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舰长不疑有他,只以为是负责人想要再次确认,“当然了云姐,咱们这次不是要去第九星区半兽人自治星域嘛,上头也是真够急的,任务一个接着一个。”
    说完,舰长看着负责人依旧凝重的脸色,以为她在担忧此行的安全问题,再次开口, “云姐你就放心吧,虽然那地方乱,但咱们把货卸了就走,不会过多停留的,别担心了。”
    裴氰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明白是舰长误会了,她将错就错地点头,拍拍舰长的肩膀,“嗯,你的能力我放心,对了,卫生间在哪?”
    舰长被夸得晕乎乎的,满面红光,也没细想云姐为什么要问卫生间在哪,随手一指,“在那呢姐,你不舒服啊?”
    “嗯,有点。”裴氰胡乱敷衍一通,朝着卫生间走去。
    她走进卫生间,抬手锁门,开水龙头,一气呵成,门外绿标变红标。裴氰终于能歇口气,扯松领带,一屁股坐在马桶上。
    几分钟后,冲水声响起,门外观望的队员悄悄离开,与同伴勾肩搭背地嬉笑,“我说云姐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都没乱骂一通,刚才竟然还跟我微笑点头,简直跟改性了一样,原来是一直憋着不舒服要拉肚子呢!哈哈哈!”
    “原来如此!”同伴恍然大悟,“我还想她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原来是憋着气,真是怪不得呢!”
    裴氰并不知道外边有人在谈论自己,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她起身,随手捞水往脸上一扑,打湿了胸前的衬衫。
    这股凉意让她清醒不少,双手撑在水池边思考接下来的去路。
    半兽人自治星域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时不时就会产生暴乱,因为阶级利益黑幕或当地反动组织不满之类各种大大小小的破事。福利中心的新闻上总是播报,她每回吃早餐都会被迫听一耳朵。
    由于是自治星域,半兽人在本星域所有的权利极大,为防止战乱动荡,哪怕首都星来人差事都需要层层审批盘问之后,才能获取基础许可。
    在那里,纯种半兽人自然是排行第一的特权阶级,然后向下依次是具有半兽人血统的混血种族,之后是虫族,智械种族等等。据说半兽人之间也存在种族歧视,大体是关于武力值划分之类的,裴氰并不算了解。
    “滴——滴——滴——!请勿开启!内有使用者,请勿开启!”
    卫生间的智能语音警示响起,裴氰心中一惊,迅速整理好仪容仪表抬起头来,外面有人在试图开门!
    “咔嚓”一声,卫生间的门从内部被打开。
    女A衬衫袖口有些潮湿,单腿微曲侧靠在门框旁,神情不耐,“怎么了?有事?”
    “哈哈哈,没事没事,云姐我们就是有点担心你……”试图开门的那名队员挠了挠头,有点尴尬,“那个,您要是还不舒服的话,要不喝点药剂?”
    裴氰叹了口气,疲惫地敲敲额头,语气低沉,“不用了,休息一会就好,咱们的行程还有多久?”
    “大概还有一天时间左右,云姐你要不去休息室躺一会?”队员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这位姐一个不顺心找人撒气。
    “好。”
    多说多错,裴氰索性不与舰队成员进行交流,在休息室里躺了一天,三餐都有人给她端进房间。
    躺平的感觉真得好爽,裴氰挑挑拣拣地吃着水果切盘想。
    时间过得很快,不,应该说幸福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
    第二天早晨,运输舰队如约停泊在半兽人自治星域中央星的空港内。
    裴氰穿好外套走下星舰,空港负责人快步迎上,“云霆女士,幸会幸会!真是多亏了您及时到来我们才能补上亏空,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这群可恶的星盗……”
    空港负责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裴氰一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期间不停敷衍点头。
    等到耳边的喋喋不休终于停止,裴氰不着痕迹地抽出被空港负责人强行挽住的手臂,礼貌微笑,“实在不好意思,我身体有些不适,需要去趟卫生间,失陪一下。”
    “啊,奥,好的,您请自便。”
    裴氰迅速尿遁,边走边想应该如何脱身,总之绝对不能待在中央星,她思考得入神,完全没有关注周围的情况,不小心与一位身材健壮的雌狮半兽人女士相撞。
    “哦,对不起!”她被撞得一个趔趄,那位脸上有刀疤的雌狮半兽人挥挥拳头,语气暴躁,“嘿!小心点!愚蠢的人类姑娘!”
    裴氰歉意地微笑,跟着那位女士走进卫生间,一个不小心就看见了被她揣在兜里的电子星舰票,上面的目的地是卡尔星,编号PL4377 。
    或许可以去这个星球试一试?女A的眸色逐渐深沉。
    五分钟后,冲水声传来,雌狮半兽人洗完手,平静地走出卫生间。
    又过了五分钟,云霆迷迷糊糊的从卫生间走出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晕?她看着周围,恍然大悟,自己是在半兽人自治星域的空港,执行运输任务。
    对,没错,云霆揉揉莫名抽痛的太阳xue,走进星舰。
    不远处的旅客休息区,雌狮半兽人扭头,带着刀疤的脸面无表情地看向起飞的运输星舰,终于松了一口气。
    “前往卡尔星的旅客请注意!前往卡尔星的旅客请注意!请尽快前往登舰口进行检票!星舰已经到港!”
    裴氰打开光脑,调出星舰票务界面,确认航班无误后起身前往登舰口,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她如愿坐在了前往卡尔星的星舰上。
    这艘星舰的航行时间较长,正值午饭之际,身材火辣的空少们推着餐车向每一位乘客分发餐品。
    这些半兽人空少容貌靓丽,各有特色,在半兽人自治星域,他们的兽化特征可以毫不掩饰地漏出来,没有人会为此感到不快。
    眼前景象赏心悦目,裴氰靠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视每一道风景线,半兽人豪放大胆,热情似火,毫不掩饰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其中一位面容俏丽的黑猫半兽人男O眨着水润的淡绿色猫眼放电,在经过她时,毛茸茸的尾巴悄悄缠绕在她的小腿处。伴随着馨香拂过,与饮品同时落下的还有一张粉红色便签。
    裴氰哑然失笑,她伸手去拿饮品,黑猫半兽人柔软细腻的指尖抓挠在手心,泛起细微的痒意。
    半兽人俯身,发尾扫过她的脸侧,空少制服悄然咧开不小的弧度,粉红花蕊衬在一片雪白,风光旖旎。
    刻意压至轻柔黏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今天晚上,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女A刚想扭头,身侧柔软的躯体转身,若无其事的向她抛了个飞吻后翩迁离开。
    哈,察觉到周围数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射来,裴氰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只能低笑一声,为什么总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千方百计地招惹她。
    她不就是当时多看了几眼这只小黑猫嘛?至于这么记仇?不,与其说是记仇,倒不如说是借着她转移注意。
    她不是没看见这只容貌俏丽的小黑猫有多受欢迎,在他推着餐车经过的时候,有数十双手都想要不经意的往他身上搭,虽然最后都被他巧妙化解就是了。裴氰一直在关注着餐车动向(看美人是其次,主要是饿了),自然也没错过他眼底闪过的厌烦。
    餐车在晚饭的时候还会再来,与其被迫接受其他人恶心的搭讪,倒不如直接找一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当作目标,毕竟面对名草有主的结局,大多数人都会将苗头对准所谓的主。
    裴氰摸摸脸上的刀疤,一道伤疤就这么管用?半兽人是极为崇尚武力的种族,伤疤是她们的勋章,所以以祛疤之类为主要功效的医美药剂在这里完全没有市场。
    伤疤越多的猎手就越强大,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黎缈缈踩着轻盈的猫步推着餐车回到休息室,把东西整理好后一把瘫在沙发上。
    “真是累死了!几天连轴转还让不让人活了!”一旁同样瘫着的狐狸半兽人男O声音尖利地抱怨。
    “你这只骚狐狸还有觉得累的时候?你勾搭客人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累呢?”黎缈缈毫不客气地怼着死党。
    “切,那能一样吗?我跟人睡觉是为了爽,上班爽个鸡毛啊?”
    “……行吧,你这家伙怎么说怎么有理。”黎缈缈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光脑,他们上班的时候不能带,只有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才能玩一会。
    “别说我了,哎,你这家伙今天怎么改性了?”狐狸半兽人男O眼巴巴地凑过来,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八卦的光,“你不是从来不给乘客联系方式的吗?上次那个狼族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你都没看上眼,今天怎么……?”
    “那是因为我看人的眼光高,你以为谁都向你一样荤素不忌,活好就行?”
    黎缈缈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在看到那狮族半兽人的眼睛时心中就一阵莫名的悸动,再加上旁边那些火热的目光实在恶心,脑子一抽就……
    “说得跟你们猫族是什么忠贞不渝的种族一样,我这叫及时行乐,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狐狸半兽人挪回身子,艳红指甲拨弄着光脑上新得到的几个通讯方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说得你自己多老了一样,明明就比我大两岁……”
    其实黎缈缈也知道死党为什么总说自己小,毕竟算上这个月还没开始的热潮期,满打满算他也不过刚成熟四个月不到而已,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发育比同族慢许多。
    难道是这个月热潮期快到了?所以才那么冲动?黎缈缈左思右想也没思考出什么,抱着自己的毛绒玩具趴在沙发上刷光脑。
    “叮咚!”
    其中一位置顶联系人原本灰暗的头像突然亮起来,久违的给他发了通讯——
    作者有话说:一位出场频率不多的前期老朋友返场啦! [加油][加油]
    宝子们猜猜是谁呢? [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悄眯眯地提示,也是半兽人哦……)
    第62章
    “胡小花!别睡了!”黎缈缈看完讯息,一个激动蹦到地上,疯狂摇晃在另一个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友人。
    “干嘛,我刚要睡着……哈啊……”胡小花缓慢地转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挂着生理性的泪水。
    “胡小花,你猜刚刚谁给我发消息了!你绝对猜不到!”黎缈缈兴奋异常,不停摇晃着友人的肩膀。
    “啧,不是都说了吗?别再叫我这个名字,什么小花小花,明明是胡倩,叫我胡倩!”胡小花终于清醒过来,狠狠瞪了黎缈缈一眼。
    黑猫半兽人毫不在意, 要是平时他早就瞪回来了, 现在只是让一味的让胡小花猜谁给他发了消息。
    狐狸半兽人懒洋洋地靠在抱枕上,神情慵懒地抬眼,“谁啊?你妈妈?”
    “才不是!”
    胡小花如愿挨了一拳,揉着肩膀贱兮兮地笑着。
    “是希利文哥哥回来了!他刚给我发信息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黎缈缈兴奋地做了个后空翻,轻巧地落下。
    “希利文?!这家伙竟然回来了,我还以为他死在外边, 早把我们这群废物忘了呢。”胡小花撇了撇嘴。
    “你说话不要总是这么难听好不好?希利文哥哥当初那么照顾我们,你都忘了吗?”黎缈缈不悦地抬头。
    “鬼知道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做,最后不还是毫不留情地抛下我们走了……”胡小花不愿意与友人产生冲突,小声嘀咕。
    卡尔星,一处老旧的街区里。
    希利文拎着小包袱,静静站在房屋门口前,忽然伸手拂去门锁上的尘埃,呢喃道:“真是好久不见了,老伙伴。” .
    卡尔星,停泊空港,乘客陆续走下星舰。
    裴氰没兴趣去赴一个风.骚.空少的约X邀请,随手把带着香气的便签扔到智能垃圾箱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黎缈缈打扮完毕后神情羞涩地打开乘客休息室的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被好友嘲笑气得直跳脚时就是后话了。
    空港出口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各种半兽人的身影,裴氰前十八年没见过的半兽人种族几乎在这短短几十分钟内见全了。
    现有区域似乎是哺乳动物半兽人主要管辖的城市,街道上走着的绝大部分都是毛茸茸的半兽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来自外地非哺乳动物种族的半兽人游客。
    裴氰还发现一件事,这里的半兽人都很喜欢显露自己的种族特征,有很多半兽人直接以兽头示人,这样似乎更有亲和力?她决定融入当地文化,也把狮子的兽头显露出来。
    原本某些排外半兽人隐隐带有敌意和冷漠的眼神顿时变了,有几个傲气的商贩甚至主动过来搭讪邀请购物。
    她还发现一件事,肉食类等攻击性较强的半兽人似乎更受欢迎,毕竟身边另一位路过的梅花鹿半兽人旁边就没有什么商贩围着。与其说是受欢迎,不如也可以说是畏惧或慕强心理,这是数万年来隐藏在半兽人骨血里的生存本能。
    经此发现,裴氰推翻了之前自己所做的计划,她本打算再找一个草食系半兽人的寄居体使用,草食系半兽人数量繁多,长相相似,更加不容易引起注意。
    但她现在决定还是应该找一位肉食系的半兽人寄居体,看上去制约程度会少一些。她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并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比如默认的歧视性管理制度。
    走着走着,裴氰忽然感到嘴里一股血腥味,她张嘴,一颗牙脱落了。
    寄居体的毛病开始逐渐显现,她的精神也变得虚弱许多,当务之急是补充能量。裴氰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答应那只小黑猫的邀请,不就是约个X吗?大家各取所需,她非装什么呢?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现在只能先补充些物质能量应急,通俗来说就是吃点东西。
    裴氰随便找了家店钻进去,店主是一位狼族半兽人,人很热情。
    幸好菜单是用通用语写成的,如果是本地方言还真是歇菜了,她随便点了数十道评价高的招牌菜便开始休息。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说话,怕一张嘴血水喷出来,要是被送到医院就完蛋了。裴氰放弃闲谈,开始四处观察,店主也闭上了嘴,冷淡的客人她见多了,也不止这一个。
    半兽人自治星域的科技普及程度不算太高,甚至可以说有些低了,不过倒是罕见的很有烟火气。这里甚至连别的星球随处可见的清洁机器人都没有,只在街道旁放置着智能垃圾箱,绝大部分东西都需要手动操作。
    不一会,菜上齐了,十二道菜里有十道都是纯肉菜,没办法她需要补充能量,绝对不是因为嘴馋。
    裴氰尝了一口,眼睛发光,这菜竟然是人工炒的!完全可以在她吃过的菜里面排前三!虽然她本来也就吃过三个人做的菜,其它时候都是在喝大鼻涕营养液。
    她现在觉出科技普及程度低的好了,起码可以吃到人工炒菜,而不是某些保质期不知多久的自加热菜包,还贵得要死,号称什么纯天然无污染?切,人时不时吃点垃圾又死不了,营养液倒是安全健康,天天吃得裴氰都想自杀了,简直没有一点快乐可言。
    她吃饱喝足,刚结完账就有熟人给她打来了通讯,准确来说是这位寄居体的熟人。
    她本来不想接的,怎奈这人一直打一直打,烦不胜烦,要是再不接怕是别人以为这光脑是她抢的了。
    裴氰顶着旁边人狐疑的目光接起通讯,保险起见她没有开口。
    里面传来一道粗旷的女声,“我的好姐姐啊!您可终于接通讯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边等得多苦!”
    “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这不挺好吗……”那边人似乎正身处极为嘈杂的环境,机械嗡鸣声不断。
    那人瞬间警惕起来,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姐姐有多粗心大意,“你谁啊?你为什么拿着我姐的光脑?你知不知道我姐光脑有定位功能?!”
    裴氰没办法,只能随便说了几句字词糊弄,“……没有啊,我当然是你姐了,你在说什么呢?”
    对面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语气这才软了下来,“早说吗老姐,我还以为你光脑又丢了呢,对了,你现在在哪呢?这么晚了我直接去接你吧,你过来看看工厂这批货咋样。”
    裴氰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已经挂断了通讯,这位姐也是个急性子啊。她蹲在门口,犹豫半天要不要跑路,最终还是把店家的门牌地址发了过去。
    工厂,她有点心动,顺便也找个机会看看有没有别的合适寄居体,最好是成分单一,全家就自己一个的那种。
    “嗡嗡——”光脑震动,对面回信息:姐你不用给我发地址也想,咱俩不是一直都是位置共享吗,我刚还在想要是有谁偷了你的光脑,我非得一拳把她脑袋打爆! ! ! 后面跟着几个愤怒表情包。
    裴氰脑袋一凉,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头顶,细密的绒毛有点扎手,她意识到自己还在寄居体内,悄悄送了口气。
    大概十分钟后,一辆新款飞车停在她面前,从上面下来一位身材健硕的雌狮半兽人,两个相似的兽头面对面,像在照镜子。
    “姐!好久不见!”裴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强有力的臂膀让她的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足足半分钟过后,她才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她迷迷糊糊的被这位格外热情的妹妹拽上车,妹妹一路上喋喋不休,在自行输出了二十分钟后她终于反应过来:“姐你怎么一句话不说?身体不舒服?”
    “……咳咳,”裴氰掩唇咳嗽两声,装出一副虚弱模样,捂住额头,“有点,下了星舰就有点不舒服。”
    “我说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像变了个人一样……”妹妹嘀嘀咕咕。
    “咳咳,没有,就是头有点晕。”
    这就是身边熟人太多的弊端,每时每刻都得注意周围情绪,否则很容易暴露,尤其是在二者性格差距极大的情况下。幸好这位妹妹是个心大的主,她不能再用装病糊弄了,必须要找一个别的寄居体。
    二人很快到了目的地,工厂规模不小,姐妹二人即是主理人也是合作者。
    智能流水线占大部分,一些关键岗位依旧有工人值守。
    她们进入工厂就被不远处的吵闹声吸引了,妹妹皱起眉头刚想抬腿过去看看情况,光脑就响了。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显然这是通不能挂断的通讯,裴氰心念一动,显然这是个把人支开的好时机,她适时开口:“你去接通讯吧,我过去看看。”
    妹妹面露欣喜,“还是姐最好了,是合作商的通讯,我正好问问上次那批货情况怎么样。”说着,她向安静处走去。
    裴氰也转身,看向争吵不休的地方。
    “发生什么事了?都在吵什么呢?”她扒拉开拥挤的人群,强行挤进中间。
    人群中间躺着一名雌性鬣狗半兽人,神情虚弱地捂着心口。
    “怎么了?”裴氰看向站在鬣狗半兽人旁边,一脸趾高气扬的雄狮半兽人,很明显他是一名主管,身上别着牌子。
    那主管看见是她来了,表情立刻变得谄媚,连忙解释道:“是这员工故意偷懒,我正教育她呢,没什么事,哈哈。”
    “我,我才没有偷懒……是,是真得不舒服……”鬣狗半兽人强撑着解释。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还想不想挣钱赎回你家店了!”雄狮半兽人眼睛一斜,怒斥道,随即又转过身来,“您可别听她瞎说,这小狗崽子最能糊弄人了,总是偷懒,我都发现好几次了。”
    裴氰没被他如此轻易地含混过去,揪出关键词,“你刚才说什?她在这里工作是为了赎回她家的店?”
    “哈哈,哎呀,其实吧……就是……一点……误会……”雄狮半兽人紧张地搓着手。
    瞥过周围员工敢怒不敢言的眼神,裴氰可不认为他会是什么好主管,也不认为会是什么误会,八成是这家伙以权谋私偷偷干了点事。
    毕竟也算是她的工厂,眼前这家伙看样子是同族里不成器的亲戚,借着东风做到主管的位子,肯定没什么真才实学,但这件事应该私下里解决。
    裴氰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弯腰把鬣狗半兽人抱起,指了下不远处轰轰作响的搅拌机,“去那边说。”——
    作者有话说:不想写剧情[托腮][托腮][托腮]终于要过完了,明后天应该可以喝点汤了[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第63章
    切割机旁,裴氰把人放下,抱着手臂看着对面的雄狮半兽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
    “别墨迹,再不说你这工作就别想要了。”
    “就是我借了这小狗崽子一笔钱, 结果她到了期限还不上, 只能拿她家店抵债。”
    裴氰看着他鬼头鬼脑的样子,直觉他没说真话,于是伸手道:“欠条呢?给我看看。”
    雄狮半兽人见躲不过了, 只得慢吞吞地拿起光脑解锁, “在这……”
    雌狮半兽人接过,随便一翻看,便发现了事情的根本,“你在放高利贷?”
    “哎呀,怎么能是高利贷呢,”主管急了,伸手要抢过自己的光脑,“怎么能是高利贷呢?!!就是利息稍微多了那么一点而已!”
    裴氰冷笑一声, 避开他要抢夺的手继续翻看,“这叫多了一点?两万星币不到的债,短短一周就翻了几十倍!谁能还得起?”
    “而且,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员工都没有登记在案?她们的那份工资呢?你敢说没有被你私自吞了?”
    这些没有登记的员工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名字都在主管的放贷名录里躺着。
    嚯,真是够无耻的,两头拿钱,这么多年不知道得私吞了多少。这些员工虽然没登记备案,但都已经被报上在职员工总人数了,也就是说工资照样发,与正式员工一样,可显然这些可怜的员工并没有得到自己应得的工资。
    “真是够无耻啊。”
    主管还想狡辩,“我这不都是为了给工厂省钱吗?我这都……”
    “呵,省钱省到你自己腰包去了是吧?”裴氰讽刺一笑,她自然没有错过主管眼中闪过的怨毒之色。
    这种蛀虫放到哪里都是祸害,工厂有他在能好才怪!况且事情已经败漏,这种祸患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不如直接……
    裴氰看向旁边的切割机。
    下一秒,主管被触枝吊在了搅拌机上方,吓得滋哇乱叫,脚下一滩淡黄液体,他被吓尿了。
    他大声呼救,嘶吼得嗓子都哑了,搅拌机的声音够大,遮蔽了一切。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姐!姐!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这就把钱转给你!求你了!放我下来吧!”
    裴氰淡淡一笑,“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主管连连求饶。
    “真的啊?可惜,你没有以后了。”
    下一秒,悬挂的触枝自行断裂,瞬间,主管被搅成了肉泥,混入未曾浇筑的材料中,永远消失不见。
    裴氰抱着地上的鬣狗半兽人离开,不一会,面带刀疤的雌狮半兽人独自回来,满脸茫然。
    角落的监控摄像早已黑屏,只有空隙处残留着一点粘稠的流体。
    裴氰从原寄生体上脱离,吞噬了那具半分钟前失去呼吸的鬣狗半兽人躯体,是突发性心脏病的缘故。
    鬣狗半兽人的心脏病应该是遗传因素导致,发作剧烈,裴氰寄生到她身上时,她就已经无法动弹了。而在裴氰前往路边叫车去医院的过程中,体内的另一道意识就悄然离去了。
    裴氰叹了口气,把光脑上原定医院的预约飞车取消,改为另一个地点。
    不一会,飞车到达,她坐进车里查看手中光脑。
    这是那名主管的光脑,裴氰检查过了,没有定位可以放心使用,在主管死前她已经强制更改了光脑的执有人。
    现在,这只光脑属于她了。
    机械制造厂每年都会有意外死去的工人名额,而主管由于在例行检查大型搅拌装置时不慎掉入身亡,也很合理。
    她把光脑中那些高利贷名单销毁,并发短信告知已全部还清。一切完毕后,裴氰打开抵押物名单,第十位就是她的身份证件和个人资料,抵押物是一处店铺。
    或许她可以把这处店铺当作自己在卡尔星的容身之所,等风头过去再离开也不迟。
    那该死的主管很狡猾,店铺抵押并不是他亲自操作的,而是外包给本地最大的帮派:红眼。
    也就说如果谁想赎回自己的抵押物必须亲自去到红眼的地盘,而大部分的抵押物到最后都会打水漂。
    裴氰打开主管与红眼的聊天记录,最近一次交易是在三天前,地点在一处地下市场。
    十分钟后,裴氰下车,天阴起来了,她走了一会,开始下起小雨。
    她随便找了个屋檐避雨,转头在玻璃橱窗前照着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头乌黑短发,眼眸是极深的灰棕,高鼻梁,狭长眼,唇色浅淡,比裴氰本来的样貌要更有攻击性一些。
    身高倒是不错,一米八将近一米九,只可惜太瘦,像一根摇摇晃晃的麻杆,急需补充营养。
    啧,饿得也有点快啊,裴氰捂着隐隐抽痛的胃想。
    雨逐渐停了,她循着指示走进地下市场的入口。
    门口正蹲着侃大山的猎豹半兽人看裴氰一脸青涩,面露狐疑,叼着烟拦住她,“喂!对,你,就是你!你是过来干嘛的?这可不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能来的地方!”
    裴氰瞥了一眼她肩膀上的标志,认出这是红眼的人,连忙堆笑着迎上去,嘴甜得很,“姐姐,是老大叫我来谈生意的。”
    “老大?老大叫你?”猎豹半兽人眯起眼睛,裴氰悄然放出一丝精神力,面前人表情变了,变得友善,“行,我看你这家伙倒是有眼缘!快进去吧!别让老大等急了。”
    女A笑笑,露出半颗尖锐的犬牙,“谢谢姐。”
    就这样,裴氰顺利进来了,一路上各类形形色色的店铺,看得她眼花缭乱,什么XX成XX品;什么绝世神药,一X十次;什么XX情侣酒店,款式多样包你喜欢,前边还贴着一行醒目大字:计生用品免费……
    她瞅了瞅来来往往的酒店门口,看来XX套免费的吸引效果还是非常直观啊。
    裴氰来到一处装修豪奢的会所前,会所与旁边破破烂烂的小店铺们格格不入,各色人士进进出出,她看到了许多红眼。
    她抬腿迈进会所,伸手拦住一名侍应生,“劳驾,你们老大在哪呢?”
    侍应生看了一眼她破旧的衣服,语气鄙夷,“就你这样的还想——啊!”
    裴氰微微一笑,飞起一脚把人踹倒,玻璃杯应声而碎。她随手捡起一块碎片,脚踩在侍应生的腹部,半蹲下身,拿着碎片在他柔美的脸上比比画画,“你说,我画在那个部位好呢?左脸,右脸?鼻子毁了应该不太好吧……或者,眼睛……”
    拿着玻璃碎片的手飞快上翻,迅速定格在侍应生脆弱的瞳孔上方,只余一点微末距离就会扎进去。侍应生吓得大叫,裴氰加重脚踩力道,他痛得呼吸困难,满脸冷汗,“我,我说……求求你……哈啊……放过我……”
    “哈,早说不就好了,真是的,你看,白白遭罪。”裴氰笑意加深,温柔的把人拉起,一手把持着不让他倒下,一手依旧握着玻璃碎片抵在侍应生脆弱的脖颈处,站在身后,状似耳鬓厮磨:“说啊,在哪呢?”
    “在,在,在顶楼会客室……老大在谈生,生意……”侍应生的腿不住哆嗦,几乎要软倒在地。
    裴氰看了眼电梯,顶部红光闪烁,需要验证才能运行,“你,带我上去。”
    她转移位置,虚虚环住侍应生,将玻璃碎片抵在他心口,隔着薄薄的衬衫可以感受到心脏跳动。旁边有人走过,侍应生刚伸出手,裴氰便将嘴唇贴近他的耳侧,语气轻柔,“你可以呼救,看看是你先获救,还是先心脏破裂失血而死……”
    侍应生僵硬地放下手,身体不断颤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我带你去,别杀我呜呜……”
    裴氰怕他的鼻涕蹭自己身上,嫌弃地离远了点,“走吧。”
    “滴——已到达二十层——”
    电梯门打开,裴氰怀抱着侍应生出来,神情自然地扫视四周,顶楼的人明显变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正在巡视的保镖。
    其中一名保镖注意到裴氰二人,满脸不悦地走过来,对着侍应生呵斥道:“不是说顶楼这个时间不允许进入吗?你是谁的人,把工号——唔!”
    裴氰确认完毕房间位置后动作迅速的将侍应生往保镖怀中一推,保镖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满怀,等她反应过来时裴氰已经跑远了。
    保镖把侍应生狠狠推开,边跑边大喊:“抓住那个人!别让她跑了!她是入侵者!”
    侍应生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忍不住痛呼出声,他却什么也不敢说,顶着头上的大包,满眼泪水,一瘸一拐地走了。
    裂空声从左后方响起,裴氰动作敏捷,迅速躲开脑后沙包大的拳头,那保镖扑了个空,没收住力,狠狠滚下楼梯。
    很快,一前一后有数十名保镖围上来,缓缓形成包围圈的趋势,裴氰紧紧靠墙,一副没有退路的模样。
    保镖们看准时机,一齐扑上来却扑了个空,再一看,那人身后不知何时延展出无数漆黑触枝,牢牢扒住天花板,正飞速向会客室移动。
    身后保镖穷追不舍,可惜裴氰人已经先一步到了会客室门口,她对着保镖大姐们羞涩一笑,然后一脚踹开大门。
    在保镖进门的一刹那,裴氰迅速闪身挟持了离得最近的一名女A ,女A的左眼戴着眼罩,右眼微眯,表情冷淡,即使被尖锐触枝抵在脖子上也没什么反应。
    “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全都可以满足你。”
    “我?”
    裴氰欲言又止,无视前方一堆嘴里喊着放开老大,悲痛欲绝的保镖们,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直接挟持了红眼老大,就是,这个老大跟自己想得好像不太一样啊。
    她本以为红眼老大应该是那种,像她第二任寄生体那样样子凶猛的人物,没想到竟然……
    有触枝把控着大局,裴氰手逐渐不老实起来,顺着身前人的后颈一直摸到紧致纤瘦的腰部,这么瘦,比她要矮一个头差不多。
    “你在干什么?”感受到挟持者不安分的动作,红眼老大语气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冷淡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你是同A恋?别碰我,我可以给你找会所里最出色的A ,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裴氰听到她的话后怔了一下,随即乐了,故意凑到她耳边,语焉不详:“我确实对A也挺感兴趣的……”
    红眼老大原本很是冷淡,此时此刻却突然开始剧烈挣扎,力气很大,裴氰的触枝险些没捆住,看来确实很讨厌同A恋,她赶忙找补:“但是姐姐你放心,我目前对男性的兴趣比较大,还没想开辟新领域。”
    “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拿回我之前抵押的店铺。”
    “店铺?你先放开我,我需要查一下。”
    “不行哦,你就这么查吧。”裴氰笑眯眯地回答,触枝丝毫没松懈。
    “最近确实有一家机械修理店,第六街区五十二号,对吗?”
    “对,给我电子凭证,咱们就完事了。”
    “滴——店铺授权已转移——”随着机械音响起,电子凭证转让完毕,裴氰准备跑路。
    但跑路之前,她需要做一点小小的准备,在红眼老大看不到的侧后方,一只小巧的触枝悄然攀上,快准狠地扎进颈部。
    “唔!你做了什么!”
    “只是一点点小保障,一点神经毒素而已,五分钟后生效,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应该也不会假意放我走,然后派人去我店里找麻烦吧?”裴氰状似无辜地说道。
    红眼老大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强行挣脱双手,狠狠砍在触枝上,触枝吃痛松开,裴氰见势不妙赶紧闪人,触枝勾住门外楼梯飞身跃起。
    身后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怒吼:“给我抓住她!别让她离开这里!”红眼老大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折辱,她必须在这可恶的女A离开前解除毒素!
    裴氰在楼梯和天花板之间飞跃,触枝时不时缠住某些追逐者的脚让她们狠狠摔在地上或滚下楼梯,然而追逐者依旧只多不少。
    “真是麻烦,好像有点玩脱了。”她叹了口气,猛地加速甩开大段距离,轻盈地落在会所七层,左右观望一下,进入内部。
    保镖追到这里,发现空无一人,敲击耳朵上的联络器汇报:“老大,她消失了。”
    红眼老大头痛地看着监控大屏,能力神秘强大的女A落在了第七层,向内部走去了。第七层是会所贵宾所在地,有好些人都不能轻易得罪,否则后患无穷。
    但不抓到人她又不死心,于是一咬牙吩咐道:“你们去每个房间排查,态度好点,如果有客人表示不满就告诉她们事后会有丰厚补偿,请她们谅解一下。”
    “好的老大。”
    裴氰看了眼走廊边马上就要追来的保镖,随机找了一间幸运小屋,迅速破坏掉门锁,闪身进屋。
    屋内灯光暧昧,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夜空景色,肥头大耳的半兽人正把一名看不清面目的侍应生压在床上,不顾侍应生的挣扎,猴急地撕扯着他的制服。
    侍应生身材很好,撕扯挣扎间流露出大片蜜色胸膛,肌肤柔软细腻,富有光泽,腰肢与饱满的胸膛对比强烈,风景美好。
    裴氰进来的声音给半兽人吓了一跳,“你——”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她一拳打晕,拖到衣柜里藏起来,粘稠的漆黑流体侵入半兽人身体内部,牢牢捂住他的口鼻。
    刚做完这一切,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你好,有人在吗?例行查房,很抱歉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说完,还不等屋里主人开口便自行扭动门把手,将房卡贴了上去。
    裴氰眉头紧皱,她看了眼正低着头坐在地上系扣子的侍应生,低声说了两句话,下一秒,侍应生好不容易穿好的衣服被无情地扒光了。
    第一句话是“抱歉。”,第二句话是“借用一下。”
    借用一下他的身体,裴氰在心里默默补充道,随即把人抱在怀里滚上了床。 ——
    作者有话说:[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宝子们求评论! [加油][加油]
    第64章
    希利文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那么倒霉,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日结的清洁工作,马上就要下班了,却被一个客人强行拽进房间。
    他还不敢用力反抗,因为怕伤到客人,管理将他本就不多的工资扣个精光,只能一边艰难地抵抗,一边找寻机会逃走。
    就在他已经准备听天由命的时候, 一个陌生的女A忽然闯了进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像是做梦一样, 而此时此刻, 他正与她一同蜷缩在被子里, 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二人彼此相拥,暖烘烘的体温互相沁润着,炙热的呼吸打在耳后,希利文的脸悄悄红了,他看着面前的灰棕色眼眸,明明是陌生的面容,不知为何却有些熟悉。
    被子里的空间不大,她们只能紧紧贴在一起。女A的膝盖抵在细.嫩的大腿根部,有些硌,大手牢牢桎梏着腰部,让他行动不便,无法转身。
    狭小的空间内,空气流通缓慢,过少的氧气让他产生了浓重的窒息感,呼吸越来越急促,脸颊越来越热。
    “滴——”就在这时通用门卡打开房间,一堆训练有素的保镖闯了进来,开始翻箱倒柜,发出极大的噪音。
    裴氰适时出声表达不满,为防止暴露,她特意模拟了原屋主人的声线和面容,探出头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要例行检查吗?翻什么东西,还那么大声,都吓着我家宝贝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安抚性地揽着怀中人的肩膀轻轻拍打,希利文明知道这只是在配合演戏,心中却不可抑制地产生了柔软的依赖之情,他缩在被子里悄悄向女A靠近了些。
    “不好意思客人,其实是会所今天有恐怖分子闯了进来,怕伤到客人,我们需要紧急排查一下安全隐患,请您放心,我们检查无误后就走。”保镖客套地解释道。
    裴氰冷哼一声,趁机掀开一小块空隙,置换了些新鲜空气进来,不然怕把人闷死在被子里,那可真是太滑稽了。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似乎真被吓到了,瞥见保镖们怀疑的眼神,裴氰心中叹了口气,暗道了声抱歉,下一秒,她抬腿抵在那人的脆弱处,稍稍用力下压。
    敏感脆弱的部位被直接施压,希利文忍不住发出羞耻的声音,他想要摆正身体挣脱出来。
    不料那人却似乎能够预知一般,强行抵住他的膝盖缓慢撑开。被子无力地滑落,只留一角勉强遮盖住重点部位,沟壑分明的腹部和蜜色大腿被全部显露出来。
    裴氰探进被子中,精准找到男人的脸,他面色潮.红,额发湿.濡,神情隐忍地死死咬住胳膊,努力不让自己倾泻出些更羞耻的声音来。
    她伸手抚上男人的嘴唇,把他饱受重创的胳膊解救出来,附身到他的脖颈处,咬住细.嫩的耳垂蹂.躏,轻声细语:“你太紧张了……放轻松点……”
    眼见男人又想抬起胳膊故技重施,裴氰眯了眯眼,左手将他的两条手腕攥在一起举过头顶,右手轻轻揉.捏他的嘴唇。
    中指则悄无声息地按压舌根,片刻后拉起一条银丝,女A无声地笑笑,手指向下探去,男人的声音猛地变了个调,眼眸更加湿.润,不到半分钟后反应过来羞耻地闭上了嘴。
    裴氰被他可爱到了,俯身吻住他的唇瓣,轻轻撕咬着,舌尖试探地巡视,然后看准时机紧紧纠缠在一起。
    暧昧的气息疯涨,蜂蜜小面包信息素的甜味逐渐浸染了整个房间,一时间,不大的空间内只有啧啧作响的唇.舌.交.缠声不断传来。
    保镖们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最后检查卫生间的同伴也已经出来,她们不敢打扰客人的雅兴,仓促道歉后便离去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希利文猛地掀开被子,靠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好半天他灼热的大脑才逐渐冷静下来,什么也没说开始穿那件破破烂烂的制服。
    如果不是男人的脸上还残留着未完全消散的红晕,裴氰还以为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被窝里溜了一圈而已。
    屋子里甜甜的蜂蜜小面包的信息素味道一点点冷却,裴氰打开窗户,一脚踩在窗棂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夜色渐起。
    她突然笑了笑,随即转身,握住男人即将开门的手,语气轻佻,“我劝你别出去,不然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希利文沉默地站在门口,也不问缘由,明明那么大只的身形裴氰却硬生生从中看出一点委屈和可怜来。
    怎么着也算是有一面之缘,没必要致人于死地,她捂住额头,罕见地解释道:“无论你愿意与否都已经陪我演了这场戏,等红眼反应过来之后是不会放过你的,她现在估计对我恨之入骨。”
    希利文徒劳地张口,却发不出声音,面前的女人突然伸手摩擦他的嘴唇,只要他说话,舌头便会不可避免地碰到手指。
    “所以,你跟我走吧,我的店现在很缺员工。”裴氰蓦地凑到这名寡言的侍应生眼前,把人吓了一跳,她坏心眼地笑笑,拉住人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些。
    她又重复了一遍,“跟我走吧,我给你开工资,绝对比你待在这好。”说完之后,女A有些心虚,光脑里的星币应该还够吧,她想。
    还不等人回答,独裁的君主便已强硬的将人拉到了窗边,暴力地打碎玻璃,玻璃碎片掉落在街道上,传来路人的咒骂声,裴氰统统充耳不闻,只是左手揽住男人脖颈,右手悄无声息地伸到腿弯。
    “你没有心脏病吧?”她突然问了一句,随即又自顾自的摇头,呢喃道:“有也没办法啦,忍一下吧。”
    希利文还没来及思考她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下一秒就腾空而起,心脏剧烈跳动!
    她抱着他跳出了窗外!
    “这是七楼!”他说了从今天晚上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句话,低哑的嗓子几欲破音。
    裴氰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安抚地笑笑,“我知道啊,放心吧,死不了。”
    这女人疯了!希利文看着与地面不到五米的距离,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他一定会被摔的粉碎,不死也得骨折!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试探地睁开眼睛,发现她们二人正躺倒在一张宽广的漆黑巨网之上,他的身体被人牢牢抱在怀里,连一点冲击都没有经受,心脏劫后余生般缓慢而沉重地跳动起来。
    “怎么样?没把你摔死吧,你怎么看起来一副不是很满意的样子?”裴氰看着男人一派沉默温顺缩在怀里的样子,感觉牙尖痒痒的,忍不住坏心又起,恶劣的向他耳孔吹了口气,佯装放手任由他坠下去。
    男人果然被骗到了,他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环住裴氰的脖子,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其实如果他敢睁开眼睛看看就会发现,此时离地面只有两米不到的高度。
    裴氰撤下巨网,男人身体一空,不自觉的惊呼出声。她们落在了一处盘纵错杂的巷子里,裴氰拿出光脑判断方向,男人任由她拉着,仿佛真被吓傻了一样。
    等红眼众人终于意识到上当受骗,循着痕迹追上来时,只有一片茫茫夜色,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裴氰站在一处老旧的店铺前,看着摇摇欲坠的门牌,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掏出电子凭证,刷脸进去,门开了,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起码灯还没坏。
    希利文呆呆地站在外面,一时间有些失语,裴氰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个,不管怎么样,你先进来吧,你放心,真的给你发工资,不骗你。”她对这种社畜打工人总是抱有微妙的同情。
    男人没理她,什么话也没说走进店里,熟练地挽起袖子拿着最原始的打扫工具开始做清洁。
    裴氰心中难得升起一点歉疚,磨磨蹭蹭走到人旁边,“那个,要不你等一会,我现在就去星网上订购一个全自动清洁机器人……”星币应该还够。
    “不用了,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把购买机器人的钱当作我的工钱吗?”希利文笑了,深棕色的眸子亮晶晶地闪着。从某种意义上讲面前的女A算是他的恩人,把他从客人手下救了出来,否则打伤客人的话还要倒赔会所大把星币。
    “可以啊,”裴氰爽快地答应了,机器人可能会坏,还需要补充能量,人的话就不会有这些顾虑了。
    “这样吧,你就当店里的后勤好了。”她大言不惭地说道,全然不觉得一个小破店有后勤是多么搞笑。
    希利文也不觉得,满脸认真地询问:“好的老板,你能不能告诉我后勤都做些什么工作啊,我没上过学。”说着,他的脸微微泛红,后知后觉地感到羞愧。
    “后勤就是,有客人的时候你就招待一下,没客人的话你就负责打扫卫生,还有,”裴氰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还有照顾我。”
    “一个月工资2000星币可以吗?”她查着光脑中所剩不多的余额,心痛地说道。
    希利文听到工资的金额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不……”
    “怎么,嫌少?只能再加一点点啦, 2500行不行,再不行的话那就——”
    “不!太多了老板!”
    裴氰被人打断,诧异地望过去,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嫌弃工资多?真是不可思议。
    希利文难堪地捏住衣角,尾巴甩来甩去,喃喃道:“我,我是有原则的,只正常工作,不,不做陪……那种服务……”
    啊?这家伙想哪去了?裴氰的太阳xue有点痛了,耐心解释道:“你放心吧,我这个人也是很有原则的,不会威逼利诱。”当然,自己贴上来的不算,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求评论! ! [加油][加油]
    第65章
    一个小时后, 店里焕然一新,裴氰趴在早就收拾好的柜台上昏昏欲睡。
    别问为什么科技世界竟然还会有柜台这种老古董存在,问就是半兽人自治星域科技落后,更何况偏远星球。如果没有星舰偶尔从上空飞过,这里简直就跟古地球纪录片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小睡了一觉,裴氰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 开始无聊地敲敲敲, “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男人拿着抹布从后方探出头来,不知什么时候找了一身碎花围裙穿上,肩宽腰细,两根细带子搭在肩上,配着雪白的侍应生衬衫,像是某种不可描述的制服。
    裴氰饿得两眼冒绿光,肚子饿,触枝也饿,已经很久没有补充精神力,精神海都要干涸了,她的眼神不自觉地盯着男人饱满的衣衫,咽了咽口水。她仿佛闻到了熟悉的蜂蜜小面包的味道,好饿,想吃。
    希利文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只以为她是太饿了,关怀备至地开口:“不好意思,我太沉浸打扫卫生了,厨房已经收拾完了,你有什么忌口吗?我可以给你做点吃的,或者……”
    裴氰不等他说完,便两眼冒光地跳下椅子,“你会做饭?!那真是太好了!我没什么忌口,就是想吃肉!”
    “好,那个,你可能需要先给我一些星币,我现在身上……”希利文窘迫地低下头,抓揉着衣角,他现在身上没有一枚星币,今天的工资也还没有结。
    “你的账号是多少?我先给你转点,当做饭的酬劳好了。”裴氰毫不在意,拿出光脑晃了晃,从某种角度上讲,她手里拿着的也算是赃物,快点出手才好。
    希利文报出一串数字,拿起一个型号落后的光脑,比裴氰当初去跳蚤市场淘来的还破,倒是保护得很好,还有一个手工编织的外壳。
    “哎,你这个外壳还蛮好看的,改天给我也编一个呗。”
    “好……”在猛烈的心跳中,他几乎要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只能紧紧握住手中已经不知道多久的光脑。
    裴氰吃了一顿饱饱的晚餐,心满意足地躺在椅子上,向旁边人竖起一根大拇指,“你这做饭的手艺真不错!要不以后你就在这住好了,我看了一下楼上有不少空房间,给你包吃住,也省得你来回跑,而且还安全,怎么样,我这条件开的丰厚不?”
    “我,给我一些时间思考一下吧,”希利文停住整理衬衣的动作,笑了一下,“我今天晚上需要先回一趟家,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谢谢老板了。”
    眼见他即将出门,裴氰又把他叫住了,“等一下,我需要在你身上留点东西。”她伸手,狡黠一笑,无数扭动的触枝翻涌而出,绑住站在门口的人,以献祭的姿态送到女A面前。
    希利文的大腿,脖颈,胸膛……全部被冰冷的触枝紧紧缠绕住,心中升腾起一丝奇妙的滋味,有些害怕,却又有一些莫名的期待,脑中不自觉回想起会所内发生的事情,潮红逐渐爬上面颊。他象征性地挣扎两下,笃定她不会伤害自己,任由触枝动作。
    裴氰站起来,看着男人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他的脸,笑道:“想什么呢?你的脑子里好像想了一些不是很纯洁的东西……”
    “难道你很期待——”她故意拉长音调,语调末尾拐了个弯,凑到男人眼前,彼此唇瓣贴的极近,距离不超过半厘米,只差一点点,便可以品尝到舌尖甜蜜的滋味。
    裴氰垂眸,看着眼前小巧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坏心眼的抬手按住,“别激动,我就是需要一点点小小的保障……”
    话音未落,她的手指瞬间化成一滩漆黑的半流体,仔细看去,流体中有极其微小的物质在永不停歇地涌动,那些物质极其细小,肉眼看去只是一堆模糊的像素点,转瞬间就渗进男人薄软的肌肤中消失不见。
    男人反应剧烈,眼眸翻白,脖颈处青筋暴起,胸膛挺起,软韧的腰肢如弓弦般狠狠弯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如果不是被触枝紧紧捆住身体,恐怕现在已经蜷缩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了。
    一根触枝轻柔地擦过男人不受控制滴落半透明水液的下巴,再送回他半张的口中,薄.软.红.舌清晰可见无助地僵直着,触枝无情地堵住他的发声系统,让他只能阶段.性.吐露出些无意义的音节。
    裴氰满意地收回手,这样一来,无论人跑到哪里,她都可以随时知晓他的动向,顺便监督一下有没有偷偷泄密之类的,嗯,也算是一种保护手段吧,她无耻地想到。
    触枝退回,男人捂着被撑的时间太长而难以闭合的嘴唇,躺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试图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然而即使他用手指抠挖嗓子眼,也只能徒劳地带出些自身食道的分泌液来。
    那些东西已经牢牢扎根在他的体内,与他融为一体了。
    希利文眼角一片红润,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渗出,止也止不住地流下,他的眼前忽然被浓重的阴影覆盖,裴氰蹲下身来,想要伸手触碰他的脸,男人头一偏,躲开了她的手。
    裴氰乐了,随即眸光一冷,脸上依旧笑得温和,说出的话却无比残酷,她再次伸手强硬地掰正男人的脸,另一只手扯过破破烂烂的衬衫把他脸上的水渍擦干。
    “你知道的,我的处境呢,不太好。所以非常需要一点小保障,你这么善解人意,应该能明白我的苦衷吧?”
    触枝悄无声息地冒出头来,缓缓缠上希利文的脖子,一点点收紧,维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力道:既不会让人完全窒息,又不会让人轻易呼吸。
    希利文的手扒在触枝上,然而无济于事,他真是疯了,怎么会认为跟红眼做对的人是良善之辈,竟然还跟着她回家,这分明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独裁者!
    “老实点吧,我或许可以让你不那么难受,”裴氰说完,扯掉束缚在他脖颈处的触枝,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男人狼狈地爬起来,再次整理了一番他那任凭如何整理也破烂依旧的衬衫,似乎要保全一点仅剩的自尊心,他低低地说了声知道了,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这次,裴氰并未阻拦,她只是重新坐到柜台后面,望着男人一瘸一拐地远去。
    她对于沉默的老实人,总是忍不住会下手更重些,没办法,大概是同性相斥吧,这个X指的是性格的意思,虽然她现在是个已经不再老实的老实人。
    自从吞噬掉那块能量纯晶后,或者是在监狱中脱离正常人类社会太久的缘故,裴氰仿佛脱离了某种无形的限制,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具体表现在于精神上时不时就会迸发的暴虐捕食欲和愈加浓重的饥饿感。
    她急需大量的食物,吃掉那些精神力充沛的小点心来遏制这种饥饿。
    随着力量的增长,裴氰的精神海中总是浮现出一些清晰的记忆片段,她看到自己日复一日地坐在实验室的角落,除了每日的定时喂养外只有一个温柔的男声会来陪她聊天,那个声音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像俗套的爱情小说一样,她在这种温情的陪伴下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对方,她们如常人一般约会,聊天,甚至上床,商讨如何逃出这个囚笼。就在万事俱备的前一晚,男人背叛了她,她被关在了看守更加严密的实验室内,更加频繁的抽血实验。
    裴氰开始对她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童年生活真得是真实的吗?有没有可能是人为捏造?她无法确定,就像她的种族一样。
    她想到了顾斐,那个男人当初的态度很奇怪,他会知道一些隐秘的真相吗?她迫切地想要询问清楚。
    裴氰沉思片刻,落锁出门。
    她再次回到地下市场,这回她换了副容貌,是之前那名负责人的脸,在一个专做隐蔽生意的店铺里给顾斐打去通讯,别误会,是她刚才新鲜现找的海特能源公司公开的通讯号码。
    通讯接起,裴氰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大老板竟然亲自接了通讯,她火速爆出一串当初她们两个酱酱酿酿的房间号和地点,然后火速挂断电话,她相信如此聪明的顾总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顾斐怔愣地看着面前挂断的通讯,平日清醒冷酷的大脑瞬间被狂喜淹没,他打开定位系统,然而通讯的定位十分模糊,于是他转身打开暗格来到地下。
    那里屹立着一座巨大的机械设备,正是联邦丢失已久的赫尔墨斯之眼。这台巨大的机械设备在最初的建造时被用来挖掘能源,但很少有人知晓它的本质其实是定位能量波动,独属于那位的特殊能量波动。
    经过基金会的改造,这座机械设备比以往更加敏锐准确,甚至可以定位到尚未恢复完全的祂。
    “找到您了……”顾斐脸上的笑容愈来愈浓烈。
    裴氰哼着歌走出来,她现在心情很好,顾斐似乎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情,他会找过来的,她确信。
    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忽然回过头去,狭窄的道路还算干净,三三两两的行人步履匆忙,现在已经很晚了,人并不多。
    她感到了一股极强的窥伺感,隐藏在暗处,黏.腻.潮.湿,饱含爱意……让人恶心。裴氰加快了走路的速度,她没有选择自己过来时的那条路,而是转身拐进一条小巷。
    她记得,这里是一处死胡同。
    她走进去,身体紧靠着墙壁,减缓呼吸的频率,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裴氰静静地听着,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三步……
    恶心的跟踪者逐渐靠近她所在的位置……
    在微风吹过的下一秒,裴氰迅速抬手钳制住跟踪者的肩膀,把人狠狠地压在墙壁上,抓到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她压低声音,尖锐的触枝顶端警惕地抵在对面人的薄弱处。
    她冷静地观察着跟踪者,这人的身高比她稍微矮些,头顶大概到她的下巴附近,穿着一身宽大的卫衣和牛仔裤,腿部修长笔直,兜帽很大,牢牢地遮住脸,只露出一点水红色的唇。
    应当不是红眼的人,红眼是地头蛇,阵仗不会这么小,只会上她店里兴师问罪,目前还没动作估计是不敢赌那所谓的神经毒素如何发作,不愧是组织老大,还真是沉得住气,裴氰心想。
    是联邦的人吗?她有些不确定了,空出一只手想要掀开兜帽。
    那人情绪十分稳定,从头到尾没说半句话,那怕是最初被大力按在墙上也只不过是闷哼一声,结果在意识到裴氰的动作目的之后却开始拼命挣扎。
    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股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像是蜜桃果酱的香气,又掺杂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乳制品的味道,有点复杂,让人有些口渴。
    裴氰很疑惑,难道是她曾经认识的人?她心中迟疑,手上力道一松,那人趁机挣扎着逃了出去,然而就在他即将跑到巷子口的时候,一根粗壮的触枝拦住他的腰把人卷了回去。
    这回她没再迟疑,一把掀开那人的兜帽,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对柔顺雪白的兔耳朵,泛着细腻的柔光。那人慌张地低头,栗色发丝一闪而过,裴氰眯了眯眼睛,伸手将他的脸强制性抬起。
    入手一片湿润的触感,他哭了?为什么哭,难道是因为跟踪被发现?裴氰感到好笑。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裴氰罕见地怔住了,她舔了舔牙尖,没有说话,倒是那人颤颤巍巍地开口了,声音绵软的不像话,“阿氰,能不能别看我……”
    “为什么?”裴氰哼笑了声,她抓起那对兔耳朵握在手里揉捏,果然如想象般柔软,意有所指地道:“因为这个?还是——”
    她顿了顿,沾着泪水的指尖划过对面人眼下的那道疤痕,“还是因为这个?”
    男人彻底崩不住了,泪水倾泻而下,柔软的兔耳朵由于失去支撑无力地垂了下去,细腻顺滑的毛毛也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样子,哭得不停抽噎:“别,别看我,我,我现在很丑……”
    “是吗?”裴氰语焉不详,指甲沿着伤疤的痕迹不停划动,伤疤刚愈合不久,被如此不知轻重的力度触碰,不断向主人的大脑传递麻痒的滋味,带着轻微的痛意和……愉悦。
    被压在墙上的人羞耻地咬住唇瓣,双腿紧紧地并在一起,不停抓揉着胸前的衣服,攥出一团团的褶皱。
    裴氰忽然更加凑近,埋首在那人颈窝,一条腿也不甘寂寞地挤进去,膝盖互相触碰。
    “荣安哥,好久不见啦,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通过骨骼的传导,她的声音有些嗡鸣,不甚清楚,一只手动作灵活,悄然从卫衣宽松的衣摆钻进去,向上拢住正在不断外渗的源头,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这里的病……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呢?” ——
    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可怜]宝宝们求评论!
    把小沈和小顾拉出来溜溜嘿嘿[捂脸偷看][捂脸偷看]男妈妈好吃吸溜吸溜……
    宝子们都去看我新约的美丽人设图,氰姐独有版!
    第66章
    夜色深沉, 路上逐渐没有行人,幽暗的小巷里,二人影子紧密交缠, 分外热烈。
    女A低头吻住张合的唇瓣,一只手轻柔地拭去男人不断落下的泪水,小兔子哭得眼睛红彤彤的,不住地抽噎着。一吻作罢,他气喘吁吁地靠在裴氰身上,胸膛上下起伏, “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是吗?我倒是还想要问问你,当初为什么二话不说就跑路,你知道我早上醒来没看见人的时候有多生气吗?”裴氰记仇得很,双手不老实的在人家衣服里滑动,嘴也得理不饶人,把人说得眼眶又红了。
    小巷里的蜜桃香气愈加浓郁,触枝封锁了巷子口,形成一个隐秘的囚笼,也彻底封锁了沈荣安出逃的去路,他无助地咬着手臂,被出格的快.感.激得泪眼朦胧,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的人愈加重叠,最终融为一体。
    炙.热的舌尖.舔.过锁骨,男人仰着头,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只手掀起卫衣,温热肌肤接触到外界的空气后忍不住轻轻颤栗,下一秒就被湿.润覆盖,留下蜿蜒的水痕。
    触枝固定住不断下滑的宽松卫衣,鼓.起.的胸膛露出,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卫衣的一截下摆正被水.红的唇咬在口中,小兔子牙齿酸软,忽地猛地一颤,唾液止不住地溢出口腔,打湿了棉质布料,布料吸水膨胀,渐渐充满整个口腔。
    裴氰从温软中抬起头来,嘴角沾染着一点液体,她注视着神情羞耻的男人,坏心眼地凑近他的耳畔,灼热的呼吸喷吐在脆弱敏感的肌肤处,小兔子忍不住瑟缩了下,被她坏心眼地桎梏住,“别躲呀哥哥,来尝一下……味道如何……”
    说完,她不顾男人的挣扎亲吻,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吻惊到,咳嗽了半天,满脸泪.痕,眼神柔顺地看向裴氰,语气哀求:“好阿氰,别再折磨我了……我……很想你……”他抓着女人的手,神情恳切。
    裴氰嘴唇上扬,她很满意沈荣安的态度,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捉弄人。她不顾男人哀求再次放下手,饶有趣味地抱着胳膊,“可是,比起我亲自动手,我更想看荣安哥自己……荣安哥不会不答应吧?”
    “可是……没有……”沈荣安的脸完全红透了,他手足无措地靠在墙边,几根调皮的触枝缠.绕在男人身上。
    裴氰挑眉,意味不明地瞥了眼,开口道:“那荣安哥你可得记着……欠我一次……”
    男人毛茸茸的雪白兔耳抖了抖,刚要松口气,结果裴氰话锋一转,“所以这次,你就先用手吧。”
    沈荣安咬着嘴唇,他心里明白如果今天不把裴氰哄开心了,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妥协地点头:“我做,做完之后……阿氰可以不要生气了吗?”
    “唔,那得看哥哥你做得好不好,能不能让我开心。”裴氰歪头,撒娇似的眨眨眼,她退后一步,原本卷着卫衣的触枝蓦地放下,棉质布料略微.粗.糙的触感划过,沈荣安尖叫出声,腿一软差点就倒在地上,幸好还有触枝固定住他的腰部。
    “开始吧,荣安哥。”触枝织成一把座椅,裴氰坐在上面,衣服几乎没有半点.褶.皱。再反观沈荣安,乱得乱,湿.得.湿,统统.皱.成一团,简直没眼看。
    沈荣安感到更加羞耻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抚.慰.过自己,今天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经受如此大的.刺.激,他颤着手掀起卫衣下摆,一点点卷到上部。卫衣固定不住,总是滑下来阻碍动作,他求饶地看向对面的女A 。
    裴氰顿了顿,十指交叉放在腹部,莞尔一笑:“既然如此不如都脱掉吧,反正也已经湿掉了。”
    男人赶紧摇头,兔耳朵向后呈飞机耳状,显然害怕极了,一旁的触枝蠢蠢欲动,趁他不注意快速冲上来把那件皱巴巴的卫衣丢到地上,裴氰满意地笑了。
    小兔子肌肤莹润透亮,白得晃眼,宛如一块上好的玉石,手感极佳,玉石上面.疤.痕.交错,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更多了几分乱糟糟的美感。裴氰看得.口.干.舌.燥,一时竟不知到底是在.惩.罚.谁。
    “继续吧。”她翘起二郎腿,勉强开口。
    沈荣安的手法并不熟练,累得满头大汗也没出来半点,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的动作愈加.着急,甚至还又增加了几分力道。裴氰看得眉头直皱,这么久过去,技术真是没有丝毫长进,怪不得要用机器呢,……有多种原因, yun.期或激.素.紊乱都有可能。
    她看了眼男人平坦的腹部,应当不是怀.孕。也不知道他跟伴侣到底如何了,如果没有分开,又为何把这样一位温柔美人弃之不顾,也不见来.慰.问一次。
    “好了,停下吧。”
    女A出声制止,然而沈荣安却像是屏蔽外界声音一般,依旧用力蹂.躏那丰盈.白.润,修建整齐的指甲深深陷进皮肉内,几乎抓出血来。
    裴氰眉头紧锁,沈荣安的精神状态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稳定了,她只是想玩个游戏,可没想把人搞疯。她手一抬,几根粗.壮的触枝飞出,牢牢捆住男人,将白.嫩的皮肉勒起道道凸起,触枝把人送到裴氰怀里。她简直难以想象,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水分,充沛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这么哭真的不会哭瞎吗?
    她伸手碰住沈荣安的脸,强行让人镇定下来,语气变得柔和,“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不强.迫你了,出不来就出不来呗,等我到时候买个机器就好了,到时候再……给我看好不好?”
    小兔子一直在喃喃自语,身体颤抖,自发屏蔽外界一切,仿佛陷入了某种深刻的梦魇中,不停地嘟囔着:“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我错了……”
    裴氰见他一副完全无法听进去的模样,干脆选择用身体力行的方式,她坐在椅子上,把人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环抱住。湿润的唇舌抚弄过每一个细小的伤痕,温柔地吮.吸出全部汁液,唇齿间充斥着蜜桃的甜蜜香气,带着细微的血.腥.味。
    沈荣安逐渐不抖了,只有雪白的兔子耳朵时不时颤一下,他紧紧搂住女A的肩膀,身子愈加贴近。
    “唔……”触枝贪婪地缠绕在男人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种感受,男人柔韧的腰肢紧紧靠在裴氰怀里,不肯离去半点距离。
    裴氰的饥饿感缓解不少,看来沈荣安的精神力等级不低,她接近干涸的精神海得到补充,舒服不少。黑暗中荧蓝色的光彩闪烁,她低头看去,眼熟的繁复纹路攀爬上男人瘦削的腹部,她伸手触碰,耳畔传来抽泣声。
    果然,这奇怪纹路就是与触枝有关,她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将意识沉浸在精神海中,发现里面又多了点奇怪的东西,多了三个虚拟体:一只变色龙,一只狐狸,一只兔子。
    难道是被她触枝寄居过的所有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会以这种状态存在于她的精神海里?
    裴氰探出精神力,试探性地碰碰那只安静的兔子虚拟体,用精神力唤了声沈荣安。男人的兔子耳朵抖了两下,声音沙哑的回应:“怎么了……”
    这算什么?精神力通讯器?感官同享装置?她又碰了下兔子虚拟体,沈荣安在她怀里扭了两下。有意思,她没有选择用精神力呼唤另外两只虚拟体,但是坏心眼地缠了一下。
    远在第三星区执行追捕任务的尤度忽然腰肢一软,难以启齿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差点扑倒在地,旁边的下属连忙扶住他关切询问。尤度眼神震惊,强作镇定回复没事,他还没到热潮期,这是怎么回事?他以为自己记错了日期,在车里等了片刻,然而那种感觉却并没有再袭来。
    某星球地下黑拳擂场,其中正在战斗的一人忽然腰眼一酸,跪在地上,眼见对手攻击即将袭来,那人瞬间消失不见,下一秒冰冷的刀刃抵在对手喉口,血花迸溅。
    依旧在巷子里与小兔子温存的某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闯祸,虽然知道也不会在意就是了。裴氰指使触枝把扔在地上的卫衣捡回来,勉强给人套上,沈荣安累得够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特别听话,让抬手就抬手,让干嘛就干嘛。
    裴氰解除巷口的屏障,胡乱厮混一晚上,此时的天空已经蒙蒙亮。她叹了口气,认命的把腿软的小兔子拦腰抱起,带回到店铺中。
    店铺一共上下两层楼,各有一个厨房和卫生间,楼上算上储物间共有六个房间,目前只有一个房间可以住人,那就是裴氰自己的卧室。本来希利文是打算都收拾完毕再回去的,被她给阻止了,也不知道明天人家还能不能来了。
    裴氰刚把人放在床上,沈荣安就醒了。他的头昏昏沉沉的,但是那些互相纠缠的记忆可还好好留在他的脑海中,一张脸慢慢羞红了。
    沈荣安强撑着去洗了个澡,裴氰这里没有多余的衣服,只剩当初与清洁工具一道送来的几件衬衣,她随手递了一件。
    衬衣是按照裴氰尺寸购买的,穿在男人身上略显宽大,正好可以盖住大腿,掐出一把纤细的腰身。沈荣安挽了两下袖子,不安的向下扯扯衬衣,下摆凉飕飕地钻着冷风,但没办法,他所有衣服都拿去洗了,包括贴身衣物,现在处于挂空.挡.的状态。
    裴氰坐在床边朝他伸出一条胳膊,拍拍自己的大腿。沈荣安并着腿往前走了两步,裴氰嫌他动作太慢,触枝一扬,把人捆过来放到自己腿上。
    “唔!”沈荣安措不及防地坐在她的大腿上,柔软的身体毫无障碍地压在女A手上。裴氰挪动手掌,抓.揉起那团毛茸茸的兔子尾巴,开始严刑逼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跟踪我多久了?”
    “没,没多久,就大概是几天前……”沈荣安眼神游移不定。
    裴氰危险地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不诚实啊,不诚实的孩子可是要挨揍的。”
    说完,她把腿上的男人推倒在床上,强压着不让人翻过身来,一巴掌拍在屁股上,留下一道红印。
    “说实话,如果你不想再继续挨揍。”——
    作者有话说: [可怜][可怜][可怜]
    又是氰姐自己吃自己醋的一天嘿嘿! [加油][加油]
    求评论! [比心][比心][比心]
    第67章
    “事情就是这样,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沉容安脸蛋红扑扑的,跪坐在床上。
    “你是说我的身上时刻散发着一种奇妙的精神力波动,这种波动可以被特定机器捕捉到,而且跟我上过床的人也可以感受到?是这样吗?”裴氰皱起眉头询问。
    “是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沉容安沉默了一会, 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悲伤,“我……毕竟也算是联邦内部成员, 某些东西虽然是保密资料, 但也多少知道些。”
    “我到底是什么物种?联邦内部为什么会有我的资料,还是保密级别?福利中心里也有联邦的人吗?”
    “你当然是人啊,基因检测报告不是说了吗。”沉容安避重就轻,他有点懊恼,自己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东西,当初明明答应过她……
    不过他本来也是与她相处时间最长的实验人员, 受到影响最多也是应当的。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能够多陪伴在她身边一天就已经很好了。
    “人?这世界上有人是这样的吗?”裴氰笑了下,她伸手触摸对面人的脸,手瞬间化成一滩漆黑的半流体物质, 粘腻地包裹住沉容安的大半张脸,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你们总在骗我,真有趣,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看到触枝却没有感到奇怪?是因为你早就看到过与我一模一样的怪物了吧。”
    漆黑的薄膜逐渐覆盖住整张脸, 沉容安简直要完全窒息,他开始挣扎, 裴氰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的身上有一种熟悉感,可我一直没想起来到底在哪见过你, 后来我才意识到,见过你的,与你相处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她。”
    “你的眼睛里总有一种怜悯式的难过,跟我上床会让你感到一丝宽慰吗?”
    沉容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瞳孔翻白,身体逐渐僵直,一片耳鸣中,耳畔的声音慢慢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合……
    “哺育我,与我进行繁衍,会让你感到如此开心吗?或者削减些负罪感之类的?沉医生?”
    随之而来得是一记猛烈的冲撞,在持续不断袭来的欲望浪潮中,沉容安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光是忍住总是倾泻而出的喘吟就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再分出余力去思考。
    而那人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短暂的休息过后,无边的愉悦再次将他包围,刚想好的回答再次被主人彻底遗忘了。
    “呼——!咳咳!……咳……”沉容安被赦免了,他咳嗽两声,迅速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裴氰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正常形态,正在一旁托腮看着他。
    “爽吗?应该很爽吧,床单都被弄脏了。”裴氰笑眯眯地开口,语气平和,似乎刚才施暴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沉容安捂着脖颈,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太过强烈,脖颈处还残留着隐约的痛感,他畏惧地挪动身体,靠在墙角并没有回答裴氰。
    “她应该要比我温柔很多吧,你很爱她吗?她……是个什么样的怪物?”裴氰的眼神里充满兴味,她有些不满意男人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挥动触枝缠住脚腕把人拖到身边。
    “咳咳!……她……她不是怪物,咳咳,”沉容安的声音带着沙哑,说话间空气每次经过气管时都会带来微末的刺痛感。
    “没想到你竟然会先回答这个。”裴氰很是诧异。
    “你就是她,咳咳,你就是她……”沉容安神经质地重复着。
    “不,我不是她。”
    “不,你是她。”“这只是你自己的愚蠢想法,如果我是她,那我为什么会不记得你?这里,是她曾经开发过的吗?”触枝虚虚地缠上男人细白的腰,似有若无地摩挲着。
    “不,不……”沉容安此时竟然出奇地固执,他抓住床单,想要爬出去。
    裴氰本来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可看到男人的反应,她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随着精神力的增长,她脑海中浮现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她看见了实验室,来回出入的实验人员,还有实验体编号。
    她想给他机会的,可是他总在骗她,她的耐心一点点告罄了。
    裴氰的目光逐渐冰冷,她攥住男人的大腿,过重的力道几乎要将那脆弱的骨骼捏断,“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只是想知道实情,难道我不配知道吗?”
    “……不,不……我答应过她的……”
    “你终于承认了啊,你们那么多人都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可是只有我自己不知道,那就有点没意思了,你觉得呢?”裴氰状若无意地动了下。
    没有一点缓冲的接受让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血腥味。
    “真很不公平,我很不喜欢。”
    早晨九点,裴氰从床上醒来,身边空荡荡的,没有半点温度。
    是早就走了吗?她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下楼。
    “你醒了?过来吃饭吧。”男人穿着印有碎花的围裙,笑意温柔,正端着早餐。昨天夜里没看清楚,白天再看才发现他确实瘦了很多,围裙带子已经系到了最小的尺码却还是有些偏大。
    胸肌确实薄了很多,裴氰回忆了下昨天的手感,在心中默默评价道。
    裴氰慢吞吞地拉开椅子坐下,雪白餐盘里卧着一只金黄的煎蛋,配着几片焦焦脆脆的土司,她咬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这附近没有蔬菜超市,我就在便利店买了点……”沉容安紧张地搓搓手。
    “味道很好。”
    二人都默契地没提昨晚发生的任何事情,沉容安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裴氰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但她明确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真相或许不必非要从一人身上知晓。
    “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沉容安挤出一个笑容,直到他看见裴氰将早餐吃了个精光后,笑容才稍微真诚了些。
    “奥。”裴氰瞥了一眼男人苍白的脸色,没再说话。
    九点半的时候,店门被推动,裴氰以为有客人进来,刚抬起头,却发现是一个熟人。
    “我还以为你会吓得不敢来了呢。”她笑着开口。
    来人正是希利文,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着一个很小的包袱。
    希利文没有回复她的调侃,忐忑地道:“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就是薪资之类的……”
    “当然,”裴氰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他最先问的竟然是工资的事情,“欢迎你入职——”她停顿片刻,忽然想起来这家机械修理铺似乎还没有名字,“裴氏修理铺。”她补充道。
    希利文回家后想了很久,他将会所的工作与这份新鲜出炉的工作相比较,觉得还是这份工作比较好,毕竟除了可能会死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危险了,况且她还很厉害,而且也……算是救了他。他尽力忽略心底的那丝异样,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只是选择了更好的那个,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仅此而已。
    最终,他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到了这家店里。
    “我……需要做些什么,我没在修理铺做过工作。”
    “稍等一下,”裴氰也不知道机械修理铺都会做什么,无非是修理之类的吧,她在星网上翻到了机械修理入门手册,看了一会之后,她道:“我可能需要去进点货,大概。你先看店吧,放心,工资照付。”
    裴氰在仓库里找到了几台机器和一点生锈的零件,万幸,机器都还可以用。但是工具都生锈了,她需要去购买些新的产品。
    裴氰走后,店里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氛围,沉容安端着餐盘走出来,“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请问你们二人是如何认识的呢?”他的语气中带着暗藏的警惕,和一点点防备。他在这个半兽人的眼神里看到了相似的情愫,不仅如此,他还感受到了触枝的气息,是她留下的,很深。
    “我们……她救了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希利文就闭嘴了。
    “原来是这样,”沉容安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漠,自顾自地介绍道:“我是阿氰的哥哥,我的妹妹年纪很小,人也比较单纯,容易受到蒙骗,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希利文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不明白这位哥哥为什么对自己抱有如此之大的敌意,丝毫不加掩饰。他从小在这里生活,对各种人的情绪都很敏锐,这位哥哥的姿态,不像是兄长,倒像是……的情人一样。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不过,或许是表兄之类的也不一定呢,希利文乱七八糟地想着,他正在把零件摆在擦干净的铁架上。
    裴氰随手扫了一辆智能电车,打开光脑地图上显示的附近零件批发店,距离有些远,但她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零件质量再决定是否大批量进货。俗话说得好,干一行爱一行,虽然她想得是多少挣点钱,但是一个机械修理店如果客人来了,却发现没办法修理机械也着实太滑稽了些。
    她先去第一家店,店主还算和蔼可亲,除了不停推销店里的招牌零件之外,基础零件售价五十星币一枚,如果不是裴氰事先在网上搜过零件批发价,她就真信了店主的鬼话了。
    第一家批发店叉掉,裴氰启程前往第二家,第三家……就这么兜兜转转逛了一上午,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三回,智能电车也因为没电换了四次后,她终于找到了一家价格合适,童叟无欺的零件批发店,就是在确定最终货价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插曲。
    店主是个森蚺半兽人女O,长相极具攻击性美感,热情大胆,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拿掉店主装作若无其事搭在她身上的手后,裴氰有些不耐烦了。
    “这位女士,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谈一下零件价格及数量了。”
    “哦,当然,当然。”森蚺店主勾唇一笑,半截机械蛇尾顺势缠上裴氰的腰部,轻轻摩挲,“您平常都会修理些怎样的机械呢?激光枪,星舰,还是……”
    “大概是家用除草机之类的,毕竟我还没学到其他机械的修理方法呢。”裴氰一本正经地说道,机械蛇尾很重很凉,看上去杀伤力也很不小。
    “哈,您可真会开玩笑,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修理一下,程序故障的机械改造者呢……”森蚺微凉的发丝拂过脸颊,坚实有力的手臂缠上裴氰脖颈,让她有一种即将被绞杀的危险感。
    “您知道的,蛇类半兽人的热潮期马上就要到了,如果能有幸邀请您陪同度过的话,我一定会很高兴,”机械蛇尾越缠越紧,森蚺接着提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所有零件价格在折扣的基础上统一再减半如何?”
    心动了,裴氰真的心动了,这可是全部价格再折一半的骨折价!如果店主不是一位雌性,她可能就真的忍受不了诱惑而答应了,她咽了下口水,艰难拒绝,“不了,女士,我对第一性征为雌性的第三性别者不是很能接受……真是抱歉。”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对您厚实的毛发很感兴趣呢,如果您能够化为兽形……”森蚺的蛇信不受控制地伸出,她看起来兴奋极了,对于裴氰的鬣狗身份。
    裴氰努力保持微笑,她曾经倒是听说过部分半兽人会对某些兽形的半兽人情有独钟,类似于古人类对于毛茸茸,鳞片控之类的喜爱。不过要更加狂热,并且还掺杂了……关于热潮期的渴望,比如兽形的半兽人和人形的半兽人之类的,但在现实生活里遇到了,怎么说呢,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很刺激,但是自己……还是算了吧,裴氰有点想跑路。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认为您应该多尝试些新事物的,”森蚺店主看起来真的很遗憾,她甩开蛇尾拿起光脑,“那很遗憾,我只能给到您这个价格了。”她亮起光屏,拖动到裴氰面前。
    裴氰松了口气,她觉得价格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好险,差点以为自己走不了呢,“可以,当然可以。”她十分麻溜的将星币转过去了。
    “收到,已到账。”森蚺扬了下手中的光脑,“欢迎下次光临,小狗狗~ ,或者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也随时可以找我,我永远都会为你空出时间哦。”
    裴氰与她定下送货日期后,忙不叠地走出店门。
    这家店的最大缺点就是有些偏远,裴氰看了看周围人迹罕至的偏僻荒野,心想,这可真是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
    她骑着自己最高时速三十迈的智能电车慢悠悠地哼着歌,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便宜有质量出众的东西总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这很正常。
    骑着骑着,裴氰被路中间的不明物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飞出电车外边去,她怒气冲冲地刹停电车,一脚把不明物揣进沟里。等等,那是一条手臂吗,应该是人的吧,毕竟这附近也没什么仿生人工厂。
    她按捺不住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慢慢扒开草丛,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残损的肢体,东一块西一块的,即使有人耐心将这些拼图组在一起,估计也会时不时遗漏一点小型碎块。
    有点血腥,但发生在这种地方也实属正常,裴氰看了两眼,觉得没什么意思,抬腿想走,左脚刚抬起来,下一秒,右脚就被人抓住了。
    “我靠!什么东西!”裴氰吓得跳了起来,“难道是诈尸了?”她忐忑地蹲下身,想把那只沾满血污的手从自己的脚腕上拿走,那只手抓的很牢,估计只能砍下去了,她有点后悔了,人一天天那么好奇干什么呢。
    “救……救我……”那人说完,头一歪晕过去了。
    裴氰刚想化成流体把自己的脚解救出来,那人就松手了。她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救这么一个来路不明,在死人堆里埋着的疑似诈尸的人呢?
    她转身就走了,随着突突突的声音,电车远去。
    ……
    马路上,一台智能电车慢吞吞地行驶着。裴氰面无表情,心想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平白无故捡了个人回来。真是神经病,吃饱了撑的。 ——
    作者有话说:新篇章会更偏于日常和平淡一点,主要就是人夫大胸男们伺候(划去)氰姐的日常小故事……[可怜][可怜]
    第68章
    “我回来了!真是累死我了!”
    “回来啦阿氰,这么久没吃饭,肯定饿了吧,快来……”沉容安从厨房擦着手走出来,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发现门口躺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不断有血迹漫进来, “这是怎么了,什么东西在门口?”
    “嗯,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简要来讲就是, 我在回来的路上大发善心捡了个人回来, 大概就是这样。”裴氰边说边去卫生间洗手, 她现在满手血泥, 闻起来令人作呕。
    “捡了个……人?”沉容安迟疑地说道。
    等裴氰洗手回来后,发现沉容安已经把人拖进屋里了,正拿着便携式医药箱进行基础治疗。希利文从厨房里走出来,把剩下的菜端上餐桌,裴氰拉开椅子,吃了一口红烧肉,含糊不清地道:“你们两个一起做的?”
    “我就做了一个汤和一个凉菜,剩下的都是沉哥做的。”希利文倒了杯温水推到裴氰面前。
    “哇哦,你们两个这是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呗。”
    “嗯, 沉哥人很好,告诉了我很多老板的忌口, 我以后做菜的时候会注意的。”希利文的脸有点红,只是他皮肤比较黑,看不太出来。
    “老板?你是在叫我?”裴氰扬起嘴角, 这个员工还挺有意思的,“我叫裴氰,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不行的,老板就是老板。”希利文神情认真地说道,他身为员工不能这样没有规矩直呼老板的姓名。
    “行吧,随你。”裴氰并不在乎,只是随口一说。
    “老板,我叫——”希利文刚要开口,就被女A打断了,裴氰眉眼弯弯,“你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你的名字,希利文,我的读音没错吧。”
    “对……您是怎么知道……”
    “我是在你会所制服名牌上见到的,很好记。”裴氰喝了口丝瓜肉丸汤,肉丸很弹牙,丝瓜清甜,味道很好,正好可以解了红烧肉的油腻口感。
    不论过了多久,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依旧是如此的让人幸福感爆棚啊。裴氰把没喝完的半碗汤放在桌子上,转身前往库房学习机器的操作方法。
    在她走后,希利文鬼迷心窍般拿起剩下的半碗汤,沿着残留唇印的那面轻轻贴上喝了一口。淡粉色的舌尖舔过嘴唇,将残留在唇边的汤汁尽数品尝干净,确实很好喝,很美味。男人望着裴氰远去的背影,耳朵红得不像话。
    “在干什么呢?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沉容安不知何时出现在男人身后,语气温柔,眼眸中的笑意却仿佛雾里看花般模糊不清,总感觉有些虚伪。希利文被自己内心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能这样想呢,沉哥这么好的人,又耐心又温柔……
    然而,这个微小的想法在看到沉容安接下里的动作后,却像是迎风燃起的火焰,愈烧愈旺,遍布在脑海中的各个地方,挥之不去。
    沉容安拿起那剩下的半碗汤,倒进了垃圾桶里。
    “等——!”希利文伸出手阻止,可惜来不及了,那碗汤的全部剩余都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垃圾桶里。
    “怎么了?”沉容安弯起嘴角,依旧是一派温和的样子。
    “没怎么,”希利文勉强笑笑,可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地涌上莫大的悔恨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我,我就是觉得有点浪费……”
    “浪费?哈哈,怎么会,一碗凉掉的汤而已,注定会被扔进垃圾桶的东西,算不上什么浪费的。”沉容安一面温温柔柔地说着,一面起身盛了一碗汤,推到希利文眼前。
    那仍旧温柔的语句却像是尖刀一样深深的刺激希利文的心里,他紧紧攥着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甚至用力到嵌进了肉里,他不明白沈荣安到底什么意思。
    “好,谢谢沉哥,我知道了。”希利文勉强笑道,慢慢地喝着热汤,明明应该是很好的滋味,为什么他却总觉得有一点苦涩。
    沈荣安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站起身来,走进房间里。
    有些人的争端无法避免,可这不代表连某些……的东西,都有资格与他争。
    裴氰走进卧室,惊讶地发现,地上有一道蔓延的水痕。她心中猛然升起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她快步跑向水痕的最终所在处:卫生间。
    一把打开门,刹那间,汹涌的水流从浴室内漫出,飞速淹没了整个房间,有的甚至都流淌到楼下去了。
    “……”她看着浴室内的场景,罕见地沉默了,路边的男人真是不该捡啊。她真是想不明白,当初不是把人交代给封麒了吗,怎么能莫名其妙找到这里来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熟悉的庞大蛇尾,上面的每一道纹路,裴氰都曾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见过无数次,但当再次见到的时候,她依旧感觉如此惊艳,关于这般人蛇结合的独特美感。
    足有水桶般粗来细的蛇尾整体为黑色,其上菱形暗纹在浴室昏黄的灯光照射下闪烁着瑰丽的色彩。
    与腰部相连的半截泡在浴缸中,绝大部分都露在外面,几乎占满了整个浴室,最后一小截略尖细的蛇尾蜿蜒至门口,正在以极慢的频率微微摆动着。
    容貌妖异的男人躺在浸满水的浴缸中,双目禁闭,脸侧几道细小的伤疤已经结痂。然而一道极其狭长的,从锁骨处一直延伸到腰腹处的贯穿伤却仍在不停向外渗着鲜血。
    裴氰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掉大开的水龙头,她叹息一声,随手覆上男人的额头,这额头温度烫的简直能煮熟一堆鸡蛋了。
    应当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昏迷,还算有点残留的意识,在彻底昏迷前还知道爬到有水的地方来进行降温,比起以前的智障行为还算不错了。
    她刚想把手撤走,昏迷中的男人忽然无意识地抬头蹭了蹭她的手心,像只小狗一样。裴氰在药箱中翻找的时候男人竟然自动开启了追踪模式,蛇尾一点点贴近,直到逐渐缠上她的大腿后才堪堪老实,不再动弹。
    感受着到冰凉蛇尾缠在腿上的触感,裴氰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她看了眼男人沉静面容,抬起的手最终又放下了,算了吧,让他缠一会吧,好不容易安静了。
    她拿起消毒药品倒下无菌棉球上,拿镊子夹住,小心地沿着狭长伤疤擦拭。沾有消毒药水的棉球刚一触碰到伤口处,男人的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栗。
    都疼成这样竟然还没醒过来,也真是令人惊讶。裴氰把染血的医疗用品丢进垃圾桶,又拿起内服的消炎药剂,感到有些头疼。
    虽然经过流水的浸泡,蛇人身上的味道已经淡了不少,但仍然散发着熏人的血臭味。如果裴氰好奇心没那么重的话,他估计还不知道会在死人堆里呆多久呢。
    她实在忍受不了这股味道,想要起身去拿沐浴露给人好好做个清洁,刚站起来,蛇人似乎以为她想走,大尾巴缠得更紧,用力一拽,把裴氰连人带椅子都摔进了浴缸中。
    “哗啦!”一声,裴氰浑身湿漉漉的从水里抬起头来,她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水,嘴都给她气歪了。她把沐浴露从水里捞起来,又看了一眼仍旧牢牢缠在身上的蛇尾和昏迷不醒的男人,忍不住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装昏,目的就是折磨她。
    直到站了一会,男人还是半点要醒来的动静也无,裴氰认命地打开花洒,先给自己简单清洗了一番,随后把沐浴露挤在毛巾上打出丰富泡沫,捞起沉重的大尾巴不停搓搓搓搓。
    抹上泡沫的大尾巴滑溜溜地抓不住,总是从手中溜走,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况且是裴氰这种耐性极其一般的人。一部份触枝伸展出来,一圈圈的把尾巴绑起来,吊在半空中。
    另一部分触枝则是顺着肌肉的沟壑向上爬,绕过形状分明的胸肌与腹肌,绕过精致的锁骨,最后将整条蛇绑成了献祭朝圣的姿态,瓷白的浴缸映衬着褐色肌肤,两点艳.色犹如巧克力蛋糕上鲜艳欲滴的草莓,红得扎眼。
    充分确保蛇不会再乱动后,裴氰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仔细搓洗,她在手掌心挤上沐浴露.摩.擦.揉.搓,覆上微.凉.软.弹的胸膛。双手打成圆弧状将雪白泡沫一层层抹匀,顶.端.如同.奶.油般堆.叠,裴氰的手再次经过时还恶趣味地戳了两下,有点像草莓软糖,软而柔.韧,手感很棒。
    浴缸里的水逐渐被放了出去,一点点慢慢流干,裴氰疲惫地吐出一口气,清洗这么大一条蛇真是给人累个半死。她半蹲.下.身,一时没注意脚下,突然踩到了之前扔在浴缸里满是泡沫的毛巾,一个打滑,扑在了蛇人身上。
    坚硬的胸骨透过血肉的弧度阻碍把她额头给硌红了,激起一点细微的刺痛感,裴氰揉着脑袋从蛇人的胸膛中抬起头来,猛然对上一双暗金色的竖瞳。
    他醒了,醒的还真是时候,好歹是在清洗完之后,否则这里的场面还不知道会搞得多糟糕,裴氰想。
    然而,正如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一样,裴氰的这口气还是松的太早了,蛇人开始猛烈的挣扎起来,竭力想要挣脱触枝的束缚,如果不是裴氰触枝的强度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估计早就捆不住了。
    她用力把人拉到身前,毫不犹豫地扇了一巴掌:“你又在发什么疯!我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的!”
    蛇人那张妖异的面庞被扇微微泛红,歪向一旁,定定地望着她。那双暗金色的眼眸过于清澈无害,配上那条漆黑的蛇尾,简直像极了古神话中引诱生者陷入深渊地狱的邪恶使徒,充满了美丽妖异的非人感。
    不管过了多久,这张一眼惊艳的脸蛋依旧在裴氰的心间反复横跳。她叹了口气,指着蛇人的尾巴,“我可以把你放下来,你必须老实待着,如果让我发现你把东西搞乱了,我就再也不会放你自由了,听明白了吗?”
    蛇人疑惑地歪头,鲜红的信子舔了一下她的手指,柔软湿润。裴氰看着他分外清澈的眼眸,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吧? !这才过了多久啊!人话都听不懂了! ! !
    裴氰感到万分无力,第N次后悔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双目无神,所以她当初为什么要把人捡回来呢,真服气了,哪里是捡了个免费员工,这是捡了个免费祖宗!
    她不顾蛇人的挣扎,径直走出浴室,打开通讯列表——
    作者有话说:[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宝子们我来啦!
    预计还有十五万字(大概)完结,暂定五月中旬左右结束,第一次写长篇,战线拖的太长。没调理好时间和大纲,感觉整体节奏乱乱的……
    等正文完结后应该会稍微调整一下[可怜][可怜][可怜]
    第69章
    裴氰关上房门,刚走下楼,沈荣安便连忙迎上来,“刚才有顾客来了,我一直在给你打通讯,可以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了好几遍都没接。”
    “留顾客通讯了吗?”裴氰被蛇人搞得身心俱疲, 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 这些家具都是她从仓库里翻出来的。
    “嗯, 这是她的通讯ID。”沈荣安把号码发到她的光脑上。
    “既然你走不开,怎么不让希利文上去找我?”裴氰拨弄着光屏,随手问到。
    “哈哈, 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吗。”沈荣安并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 有些含糊其辞。
    裴氰懒得再问下去,她直觉不是这个答案,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没拦着沈荣安不让他离开,他想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
    她选定一个通讯,在页面上暂停,“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什么,什么时候走?这是什么意思?”沈荣安勉强笑道,他被女A语气中的不耐烦深深刺了一下,“阿氰,你是……在赶我走吗?”他的声音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眼眶发红。
    “我没那个意思,你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裴氰不知道他一天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拨出通讯,“你先出去吧,我联系个人。”
    “好,对了阿氰,晚上吃——”
    “嘘,”裴氰把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手势,附带眼神示意。
    沈荣安点点头,漂亮的栗色眼眸暗淡下来,一股酸涩的情绪堵在心口,迟迟无法消散。他依旧强撑着笑了下,没让眼泪掉出来,转身离开。
    通讯接通,裴氰立刻换上了副笑意满满的表情,“你好呀姐姐,我是今天去买零件的那个顾客,对对,就是那个鬣狗半兽人。”
    对面绵软的女声传来,时不时带着几声喘息,“哈,是你呀,怎么了亲爱的?改变主意了?姐姐这里随时欢迎你哦~”“哈哈哈,我主要是想问姐姐一点关于蛇类半兽人的问题,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吗?”
    “当然……唔,再重一点……”
    听着对面不断传来的不可描述的声音,和细碎的舔舐声,裴氰不确定地问道:“姐,你确定现在方便吗?您是不是热潮期到了?要不您先解决一下,唔去问问别人……”
    “呼……不用,我还没来热潮期,就是快来了。这几天憋得有点难受,找个男人给我解决一下,你知道的,犬类半兽人的舌头真的很不错,哈哈,”对面传来几声愉悦的笑声,“对了,你要问什么,只要我知道。”
    “哈哈哈,”裴氰沉默了一会,也跟着笑,她刚才是被对面的姐姐调戏了是吧,绝对是吧,她又不是犬类兽人怎么可能知道关于舌头什么的……
    “姐,我就是想问蛇类兽人会无故变得有攻击性吗?就是我之前认识的一名蛇类半兽人比之前变得有攻击性很多,而且只要尾巴不缠着人就会变得更加焦躁……”裴氰听着上面房间时不时传来的闷响,忍不住揉了揉脑袋。
    “哈,变得有攻击性?亲爱的,你要知道,蛇类半兽人一般都不会有多友好的,除了对她们的爱人或者想要追求的情人外,顺带一提,我以为你刚才在调戏我,毕竟尾巴缠着……真是很让人有兴趣的一句话呢。”
    “啊?不,我只是……”裴氰真是百口莫辩,这位姐姐真是热情得很。
    “哈哈,放轻松,亲爱的,我只是随口一说,但你拒绝我那么多次,总是有点伤心而已,你得理解我。”那边的森蚺老板笑了半天,才接着说道,“有攻击性这点我没法做什么理解,蛇类吗,都差不多,但是尾巴缠着你不放的话,除了捕猎倾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
    “求爱。”
    “什么?!求爱?可他看起来——”话说到一半,裴氰紧急制止,她没必要把情况全部说出来,她缓了一会道,“姐,你确定只有这一种可能?那尾巴缠得可紧了,万一他只是想……”裴氰也说不明白,毕竟蛇人的眼神里似乎并没有捕猎的欲望,但要是说求爱也未免太……
    “尾巴缠得紧?亲爱的,要不你现在过来试一下我的尾巴缠得有多紧?我保证绝对会比那条蛇要紧……”森蚺老板被三番五次的质疑搞得有些不高兴了,如果不是觉得这条小鬣狗有点意思,她早就挂断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姐,我就是有点不了解情况,辛苦姐了,那我就先……”
    “等一下,作为你第一时间想到我的奖励,我给你些忠告,蛇类半兽人的热潮期都会很长的,短则一月,长则两到三个月,部分蛇类兽人中间可能会迎来蜕皮期,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最后一句话,森蚺老板说得意味深长,她没说的是,蜕皮期的蛇类可是缠人得紧,连现在这点程度的缠人就受不了,真不知道小鬣狗到时候会如何度过,哈哈,忍不住还有点期待呢……
    随着森蚺那边的战况愈加激烈,裴氰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忙不叠地挂断了通讯,靠墙站了一会,现在把人送回去还赶趟吗?封麒她们也是,连条蛇都看不住,唉。
    本以为把人托付给封麒,让她们把人安全带走就算了还了一切恩情,没想到这条蛇竟然自己跑过来找她了。也不知道途中经历了什么,好不容易教会的人话也听不懂了,感觉失忆也更严重了……
    她都跑这么远了,竟然还能被他们一个两个的找见,这什么鬼精神波动真就那么强?她拎着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也没什么特殊味道啊,就是洗涤用品的味道啊,奇怪。
    裴氰摇摇头走上楼,她怕再不上去的话,整个家都要被小黑给拆了,那才是真正的完蛋呢。
    裴氰打开门,果不其然,床单已经被撕成了碎片,浴室状况也惨不忍睹,全部的瓶瓶罐罐都被尾巴扫到了地上,摔成一堆碎片,她攥紧拳头,整颗心都在滴血,她新添置的洗漱用品!全!部!都!完蛋了!
    “小黑。”裴氰叫了一声,蛇人全无反应,她甚至该庆幸在临走前把杀伤力最强的尾巴中段多捆了几圈,否则这上面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呢。
    她伸手握住正在搞破坏的,近在咫尺的尾巴尖重重地捏了一下,蛇人忽地浑身一颤,极其迅速地扑到她身上,不停地舔着她的脸和脖子,弄的她浑身.湿.漉.漉的。
    “停停停!我的天呐!我真服了!”裴氰简直要崩溃了,她觉得比起像一条蛇,他真的更像一条狗,那种精力旺盛,非常之热情活泼的大型犬,还是极其热爱拆家的品种。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蛇人终于稍稍安静下来了,他的尾巴紧紧缠着裴氰的腰部和大腿,把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裴氰双臂被束缚,她好不容易费力挣脱出来,整张脸便被用力按在一片软弹中,被迫感受了巧克力洗面.奶.的超赞威力,柔软的嘴唇不时擦过什么软.糖.般的微.凸。
    蛇人身上现在散发着与她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露的香气,裴氰挣扎了一下,便放任自己沉浸在微凉的怀抱中。如果,如果让他缠着可以让他安静一会的话,或许也不错,裴氰安详地躺在胸肌上想着,毕竟这个枕头还是蛮好睡的。
    “咚咚咚!阿氰,吃饭了,今天做了你很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和炖牛腩。”沈荣安敲门后并没有擅自打开,虽然门并没有锁,可他不想让阿氰觉得自己是如此没有边界感的人,他只要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唔,”裴氰被敲门声吵醒,下意识向窗外看去,太阳已经下山了,只有一片火红的晚霞挂在天边,夺目绚烂,宛如光焰般染红了半边屋子。
    她的脸一半隐匿在阴影中,一半被火红所浸润,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眼前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投下一片庞大的阴影。
    是蛇尾。
    裴氰看着那双没有任何变化的暗金色眼眸,再一次感到疑惑,他,真的失忆了吗?蛇尾忽然晃动,光焰时有时无,裴氰笑了下,还是那样幼稚的心性啊。
    “……我……”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裴氰猛地回头,他刚才,是说话了吧? !虽然只是一道单一的音节,但她确信自己的耳朵没听错。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些欣喜,她抬手摸摸蛇人的下巴,蛇人半眯着眼睛将脑袋往她手心里拱,喉咙不断发出沉闷的呼噜声,一副很舒服的模样,裴氰忍不住笑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荣安把碗筷摆上餐桌,抬眼看去,他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阿氰,这位是……”
    “嗯,你就当他是我一个过来借住的朋友吧,可能会多待几天。”裴氰把蛇人带到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给他夹了两块排骨。
    蛇人笨拙地握着筷子,把那块排骨戳的稀巴烂,裴氰边吃边笑,同时又有一点莫名地欣慰,他的双手还可以自由使用也不错了,虽然用得不太好。
    在此期间,蛇人的尾巴尖一直缠着她的小腿,自从她发现这样可以让他听话些就随他去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基本不会妨碍到。
    吃着吃着,裴氰感觉到桌下有只脚在勾着自己另一条小腿来回磨.蹭,她眯了眯眼睛,喝口汤润了润嗓子,扫视了一圈对面的人。
    对面二人神色如常,安静地吃饭,裴氰皱眉,难道是不小心碰到的?她正这样想着,那只脚忽然变本加厉起来,加重了力道。
    第70章
    裴氰面上没做出什么多余表情,一边正常吃饭,一边抬起另一条腿,缓缓顺着那人伸过来的腿踩上他的大腿内侧,一下有一下无地按压着。
    她满足地咽下软烂入味的牛腩, 眼睛幸福地眯起,脚下力道一个加重, 对面忽然发出了奇怪的哼声。
    裴氰闻声望去,身子一僵,希利文的脸怎么红红的,他是不是盯着那盘菜很久了,等等,他停下吃饭动作的时候好像跟她脚踩的时间差不多……
    会是他吗?不会吧,他这么容易羞涩的人……不应该吧,难道搞错人了?裴氰默默把脚放下,欲盖弥彰地盛了碗饭。
    “啪哒!”希利文手一抖,筷子忽然掉到地上,他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 他迅速弯腰把筷子从地上捡起,然后起身走向厨房。
    “抱歉!我去清洗一下。”
    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 裴氰眼尖地发现了他裤子上的灰色鞋印,默默低下头,糟糕, 好像真踩错人了。
    “怎么了阿氰?饭菜味道怎么样?”沈荣安温温柔柔地笑着,弯腰俯身盛汤,他今天穿了一件V字领的衬衣,领口有些大,微微一晃便能看见阴影线下的风景,裴氰又喝了口汤,翘起二郎腿。
    她正喝着,小腿忽然又被碰了一下,裴氰惊恐地看着站起来的沈荣安,他的腿压根没在桌下,蛇人现在压根没腿。对了,他在死人堆里的时候好像还有腿来着……
    算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裴氰摇摇头,一把掀开桌布,几根晃晃荡荡的流苏条出现在了她面前。因为年岁久了都缠在一起,重量增加,不小心砸在她腿上,这才导致了一种她以为有人用脚蹭腿的感觉。
    裴氰神情恍惚地握着流苏条,砸了下自己的小腿,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那问题是第二次踩上她小腿肚子的触感的确是脚啊?那次是谁的脚呢?
    她把桌布放下去,机械地咀嚼着,就在这时,那种熟悉的触感又来了,她迅速把手伸向桌下,扣住了那只脚腕。
    “唔!”沈荣安闷哼一声,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发.情.的兔子,他想要把腿伸回来。然而裴氰的手牢牢捉住脚腕不放,没办法,他只能继续僵持着。很快,大腿韧带处由于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开始发.麻.发.痒。
    “哈,阿氰,你先放开……我可以……”他见裴氰没反应,纤长细嫩的手指紧紧捏住雪白瓷勺,微粉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腿.根.处持续.酸.痛.麻.痒,像是有一堆蚂蚁在执着不倦地.啃.咬一般。
    餐桌上,身着米色衬衫的男人正在喝汤,他喝汤的姿势很奇怪,舌根用力压着勺柄,再卷过整个勺身把汤汁吞下去。看上去不像是在喝汤,反而像是在做某些吞咽的动作一样下.流,有些吞.咽.不及的口水顺着唇角流出。
    裴氰心脏发麻,握着男人脚腕的力道更重,舌尖顶了顶上颚,她倏地把手放下,抬眸一笑。男人放下汤勺,不顾仍在酸.痛的腿根掀开桌布钻了进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从桌下传来,小黑吃了几块排骨后就失去了兴趣,早就去一边玩去了,尾巴尖缠着裴氰小腿,上半身探出去好奇地拨弄着那些零件。
    餐桌对面空无一人,只有两套碗筷存在,裴氰掀开桌布,瞥了眼晃.动的流苏,桌下男人神.情.迷.离,两颊坨.红,眼角弥漫出晶莹的泪水。
    她看了一眼,放下桌布,双手伸到桌布内侧,精准无误地找到目标,用力一按,细小的闷哼声传来,很快被淹没在喝汤的声音中。
    裴氰喝完汤,把人从桌下抱出来放在自己腿上,抽了张纸递给他,随手揩去男人眼睫处残留的泪水,凑在他通红的耳尖道:“做得真好啊,真棒啊……沉医生……”
    “你……想起来了……”沈荣安接过纸,.擦.拭.泛红的嘴角,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见熟悉的称呼,又吊起一口气来。
    “也没想起来很多,也就是沉医生把人叫过去,然后在办公桌底下——”
    沈荣安忽地抬头吻住她的唇,把那未完的话语尽数吃进自己的肚腹中,裴氰莞尔一笑,两条柔.韧.的舌头互相纠缠。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黑已经停止拨弄零件的动作,在不远处盘旋着,将发生的一切全部尽收眼底。
    在一墙之隔的厨房门后,一双深棕色的眼眸也在默默注视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宛如一对爱侣,希利文原本灼热的心满满冷却了。
    裤子上的脚印仿佛在嘲讽着他的临阵脱逃,如果他没有……是不是就能和她……一股名为忌妒的怒火悄然在内心深处燃起。
    他想要转身,想要逃避,他不想要再看下去,但是双脚就像扎根了一样没有挪动半步,就像是某种自我惩罚,亦或者是想让自己认清现实般,他一错不错地盯着二人接下来的动作。
    “唔,怎么有……倒刺?”沈荣安含混不清地道。
    粗.粝带有倒刺的长舌扫过每一处口腔内部,裴氰握着他的手摸上自己头顶两只立起来的半圆形毛耳朵,从唇舌交缠中退出道:“大概是因为鬣狗实际上属于猫形亚目,所以某些特征更像猫一点吧,这里,”
    “半兽人一激动便会浮现出兽型特征,我在不特意压制的时候也会,”她握着男人的手向下,笑眯眯地道,“听说这里也有倒刺哦~”
    “想试试吗?”
    沈荣安拦住她的肩膀,胸膛与她紧密相贴,嘴唇间只有不到半厘米的距离,可怜兮兮地撅着嘴,“不想,我嘴唇现在被你舔得很痛,你帮我看看破没破……”
    裴氰托着他的大腿把人向上颠了颠,男人修长有力的大腿夹住她的腰,朝她嘟着嘴,一副可怜极了的样子。
    女A神色认真地观察,头上的耳朵时不时晃动一下,灼热指尖点上他通红的唇瓣仔细摩挲,“没破皮,状况好得很,我看还能再亲一会。”
    说着,裴氰作势就要又去亲他,沉容安也玩乐般向后一躲,二人嬉闹着亲了好几下这才罢休。
    餐桌上的气氛融洽了不少,裴氰把人从自己身上放下,捏了两下他的腰,笑道:“今晚来我房间?”
    “要不要穿点什么过去,比如……”沈荣安也不矫情,笑着扯了一下日常衬衫。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不过我更喜欢惊喜,可以晚上再亲自看,你觉得呢?”
    “你明知道我无论怎样都不会拒绝你。”
    沈荣安轻笑着走进厨房,见到正在收拾厨房物品的希利文,他的表情一下子淡了起来,“刚才怎么没出来吃饭啊?我看你都没吃几口,是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沉哥做的很好吃,就是我自己,今天可能有点不太舒服……”希利文勉强笑着回答,说话的时候,他手指紧紧握着盐罐,他生怕自己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样啊,真是抱歉,我可能没太照顾到你的口味。毕竟今天的菜都是阿氰很喜欢吃的,就是他以前……你也知道,我们之前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
    沉容安把炖牛腩端进来,指着这道菜,兴致勃勃地分享,“我记得我第一次给她上门送饭的时候就做了这道菜,你都不知道那么大一饭盒的菜,她竟然全都输光了!我当时就在想,我做的有这么好吃吗?她竟然那么喜欢……”
    “……哈哈,是吗?那真是太棒了。”希利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附和着。
    这个时候他无比的希望手里的工作能多一些,才能让他不要分心去想当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两个人是如何相处的呢?也是像现在这样吗?这般的亲密无间,宛如一对情人。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一激动话可能就会有点多,今天心情还不错,希望没打扰到你。你还好吗?还是很难受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会,这里我来处理就好。”沉容安关切地询问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没,没关系的,我没有那么难受,”说话间,希利文正在给盘子打上泡沫,不小心手一滑,盘子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刚才……”希利文一边急忙道歉,一边迅速蹲下身去。他太慌张了,以至于忘记了有清扫机器人可以使用,完全没必要亲自动手打扫。
    “嘶!”他慌张地用手捡那些碎裂的瓷片,尖锐的边缘划伤了他的手指,鲜血顺着伤痕流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瓷片。希利文怔愣地望着不断蔓延的血色,却觉得手指的疼痛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你没事吧,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没关系的,阿氰人很好,她不会扣你工资。”沈荣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希利文忽然起身甩开他的手,语气有些冷漠,“我当然知道她很好的人,这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说完之后,他发觉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急躁了,又开口解释,“对,对不起沉哥,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就是有点难受,所以语气有些……”
    “没关系,我理解你,毕竟我曾经也是这样。”沈荣安再次笑了起来,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仔细看去却发现是那对于同命相连遭遇者的嘲弄。
    希利文没在意他说了些什么,也没心思去思考他话语中的深意,一头冲出了店门。
    裴氰刚好从卫生间走出,她刚才在教小黑如何清洁自己,错过了厨房里的对话。看见眼前这番景象,她十分惊讶,“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他跟我说可能需要请半天假,希望你不要扣他的工资。”沈荣安笑意盈盈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当然不会扣他的工资了,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裴氰无辜地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因为员工的身体状况克扣过她们的工资,虽然目前正经需要工资的就这一位员工,她只是以防万一解释一下。
    “放轻松亲爱的,这样一来咱们两个今天晚上就可以很愉快地度过了,沙发,阳台,厨房都可以了……”沉容安两条玉白的手臂搭上她的脖颈,揽住亲了一口女A的侧脸,留下一道暧昧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