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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第17次听说


    施南笙打开门,表情和语气都冷冷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路星川的脸比她还冷:“来找你。”


    施南笙蹙了蹙眉:“你跟踪我?”


    路星川不答,目光越过施南笙的头顶,往房间里面望去,施南笙索性将房门敞开,边往里走边说:“想看就进来看个够吧。”


    施南笙走到床尾,无视路星川的存在,直接脫掉吊带裙,换上旗袍裙,而后看向傻站在门口的路星川:“可以帮个忙吗?”


    路星川犹豫了下,举步入内,先是留意到卫生间门把手上别着两个衣架,继而又看到床铺平平整


    整,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施南笙说:“帮我拉上拉链。”


    她当然可以自己做,但她偏要路星川帮忙。


    路星川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提着领口,另一只手捏着拉链,慢慢往上拉,眼看着雪白的脊背渐渐被遮起来,他低声问:“你把赵柯林关在了卫生间里?”


    施南笙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穿上高跟鞋,拎上包就往外走。


    路星川跟着她走出去,随手关门,旋即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到隔壁2218,拍了拍门。


    房门很快打开,谢植站在门内,冲施南笙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路星川说:“你可以下班了。”


    谢植喜上眉梢:“好嘞!”


    谢植走出去,路星川拉着施南笙走进来,房门一关,路星川就立刻放开了施南笙的手腕,仿佛她是什么烫手山芋。


    高跟鞋穿着累脚,施南笙走到床尾坐下,先发制人:“想必谢植就是你的眼线吧?你为什么要让他监视我?”


    路星川靠墙站着,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毯,一时无言以对。


    施南笙冷笑:“路星川,你该不会是来捉奸的吧?”


    不等路星川否认,她就连珠炮似的说:“我想跟谁上床是我的自由,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和你谈过一段恋爱,就要一辈子为你守身如玉吗?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还是说,你想搜集我勾三搭四的罪证,好让周正午踹了我?可惜你来晚一步,你要是早来五分钟,就能把我和赵柯林捉奸在床了。”


    明知她在说谎,路星川却还是轻易地被她点燃了怒火,只要一见到她,他就会退化成那个十七八岁的路星川,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自轻自贱的话?”路星川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沉声说:“你为什么总是故意激怒我?”


    “路星川,你真的很自恋。”施南笙嗤之以鼻,“我根本不在乎你,你是喜是怒关我屁事。”


    “背叛的是你,被抛弃的是我,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你到底凭什么?”路星川气昏了头,他的脑子已经管不住他的嘴,“施南笙,你对我难道一丁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施南笙站起来,走到路星川面前,直接貼到他身-上,一只手搭着他的肩,另一只手覆在他的心口,她微仰着脸看着他,话音里隐含笑意:“凭你还在乎我,你越生气就代表你越在乎我。路星川,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路星川注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靥,感受着她溫-軟的身-躯,满腔的怒火刹那间就转化成了慾-火,越-烧越-烈。


    衣-料轻-薄,他们貼得又-紧,所以施南笙几乎立刻就察觉了路星川的变化,不禁莞尔一笑:“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起-反-应了。路星川,你真的是个便宜货。”


    路星川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施南笙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顾盼生辉,温言软语:“只要你愿意帮我,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都可以。”


    路星川不甚清醒,慢半拍才领会她这句话的意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来,火灭烟消。他很想推开她,却又舍不得这梦寐以求的温-存,到底还是没动手,只动口:“你想让我做你的奸夫?”


    “你愿意吗?”施南笙问。


    “你就那么想得到周正午?”路星川不答反问。


    “我想得到的不是周正午,而是他的附加值。”施南笙说,“如果你有周正午的家世背景,能让我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能让我跻身上流社会,那我现在会哭着求着和你破镜重圆——不,我打从一开始就不会离开你。”


    “你太高看周正午了。”路星川流露出些许不屑,“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父母给他的,他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更给不了你想要的那些东西。”


    “你和周正午不是好朋友吗?”施南笙放开路星川,退回到床边坐下,“怎么你对他的评价这么差?”


    “谁跟你说我和他是好朋友?”路星川问。


    “周正午说的。”施南笙说。


    路星川轻哼一声,没再接话。


    施南笙从包里掏出手机,把在2217拍的那些照片和视频全都发给了路星川。


    路星川听到手机响,掏出来一看,霎时变了脸色,他把视频看完,才瞪着施南笙说:“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赵柯林先来招惹我的,我这么做只是在正当防卫。”施南笙一脸无谓,看着手机说:“视频你保存好,说不定哪天会派上用场。原件我删掉了,让它们留在我的手机里我都嫌脏。”


    “赵柯林和闫思远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来报复你。”路星川皱着眉,“施南笙,你就不怕吗?”


    “有钱的人害怕倾家荡产,有权的人害怕剥权夺势,有名的人害怕身败名裂,”施南笙说,“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什么都不怕,除非他们敢杀了我。”


    路星川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两种完全相反的情感在撕扯他,怜也不是,恨也不是,他实在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她。


    施南笙突然站起来,快步冲进了卫生间,她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拢着头发,把之前喝进去的那点红酒全给吐了出来。


    路星川还以为她吐血了,吓了一大跳,走近之后闻到酒气,陡然悬起的心又陡然落下,砸得他胸口生疼。


    施南笙漱了口,又抽了两张纸巾擦嘴,一转头,看到路星川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她微微一笑:“干嘛这副表情?”


    路星川扭头就往外走:“我送你回家。”


    施南笙跟在他后面:“不用了,我可不想被你带上热搜。”


    路星川不得不承认,她的担忧是对的。


    如果在其它地方被拍到还好说,可要是在酒店被拍到,谣言就会满天飞,哪怕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


    但时间这么晚了,她又刚闯了祸,他不可能让她独自回家,稍作踟蹰,他说:“我先走,你在这儿等我电话。”


    不给施南笙拒绝的机会,路星川拿上帽子就朝外走去。


    等了十分钟左右,施南笙接到了路星川的电话,她先从酒店出来,再按照路星川的指引走了一段路,在一个丁字路口上了车。


    已经十一点多了,喧嚣的城市终于陷入沉寂。


    这是一天之中施南笙最喜欢的时段,她看着窗外阑珊的夜色,思绪放空,内心平静。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忽然听见路星川问:“你知道这部戏的拍摄地是哪里吗?”


    施南笙转头看他:“不知道。”


    路星川却没看她:“南城。”


    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到南城,施南笙心想,他可能查到了些什么。


    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他却缄口不言了。


    “……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会儿吗?”施南笙问。


    路星川不答,她就当他是默许了,身子一歪,脑袋靠在了他肩上。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是个绿茶婊。”施南笙嗓音舒缓,“但我不在乎,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什么都不在乎。”


    路星川很想问:「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但他知道,就算他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他还知道,周正午、锦衣玉食的生活、跻身上流社会,都不是施南笙真正想要的,她在撒谎,她用无数谎言织成一个茧房,包裹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真相,他只能慢慢地抽丝剥茧,才能把她看清楚。


    “你是怎么进入娱乐圈的?”施南笙轻声问。


    路星川垂眸看她,见她闭着眼,姣好的容颜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美好得像一个梦——他蓦然有种強烈的直觉,此时此刻的她,才是褪去伪装后真实的她。


    唯恐将她惊醒,路星川近乎呢喃地说:“我在酒吧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摄影师,为了挣钱给你买生日礼物,我给这个摄影师当了两天模特,后来他把我推荐给周翛然,我才来到北城,做了演员。”


    静了两秒,他问:“你看过我演的戏吗?”


    “没有。”


    “……”


    “骗你的,我看过两部。”


    “……哪两部?”


    “《寒蝉》和《罪恶的崖径》。”


    她说的这两部都是悬疑剧,路星川在《寒蝉》里演的是被虐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在《罪恶的崖径》里演的是伪装成男-妓的连环杀人犯,都是人设很差且很难演的配角,但他演得很好,正如赵柯林所说,他不仅有颜值,还有灵气。


    路星川轻不可闻地笑了笑。


    施南笙提名的这两部剧,恰好就是他自认为演得最好的两个角色。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心有灵犀”呢?


    路星川还想再说点什么,施南笙却不想再聊了:“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路星川应了声“好”,默默地看了会儿窗外,目光再次落在施南笙脸上,就再也无法移开。


    车刚停在小区门口,施南笙就醒了。


    她坐直身体,看也不看路星川,直接下车走了。


    路星川看着她的背影,心想,他们现在算是和解了吗?


    他要为了这片刻的和睦相处,放下长达六年的怨恨吗?


    他的心还在纠结,他的手已经推开了车门。


    他怕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施南笙又会用那种恶劣的态度对待他。


    不如趁着温-存尚在,和她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便宜货就便宜货吧,反正他原本就不是什么高贵的人。


    “施南笙!”


    “施南笙!”


    两道喊声几乎同时响起,施南笙回头,先看到了路星川,接着看到了路星川身后的姜雪海和谭勖。


    路星川暗道一声糟,他想回到车上,然而转头一看,车已经开走了。


    他僵在原地,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帽檐压低,尽可能遮住眉眼。


    姜雪海和谭勖离得近,比施南笙先一步走到路星川身边。


    他背光而立,又有帽子遮掩,姜雪海看不太清他的长相,但就算只能看个大概,她也还是被惊艳到了。


    她看向来到近前的施南笙,笑容暧昧:“这位是……”


    施南笙说:“我男朋友。”


    路星川猛地看向她。


    那段恋爱谈得偷偷摸摸,她从来没向任何人正式介绍过他,这是头一回,她堂而皇之地给他冠上“男朋友”的身份——即便这只是个谎言,也足够令他心潮澎湃。


    “你好,我叫姜雪海,是施南笙的合租室友。”姜雪海挽着谭勖的胳膊,主动向路星川介绍,“这是我男朋友谭勖。”


    谭勖朝路星川伸出一只手:“你好,我们前几天见过的。”


    路星川抬头扫他一眼,重又低下头,跟他握手:“上次走得急,没来得及打招呼,抱歉。”


    “没事。”谭勖笑着说。


    “听施南笙说你住得很远,”姜雪海接过话茬,“你住在哪个区?”


    路星川歪头看了看施南笙,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满口谎话的撒谎精?为了配合她,他也只能说谎:“我住在西四环。”


    “那是挺远的。”姜雪海说,“这个点公交地铁都停了,打车又贵,你要是想留宿的话,我们不介意的。”


    “他得回去喂猫。”施南笙握了一下路星川的手,“你快走吧,到家给我发微信。”


    不等路星川回握,施南笙就松开了他的手,他丢下一声“再见”,转身走了。


    进了小区,姜雪海说:“你男朋友长得好帅呀。”


    施南笙笑了笑没说话,谭勖问:“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


    “没看清,但正是因为没看清,才有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顿了顿,姜雪海又说:“而且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施南笙说:“他是大众脸。”


    姜雪海失笑:“姐妹,你好像对‘大众脸’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


    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当着自己的男朋友猛夸别人的男朋友似乎不太好,赶紧住嘴了。


    回到家,三个人轮流使用卫生间。


    等施南笙收拾停当躺在床上,都快一点了。


    查看手机,有一条来自路星川的微信:我到家了。


    施南笙延迟半小时回复:嗯。


    路星川几乎秒回: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Murr-ma:因为我需要一个“男朋友”,就像单身独居的女性会在玄关放一双男鞋,或者在阳台挂一条男性內裤。


    0203:那个男室友骚扰你?


    Murr-ma:没有,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0203:你的工资不足以让你租一间更好的房子吗?


    0203:比如单身公寓。


    Murr-ma:我不会长住,没必要租太好的房子。


    0203:明白了。


    0203:等你把周正午钓到手,就可以住进他为你准备的“金屋”,是吧?


    Murr-ma:没错。


    大约是被气到了,路星川忽然没了动静。


    施南笙点开音乐软件,蓦地想到什么,轻笑着在搜索框输入了两个字。


    “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


    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①


    她关了灯,准备伴着温柔的歌声入睡,微信提示音却再次响起来。


    0203:如果我为你准备一座“金屋”,你愿意住进来吗?


    Murr-ma:我不愿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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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五月天《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