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透不过气
蒋宗也用指腹拭去她颊边珠泪。
她的泪水温凉,浸在他指腹,也浸泡到他心底,弄得他一颗心阵阵发潮。
刚开始,乔若璎确实有一点点矫情的委屈,扁了两下樱唇,更深地将脑袋埋进他怀里。
但蒋宗也就这么抱着她安慰她,大掌顺着她脊背来回抚摸,极尽温柔;
哭着哭着,她就有点享受这种被他抱在怀里安慰的感觉了。
她的泪水将他衬衫都洇湿了一片。
“是我不好。”
蒋宗也摸摸她头发,喜欢这样抱着她,怀里的人儿软软的,香香的。
至于之前要晾着她,要让她更知道好歹,更知道情趣的念头,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罢了罢了。
她不知好歹就不知好歹吧,不知情趣就不知情趣吧。
她才22岁,大学刚毕业的年纪,还是个小女孩,他跟她计较这些做什么?
过去两周,他晾着她,实则也是晾着他自己。
有一夜他应酬回来,喝了满肚子的酒,连衬衫都吸饱了酒味和烟味,太阳穴被酒精浸泡得一跳一跳地疼。
那一晚,他坐在酒店沙发上,格外想她。
想起她在天玺寰宇的时候,等他回家,还给他煮蜂蜜水,她在被灯光切割得破碎的灯光下仰眸,问他“可不可以不喝酒”,盈盈荔枝眼里,盛满了她对他的心疼。
他长指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这时候他也好希望她在眼前,端一碗蜂蜜水给他,嗔他“为什么要和这么多酒”。
旋即,他想起她的不解风情,想起她拒绝他送她衣服,牙尖冒出一点儿痒意,想抓住她,叼着她圆润若凝脂般的肩膀,狠狠咬一口。
而现在,她的香肩上,也布满了他的吻痕、吮痕、咬痕,纵横交错着,恍若在她雪白肌肤上盛开的点点梅花。
餮足之后,他才懂得换位思考,才知道自己有多过分。
两周不见,把人叫来办公室剥了牛仔裤就是一顿操,她大概觉得很羞辱?
这只小白兔还是有些放不开。
但他也知道,还有下次,他依旧会这么做。
使劲要她的感觉太好了,又紧又缠又裹,像有无数张小嘴密密地吮吸,让他的魂都要丢掉,愿意做牡丹花下死的鬼。
“你、你这个坏人,坏人”
她抽抽噎噎地,伸出一只手来打他。像是不满于方才被他angrysex。
但她其实根本不是为了这场激烈的性.爱而哭。
她哭的是这段时间以来,被他吊得忽远忽近,找不着位置的自己。
但又能怎么办呢?
她不可能告诉他真相,告诉他她的无所适从。
如果如果他不是她的大老板就好了。
如果他们之间,差距没那么大就好了。
如果他们不是这样,金钱和情感杂糅在一起,情感纯粹一些就好了。
他将她锤在他胸口的拳头握住,放在唇边轻吻了下。
蒋宗也不大会安慰人,哄她的话搜肠刮肚说了几句,就词穷了。
不会哄人,他就只能想着如何解决问题,以为是他这次又弄伤了她,干脆攥着她脚踝。
“是伤着了?我看看。”
他嗓音沉哑,有若山涧淙淙流动的清泉,时不时迸溅在山石之上。
乔若璎怔了一瞬,眨眨泌出点点酸疼的眼睛,反应过来他要看的是哪里。但已经被他蹂躏成那般,又着怎好让他看到
她顿时大窘,踢蹬着脚踝躲开他鹰钳般的手,如何肯让他得逞?
其实还是害羞。
“我、我不疼了,没伤着。”
她收了眼泪,软声推脱。
“不疼你哭这么厉害?我不信。”
蒋宗也低声。
他知道她不是个矫情的女孩,她哭,一定是有事情。
蒋宗也不知道她过去两周的茫然彷徨,只能往方才那场激烈的情事上想,觉得是他不够怜惜她,所以她才哭。
“真没事”
乔若璎嗓音细若蚊呐,指尖紧紧攥住小内裤的裤头,生怕这最后一层遮蔽也被他剥了去。
能给他看么?
她还是为她那儿光溜溜毫无遮蔽的毛发而害羞。
她不愿意,蒋宗也不能勉强,只深深看她一眼。
经过几次,他也渐渐有所察觉,最让她害羞的,大概就是这件事。
在激烈的情事之中他低头,让她最隐秘处暴露在他视线之下。
她再情动,再荡漾到辨不清现实和幻境,也会一秒清醒过来,羞不可遏地阻止他,求他关灯,或者伸下皓腕去遮挡。
所以,为什么不给看?
明明生得这样美,这样漂亮-
方才小小发泄了下,乔若璎紧紧咬着贝齿,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矫情哦,只是被蒋宗也冷落了下,都能哭成这样。但是,她一哭他就来抱他了,这种感觉,也挺不错。
看起来,蒋大boss很不喜欢女孩子掉眼泪呢。
那她以后可不可以拿“哭”来拿捏他?
如果可以就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她衣服被他弄得这样乱,这样皱,裤子上还沾着点点湿润,简直没法穿了。
“Ada会送衣服过来。”
看见她摸着自己毛衣的袖口,眉尖蹙起含着一缕苦恼,蒋宗也提醒道。
“”
乔若璎只有以手掩面的份儿。
她想不通,蒋宗也怎么就做得出来让助理把衣服送到办公室来这种事儿?
这不是明晃晃地昭示了他们在在办公室宣.淫?
再怎么说,办公室都是个正经的办公场所,它在乔若璎心中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却被蒋宗也如此“玷污”。
不过,Ada是蒋宗也身边的人。
她也是偶尔听杜心绒八卦才知道,蒋宗也身周最亲近那圈人,黎正、Ada、老李等,他们的薪资都是蒋宗也以个人名义发的,不从公司里扣。
这也就意味着,黎正他们永远要以蒋宗也的利益为先。
“公司里的同事,会不会发现我们”
乔若璎起身。
oversize的毛衣柔顺地从腰间坠落,拢住她修长曼妙的腿,肤光致致。
她赤.裸的玉足踩在木地板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把手。
夜风涌进来,将她头发吹得宛如一匹在水中拂动的绸缎,房间内无边的艳色,也被清新的夜风涤去了不少。
美人推窗,长发被风拂起,美得惊心动魄。
蒋宗也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
“不会。”
听乔若璎提起同事,他又想起她在茶水间里,坐在一堆男人中间,心中仍有一股气,淤塞在胸口。
“你对他们倒是挺好的,夜宵还买热乎的给他们吃。”
蒋宗也语气凉凉。
当时他只扫了一眼桌子,看到摆的烤串、凉皮、蛋糕和烤鸭等。
热气腾腾,香味弥散,心中便知道她在认真地做好后勤。
看到一个行政小助理后勤给力,他作为总裁兼董事长,是该感到欣慰,还要号召其他小助理都向她对齐。
但,这个小助理是乔若璎,他看到她对别人好,哪怕只是因为工作职责对别人好,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听他提起夜宵,乔若璎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好弯唇笑了笑。
冷不防,她对上蒋宗也那黑漆漆的眼眸,一怔。男人压在立体眉骨下的眼睛,盛满了晦涩,翻滚着汹涌着。
蓦地,她一颗心犹如雪洞般明亮:
想起方才,他中途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同时,扪住她,指腹如同工作的雨刷,刮过又刮扯回来,将梅尖逗得徐徐绽放,他在她耳尖哑声。
“馒头做给谁吃的?”
“只做给我吃。”
“只给我吃,嗯?”
馒头不是别的,而是
被他吸吻过的地儿还疼着,恨不能张着唇嘶嘶吸气,好像这样,那尖锐酥麻的疼痛就能消散些。
所以,蒋宗也这是吃醋了?
她朝他望过去,但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立体的侧脸线条被灯光衬出几分冷峻的意味,像日光照耀下的雪山。
他看起来如此平静,乔若璎轻咬着樱唇,不确定起来。
她更倾向于,蒋宗也其实不大满意她给程序员们送热夜宵的做法。
这相当于,打破了原有的惯例,势必要花更多的精力去规范它。
而针对这件事,蒋宗也仍在沉吟。
有乔若璎被Lily表扬的惯例在前,她如今在应届入职的职员中十分出挑,出挑就意味着明枪暗箭。
蒋宗也从读国际学校起始就是学生会主席,在人情交际堆里混着长大的,特别熟知这其中人心的小九九,一旦谁出挑些、与众不同些,其他人会认为受到威胁,从而将乔若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赞成她给程序员们准备热夜宵,其实是担心她做得过头了,有职员因此中伤她、说她的风凉话。
办公室政治,太过复杂。
蒋宗也心思难辨,定定凝视正对着镜子将乌发扎起的少女。
她站在镜前,唇中咬着一枚发圈,头顶射灯映下来,她眼睛明净又澄澈,一片赤诚。
她就是这样,简单又单纯。
哪怕用心地准备夜宵也不是为了在职场往上爬,而是她真心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吃得好。
罢了,由她去吧。
就算有人中伤她,以他的权势,还护不住她么?
Ada将衣服送来了,象牙白羊绒打底上衣,海蓝毛衣开衫和棕色皮质长裙,还有一双切尔西短靴,还有一套维多利亚秘密的藕粉丝绸睡衣。
这时已到了凌晨。
乔若璎洗完澡推门出去。
办公桌前台灯明亮,蒋宗也拿着一份报告,长指飞速地翻阅,桃花眸敛去了和她荒唐时分的妖异色泽,禁欲稳重得好似端坐在办公椅上的一尊佛像。
他加班加点地工作,没有丝毫准备休息的痕迹。
乔若璎犹豫半晌,还是小声说出口:
“蒋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就是周六,她宝贵的周末呀!
她冰箱里还冻了一个面团,这面团还在等着她回去做成牛油果海盐卷呢。
蒋宗也抬起手腕。
劲瘦有力的一截小臂,腕骨处佩着一枚厚重的陀飞轮,表盘在光线下闪着粼粼银光。
的确有点晚了。
他沉吟两下,伸手去
拽她手臂,将她细细的腕骨圈拢在虎口中,不轻不重地揉捏。
“你今晚别回去了,在这里陪我。”
乔若璎饱满的唇瓣微微圈成一个“o”型,似有些不可置信。
什么,今晚她要在公司过夜?还是在总裁办的小休息室里?可明天
“明天就是周六,没有人会回公司。”蒋宗也及时出声,打消她的疑虑。
“”
大boss都说到这份上了,乔若璎就算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她娴静地点了点头,眼瞳黑黝黝的,映出他的倒影。
蒋宗也觉得她好乖,手上用了点劲儿,将她拉过来。
男人裹在西裤里的大腿密实有力,裤子在灯光下泛着哑光,中央一道锋利的裤线,他掸了掸裤腿,示意她在他腿上坐下。
乔若璎靠过去,被他身上冷杉和松木的气息浅浅包围,他手指擦过她脸颊,将她一缕碎发挽至耳边,抚着她额发。
他语气放得极轻柔,像猫咪的脚步。
“沙发那儿有很多礼物,你帮我拆了,喜欢的你就收着。”
“都归你。”
乔若璎点点头,心底明白过来:说是让她留下来陪他,但蒋宗也其实是没空和她说话、一起做事情的。
他想要的陪伴,就是在同一个空间里,他做他的事,她做她的事。
他要这个空间里有个人陪他。
只不过,这个人一定要是她么?
别人来陪,是不是也可以?
她怕自己耽误了他的工作,从他腿上起来,乖乖到沙发那边去了。
她坐在沙发上,柔韧富有弹性的沙发面,完美地承托起她的重量。
透过落地窗望出去,苍穹黑沉,远处万家灯火一点点熄灭,城市进入了沉睡。
而她身边掌控这这座城市命脉的男人,还在工作,精神极度专注。
乔若璎失神地想,哪怕蒋宗也坐拥这么多资源,就比如她身下这张柔软舒适的沙发,但他恐怕都没有真正享受这些资源的时间。
沙发前铺着一张羊绒地毯,绒毛长如草甸,她赤脚踩上去,用足尖划着圈儿,看羊绒因为翻来覆去,而变换出深浅不一的颜色。
再过去些,茶几脚堆着很多包装精致的礼盒,扎着缎带,合面印着的logo,价值不菲。
她听绒绒说过,每逢节日,各大品牌、上下游商家等都会送礼物给蒋宗也,好维护关系,恐怕这些就是赠送的礼物了。
她小心搬动礼盒,仔细瞧着上面的小字。有吃的喝的,大红袍茶叶,鲍鱼礼盒和燕窝,都是些山珍海味;
也有用的,比如男士香水,领带,皮鞋和手表。
她一眼就认出那标志性的爱马仕橙,将盒子捧在掌心摇了摇。
她知道这个牌子,还是因为曾帆。
曾帆心心念念,很想有一个爱马仕的手提包,哪怕是入门的Constance都可以。
“想在专柜拿下一只,热门的尺寸和颜色,差不多得配1.5倍的货,哎,不知我工作两年配不配得起。”
曾帆感叹。
不过乔若璎对奢侈品暂时无感,看看就放下了-
凌晨两点多,蒋宗也结束工作,缓步走到沙发前。
视线里,她坐在羊绒地毯上,交错的双臂当了枕头,正趴在沙发上合目而睡。
从他的角度,只看到她单薄的脊背轻轻起伏,一把青丝如瀑布般倾泻在右肩,露出雪白的颈项。
这样轻的呼吸,像蝴蝶轻轻扇动蝶翅。
窈窕的腰肢用一根丝绸系带系着,他想起他过分起来时,是怎么掐着她这把细骨软腰,罔顾她的告饶,一次次地深到最里,恨不能深埋。
心底泛起点点怜惜。
他让她等了这么久,她一定很无聊吧?
又无聊又困,只能在沙发上睡着。
蒋宗也简单洗漱后,折返回来,一手托住她饱满的臋,一手揽住她肩背,让她下巴枕在他宽阔的肩膀,抱着她往小休息室走。
中途,乔若璎醒过来,口齿不清地喊了声“蒋总”,嗓音含着糯意,软绵绵地沁着水。
“继续睡吧,我抱你回去睡。”
得到他这一句,她头一歪,继续睡过去了,明净漂亮的脸上洇起红晕。
在蒋宗也怀里,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第二天。
睡梦中,乔若璎深深合着眼睫,只觉得呼吸透不过气来,胸口闷闷的,像是溺了水。
她愈要张口呼吸,愈呼吸不过来,憋闷中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才发现,蒋宗也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正大喇喇地横在她胸口,是毫不掩饰的占有。
“”
破案了,怪不得她说怎么呼吸透不过气。
大boss这是要谋财害命哪。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财可以给他谋。
乔若璎尝试去挪动他的手臂,转了转脖子才发觉,眼下的情境不是一般的亲密。
两人共同枕在一只蚕丝枕上,他的脸朝她侧着,她稍一侧目,就能看见他高挺的鼻子,驼峰折出英俊的弧度。
他的呼吸浅浅喷洒在她耳侧,气息似有若无地撩拨她耳心——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哈哈哈哈,这一章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谋财害命”,但贫穷小璎没有财可以给老蒋谋,所以他就只好谋瑟和谋心咯。[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小璎:狗男人装什么装,之前还隔枕头,昨晚直接化身八爪鱼了。[问号][问号]
老蒋:[化了][化了][化了]
第22章 周末
她呼吸之间,全部是他的味道,清新的沐浴露和松木香水的残调相糅合,高雅馥郁。
如此耳鬓厮磨,亲密到她恍觉是梦。
而前几次同床,被他隔在中央的枕头,也没有出现。
难道是他忘记了么?
乔若璎抬眸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脸。
蒋宗也深邃的眼睛合起,只在眼下划出两道抢眼的斜线,睫毛根根分明,她简直可以一根根数清楚;
鼻子如此挺拔,薄唇的弧度锋利,唇珠饱满诱人。
清晨时分,也是人最没有戒备心之时。
卸去了白日的心防和戒备心,此刻的蒋宗也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柔软,帅气中带了几分可爱。
乔若璎忍不住,伸手去戳他柔软粉红的唇瓣。
这下她终于相信绒绒所说的“八卦群里还有很多蒋boss的妈妈粉”。
换做任何女人看到他这副熟睡的、毫无心防的模样,只怕都会爱意大爆发。
蒋宗也睡眠很浅,她稍一挣扎,想把他手臂搬开,他就醒了,鼻尖轻“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疑惑。
但两秒钟之后,他就彻底清醒了。
男人目光迎着窗帘缝隙泄下的一缕明亮日光,手指在床头柜摸索着,拿起卸下的腕表看了眼,才七点。
“你醒这么早做什么?”
语气里明显带着点起床气。
他没睡够,嗓子哑得像砂纸,颗粒一颗颗擦过她脆弱的耳膜,乔若璎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
“您的手臂枕在我这儿,我就醒了。”
乔若璎在床上坐起来,手指指了指自己衣襟下。
“是么?”蒋宗也搓了搓脸颊,开机完成100%,起床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视线里,阳光从她背后映下,将她轻薄的绸缎睡衣照得几近透明,她姣好的曲线,被阳光勾勒得无所遁形。
挺拔饱满的詾,窈窕纤细的腰肢,从腰至胯的起伏,纤秾合度。
当察觉到她襟下的褶皱尤其明显,蒋宗也舔了舔干燥的唇。
昨夜,他在睡梦中抓握到了又软又酥的,手感很好,他简直舍不得放开,原来是这般
他迫使自己挪开视线。
她温软的娇躯陡然离开他的怀抱,他只觉得怀里空落落的,怪道古人都喜欢“温香软玉抱满怀,春至人间花弄色”,这滋味是真的好。
乔若璎深深地呼吸着,蒋宗也伸出一只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我下次会注意,不碍
着你睡觉。”
“你要不要再睡会?”
他瞧见她荔枝眼下泛起点点青晕,显然是没睡够,出声道。
乔若璎小小打了个呵欠。
她的确没睡够,而且醒得这么早,也没什么事可以做。
她点点头,重新躺下,将蚕丝被一扯盖住脸,不一会儿就重新睡着了。
蒋宗也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遮住阳光进来的缝隙,房间内霎时陷入一片浅灰色的昏暗中。
他去公共卫生间用清水简单洗漱,又去健身房做了5X20组引体向上,之后就去办公了-
两个小时后,乔若璎睡到自然醒,慵懒地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
她收拾好自己,打开小休息室的门,一眼看见蒋宗也正立在落地窗边。
男人苍蓝细条纹的衬衫配黑西裤,劲腰长腿,身形颀长,活脱脱如同从时装杂志走出来的男模。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正在接听电话。
蒋宗也对隐私要求极高,泰亨顶层除开办公室外,其余全是他的私人空间。
就连离他最近的部门总裁秘书办,也设在顶层往下的凤凰层。
也只有拿到专属的卡,才能刷开通往顶楼的电梯。
这就意味着,应该没有多少员工同事能“撞破”他们的事儿。
想到这点,乔若璎多多少少放下心来。
她滑开手机,一眼看到黎正在一小时前发给她的消息,他为她列了两份早餐清单,一份中式一份西式,任她选择。
乔若璎选了中式那份。
哎。
这慵懒舒适的米虫生活啊,睡到自然醒,还有管家为她列好早餐清单,连费脑子想今早吃什么都免了。
这就是人上人生活对她的侵蚀吗?
二十分钟后,黎正送了两份早餐过来,在茶几上摆好。
乔若璎向黎正问过好,在茶几旁坐好,满心欢喜地等着今天的美食。
她选的早餐里有蟹黄包,她还没吃过,在心底期待地搓起了小手。
黎正摆好餐盘要撤退时,着意看了眼乔若璎。
只见她盯着茶几上的蟹黄包,水盈盈的荔枝眼中晕着明亮柔和的光。
这光好像将这一天都点缀得明亮开朗。
霎时,他有点明白不近情色的蒋宗也,缘何会对乔若璎特别。
谁不喜欢跟一个能量很足的女孩待在一起呢?
这是人性无法抗拒的本能。
乔若璎用筷子夹了个蟹黄包,满怀期待地咬下去,油润的蟹香在口腔中炸开,四溢。
她吃得心满意足,又好奇地瞧了瞧对面蒋宗也的早餐。
方形的骨瓷餐盘分成好几个小分区,分门别类地放着水煮海虾、水煮蛋和剥了皮的一小份新鲜核桃,一份添加了奇异籽的全麦餐包。
水煮的海虾和鸡蛋,真是饭缩力满满,起码得把水煮蛋换成用油煎的荷包蛋吧。
大boss本人性张力这么足,早餐却是如此饭缩力满满。
而且,他比她早起两个小时,竟然还没吃早餐?
乔若璎扭头,只见蒋宗也还站在落地窗边,下颌线被天光晕染出几分冷峻。
他站在那里,好似要站到天长地久。
哪怕是私底下和她在一起时,找蒋宗也的电话就没听过,一茬茬,像茂盛生长的春笋。
真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向上的人生需要克服自身下坠的重力。
只不过,蒋宗也一定在这种向上的人生中,得到了常人无可匹敌的快感吧?
她其实有点心疼他。
好容易接完电话,乔若璎瞧着他,以为他终于要来吃早餐了,谁知他返回电脑桌前,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
她鼓足勇气跟过去。
蒋宗也抬眸。
高高立起的显示屏后,女孩儿眼巴巴瞧着她,漆黑的瞳仁里映出他的倒影。
“蒋总,您还没吃早餐呢。”
她嗓音软软,显得底气不足。
原来,她是来关心他有没有吃早餐的。
像有个小火炉放在他胸口烘烤着,烘出点点暖意,因为人力废弛、供应线不给力等等带来的困扰,霎时间都被清洗一空。
“我看完这份报告就吃。”
蒋宗也笑了,笑意由衷地,从勾起的唇角弥进眼睛,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荡起圈圈波纹。
乔若璎眨了眨,眼神都看怔了。
原来,蒋宗也笑起来的时候,是这样好看啊。
像一阵春风吹来,花园里的桃花一夜盛开,粉红的花瓣盛大又绚烂,迎风招展。
连笑都笑得这么好看,大boss简直蛊惑人心啊。
说是看完这份报告就吃,但半个小时又过去了,蒋宗也目光仍未从电脑屏幕上挪开。
她无声叹了口气,摸摸装早餐的方形骨瓷盘,冷得像从冰箱里刚拿出来。
她想起凤凰层的咖啡厅那儿有微波炉,干脆端了餐盘去热。
毕竟,她这个小助理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等小事了。
待蒋宗也真正看完一份报告,对下属发出指令后,他忽而想起答应过乔若璎,看完这份报告就要吃早餐。
抬眸,办公室空旷寂静,空无一人,只有落地窗映出漫无边际的天空。
这个乔若璎,又跑到哪里去了?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他打开小休息室的门,找了一圈,哪儿都没看到她的倩影,他的心好像也被挖走了一块,空荡荡的。
蒋宗也皱眉,正要打电话找她,却听见门“滴”一声打开。
视线里,女孩一手撑着门,另一手托着餐盘,步伐小心翼翼地挪动。
等顺利进了门,她改为双手捧托餐盘,目光宁静又专注。
炽白的天光映到她明艳清丽的脸上,将她脸颊映出细细一层透明的绒毛,光线稳稳软软地晕开,像上了一层滤镜。
蒋宗也定定瞧着,一时无声。
明明这是深秋,树叶落下,万物始凋零的细节,他却觉得好像春天,万物始萌发。
淅淅沥沥地,心底下了一场春雨。
春雨滋生的情感,让他的心既温暖平和,又焦躁发热。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一丝声息也无,流动的空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异样,像有什么在萌生,发芽,长出新枝。
这种异样,让乔若璎既困惑又心惊,仔细想想,又觉得是她的错觉。
她和蒋宗也之间,能萌生什么呢。
“叮”,清脆的一声,方形骨瓷餐盘磕在玻璃茶几上,磕磕绊绊。
乔若璎颤着眼睫,不敢迎着蒋宗也的目光,稍有些不自然道:
“蒋总,您的早餐冷了,我用微波炉热了下。”
“好。”蒋宗也直接过来,在茶几旁坐下,接过她递来的乌木筷,大口吃了起来。
趁他咀嚼的空档,乔若璎小声问:
“您平时吃早餐都这么晚吗?”
“不,这是特殊情况。只有事情很多的时候才会这样。”
特殊情况啊。
事情很多才会这样。
乔若璎松了口气。
心底暗暗期望轮到饭点的时候,蒋宗也的事情别那么多,就让他好好吃一顿饭吧。
堂堂泰亨集团总裁,连饭都不能好好吃,怪让人心疼的。
蒋宗也用眼角余光瞧着她,眼看她听了这句话后,神色从凝重的担忧转为轻松。
她是真真切切关心他、想让他好好吃饭。
确认这点后,蒋宗也心情更加愉悦了。
话说回来,他觉得今早他的精力格外旺盛,想来是昨夜一觉安眠,格外踏实的缘故。
但他缘何能睡个如此踏实的觉?
像他这般殚精竭虑的人,其实睡眠质量很差。
尤其是过去两周,他要亲临现场盯着部件制造的进度,每夜睡眠不足六小时,还是靠着
旺盛的精力顶了下来。
能让他睡个好觉的,其实是
想到这里,蒋宗也抬眸,望着对面的乔若璎。
她正将手机背后的支架立起来,专注地刷烘焙视频,看到关键处,红唇咬着。
昨夜温香软玉在怀,他鼻尖嗅闻到的,全是她身上清新的蜜桃香。
他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想更紧地贴着她,将她搂在怀中。
搂着她,他一夜好眠。
“蒋总,您过几天还要住到供应链厂里吗?”乔若璎问。
“要。”蒋宗也在一瞬间做好了决定。
“你跟我一起住过去。”
“”
乔若璎抬头,荔枝眼睁得圆圆的,红唇张着,明净的脸像一张画布,清晰地呈出她此刻的震惊、不可置信,还有纠结。
她幽幽地想,蒋总,您这是装都懒得装了嘛?
想把我一块打包到供应链厂,晚上把酒店的门一关就
这这这,不太可。
“到时候就让黎正跟你上司打招呼,说你出外勤。”蒋宗也轻描淡写道。
“蒋总,这不太好。我还要上班的,跟您住到那边,届时一定会在同事面前露出马脚”
乔若璎清甜的嗓音里含了几分为难。
“”
涉及到有可能泄露他们关系的事,乔若璎总是万分固执。
蒋宗也知道她在这方面劝说不得,便打熄了这个念头。
中午,两人一起吃了饭。
蒋宗也要她在这儿,又没时间陪她。
乔若璎自得其乐,干脆下楼去工位把双肩包拿上来,在包里掏出她的烘焙书,兴致勃勃地研究。
中途黎正进来为蒋宗也送了份资料,只见蒋宗也在办公桌前戴着蓝牙耳机,召开远程会议。
而沙发厅则成了乔若璎的地盘,她摊开烘焙书,一页一页地翻过,自得其乐。
这幅场面,还挺和谐。
下午五点多,蒋宗也准备出发去参加一场应酬,乔若璎终于可以溜之大吉,司机老陈已在楼下等着她。
待乔若璎走后,蒋宗也想起一件事,将黎正叫过来,沉声吩咐:
“你去把昨夜茶水间的监控查了,找到对着她喊要吃奶香小馒头的员工,看看他的业绩,寻个理由把他开除,也不许他再入职任何泰亨旗下的公司。”
开除???
黎正惊异地深深吸了口气。
蒋宗也虽然严苛,但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因为员工私底下的行为而迁怒到他们的工作上。
但那位男员工只因为对乔若璎开了句黄腔,就要被开除,可见她在蒋总心中的位置
沉吟中,黎正已有了决定。
向黎正吩咐这件事时,蒋宗也一双剑眉,全程皱得很紧,宽阔俊朗的额上拧出一个浅浅的“川”。
他如何不知,真实的男性是何样子?
对女性肆意地开黄腔、讲黄色笑话,连“运动”二字,都能联系到“床上运动”去,满脑子流黄。
但他不容许别人对乔若璎开黄腔,既然他能用权势帮她搞定这些,他也不介意自己“以权谋私”-
新的周一,无事发生。
乔若璎听说,安迪手下有位程序员被开除了。
人事部经理处理这件事异常迅速,下午就找人约谈,明天就让卷铺盖走人。
但他被开除的真实缘由,周围无人知道,搞得同部门员工“人心惶惶”了一阵,为了避风头,工作得格外认真。
听闻此人被开除,乔若璎心中虽然唏嘘“打工牛马就是这么惨动不动被开除”,但内心更多的是轻松。
好多次,她在茶水间给夜宵摆盘时,这位男员工都在她身后转来转去。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投掷在她臋上、腿上,虽然没有动手,但却让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被冒犯”。
这下好了,他被开除了。
周一晚上,她不用给加班的同事订夜宵,乔若璎早早回家,窝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
冰箱里还有昨夜剩下的米饭,她拿了两个鸡蛋出来,想给自己做一顿蛋炒饭。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乔若璎拿起来看,蒋宗也给她发了消息过来:
「准备一下,今晚我去你家睡觉。」??
乔若璎怀疑自己看错了。
今晚蒋宗也要来她这小出租屋,和她睡觉?
她这简陋的出租屋,要怎么招待他?
而且,她现在正值例假。
乔若璎抚了抚微微发胀的小腹,回道:
「蒋总,我例假来了,这几天不是很方便。」
老男人:「?」
老男人:「难道我在你心里,是个急色之徒?」
盯着手机屏幕上蒋宗也发来的问号,乔若璎能想象到,他应该很无语。
不过,他的确在她心底跟“急色之徒”差不多。
上次是谁在办公室火急火燎剥她裤子,别以为她忘了,哼。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
除了找她做那种事,乔若璎想不到第二个他会来找她的理由。
老男人:「放心,我找你睡素的。」——
作者有话说:蒋boss:呜呜,我在老婆心里竟然是个急色之徒!
璎璎:不然呢?你还以为你在我这里很高大上吗?
接下来,蒋boss也要一点点侵入璎璎的生活了,只有两人发生更深刻的理解、更深入的羁绊,他们才会成为坚实的人生伴侣呀。
预告下,接下来出租屋的几章这两人都会很烧,宝宝们可以掏出去烧剂配合食用。
第23章 羞恼
老男人:「放心,我找你睡素的。」
蒋宗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乔若璎不好再拒绝,将她出租屋的定位发给他,并叮嘱道:
「蒋总,您要是找不到位置,就打电话给我。」
毕竟,她这里是偏僻了些。
泰亨的组装厂就在罗城西南地区,离她住的左桥路比较近,想来这也是蒋宗也会来她这里的原因。
老男人:「好,你不用着急。我晚上十点多才过去,在那之前你先做点自己的事。」
说是这样说,但乔若璎还是哀叹,她平静而享受的夜晚,就这么被大boss打破了。
她匆匆煮了蛋炒饭填饱肚子,顾不得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赶紧出门。
距离小区两个红绿灯路口外,有一家永辉超市,乔若璎打算去那儿买点东西。
虽然蒋宗也“只是来找她睡个素觉”,但她不能不招待他吧?
不能他进门了还让他穿个皮鞋直到上床吧?
不能一盘水果、一杯茶都端不出来给他喝吧?
这绝不是待客之道。
超市灯光明亮,货架整齐排列。
乔若璎避开生鲜区正甩开膀子抢打折菜的大爷大妈,往生活区走去,一一寻找拖鞋、毛巾、牙刷、牙刷杯等。
不知蒋宗也的鞋码是多少呢?她好像没有留心过。
想到这里,乔若璎自愧弗如起来。
她可没忘记,蒋宗也让Ada去给她买内衣,杯数正正好就是合适她大小的75C。
怎么大boss练就了一手抓握即可知道大小的绝招?
这她可练不会啊。
而蒋宗也的脚她其实从来没注意过。
做那事儿的时候,她尽量全程闭着眼睛,避免和他四目相对;
而结束后两人各自清理自己的时间,她总是约束着自个儿的视线,不敢往他那儿瞧上一眼,生怕瞧到那骇人的、肆意进犯她的
所以,蒋宗也的腿,他的膝盖,他的脚,她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印象,知道它们很性感,很有男人味。
想着想着,她脸染红晕,极力阻止脑内正在播放的小电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从货架上取出一双45鞋码的拖鞋,扔进购物车,又去拿了一条纯棉毛巾。
这几样,她都是挑最贵的。
毕竟,蒋宗也这种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勺、酒店非宝格丽、瑰丽和安缦不住的奢侈家伙,讲究得很,用点平价的东西,
估摸着都会让他不舒适。
一边挑,她一边好笑地想,住惯了豪华酒店的大boss要来她的出租屋和她一起睡觉,这叫什么?天龙人下凡体验人间疾苦?消费降级?
路过服饰区,中央四方的货架里摆着一条条男士内裤,黑的灰的蓝的,醒目的标语写着“打折内裤,买一送一”。
乔若璎停下步伐,稍有些害羞地朝布满内裤的货架瞧了一眼。
她是不是也该给蒋宗也买条内裤呢?
他说不定要在她这里换洗的。
想到这里,乔若璎飞快地举起手机,朝着货架拍了一张照。
感受到周围人朝她睇来的探究目光,她赶紧把手机放下。
呜呜,可丢死她这个人了!
她这么个千娇百媚的人儿来买男士内裤,真不知道路人会怎么在心里想她。
她将照片发过去给蒋宗也,问道:「需要我给您准备些过夜的用品吗?」
那边,生产车间里。
灯光明亮如昼,透明的玻璃长廊将流水线和人隔开,负压除尘系统日夜不停地运作,发出沉闷的低啸。
蒋宗也和生产供应链部长李胜捷面对面站着,两人抱着手臂,谁也不服谁。
李胜捷是蒋宗也在德国公立理工大学就读时的学长,先后在几家世界知名车企工作,履历干净漂亮。
蒋宗也许诺给他最高档次的薪资和分红,将他挖来泰亨,委以重任。
李胜捷每次都被蒋宗也严苛的要求气到吐血,多次嚷嚷着“给老子再多钱也不做了”,但他也为蒋宗也的战略眼光所折服,还是“窝囊”地继续苟在蒋宗也手下。
“老子真怀疑上辈子欠你了,能做到交付不延迟已经是我拼了老命的结果,结果你还要我提前。”
李胜捷激动地嚷嚷,额头上条条青筋暴起。
“这不是看你还行有余力,”蒋宗也不吃他诉苦这一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不就是提前区区一周,只怕我让你提前一个月你都能完成。”
“”
李胜捷无语问苍天。
被蒋大boss器重的感觉,就是如此地,令人泪流满面。
但在李胜捷内心深处,他其实有点小得意。
他享受被蒋宗也器重的感觉,毕竟能者多劳。
蒋宗也看出他内心的小九九,勾了勾唇不再说话。
正好此时他手机响了,他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瞧了一眼。
“咋样啊Jason,你家小猫发消息给你了?”
李胜捷飞快调整好情绪,八卦地抻长脖子。
上次蒋宗也的脖子被乔若璎咬了一口,李胜捷也看到了那圈细细的牙印儿,蒋宗也搪塞他的话术是“被猫抓的。”
“猫抓也抓不出牙印儿。”李胜捷说。
“被猫咬的。”蒋宗也没好气道。
李胜捷瞪大眼睛。
哇哦,看来那女孩子很猛嘛,竟然连蒋宗也都敢咬。
从此,李胜捷就模糊知道蒋宗也有个对象。
偏偏蒋宗也将这女孩子的消息瞒得很好,他们这帮左膀右臂问起,蒋宗也只说“她不许我告诉你们”,这就勾得李胜捷格外好奇。
蒋宗也先看到乔若璎发来的图片。
图片里,光线模糊成条带状,货架上陈列着一条条内裤,标语上大喇喇写着“内裤打折,买一送一”。
“”
穿这么便宜的内裤?不怕掉色吗?不怕过敏吗?
蒋宗也哭笑不得。
脑海中霎时浮现她一个女孩子,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脸颊染着红晕,时不时偷偷摸摸朝男士内裤货架瞄一眼,很是难为情。
蒋宗也不觉轻哂,唇角微微弯着,勾着一缕笑容,暧昧暗生。
这叫站在他对面的李胜捷愈发好奇:
这只小猫何许人也?能把蒋宗也勾成翘嘴,啧啧。
蒋宗也有意逗她玩,回复道:「内裤不用你买。」
「倒有一样东西需要你买。」
咬人猫:「什么?」
老男人:「安全套。」
「记住,要XXL的。」
此刻,乔若璎正在冷柜区挑选蔬果,周围挤挤挨挨都是人。
冷不防屏幕跳出一句“安全套”,她俏脸发烫,险些将手机掉进冰柜里。
还XXL,她怀疑蒋宗也就是特意炫耀来了。
真是显着他了!
就跟男的死了,在墓碑上都要刻上“名字(身高)”一样。
她才不买!
咬人猫:「您不是说,睡素的?」
睡素的还用什么安全套。
老男人:「先预备着。这几天睡素的,过几天总要睡荤的。」
他还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乔若璎决定拒绝他。
毕竟,这可是她下班时间,她肯来超市为他买拖鞋就很尽职了,她才不买什么“作案工具”助纣为虐呢。
咬人猫:「蒋总,这个我没有经验,还是由您来买吧。」
收到她回复,蒋宗也心说“果不其然”,他就知她脸皮薄。
他想象着她因为他的消息,俏脸生晕,薄面含嗔,黑黝黝的荔枝眼里含了一点点对他的嗔怒,表情生动极了,像一只小猫咪恨不能扑上来抓咬他几下,不禁轻笑出声。
“”
对面的李胜捷看得目瞪口呆。Jason这不会是坠入爱河了吧?
蒋宗也好整以暇地回了句:「那好,我怕你买的不够润.滑。」
紧接着,蒋宗也在李胜捷怀疑的目光里,撂下一句“今晚我先走了,你留下来收尾”,尔后扬长而去。
李胜捷紧走两步,问:“那你什么时候把《哄女人的28套致胜法宝》那本书还给我?”
蒋宗也头也不回:“下次。”
李胜捷紧咬牙关:下次又下次,下次何其多!-
「那好,我怕你买的不够润.滑。」
乔若璎抓着购物车的扶手,瞧见他回的这条消息,情不自禁地,指尖在扶手上摁得更用力。
指尖边缘浮着一层樱花白,脸颊烧起滚烫的红晕。
蒋宗也不要脸的老男人!
她恨声在心底骂了一句,旋即反应过来:
这肯定是蒋宗也在逗她玩儿呢,就等着她跳脚。
结了账,提着拖鞋毛巾和水果往回走,夜风将她小白裙的裙摆吹得如同绽开的花蕾,袅袅婷婷,也吹走了些身上的燥热。
她忍不住往深了想,蒋宗也喜欢她哪个状态?
虽说上次在办公室那场,是很猝不及防,暴烈也暴烈了些,但那也是第一次,她体味到了之前从未体会过的
迈动酥软的脚步,乔若璎回到小区,正要打开单元门的大楼,忽而一只冰凉的手攥住她手腕,蒋宗也那低沉的声调在她耳边回响。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脑海里正放着小电影,她冷不丁被他抓住。
晕红的脸上,眼眸黑漆漆,蒙了一层水润的光泽,被梧桐树下的路灯一映,格外妩媚。
她羞涩的神情中有一丝荡漾,掩饰不住,被他的视线精准捕捉。
蒋宗也一瞧,以为是她被他在微信上那几句“放荡”之语撩到,心中泛起一股得意和满足。
他就是很喜欢看她被他弄得生死不能,明艳漂亮的脸蛋覆上一层情欲,像羞惭的娇花因他而缓缓绽开
“你肯定想我了,乔若璎。”
他语气肯定,筋脉纵横的大掌揽住她纤细腰肢,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便利袋,拥着她往单元楼门口走。
“我没有”情急之下,乔若璎只想否认。
好丢人,脑子里放小剧场的时候,恰好被正主抓住。
蒋宗也空出一只手,在她脸颊上碰了碰,触手滚烫。
“那你是想着谁,想得脸这么红?”
“”乔若璎咬着唇,倔强地保持沉默。
“说。”蒋宗也把脸板了起来,一副“她敢说出别人名字他就跟她没完”的黑脸样儿,乔若璎觉得,她此刻伸手用铲子在他脸上刮刮,说不定能铲下来两块黑灰。
“说不说?”
在蒋宗也的“逼问”下,乔若璎没顶住,只能承认。“是是是,我是在想着您呢。”
“我有什么好想的?”
蒋宗也的脸转阴为晴,脸上黑沉沉的气势也去了。
眼角眉梢重新挂上几缕得意,微微翘
起的唇角,带上几缕暗爽。
很好,他就希望她想着她。
“”乔若璎咬唇不语,沉默。
她才不能说出她脑海中出现了她和他小电影般的情景。
“你不说的话,我可就要好好猜一猜了。”蒋宗也背着手,好整以暇地以她为圆心绕了一圈。
路口高高擎起的雕花路灯,将他魁梧的身影拉得极长。
“你猜吧。”她倔强地开口。
她就不信,他能猜到。
蒋宗也将右手拇指蹭在修长窄瘦的食指侧,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我猜猜,是在回味咱们上次在办公室那次?”
“你怎么”乔若璎惊异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这一下就被蒋宗也猜中了?难道像《暮光之城》里英俊苍白的吸血鬼爱德华,他会读心术?
而也是那一次,她体味到了糕.朝。
“”
瞧见小姑娘脸上这直白的惊异,蒋宗也再也没忍住,闷声笑了出来。他的声音像用力鼓震的一块丝绒,又像揉碎的羊皮纸,闷闷的,沙沙的。
乔若璎这才反应过来:她又掉进蒋宗也圈套里了!
他就是故意往那方面猜,然后就等着看她脸上精彩如调色盘般的表情呢。
梧桐树影下,这小姑娘的神色由惊异转为羞愤,鸦睫不住眨动,蒋宗也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猜中了。
蒋宗也笑得开怀,红唇白牙,桃花眼成了弯月牙儿,眼下有细细的卧蚕,眼尾炸开如流星,少年气藏都藏不住。
“你喜欢这种的?”他伸出手指,揉捏她的耳垂。
“喜欢我对你粗暴,是吧?”
他大概知道,东方的女孩儿羞涩,喜欢被强制,更喜欢因强制而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感。
而他也没有性耻感。
相反,他热衷于探索“性”的癖好,满足他自己,也更满足她。之前他还是收敛了,想着慢慢来,怕吓着她。
今晚情之所至,他便想追问追问。
他脑子里怎么想的,乔若璎可不知道。
她只觉得蒋宗也又要“调戏”她了,这行为跟他总想看她那处一般恶劣。
她面皮薄,眼圈儿霎时红了,在他胸膛上狠狠推了一把,细弱的嗓音里含着哭腔。
“你老问这些,我不理你了。”——
作者有话说:璎宝:欢迎蒋总莅临寒舍,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蒋boss:
蒋boss:为什么我能一下子猜中,因为我也在回味办公室那一晚。
璎宝:狗男人,给你脸了是吧?
璎宝:狗男人,怎么老问我这些羞羞的问题?
璎宝和蒋宝被我写得这么烧,真担心有宝宝接受不了[化了][化了]接受不了就尽情地骂蒋宝吧,我先把璎宝抱走啦[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24章 哄
“你老问这些,我不理你了。”
乔若璎嗓音颤巍巍的,含着羞愤,甩开他的手。
她没跑开几步,被蒋宗也一把攥住纤细皓腕。
他将她拖回他的怀抱中,摁住她后颈,十分强硬。
梧桐树将错落的树影投在他们身上。
穿着柴斯特菲尔德大衣的男人,将女孩硬硬摁在他怀里,她小羊皮皮鞋的鞋头对准他牛津皮鞋的鞋尖,小白裙的裙摆扫着他的裤腿,布料窸窣摩擦,声响暧昧。
她在他怀中簌簌轻颤如一片秋叶,腮边挂泪,像清晨沾了山露的白茶花。
很多时候,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情绪。
她在他面前永远那么乖巧,只会说“好的,蒋总”,“是,蒋总”。
但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害羞了,而且害羞到想哭。
心念电转间,他向李胜捷借的那本如何哄女人的书籍终于发挥了作用。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哄吧。
“是我不对,我向璎璎道歉。”
“璎璎不要生我的气了。”
乔若璎原本眼泪都快涌到眼帘了,听到他这一声“璎璎”,心中如遭雷击,被定在他怀中,动弹不得,指尖在他的羊绒衣袖上攥得愈发紧。
他也叫她“璎璎”了?
这样矫情的叠词,被他上下两片红唇一碰说出来,竟有几分可爱。
她在他怀里抬眸,荔枝眼洇着一圈红,鼻尖也红红的,闷声闷气道:
“你、你臭不要脸,老不正经,没脸没皮,你这个狗男人。”
这四字短语用得还挺好。
蒋宗也摸摸高挺的鼻尖,承认得很爽快:
“是是是,我是狗男人。”
乔若璎吸吸鼻子,收住眼泪。
这个走向,不太对劲啊,蒋宗也不是她的上司么?
怎么方才的相处模式,竟有点像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而她就跟林黛玉在贾宝玉面前使小性子一般,使得如此自然?
而她在他面前使小性子,也不是第一次,上次在办公室结束后,她也扑在蒋宗也怀里,嘤嘤娇泣了好久。
“”
意识到这点,乔若璎快要石化了。
这这这,她到底把蒋宗也当成什么了?她怎么可以对着上司撒娇、耍小脾气?
可转念一想,也没有哪个上司像蒋宗也这样,和公司底层的行政小助理有一腿
这样想着,乔若璎又释然了。
蒋宗也仿佛觉得他的道歉还不够诚恳,带着薄茧的手掌下滑,捧住她下巴,将她脸扳起来,让她和他四目相对。
“我错了,我们璎璎脸皮薄,以后不会再说这些。”
边说着,他还用修长的食指刮了刮她晕烫的脸,硬硬的薄茧碰上她细薄的脸皮,勾带起一阵难耐的痒意。
被蒋宗也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乔若璎一双荔枝眼泛着朦胧,觉得自己快要找不着北。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说,在床上的时候,躲在被窝里的时候,也还是可以说的。
那时候有氛围,也有状态一些。
更让她讶异的是,蒋宗也哄女人的技术,简直是突飞猛进,差点把她哄成胚胎了。
“我们我们,谁跟你是我们啊?”乔若璎收起眼泪,娇声抱怨道。
“你啊。你和我,是我们。”蒋宗也面不改色地说。
乔若璎狐疑地朝他脸上一瞧。
蒋宗也气定神闲,早在人情场的历练中变得精明锐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反正她辨认不出来,蒋宗也这句“你和我,是我们”,到底是为了哄她早点收住眼泪,还是他当真如此认为。
被秋风一吹,热胀胀的大脑也随之清醒了下来,乔若璎一颗心重新变得澄澈、透明。
“我们快上去吧。”她吸吸鼻子,扯了扯他的衣袖。
夜风中,梧桐树树影不住摇晃。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雨。
她住的楼层在三楼。
狭窄的楼梯,铁式扶手被岁月浸蚀得脱掉了外层的绿漆,露出锈驳的里层,昏黄的灯光映出他宽挺的肩背,柴斯特菲尔德大衣泛着哑面的光泽。
乔若璎回头看见蒋宗也走在灯下,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他一身簇新的大衣,廓形极好,气度从容,应该出现在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场合,而不是这种楼道狭窄昏暗的出租屋。
一言以概之,有种大少爷下凡体验人间疾苦的既视感。
蒋宗也由她引进屋子,将门一关。
玄关处摆了张苔藓地毯,深的浅的绿色,水蓝色、绒粉色、明黄色,一块块嵌在毯面上,漂亮得让人舍不得落脚。
“拖鞋呢?”他问。
虽然他宾利的后备箱备有过夜的用品,但既然乔若璎给他准备了,他就想用她买的。
“在你手上的袋子里。”
乔若璎说着,拖开玄关柜子的抽屉,拿起一把剪刀递给他。
干脆利落地,蒋宗也用剪刀剪断了拖鞋的商标,将它们放在地上,一脚一只地踩进去。
借着玄关处的角灯,乔若璎大着胆子瞧了眼他的脚。
他的脚型偏饱满瘦长,
指甲泛着健康的粉色,脚背绷出道道筋骨,踝骨处纠缠着几道有力的青筋,好似伸手摁一摁,就会立时回弹。
只瞧几眼就让她有些耳热,匆忙挪开视线。
她看了眼桌上的云朵闹钟,才晚上十点,以她所知的他的脾性,让他早睡早起是万万不能的,他只会晚睡早起、拼命办公。
“蒋总,您要不要在我的书桌上办会公?”
蒋宗也正缓缓扫视她的屋子。
屋子里的布艺元素很多,整体是美拉德色系,左侧一面墙立着电视,右侧墙放着一张南瓜色布艺沙发,几只抱枕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上,显得十分松软。
沙发前铺了一张竹篾色地毯,地毯上放着一张小圆几;
小圆几上的白瓷花瓶肚大颈长,里头疏疏插着几支大飞燕,花型优美舒展。
浅紫的花瓣,轻盈如日落蓝调时刻的一抹云彩,为这屋子增添了几分撞色的跳脱。
屋子是租来的,但日子不是。
看得出来,她很用心在经营自己的生活。
“好。”
蒋宗也应声,却走到她沙发前坐下,目光停留在茶几上。
乔若璎跟着他在沙发坐下,中间隔着一臂距离,笑容里含了一丝得意。
“这几支花,眼熟吧?”
“是会议室的桌花淘汰下来,我拿回家的。”
虽说是捡的公司淘汰下来的花,但她也不会因此在蒋宗也面前觉得窘迫。
她也相信蒋宗也不会介意。
果然,蒋宗也看了眼整体的搭配,暗赞了声“这搭配可以”,道:
“变废为宝,真不错。怎么不多拿几支?”
“桌花的话,整个行政部会平分的啦。”
乔若璎小小声。
不光她和绒绒指望这几支花打扮下光秃秃的出租屋,行政部几个老职员也指望着呢,还有后勤部。
大家每次都七嘴八舌的“我要玫瑰”“我要黄色那几朵”“蓝色的我定了”,其热烈场面不亚于超市的大爷大妈抢打折菜。
细看时,他才发觉,这几支大飞燕的花瓣有些蔫了,如扯碎了的紫云,星星点点落在小圆几上。
这样萎蔫的花瓣,他扔进垃圾桶都不可惜,她却捡回来当个宝贝,珍而重之地养在花瓶里。
他在天玺寰宇的大平层,有花艺师日日为他更换昂贵漂亮的花朵,若有一片花瓣发蔫,就是花艺师的失职。
透过小小几支花,他好似再一次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
只不过,她每次都拒绝从他那儿享受更多经济上的好处,不肯要他买的衣服,连他让她拆的礼物,他说了随便拿,她也没要。
这是因为自尊吗?
蒋宗也不得而知。
但她现在不要,他也就只能尊重她,等到她真正愿意接纳他给她买礼物的那天,再买给她更多、更好的东西。
乔若璎想起她买的蓝莓还搁在玄关处,再不吃明天就不新鲜了。
那些蓝莓鹌鹑蛋大小的一颗,如同星夜凝聚般的蓝色,扁扁的,身上挂着一层白霜。
要不是蒋宗也大驾光临,她自个儿才不舍得买这么贵这么大颗的蓝莓吃。
蓝莓洗好了,盛在白瓷青花的碟子里装上来,果皮上凝着一层新鲜的露珠。
蒋宗也骨节分明的手指拈了几颗出来,另一只手捏住她清丽的下巴。
“啊——”
他示意她张嘴。
乔若璎刚把嘴张开,他就把蓝莓推到她舌尖了。
咬一口下去,脆甜爆汁。
他一连给她喂了好几颗,捏着她下巴让她嚼,指尖和她舌尖相碰触,她柔软的舌舔到他指尖,两人都是一怔。
好似有微弱的电流,酥酥麻麻,顺着相触的舌尖和指尖,一路连通到他们心里。
蒋宗也眸光晦涩,漆黑的眼珠蒙了一层幽暗色泽,借着大厅微弱的灯光打量她。
女孩正坐在他身旁,两条长腿打横放在沙发里侧,肤光致致。
她红唇微张,红唇内摇曳出一截殷红小巧的舌尖,湿漉漉的,诱着人去亲。
除开第一夜,他们没有再亲吻过。
蒋宗也很难想象在清醒状态下,他和一个只是签订了协议的女人唇齿相交。
所以在床上她唇的作用,也就是哭叫,时不时迸溅出几声带着颤音的告饶,哭得婉转娇柔,他也愈发兴致高涨。
蒋宗也咽动干燥的喉腔,饱满的梭状喉结隐在黑暗中,徐徐滚动。
下一秒,他捧住她下巴的大掌忽而用力,食指和拇指掐着她两颚张开,她脸颊就这么被他掐得嘟嘟地鼓起来,可爱得像腮帮子装满了花生的小松鼠。
乔若璎不明所以,正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寂静间听得他喉结滚出一声轻歂,将那白皙如玉的修长中指,旋进她唇中,碾着她丁香小舌,寸寸辗转。
“呜”
乔若璎眼泪都出来了。
她喉腔受到刺激,禁不住地深咽,连连咽动了两下。
两人呼吸都快了起来,重了起来,呼吸起起伏伏,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中指还不够,他将无名指搅弄了进去。
少女暖融的口腔,裹着他,蒋宗也尾椎骨都发麻,心中畅快至极。
待抽出指尖,他将她禁锢沙发上,吻着她唇角,哑声夸她:“好乖。”
他鼻尖滑到她颈项,贪婪地嗅闻她的馨香,在蜜桃清香的沐浴露中,有一缕独属于她自己的味道,又香又甜。
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生理性喜欢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见了她的面,就情不自禁地想亲她,摸她,揉她,咬她。
乔若璎眼角还沁着生理性泪水,像被抽了筋骨,软软地靠在沙发背上,喉腔里迸出几声清咳,像玉石掷于地,清澈碎裂的声响。
蒋宗也在侧几上看见一只明黄色马克杯,里头装着清水,拿过来给她。
她就着他的手小饮了几口,像猫咪喝水。
嗓子眼儿好容易好受些,乔若璎脸颊一片晕红,黑眼珠幽幽望着他。
“你、你还说你不是急色之人”
这还不急?
他比急急国王还要猴急,如果不是今天她身上来着例假,估计早在进门那一刻,就被他壁咚在门后,撕扯她的衣服了。
“”
回旋镖终于扎到了蒋宗也身上。
他来之前还信誓旦旦,来之后就成了这般模样
第一次,蒋宗也成了不讲信用之人。
对上女孩似娇嗔、似幽怨的目光,蒋宗也坦然承认。
“没见到你之前,我确实清心寡欲。”
废话,他在工厂里,满脑子的动力电池、电机、换电技术、雷达、座舱和碳纤维复合材料,脾气暴躁,哪里来的心思肖想些什么?
哪怕要过来睡觉,也不过是想有个好的睡眠质量。
但是见到她,还和她待在如此私密的空间里,互相喂着蓝莓,唇和齿相交,他如何能忍?
忍不了一点儿。
“见到你,就只想和你做。”
“想把你艹到哭。”
他揽过她纤软的腰肢,凑近她耳边低低说着,嗓音刮扯得她耳心发酥。
她听清了,蒋宗也还说了脏话,十分带劲。
她骇得脸颊发烫,有被他苏到。
但同时又窘窘地想,大boss啊大boss,你在我面前这样放肆,这样不正经,以后在公司正经场面遇到你,我脑海里一直回放你的小电影怎么破?
这样不正经的问题,她眼下羞于发问,又不舍得不问,打算等日后和他更熟了,她脸皮没这么薄了,一定要抓着他问出来。
她稍稍偏着脑袋,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你、你就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吗?”
这个问题,她好奇很久了。
毕竟像蒋宗也这样有权有势、又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女人还少?
环肥燕瘦,沉鱼落雁,只怕他都见过。
她也是最近才思考明白:她肯定不是第一个“误打误撞”进了他房间的人。
听见她这样问,蒋宗也懒懒靠在松软沙发上的脊椎骨立了起来,
悬空坐着。
他抓着她的手,不住地揉捏她纤巧的腕骨,语气里透着郑重其事:
“是,我只对你这样。”
从他出生到现在,28岁,将近三十年,他的的确确只对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像上瘾一般,欲罢不能。
乔若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开心了。
她倾身向小圆几,从果盘上夹出几粒蓝莓。
被蓝莓一衬,她手指素白纤长,有若上好的羊脂玉雕成。
这次,她如愿以偿地将蓝莓喂进了蒋宗也嘴里。
乔若璎盈盈浅笑,和小圆几上的大飞燕相衬,衬得人比花娇。
“你笑什么?”蒋宗也轻声。
“嗯,你说我们这场面,像不像影视剧里,妖妃给大王喂葡萄?”
乔若璎眼前出现这样一副画面:
美人儿穿着朱砂绞染的缬裙,颈上挂着青金石璎珞项圈,柔嫩丰圆的手臂上带着金臂钏,挽着长长的绣金披帛,纤若春葱的指上托着一颗水润的葡萄,送到大王口中。
大王趁机抓住她的玉手,放在唇边香一把,随即哈哈大笑。
这幅画面,光是想想,荒.淫无度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想着想着,乔若璎戏精发作,做作地用指尖托起一粒蓝莓,送到蒋宗也唇边,笑得娇娆,嗓音抻长了,又细又软,像空中飘荡的一缕丝带:
“大王,吃葡萄啦。”
蒋宗也斜斜睇了她一把,心口的处血液翻涌。
牙齿将她送上来的蓝莓碾碎后,他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将她翻过来,在她臋上打了一把,清脆的一声。
极有弹性,□□弹弹像果冻一般。
他配合地低下头,托住她下巴,嗓音放得更低更哑,凭感觉说出台词:
“你这个小妖精,又来勾我?”——
作者有话说:老男人学习能力很强啊,前几天发现自己不会哄女人,立马就去学了[狗头]这种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吧[狗头]
老蒋:谬赞了[害羞][害羞]
蒋boss:女人,你在玩火
璎宝:略略略略
这是两人都需要去骚剂的一章,下面一章也是。
第25章 玩
“大王,你不要这么粗鲁嘛。”
乔若璎觉得太好玩了,她继续演下去,还做作地用手指轻撩肩毛衣领口,露出一边软白若凝脂的肩膀。
她眼眸轻睐间,风情万种,妖娆无限,微撅的嘴唇像含了一颗水润欲滴的红樱桃,真好似成那了那话本里的祸国妖妃。
只消抬眸,便有无数穿着铁甲胄衣的男人,甘愿为了博她一笑,奉上项上人头也甘愿。
“是爱妃挑战了孤的底线,那就怨不得孤了。”
蒋宗也搜肠刮肚,极力翻出几句霸总语录,陪她继续演下去。
“大王,不要,臣妾好怕。”
“您饶了臣妾吧。”
这时,她已经仰面躺倒在沙发上,极力忍笑,忍得肚皮都一耸一耸。
蒋宗也何时见过她这么娇、这么美,真好似那枝头娇娇绽放的海棠,又像只在主人怀里翻出柔软肚皮,肆意撒娇的小猫。
蒋宗也又好笑又无奈。
瞧她现在,多勾人多娇俏,怎么在那般时候不会这套,就只羞答答地往被单上一躺?
反而脱离了那种情境,她又勾人成这般,连角色扮演都玩起来了。
他顺势在她忍笑忍得一耸一耸的肚皮上揉了一把,笑道:
“戏瘾过足了没?没过足待会有你好看了。”
她忍得辛苦,被他这么一揉,像破功了一般,霎时大笑。
笑声是清脆的、流动的,像荷叶上滚动的莹莹露珠。
以乔若璎仰躺的视角,蒋宗也正单臂撑着俯视她。
她从蒋宗也居高临下的目光里,瞧出了一丝丝危险的神色,目光浓稠强烈地描摹着她,好似要将她寸寸吞进肚里。
再玩,真的要过线了。
乔若璎从沙发上起来,抿了抿乱成青瀑的发丝。
“您不是要工作吗,那边有位置。”
她指的是一扇绘制着绿藤银芋的实木奶油色布屏风。
“好。”
蒋宗也应声,返回玄关处拿起公文包要过去,却听得乔若璎惊呼一声“等等”。
她匆匆忙忙从沙发上下来,跑到屏风后,从后面探出个毛绒绒的脑袋:“您再等我一下。”
乔若璎囧。
她怎么就忘了,她书桌上还摆着她葛格葛昀飞的相片?
暖黄灯光下,相片里的葛昀飞穿着蓝色棒针毛衣和松松垮垮的条纹长裤,仰面躺在雪地里,眼神慵懒地看向镜头。
在毛衣和长裤之间,露出一截劲瘦的窄腰。
妥妥地在向粉丝贩卖性魅力。
这样的照片,可不能给蒋宗也看见。
她还心有余悸,记得第一夜,她全程叫的是“葛格”,以蒋宗也敏锐的知觉和判断力,被他发觉了这点可怎么办?
她可不敢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
收相片的时候,乔若璎手指按在葛昀飞的腹肌上。
她低下头,就着灯光细看了眼,心情如同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
自从和蒋宗也“勾搭”到一块之后,她就对葛昀飞的“性.魅力”祛魅了。
她还是喜欢听他的歌,喜欢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想象着“葛昀飞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解决”,用偶像的力量鼓励自己走出来。
但,她对葛昀飞售卖的“性魅力”无动于衷了。
因为,蒋宗也的肉.体可比葛昀飞的带劲得多。
他更高大、骨架更宽,腹肌也更紧实,还有纵横的青筋。
吃过了仙桃,就不再轻易对别的桃子动心。
乔若璎拖开抽屉,将相册正面朝下地放进最里侧。
屏风后,蒋宗也凉凉的嗓音滑进她耳朵:
“你在收什么?”
“一些、一些女孩子的东西,不能给你看。”
情急之下,她只能找到这个理由。
蒋宗也十分不屑,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
乔若璎对他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他可是,把她哪儿哪儿都摸过了碰过了。
等收拾好,乔若璎才将蒋宗也迎到自己屏风的书台后。
这个书台,她偶尔下班后,也会架起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文件。
乔若璎伸手在台灯旋钮上掀了掀,将灯光调得更亮,又将她的电脑架调得更高,好适配蒋宗也的身高。
蒋宗也着意看了眼,奶咖色桌面贴着胶皮,想来里头是压制的合成木,一泡水就会鼓起。
如此廉价的书桌,被她用桌面小摆件装点得有如花园。
书架前立着蘑菇摆件,有的矮胖,有的瘦长,憨态可掬。
当目光掠及桌上寥寥无几的藏书,封面华丽胡俏,在台灯的映照下发出镭射纸的光泽,蒋宗也粗粗扫了一圈书名,唇角再度抽搐。
《豪门少奶奶99次出逃:霸道厉少狠狠爱》
《误惹豪门,总裁的小娇妻被狠狠疼爱》
《薄情霸总轻轻爱:在顾少怀里撩他心弦》*
这次,蒋宗也的唇角是真抽搐到停不下来了。
这个乔若璎,平时就是看这些所谓的“霸道总裁小娇妻”给看坏脑子了?
她总有办法逗他开心。
跟她在一起,好似每寸空气都是快活的。
蒋宗也轻咳一声,哑着嗓子问:“你刚刚背着我收起来的,就是这些?”
乔若璎不明所以,待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摆在书架上的几本霸道总裁小言,尬得整个人都红温了。
都怪她,为什么只想到要藏起葛昀飞的相册,根本想不到要把这些暴露xp的小说藏起来呢?
灯光像云朵一样笼罩下来,将他俊美的脸雕琢出蝴蝶光。
迎着蒋宗也似笑非笑的目光,乔若璎那抠出三室一厅的脚趾再度罢工。
蒋
宗也见她不说话,愈发想逗她,轻笑一声:
“幻想一下,还挺不错?”
她觉得自己脸颊都烫熟成了五花大绑的螃蟹。
反正都被他看到了,干脆把小胸脯一挺,理直气壮道:
“幻想一下,又怎么了?”
“你们生来就是天龙人,还不准我们幻想下自己是天龙人啦?”
乔若璎一直觉得,幻想是一份最好的礼物。
它为那些在现实世界处处碰壁,郁郁寡欢的人们,提供了一个避风港。
这世界99%的人都是普通人,出身普通,长相普通、工作和学历也普通,这辈子不会遇到什么改变命运的机会,他们只是这个世界里最寻常不过的NPC。
但这又如何呢?
回到自己的想象世界里,每个人都能成为主角,有钱有权,挥挥手指就是一百万,看谁不顺眼就能来一句“天凉王破”,想想就很爽。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幻想支撑着,所以生活还充满盼头。
而像蒋宗也这样,能托生在天龙人家庭,自己又点满了金手指能耐的,就该给管轮回的佛祖好好烧一道高香。
乔若璎气哼哼地想。
迎着他的视线,她不闪不避。
蒋宗也起先还觉得好笑,但看见她抿起的唇角多了两分刀刻般的坚毅,明亮的荔枝眼写满了认真和无畏。
蓦地,他的心狠狠触动了下。
沐浴在灯光下的少女,肌肤像蒙了一层蜜,又像裹了一层金膜,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有种圣洁又悲怆的美。
圣洁,悲怆。
他不知为何他会想到这两个词。
但在这一瞬间,他终于开始读懂一本名为“乔若璎”的书。
思绪倏忽飘远,他想起和她在宝格丽酒店的那晚,他大声说她粉着的明星是“小白脸”,说小白脸受尽资本的操控,那时,她委屈得像一条蹲在街边哀哀哭泣的小狗。
想来,那时她的委屈,不光因为那个明星,估计也是在他的嘲讽中,代入了她自己吧?
在她这间又小又窄的房子里,蒋宗也第一次有这种感受——他终于尝试去理解那些比他层级更低的人了。
他们出身普通,甚至于贫穷,没有能力,也只会随波逐流,这是他们的错吗?
这不是。
正如余华有一本书的书名所说“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这些差距,很多都是天生造成的,是不可扭转的命运。
“其实,我私底下也会偷偷幻想。”蒋宗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啊?”乔若璎眼睛像点了漆一般明亮。
她本以为会收获蒋宗也的冷嘲热讽,没想到,他主动拉低了姿态,而且低得如此明显。
“那你会幻想什么?”她好奇地追问,心房真真正正地暖起来。
从未有这么一个时刻,她觉得她离蒋宗也这样近,而他们的心也是贴近的。
“幻想我打败比尔盖茨或者马斯克,成为世界首富。”
蒋宗也微笑着说。
这没骗人。
他的确这么幻想过,他的幻想还很势利,都和“钱”、“权势”有关。
乔若璎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
蒋宗也这样的“天龙人”,竟然也会有幻想吗?
坦然承认自己会“幻想”的蒋宗也,褪去了往日的冷冰冰,是如此地生动。
“嗯我还幻想过,自己会成为世界第一幸福的小可爱,有一个漂亮的母亲,帅气有钱的爸爸,还有宠我的哥哥和妹妹,然后我还非常漂亮,全世界第一漂亮。”
大胆地,乔若璎跟他分享了自己的“幻想”。
很玛丽苏吧?
蒋宗也将她揽到自己大腿上坐着,将下巴抵在她乌黑浓密的发顶,嗓音沉哑,又轻柔,像鞣制好了的皮革。
“你的幻想已经实现一半了。”他说。
“哪一半?”
“全世界第一漂亮的那一半。”
他的话像包裹着一层甜蜜的糖衣,送到她唇边被她舔了一口。
好甜,甜得她晕晕乎乎的。
蒋宗也这是夸她现在已经是“全世界第一漂亮”了吗?
虽然她美而自知,知道自己漂亮,但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全世界第一漂亮”的地球球花啊。
被大boss奉承了,还挺开心的。
她抿着唇偷偷乐了会。
两人有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从刚开始要互相找话题的关系,进化到了“就算互相不说话,也觉得很自在”。
乔若璎偷偷看着他的举动。
视线里,蒋宗也一截劲瘦的手臂横在她腰间,将她抱在腿间,右手腾出来挪动鼠标,飞速地滑动着屏幕。
电脑屏幕上一片雪白,密密麻麻全是英文单词,像电线杆上的麻雀一般。
乔若璎盯着它们看了一会,看不懂。
除了“this”“the”“at”等基础词汇外,其他都是又长又复杂的专业术语。
她估摸着,这是一份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领域的前沿科学报告。
作为大boss,不光要关注科研转化,还要关注前沿学科论文,真是当“天龙人”也要有点资本。
乔若璎坐得腰酸,准备去洗澡。
蒋宗也松开截在她腰间的手臂,见她欲言又止,红唇在灯光下闪着湿润的光泽。
“有话就说。”他淡声。
乔若璎一惊。
这就被他看出她还有想说的?但是,她想说的太羞耻了,她本来已经不打算说了。
“不说了。”
“说。”
既然他非要听,那乔若璎就说了。
她手指拢了拢乌黑如云的长发,小声道:
“我方才还以为您的幻想会和那方面有关呢。”
“哪方面?”
蒋宗也把视线转过来,漆黑的眸光定在她脸上。
“嗯我以为您会幻想一些很猛的,比如一夜七次,22厘米什么的”
越说到后面,她嗓音越来越低,渐渐地低不可闻。
蒋宗也挑了挑浓密锋利的眉毛,昳丽的桃花眼掩藏在高挺立体的眉骨之下。
“这还用幻想,这不是现实吗?”——
作者有话说:老蒋:那些条件我已经具备了。
有宝宝留言说老蒋单次时长过长是有病,要去看医生,差点没把我笑死[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老蒋为己伸冤:都怪阿肆麻麻以为时长越长越好,才给我安成这样,我才没病[摊手][摊手]我一定能为璎璎提供下半生的幸福!
蒋boss:你不用幻想自己是天龙人了,你现在就是。(我会让老婆变成天龙人的!)
璎宝:
蒋boss:老婆居然怀疑我没有22cm,还怀疑我不能一夜七次!谁为我发声?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璎宝:
虽然璎宝不是世界第一漂亮的球花,但璎宝是全书第一漂亮,嘿嘿,“书花”。
第26章 逗她
“这还用幻想,这不是现实吗?”蒋宗也攥住了她手腕。
绘制着绿藤银芋的实木屏风被灯光一映,俨然成了一张幕布,映出他们交错的身姿,男人高挺的鼻尖和女人的浅浅相碰,像大海中碰尾的小鱼。
她明明是开玩笑,蒋宗也却神色认真。
“你要不要量一量?”
量一量?
量哪里?
乔若璎脑子既迟钝又精准,缓缓地朝他细棕色皮带以下看去。
模糊的,掩在一团阴影中,支起形状,像炮台上架起的迫击炮。
她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心被绷成了一张牛皮鼓面,有鼓槌在上面敲。
蒋宗也看到她眼神里的躲闪和害怕,既满意又得意,手指作势在皮带上松了松。
“来吧,事实胜于雄辩。”
“”
事实,其实“事实”她是知道的。
每次他们一开始,她都疼得像被上了刑,紧咬着舌尖,等他一点点进,整个人细碎地哆嗦着,成了他掌心的一捧雪,簌簌发颤,脸色发白。
要他缓缓几下,直至适应,才会好受一些;偏偏他总是在这时候低声笑话她“yao这么紧”。
话说回来,谁要跟他“雄辩”了?
乔若璎幽幽地想,果然啊果然,暗示男人那方面“不行”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因为狗男人一定会和她较真儿,还要拿尺子来量。
量完了定然还要唇角上翘地“暗爽”一番,一副“瞧瞧,哥是不是很大”的神情。
乔若璎光想想那场面,就想骂他“暗爽”哥。
真量了,还不是爽死他了?
最后下不来台的,还不是她?
蒋宗也瞧见她脸染红晕,恍若神飞天外,忍不住将手掌放上她纤长后颈,将她扣住,徐徐摁到他怀里,擦着她耳廓低声。
“璎璎,你告诉我,每次吃都吃不完的是谁?”
吃都吃不完?
什么吃不完?
蒋宗也说得云缭雾绕,薄唇勾出一缕笑,痞坏痞坏的,挑起的眼角像含了春风,有种漫不经心的迷人。
怎么他还笑得这么开怀,这么坏?
乔若璎带着满脑的疑惑去洗澡了。
浴室里。
莲蓬头挂在墙上,淋出温热的水,冲洗她滑若凝脂的肌肤,她蹲下来,像平时尿尿的姿势,掌心攒起一捧雪白泡沫,抹在那处外面,认真仔细地清洁。
她平时清洁,都不大敢真正进去。
光清洁外面应该也足够吧?
她就这么蹲着,脑中像有一道闪电劈过。电光火石之间,她忽而明白了蒋宗也那句“每次吃都吃不完”是什么意思,羞得顾不上掌心还有泡沫,赶紧捂住了眼睛。
蒋宗也真是太坏了。
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好闷骚好闷骚好闷骚!
她连连在心底骂了好几声,想要找出些更重的词汇骂他,一时词穷。
再说了,她哪里是“吃不完”他了?明明是他坏得要命,用劲儿往里頂頂,便又
严丝合缝。
对蒋宗也的怨气一直持续到入睡前。
屋外秋雨淅沥,敲打在蓝色玻璃窗上,一阵急一阵缓,像八音盒里簧片刮过滚筒,音质清凉。
蒋宗也坐在床头,长指在手机屏幕上拨动,将方才拍摄的照片翻出来。
照片里,四周黑暗,只有一束悬垂的黄光,直直打在大飞燕的花枝上,盛着花枝的花瓶,映出玉一样的质泽,淡紫的花瓣落在墙上,点点如蝴蝶的落影。
照片的留白恰到好处。
蒋宗也凝神听了会雨声,侧头,看见窝在床上的女孩窝起一个小山包,床头灯光如蜜,涂抹在小山包上。
小小的房间格外温馨,而他的心,也在这一隅之地找到归属。
他生出想要留住这一刻的心思,便打开朋友圈,po出了这张“飞燕暗影图”。
po出不到一分钟,屏幕上朋友圈的红点以指数般增长。
他点进去看,照片下点赞和评论的人数黏稠得像一锅粥。
见状,蒋宗也唇角噙了丝满意。
瞧瞧他这“号召力”,许久不发朋友圈,一发还是“一呼百应”,恭维的恭维,刺探私生活的刺探私生活,刷脸的刷脸。
「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这是他朋友圈留言最常见的类型,不走心也不出挑,蒋宗也直接忽略。
「蒋总,这张照片焦段清晰,细节丰富,画质细腻,大飞燕的影子像蝴蝶一样美,拍得真好!拿索尼A1拍的吗?」
这种溜须拍马的留言,他也略过,但会着意留意一下发评论的人。
这人既然会在朋友圈公然恭维他,说明有一定上进心,希望被领导看到和重用,他可以好好考察。
当然,他发了朋友圈,更少不了各种“狐朋好友”的调侃。
李胜捷:「看看蝴蝶,逗逗小猫,Jason这生活美滋滋。」
RAY:「这上面哪里有小猫?」
李胜捷:「不告诉你。」
蒋宗也哑然失笑,紧接着去看自己身边的“小猫”。
女孩豆绿薄被松松拢在身上,正背对着他,只给他一弯脊梁看。他扯松身上的绸缎睡袍,心情很好地贴上去,让她脊背依偎上他的胸膛。
“怎么要背对着我睡觉?”
“你才吃不完!”
没头没脑的,她轻骂一句,嗓音含羞中夹着一抹恨和嗔。
瞧瞧,这小姑娘终于反应过来了,这脑回路可真长。
蒋宗也再也憋不住,闷声笑起来,笑声像壶里煮沸的水,低沉又欢悦,阵阵气泡上涌。
他笑得腹肌都在颤抖。
笑,他还笑。
乔若璎搜肠刮肚,想找到她觉得最有“攻击性”的话,来返还给他。她舔了舔舌侧的尖牙,“反驳”道:
“你、你最猛了,你一夜七次,怎么不去做鸭?”
蒋宗也笑得更开怀了。
他是真喜欢惹她逗她,再看她炸毛,挥舞着爪子向他拍过来,尖尖的猫耳朵都成了飞机耳,又奶又凶。
“这不是等你亲戚走了再做回老本职?毕竟我的客户只有你一个。”
蒋宗也憋笑,回。
他还有脸说!
乔若璎一个翻身,恨恨地在他手臂上抓挠了下,隔着睡袍,从上臂一直抓到小臂,像一只被主人逼到撒泼的小猫咪。
她多少还顾忌着不能留痕,否则早就抓到他脸上了,哼。
“小猫抓人了。”蒋宗也收住笑,但沉哑的语气中,还含着浓浓笑意。
“也是你自找的。”她闷声,呼吸又软又香,轻轻烘在他锁骨。
蒋宗也手掌抚在她腰上,喜欢她从腰至臋,如沙丘般起伏有度的曲线,缓缓抚过。
“是我说岔了,咱们璎璎努努力,也还是吃得完的。”
话语里暧昧的调情,像化成了浓稠的蜜,滴进她骨缝。酥麻感一直从足底延伸至天灵盖,她觉得自己恍若处在云端。
非要在被窝里还聊这般惹火的话题,乔若璎额间蒙上一层细汗,忍不住将薄棉被往下推了推。
脑中不可避免地上演了小电影,她躲闪着连连往后退,求他“不行的”,蒋宗也一把扣住她脚腕,喉间滚出低歂,嗓音威严不容置喙“试试,你能吃下”。
灭頂的饱涨感旋即像潮涌,完完全全淹没了她。
下一秒,女孩柔软的掌心贴到他的唇上,掌纹和唇纹相触。
“不许再说了,赶紧睡觉。”她低声。
再闹下去,她怕蒋宗也一时兴起,让她用别的方式帮他,那样她明天还上不上班了?
听着雨敲薄窗的声音,一阵长一阵短,明明是秋雨降临的夜晚,解了人间的干燥,却解不了男人喉头的焦渴。
他放开她,往远处挪了些。
黑暗里,男人嗓音低沉清哑如蓄势待发的野兽,沉沉逼近她。
“你的例假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三天。”乔若璎撑住困意,回答他,很快就睡着了。
雨在半夜停了,将天空和街道洗得湿漉漉,也格外干净。
清晨,乔若璎梦见自己正在做芒果海盐卷面包,发好的面团好乖,被她搓揉成一个个圆滚滚的小团子。
她快闻到烤面包香了,忽然地板震动,天旋地转,地震来了——
天花板掉落的石板压住了她的腿,她怎么松都松脱不开。
乔若璎紧咬银牙,像拔白菜似的拔自己的腿,还是没能成功将左腿“拔”出来。
腿要断了?
她从梦中惊醒,额上沁出一层细汗,惊魂未定。
左腿传来一阵麻感,她一看,原来是蒋宗也将一条腿横过来,压在
她膝盖上。
“”
大boss谋财害命x2。
乔若璎使劲将他修长紧实的腿推了推,根本推不动。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他摇醒。
“你腿压住我了。”
花了两秒钟清醒的蒋宗也,把腿从她大腿上挪开。
接连两次和他同床共枕,又被他“压”醒的经历,让乔若璎不由得反思:
大boss这是缺抱枕了吧。
这简直就是把她当成抱枕来使。
「蒋总,您要不下单买一只抱枕吧,凉感的、安抚的、定制的,应有尽有。」
她话已经涌到唇边了,只是看着他阴沉沉浸满起床气的脸,硬生生忍了下来。
既然都清醒了,两个人依次起床。
蒋宗也揉揉肩膀。
昨夜这一觉,睡得他稍有些腰背酸痛,仔细一看,她这儿的床竟然还是木板床,连块海绵床垫都没垫。
他斜斜睇了眼正在卫生间刷牙的乔若璎。
她两腮鼓起,正把牙刷怼在嘴里仔细地刷着,含着泡沫,简直像一只吐泡泡的小金鱼。
真难想象,乔若璎这细皮嫩肉,他稍稍用力攥一下她的腕骨,便会在其上迤逦蜿蜒出一道红痕的肌肤,竟然忍受得了这硬床板。
看来,她拥有不论在任何环境下,都生活得很好的能力。
“蒋总,昨夜睡得舒服吗?”乔若璎洗漱结束,清丽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她这儿条件是简陋了些,有让他不舒服的,她得改。
“还不错。”蒋宗也沉吟了下,答。
既然是他要来她这儿住,那还是入乡随俗更好。
和她接触久了,蒋宗也也在不断反思自己:用他自己觉得舒适的标准,一味地去改造她,就一定对吗?
为什么不是他去适应她呢?
况且,人的适应能力很强。
蒋宗也相信,多睡几次,他也会习惯的。他素来不是娇气的公子哥儿。
如果他是,他也不大可能将泰亨这艘大船掌控得如此之好。
“你要在我这里住多久?”乔若璎问。
这决定了她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时间的安排。
“还有一周。”蒋宗也说,“一周之后,Sirius5整车交付就差不多了。那时,我定然能睡个好觉。”
但这一周之内,他也不是天天过来。
“到时候我要让他们看看,泰亨的真正实力。”
说这话时,他正对着她的穿衣镜整理衬衫袖口。
提及即将到来的成功,他剑眉飞扬,眼角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霸气,将这简陋的小屋衬托出龙盘虎踞之感。
乔若璎怔怔瞧着他。
蒋宗也很有傲骨,他对着镜子昂起头颅,茂密的头发在空中甩动,好似每一根都写满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霸气,而他就是领域里的龙王。
只不过,她也从他方才那句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他来她的出租屋,和她睡在一起,不是因为他对她有多少感情,而只是因为,他有她躺在身边,睡眠更安慰。
合着她就是个给大boss“暖床”的工具人呗,嘤嘤。
昨夜在沙发上笑闹的缱绻情愫,好似一场镜花水月,伸手在水中搅一搅,月影便乱了——
作者有话说:老蒋:误会啊,老婆我没有把你当工具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小璎:[问号][问号][问号]那你还是那我当工具人吧。[狗头叼玫瑰]
再次提醒,正文和作话分开嗷。是哪个老男人喜欢而不自知,我不说。[狗头叼玫瑰]
第27章 吃醋
临出门前,乔若璎从冰箱里取出两只蔓越莓奶酪软欧包,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再用便当盒打包起来。
透明硅胶材质的便当盒,装进蓬松酥黄的软欧包,看起来极有食欲。
本着伺候上司的念头,乔若璎问蒋宗也要不要来一份当早餐。
她内心已经想好了,如果蒋宗也不吃,她就带去公司给杜心绒解决。
蒋宗也看着便当盒里松软的面包,问:“这是你做的?”
他想起来,上周五途径茶水室,他有听员工说过,乔若璎给他们做了恰巴塔。
“嗯。”乔若璎对自己的烘焙技术足够自信,应他也应得清脆。
“这就是用您给我的钱买的面粉,还有烘焙箱,面包机。”
听见她这样说,蒋宗也心念一动。
他将便当盒接过,放进包里。
乔若璎见他接了,心中欢喜,打开冰箱,从隔层上拿出一瓶冰鲜牛奶。
“这个牛奶的奶味很足,配面包最好吃了。”
“好。”
蒋宗也将牛奶接过,顺手放.进公文包的侧兜。
八点,两人准时出门。这次,他们方向不同,蒋宗也要去城郊的工厂,乔若璎去市中心的泰亨总部。
乔若璎低头查看公车时刻表,紧走几步,回头对蒋宗也说:“蒋宗,我先走一步了。”
她回眸,对他一笑。
蒋宗也朝她望去。
她上身穿着红白交错的格纹衬衫,松松在腰间系了个结,下身是牛仔裤和白色板鞋,笑容让周遭景物都更明亮了,被水洗过的天空和街道,也更明净,路边尘灰满满的绿树,鲜绿欲滴。
他忽而想起什么,问道:“你不痛经?”
“不痛。”乔若璎摇头。
“拜拜啦,我去赶公交。”
她拎着帆布包在街道上跑起来,天光在她发丝间跳跃。蒋宗也想起她那张胶原蛋白满满、总是染着红晕的脸,气血充足。
这样气血充足又健康的女孩子,怎么会痛经呢?
他喜欢看到一个女孩子气血充足,活力满满-
城郊,工厂。
昨夜有条流水线因为连月超负荷的运作而罢工,李胜捷带着工程师“抢救”了一晚上,堪堪在天明时分让它重新运作起来。
“累死我了,怎么一到我值班这流水线就罢工。”
办公室里,李胜捷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矿泉水出来,对沙发上正查看邮件的蒋宗也抱怨:“你瞧瞧我这黑眼圈,像话吗?眼圈黑成这样,人家以为我吸.毒的。”
蒋宗也从电脑屏幕前抬眸,瞅他一眼,见李胜捷苍白的脸上挂着两弯又大又肿的眼圈,不厚道地笑了两声。
“Levi,这个月我掏点私房钱给你,你买两瓶眼霜涂上。”
李胜捷:“得了吧,我不惦记你那个。”
他眼尖,一眼看见蒋宗也公文包旁的便当盒,透明的盒子里装着一枚肥肥的软欧包,一口松软。
“我要这个。”
饥肠辘辘一晚上的李胜捷看上了这枚软欧包,正要将便当盒拿走,蒋宗也有力的手指摁了下来。
“一只面包而已。”李胜捷傻眼,蒋宗也平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不行。”蒋宗也否决得干脆。“她给我做的。”
他在心底里纠结了几秒乔若璎的称呼。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熟人好友面前,提及乔若璎,他应该称她为他的什么呢?
女朋友吗?
可乔若璎那状态,根本没把他当成男朋友来看。
她还是一口一个地叫他“蒋总”。
“哦。”李胜捷明白过来。“是你家猫给你做的?她这技术还不错嘛。”
怪不得这厮忽然如此小气!-
今日轮到乔若璎为加班牛马采购夜宵,她格外忙碌,直到晚上十点,才从泰亨总部离开。
好就好在,回晚了她也不用挤那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司机老陈开着迈巴赫等在车库,将她一直送到单元楼下。
乔若璎回到出租屋,半小时后,蒋宗也回来了。
她这里没有健身器材,蒋宗也觉得不便,但很快找到了替代法:双手攀住她卧室门的横梁,做5x12组的引体向上。
灯光映着他伸展又收缩的臂膀,起落的身躯,将他的影子映在水绿格纹瓷砖上。
乔若璎远远地看着他老长一条人攀在门梁上,忽然有点心疼门梁。
门梁,你辛苦了。
蒋宗也用门梁做引体向上,这对门梁来说,也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啊。
出于对上司的贴心考虑,乔若璎打开橙色软件,下单了一组15kg的哑铃,之所以在橙色买是因为明天就能送上门,
这样他就能用上了。
下完单后,乔若璎抓紧收阳台上的衣服。
被太阳晒干的衣服,又松又软,又暖又香,弥散着阳光特有的味道。
她收到一半,蒋宗也做完引体向上走过来,脸上蒙着一层薄汗,碎发在额头垂下一绺,有种湿润的帅气。
“在收衣服?”
他漫不经心地朝她手里衣物瞥了眼,恰好看见她手里捏着的小件衣物。
轻薄的法式内衣,纯洁的嫩紫色,缀着蕾丝网纱和蝴蝶结,薄薄的一层;
三角裤小小薄薄,前面中央蝴蝶结下印着一枚樱桃,鲜红欲滴。
他能想象到,她将它们穿在身上的样子,杯型完美地承托起她的挺拔,三角的布料,覆盖她饱满的丘从
出租屋内,气氛陡然变得又潮又热,一枚香薰蜡烛的烛心在书桌上不住跳跃,影影绰绰,映出少女瓷红的脸蛋。
下意识地,乔若璎将底下的明黄色T恤翻出来,盖在她的小件衣物上。
她这般“掩耳盗铃”,好似这样做,他就看不见了似的。
“”
蒋宗也鼻腔里发出无声的轻哂。
那件明黄色T恤是纯棉的,经过反复的淘洗之后起了小球,一粒粒缀在上面,像肌肤上冒出的象牙小疙瘩。
她这些衣服的质量都不怎样,一堆人造纤维。
有一瞬间,蒋宗也想开口说“把这些都扔了,我给你买新的”,但旋即想到,乔若璎有自己的坚持和标准,他应该尊重。
况且,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她,何尝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体现?
这段时日,他也一直在反思自己。
更难能的是,他喜欢乔若璎的自我。
哪怕他很嘴损地和她说过“你的丑衣服是不是救过你的命”,她也没有被这句话伤害到,而是依旧我行我素地,穿她的衣服,做她自己的打扮。
至于给她更换衣帽间这件事还是等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再说。
到了那时,他要的不是她“服从”他去换上更高质感的衣服,而是给她选择的余地和权力。
她可以选择一切她想穿的-
临近11月中,泰亨发了上月薪资,乔若璎拿到工资条,看着“实发合计”上的四位数,唇角弯弯翘着,简直下不来。
还是自己辛勤工作赚来的钱,让自己更满足、更有踏实感、更有成就感。
她先给乔莉女士和妹妹乔若琪各转了五百元。
她们也很快回消息给她。
乔莉女士:「发工资了?妈给你寄的腊肠收到没?」
小猪若琪:「好姐姐,这个寒假的刷碗任务我都包了。啾咪/啾咪/啾咪。」
妈妈没收她的转账,乔若琪爽快地收了,但又退了三百给她。
樱花摇摇晃:「腊肠收到了,好吃,瘦肉比之前那批多。」
「拜托诶佩琪,这个寒假当然要你刷碗了,因为你老姐我,已经没!有!寒!假!了!」
小猪若琪:「哈哈哈,心疼老姐一秒。」
果然,家人就是家人啊。乔若璎想起出租屋冰箱里厚实的一包腊肠,唇角不觉翘起。
紧接着,她想起,袁依依一直念叨着想去吃欧美汇四楼的韩式烤肉,邀她一起去吃,但她当时全副心思都是“房租押一付三没有闲钱”,就一次次推拒了闺蜜的请求。
而现在,她工资卡里的钱,除开下季度房租那部分后还有富余;更别说蒋宗也给她的葵花金面卡里还囤着一笔小金库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爽就想吃点好吃的更爽。
乔若璎赶紧滴滴了袁依依。
「一一,你心心念念的烤肉,咱们今天就去吃吧,去欧美汇四楼那家怎么样?」
「这次请客包在我身上,管把你肚子吃得溜溜圆。」
袁依依如今在罗城一家大厂当牛马。
看到乔若璎的消息,她先调侃了一番:
圆一一:「小璎舍得请我吃烤肉啊?福利彩票店刮出中奖彩票了?」
对于乔若璎家中的情况,她多少知道一些。
乔若璎家里是单亲,她妈妈独自一人抚养她和她妹妹,条件并不宽裕。
本科期间,乔若璎和她出去吃饭都会精打细算些;人均超过100的餐厅,她会一再确认大众点评的评分,而且一定会在学校发放助学贷款后几天内才去。
而现在,乔若璎毕业了,在泰亨集团这样大的公司找到了工作,有了独立挣钱的能力,终于不用过那种太过窘迫的生活,不用买个水果都抠抠搜搜、也不用再为了一顿大餐反复比较大众点评上的评分,袁依依真为她开心啊。
挣钱的独立女性就是不一样。
樱花摇摇晃:「我也想中彩票。白眼/白眼/白眼。快把你的狗屎运给我一下。」
「其实是我发工资了。勾引/坏笑/勾引,请你吃烤肉就是小菜一碟。你把肚子带到烤肉店就行,吃完我们沿着江边散散步。」
圆一一:「那我一下班就溜。小狗骑滑板.jpg」
完全敲定下来后,乔若璎才发消息给蒋宗也。
咬人猫:「蒋总,我今晚出去吃饭,会晚一些回金色家园。」
三分钟后,蒋宗也回消息。
老男人:「去哪里吃?和谁去?几点回来?」
看着这三个整齐排列的问号,乔若璎弱弱在心中吐槽:
蒋总这是要查户口嘛,连下属和谁去吃饭都要打听得一清二楚。
吐槽归心里吐槽,但回消息还是要毕恭毕敬,乔若璎在聊天框里“马屁”一通:
「蒋总,我今晚要和我闺蜜去欧美汇吃韩式烤肉。感谢泰亨集团,给了我这么好的就职机会,还发了这么高的薪资给我,我太满足了,要请闺蜜吃烤肉好好庆祝庆祝。玫瑰/玫瑰/玫瑰」
按下“发送”键,她想象着蒋宗也收到这段话,眉头紧皱,纤白素手捂住嘴巴,笑得浑肩膀一颤一颤。
不知道老男人会怎么回她消息呢?
两分钟后。
老男人:「把你的漂亮话收收。」
「你那抹蜜的小嘴适合拿来床上喊“哥哥”,不适合拿来拍马屁。」
想像他黑脸的样子,她笑得仿若枝头乱颤的花枝。
老男人:「你拍的马屁太生硬,你不适合拍。」
“”
好家伙,还嫌弃上了。
乔若璎收住笑,气哼哼地想,以后老男人想从她这儿听一句奉承话都莫得了。
那边,蒋宗也的消息仍在滔滔不绝:
老男人:「闺蜜,是女的?」——
作者有话说:感觉到了吗,老男人在一点点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了,但醋还是要吃的。璎璎闺蜜的醋也要吃!他是小气吧啦大醋王。
最近的评论区好欢乐吖,其实这句话肆肆五天前就想说,但无奈这五天的章节都被我提前进shen就不好再修改啦,在今天的章节补上。
感谢小天使们热情建设小璎和老蒋的评论区[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爱你们。有时候阿肆会回复一些,主要是回复针对内容进行评价的,或者阿肆有空看评论区的时候也回,有些多次没回到的宝宝很抱歉,但是阿肆都眼熟你们滴![抱抱][抱抱]
第28章 关心
老男人:「闺蜜,是女的?」
“”乔若璎无语。
有哪个女生会把异性朋友叫做“闺蜜”的嘛?除非那异性朋友是gay,可做gay蜜。
咬人猫:「当然啦。」
老男人:「行,去吧,早点回来。」
他这语气,怎么感觉很不情愿呢?
特别是这句“早点回来”,她是真会脑补成蒋宗也这一米八.九的大个子,守在门口等她回来的。
一想到蒋宗也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她,像一只等主人回家的大狗狗,乔若璎忽然就心软了。
她在对话框中打出“好的,我会早点回去”,还没发出去,老男人又发了条新消息过来:
「发工资了这么开心,只想着请你好闺蜜吃饭,怎么不请我?」
“”
看到
老男人这句话,乔若璎磨了磨银牙,把那句“好的,我会早点回去”给删掉了。
心里气鼓鼓地想,她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进奶了,居然会脑补蒋宗也像只湿漉漉大狗蹲在门口,等她回家?
分明他就是只龇着尖牙、毫不满足的大狗杜宾犬,给了他一点儿好处还不够,非要人把好处全给他不可。
她心底爹买批,脸上还要笑嘻嘻。
咬人猫:「那下次我请您,您想吃什么?」
发完这句,乔若璎又后悔。
看蒋宗也平时用的菜,都档位高级、菜色丰富、食材新鲜,请他吃饭的话,没个上千块根本搞不定吧?
这样钱包就要大出血了,她好舍不得。要不她还是跟他说一下,不要太过分,她预想中的请客花销人均不超过500?
正犹豫间,蒋宗也发话了:「成,那我等你请我。」
「至于要请我吃什么,你来挑。太普通、太辣的我不吃。」
虽然语气还是很拽很傲娇,但乔若璎还是松了口气——让她来挑请客地点呀,那她知道要请蒋宗也吃什么了。
晚上下班后,乔若璎挎上小熊帆布包,坐地铁来到欧美汇。
一进食客街,就闻到空气里漂浮的咸香味,不知哪家餐厅在做炸鱼,闻起来又咸又酥,好似一筷子下去,就能把鱼攘松,挑起一块表皮酥脆、内里雪白紧致的鱼肉。
她先到了餐厅,等位。
时值双十一刚结束不久,袁依依作为大厂运营,要复盘转化率、流量来源、继续优化商品推荐策略,忙得她脚打后脑勺,堪堪八点才飞也似地赶到烤肉店,脱妆了的脸满是生无可恋。
吃了几口烤肉,袁依依才缓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操,下班了leader非要拉我去开会,我现在一听到‘待会我们碰一下’这句话就生理性恶心。”
乔若璎将盛好的蘸料放到好闺蜜面前,接话道:
“碰碰碰,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对对碰。”
“明天还要跨部门继续碰”袁依依麻木地打了个哆嗦。
吐槽着倾诉着,做牛马时积累的负能量被倾倒了出来,她们像从中连接了充电口,好等明天,又恢复成元气满满的小袁和小乔。
吃完烤肉,两人沿着江边散步,被两侧大楼的灯光一映,江面璀璨得像凝了一粒粒澳白珍珠,漂亮极了。
袁依依主动提出给乔若璎拍照。
接过乔若璎手机,袁依依发现她换了新手机,还有点惊讶,调侃道:
“璎璎,你这个小抠门,居然舍得给自己买最新版iPhone了,说,是不是偷偷用了狗东的24期分期?”
这手机就是蒋宗也送给乔若璎的那款。
“”乔若璎张了张嘴,不好意思告诉闺蜜实情,只好含糊地“嗯”了一声,遮掩过去。
毕竟,这手机的真实来源就像一团毛线的线头,一扯,足够把她和蒋宗也的协议关系给抖擞出来。
她要怎么和袁依依解释她和蒋宗也的关系呢?
睡觉关系吗?
虽说她和蒋宗也,男未婚女未嫁,也完全建立在自愿原则上,但细究起来,还是有些违背社会风俗的。
他们的关系总会给人一种“不正当”感,基于这种不正当感,她羞于告诉周围人真相。
而这种不正当感的来源,是因为她并非他的女朋友。
她站在江边,后背贴着铁质栏杆,耳边是袁依依的指挥声:“把脸再侧过来些”;她眼角余光扫到栏杆上站着的一只小鸟。
小鸟灰扑扑的色泽,被细长的雨丝沾得湿漉漉,脚杆细瘦如竹枝,紧紧扒在栏杆上,被江风吹得摇摇欲坠,像蒲公英在风中飘零。
它在风里簌簌发颤,灯光映着圆溜溜的鸟眼,显得好茫然。
乔若璎想,到底是因为这只小鸟本来就茫然,还是因为她对这段关系感到茫然,才会觉得小鸟茫然?-
茫然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段时间,她时不时会陷在对这段关系的茫然之中,但往往不过几分钟,她就又熟练地把自己给哄好了。
毕竟,想多也没有用,该咋凉拌还是咋凉拌。
又做了两天牛马之后。
橙色软件下单的杠铃被寄放在快递驿站,乔若璎排队去拿,一只杠铃足足有15kg,她拎起时,差点儿没闪着自己的腰。
之后,趁天色仍早,她用拖把拖了一遍地板,打开门窗通风,又将茶几上枯萎的大飞燕,换成了从公司新薅回的蝴蝶兰、刚草和蓝绿星球。
由于蒋宗也时不时在她这儿留宿,所以南瓜色沙发的三分之一成了他这几日的衣帽间,衬衫和长裤洗得干净锃亮,直挺挺抻在沙发面上。
乔若璎想了想,将收在墙角的布衣柜烘干机立起来,拿了几个衣架,把他衣服挂进去了。
蒋宗也回到后,第一要务是健身。
眼看他目光往沙发上扫去,在找体能服,乔若璎拉开布衣柜的拉链。
“你衣服我放这儿来了。”
在出租屋里,她不会主动叫他“蒋总”。
蒋宗也定睛一看。在收纳零食的小立柜旁,多了个布制衣柜,明亮清新的樱草色,里头整齐挂着他的体能服、西装和衬衫。
他再往沙发前一瞧,小圆几上的大飞燕撤下了,换成了雪白的蝴蝶兰,装在墨水盒似的方正花瓶里,蝴蝶兰后还用了星球点缀,黄的紫的蓝的,像一只白蝴蝶蹁跹在花丛中。
这蝴蝶兰,真熟悉,不正是今日产品战略评审会的桌花。
他目光久久停留在花瓶上。小方花瓶配蝴蝶兰,细颈大肚花瓶配大飞燕
这个乔若璎,衣品这么差,插.花的手艺倒不差,是个可造之材嘛。
一想到未来,他可以逐步提升乔若璎的衣品审美,他心底就更为畅快了。
“蝴蝶兰配小方瓶,这搭配不错。”
难能地,蒋宗也开口夸了一句。
灯光下,乔若璎唇角翘起,润泽的红唇像玫瑰花瓣一样甜美,指着小方花瓶得意地问:“这花瓶好看吧?我上拼夕夕九块九淘的。”
十分骄傲的,乔若璎挺了挺掩在茶色毛衣下的胸脯。
她,就是性价比女王。
“你说多少钱?”蒋宗也狐疑地反问了一句。
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九块九。”她重复了一遍。
“”
这,也太便宜了。
蒋宗也生平没有用过如此便宜的花瓶,哪怕九十九元的,他都没用过。
他想说“便宜没好货”,但视线扫过乔若璎那朦胧的、蒙了一层骄傲和得意的脸,像一只通过自己努力捉到小鱼后,翘着尾巴和主人炫耀小鱼的猫咪。
他旋即把这句话咽回去了。
其实,和乔若璎待在一起久了,他对《了不起的盖茨比》开头的那句“每当你要批评别人,就请记住,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条件。”*
隐隐地,他也对乔若璎那天所说的“你应该给管轮回的佛祖磕个头”,有了更高的认可。
蒋宗也换好体能服,准备健身。
乔若璎把给他准备的杠铃拿了出来。
“你给我买了杠铃?”
射灯下,纯钢哑铃静静躺在地上,铃身闪着银白质的光泽。
蒋宗也波澜不惊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愉悦,尾音扬了起来,像古典钢琴曲那低沉又悠扬的收音。
他从来没和她提过他在这儿缺健身器材,但只看了一次他锻炼,她就敏锐地发觉了。
这让他有一种,他一直被她放在心上的感觉。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举起来。”
这对杠铃,有点直白地显露她对他的在意了。乔若璎稍有些羞赧,赶紧转移话题。
蒋宗也没有举杠铃,反而掐着她腋下,像给小朋友举高高似的,将她举了起来。
被他大掌掐住的地方是肋下,敏感得她直发痒,笑得微微喘气着说:“你坏,快放我下来!”
“你很关心我。”
蒋宗也唇角斜斜勾着,笑得吊儿郎当,忍不住向她再度确认。
她是做了关心他的事,但被他这么一重复出来,她脸都烧红了,连忙顾左右而言他:
“哪有,我怕你把我的门梁吊坏了,我要向房东赔钱,所以才给你买的。”
“”
蒋宗也无语地笑瞅她一眼,叫她嘴硬,干脆手在她肋下、腋下作乱起来,一阵轻挠。
乔若璎浑身每一寸都长了痒痒肉,平时衣物挨着蹭着了都敏感,何况被他这双带着薄茧的大掌一阵乱挠?
简直痒得跟《小鲤鱼历险记》里那条赖皮蛇差不多!
“别挠呜,痒别”
她溃败得词不成句、语不成调,向他告饶。
女孩皎皎如月的脸盈满了求饶,美眸如沁了山露,楚楚可怜,把蒋宗也心底那头野兽勾了出来,在她肋下、小腹一阵挠。
她就笑得更停不下来了,眼角还挂了泪珠。
打闹着,乔若璎跌到沙发里,仰面躺着,大飞燕在灯下的花影投到她面上,影影绰绰。
她洗了澡,睡裤格外宽松,蒋宗也跟着她俯下身,脚趾踩到她睡裤的边缘,裤子那失了弹性的松紧带霎时罢工,底下一凉,睡裤就这么华丽丽地褪到了膝盖。
她肌肤莹白细腻,在柠黄光线下,闪着丝缎一般的光泽。
两人俱是一怔。
蒋宗也面色沉着,坦然自若地将大掌放在丝缎上,抚了抚。
乔若璎收住笑,羞赧得想把裤头往上提一提时,他将一只手按在她腿上,止住了裤头退回原位的路。
“亲戚还来么?”
顿了两秒,乔若璎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她的例假。
今天洗完澡,她觉得干干爽爽的,根本没有来潮时涌出液体感觉。
“我看看。”
不由分说地,他将她的小内剥下来。
她的小内裤是低腰的,纯白色,像雪地一般平整光洁,前面中央还印着一只卡通小羊羔。
细细窄窄的一条,明晃晃地挂在腿弯,晃荡着,上面粘着一片纯棉卫生巾。
蒋宗也眼眸黯了,喉结轻滚。
这么纯洁的、少女般的小内裤,也被她穿得如此之欲。
他将那卫生巾撕下来。
卫生巾的芯子,雪白干净。
她的例假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璎宝:“你不健身了?”
蒋boss:“健的,换种运动吧。”
璎宝:“什么运动?”
boss:“你懂的。”
璎宝L[化了][化了][摊手][摊手]
宝宝们,这几章都有点短小。等之后我再写长章来见你们[狗头][狗头]
第29章 暗爽
“例假结束了。”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蒋宗也低声。他还拿着那片雪白干净的卫生巾,眼眸幽深,往她被卫生巾芯子覆盖地方看去,那儿肥嘟嘟、饱鼓鼓地鼓起,霎时眸色晦暗。
心中涌起一个强烈的冲动。
想扑过去,亲它吻它,又想狠狠地贯它
在他毫不掩饰的视线里,乔若璎有一瞬慌张,像森林里被猎人钉住的小鹿。她下意识地想去遮掩,又想把裤子提起,但这些都要在蒋宗也眼皮子底下进行,她更羞了,最后只颤巍巍地冒出一句“别看了,不许看”
软绵绵、毫无威胁的话,如何能止得住蒋宗也。
男人的呼吸一点点徂重起来。
他一把掐住她盈软细弧,将她拖进怀里抱着,大掌飞快地钻到她锁骨之下。
“呜”
乔若璎眼泛朦胧,在他的来袭下将近溃不成军,盈盈荔枝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泪膜,眼尾溢出一点晶莹,红唇边缘被她贝齿紧紧咬着,咬到泛白。
他低首,在她白皙修长的颈项里,胸腔发出轻微的歂,像灶膛里被拉动的风箱,深深嗅闻着她独有的少女馨香,高挺鼻尖在她肌肤表层划过,带起阵阵颤栗。
好痒
她痒得直想躲,又被他扪住,躲都躲不开。
蒋宗也真想此时就将她吞进肚中,好好吃一顿“小羊羔盛宴”,旋即想起她例假刚结束,只怕还脆弱得很。
他鼻尖滑上去,蹭了蹭她耳尖,又用牙齿轻轻啮咬着她耳廓,低声:“等我,我去洗个澡。”
乔若璎还茫然着,他就飞快进了浴室,一边走,一边飞快地解开衬衫和西裤的纽扣。
衬衫和西裤掉落在水绿瓷砖地板上,乔若璎视线模糊瞥到他紧实修长的蹆,脸上红晕更甚。
这样具有男性力量、荷尔蒙满满的,让她害怕到有点发抖,但害怕里,又带了隐隐的期待。
她拖开茶几抽屉,拿出水绿香薰晶石蜡烛,划开打火机点了,水盈盈的一点绿浮在透明质地的烛膏里,像撷取了翡翠的玉色。
点上蜡烛,她和蝴蝶兰,便影影绰绰地浮在光影里。
点完之后,气氛愈发暧昧,好似要从暧昧里迸出点点星火。
乔若璎局促得不知道做什么好,把沙发上的乌萨奇玩偶抱在怀里,手指不停地揉捏乌萨奇宝宝的两条长耳朵,直到将它们拽得像匹诺曹的鼻子那般长。
蒋宗也洗澡出来,看到朦胧光线下,女孩懒懒靠在沙发上拥着一只玩偶,如豆灯光将她脸颊雕琢得有若美玉,眸色更深了一层。
她好乖。
“乖宝宝。”他哑声夸了一句,紧接着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起,大步走进卧室。
柔软纯棉的小熊睡衣,衣扣一粒粒被褪开,敞着,堆在地板上。
睡衣之上,掉落她宽松的睡裤,少女款式的文恟,纯白得像未经人踏足的雪地;印着小羊羔的底裤
他轻轻啃咬着她耳垂,喷出的气息一点点洒在她耳心,
乔若璎痒得只想躲,又被他大掌紧紧摁住,不给她躲开,像有无数只虫蚁,往她耳心里钻,痒得酥酥麻麻,这酥麻还通过神经,一点点传递到各处,她痒得直想哭。
“不哭,马上来帮你了。”
蒋宗也哑声,他看着她,一点点因为他而颊染绯红,像被浇灌开的娇花,薄唇勾起,唇角压都压不住。
她分了神,囧囧地想,这般“狂野”的蒋总,真应该被绒绒知道,省得她们粉丝团总将他赞为“高岭之花”。
其实老男人闷骚得很!
不光闷骚,还暗爽。
“不许分神。”他对她的走神不满意,在她圆润的香肩轻咬了一口
严丝合缝时,她哭得不能自己,不住声地求饶,彻底成了一叶扁舟,在广阔无垠的大海漂漂摇摇。
不知漂摇了多久,她得到释放,生理性眼泪蓄满眼角,眼角泛着绯红,极尽靡艳。
今晚,蒋宗也算是实现了签订协议以来他一直的愿望:一夜三次。
“哭得真可怜,璎璎受委屈了?”
蒋宗也衬衫凌乱,头发湿润,搭一半在额前。
眉眼间洋溢着餮足,方才的滋味醉骨酥魂,他眼角漫起点点猩红,衬得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格外妖异。
男人唇角翘着,暗爽藏都藏不住。
“”
乔若璎双眸黑黝黝,明净得像被水洗过,羞赧地瞪他一眼。
如今结束了,他还非要提起这令人羞臊的一茬。
真是
他真是坏。
她用眼睛恨恨地刮他,蒋宗也莫名喜欢她此刻表情的生动,返回去捏捏她脸,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我的衣服呢?”乔若璎开口。
这一开口,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嗓音全然地媚哑,浸着丝丝缕缕的情。
“我给你拿套新的。”
蒋宗也嫌掉落地板的那套不干净,塞进洗衣机,给她另找了一套睡衣。
折返回卧室时,只见她稍稍
低着头,用肘将自己撑起来,正擦拭着。
莹白如玉的娇躯拢在浅浅光晕中,好似用羊脂玉雕琢而成。
他脑中霎时冒出一个念头:
是他染污了她。
下意识地,他朝柜前垃圾桶望去,桶底空荡荡地躺着一枚用过的橡胶,打了结,结内装得满满。
这层薄薄的橡胶,既是保护,也是阻隔。
鬼使神差地,他冒出一个念头:他想真正地,毫无阻隔地染污她-
两人折腾到三点多才睡下。
乔若璎入睡前,脑海闪过一个模糊念头:老男人可真经不得憋,这一憋,他就要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吃不消的还是她。
他长时间要求她将肘支撑在后,将柔软身躯弯成一把饱满的圆弓,所以现在,她偠还是酸的。
真不知道明天上班要怎么办。
第二天,她的闹钟响了三遍,乔若璎才揉着惺忪睡眼,强行把自己从被窝那温暖的怀抱里拔了出来。
稍稍清醒时,她朝床侧望去,蒋宗也已经起床,被窝空荡荡的。
她正疑惑他去了哪,走到浴室才看见,客厅里有晃动的人影,定睛一看。
蒋宗也沐浴在晨光中,无袖汗衫下伸出两条胳膊,修长有力;
两枚哑铃一左一右地,被他举起又放下,背部肌肉随之收缩、舒展,在晨光中展露出一种独属于优质男性的矫健美,健康大方。
配上这蒙着一层蓝膜的玻璃窗、半旧的南瓜色沙发,以及他微湿的头发,紧贴着背部勾勒出劲瘦窄腰的汗衫、手臂上滴落的汗珠,有一种出租屋文学般浓烈的张力,雄性荷尔蒙气息呼之欲出。
“”
乔若璎舔了舔干燥的唇。
这,同样是人,怎么他昨夜动了三场,今天还早起健身,精神饱满;
而她光是昨夜支撑着她自个儿,就耗费了浑身的劲儿?
太悲愤了!
蒋宗也能不能把他的精力分她一把?
“早。”
乔若璎走到阳台,蒋宗也沉哑着嗓子和她打招呼。
乔若璎仰眸,视线里,他冷白的肌肤微微透出红润色泽,下颌线清晰锋利,汗珠的痕迹坠在下颌骨处,像砸落玻璃的清雨。
“早。您一早就健身,真是铁打的。”
乔若璎回他,嗓音清软,透出真心实意的钦佩。
男人放下哑铃,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中的钦佩,强压住上扬的唇角,淡声道:
“一般一般。”
心是要暗爽的,但面上必须风轻云淡。
“”
乔若璎视线凝在他唇角几秒,知道她不过称赞他一句,又给他爽到了!
蒋宗也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拨了拨,让她脸映着光的方向。
经过一夜灌溉,她脸依旧纯洁,明净,乌黑的荔枝眼,红润的唇,干净透彻如一泓森林深处的清泉。
他的心微微一动。
乔若璎正不明所以,忽见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捺在她眼下,带着健身后的潮意,渗进她肌肤中。
他倾下身,仔细瞧了瞧她眼下,轻笑道:“睡了一夜起来,从小朋友变成大熊猫了。”
乔若璎眨眨因睡眠不足而酸痛的眼睛,听见他这一声打趣,气不打一处出来,气哼哼道:
“还不是你?昨晚上不给人睡觉。”
昨夜到后面她都困了,眼睫浅浅闭合,只在他用力頂进去时,才蹙起一双远山眉,如笼了轻纱似的云雾,眉心凝着既欢愉又痛苦的一缕滋味。
蒋宗也不给她走神,带进带出格外使劲儿,哄着她“睁眼,乖乖”。
哄没有用了,他命令:“没给你睡,不许睡。”
命令不顶用了,又更使劲儿地頂进去,如愿以偿地听她哭出声
洗漱完毕,他们一前一后出门。
出门时,她拧开把手,不自觉扶了下腰。
诱人的腰弧处,似乎还堆积着昨夜过度放纵而堆积的酸软,手扶上去时,她眉尖笼上了一层朦胧。
蒋宗也目光在她素白的手上落了下,旋即出声道:“今日你不要坐公共交通去公司了。”
“我让老陈来接你。”
不由分说地,他掏出手机来,拨通老陈电话。
乔若璎扯了扯他衣袖,眼睫垂下,软声道:“我自己一个人去也可以。”
“听我话,让老陈送你去。”蒋宗也嗓音沉冽,蒙上一层强硬。
“”
好吧,那就听他的。
他可真“专制”啊。一整个封建大爹!
只是,会不会太麻烦老陈了?
待会老陈来了,她要怎么向老陈解释她今天腰酸所以要坐专车?
万一老陈联想到她是怎样腰酸的,那她、她可就丢死这个人了。
蒋宗也捕捉到她眉眼间萦绕的纠结,出声道:
“乔若璎,你为什么要不好意思?你需要向司机解释你为什么需要用车吗?”
他语气蒙上一层更坚实的威严,还将她的小心思捅破了,乔若璎一怔,脸蒙上一层晕红。
“”
蒋宗也瞧着她红唇微张,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她这只乖软的小猫咪,就是太软和,太好说话,总怕麻烦别人。
但,他可以接受她在他面前软和,可不接受她对别人太软和。
万一别人趁机欺负她怎么办?
只有他才可以欺负她。
“我知道你心底把司机、助理们都当成朋友。对于差使他们,你总存在犹疑。万不得已要用他们的时候,你总想着向他们解释,好得到他们的谅解,是不是?”
“”
被蒋宗也正中心事,乔若璎哑口无言。
他继续道:
“乔若璎,你记住了,你不需要因为用了他们而对他们感到愧疚。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你也不需要为他们全部的情绪负责。”
“我更希望你,摆出匹配你地位的姿态,要更强势一些,嗯?”
“至于他们心底怎么想你,这你不用担心。一个出色的助理,是不敢在私底下编排你的。”
每当蒋宗也要说一长段话时,他总能把它说得平和清晰,带了点些微的抑扬顿挫,嗓音如冰泉下淙淙的流水,轻缓。
顺着他的思路,乔若璎“嗡”地一下,脑中曾被他点亮的灯塔,灯芯燃烧得更旺,更明亮。
被蒋宗也这般启发,她举一反三后,很多事情就都想得通了。
比如,在行政岗今年新入职的小助理中,为什么她总是被前辈差使得最多的那位,不是去倒水就是去换A4纸
在她、曾帆和杜心绒这三个人中,曾帆十分犀利,有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就不好使唤;杜心绒则万事以一个“佛”字应对,凡事不在她职责内的事,她做得随便毛糙
只有她,乔若璎,是个好好姑娘,工作尽职尽责,性格又好,好说话。
她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她的确要拿出点态度来,拒绝那些不在她职责范围内的工作。
也不要总是顾忌别人会怎么想她。
捋清楚与上司、与下属、与前辈之间的关系后,乔若璎心中一轻。
他的话像一把拂尘,拂到她心上,将那些担忧、烦恼的灰尘,统统扫除。
“谢谢蒋总,我明白了。”
她抬眸,对他粲然一笑,笑中含着感激,一双荔枝眼黑乌乌,若点了漆。
他长指点在她白瓷似的额头,素来强硬的语气,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叹息。
“你啊,性格这么软,这么好说话,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那我就欺负回去啊。”乔若璎把胸脯一挺,脆声。
“那好,我拭目以待。”
他就姑且相信她一次。
之后还是要时不时点拨她、让她性子强硬起来、有分寸起来才好。
他巴不得她盛气凌人、咄咄逼人、多为自己考虑一些。
他相信,她不会一直做行政小助理的。
她总有一天,会升级成部门主管、再升级到经理。
那时,他要她有配得上高职位的气质和态度。到了那日,她就是真正的OfficeLady,优雅、干练、利落,有分寸-
泰亨集团,行政助理办公室。
宽敞的ins风格子间内,工位上,洗净的瑞幸PP咖啡杯内养着一株绿天鹅海芋。
明亮的心形绿叶片后,乔若璎眼睫微
合,以手托腮,脑袋往下一掉一掉,像钓鱼时抛在水面沉浮的钩子。
“璎璎,璎璎。”
杜心绒走到乔若璎背后,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醒醒,你怎么困成这样。”
乔若璎打了个激灵,赶紧清醒过来,荔枝眼里泛着朦胧的困意,怔怔望着杜心绒时,后者屏息了一瞬。
美人初醒,这也太好看了。
杜心绒终于知道,为什么小说里的霸总会被女主睡醒时娇憨的睡态给击中。
“璎璎,你昨晚上去挖煤了啊,把眼圈抹得这么黑。”绒绒开玩笑道。
“没有啦。”乔若璎弱声。
“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老实说来。”
“”乔若璎不知说什么好。
她能说:绒绒啊绒绒,昨晚上我在和蒋大boss比武,比了三个回合,每个回合两小时么,折腾得腰都酸了么?
想起她的脚踝是怎么被他提起,大喇喇地挂在他肩膀,被他拉成羞耻的一字马,她就呼吸急促,眼睫轻颤。
偏偏蒋宗也在那个时候总是很坏,总要偷看她的她捂又捂不住,求他别看,他反而视线灼灼地描绘,更让她羞耻到哭。
这般有什么好看的?她自己也低头看过紧密相连处,但只看了两眼,触及到他无法忽视的骇人,又偏过头,紧闭起眼睫。
“你不会是去追星了吧?哦,对,葛昀飞今晚八点在香蕉台有综艺。”
见乔若璎沉默不语,眼神还懵懵的好似没睡醒,杜心绒即刻想到了乔若璎的偶像葛昀飞。
毕竟,除了葛昀飞,她没见过乔若璎再对谁如此上头了。
被杜心绒一提醒,乔若璎才想起今晚上葛昀飞的综艺在香蕉台首秀。
她之前有在日历上标记过葛格综艺首秀的日期,没想到这段时日,她下班时间都基本都交给蒋宗也了,竟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作为一枚葛粉,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简直是她的失职!
哎,谁叫她白天打工就算了,夜晚还要继续“打黑工”?
更让她发愁的是,蒋宗也和她说好了,今晚他要去她的小出租屋办公,到时候,她总不能当着蒋宗也的面看葛格的综艺吧?
蒋宗也如此敏锐,一定会从中嗅出些蛛丝马迹,进而再发现她那晚上喊的人是葛昀飞
这个场面万万不能发生。
对此,乔若璎只有叹气的份儿,叹得桌面上海芋的叶子都一颤一颤的。
她摸摸酸软的腰,好希望今晚不用陪蒋宗也,她想看葛格的综艺。
正当乔若璎为此发愁时,手机屏幕亮起,蒋宗也发了一小段视频过来。
视频里是一只半靠在木栅板上的熊猫,圆脸圆脑袋,咧着的嘴巴,正用两只毛茸茸的手掌抓起一根肥嫩的竹笋,吭哧吭哧地啃。
这只熊猫吃得如此起劲,伴随着嚼笋笋的酥脆声音,让人觉得,这跟竹笋很好吃,简直想咬一口。
老男人:「猜猜,这只熊猫像谁?」
乔若璎手指在屏幕上划动。
老男人竟然在工作时间给她发消息。
看来他今天很有闲暇嘛。
听这语气,他想说的是,这只大熊猫像她?
他夸她像国宝,这怎么听都带着几分宠溺。
乔若璎又倒回去看了眼视频里的熊猫。
想起他昨夜的折腾劲儿,再想到今晚可能也要打黑工,她还有点气,偏偏不按照他想听的来说。
咬人猫:「像你。」
老男人:「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它像谁?」
咬人猫:「我说它像你,夸你可爱,不行吗?」
老男人:「没有哪个男的会喜欢被夸成像大熊猫。」——
作者有话说:老蒋快要进化成暗爽哥了,被老婆夸“铁打的”都会暗爽!我写他的时候根本没拿他当成杰克苏霸总在写,他是搞笑类霸总。
老蒋:可爱?璎璎,你不准拿这种和我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形容词来形容我。你应该夸我高大、帅气、身高189,那啥22,这些我爱听。[狗头][狗头]
璎宝:[问号][问号](再度拿出去骚剂)
第30章 好胜心
为什么男生不喜欢被夸像大熊猫?乔若璎把这个疑惑发过去。
夸他像大熊猫还不好么,大熊猫多好多可爱呀,它可是国宝呢。
老男人:「首先,大熊猫体型过胖;其次,雄性大熊猫平均交.配时长为30秒到5分钟,远远比我的时长要短。」
“”
乔若璎正拿过马克杯要喝一口咖啡,看见这句,一口咖啡含在嘴里险些没喷出去,溅了点在唇边,她拿纸巾擦拭干净。
合着重点在“远远比我的时长要短”,男性的好胜心呼之欲出。
老男人,显着他了是不是?
在这场对话中,她真是甘拜下风啊。
乔若璎幽幽地想,古代秦始皇砌长城时,怎么不拿蒋宗也的脸皮去砌啊?这样堆出来的“蒋宗也脸皮牌”长城,一定又厚又硬,足够抵御北方蛮族的铁蹄入侵。
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能这样说。
她从表情包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张“小猫翘起拳头夸好棒”的表情包,发过去。
发完后,她盯着猫猫头顶的“棒”字,心想,不会蒋宗也看到这个字,也翘起唇角暗爽吧?
「蒋总,今晚上我有点事不太方便,您要不先不过来了。」这句话她打在对话框中,但犹豫几次,还是没发出去。
今晚上,要怎么才能做到既能陪着蒋宗也,又能追葛昀飞的综艺?
不知不觉,墙上壁钟指向下午五点。
今晚轮到曾帆负责给加班员工订夜宵,此刻她正用两只做了法式美甲的长指甲戳着手机屏幕,看起来十分不耐烦。
杜心绒,已经悄咪咪地把挎包的包带斜背到肩膀,做好了一到时间就背包走人的准备。
乔若璎托着腮,还在发愁晚上看综艺的事。
这时,门口一阵“笃笃笃”的高跟鞋声,穿着香奈儿职业套装的lily走进来,声线沉稳:
“Queenie,这里有个外勤要吩咐你。”
乔若璎一怔,赶紧跟出去。
在她背后,曾帆抻长了脖子,使劲地张望着,像一只长脖子的长颈鹿。
转角,lily压低声音道:“黎助理让你回金色阳光家园,把蒋总落在书桌的蓝色文件夹拿到总裁办公室,一个小时内办妥,OK?有司机在楼下等你。”
“”
听着顶头上司这波澜不惊的语气,乔若璎非常惊讶。
原来lily一直知道她和蒋宗也之间的关系吗?她还以为这件事密不透风呢。
lily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公司别的领导和同事也知道了?
她很想开口问lily这些问题,但她和lily之间是标准的上下级关系,客套冷淡又疏离,她根本不好开口,只能先捺下疑惑等着晚上问蒋宗也。
而且,眼下的要务,是赶紧把文件给蒋宗也送过去。
负一楼车库,司机老陈在等着她,将她载回出租屋。
原木色书桌上,果真摆着一份蓝色的文件夹,她将它装进背包。
她眼神匆匆扫过书桌,瞧见她卡哇伊草莓形状的陶瓷笔筒里,她的荧光彩笔旁多了两支蓝黑色笔管的水笔,是蒋宗也常用的款式。
而她小屋子的布衣柜里,还放着蒋宗也的西装。
她的生活里多了一些他的东西。
乔若璎陡然生出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蒋宗也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渗透到她生活里了。
回到泰亨时,正值下班时分。
乔若璎
避开人群,在地下车库乘坐专属电梯上去。
上到顶楼,正要敲门时,黎正替她拉开大门。
进门后,她从熊猫挎包里拿出蓝色文件夹,递给黎正。黎正双手接过,确认无误后,礼貌沉稳地向她道谢:
“谢谢您,乔小姐,麻烦您了。”
黎正的语气如此诚挚,乔若璎有点受宠若惊,还有点下意识的拘谨局促。
但她旋即想到蒋宗也今早上“点拨”她的那番话,他希望她对待身边助理要更有威严些,好压得住人。
想到这儿,乔若璎赶紧将拘谨局促的态度往回收了收,挺直背板,矜持地对黎正道:“不麻烦的。”
小休息室门口,摊开一只行李箱,里头齐齐整整地叠了衬衫、西装和洗护套装;
黎正回到行李箱旁,将蓝色文件夹收到行李箱内袋。
文件柜前,带着黑框眼镜的助理Ada,正不时伸手,将一些文件取下来,似在寻找着什么。
落地窗边,蒋宗也长身玉立,手背青筋纵横,掌心夹着一只手机。
男人润泽的薄唇开合间,不时吐出几句外语,音质沉冽,像山涧中流动的泉水,很是好听。
乔若璎乖乖坐好在沙发上,心底判断着,蒋宗也这儿如此忙碌,他不会临时有什么事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那今晚他就没空去她那儿了,她就可以回家抱着电脑看葛格的综艺。
她内心涌起一点雀跃。
蒋宗也接完电话,黎正和Ada各自向他禀报一番。
男人眼角余光扫过沙发上的乔若璎,对下属挥了挥手:“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待黎正和Ada退下后,蒋宗也来到沙发前,在乔若璎对面坐下,裹在西裤下的两条长腿高高支起。
他向前倾了倾身,视线落到她的眼下,笑道:“黑眼圈轻一些了。”
“”
不提黑眼圈还好,一提,一缕晕红染上她俏丽的面颊,她瞪了他一眼,含羞带恼。
还不是他太猛了,一夜三次,顶七次了都。
蒋宗也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味,唇角险些压不住。
他轻咳一声,和她说明情况道:“集团临时有点事,我要去慕尼黑出差,待会就去,两个小时之后的飞机。”
原本,乔若璎还在琢磨着今晚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让蒋宗也给她点私人空间,听见他这样说,赶紧抬起了头,眼睛含着惊喜,亮晶晶的。
“你、你真要出差去啊?”激动之下,她忘了掩饰自己,连声量都更大了些,清脆如莺啼。
“真的。”
蒋宗也把盛着樱桃的果盘推到她面前。
女孩语气里荡漾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不由得让他怀疑,他去出个差,她至于这么开心吗?
“乔若璎,”他故意叫她名字,嗓音放得低沉了些。
“怎么,我出差了,你一点也不想我么?就这么开心?”
乔若璎一怔,赶紧忍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唇角。
一想到蒋宗也出差,她今晚可以开开心心追葛格的综艺了,就换成她唇角比A.K.4.7还难压了。
她一定是被喜悦冲昏头脑了,开心到得意忘形,忘记了掩饰内心真实想法。
“没有没有,”她赶紧解释,“您出差了,我很想您的。”
“是么,”蒋宗也修长手指捻着袖扣,慢条斯理道:
“既然你这么想我,要不我带你一起去,以解你思念之苦?”
“”
这下,轮到乔若璎傻眼了。
蒋宗也不带这么整她的吧?
“不用,我把我对您的想念放在心底就好。”她赶紧解释,“出国的话,我还要办护照,来不及了。”
“”
蒋宗也想想也是。回头得让黎正负责把她的护照全部办上了,省得以后想带她出国玩,都不方便。
“而且德国那边的食物,我也吃不惯。”
乔若璎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拒绝理由,生怕蒋宗也要将她带过去。
“行吧。”
蒋宗也想到自己去那边是为了考察分工厂的精密部件制造,到时候也没空搭理这小姑娘,到时候反而惹得她无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凝视着她灵动狡黠的双眸,定声道:
“不去也行,你在家里给我乖乖的。”
“好。”
乔若璎长松一口气,语气重新欢快起来。
“现在先陪我吃点东西。”说着,蒋宗也按了按茶几上一枚按钮。
五分钟后,黎正端着两份鲜虾西蓝花小番茄米饭过来,放好在茶几上后,又退下了。
乔若璎习惯了和他在一起时吃白人饭。
她拿起叉勺,正要叉起一颗西蓝花时送进嘴里,蒋宗也又有电话进来,他接起。
虽说她有些饿了,但蒋宗也说了要“陪他吃”,她还是放下银叉。
蒋宗也偏头,将手机夹在耳边,低声说了句“喂”。眼角余光瞥到对面的乔若璎也放下了叉勺,少女一只嫩若春葱的手,隔着毛衣抚在她柔软的小肚子上。
他以为是她饿了,听那边的人汇报了几句,直接打断道:“一个小时后我们再沟通。”
手机挂断。
“快吃吧。”蒋宗也放下手机,拿起银叉,示意乔若璎。
乔若璎将那颗切碎了的西蓝花送进嘴里,心想,照他这忙碌的程度,以后就算成了家,也不太有时间陪伴妻子和孩子吧?
等等——扯远了。
怎么想到蒋宗也未来成家生孩子那边去了。
她及时收回思路,想起lily知道他们关系的事儿,出声道:“您现在有空吗?我想问一件事。”
“有,你说。”蒋宗也微微侧了侧身。
“下午的时候,我的上司lily,她不是来吩咐我,让我回去取文件嘛,然后我发现”
“你发现,lily向你提起取文件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我们关系一样?”
蒋宗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几度接触下来,蒋宗也早就摸清了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担心,除了lily,还有更多人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担心自己被开除。
明亮灯光下,他捕捉到她水灵通透的眼底,闪过几缕不安。
她是真的很怕被开除。
蓦地,蒋宗也思绪闪回,回到两个月之前。
他们的第一夜后,他在会议上看出乔若璎发了低烧,把她叫到小休息室后,想看看她是不是因为那处伤肿了才烧。
当时她百般不乐意,推拒,他实在没有耐心了,威胁了一句“再不给看就开除”。
女孩的眼泪霎时就收住了,素白着一张脸,散着海藻似的长发躺在被单上,乖顺地任由他褪下她的裤子。
蒋宗也心口隐隐发痛,有一种回旋镖扎到他自己身上的感觉。
会不会正是因为他的威胁,加之那次送她回家,他冷淡又明确地告诉过她,“如果我们的关系被发现,我不会保你”,所以她才这样害怕,这样不安?
以致于出现任何一点被人发现关系的苗头,都草木皆兵?
久居高位,让他傲气、锋芒毕露,像大海中长着长牙的独角鲸,在生活这场战斗中充满了攻击性;他极少反思自我、也极少自责。
但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在自责。
为什么,之前不可以对她再温柔点。
等下,对面的女孩正怔怔看着他,等着他回答。她看人时会稍稍歪头,眼珠黑漆漆,湿漉漉,定在人身上,脸上会有一种小动物看人的神情,单纯又纯真。
他拇指和食指轻轻捻着,想抚一抚她的脸。
“别怕,这个公司里,目前除了你、我、及身边助理外,只有lily知道我们的关系。当时在北城的瑰丽酒店,负责订差旅套房的就是她,所以你走错房间的事,她知道。”
听蒋宗也提及最初始那夜,乔若璎呼吸稍加急促了起来,贴在毛衣上的脊背,感受到毛衣纤维轻微的针扎感,既害怕,又心虚。
那一夜,始终埋了“她在yy葛昀飞”这个点,她怕他知道。
“你放心,lily她不傻。只要她还想在泰亨混下去,”蒋宗也轻笑一声,“关于那一夜,她就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聪明的下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绝对不能说。
“相反,她还会替我们打掩护。”
“她怎么会替我们掩护?”乔若璎将信将疑。
lily这个上司,在她看起来其实是有些不近人情的,所以她总有些怯怕lily。就比如她给加班员工整热乎夜宵这件事,lily知道但不支持,只是冷眼旁观,并且要求她“不能超出经费、不能弄脏桌椅”。
蒋宗也原本大马金刀地坐着,修长紧实的双腿落在真皮沙发上撑得极宽;
随着聊天渐渐深入,他松散的坐姿变得正经,身体前倾,手肘稍稍压在膝盖上,专注的眼神中,凝出对面少女认真聆听的身影。
“你想想,这件事被捅出来,我会找谁麻烦?肯定会找有心泄露者的麻烦。关系一泄露,到时候我秋后算账,谁都难逃干系。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她也希望这个秘密瞒得越久越好。”
他点拨几句,乔若璎心中了然。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最近曾帆时不时被lily派去联系各处分公司,到处出外勤;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哪怕曾帆很好奇约她去宝格丽酒店的男人是谁,也无暇去调查、盘问她。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逃脱不了“权势”和“利益”这几个字眼。因为蒋宗也有权有势,在泰亨集团这套体系里,他就是“人上人”,所以谁都惧怕他,怕惹到他。
哎,权势的力量啊。
“璎璎,过来。”
蒋宗也用手轻轻拍了拍他身侧,真皮沙发上有一块空位。
他示意她坐到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敢问老蒋,住进璎璎的出租屋,和与璎璎同居有什么区别呀?
开心死你了吧。
蒋宗也:老婆夸我的时候,尤其是她夸我棒,我的嘴角简直比A.K.4.7还难压。[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