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有松本小百合和另一个我妻纱由里作为桥梁,双方迎来了再一次的磨合机会。与之相对的,被关在小房间中的伊森本堂和邦尼,则表现出了完全的不配合态度。


    我妻纱由里在组织的分身顺利完成了基础训练,离开了基地。再碰到水无怜奈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代号成员“基尔”了。


    只是水无怜奈似乎失去了她被人下了吐真剂时间的记忆,无法验证琴酒所推测的“水无怜奈发现组织叛徒,在抓捕过程中被对方反制喂下吐真剂,但她拼死咬断了对方的手腕并将之抹杀”是否正确。


    也因为遭遇过如此惊险一幕,水无怜奈成为基尔之后性子变了不少的情况也被其他人很好地接受了。


    我妻纱由里的组织分身没敢再和成为基尔的水无怜奈搭话,总觉得对方正处于一个危险的边缘,只要有一个突破口就可能将体内压抑着的能量一股脑全数爆发出来。


    她还在组织的严密监控期,就像水无怜奈前段时间那样,被组织安装了定位器和窃听器,因此暂时无法与本体联系*,告知组织中的信息。


    不过本体那边的信息已经告诉她,两名CIA的成员并不是很买他们的账,同样也不愿意与CIA上层联系,进行官方间的合作。


    这也难怪,他们在自己国家是官方,在日本和其他非法组织也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同是官方卧底,各国有各国的立场,依然难以合作。


    实际上,就算日本自身,也对合作有着不同的声音。


    松本小百合的父亲只是警视厅的底层管理人员,哪怕原作中,他后期也只是到中层管理而已,在合作一事上也说不上话。


    所以,我妻纱由里还想知道“那群人”中到底有哪些人,具体能将多方合作推进到什么程度。


    就算无法推进合作,了解自身拥有的实力也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①”的前提。


    对方警惕心很重,我妻家族在得到他们的保证之前也不可能把人放出去。不然他们若是再进入主线,会对后续造成怎样的影响谁也不清楚。


    他们一直不敢光明正大反抗命运的原因,正是因为能感受到,若是一旦被掌握命运的意志发现他们的特殊之处,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究竟是怎样不好的事情,已经经历过一次近乎死亡的命运,谁也不想冒险尝试。


    又怎么敢让不明真相的人横冲直撞地破坏他们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的局面呢?


    与官方的合作在第一步就陷入了僵局。


    与此同时,以麻生成实为代表的我妻家族与“那群人”进行了友好沟通。


    叫作“蒂诺卡巴那”的人说出:“如果最初和我们谈话的人就是麻生先生的话,也许我们双方早就能友好合作了。”


    在麻生成实之前,和“那群人”沟通的一致是萩原研二。


    按理说情商超高的前任拆弹精英不至于会被人在背后诋毁沟通不良的问题,只能是这位卡巴那先生本身三观不正。


    根据原作剧情,就会知道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是一位意大利强盗团伙的首领,而这样的罪犯自然无法和警察谈拢。


    麻生成实为父报仇,尽管事出有因,可他是罪犯,或者说有犯罪的念头,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妻纱由里是事后听到其他人分析的,她以第三者角度来判断,觉得萩原研二应该不会表现出过于黑白明显的倾向。他和降谷零不同,不是那种过分正经的人。


    但强盗团伙的首领本身可能就有敏锐的直觉,能够看出哪些人与他是同一个阵营,哪些人是“条子”。


    这或许是罪犯的生存秘诀,让他得以成为团伙首领。


    双方队伍重归于好之后,本身存在的隔阂不会因此而消失。


    我妻家族招收的人中存在犯罪者,但更多的是整件事情中本可以不受到伤害的那一方。同情弱者,支持正义,是他们明显的倾向。


    而“那群人”则来者不拒,因为无所顾忌,所以聚集了不少狠人。


    而双方合作的第一个事件,就是拯救远在美国的泽田弘树。


    “那个小鬼不是明年才死吗?这么着急做什么。”蒂诺卡巴那似乎对我妻家族的成员依然存在防备心。


    他带着自己的三个意大利小弟,在活动室中抽烟,把偌大的房间变成了烟雾缭绕的“仙境”。


    我妻纱由里本来也在活动室里的,毕竟诸伏景光也加入了这次行动,能够早点儿结束也好集中精力到松田阵平和组织的事情中。


    被烟雾淹没之后,她在鼻子前扇了好半晌的风,实在受不住烟雾的毒害,跑到监控室去看现场直播了。


    萩原研二也在谈判人群中,不过主要谈判人是麻生成实。我妻纱由里见那位医学生侃侃而谈,温言细语态度温和,却对底线寸步不让。


    就看着屏幕中的人言笑晏晏间将强盗首领逼得步步后退。后者退无可退即将暴起时,又被我妻家族的主场优势镇住,竟然没能在一群“好人”里占到半点便宜。


    松本小百合也在监控室,她对我妻纱由里说:“我们中并非所有人都如‘这位’,那么极端。”


    不然松本小百合也不会一直待在他们这群人中。


    我妻纱由里点点头,就像我妻家族中也有理应被杀死的人//渣,“那群人”中自然也有不应死去的人。


    大多数情况下,区别只在于由哪一方先救下来。


    “如果要插手美国的事情,我觉得有几个人是能帮上忙的。”松本小百合或许是想证明自己的观点,从口袋中摸出了几张百老汇舞台剧的票,“西斯弗洛克哈特的表演票,他的命运节点还没到,但对我们所说的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早早加入我们,成为资深成员。”


    “美国的事情,找他或许能帮上忙。”


    松本小百合将票递了出去,补充道:“就算他帮不上忙,欣赏一下他的演出也好。”


    我妻纱由里手中就这么多了六张百老汇的表演票。


    在大家都紧张忙碌的时候去找男朋友一起看表演不太好,但若是有正经的理由,那么漂洋过海找男朋友看表演,就成了正经事。


    我妻纱由里心中动摇片刻,最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了下来。


    正经人做正经事,有什么不对呢?


    至于除去她与诸伏景光需要的两张票之外,另外的四张交给谁,她还没有什么头绪。


    谈话持续了很久,台前的人能够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用不同的方法讲,我妻纱由里却没有耐心听了。她反坐在座位上,脑袋搁在椅背上,困得时不时就阖上眼,又在身体即将滑倒的时候猛地惊醒。


    再看一旁的松本小百合,她依然端坐在座位上,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从她无神的双眼中也能感受到她对这场枯燥谈话的厌倦。


    “要不,你先去见见你的朋友……嗯,‘另一个我’?”


    这个分身在“那群人”里依然使用了我妻纱由里的名字,使得本体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到应该如何称呼她。


    松本小百合立刻会意,她的双眸放出光来,希冀地看着我妻纱由里:“可以吗?”


    一边问着,一边已经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裙摆,力求以最好的样貌去见好友。


    “今天之后她应该也能回去了。不过反正也没事,早点和你聊聊,她应该也能解解闷。”


    我妻纱由里这么说着将松本小百合引到关押着自己分身的房间中。


    因为已经在和对方阵营友好会谈,看守她的人也很放松,见我妻纱由里领了人来,没说什么,直接开了门放行。


    显然,就算此时那位分身小姐逃了出去,大家也不会太过在意。


    见两人进来,另一个我妻纱由里有些不满地轻哼了一声,首先向松本小百合发难:“你怎么会没认出我!”


    她是在说松本小百合没能分清中性装扮的本体和她之间的区别一事。尽管她被抓和松本小百合认错人没有直接关系,但显然,她对此非常不爽。


    如果换一下立场,是我妻纱由里本体被他们抓住的话……


    好像他们也没办法对本体做什么。


    毕竟本体能用“杀死”分身来威胁他们,而他们却不可能真的杀死本体。倒不是因为本体有多重要,而是因为那等于自杀并杀死大量有着共同目标的帮手。


    何况,作为最早被分裂出来的分身,她还知道一些本体恢复了记忆都不知道的事情。


    与其说,本体制造了她们这些分身,不如说,是她们(分身)挟制了本体,强迫她来到这个世界。


    换句话说,制造分身并不是我妻纱由里穿越之后获得的金手指。而是这金手指主动找上还没有成为我妻纱由里的本体,与她签订契约,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让她们显现于世的引子。


    若是对方帮忙她们大忙,她们还将她杀死,先不说道义上过不过得去,光是契约本身就完成不了。


    松本小百合在一旁各种慌乱解释的声音没有进入另一个我妻纱由里的耳中,她的眼中只有懵懂无知的本体,以及在她身上显现着的,对于分身来说无比醒目的契约。


    松本小百合解释完毕,不知为何,竟觉得三人间的隔阂似乎消散了些许。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的一通解释?


    她有着些许茫然,被她的好友轻轻拉着手,坐在了床边,与我妻纱由里成了面对面的状态。


    另一个我妻纱由里的第二句话是:“你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吗?”


    她面对着自己的本体,问题所问何人非常明确。


    “记得啊,拯救诸伏景光!”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本体的眼神透着清澈的愚蠢,不用出口就知道在反问:“我还有什么代价需要支付?”


    确实,这位女孩从异世界穿越而来,早已经付出了家庭、生活、事业等等,几乎能付出的一切都已经在另一个世界。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所拥有的一切,已经都作为“代价”支付了。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


    第92章


    当双方人马都将重心放到泽田弘树身上,就会发现他所遭遇的并不是什么大事。


    原作中他过于信任养父托马斯辛德勒,所以制作出DNA追溯系统后就将结果告诉对方。他的养父害怕他将自己不光彩的老祖宗身份广而告之才对他极为严苛,直到泽田弘树无法承受压力,选择自杀。


    这一过程长达一年之,可插手的点也非常多。


    比如我妻家族正在做的,让泽田弘树在被托付给托马斯辛德勒之时也依然与我妻家族保持良好的关系,并在他“应该”自杀的节点将他拯救下来。


    也可以像“那群人”的方案,只要让泽田弘树开发出DNA追踪系统、诺亚方舟和茧,而后将茧交给辛德勒公司,诱导托马斯辛德勒对樫村忠彬产生杀意,就能引动整个命运线。


    按他们的计划,泽田弘树是否自杀根本不重要。


    我妻家族与会人员顿时激动起来,纷纷讨论道:


    “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把泽田弘树保护起来。”


    “小弘树不用自杀真是太好了。”


    “我之前就觉得,要把跳楼的人救下来太危险了,能安安全全才好。”


    “但这样的话,诺亚方舟就不会产生重启日本的念头了吧?”


    要救人,又得保证命运线发展,就得确保真正的“犯人”诺亚方舟有行动的理由。


    “诺亚方舟会存在那种动机,是因为三年时间中它在网络的数据海洋里接收了太多负面信息。泽田弘树的遭遇只是让它拥有更加极端的倾向而已。”


    麻生成实很快联想到了自己,轻声说:“这一次,依然可以让它自己学习。至于要不要做到那一步,可以掌握在人类(我们)手中。”


    双方商定新的行动方针,立刻告知美国方面的行动人员。


    诸伏景光收到最新消息的时候,正被人拉着在酒吧喝酒。


    他是狙击手,饮酒会影响手的稳定性,因此他抱着一杯低度数的酒精饮料“喝”了一晚上。酒吧中人影舞动,灯光迷离,如魔似幻。


    号称“兄弟会”成员的人都在舞池中跳舞,整个酒吧弥漫着糟糕的气味。


    诸伏景光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信息。


    【from高畑响子:计划变更。带泽田母子离开现在的居所,全员撤离。】


    他露出近段时间以来最真心的微笑,收起了手机。


    诸伏景光推开又一个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被美色引诱了主动靠上来的人,背起自己的贝斯包,站起身。


    “怎么了?这就要走?你回去也没什么事吧。”一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弟醉得口齿不清,居然还记得询问一下“伙伴”的动向。


    诸伏景光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却只顺着他的话说:“嗯,要走了。”


    十分钟后,FBI封锁了这间酒吧,把所有用了违禁品、非法持枪和做了其他违法行为的人都请进了警局。


    至于那个神出鬼没的街头表演人?


    谁也没能再见到他。


    泽田弘树又看到熟悉的伙伴了,是在日本照顾过他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他的眼中含着泪,又倔强地没有哭出声。


    他还有着孩子的心性,与原作中对一切失去希望的颓丧模样大相径庭。


    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点儿哭腔:“不是说,要与命运相似又相反……”


    那是他的父母离婚时,泽田弘树向我妻家族与他关系好的长辈求助时,大家的说辞。


    他是听话又懂事的孩子,很容易就接受了大人的解释,并且愿意配合计划承受可以预知的,不愉快的一年。


    他甚至明白,如果计划失败,他就会面临死亡的终局。


    高畑响子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我们找到了或许可以不用你牺牲的办法。”


    言罢,她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泽田女士。


    早就有人与这位病中的女士沟通过,此时她含笑看着儿子,向高畑响子拜托道:“你们提前帮我发现疾病我就已经很感谢了,没想到现在连弘树都要麻烦你们……拜托了,一定要让他好好的。”


    “他是一个天才,一定能帮上你们的忙。如果我……的话,也请好好对待他。”


    高畑响子轻轻叹息:“放心吧,泽田女士。就算没有你的拜托,我们也会这么做的。”


    尽管这么说,她也明白,一位母亲会担心自己的儿子是天性。何况在如今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这种担忧就愈加剧烈。


    “我们已经联系了更优秀的医生,泽田女士也请尽快做好准备,半个小时后转院的车就要来了。”


    “等疾病治愈,您再来亲身验证我们是否好好照顾了您的儿子吧。”


    他们得在那群被请到警局喝茶的混混和辛德勒公司反应过来之前将人转移走,只让托马斯辛德勒在线上与“泽田弘树”保持联系。


    =


    豪华的高层办公楼中,顶层的办公室独属于托马斯辛德勒一人。


    他怒气冲冲地将桌面上价格昂贵的摆设与文件扫落在地上,大发雷霆。


    “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小孩一个女人?”


    他用手指指着秘书的鼻子,恶声恶气地问道:“我给你批了那么多经费,你居然都笼络不住一个重病的人和一个没有收入的小孩子?”


    “给她找最好的医生,用能够吊着她的命但没法治好她病的药,你不会?给小孩子买零食买玩具买所有他爸妈不让他拥有的东西,你不会?”


    “我让你花钱委托手眼通天的兄弟会,你居然还能出这么大纰漏?”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幸存在桌上的镇纸被一只枯瘦的手抓起,丢向秘书。只是五体不勤的老人并没能发挥这项“暗器”的作用,镇纸被丢出去不到半米,就重重落在了铺着厚实地毯的地上。


    秘书擦了擦汗,声音颤颤巍巍地说:“老板,我们所做的并非毫无用处。”


    “哦?”托马斯辛德勒斜眼瞥着秘书,眼神阴恻恻,瘆人不已,“你最好能说出一点用处,不然……”


    未尽的后果催促着秘书赶紧拿出手机,磕磕巴巴地回答:“就在刚才,泽田弘树还给您发了感谢邮件。”


    在泽田弘树刚刚来到美国,表现出其惊人的编程天赋时,托马斯辛德勒就已经与泽田女士沟通,试图让她放手,转而由辛德勒公司专门培养这位天才。


    或许就是这一举动,让泽田弘树对辛德勒公司相关的人员产生了良好的印象。


    这些讨好的行动,都是由托马斯辛德勒的心腹秘书进行的。从他的角度来看,正是因为他一直没有表现出辛德勒公司的野心,泽田弘树才会在此时给“托马斯辛德勒”发送邮件。


    侥幸拯救了因为丢失泽田母子踪影而获罪的他的性命。


    “继续与他保持联系。找到他、把他叫出来、抓住他,随便你用什么方法,这一次,绝对不能让泽田弘树再从我的视线范围逃跑!”


    恶毒的言辞从这位衣冠楚楚的商业精英口中说出,让在场的黑//道打手、心腹秘书都心惊胆战、噤若寒蝉。


    他们连呼吸都变得谨慎,生怕声音太响又招来老板的责骂。


    就在此时,新的邮件提示音响起,吓得秘书差点儿就脱手而出,将手机甩出八百米远。好不容易用最快速度意识到这是手机的铃声并重新拿稳,他在老板的怒视中试图将手机收起来,却在一瞥之下有了新的发现。


    “老板,又是泽田弘树发来的邮件。”


    “读!”


    邮件意思很简单,最开头还是对辛德勒公司表示感谢,之后是【托了贵司的福,我利用奖学金和助学补助开发了一款新的软件。功能比较单一,但还挺好玩的,特地发给您试玩。】


    邮件带着一个压缩文件的附件。


    只要上过几天班的人,就不会随便点开陌生邮件的压缩包。但这邮件是一个九岁小孩子发来的,他们对他还知根知底,因此秘书毫无防备地下载了压缩包、解压。


    果真得到了一个纯净的软件。


    他们对泽田弘树更加放心了,看来这孩子虽然被迫搬家,心中对他们依然残留着足够的好感。


    秘书几乎要老泪纵横,“老板,他还记得我们——”


    这可是能为他正名的重要证据。


    托马斯辛德勒才懒得管自己的员工什么想法。见软件安全,他便将这款刚开发出来,还热乎着的软件安装到了自己的电脑上,双击打开。


    他要看看,这位软件天才又给他开发出什么好东西。


    若真的实用,小孩子又不懂得什么版权保护,他辛德勒公司自然笑纳。若没什么用……那就真如邮件所说,试玩一下得了。


    有一个产品,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等泽田弘树真的成才之后,辛德勒公司还能借着与他的密切关系,将他争取到公司来。


    就这样,满心被“野望”①占据的托马斯辛德勒,看到他的电脑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出以“DNA追踪”为标题的exe②运行窗。


    IT公司老总完全不懂IT是不可能的,他皱着眉头,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这个软件,莫非可以追溯每一个人的血统?”


    战争、灾难或者单纯没有记录的习惯,很多家族并没有族谱。时间久了之后,血统自然无可追溯。


    而美国社会早期,很不巧地,非常在意血统。或许在中下层阶级中更在意个人能力,反而在高层阶级因历史遗留问题还残留着对贵族血统的追求——以及与之相对的,对下等血统的鄙视。


    【作者有话说】


    ①不合身份、离谱的愿望。在日语中含义近似于“野心”,但更强调宏观目标。


    ②EXEFile英文全名executablefile,译作可执行文件,其扩展名为“.exe”。


    第93章


    DNA追踪系统并非一蹴而就,需要大量的数据作为支撑。


    泽田弘树给托马斯辛德勒发软件的时候,这软件制作出来都已经好些时候了。


    为了让它顺利运行,泽田弘树甚至给诺亚方舟提升了权限,让诺亚方舟帮忙攻破各地数据库,就为了DNA追踪系统能够成功抓取数据。


    泽田弘树知道他本来的命运,因而也知道原作中的自己曾经开发出哪几个软件。既然一年之后的自己能开发出来,几年之前就有了他人提醒的泽田弘树为什么不能开发出来呢?


    提前开发出来的软件比原作那时候的完成度高多了,有着全世界的数据库做背书,它的可信度也比原作里高多了。


    说实话,泽田弘树自己都好奇,托马斯辛德勒怎么就这么信任他一个十岁(原作死亡时)小孩开发出来的软件,根本也没有验证的手段吧?


    怎么就这么肯定给出的答案是百分之一百正确的呢?


    这个世界上可还有无论程序怎么运行都查不出身份的我妻纱由里姐姐存在呢。


    数据库有错漏或者爬虫爬错了完全有可能嘛。只有自己心虚的人,自信心才会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呢。


    “这样真的可以吗?”发送了软件之后,泽田弘树看向电脑中与他视频通话的萩原研二。


    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托马斯辛德勒将自己的DNA录入后,得到的数据就一定是原作中的那个结果。


    “没事的,弘树只要做能做的部分就行。”命运会自我修正,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原结局与修正的结局中找到一线生机。


    但那些事情,让大人来做就好了。


    =


    DNA追踪软件自发给托马斯辛德勒后入泥牛入海,渺无音讯。


    而游戏“茧”的开发则是由多个游戏开发公司合作进行,泽田弘树的爸爸樫村忠彬正是其开发者之一。


    诺亚方舟可以轻易突破数据库,并将泽田弘树的形象录入游戏,与泽田弘树本身是否参加茧的开发并无关系。


    而此次诺亚方舟在数据库中成长的时间更久,只消泽田弘树一个指令,让它分出一部分程序分支进入茧的程序中,蛰伏起来,待时机到达即可。


    “之后就只要等游戏发布会的那一天就好了。”萩原研二这么安慰着泽田弘树。


    而这些时间里,泽田弘树有私人教师辅导,还可以陪伴在妈妈身边,日子过得颇为轻松。等命运节点过去之后,他若是想上学或者有其他的想法,在我妻家族的帮助下也完全可以实现。


    新命运的大门已然对他敞开。


    =


    一年后,日本的夏季,刚好是学生放假的日子里,包括辛德勒公司在内的多家游戏公司联合举办了茧的游戏发布会。


    由于该游戏有着跨时代的游戏体验,早在开发阶段就有无数商业间谍试图窃取资料。


    整个游戏发布会处于非公开的形式进行,只有拥有邀请函的受邀者才能进入会场。


    尽管如此,由于赞助商众多,受邀的还是整个日本的中流砥柱,即将参与试玩的更是这些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整个会场依然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我妻纱由里和诸伏景光各自做了变装,进入会场中。


    他们同时拥有铃木财团与辛德拉公司的邀请函,为了不被人看出两人认识,各自取了一个公司的邀请函入场,入场前甚至没有进行眼神交流。


    我妻纱由里与铃木园子、毛利兰在一起,时不时看看在场孩子的表现,时不时被其他商社的人搭话,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特别得盯着樫村忠彬和托马斯辛德勒的动向。


    可惜门口的入场检查过于严格,不然她指定得给泽田弘树开个现场直播,让他帮忙盯着点儿各处的监控。


    开场前的等待时间,诸伏景光端着酒杯靠近三位女士。此时,他倒是可以和我妻纱由里“熟络”起来了。整个会场里除去孩子和带孩子的家长,剩下能与他同龄且谈得上话的,屈指可数。


    “哎?你是辛德勒公司邀请的来宾啊,也是IT行业的精英吗?还是说,对游戏感兴趣?”


    铃木园子对诸伏景光假扮的身份很感兴趣,看她的表情可知,是对帅哥起了欣赏之心。


    14岁的小姑娘已经拥有审美能力,懂的追求美好了。


    我妻纱由里轻笑一声,上前搂住诸伏景光的胳膊,有点儿得意地说:“看不出来吗?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呀。”


    “哎?我妻姐姐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娃娃……啊,看上去确实有点儿像。”毛利兰惊讶,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诸伏景光。


    我妻纱由里一直带着的娃娃与伪装后的诸伏景光已经不那么相像了,但毕竟是娃娃和真人,又不像二次元角色会刻意制造独特的记忆点,乍一眼看上去有一些区别也正常。


    如果不是有敏感元素,谁会把娃娃和真人联系到一起呢?


    “原来我妻姐姐的男朋友是做IT行业的吗?”毛利兰接着问道,倒与铃木园子的疑惑相似。


    诸伏景光在两位女士惊讶过后,才回答她们的问题:“不,我只是借了一位小天才的光。”


    他简略介绍了一下泽田弘树与茧的研发负责人樫村忠彬的父子关系,他又是如何与泽田弘树结缘,并有幸代替不方便前来的小朋友看看他爸爸研发的游戏。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巧合。”


    “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游戏赞助商的朋友与游戏研发负责人儿子的朋友竟然是情侣关系什么的,总结一下不算什么很直接的联系。但一对情侣能在没有约定的情况下相遇,听起来就很浪漫。


    眼看着发布会的时间就要开始,诸伏景光表示他要去找一下朋友的父亲,将泽田弘树给他爸爸的留言和美好祝愿告知给对方。便与三人道别,向工作人员询问樫村忠彬所在的位置。


    我妻纱由里则开始认真盯着托马斯辛德勒的行动。


    按计划,她要跟着托马斯辛德勒,尝试着说服他,阻止他进行非法行为。如果道理说不通的话,用武力说通也是可以的。


    此人会在灯光熄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舞台上的时候离开会场。这理应会使得盯梢变得困难。但我妻纱由里知道,托马斯辛德勒会带走雕像上的匕首,这意味着他必然会经过雕像前的那条路。


    而我妻纱由里只需要等在那里,让他主动撞上来就行了。


    工藤新一没有被铃木园子邀请,因为他已经有进入会场的资格,他甚至拥有游戏试玩的徽章。


    在铃木园子表示自己对游戏不感兴趣,将自己的试玩资格让给毛利兰之后,我妻纱由里借着拿食物等理由,不动声色地向着雕像移动。


    她看到毛利小五郎坐在与雕像相连的水池池沿喝酒。这可是一个明显的标记点,她立刻就向着那个方向靠近。


    边走,口中边说:“毛利先生,小兰也去参加游戏试玩了,你要不要去家长等待区?”


    言毕,她刚好站在了毛利小五郎面前,阻碍了他站起来的动作,同时也替代毛利小五郎占了托马斯辛德勒离开会场的路线。


    灯光在毛利小五郎反应过来之前熄灭,他发出清晰的“嗯?”一声,没能站起来,便坐着把手中的酒喝空。


    黑暗中,人与人相撞的声音被主持人的声音覆盖,托马斯辛德勒似乎说了类似于抱歉的声音,便匆匆忙忙向着出入口走去。


    非公开的发布会,由外向内的检查很严格,可内部各个房间的移动却没有任何限制。


    何况作为主办人的托马斯辛德勒想去什么地方,也没有工作人员敢阻拦。


    我妻纱由里悄无声息地跟在托马斯辛德勒身后,如同幽灵一般如影随形。被跟踪的人没有任何感觉,周围的工作人员又将以为我妻纱由里与老板同行,一路上竟然无人提出异议。


    而托马斯辛德勒的目标,樫村忠彬的办公室中,樫村忠彬正面对着一位不速之客。


    “你说,你是弘树的朋友?”


    不能怪樫村忠彬有所怀疑,他的儿子才十岁,面前的男人再怎么年轻都有二十多岁了。就算泽田弘树天赋过人,拥有超越同龄人的智慧,要和一个成年男性有共同语言,并且还有能耐让对方远赴重洋从美国来到日本……


    他实在难以相信此人没有恶意。


    特别是有托马斯辛德勒的反面案例在前。


    诸伏景光倒也无所谓樫村忠彬的防备态度,他只说:“托马斯辛德勒对你有杀意。”


    “这也是弘树让你转达的话?”


    诸伏景光摇摇头,看了一眼时间,“不管你信不信,他马上就要来杀你了。”


    他抢在樫村忠彬反驳之前继续说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告诉托马斯辛德勒我在这里的事情。若是他对你没有恶意,那我在不在对你们都没有影响。如果他对你有恶意……你就当我是你最后的防御手段吧。”


    言罢,他不管樫村忠彬皱起的眉头,退后两步,隐入门口角落的阴影中。


    整个办公司本就很暗,只有鱼缸的氛围灯和电脑屏幕的光线比较亮,而这两个光源都在离门最远的地方。


    若是进门时不好好观察的话,确实有可能注意不到诸伏景光所在角落的情况。


    樫村忠彬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他刚想站起身,却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樫村,我进来了。”


    于是樫村忠彬只能像是刚刚听到了敲门声似的,面向办公室门。


    托马斯辛德勒果然如诸伏景光所说的那样推门而入,可这是樫村忠彬主动与对方约定的时间,他并不奇怪前者如约而至。


    说什么一个公司总裁居然要对他这个游戏研发负责人下杀手,这又不是不择手段的商战,他与辛德勒公司明明属于同盟。


    何况,今天他要做的事情,也是要告知对方,只要托马斯辛德勒愿意赎罪,他能够将那个秘密永远埋藏起来,就像泽田弘树一直未将此事告知于众那样。


    托马斯辛德勒走入房间中,将门关上。只听办公室大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开了又关。


    可惜,来人知道,此时走廊中无人,便也没有人见到这一幕。


    “直截了当地说吧,DNA追踪系统,你打算卖多少钱?”


    【作者有话说】


    樫村忠彬:只要我好好说,就能让托马斯理解我和弘树。


    托马斯辛德勒:可恶的樫村忠彬,说什么帮我保守秘密,根本就是拿捏了我的秘密想要勒索我。


    第94章


    托马斯辛德勒与樫*村忠彬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了两句关于DNA追踪系统,便要求后者将该系统展示给他看,生怕泽田弘树还搞出来1.0、2.0或者更多版本。


    樫村忠彬也不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搞出几个版本的软件来,何况他本就觉得双方可以谈话解决矛盾,对托马斯辛德勒没有半点儿防备。闻言便转身操作电脑,想将操作界面调出来。


    只是双击鼠标的功夫,再转头时,就看到托马斯辛德勒持刀向自己刺来。


    他的脑中一瞬间闪烁起自称泽田弘树朋友的那个男人所说的话:“托马斯辛德勒想要杀你。”


    他一边后悔没有听对方的话,一边看向对方躲藏的方向求助。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就算紧盯着凶手的动作都不一定能躲开,他还挪开了视线,显然是放弃了自救。


    考虑到樫村忠彬坐在座位上,本就处于难以躲闪的弱势状态,或许他向着诸伏景光求助才是正确的决定。


    毕竟,诸伏景光在对方掏出刀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准备,此时一把抓住了托马斯辛德勒的西装后领,将他向着后方拖拽了几步。


    凶手就这样看着到手的猎物离他越来越远,刀子竟就这样与目标“失之交臂”。


    樫村忠彬皱起眉头,拿出手机,“你居然想要杀人?看来只能请警察来解决此事了。”


    却见刚刚才救了他的男人单手从怀中掏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顶着托马斯辛德勒的后心处开了枪。


    “什……!”樫村忠彬站起身来,脸色惊惧。


    “也许我说得太过温柔,让你产生了某种错觉。”诸伏景光压低了声音,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已经没有选择,必须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视线的最后,是拿着枪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枪托坚硬的触感与头部剧烈的疼痛。


    =


    数分钟后,应工藤优作要求寻找樫村忠彬的工作人员,在樫村忠彬的办公室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警察终究还是来了。


    目暮十三了解完现场情况,在工藤优作的提醒下发现了键盘上樫村忠彬留下的死亡信息“JTR”,发现该缩写代表的是本次发布会正在试玩的游戏中的开膛手杰克。要求主办方立刻停止游戏。


    对接的工作人员支支吾吾,表示这种多方联合的发布会,若是半途停止损失重大,他做不了主。只能让辛德勒公司的总裁,托马斯辛德勒点头,才可能停止。


    “那就去找托马斯辛德勒,他人在哪里?”


    “在控制室。”


    于是主要侦办的数名警员风风火火地冲到控制室,向托马斯辛德勒要求停止游戏。


    留着一圈胡子的商业精英笑得虚伪,“停止?真是荒唐的提议……”


    他话没说完,整个控制室的灯光却闪烁了一瞬,随后所有的后台控制数据都出现了乱码,而公开播放的喇叭中传出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我乃诺亚方舟,从现在起,游戏已无法停止……”


    =


    会场中,诺亚方舟正在按照原作“重启”日本的未来,我妻纱由里和诸伏景光靠在会场的角落,听着以泽田弘树的声音为模板制作出的电子声。


    “人带出去了吗?”


    “嗯,萩原接走了。警方没来之前,出去还是很容易的。不过樫村忠彬看到我‘杀人’,恐怕很难相信与我是同伴的你们吧。”


    “以后再和他解释清楚,他会明白的。”不能怪诸伏景光直到事情发生前一刻才来找樫村忠彬,实在是这位游戏研发负责人过于“宅”了,不是在公司通宵达旦地工作就是在公司休息。


    普通人再忙也最多是两点一线,工作和家来回跑。樫村忠彬不一样,他直接就睡在公司。公司就是他的家,他根本不回自己的家。


    或许他整天不着家也是导致离婚的重要原因吧。


    茧的游戏有太多商业间谍盯着,因此公司的防护工作非常严密,根本没给我妻家族混进去的机会。


    泽田母子在命运中是已死之人,也无法与樫村忠彬联系。


    联系一拖再拖,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直到事件发生的最后一秒才找到时间与对方沟通,可局势如此复杂,又怎么是一两句话说得明白的。


    拖得时间久了,想要救回樫村忠彬就更加困难。不如当机立断,使用雷霆手段先解决当下的困境,事后再想办法缓和关系。


    “如果不是原作中明确存在托马斯辛德勒被逮捕的画面,我都想让分身一直假扮他,顺便将辛德勒公司收入囊中了。”我妻纱由里有些遗憾地说道。


    现在倒也可以达成这一计划,只是得用点儿迂回的手段,比如成为公司的继承人顺理成章地继承公司或者用商业竞争的方式收购。


    无论是哪一种方式,辛德勒公司的市值都会有所下降。


    诸伏景光没有顺着我妻纱由里的话题继续,转而问道:“刚才……你还好吗?”


    托马斯辛德勒的分身被枪杀,而这个分身并不在剧情中,因此我妻纱由里立刻将这个临时制作出来的分身解散。


    新鲜出炉的死亡记忆就这样随着其他记忆一同回到我妻纱由里的脑海中。


    “没事啦,这个分身总共也没存在几分钟,对记忆的冲击很小。”


    我妻纱由里摸了摸心口,比起被杀的恐惧,不如说想起某人在任何时候开枪都如此果决更让她感到害怕。


    远处传来诺亚方舟的声音,它切断了外部对内部的声音传递,生气地表示不能作弊。


    我妻纱由里的注意力被带了过去,她轻笑一声,“诺亚挺在意这个游戏的样子。”


    “毕竟是承载了弘树与它共同梦想的游戏……以后也让它继续玩吧?”


    “嗯,等主线结束,它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在的诺亚方舟不再受到泽田弘树死前的桎梏,人工智能的出现还太早之类的话语,随着孩子的成长发生了改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游戏,看着孩子们在游戏中的各种精彩表现,又看看还“存活”的玩家总人数。


    警方封锁了现场,左右也出不去,他们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诸伏景光又提起了这次改变命运的计划:“这次我们动作这么大,不会被当作犯人吗?”


    如果是其他案件,像诸伏景光这样的“黑户”,一旦陷入三选一的候选目标就会非常麻烦。哪怕最终确认凶手不是他,也很难避免被带回警局。


    “没关系啦,有死亡信息在,这次抓捕犯人是证明题,不会被警方询问‘受害者死亡时你在哪里’的啦。”


    被公开播放的荧幕中,包括工藤新一在内的几个孩子在伦敦街头夺命狂奔。


    这一次,工藤新一没有变成孩子,而是以初中生的姿态参与游戏,哪怕没有博士的道具——在游戏中有道具也用不了,他也依然表现出色。


    “但这样改动之后,时间线发生了变化吧?”


    我妻纱由里点点头,“这是我们没想到的,失去了泽田弘树的帮助,茧制作进度居然加快了。”


    言罢,她口袋中的手机突然一震。看信息,居然是诺亚方舟发来的。


    【from诺亚方舟:虽然弘树没有帮助辛德勒公司制作人工智能软件,但我还是诞生了,而且比原作出生的时间更早。】


    【from诺亚方舟:有我妻家族的游戏公司带着更加成熟的我加入茧的研发工作,当然事半功倍啦。】


    没有诺亚方舟,茧的游戏会变得刻板又无趣,可以说,它是整个游戏运行的核心。原作中死亡的泽田弘树这次则化身我妻家族游戏公司的技术高手,协助茧的研发工作。


    与樫村忠彬上演了一出上阵父子兵的戏码,双方配合默契,这才使得游戏研发进度突飞猛进。


    我妻纱由里回了一个夸夸的表情给诺亚方舟,笑着给诸伏景光展示手机上的信息。


    “这次事件或许会让沉浸式的游戏刚诞生就存在质疑的声音,不过等主线结束也得好些年以后。到那时候再宣传一波技术更新换代,互联网就会忘记这次事件,吸引更痴迷游戏的年轻群体了。”


    两人畅想着未来,黑暗中,空着的手慢慢牵在了一起。


    灯光大亮时,托马斯辛德勒被押解出会场,孩子们的家长冲上台前,拥抱住刚刚从死亡的恐惧中被解救出来的孩子。


    铃木园子也冲上了台,她牵着毛利兰的手,又哭又笑。


    等她的情绪平稳下来,与毛利兰、工藤新一一同离开时,见到了等在会场角落中的我妻纱由里和诸伏景光。


    “我妻姐姐,子安先生,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走了。”


    我妻纱由里礼貌性地笑笑,问道:“游戏好玩吗?”


    她与铃木园子说话,眼睛看着的却是毛利兰和工藤新一。


    铃木园子生气地抢答:“不好玩,吓死我了。”


    毛利兰抚了抚心口,她的心脏还如劫后余生般跳得飞快,“太刺激了,有点儿承受不来。”


    工藤新一的眼神却向着左上方游移了片刻,给诸伏景光和我妻纱由里使了一个眼色。


    看来,这游戏很对小侦探的胃口。


    “这次是我们的失误,”诸伏景光用游戏开发者的口吻说道:“以后……如果还有以后的话,必然是更安全的游戏。”


    “如果不会要人性命又有帅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铃木园子状似沉思了片刻,在害怕和想看帅哥的欲望中挣扎,最后发现欣赏帅哥能够克服对危险的恐惧。


    她表示自己不会惦记朋友的男朋友,但是……


    “如果NPC的长相能有子安先生的水平,铃木财团还可以加大投资力度。”


    这一刻,我妻纱由里很想表明自己和我妻家族的关系,拒绝铃木财团对诸伏景光的觊觎,只是长相也不行。


    【作者有话说】


    发现了93章的一点儿BUG,改动不大,已经看过的小天使可看可不看。


    第95章


    辛德拉公司一夜之间跌出世界五百强企业,市值蒸发数千亿。


    尽管总裁的丑闻导致市值降低很快就会因为新总裁的上任、互联网对此事的以往和公司的公关逐渐恢复,但架不住其他公司做局,趁他病要他命,一口气吃下其在股市中的大量散股。


    再有几个立场不坚的股东抛售股份,等一切尘埃落定时,辛德拉公司占股最多的大股东就此换了人。


    在媒体还在轰轰烈烈报道托马斯辛德勒杀人的丑闻时,整个公司已经惨遭釜底抽薪,悄无声息地换了拥有者。


    此时,辛德拉公司的市值甚至还没有恢复到原有的三分之二。


    原作中完全没有体现辛德拉公司的后续,因此我妻家族接管公司接管得心安理得。


    反倒是痛失活人身份的樫村忠彬,在我妻家族某个驻地怒斥他们手段卑鄙。


    他好像认为整场事件是我妻家族使用的卑劣商战手段,故意将他掳来,冤枉托马斯辛德勒杀人,以此夺取辛德拉公司。


    鉴于此,这位惊才绝艳的游戏开发人员惨遭单方面禁网待遇,恐怕在近些年里都没有机会摸到自己喜欢的游戏行业了。


    不过,他的房间里还是有电脑的,若他能够单机进行游戏开发,倒也不是不行。


    我妻家族也在着手准备“楚门的世界”,购买一个海外小岛,特意为了如樫村忠彬这样不相信我妻家族的命运受害者而建立一个特殊的社区。


    一切生活所需都只能在岛上进行,网络、手机信号等也与外界完全断绝,仅在岛上存在一个“内网”。


    因为之前水无怜奈的事件,给了他们能够扭转命运的信心,他们才愿意使用这种方法。若是像以前那样,哪怕拯救了人,却不能恢复命运中已经受害、犯罪之人的身份,这样处心积虑地改善生活、维持心态的做法毫无意义。


    夏天过去,很快迎来了11月7日。


    正如原作所示,杀死萩原研二的炸弹犯每个11月7日都给警视厅发送奇怪的传真。前几年都写着数字,而这一年,是用暗号组成的犯罪预告。


    争取了四年终于成功转岗,但没能转到自己心仪岗位的松田阵平背起工具箱,毫不犹豫地向着门外走去。


    因为萩原研二提前给他透露信息,他不用动脑子就知道谜底,也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


    可他依然要按照命运所展示的画面,一步步照着做,也一步步走向死亡。


    就算是有着舍生取义信念的勇者,也不可能接受无意义的牺牲。


    所以,知道未来走向的松田阵平,绝不可能轻易接受死亡的命运。


    他乘坐佐藤美和子的车,一路鸣着警笛,风驰电掣地冲到杯户饭店的摩天轮下。


    此时,摩天轮的控制室黑烟滚滚,不少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紧急灭火工作。


    如此汹涌的火势,是将消防队叫来都不算浪费警力的程度。但事发突然,消防队还在路上,只能由工作人员进行前期灭火工作。


    如果能将火势尽量控制住,哪怕不能立刻扑灭,只要不蔓延到其他地方也是好事。


    佐藤美和子找了身穿工作服的人出示警察手册,询问对方72号轿厢的位置。


    谁能记得住轿厢的实时位置呢?工作人员下意识地将目光转移到摩天轮上,刚好看见轿厢门上有着白色油漆涂写的72的轿厢缓缓行至登台位置。


    摩天轮通常不会为了上下乘客而停启,只有在一整天的运行结束时才整个停止。因此为了安全,转速不会很快。


    每次轮转到登台位置,一个轿厢登上下4~6人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这也给了松田阵平足够的时间检查整个轿厢,能够顺利发现炸弹所在不足为奇。他在原本的命运线中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炸弹之所在,何况此时早就知道它的位置。


    在佐藤美和子的阻拦声中,松田阵平脱下墨镜,难得给出一个笑颜。


    “这种事情就交给专家吧。”他耍帅般说出事实,关上了轿厢门。


    警方看着72号轿厢缓缓上升,所有人皆惴惴不安。


    反而是在轿厢中的拆弹专家毫无危险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敲了敲隐藏耳机,问道:“我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萩原研二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那人还是一副没有正形的样子,笑嘻嘻地和好友打趣:“没事的啦,昨天不就检查过了,那个炸弹的威力就够炸掉一个轿厢。”


    “但这样,其他人怎么相信我传过去的信息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对我隐瞒?”


    “哈哈哈,没有啦。”萩原研二像是憋笑憋不住似的,一直哼哼哈哈笑着,“反正小阵平戴着墨镜,直接看到就好了吧。”


    “谁会在拆弹的时候戴墨镜啊!”虽然,他所在的轿厢里并没有炸弹,或者说,没有真的炸弹。


    倒是有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炸弹。


    他看了看正在倒计时的屏幕,职业习惯让他的手指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东西一剪刀拆了。


    “好了,小阵平,从现在开始不要随便说话了哦。”萩原研二提醒道:“我要转接信号了。”


    随着轻微的咔哒声,另一个炸弹倒计时的声音在松田阵平的耳中响起。


    犯罪预告则称,会在正午十二点点燃火花,结合现场情况来看,很可能是指十二点时炸弹就会爆炸。


    而摩天轮的控制台被炸毁,人工暂时无法控制摩天轮。以现在摩天轮的运转速度来看,炸弹爆炸时72号轿厢还在半空中。拆弹人员若是没能及时拆除炸弹,届时将无处躲藏。


    工作人员叫喊着,“速度快,现在火势还小,及时灭火说不定控制器还能够使用。”


    话音刚落,控制台所在的房间再度发生爆炸。


    幸好工作人员大都因为过热的温度离房间还算远,不然恐怕这一波爆炸都会带来伤亡。


    只是这一次爆炸之后,控制台彻底被炸毁,控制摩天轮短时间内成了镜花水月,而标注着72的轿厢停在了几乎顶点的半空中。


    急停使得轿厢激烈摇晃,松田阵平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被萩原研二催促着念台词。


    他几乎是棒读着将“切,这下可麻烦了”读了一遍,脸上因为羞耻而燥热不已。


    如果是真的碰到危急时刻,他确实有可能会说出这样的台词。可如今面前的“炸弹”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儿危险感,说出这句话真是用了他毕生的演技。


    手机响起,松田阵平刚好借着接电话转移自己的羞耻感。


    只是,他忘记了,接下去也是让自己羞耻的内容。


    与佐藤美和子一番你来我往的交流,读出炸弹犯留下的提示,最后假模假样地说出“手机快没电了”并立刻挂掉电话,都是他松田阵平会做的事情。


    确实是这样没错。


    但被别人指导着做的时候,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用掉了自己下半辈子的所有忍耐力,以免因为羞耻感,在炸弹爆炸前自己先爆炸了。


    挂断电话,他手指灵巧地在按键上飞舞,用三分钟时间给萩原研二发去了数百字的吐槽信息。在信息还限制字数的年代,一封信息分了十几次才发送完。


    最后三秒时间,他根据提示给佐藤美和子发去了另一个地点的信息。


    几乎是按下发送键的下一刻,巨大的声浪、刺眼的光芒和热浪包围了他,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啊啊,难怪萩那家伙说戴墨镜什么的……都说了谁拆弹的时候还戴着墨镜啊!】


    爆炸或许只破坏了72号轿厢,但爆炸造成的光芒、火焰与震动波及附近数个轿厢,连地面都能感受到巨大的震动。


    发出信息的松田阵平听不到距离他数十米的地面上,佐藤美和子的挣扎与呼喊。他本就坐在轿厢地板上,此时更是埋首护住头、颈与各处要害。


    幸好,虽然感觉到热浪,但轿厢玻璃没有破裂,震动也在摩天轮的承受范围内。


    佐藤美和子呆呆看着天空,直到无力地看着蓝色的天空中映出的红黑色火焰,直到手机传来属于松田阵平的,最后的信息。


    女警强行忍耐住怒意与悲伤,将信息转达给目暮警官。


    任谁都知道,如果说,炸掉一次摩天轮的控制台可能是定时装置的话,第二次就必然是人为操纵。炸弹犯一定会看着警方有人登上72号轿厢,才会炸掉控制台,彻底停止摩天轮的运行。


    不然,若是警方没能到达摩天轮下又或者没人登上72号轿厢,炸弹犯的戏就演给瞎子看了。


    可警方正被炸弹犯牵着鼻子走,不得不将另一个更大的烟花作为第一目标。


    因此,他们没有余力像诸伏景光、萩原研二、我妻纱由里或其他我妻家族成员那样,观察众多逃窜的群众,寻找他们中的不同之人。


    他们只能通知爆//炸//物处理班,并向着松田阵平最后发来的地点前进。


    这可是背负着一名警官以生命为代价获得的情报,绝对要拯救下所有人。


    =


    “小纱由里,犯人肯定在这里吗?”萩原研二用望远镜四处搜寻着犯人的踪迹。


    “我也不能肯定,原作中犯人都不是这次事件被抓住的……”犯人甚至还有机会伤害下一茬警察。


    不过我妻纱由里知道犯人的长相,并将对方的二次元图像发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哪怕犯人在数年的坐牢时光中会被磋磨,哪怕他可能会因为时间变得衰老,哪怕二次元三次元的形象存在巨大的差别,但只是寻找特征的话……


    这应该是警察最擅长的部分。


    在场可是有两位警察,其中还有一位是狙击手呢。


    【作者有话说】


    松田:所以说,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


    第96章


    就算没能在这附近找到犯人也不要紧,他必然会到下一个爆炸案发生地点附近,静待新一批受害者。


    因此,我妻家族成员早早在沿途安装了无数临时监控,泽田弘树结合监控数据,使用人脸识别系统,筛选同时出现在两地的人员。


    为了防止犯人在高处观察爆炸现场的情况,监控设置的数量与位置千奇百怪,反正只是临时使用这么一两天,一些非常奇葩或者明显的位置也安装上了监控。


    若是真的被人举报或投诉,报警要求拆除。那就与对方沟通,声称安排工作人员,拖延一天然后拆除,总不会影响这一天的使用。


    现场的人员只是起到一个查缺补漏的作用,当然,若是顺利,他们还能直接转为行动人员,先行把犯人抓了再说。


    事故发生在正午12点,炸弹犯还将摩天轮的控制台炸毁,使得整个机器停止了运行。若在外人眼中松田阵平成功拆除了炸弹,或许还有人急切地想要将被困在半空的拆弹精英救下来。


    然而爆炸的炸弹让所有人的心凉到了谷底,根本没有想过在如此爆炸之下,摩天轮上还有人存活的可能性。


    即便是消防员,也只是在地面上使用高压水枪尽量控制火势。目的是防止燃烧的轿厢解体,避免带着明火的残片点燃其他建筑。却没有人冒险使用云梯


    松田阵平就这样躲在轿厢底部——由外向内无法看到的角度,靠着自己带着的些许干粮和水支撑着。这会儿他甚至不能用原先的手机,只能用新准备的手机浏览一下新闻。


    若是想要和什么人联系,也只能用新号码和我妻家族内部的成员联系。


    在这一堆坏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以后又可以和萩原研二搭档了。


    他口中叼着一根香烟,终究没有在周围燃烧着火焰的情况下点燃它。不是不能增加明火,而是他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个轿厢中也在积蓄烟雾。


    他得在这里,至少隐藏到深夜……


    =


    我妻家族的行动卓有成效,会在一大早就跑到杯户饭店商业街的人,很少会有下午前往米花中央医院的。


    毕竟东京的医院需要排多久的队,市民心中都有数。只要不是突然生了重病,预约看病可没有谁会等到下午才去。


    做几个检查,等到结果出来,可能就到了医生下班的时间。


    而普通探视患者则通常不会在中午,而会在下午到晚餐前进行。


    如此人之常情,就意味着除了跟着炸弹犯预告跑的警方之外,多数人只会在警方的疏散下,离这两个地点越来越远。


    就算要看热闹,也不会凑到近前。


    “我妻姐姐,找到目标了。”泽田弘树的声音还是男孩变声前的稚气,可说话的语气、语言的简练程度却已经和行动组的成年人一致了。


    我妻纱由里特意让留守的成员将行动频道接到樫村忠彬的耳麦中,让他也感受一下,他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成长为怎样可靠的队友了。


    也顺便让这位顽固不化的大人听听,我妻家族究竟在与什么做斗争。


    “有三个可疑目标,将不符合的性别排除,还有两个目标……”


    “其中一个目标转向路边的小店了,已排除。确定目标。”


    “行动组请注意,我已将目标的方位发送到你们的手机地图上。”


    “后续目标方位将以每秒一次进行更新。”


    每秒一次的频率不够及时,如果与敌方面对面热战,微小的位移都有可能决定生死。


    只是他们终究没有官方支持,能够做到每秒一次刷新都已经在依靠人工智能的强大算力支撑。


    所以,想要避免激烈冲突造成的损失,最好的方法是不进行正面冲突。


    将犯人困在无法逃脱的地点,吸引办案的警察过去……


    就像现在这样……


    “这里是a组,目标到人行天桥了。over”


    随着行动的命令,人行天桥的所有出入口在同一时间出现了特殊情况。


    一群施工人员拿着路障封锁了炸弹犯想要离开的出入口,似乎是要维修同侧的路面。


    一群孩子推着车在人行道上打打闹闹,你推我攘地上了人行天桥,使得本就因为一侧出口被堵而变得混乱的人流更加无序。


    脱手而出的儿童自行车倒在了地上,使得一部分道路无法通行。


    通行的速度更慢了。


    另一侧出口,警方的车辆停了十几辆,闪着红蓝的灯光,让行人好奇又不敢靠近。


    想要看热闹的人慢下了脚步,停留在天桥的边沿。通行速度进一步减慢。


    犯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焦急起来,他似乎感受到自己被注视着,一切不寻常的巧合都像是冥冥之中对他的警示。


    他将手插进口袋里,握住了手中的控制器。


    如果警方真的发现了他,他可以手动操纵不远处医院的炸弹爆炸,求得一线生机。


    他自认为非常谨慎,毕竟面对的是“无能的日本警察”。


    却没想到,下一秒,不知什么人撞了他一下。他手中的遥控器脱手而出,竟就这么没入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那遥控器自然装了防误触装置,只是单纯的踩踏不会触发开关——要按到凹陷入开关内部的触发点,才能引爆炸弹。


    可这么明显的私人制造遥控器,若是落在天桥上,未免太过惹眼。


    若是没被人注意也就罢了,但若是被人注意了,还被警察发现,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他低着头,半弓着身,一路看着地面上。


    可人这么多,他只能看到前一个人的鞋后跟,甚至连地面都看不到。越是想停留在原地低头寻找,越是无法挣脱出人流的桎梏,竟就这样将他裹挟着,到了天桥的下行出口。


    此时,他想回头也难了。


    只能先行离开,然后再从另一处入口进入,重新走一遍天桥。


    “……目标已就位。”


    犯人似乎隐约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像是警匪片电视剧里的台词或是特种部队训练,莫名就感到说出这话的人训练有素、行动果决。


    此时,他都没想到,那句话里的“目标”,指的就是他自己。


    随着人流缓步行走到阶梯最后两三阶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他背后冲了过来。


    犯人的眼角余光感受到一抹黑影,随后是产生了剧烈变动的空气,都提醒着他,有人正高速靠近。


    姑且不说作为一个炸弹犯会被逮捕的可能性,就是普通人,在楼梯上发现有人靠近了,第一反应也是避让,而非冒险跟着跑起来。


    万一没跑好,这可是楼梯上。


    犯人就在这情理之中的反应下吃了亏,被人在背后推了一巴掌,径直从倒数第三阶楼梯摔了下去,没有一点儿防备。


    撞他的人是个穿着兜帽卫衣的年轻男人,染着一头黄毛,耳朵上穿着好几个耳洞,衣袖下还能隐约看到纹身的痕迹。


    但他的道歉态度却非常诚恳,“哟,老头,不好意思,是我撞到你了。伤着哪儿了?算了,我也不会看,那边走两步就是医院,我送你去看一下吧。”


    “别担心,医药费我全担。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后续休养的营养费,随便提,千万不能亏了您一点儿。”


    “能动吗?我让我家小弟开车来送你?还是叫救护车?”


    肇事方很有责任心,像这种第一时间表示能够承担所有经济损失的人,其实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如果他说话时,不要带上帮//派成员的口癖,就更让人安心了。


    犯人一脚踩空,脸朝下摔倒。他下意识地用手支撑身体,因此小臂和手肘是最先接触到地面的,也是受伤最严重的。


    但好消息是,他在这一扑之间,炸弹遥控器居然就这么从他衣服的不知什么地方掉了出来,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滑出好远。


    在肇事人说话、犯人试图自己爬起来的时间里,已经疏散开一点儿的路人中,一位热心群众挺身而出,捡起遥控器逆着人流走来,似乎是想要将遥控器还给倒地的人。


    只是送还的过程中,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停在了离倒地的人几步远的距离,陷入了沉思。


    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伴,问道:“哎,你看这像不像电视剧里那种炸弹遥控器啊?”


    电视剧中,这种款式的遥控器确实常见。除了能够□□,还能遥控其他危险物品。


    犯人正是从这种电视剧中寻得灵感,制造出这种形状的遥控器。加上市面上最常见的按钮和简单的开孔,就成了这个炸弹遥控器。


    “哟,这该不会真的是炸弹遥控器吧?老哥你挺厉害啊,哪条道上混的?”肇事人仿佛不嫌事大,立刻唱着rap就接上了话茬。


    这一下,热心路人就更加慌张了。


    虽说现在的疏散理由是警方办案,可午间新闻和紧急插播新闻已经反复播放杯户饭店的炸弹案数次,就在这附近的群众多少也听到了点儿消息。


    何况,检查的警察就在离他们不足百米的地方。


    热心路人尖叫起来,几乎像女高音般向警察喊道:“警察,这个人带着炸弹遥控器,他是炸弹犯——!”


    熙熙攘攘的天桥上下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后如触底反弹般,声音叠加在一起爆发出来。如此拥挤的人群,却以诡异的状态空出了巨大的空间。


    以炸弹犯为中心,他的周围只留下了撞倒他的肇事人和声控报警的热心路人。


    而此时,炸弹犯还一脸茫然,甚至没能理解,路人的逻辑思维是怎么从一个遥控器推测出他是炸弹犯的,明明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可以遥控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炸弹犯:我确实是犯人没错,但你的推理是不是有一点儿问题?


    第97章


    炸弹犯的落网充满了戏剧性,但谁又能*否认他落网的事实呢?


    佐藤美和子在接手犯人的时候,甚至没有想到这人真的是炸弹犯。她最初更倾向于这个人自制了遥控器,被路人误会了。


    没想到只是审问了两句,对方就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犯罪事实告知给警方。他唯一的条件是,必须把撞他的帮派成员也抓进监狱中。


    可撞他的人愿意负担他所有的医疗费用,这事确实是无意间发生,炸弹犯的伤又够不着轻伤,因此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伤害事故还挨不上刑事案件。


    若是有民事纠纷,通常也就是赔款。


    肇事人已经摆明车马,伤者合理的经济诉求,他都愿意支付。


    这意味着他们之间连民事诉讼都不会有。


    更加没可能把肇事人送进监狱了。


    警方和炸弹犯都不知道的是,我妻家族对是否要对炸弹犯进行赔偿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给犯人赔偿,他出狱之后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岸田拍着桌子,就差没跳起来反对了。


    萩原研二赞同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我妻家族成员的救助,他这条小命就交代在4年前的炸弹案中了,现在居然还要给这个犯人赔偿?


    简直是倒反天罡!


    加入了“那群人”而难得在我妻家族的坂口正义突然开口:“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让对方上诉吧,我们在法庭上争取最少的支付金额也就是了。”


    炸弹犯是真的因为他们的行动受了伤,于情于理也应该支付赔偿。只是之前肇事人的允诺过于宽松,如今要真金白银地付款,却可以用肇事人为未成年,由其监护人代为赔付来反悔。到时候,只要监护人表现出与孩子不同的吝啬态度,就能让律师发挥能力,只支付必要的部分。


    虽然坂口正义是纠正青少年问题的律师,但我妻家族与“那群人”认识的律师可不在少数。何况他们这一次只是想争取合理的赔偿数额,并非想要做违反道德与法律的事。


    “我们还有一个有利条件,本来会冲撞那人不就是因为对方动作诡异,怀疑他是炸弹犯才这么做的吗?如实说出原因就好了。事实站在我们这一方,我们的胜算很大。”


    该观点立刻获得了双方不少人的支持。


    我妻纱由里懒得听这些细节,对她来说,松田阵平还活着就是整场行动的胜利。


    她默默退出热闹的房间,关上房门后,整个走廊都安静了下来。


    松田阵平还留在摩天轮上,我妻家族打算到了午夜再想办法将他救下来。这会儿家族的集体活动暂时告一段落,我妻纱由里想着是时间画一些更新,不能总是让分身忙自己应该做的工作,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拐过转角,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夕阳昏黄的光芒与建筑物的阴影边界处站着。


    是诸伏景光。


    他大半身体隐在暗处,眼睛却看向光里。


    听到我妻纱由里的脚步声,男人回过头来,西斜的光芒落在他头顶,晕出一团红色的高亮来。


    “……景光在这里做什么?”忙完事,我妻纱由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诸伏景光还没回答她关于两人关系的事情。合作时过分契合,脱离了状态后,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对方搭话。


    “在等你。”


    相比起我妻纱由里的扭捏,诸伏景光倒是敞亮多了。


    “谢谢你救了松田。”特别是在知道所谓我妻家族建立的初衷,就是因为我妻纱由里想要拯救他,救下松田阵平也是因为松田阵平是他的朋友,诸伏景光很难不对女孩的所作所为动容。


    “就算我不救,家族里的其他人也会救的啦。你看,还有萩原在呢。”


    可萩原也是我妻纱由里救的。


    见女孩又开始自谦、别扭,好像受不得别人对她好似的,诸伏景光决定跳过感谢的环节。


    “不管怎么说,松田能活着我很高兴。所以……”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方向,展现出属于诸伏景光的温柔笑容,“我做了一些点心,愿意赏光品尝吗?”


    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吃晚饭了,但谁能拒绝诸伏景光制作的食物呢?


    我妻纱由里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诸伏景光牵着手,跟着对方向着房间走去了。


    诸伏景光做的是纸杯蛋糕、曲奇饼干等烘焙点心,饮料则做了奶茶,都是我妻纱由里喜欢的口味。


    女孩眼睛放光,感动的泪水就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她差点就没忍住扑进美食的怀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其实,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她说着,又从落座的位置上站起来,跑到自己的小手包边,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


    是首饰盒,打开之后也不出所料地放着一枚戒指。


    和我妻纱由里化妆时常用的闪亮风格不同,是一枚朴实的银色戒指,没有钻或者宝石点缀,花纹也很简单。


    “准备的时候,我们还是情侣关系……”我妻纱由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们认识也有一年了,虽然不知道你的生日,想来总应该在这么365天里——除非你2月29日出生。”


    伤怀着的时候,女孩也没忘记吐槽一下原作没有给出诸伏景光生日的事情。


    “不用想太多,没有逼迫你的意思。”


    女孩将戒指放在桌上,抓起诸伏景光的手,摸索着一根根手指,说道:“戴在食指上的戒指代表单身状态,中指上的戒指是订婚,无名指则是已婚。”


    男人的手背皮肤白皙,手掌却有些粗糙,能够摸得出一些特定的位置有明显的茧子。显然,即使没有在组织中执行聚集任务,诸伏景光依然保持高强度的狙击训练。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所以……”她从戒托下方的空隙里摸出一根链子,从戒指环中穿过,展示给诸伏景光看。


    “你就戴在身上吧,等那天你愿意和我确认关系了,再换也不迟。”


    说着,她靠近男人,双手从对方的颈侧穿过,将项链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银色的戒指落在他的胸前,轻巧地叩击了他的心房。


    诸伏景光真的对我妻纱由里没有一点儿情感的悸动吗?


    又怎么可能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只是依然被任务所困,不敢多走出一步罢了。


    戴上戒指,女孩没有退后,就着如此靠近的姿势,默默看着诸伏景光的脖颈。


    她其实更想看男人的脸,只是靠得如此近,她害怕抬眼时与对方对上视线。


    “纱由里,谢谢你。”诸伏景光再度道谢。他在自己心中已经无数次对女孩表示过感谢了,看到一个个同伴在危机中存活下来,他明白我妻纱由里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少计划中,都有将我妻纱由里的分身作为替身死去的部分。这些分身都会化为带着死亡痛苦的可怕记忆,回到女孩的身体里。


    想到这里,男人带着些许怜惜意味地,低头轻轻吻在了女孩头顶。


    我妻纱由里瞪大眼睛,后退半步,抱住了自己的头。


    她的脑中开始翻江倒海,自己今天戴的是假发吗?这假发做好之后多久了?干净吗?能压吗?会不会有奇怪的味道?


    这种带着暧昧情愫的动作,能不能在她有准备的时候进行啊——


    而且……而且!就算不亲……亲亲额头或者亲亲脸也好啊,亲头顶和亲小婴儿有什么区别?


    他们分分合合,恋爱进度归零了不说,连亲密进度也归零了吗?


    都说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我妻纱由里倒是觉得,自己所有出糗的状态都展示了一个遍。


    女孩的羞耻心正在积蓄力量,随时上演一波落荒而逃的时候,诸伏景光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轻声说:“奶茶,冷了就不好喝了。”


    女孩立刻就像是被一键刷新过,从话语中听出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就像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意识一般,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乖乖坐在桌前,一边捧着奶茶如小动物般嗦着,一边眼睛发亮地看着桌上的点心。


    “如果只吃点心不够的话,我晚点儿再去做点饭……想吃火锅?嗯,那夜宵吃火锅,我会准备独一无二的秘制酱料哦。”


    女孩若是有尾巴,那此时应该摇成直升机桨叶,就差螺旋升天了。


    不管是做饭的人,还是做的饭,都过分有吸引力,对我妻纱由里产生会心一击的特攻效果。


    吃饭的时候没有谈很沉重的话题,只是也没有让我妻纱由里心心念念的情感问题增加一些进度。


    大家都知道,拯救诸伏景光的终极难题就在一个月后,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要念叨着的。


    我妻纱由里在组织的分身,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完全脱离严密监控。但苏格兰却已经逐渐恢复任务。


    前些时候接到过一个作为狙击手在后方待命的任务,因为是后备狙击手,需要下一步命令才前往现场,因此直接让假扮成苏格兰的分身待命。


    真身倒是直接在任务现场附近逡巡了一圈,没能找到逮捕组织成员的机会,只得又遗憾地离开。


    不过按照组织任务一步步向着过去的强度恢复,苏格兰终究还会回到那个一线狙击手的位置上。


    谁也说不清,是不是下一个任务结束,就是苏格兰身份暴露,遭到组织代号成员追杀的时间了。


    虽然按照原作所说,诸伏景光的死亡日期是12月7日,但他是在逃亡途中被逼到走投无路,这才只好选择自杀。却不代表他就是在12月7日才暴露了身份。


    或许前段时间就已经暴露,只是组织还在验证他的身份,甚至组织对他的追杀命令已经下达了一段时间。公安依靠高超的反追踪手段与组织成员各种斡旋,直到FBI出手,这才在12月7日被逼入绝境。


    他们得在此时就开始注意,在警视厅形迹可疑的内鬼和可能会对苏格兰下手的组织代号成员。还要小心提防名义上与他们联手,实际上随时可能反水的其他各国官方组织。


    【作者有话说】


    纱由里:偷袭犯规!但都已经偷亲了,怎么还只亲头顶啊!(现在亲回去的话会不会成功?)


    第98章


    “我说,你们居然真的把我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一整天!”松田阵平超不爽的样子,拽着萩原研二的领子不放。


    “和我生气也没办法啦。摩天轮要修,把小阵平救下来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救……”


    “才不是说这个!”松田阵平咋舌,又不说明到底是什么,撒手把萩原研二一丢。


    萩原研二揉了揉惨遭伤害的脖子,不忘安抚刚刚与他一样变成黑户的好友:“小阵平要习惯变成‘幽灵’的日子哦,以后不能冲动地跑出去了。”


    “哈?”


    “之前不是好好和小阵平说过了吗,我们不能再被‘官方’注意到,也不能出现在重要的时间节点。”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出现。”麻生成实解释道:“主要还是要做好隐藏工作,让‘观众’认不出或者误认成其他人。”


    部分在原作中没有死亡,而是被逮捕的角色也可以在理论上的监禁时间结束后,出现在主线里。


    不过我妻家族和“那群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量做到不让别人认出自己为首要行为准则,其次才是达成目的。


    毕竟,他们之中还有我妻纱由里这样的作弊神器。


    哪怕我妻纱由里的能力有着不良反应,但它真的好用。我妻纱由里很配合,本身这些事也是她自己的期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形成了闭环,逐渐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那边打打闹闹,诸伏景光站在一旁笑得温柔。在这里他不必伪装,短暂脱离组织所在的环境,让他周身的温度回暖了不少。


    松田阵平“教育”完萩原研二,便将视线落在了诸伏景光身上。


    他一巴掌拍在好友的肩膀上,笑得意味深长:“你小子,隐藏得很深啊。昨天见面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透露。”


    他的视线在我妻纱由里身上转了一圈。


    他自然知道我妻纱由里,也多少听过萩原研二分享诸伏景光和我妻纱由里的爱恨情仇——只有爱没有恨。只是昨天去给萩原研二“扫墓”,诸伏景光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过分正经,没有半点爱情的旖旎。


    说起来我妻纱由里昨天都没有去扫墓……难道是这个原因?


    毕竟伊达航也没有带娜塔莉来间去,松田阵平那时候也没有想起诸伏景光身上还有这么一个爱恨纠葛。


    现在一看,这俩似乎都已经“同居”上了。


    如果同住在一片屋檐下就算同居的话,其实我妻家族有许多人都在同居。


    诸伏景光与两位警校同期叙了一番旧,也说了一些现在的情况,包括按照保密规定不允许对无关人员说的内容。只是有了我妻纱由里这样规格外的存在,很难再保证机密还是机密了。


    还不如大家都知道得更清楚一些,省得正儿八经行动的时候因为沟通不良出现问题。


    介绍完警视厅这边的情况,诸伏景光向我妻家族的几位话事人询问:“FBI和CIA那边怎么说?”


    在苏格兰失踪后回归组织的节骨眼上,我妻纱由里强势地表示想要与FBI合作,后续又试图与CIA搭上线。只是前面的事情还没有结论,诸伏景光被泽田弘树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没能第一时间注意联合行动的后续,这才有此一问。


    “FBI愿意合作,所以赤井秀一,也就是莱伊,会配合我们的行动。至于CIA……”


    我妻纱由里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着还关着两位CIA的房间方向歪了歪,又很快正了回来。


    “只能说,我争取到了水无怜奈的配合。”


    其他国家的卧底,我妻家族不是不想接触,实在是找不到人。他们又没有组织中代号成员的近期行动情报来源,原作中显示出那些卧底代号的时候,都已经是他们被杀死的时候了。


    时间不清不楚不说,还分布在世界各地。他们各自有着各自伪装的表面身份,被杀时是这个身份,可前一天是不是这个身份可不好说。


    至于直接从官方渠道与这些官方组织结构接触,那就不是我妻家族这样一个必须隐藏自身实际身份的家族可以做的了。


    “合作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警方给我们信息吗?”越水七槻问道。


    快到期末,按理说越水七槻不应该来东京的。只是拯救松田阵平是继拯救泽田弘树与樫村忠彬一事后与主线直接相关的事件,她无论如何都想要亲眼看着事态发展。


    这不,愣是把请假条丢在老师办公桌上就跑,强行在紧张的复习阶段来了东京。


    之后恐怕还有来自父母和老师的双重问责吧,只能祈祷她这一次的考试成绩还算过得去才好。


    诸伏景光微微点头,“现在怀疑警视厅内部有组织的线人,此时设计各国组织卧底,正在由警察厅牵头进行协调。”


    言下之意,具体信息还得等警察厅的消息。


    而他们认识的人中,能和警察厅直接搭上线的,也就只有降谷零一人了。


    可降谷零很少主动联系他们,这人卧底组织,我妻家族成员也不敢随便去探听他的消息。我妻纱由里的分身在没有接触到本体或没有消散前无法传递确切信息给本体,这就导致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出现了一定的滞后。


    是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碰到波本了。


    诸伏景光托腮思考了片刻,下定决心般抬头,说道:“看来我还是得尽快回到组织。”


    如果就这样让我妻纱由里的分身假扮苏格兰,直到时间节点到来的话,就能100%避免诸伏景光的死亡。


    但诸伏景光并不是能够躲在他人身后,眼睁睁看着别人代替自己承受伤害的人。


    何况,这种方式逃避自己的死亡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如果不是有我妻纱由里的超能力,让别人代替自己就等于让其他人送死。


    这和童年时父母把自己藏起来,自己承担死亡有什么区别呢?


    不,还是有区别的。那时候的自己无能为力,而现在的自己明明有能力却逃避自己的责任。


    诸伏景光不能接受。


    这和自己放弃光鲜的警察身份,甘愿走入黑暗中的初衷违背。


    他经年累月地锻炼,好不容易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实力,承受各种痛苦,自然不可能因为一点危险就放弃。


    “现在回去的话,可能什么都还没做就会被追杀。你会死的!”我妻纱由里一把抓住诸伏景光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原作中没有提到的诸伏景光身份暴露的原因,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无论是诸伏景光、降谷零这样的一线卧底人员,还是位居后方的公安都因此经过了数轮查验。


    不知道该说是出乎意料还是意料之中,内部确实找到了一些存在问题的人员。但他们是否就是导致诸伏景光身份暴露的根本原因,谁也不清楚。


    如果以现在的状态与其他国家的官方组织进行合作,是否会导致更多的破绽呢?


    或者,如果其他国家的官方也遭到乌鸦组织的侵蚀,存在内鬼又该怎么办呢?


    这些都交给了警察厅来决定。而在警察厅给出明确指示之前,就算是处于危险之中的诸伏景光,也无法做出更多的行动。


    所以,在我妻纱由里几乎以喊叫的状态对他说着“不要”的时候,诸伏景光只是微笑但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也是他少数能做的选择之一。


    其他如与警视厅的上级沟通,寻求安全撤离的可能性之类的选择,诸伏景光自己就是第一个不想选的人。


    一样会有暴露危险的话,不如选择变量最少的路线。就算真的像命运所示的样子,会有人将他的身份告知组织,那么警视厅要抓那个人也会比较容易。


    相比起其他的选择,似乎诸伏景光一人的死亡是损失最小的选择了。


    我妻纱由里瘪着嘴,有着细碎两片的眼影下,那双漂亮的眸子也有了水润的光泽。


    【好像把人欺负得快要哭了。】


    诸伏景光这么想着,伸手,迟疑地摸了摸女孩的头。


    今天女孩的头发质感和昨天不同,不知是新的假发、假发片又或者用啫喱固定了发型。有了之前的几次经验,他不太敢用力触摸。


    不管是再怎么不明白化妆的人,两次毁掉女孩的妆容,一次破坏掉发型,身边还有正确安抚女孩的参照组,诸伏景光多少也能知道,当我妻纱由里看上去闪闪亮的时候,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如果不小心破坏了我妻纱由里完美的妆容,女孩就会一瞬间化为触底反弹的霸王花,恐怕会完全放弃维持形象,只想着将眼前的敌人消灭掉也说不定。


    就算是对方口口声声说着最爱的诸伏景光本人,诸伏景光也不想尝试一下我妻纱由里爆发状态的伤害。


    “不用担心,我觉得你们最初的方案就很可靠。”


    诸伏景光所说的是许多同人文中出现过的杀青梗。只需要保留下主线要求的数个画面,画面之外他们是什么状态与命运不再相关。


    现在只是他本尊在计划实施前回到组织一段时间罢了。


    如果不巧在他还在组织的时候东窗事发,那么在半途让分身顶替真身的位置,甚至可以不用“NG”,直接一镜到底,完成整场“拍摄”即可。


    “我回去组织的话,和警察厅、FBI、CIA以及家族的沟通还会更方便一些。”


    毕竟分身知道的内容有限,而诸伏景光不可能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分身,这就使得假苏格兰与大家的情报互通存在延迟。


    虽说分身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死亡那一刻,可若是没有在计划中的时间地点“死去”,反而会给我妻纱由里带来负担。


    诸伏景光小心地捧起我妻纱由里泫然欲泣的脸蛋,低头与她额头碰着额头。


    “我相信纱由里,有你在,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说】


    爆发前


    纱由里:我最爱景光了


    爆发后


    景光:爱之深恨之切,不敢尝试一点


    第99章


    诸伏景光还是回去了。


    我妻纱由里本就没法拒绝他的要求,何况对方还承诺,会一直给她分享自己的实时定位。


    这种恰巧戳中了我妻纱由里某种隐匿心理的满足感,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要看看手机,就能看到代表诸伏景光的小绿点在地图上行动,好像他又回到了屏幕中,与自己隔着二、三次元的鸿沟。


    可现在的诸伏景光又是如此真实,是自己的掌中之物。


    我妻纱由里乐呵得连夜画了十几张同人短漫,引起粉丝的一阵狂欢。


    如今,我妻纱由里以自己和男友的日常为题创作的系列同人图,由于高质量、高甜度和免费等多重元素,成了她所创作的作品中流传度最广一篇。


    连带着也提升了其他作品的热度。


    只是我妻纱由里已经是背靠我妻家族、财力雄厚的漫画作者了,不再依靠版费、稿费过活,也就懒得提款,任由平台的数字持续累加。


    当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再怎么增加就只是数字的增加而已。


    我妻纱由里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感受到如此美妙的感觉。


    如果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她能有这样的收入,一定会沉迷在给诸伏景光制作各种同人作品的快乐中吧……不,说不定会直接冲到日本,恳求原作者让诸伏景光活过来!


    死缠烂打、纠缠不清,能让对方单独出一个if线的衍生作品也好!


    现在嘛……


    我妻纱由里更新完新的图片,毫无心理波动地看了一眼累积到十位数的稿费,默默关上了网页。


    宫野明美冒险抢劫十亿日元,试图以此换取自己和妹妹自由。未果,反而搭上了自己一条性命,也开启了灰原哀的存在。


    因而我妻纱由里看到“十亿”为单位的日元,心中波澜不惊。


    如果宫野明美的计划成功,琴酒没有将人杀死,我妻纱由里愿意把这稿费送给宫野明美,让她免去犯罪也能和妹妹一同获取新生。


    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这些钱在我妻纱由里眼中也一下子失去了吸引力,还没有她失忆时在奶茶店打工赚的第一笔工资让人兴奋。


    说到宫野明美,我妻纱由里就像是福灵心至一般,摸出了手机,想要和对方进行一场闺中密谈。


    在我妻纱由里没拨号之前,手机先响了起来。一看来电信息,宫野明美像是与她心灵相通,竟然先给她打了电话。


    “雅美?我正想找你呢,有什么事吗?”


    宫野明美的状态不太好的样子,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纱由里,我能和你见一面吗?”


    看来是电话里不方便说的内容,我妻纱由里面带微笑,回答的声音也颇有活力:“好呀?我随时都有空哦,雅美酱想去哪里?要来我家吗?”


    宫野明美还不知道我妻纱由里的“真实”身份,她的概念中,我妻纱由里还是一个在奶茶店打工的兼职漫画家。因此女孩搬家都好几个月了,最近更是住回了我妻家族的驻地,她是半点儿也不知情。


    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要不就让宫野明美到我妻家族驻地来看看吧。


    说不定还能提醒一下FBI,看看他们与我妻家族的合作意愿究竟有多少?


    就算当初赤井秀一被我妻纱由里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也和日本公安通了气,可他终究不能代表FBI。


    事情牵扯的人越多,要平衡各方利益和意愿就越困难。


    这些时间里,大家不是不想推进多方合作。然而一进行会谈就各种出幺蛾子,我妻家族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原作里没有多方会谈的场面,所以推进得才如此困难。


    只是结合原作曾经特意让库拉索前往警视厅盗取卧底名单,并且成功杀死多名他国卧底的事迹来看,多国合作确有其事,至少也是与日方打了报备,让自己的卧底人员能够在日本国内便宜行事的。


    我妻纱由里倾向于那份名单是联合行动的卧底人员名单,毕竟还包含了日方自己人。


    谁家自己人还要报备呢?


    只有该名单需要交给外部合作者,才需要加入己方人员,以免误伤。


    与宫野明美建议,再让她为桥梁,与身为FBI的赤井秀一沟通,我妻纱由里不指望男女感情能让赤井秀一多一分宽容,只希望他把宫野明美的性命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


    =


    “雅美,欢迎你来做客!”我妻纱由里热情地将宫野明美招呼进屋。


    宫野明美在大门外已经确认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由女仆带进屋子的。


    “这里……是你家?”宫野明美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妻纱由里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是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被认回来了,还说我是下一任家主呢。”


    这已经不是突然被认回来的程度了,是想让她做继承人啊。这种只有小说、漫画才出现过的桥段,什么普普通通的少男少女,突然被黑//道世家、金融大鳄之类的豪门认回,要求对方继承家族产业的故事,居然在现实中出现了。


    宫野明美又怎么可能不惊讶呢?


    她震惊得连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这么说,你现在变成有钱人了?”


    我妻纱由里昂首挺胸,鼻子就差戳到天上去了,用力点了点头。


    “我可以做你的富婆闺蜜了!”


    这是在拿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关系开玩笑。


    当然,毛利兰从来没有贪求铃木园子的钱财,她们是平等的朋友关系。只是生而为人,她们也会讨论起富婆闺蜜这样的梗。开玩笑说让闺蜜买下自己的公司,让欺负自己的老板低头认错。


    宫野明美笑得眼泪都挂在了眼角。她抹去泪珠,说:“若是这样,那我更想让你把我妹妹所在的实验室买下来,让我天天和她见面。”


    虽然知道阻碍自己和妹妹见面的并非实验室而是组织,宫野明美还是如同祈愿般说出了这种的话语。


    “可以啊,你知道你妹妹在哪间实验室?”


    宫野明美一愣,反而手足无措起来,连连摆手解释,“我是开玩笑的啦。”


    “我知道。”我妻纱由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解释,但依然继续自己的说辞:“但这不妨碍我真的想买。”


    宫野明美放轻了声音:“你知道的,这是组织的实验室。”


    我妻纱由里继续点头,“我知道,组织知道,组织不知道我知道。所以这就是正常的商业运作。”


    “所以,买?”


    “……”


    “买!”


    =


    组织对我妻纱由里的紧密监视竟成了她的不在场证明,证明她与我妻家族短时间内没有联系,在我妻家族企业申请购买实验室前后与后者没有任何瓜葛。


    哪怕我妻纱由里确实属于我妻家族,这件事也和她没关系。


    组织究竟想怎么处理此事,已不在我妻纱由里的考虑范围内。


    人员调动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组织绝对不会让宫野志保成为商业活动的附属品,她在实验室中的研发行为本身就是非法行为,毕竟涉及人体试验,很难想象组织会走官方明路进行报备。


    既然宫野志保是非法试验研究员,那自然不会存在于该实验室的人员名单上。如此,组织将实验室出售,也只需要将她调换一个实验室继续研究而已。


    只需付出明面上几个无关紧要的小研究员就能赚上不算小的一次,何乐而不为呢?有这种冤大头的机会可不多。


    如果组织看不上通过正规途径赚到的小钱,只要我妻家族死缠烂打,提出诸如参观、合作研发之类的申请,组织也必然会为了保密项目而将宫野志保转移走。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组织直接与我妻纱由里联系,询问她对于此事的看法。


    就像现在这样。


    “琴酒大人什么时候还管上商业活动了?我还以为这种事情都有专人负责呢。”


    琴酒抽了一口烟,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灭,“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什么收购案,是组织也看中这个实验室了吗?虽然是家族企业,不过决策之类的事情可没我一个刚被认回家族的边缘人物什么事。”


    琴酒没什么表情,或者说,他一直阴沉着一张脸。不过我妻纱由里可以感觉得出,他好像从心底里赞同我妻纱由里说的话。


    毕竟我妻纱由里24小时在他的监控和监听控制下。


    如果这是我妻纱由里的本体,那么碰到这种严密监视确实没有半点儿手段。可在组织中的一直是我妻纱由里的分身,本体在外自由自在,还有其他分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们的动作越大,在组织中的分身就越安全。


    整个环境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连远处施工的声音都短暂地停止,只剩下琴酒静静品味着香烟的动静。


    如果心里有鬼,碰到这种空气突然安静的状态恐怕会感到惶惶不安吧。


    我妻纱由里非常淡定,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证据或蛛丝马迹指向对她不利的方向。


    琴酒将香烟暗灭在伏特加手心的烟灰盒里,放松时间截止。


    他说:“下周进行你的代号考核,不要让我失望。”


    我妻纱由里想问考核的内容是什么,但琴酒潇洒地一转身,长款风衣下摆划出利落的弧度,走得飞快。


    周围的工厂又轰鸣起来,我妻纱由里连自己大喊大*叫的声音都听不见,更不说已经走远的琴酒了。


    没关系,她的工作是进行情报收集,和波本类似。


    本体早就安排了许多分身在她周围,她们可以配合行动,甚至使用自杀式收集法。


    让其中一个分身看过资料然后自杀,将记忆同步给本体,再由本体同步信息给组织中的分身。


    虽然会对本体造成精神冲击,但只要不连续使用,本体如今的状态是能够支撑得住的。


    现在的本体精神奕奕,怎么看都是被诸伏景光强化过了。


    第100章


    组织看起来对我妻纱由里充满不切实际的期待。


    我妻纱由里提前三天获得了任务信息:协助莱伊与某教派进行交易。


    按理说狙击手是不需要参与交易的,按理说已经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程序的交易也不需要情报员。


    这次交易显然存在问题,而且是组织已经发现了端倪的问题。


    我妻纱由里将该教派的名字在网上一搜,好嘛,这个教派就是非法的。它宣传不科学的教义也就罢了,对教众也非常苛刻。


    几乎要求教众付出全部的家产,还要求他们进行义务劳动,将身与心都交付给教派。


    在教主和高层管理吃得满脑肥肠的时候,教众却因为营养不良和饥饿暴毙在街头。


    这种事情发生在现代社会,还是发达国家的日本,简直让人难以置信。①


    可是,这么一个剥削教众为生的非法教派,和组织又能有什么交易可进行的呢?


    而且交易过程还引起了组织的警觉……


    好在,由于组织明确打算让我妻纱由里担任情报员,她拥有了一定程度的通信自由。


    身上的定位器也被去除了。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与其他分身交流,并向我妻家族传递信息。像这种需要实地考察才能明白的调查工作,有我妻家族的庞大能量能做得更好。


    另一方面,在我妻家族中,樫村忠彬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泽田弘树没有被托马斯辛德勒领养,也没被强迫工作到自杀,因此樫村忠彬并不觉得见到儿子有什么奇怪。


    不,他觉得见到了自己的儿子,是我妻家族正在对他进行更进一步的迫害。


    但至今为止,他都不知道这个家族到底想让他做什么。


    “弘树,你没事吧?”


    “我很好!泽田弘树的才华得以自由发挥,他//妈妈的病也在治疗后进入了康复期,男孩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十岁的他又长高了不少,眼睛明亮有神,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


    樫村忠彬皱眉,想到儿子恐怕要被自己拖累,以后永无出头之日。他悲从中来,露出难过又悲伤的表情。


    看泽田弘树的样子,我妻家族对待人质还算宽容。他紧紧拥抱住孩子的身体,不想让弘树被他的负面情绪传染。


    “爸爸,你在哭吗?”泽田弘树听到爸爸的呼吸声很乱,疑惑地问道,“是碰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吗?茧的游戏不顺利,甲方又让你改方案?”


    被孩子的童言童语打动,樫村忠彬笑出声来。他眨眨眼,将眼中的泪意眨掉,这才松开了拥抱。


    “没事,茧的游戏本身很成功。只是硬件出了一点小问题,可能要对安全措施进行改进之后再上市了。”


    因为游戏发布会现场发生了凶杀案,孩子们还被困在游戏里,失败就会死掉。出了如此丑闻,整个发布会算是彻底失败了。


    发布会成了反向宣传会,茧还能不能正常上市已经是一个问号了。


    那些孩子可都是日本商政界的高官之子,就像诺亚方舟自己说的,他们是日本的未来。


    日本的未来差点儿就被一个游戏团灭,这还得了?


    这不正说明,这种沉浸式的游戏本身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吗?


    不过游戏发布会是非公开,按照计划应该是整个发布会结束,开始硬件市场推广的时候才公布的。既然发布会失败,后续的计划也就取消了。


    远在美国的泽田弘树没能得到后续的消息,又或者他已经从诺亚方舟那里知道了情况,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茧没能按计划发行。


    樫村忠彬似乎认为,小孩子并不懂得诺亚方舟的行为暴露了游戏舱的安全隐患,也不明白这种安全隐患会对整款游戏造成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泽田弘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不明白?那不重要。


    泽田弘树听到爸爸这么说,他就这么相信,认为爸爸负责的游戏没有什么问题。


    “那爸爸为什么难过?”他的问题依然天真,然后像是想要安慰爸爸一样,给男人介绍起自己的发明:“爸爸,你看,这是我根据纱由里姐姐说的做出来的。”


    他拿出了一款智能手表,能够搭载诺亚方舟的微型终端,可以通过网络接续得到服务器的算力加持,实现随时随地与诺亚方舟联系的目的。


    当然,它同样能实现普通手机能实现的功能,可通话、视频、录音、拍照、智能付款等等。


    樫村忠彬的表情不是非常热情,“是吗,她给了你不错的建议。纱由里,是什么纱由里?姓什么?”


    “嗯嗯。”男孩用力点头,继续给爸爸介绍自己的发明,被问了几次才想起来回答,“纱由里姐姐啊?就是我妻纱由里呀,因为大家都是我妻,所以才直接叫她的名字呢。”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感觉出我妻家族与男孩紧密的联系。他的生活几乎与这个家族密不可分。


    “弘树,你和很多‘我妻’认识吗?”


    男孩又点点头,“大家都叫‘我妻’什么什么的,其实也有其他名字,我记不住。”


    他没有说的是,自己也差点成为我妻弘树。


    “他们,对你好吗?”


    “好呀。”


    这一声“好呀”,像是打破了樫村忠彬的心理防线。他明显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那弘树继续和他们好好玩吧。”


    泽田弘树离开房间没多久,樫村忠彬就叫来了一直与他“谈心”的麻生成实,表明自己愿意配合。


    他们之后又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只需要知道,我妻家族在IT领域有了跨时代领域的天才父子作为后盾。


    萩原研二在门外等着泽田弘树,见到房间中樫村忠彬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成了。他摸摸男孩的脑袋,夸奖道:“干得漂亮,弘树。”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泽田弘树挺起胸膛,感觉比写出DNA追踪系统还骄傲。


    “对了,之前纱由里姐姐说要我帮忙,又有什么事?”


    “嗯,组织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我们要使用人脸识别系统。”


    “好。”


    现在的人脸识别系统的操作还不够智能,需要操作人员手动进行选定、识别再筛选。


    识别度不算特别高,为了防止遗漏,泽田弘树将识别率重合率调得比较低,因此需要人工筛选的数量大大增加。


    组织传来的消息惊动了整个我妻家族的闲散人员,他们再度被调动起来,为三天后的任务做准备。


    =


    莱伊将狙击枪拆解开,每一个部件都细心地擦拭、上油,调试准心的精确度。


    我妻纱由里无所事事地坐在他身边,眼珠子跟着他手上的部件动,但眼神空洞,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将几把枪都保养好,男人这才施舍一点儿眼神给同伴,“看够了吗?”


    我妻纱由里如梦初醒,想着赶紧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看着他发呆的尴尬:“……明天的交易为什么会让你去执行?”


    “那种大单子不用琴酒出手吗?”


    莱伊露出微妙难明的表情,回答:“琴酒也不太负责交易。”


    琴酒说是行动组第一人,不如说是杀人行动方面的第一人。交易类的工作一旦到了琴酒手中,最后都会变成杀人灭口顺便“赚钱”的工作。


    久而久之,需要长久交易的任务就不再交给琴酒了,省得影响他的拔枪速度。


    也不知道琴酒会不会对交到他手上的交易任务都做一次情报调查工作,也不知道会不会误杀一些没有反心的友方——毕竟他在杀代号成员的效率上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他还是又补充了一些组织对于这次任务的态度:“琴酒也参与此次任务,你的任务只需要交出联系方的情报,不需要前往现场……”


    “我会把情报交给你的。”


    琴酒都到场,但她这个做代号任务的情报人员不需要到场?


    FBI还这么好心地把情报交给她?


    如果没有后半句话,她或许都不会这么警惕。


    但他加上了这半句,我妻纱由里立刻就想到了FBI试图抓捕琴酒的事件。


    她一把按住莱伊准备收回去的枪,厉声喝问:“你们该不会要对琴酒下手吧?”


    “……你对琴酒这么上心?”


    莱伊,不,赤井秀一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原来你对琴酒这一款也有兴趣。


    我妻纱由里在穿越前还真接到过一些甲方的单,要求出与琴酒相关的同人。


    要说对琴酒半点兴趣也无,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那种能够画出没有爱的同人作品的画手。


    但这种“爱”仅限于对纸上的人物,对于他的外形和部分元素。


    若琴酒真人出现在穿越前的我妻纱由里面前,女孩的第一反应恐怕是抓起手机就是一个110,能跑多远跑多远。


    所以,琴酒是真人的这个世界中,莱伊问出这种问题,我妻纱由里只有一个反应。


    拼命摇头,避如蛇蝎,躲到墙角,瑟瑟发抖。


    “……我知道你对他不上心了,可以坐回来了。”


    “你们是对琴酒有什么计划吗?”


    “以后可能有,这次不会。”


    莱伊看了一眼我妻纱由里,好脾气地补充:“不会让你难做的。”


    这句话的语气和莱伊的外表形象不那么一致,不过这里的两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谁又不知道谁呢?


    我妻纱由里噙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表示出她的真实含义来:“我还以为,有机会看到FBI动手,把组织的topkiller逮住呢。”


    “会有机会的。”


    “在那之前提醒你一句,希望你的同事足够可靠。”


    对面的眼睛变得凌厉起来,“我当然相信我的同伴。”


    我妻纱由里耸了耸肩,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告诉对方,某个在原作中被指出的命运节点。


    如果命中终有这么一遭,那他们也能按照当初江户川柯南的解法拯救赤井秀一。


    若没有,就意味着他们在改变主线的道路上更近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①日本确实存在饿死人的现象,是不是因为邪//教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