可以公布财产协议细节吗?!”
这时,有个年轻俏丽的女记者问:“靳总!那您在家是不是个妻管严呢!”
她年轻,问这个问题并不突兀,不少记者都她这个青涩的提问给逗笑了。
“妻管严?就当我是吧。”
靳越群顿了顿,男人抬眼看着台阶下记者们,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格外认真:“这空穴来风的事闹成这样,我回去也不好交差,所以也拜托各位,明天起标题的时候帮我澄清澄清。对了,今天借着大家的镜头,我也表个态,我靳越群就是给我爱人打工的,至于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人想跟我有什么‘进一步发展’,随便扯个孩子就说是我的,可得想清楚,我连自己的饭钱都得靠我爱人‘拨款’,真要找我,不如先去跟我爱人要点经费,不然我真是账都付不起了。”
他笑着将这段说完,周围不管是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是采访的记者一个个都不禁笑了,当然,心下也暗自都抽一口冷气,男的想,看啊,这再大的老板,身家百亿有什么用,回家了不还得乖乖地把钱包上交给老婆?女记者想,这靳总真是够男人,怕爱人生气这都公开保证了,更有俗话说钱在哪儿爱在哪儿,这么一大老板没想到对老婆这么专一又深情。
至于那些还有想入非非的想法的莺莺燕燕,过后看见这个采访也歇了一大半的心气儿,这年头谁傻呀,去贴一个财政大权全在老婆手里捏着的男人?!一分钱都捞不到,那不是傻就是蠢!
作者有话说:
靳爹答应了苏苏,不会再有这种事烦他的宝贝。
就是不会再友了。
他这么大男子主义又爱面的一个人,也甘愿在镜头面前承认自己是一个妻管严。
交出财产对靳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比起这个,还是在媒体面前承认是妻管严对靳爹来说更难[小丑]
靳爹爱苏苏,苏苏爱靳爹!
写到“我和我爱人是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
真的好唏嘘,开篇到现在,十年出头了。
回家后小剧场:
苏苏:求求你了老公,再给我演两集。”[彩虹屁]
靳爹:“……”
苏苏:“老公呀,我自费演行不行?”[彩虹屁]
靳爹:“……来吧,剧情是你趴着,我揍你屁股。”
苏苏:“那我去看电视剧了啊老公,演的可精彩了,爱你![抱抱]”
(小比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