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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都兰抽噎着,在陈济川的墓前哭得喘不上气。


    她真的好想他。


    她从前不敢来到这里,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


    今天她来到这里,以他儿媳的身份,拜祭他们的父亲,还有……母亲。


    这实在是一种令人说不出口的感触。


    她是心甘情愿成为陈锦时的妻子,愿意与他度过余生,唤他的父亲为父亲,他的母亲为母亲。


    但她到底,还是有些遗憾的。


    遗憾要是他在就好了,她想他看着她同陈锦时在一起。


    都兰的哭声低低的、轻轻的,透着一点……娇怯。


    她嘤嘤哭泣,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儿。


    陈锦时沉默地俯视她耸动的肩背。


    他知道了残酷的一点,他与她的感情,永远也不会变成她和父亲那样。


    她会依赖父亲,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撒娇、依偎、崇拜。


    而她永远不会对他那样。


    他对此感到遗憾。


    可惜他们感情之始,便是那样一种永远倒转不过来的“母子”之情。


    他依赖她,依偎她,没她便不可活,从她那里得到爱和关怀,有来自孩子对母亲的“占有”;


    而她教养他,训斥他,对他寄予厚望,盼他生得高大而壮阔,却绝不会对他据为己有,她对他没有私心。


    两者不可颠倒,也不会颠倒。


    陈锦时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都兰被泪水打湿的发。


    “阿姆,”他声音比山间的雾还要轻,“我知道你想他。可你看,他要是瞧见你这样,该心疼了。”


    都兰抽噎着抬眼,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锦时轻轻拂去她的泪珠,温柔哄着,想象着父亲的样子。


    陈锦行走上前,给紧挨在一起的两座墓碑敬了酒,站在最前面,作为长子,由他带头祭拜,向父亲介绍家里的新妇。


    他对着墓碑躬身,声音沉稳:“父亲,母亲,锦时去年娶妻了,娶了都兰,您二位在天有灵,尽可放心。”


    张若菱抱着陈嘉禾,也跟着屈膝行礼,轻声道:“儿媳把嘉禾也带来了。孩子还小,不懂太多事,但她知道要给祖父祖母问好,往后我会常带她来,让她多陪陪您二位。”


    陈嘉禾被母亲按着肩膀,小小的身子也跟着弯了弯。


    都兰与陈锦时并肩而立,对着两座墓碑深深躬身:“父亲,母亲,儿媳都兰,今日来给您二位请安。”


    风吹过树林,沙沙的声响像是温和的回应。


    “父亲从前就盼望着咱们大房人丁兴旺,如今嘉禾也长这么大了,他瞧见了定然高兴。”陈锦时语气轻快,很快扫去了沉闷气氛。


    都兰看着眼前景象,忽然觉得眼眶又热了,却不是因为难过,只是在想,将军看到这样的景象,大抵也是欣慰的。


    陈锦时握着她的手,让她无比安心。


    陈锦行看了看天色,开口道:“时候不早了,该下山了。”


    都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墓碑,心里的遗憾渐渐淡去。


    她知道,将军虽然不在了,但他给她留下的家、家人还在。


    下山的路上,陈嘉禾拉着都兰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指着路边的小花问她是什么名字。


    都兰耐心地回答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眼眶还有些未褪的红。


    只是,有些花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转头问陈锦时,三个人的场景看起来无限美好。


    张若菱见状,便笑道:“父亲就想要家里人丁兴旺,听说你们两个平日还在吃药?何苦呢,快停了吧。”


    都兰微微一怔:“我年纪不小了,怕是不好要。”


    张若菱道:“要我说,先把汤药停了,顺其自然,看缘分的好。”


    陈锦行反倒把女儿抱起来:“你说你劝人家两个做什么?父亲这一脉,往后就算是只有嘉禾一个也够了。”


    张若菱瞪他:“怎么够?”


    陈锦时嘴角噙着笑:“嫂嫂给嘉禾招个赘婿就成。”


    回京城后,都兰每日依旧到慈宁宫当值。


    给太后调了几道方子,太后吃了仍觉得极有效果,越发喜爱她。


    见了她一高兴,话就漏了嘴。


    “玄澈当初还怨哀家,不同意为他降下懿旨,把你纳入东宫。瞧瞧,哀家如今都后悔了。“


    都兰正伏案写字,手猛地一顿,垂着眼帘,不敢有大的动作。


    “太后抬爱,就别取笑臣了。”


    当初她原以为太子若真要她,必不会给她选择的余地,既放她走,想来是没那么喜欢,却没想到,是因为太后不同意。


    那么当初放她走,究竟是太子没那么喜欢,还是……爱而不得。


    都兰浑身瞬间紧绷起来。


    太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却不打算收回,目光落在都兰柔滑的侧脸上:“哀家可不是取笑你。当年玄澈的确来求,说要立你为良娣,哀家瞧你是个异族女子,驳回了此事。”


    都兰垂着头,声音很轻:“太后英明。”


    太后脸色变了变:“怎么?你就那么喜欢陈家那小子?”


    眼前这女子几乎是把对玄澈的推拒写在脸上,太后看了并不高兴,自己儿子可是堂堂一国之君。


    都兰沉默着,倒也不是,只是陈锦时说得对,那人不“干净”。她要是真的同玄澈……往后得跟多少女人共享丈夫,她不愿过那样的日子,绝不是瞧不上玄澈的意思。


    “太后,臣的性子,不适合入宫。”


    “你倒坦诚。哀家也知道,宫里的日子不自在,三宫六院的争斗,不是你这样心思纯良的人能应付的。”她顿了顿,端过宫女递来的茶,呷了一口才继续道,“偏就是你这副性子,哀家才后悔了。”


    都兰一愣,不太明白太后的意思。


    至于说她心思纯良,她勉强受了吧。


    “如今能侍奉太后,臣已是心满意足。”


    太后目光落在她身上,那视线细细地描摹,都兰脊背绷得僵硬。


    “行了,起来吧。事已至此,你已嫁做人妇,又能怎么着呢?”太后让她坐下,语气软了几分,“往后在宫里,有哀家给你撑腰。明日的马球赛,哀家已经给御马监打过招呼,给你留了匹性子温顺的,你便跟他们去玩儿玩儿吧。”


    “谢太后。”


    辰时的京城空气还很凉,空中浮着薄薄的雾,都兰换上太后赐的碧色骑装,束出紧实腰肢,袖口镶一圈白狐毛。


    她对着铜镜拢了拢鬓发,模样利落。


    都兰推门出去,见陈锦时穿着玄色骑装,腰佩白玉带,手里牵来照夜,“照夜”是都兰给当初谢清樾送来那匹黑马起的名字,比起太后让御马监留给她的枣红色小马,要威风凛凛得多。


    都兰自然选了照夜,她毫不在意自己辜负了太后好心,也不怕因此得到太后不满。


    出了城门,薄雾渐散,旌旗隐约可见,近了才看清皇家排场。


    外围圈着两丈高的朱红围栏,顶上悬着明黄与绯红相间的旌旗,风一吹便猎猎作响。


    围栏内分了三处区域,东侧是马厩,中间是赛场,西侧是一溜彩棚,最高处的明黄棚子格外显眼。


    都兰刚来,就见两个太监迎上来,躬身行礼:“都兰大人,太后在等你。”


    说话间,太监的目光悄悄扫过都兰牵来的照夜,见这匹马鬃毛油亮、眼神锐利,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也没敢多问。


    女眷穿着绫罗绸缎,手里捏着团扇,也有少数几个同都兰一样,待会儿要上场的,看着她的眼神里藏着深究。


    谁都知道,这位陈二奶奶如今是慈宁宫近侍,极得太后看重,不知今日会有什么动静。


    陈大人远去楼烦之前,也是京中不可多得的好婿人选,念他年纪尚轻,京中几户要嫁女的人家也不急,却没想到,陈大人到楼烦不过半载,已有成婚的消息传回京中。


    时间回到现在,视线落过去,正是眼前此女。


    她没有京中女子刻意养出的柔润轮廓,有几位女眷议论她脖颈处未缀珠玉,却转眼见她翻身上了堪称神骏的照夜,一眼望去便觉鲜活。


    都兰勒着缰绳让照夜小步踏动,马鬃飞扬间,她走过半个马球场,到了太后的帐子前。


    都兰指尖微收,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掌控力,黑马瞬间安静下来,看得帐外围着的几个准备上场的勋贵公子都顿了顿。


    “这就是陈大人娶的那位异族女子?”


    都兰在马背上微微俯身,算是打声招呼,太后身前的内侍请她进去:


    “都兰大人,太后在内,还请速速下马。”


    都兰从马上跳下来,太后坐在棚内软榻上,见了她,先是一笑:“你今日可得站在哀家这一队,哀家押你赢。”


    都兰跪地行了礼,便问:“太后押的队伍里还有谁?”


    “有皇上,还有几位王爷,先歇会儿,等他们到了,便开始。”


    都兰刚要应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转头见玄澈骑着匹白马过来,四年不见,他长相冷厉了许多。


    少了几分少年气的温润,多了几分帝王家的威严。


    玄澈的白马停在帐前,翻身下马。


    “儿臣参见母后。”他先对着太后行礼,待直起身,视线才落到都兰身上。


    她已跪地俯首:“皇上金安。”


    “都兰,别来无恙。”


    “托陛下的福,一切都好。”


    玄澈在高位坐下,忽然一笑:“朕还以为,你一直生着朕的气呢。”


    此话暧昧,都兰故作镇定。


    “不敢。”


    她故作卑躬屈膝和疏远,玄澈又是一笑。


    “朕很欣慰,都兰,当年朕逼你离开一事,如今再次相见,朕亦反思不少。”


    都兰垂着头,长睫掩住眼底情绪。皇上如今这样说话,皆因她当时动用他玉佩一事。


    不是不可以用,而是,一旦用了,情分便会浮出来。


    男人身上皆有一种情结,女人用了他的帮助,依靠了他的“胸膛”,便会被他一定程度“据为己有”。


    正如皇上说:“朕很欣慰。”


    那么一个女人要彻底拒绝一个男人,首先要杜绝他的所有帮助和资源。


    而都兰没有做到,她用了他的玉佩。


    一个女人一旦向一个男人索求了一点帮助,释放出了一点自己的脆弱,也是给对方留可能性的一种方式。


    好在她如今已为人妻,皇上无法再将她“据为己有”,也绝无“可能性”。


    “皇上,当时事急从权,并非都兰本意,若有僭越,都兰愿意受罚。”


    玄澈目光落在她脖颈上,语气倒不显得咄咄逼人:“朕知道,那权,是朕给你的,自然是随你用。”反倒有些宠溺的意味。


    都兰脊背绷得更紧,轻轻闭上眼,她怕的就是他这样回


    话,倒不如惩罚她一回,好把两人之间划分得清清白白。


    那玉佩是当初走前,玄澈给她,目的只为保她一路安全到家,有人护送,不必为钱财发愁,遇到任何困难都可向当地官员求助,这也是皇上唯一许可过的用法。


    皇上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好似对一切游刃有余,都兰不敢抬头。


    太后蹙眉张口:“好了,今日是来玩的,哪能总揪着旧事说?都兰,快起来。”


    都兰终于起身,刚站稳,太监捧着章程进来:“启禀陛下、太后,几位王爷都到了,请陛下示下是否开赛。”


    玄澈起身,目光扫过都兰:“走吧,都兰,今日你负责给朕传球。”


    皇上是在命令她,并不是在询问她。


    都兰没敢多问多说,无法拒绝,只能应声:“遵陛下旨意。”


    玄澈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笑意,转身走出账外,都兰跟在后面。


    陈锦时为首的另一队,就站在他们对面。


    几位王爷骑着马等候,见皇上过来,裕王笑着道:“陛下今日亲自下场,臣弟几个可不会相让,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玄澈从前做太子的时候,裕王就爱上蹿下跳,琢磨着把太子拉下马,自己上位,可惜他手段实在拙劣,玄澈从未把他当做真正的对手。


    但如今这种场合,唯有他还敢放言挑衅皇帝,真叫一个蠢不自知。


    玄澈唇角噙着笑:“自然,赛场有赛场上的规矩,你们谁都不许让着朕。”


    裕王又道:“皇上,陈大人夫妇两个各在一队,自古以来是夫唱妇随的规矩,您可得当心队伍里有个叛徒,把球往我们陈大人手上送。”


    话音落下,几个勋贵子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闻言,玄澈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都兰,挑眉问道:“都兰大人,你会吗?”


    都兰瞟了陈锦时一眼,那人正昂首挺胸,骑在黑马上简直像个货真价实的武将,一句话回应了裕王:“裕王殿下多虑了,向来只有微臣把球往她手里送的道理,一个是媳妇,一个是皇上,臣绝不敢有二心。”


    说着,陈锦时的目光射向玄澈,一番话做足了忠臣姿态,至于眼神……


    马球被抛向空中的瞬间,玄澈率先策马冲出,瞬间逼近。


    都兰也立刻跟上,照夜的速度快如闪电,她精准预判了马球落点,手中球杆微微一扬,恰好将球拦下,顺势传给玄澈。


    太后举着西洋镜,叹了一声“好球!”


    她真是越来越喜欢都兰了。


    玄澈接到球,回头看了都兰一眼,眼底带着几分赞许,策马直奔对方球门,眼看就要得分。裕王冲过来试图拦截。玄澈手腕一转,巧妙避开。


    都兰见状,立刻策马上前,球杆一横,堪堪挡住对方的冲撞。


    玄澈趁机挥杆,马球稳稳落入球门,得分的钟声瞬间响起。


    “陛下好球!”帐外传来一片喝彩声。玄澈勒住马,转头看向都兰:“方才多谢。”


    裕王哼笑了一声:“都兰大人,你一个弱女子,就不怕被我们这些大男人给冲撞坏了?下次再拦着本王,本王1可对你不客气。”


    都兰坐直了马上的身躯,忽然想念自己那身貂袍,在草原上穿上简直是人畜不分,谈何男女之别。


    陈锦时慢慢悠悠打马到裕王跟前拦住他:“哦?听裕王殿下这话,下一回合是要动真格的了?动真格是动真格的打法,与方才不同。”


    “那是自然!”


    “方才都兰大人拦你,尚且动作体面。真要论骑术身手,你未必是她对手。”陈锦时语气平淡,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嘁!一个女人罢了。”


    都兰冷冷瞥了对方一眼,打马回到皇上神户。


    马球再次被抛起,号角声起,裕王不顾别的,直奔都兰而来,马速极快,带着要撞翻人的架势。


    定要证明他裕王不会连个女人都比不过。


    裕王的马蹄踏得草地飞溅,周围观赛的女眷一阵惊呼,太后都蹙起了眉。


    “这裕王也真是,这么大年纪了,没点长进,真要跟个女人过不去不成?”


    看着对方来势汹汹,都兰左腿轻磕照夜腹侧,黑马瞬间领会,优雅地向侧后方撤了半步,恰好避开裕王马头的冲撞。


    同时她右手球杖往后一扬,精准勾住裕王的球杆,不是蛮力拉扯,而是借着对方冲过来的力道轻轻一挑,裕王握着球杆的手顿时一麻,马球“咚”地落在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快得像阵风,等裕王反应过来,都兰已经俯身捡起马球,策马来了个漂亮的转身,正要将球传给队友。裕王又羞又怒,竟抽出腰间的马鞭,就要朝都兰当头抽去。


    陈锦时坐在马上,离得不远。


    他往前冲了两步,又顿时止住脚步,裕王的力道出得轻飘飘的,她能应付。


    像如今这样的,都兰可大出风头的场合,陈锦时不愿阻扰,何不看她大显身手,把裕王掀翻下马呢?


    可玄澈却动了。他原本正追着马球的方向,瞥见裕王抽鞭的动作,眉头骤然拧紧。不等都兰抬手应对,玄澈的白马已如一道白光冲过来,他随手挥出自己的球杖,“啪”地一声将裕王的马鞭打飞。


    “放肆!”皇帝的声音很冷,“赛场比的是球技,你竟敢动鞭子?”


    裕王被打得手一抖,抬头见皇帝眼底的怒火,才后知后觉地慌了:“臣弟,臣弟只是一时气急……”


    都兰收回正要出手的动作,手上握着球杖退后。她眼底没什么波澜,只觉得这场闹剧真是无趣。


    那人带着恶意来势汹汹,还手的机会被人夺去的滋味,还挺不好受的。


    都兰遗憾自己并不是能从“被保护”当中获取快感的女人。


    不,唯有一人,能给她这种快感。


    可惜那人不是太子。


    玄澈将裕王的错轻拿轻放了。


    归根结底,那是他皇弟,并且鞭子也并未真的伤到人,众目睽睽之下,玄澈无法给他什么严厉惩罚。


    玄澈重新把目光落到都兰淡然的侧脸上,心头竟掠过一丝莫名的落空。


    她至少该表现得,柔弱一点,甚至躲到他身后,嘤嘤哭泣着,感谢他的出头。


    陈锦时勒着马,见她安然无恙,紧绷的肩线渐渐放松,并不遗憾救了她的不是自己,只是可惜……那些人永远不会再知道,他的妻子可以掀翻裕王的这件事情。


    他的阿姆啊……


    “都兰,你没事吧?”


    玄澈宣布比赛暂停,打马到都兰身旁问她。


    他讨厌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多谢陛下关心,臣无事。”语气依旧是恰到好处的疏离。


    都兰回到太后身边坐下,底下的马球赛又开始了。


    太后问她:“是不是受委屈了?”


    都兰摇头:“怎么会?”


    “裕王向来是那般无礼,你别理他就是了。”


    太后说着,目光扫过场上的裕王,眼底掠过一丝不悦。那个蠢货,丢人现眼的东西。


    “臣只是在想,皇上为何出手那般快?倒是劳陛下一回了。”


    太后道:“你不必谢他,都是他该做的,成为一个帝王之前,哀家要他首先做一个君子。”


    都兰默默听着,没有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不满意,就连太后,有事无事也夸起皇上来。


    她无心再听下去,朝场上望去,恰见陈锦时一记漂亮的截球,随即转头朝她的方向望来,隔着人群,两人的视线轻轻一碰。


    她的唇角便不自觉地勾起浅淡的弧。


    太后觉得有点可惜,为何她是个异族女子。越看越觉得这京城里众多闺秀,无一人比得上她。


    “都兰,你要是累了,就去里间歇一会儿。”


    都兰摇摇头,眼底带着笑意:“不累,今日很尽兴。”


    贤妃牵着大公主过来,给太后问了安。玄澈登基后,膝下只出了大公主一个,因此大公主格外得到宠爱。


    都兰见女孩儿粉雕玉琢,也兴起逗了两下。


    时至傍晚,夕阳斜斜地挂在天际,又一回合开始了。


    都兰走出帐子,没有察觉身后忽然出现之人。


    “都兰,朕原本是打算放下你了,可朕又实在是放不下你,可怎么办呢?”


    玄澈心里有着十足的冷静,他此番开口,绝不是色心大发,绝不是一时冲动不计后果,绝不是利用权力认为这世间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


    他经过了无比漫长的权衡,才说出的这番话。


    他从未见过都兰这样的女人,她浑身上下无处对他不是诱惑十足。


    她极具风情,她浑身同时具有温润和敦厚,她在金陵待过许多年,身上被浸染


    了那种流水潺潺的柔润韵味,同时又有着独一无二的塞外风骨。


    她的眼神绝对是沉重而多情的,有一种神力,引着他探究其中,因而越发受不得她的疏离,巴不得把她揉碎了细细品味才好。


    他不可抗拒,他想走进她,那种冲动数次被压抑,却压抑不住。


    那么事已至此了,他才不得不想到,他是皇帝,他可以得到——


    作者有话说:番外想看什么请点菜,尽量满足,到时候要记得零点来看


    正文大概还有1—3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