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次听说
    唇与唇短暂地相貼,施南笙没给陆原更进一步的机会,就把他推开了,低声说:“你可以走了。”
    陆原深深地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驱车离开。
    施南笙径自进了酒店,站在电梯口等待,在等来电梯之前,先等到了周翛然和路星川,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谢植、熊海默、吕茜茜以及两个生面孔,施南笙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火锅味,他们显然是刚聚完餐回来。
    互相打过招呼,电梯来了,几个人鱼贯而入,吕茜茜站在施南笙身边,小声问:“刚才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
    施南笙澹然否认:“不是。”
    吕茜茜等了等,却没等来更具体的解释,她只能“喔”了一声,“喔”得有些尴尬,还有些意味深长。
    回到房间,施南笙先去洗澡。
    吹头发的时候,隐约听到敲门声,她关了吹风机,走出卫生间,先套上睡裙,再去开门。
    不出所料,来人是路星川,他身上散发的酒气令施南笙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嗯。”路星川在吃饭的时候喝了点儿啤的,刚才在房间又喝了点儿红的,但他并没有醉,还清醒得很。
    “喝了酒就滚去睡觉,”施南笙冷酷地说,“酒鬼和烟鬼我都不接待。”
    她说完就要关门,路星川先是用脚一挡,随即推开门,强行闯入,紧接着把施南笙压在了墙上。
    “施南笙,为什么一到南城你就变了?”路星川低头注视着她,他的双眸水润而有光泽,像是含着泪,“变得这么冷漠,变得这么残忍?”
    “或许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真实的我,”施南笙与他四目相对,眼神和表情都是冷的,“我既不温柔,也不善良,我不是你期望的那种好女孩,但我一点都不为此感到抱歉。你要是受不了,那我们就一拍两散。”
    “怎么,你这么快就玩腻了?”路星川冷笑,“还是说你发现旧工具用着更趁手,就想把新工具丢掉?”
    “陆原的确比你强,他不会动不动就拈酸吃醋,就算吃醋了也不会让我发现。”施南笙说,“既然你这么玩不起,那就趁早别玩了。”
    路星川终于明白,原来是那条他问施南笙有没有和陆原上过床的微信触怒了施南笙。
    那条微信的确将他的嫉妒暴露无遗,刚发出去他就后悔了,但他还没来得及撤回就收到了施南笙的回复。
    “我既不是按-摩-棒也不是充-气-娃-娃,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大活人。”路星川为自己辩解,“我对你的旧情人连一点嫉妒都不能有吗?你对我的要求会不会太苛刻了?”
    “路星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施南笙嘲弄一笑,“你想通过我的荫-道进-入我的心,你想让我对你日久生情,然后我就会放弃周正午,转而投入你的怀抱,对吗?”
    路星川流露出些许慌张,因为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不等他想好怎么反驳,施南笙就继续说:“你别痴心妄想了,我绝对不会爱上你——不只是你,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男人,我早就对‘男人’这个物种失望透顶,对我来说,男人只有两种用处,一种用来满足性-慾,一种用来满足物-慾。我就是这么一个极度自私又极端利己的女人,正常女人身上常见的那些美好品质我一样都没有,所以我真心实意地奉劝你,别对我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否则你会伤得很惨。”
    这番话令路星川心里涌起千愁万恨,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说了一句让他悔恨终身的话:“施南笙,你真是个惊天动地的贱女人。”
    “谢谢你的夸奖,”施南笙莞尔一笑,“不过我还没到‘惊天动地’的地步,我会继续努力的。”
    路星川应该立刻带着他所剩无几的尊严离开这个房间,但他知道,如果他就这么走了,那他和施南笙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很可能就到此为止了,施南笙又不是非他不可,他太容易被取代了。
    但他非施南笙不可,即使施南笙如此薄情寡意,即使明知道他的下场会很悲惨,他还是想和施南笙继续纠-缠下去。
    所以他没有走,他只是后退几步,背靠着墙,耷拉着脑袋,千言万语化为软弱无力的三个字:“我恨你。”
    施南笙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嗓音轻柔而冷淡:“路星川,其实你恨来恨去,无非是恨我不够爱你。你像一只缺爱又贪心的小狗,妄想得到主人全部的爱。可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你要,还是不要?”
    路星川静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我要。”
    施南笙朝他张开双臂:“过来,让我抱抱你。”
    路星川乖乖地走过去,施南笙抱住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近乎呢喃地说:“路星川,别爱我,也别奢望我爱你,就让我们保持最原-始也最单纯的肉-体关系,好吗?”
    “……好。”路星川只能无条件地接受她所有的不平等条约,才能得到她的一丝怜悯,不被她一脚踹开。
    施南笙若有似无地笑了笑,用微弱的气音在他耳畔蛊惑:“现在,你可以**了。”
    她用了一个略显粗鄙的字眼,勉强算是“DirtyTalk”,瞬间就将路星川引燃了,这一刻,所有的爱与恨都在熊熊烈火中焚烧殆尽,他们在情-天-孽-海中共沉-沦,能快乐一秒是一秒。
    ……
    直到天光微明,两个人才相拥睡去。
    施南笙被闹钟叫醒的时候,身旁早已空了,她睡得太死,根本不知道路星川几点走的。
    她撑着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快要散架了似的。
    某人昨晚受了剌激,化悲愤为力量,前所未有地心狠手辣,恨不得弄死她。
    洗漱完,用遮瑕膏遮一遮脖子上的吻-痕,再挑一件高领衬衫换上,双重保险。
    两张床都被她和路星川蹂躪得不成样子,她把床单被罩拆下来,然后把“请即打扫”的牌子挂在门把手上,这才下楼去吃早饭。
    饭后,施南笙跟着周翛然和路星川去3楼会议室参加剧本围读,因为言安久缺席,施南笙作为她的助理,只好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替她参与围读,也不用读得多么声情并茂,棒读即可。
    直到晚上十点,首日围读结束。
    施南笙回房休息了两个小时,0点过后,她和熊海默一起前往机场,在到达大厅等了半小时左右,接到了连夜赶来的言安久。
    回到酒店时已经两点多了,言安久又是洗澡又是护肤,忙到三点多才上床睡觉。
    施南笙本就缺觉,又忙了一天,应该很快睡着的,可不知道是困劲儿过去了还是怎么着,久久难以入睡。
    她听见言安久翻来覆去,就问了一句:“睡不着吗?”
    “嗯,”言安久说,“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施南笙说,“我也睡不着。”
    言安久静了静,软声说:“笙笙姐,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施南笙边往旁边挪边说:“过来吧。”
    虽然言安久只比她小两三岁,但言安久稚嫩的外表、怯懦的性格以及惹人同情的遭遇,让她觉得言安久就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所以她对言安久总是格外的心软和包容。
    言安久带着一身馨香钻进了施南笙的被窝,标间的床没那么宽敞,平躺有点挤,两个人就面对面侧躺着。
    卫生间的灯开着,灯光透过玻璃墙,犹如溶溶月色,将房间里的黑暗稀释,她们隐约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我有点认床,”言安久轻声说,“你为什么睡不着?”
    “可能是困过头了吧。”施南笙的声音也放得很轻。
    “对不起啊,”言安久说,“害你熬到这么晚。”
    “别这么说,”施南笙不太走心地安慰,“我是你的助理,这些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言安久默了须臾,缓缓开口:“其实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助理,那天晚上你挺身而出维护我的时候,你在我心里就是偶像一般的存在了,你就是我想成为却成为不了的那种人。我想通过周正午来认识你,可我还什么都没做呢,翛然姐就告诉我,你要来给我做助理了,这简直是天助我也。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靠近你,了解你的同时也让你了解我,笙笙姐,你……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施南笙最初以为,言安久那么用力地讨好她,是为了得到她的忠心,随着她对言安久的了解越来越深,她才知道言安久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根本没那些弯弯绕绕。
    如今言安久终于把话挑明了,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友情。但施南笙给不了她,因为过不了多久,她就要退出言安久的生活。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言安久既期待又紧张的神情,施南笙实在不忍心让她难过,于是她说出了言安久想要的答案:“你很好。”
    言安久克制着喜色,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施南笙轻笑着说:“当然愿意。”
    言安久激动地抱住了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太好了!谢谢你,笙笙姐
    ,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施南笙哑然失笑,随即又心生歉疚,她注定要让言安久失望了,好在言安久失望难过的样子她大概率是看不到的。
    言安久放开她,退开些许,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说:“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我就把‘姐’字去掉,直接叫你‘笙笙’,可以吗?”
    施南笙说:“可以。”
    言安久试着这样叫她:“笙笙。”
    施南笙“嗯”了一声,不大自在地说:“好了,明天还要早起,快睡吧。”
    两个人互道“晚安”,闭眼睡觉。
    施南笙很快就昏昏睡去,言安久却开心地睡不着,她一动不动地躺了许久,悄悄地掀开眼帘。
    “……笙笙?”言安久轻唤。
    施南笙已经睡沉了,无知无觉。
    言安久的目光肆-意地在她脸上流眄,纤-细的眉,挺-翘的鼻,誘-人的唇……她像一只被花朵吸引的蝴蝶,却不敢靠近,她退到床的边缘,昏暗中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但并未持-续多久就停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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