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
林楠欲言又止,她确实无法想象能使绊子导致自己在发展途中屡屡受挫的那股如同蚂蚁搬象一样的势力能被于秋阳所解决。
于秋阳一看就知道林楠不信，也怪自己，当时在学校里教训的事情就没有办好,还给自己整了一肚子气,最后还是受害者的林楠安慰的她。更何况现在是有一年多没见，一见面就和她表示要帮助她解决一些麻烦了。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在吹牛对不？但我和你说,你现在觉得困扰完全就是因为你走的太高了,你能动的能量太大了,就好像一个巨人。他们这些小蚂蚁在你看来不值一提,但他们又可以给你产生伤害,你动手吧,又害人害己,所以你很苦手。”
“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家里，或者说我的关系网就是略高他们一个等级，收拾他们简直就是猫抓耗子,天敌。”
说着，于秋阳还喵了两下,示意自己就是猫，他们是耗子，林楠听得一下子
就笑出声来。
“嘿嘿,高兴了？”
歪头看向终于展露笑脸的林楠，于秋阳也跟着笑了笑。
“咱俩一见面我就发现了,你状态不好，但是我想，你一个大导演,一定有很多烦恼，很多困难，就冲有人找关系找到我这个一年多没见的同学身上我就能看出来。”
“谢谢你，秋阳。”
于秋阳这个举动完全让林楠谅解了她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林楠第一个剧组出现问题以后，她都是第一时间离开的事情。
前世在后来一次次的复盘中，林楠总是把最大的问题归结给自己，她也总记得离婚后于秋阳在确认她能力以后给她递的机会。
心里有疙瘩但就是忽略了，重生后毕业这一年，纵然林楠自己也很忙，但她找不到时间和于秋阳见面吗？明明前世不再见面的戴黛和成含珠重生后关系也一直维持的很好，又怎么会没时间和于秋阳联系呢？
不过就是心里这个坎过不去，说林楠心眼小也好，看不开也好，林楠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于秋阳在自己遇见问题的第一时间不是支持而是离开呢？
而现在，林楠知道了，不过是家里的教育而已，她加入剧组，是因为她觉得林楠可以投资，离开是发现林楠这个投资废了，后续的交往是因为友情。
这疙瘩，于秋阳也许有感觉，也许不知道，但林楠因为想通了这件事，心中轻松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带上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怎么了？我们什么关系，说谢谢太客套了。”
于秋阳不明所以，但看见一直有负担的林楠笑容中闪现了一丝如释重负，心里也跟着开心。
“但是你知道的，我是南方人，我喜欢把感谢说出口。”
“哦，对，这个给忘了。”
作为北方人的于秋阳之前老听林楠说谢谢，明明关系很好，但就是会随便什么事情都客套的说谢谢。有次她就受不了了，把林楠给堵了，问是不是不把自己当朋友。林楠不明所以，后面说清楚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表示，就算是和爸妈也会说谢谢的，这也能算是口头禅。
于秋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林楠是个南方人，习惯上真的和自己有很大不同。
“喝果汁吗？都是今天鲜榨的，我倒一扎出来，咱们去楼上慢慢喝？”
“行啊，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你正好也和我说说你这一年的丰功伟绩，我听的都是不知道倒了多少手的传言，还是听本人说比较好。”
行李就随意的放在一楼的楼梯下面，林楠拿着两个玻璃杯在前面引路，于秋阳拎着一扎果汁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起到了休闲区的阁楼。
“哟，可以啊，这小风一吹，小饮料一喝，滋润~”
上了阁楼，于秋阳原以为是什么类似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又小又窄，没想到是个舒适的沙发长座，一下子就放松了，给自己倒了杯饮料，痛快的喝了一口。
“诶呀，舒坦。”
“好了，你快给我介绍介绍吧，那个能说动你们节目组给你进行组内工作调动的人是谁？”
林楠也喝了一口，也算是续上两个小时前的快乐了。
转身就问起那个托于秋阳关系的演员信息，虽然于秋阳肯定不care，但真得罪的，还是会吃一两个小苦头的。
林楠可不想好友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这么舒服的时候，提这事干嘛，我才不管这个也不认识的人呢。”
“哼，我还不知道你，真不在乎就不会和我提这个人了，是觉得没必要用我们俩的交情来给她这个机会对吧？”
于秋阳皱眉，还真是被林楠说中了，但她真的不认为这个人能拿自己怎么样。
“好了，别倔，万一，人家只是托你找个机会，但人家就是很适合我这部戏呢？”
“开玩笑，偌大一个京城，还能找不到你要的演员？京城没有就江浙沪，江浙沪没有就福广深，沿海地区没有就内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楠楠，真的不值得，趁我才毕业就硬要借我关系的人，我不认为她是那种百分之百的人选。”
于秋阳原本歪在沙发上的身体因为林楠的话一一下子就直了起来，她认真的看着林楠，她是真心认为林楠在发展关键时期让自己走一个后门不值得。
如果是三四年以后，就算林楠不提，她都会主动说一下走后门的事情，毕竟关系嘛，你来我往的才好。
“那，到时候她来了，我可不留情面啊。”
“别留，千万别留，就组内晚点出发这种事还指望我千恩万谢吗？我就是想给我组里拜的师傅看看我的态度才这么拼的，现在可好，诶……”
“还好师傅也知道我这是不可抗力，不然我这还没拜成的师傅跑了她给我负责？”
毫不留情的吐槽了一通那个多此一举，自以为有帮到于秋阳的人，于秋阳转念好像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你要是真的对京城适合的演员不熟，我给你推荐个人，嘿嘿。”
想到这个人，再想到林楠现在的经纪人，于秋阳有些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谁啊，你笑成这样？”
“你经纪人没被你收编之前你应该知道她在业内的称号吧？”
林楠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收编，这是合作好吗？
“我知道啊，之前有次和闫师兄的经纪人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叫丞相吗？”
“因为资源整合能力？还有人脉广阔？毕竟这两年和她合作，这两点我感受很深，我去哪拍戏她都能搞定。”
“没错，但是人脉这块，让我给你介绍另一个人，她叫王婧。虽然是限定京城这边啊，她能算的上是吏部尚书了。”
“啊？”
林楠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是要组建一个影视圈小朝廷出来吗？还吏部，难不成还有户部、礼部、兵部不成？
“哈哈哈哈。”
于秋阳笑倒在靠近林楠的沙发上，“我就知道。”
“搞不懂了吧，这影视圈这些年搞得和封建朝廷差不多，从外号上基本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过这个人是真的挺厉害的，据说签了一个辈分挺高，演技一绝的前辈，但她不是专门为这个前辈工作……可能想和美利坚的CAA一样，开一家专门的经纪公司吧。”
这是华国又不是美利坚，从这个状态来看，这个人的想法是完成不了了。
“那我下次找不到人的话，可以找找她。”
林楠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其实我这边就是打招呼的人太多了，我原本看重隔壁华戏我们同届的一个女生，但她的演技和这次面试的人一比，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啊啊啊啊……”
于秋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脸，早知道林楠说让自己提是因为有更牛的人在，自己就不装了，现在好了没装成还被疯狂打脸。
“楠楠，我现在说那位托关系的女演员还来得及吗？”
食指张开将眼睛露在外面，于秋阳试探性的看向林楠，就见林楠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行啊，你愿意就说呗。”
见林楠这样，于秋阳更不好意思了，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小小的包袱，总感觉说出来这个脸丢的更多了。
姐们要脸啊。
“算了算了，说不说的都一样，反正是没什么戏了，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破罐子破摔般将手拿下来，于秋阳在沙发上扭动了一下，还是坐了起来，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饮料，喝了一大口。
“你这次，也是过几天要走，多久回来啊。”
见于秋阳不想提，林楠主动换了话题。
“大概……两个月？看拍摄进度吧，今年要是运气不好，可能两个月不到我就回来了。”
拍野生动物就是这样的，你不能强求动物和你配合，你只能试探性的蹲它，运气好，拍到了，皆大欢喜，没拍到，那就下一年再来。
“诶！这时间……”林楠算了算，有特效参与的前期筹备慢的很，感觉两个月后也就勉勉强强能准备完，“那来我的剧组吗？”
“嗯？”
“就这个有人托关系面试的剧组啊，我这个有特效参与，筹备的慢，所以，你愿意过两个月来我剧组当个普普通通的摄像吗？”
重来一世，关系倒转的时候来了！就让上一世给自己递机会的秋阳，换成自己给她一个机会吧。
嘿嘿，翻身做主的时候到了。
“我没参与过特效的拍摄，可能会碍事？”
“像这样正规的，由特效前期筹备就在参与的，我也是第一次，这次的主摄之前只接触过一点点，大家都是第一次，所以，来吗？”
说到这样，不来简直在拒绝友谊了吧，于秋阳重重地点了个头。
“来！”——
作者有话说：装——不成反被打脸
京城小妞于秋阳表示，脸让自己丢光了
还好在好朋友面前，丢也就丢一点
第152章
……
虽然新电影的主角人选在京城影视圈引起了一片波澜,但意外的，人选上林楠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她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双金大导演的权威。
选人演技只是敲门砖，也就是说,能够进入面试复选,让林楠看一眼真人的，演技必定是合格的。
接下来就是感觉了。
不是一个个的感觉,是一组一组的感觉。
从人员选择开始,就不是单打独斗,林楠选的是以主
角为首的所有角色,主角、她的同事二三四、她的领导、她的家人、她的竞争对手。
都不用林楠自己想,这个人要和什么演员演对手戏比较相配,演员自己就搞定了一整个配队。
这就意味着,每个队伍的人选不尽相同,演技和咖位，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在这你方唱罢我上台的一轮轮试演中，林楠靠着成组演员在演技的碰撞中擦出的火花，心灵的指引,特别顺利的就找到了整个组的演员。
就连只有一两句台词的龙套都让一些在学校老师嘴里说很不错的学生给包揽了。
看着表演人选的名单，林楠的思维忍不住飘忽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前世无聊时候看的娱乐圈小说，有段时间很流行非科班的龙套演员被某个大导演看重，饰演一个有台词或者有对手戏的角色,并因此受到赏识，走进娱乐圈,开启自己步步高升的娱乐圈人生。
如果，有人重生想加入我这个剧组，应该只有重生为这些名单里的中选者才行吧,毕竟除了第一选择，就连龙套都有两三个备选。
这样想着，林楠无厘头的笑了出来，惹得在一旁做事的卢玉梅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楠楠，是这些人里有不满意的吗？”
“啊？额，没有没有。”
被卢玉梅这个问题唤醒，林楠连忙表示没有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呢，这个名单里所有的人都是优中选优，有好几个第一人选都是有林楠直觉认为很合适的选择，倒不如说，林楠对于这份名单是满意的不得了。
"嘿，梅姐，你知道的，我思维就是会有点发散。"
卢玉梅随意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理由是否是真的并不在意，只要林楠确实没有问题就好。
这次的电影确实是林楠第一次接触的电影类型，甚至在国内来说，林楠都是第一个拍摄的，所以在背景设定、科技发展等等方面，还有特效加入前期筹备方面，大家都花了很大心力。
不过林楠这次的演员人选里面，有几个自己背后自带了大资本的，确定了人选以后，人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片酬还没打出去，投资就被打到新电影的户头了。
人家这个钱为的是什么？买的是拍戏的时候，如果演的和导演心里想的有差距，需要多次调整，导演千万千万别因为生气换人，或者大众给自己难堪。
是真正的只为留在剧组付出了很多。
可能有人就要问了，这是不是就是后来所谓带资进组，资本家的丑孩子呢？诶，还真不是，能进组就代表他演技够、颜值符合，纯是富家少爷太太热爱演戏，一颗红心向电影，就是面皮薄了点，怕被骂哭。
这点要求，上百万的投资，卢玉梅当然是满口答应，这种没有一点风险纯收益的生意，在哪里都很少做。
至于真的会不会被骂哭，了不起让新助理看着，骂狠了和自己说一声，自己去劝劝，这买卖就成了。
现在关于特效的筹备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关于主角和她的AI恋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裸眼3D技术。
现阶段的裸眼3D还处于那种换角度会改变卡片人物形象的状态，要完成林楠的设想真的有点困难，更困难的是，还要表现出关于AR眼镜和普通的区别。
也就是说在林楠的设想中，是因为主角拥有一个开启的AR眼镜，才触发了那个虚拟人物的互动，在普通人眼里还只是一个裸眼3D广告而已。
在初步研究以后，三家特效公司开始头大了，突然感觉自己这个价报少了。
当然，现代技术暂时无法完成的事情，特效是可以完成的，所以刚刚被定下成为林楠新片主角的叶知云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还没来得及研究剧本，先被三家特效工作室组成的特效工作筹备组给喊到还没装修好的片场，先给她按身高体重准备了一个光替，又根据距离、她关于这个的简单表演录了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视频。
耗了一整天才从封闭的片场脱身。
出来以后叶知云不明所以的同时还十分惊恐，就一个小片段，完全没有揣摩的表演，他们录下来要干什么？尤其后期连表演都没有了，纯肢体动作，不会是要录了放进正片吧？
“喂？”
“诶？知云？怎么了？”
林楠的声音通过电波的传递有些轻微扭曲的传递到叶知云耳边，她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导演！我刚从那个特效筹备组出来，他们让我照着一个小片段表演，还录了很多遍，这个会不会放进正片啊？”
叶知云是很有职业素养也是很有野心的，费尽心思进入双金导演的剧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镀金，也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吗？
如果这个在她回想起来并不合格的片段进入了电影正片，那她这么多的野心和期望不就毁了。
“啊，这个，不会，你放心，他们做特效用的，和我报备过，是要做测算用的。”
林楠柔和的声音传来，叶知云心中的大石才将将落地，特效这个玩意在国内是第一次参与到整个电影的制作，起码叶知云之前就没有接触过，以后还是要多多接触才好，别人没经验她有，这机会不就来了。
叶知云这样想着，一边连连答应，林楠这个组是个不差钱的，正好可以观摩一下整体的流程。
以后要是遇见草台班子，装一把的机会不就来了。
啊，她没有说以后会合作的导演剧组是草台班子的意思，大家千万不可以发散哦。
“呼，这就好，我还说这一段一来就直接演，也没过导演你的眼，万一演的不好怎么办。”
“不用担心，你回去研究剧本吧。”
林楠将电话挂断，有些无奈的看向卢玉梅。
“又一个告状的？”
“是啊，美利坚的特效和演员合作有好几年了，很熟练，咱们这边又太不熟练了，结果就是……”
“这个礼拜已经五六个明里暗里告状的了。”
一个熟练过头，两个一知半解，合一起就虎了个大胆，需要哪个演员帮忙比划个位置就直接薅，和林楠说都是先斩后奏。
“美利坚的要把他俩带坏了，万一后续他们以为是常规怎么办？”
卢玉梅不赞同的抬眸，“他们又不是第一年在国内做，现在是你这个导演出场的时候了，告诉他们虽然第一次拍特效片，但要按你的规矩来。”
“嗯……”
林楠沉思，卢玉梅以为林楠是因为惜财，不想和国内好不容易可以和美利坚一流特效公司学习的事情打断。
“楠楠，这件事不能手软，这么大的投资出去，你要东他们给西，这钱可就白花了。”
“嗯，我是在想，他们这样好像违反了合同……”
卢玉梅挑眉，她还真想不起来这是违反了合同里的哪条合约。但是林楠深思以后，从保管合同的柜子里掏出和三家特效工作室的合约。
“这条，关于需要找演员合作的时候要预先和我说明情况……并且摄制组要在场，有完整记录……”
“违反的话是……减少尾款，评估过后减少尾款比例，还有如果恶劣的话要自己退出，承担成本，引荐新的特效公司入场……”
林楠看着这个合约，“踢谁呢？”
她不想和特效公司掰扯，又不是那些白痴的小说，什么玩意都要打一阵嘴炮，甚至一个底层的玩意还能因为所谓的歪理得到更多。
既然违反，那就直接换。
“贾老板的吧，也是老资格了，他们先斩后奏，居然没和我们说。”
“真的要踢？”
“反正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吧，再不济，要加个国外的工作室，我感觉这三家凑一起就是国内的两家一起捧好莱坞这家的臭脚。”
“钱够吗？”
卢玉梅不关注要踢人的事情，影视圈的合作本来就是不满意会被换人，她更关心的是，资金够不够再找一家
的。
“所以……要不就踢了两家国内的，留好莱坞的，我记得新西兰也有特效工作室，那边再找一家。”
卢玉梅欲言又止，本来国内特效就已经是外包中的外包了，好不容易参与了前期的准备，还要踢出去吗？
“嗯，打个折，就做后面的吧，先跟着学，看着他们只跟着国外的屁股后面转我就不开心。”
林楠撇了撇嘴，技术达不到，又喜欢走关系。这个项目主导者是她诶，居然在好莱坞的人听不懂自己的描述的时候，不和自己沟通，还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重要，只听那个好莱坞公司的，他们两个工作室真的是……
有病啊！（暴言）
“这两家以往都是吃的走关系的单子，我觉得可以来点自由市场的大锤，要不是我硬要裸眼3D的效果，他们想拿之前做的国外特效的模型来糊弄我。”
谁家乙方不听甲方要求还觉得甲方的要求一点不重要啊？不会吧，不会吧，他们难道认为自家有关系就算不听甲方的也能拿到钱吧？
（阴阳怪气撇嘴中……）——
作者有话说：关于特效，（仅限我了解到的信息，很肤浅，如果有错漏，叠甲道歉）
真不是林楠不愿意给国内特效公司机会，但你敢给机会他们就敢糊弄你啊。
所以林楠硬性要求在04年做出20年才成熟的裸眼3D特效
是电影定制特效，这个就是从头开始，很慢又很难
世纪初的特效工作室一般就是抄好莱坞特效，自己从头做的就很难看
第153章
……
【李婉感觉自己似乎是流年不利,不然怎么会遭遇男友背叛和同事抢功劳还成功的双重打击？
该死的上司还因为这个抢功劳的同事和他有‘香烟时间’的交情，有意无意的偏袒他，明明李婉才是受害者,但在上司嘴里变成功劳三七开。
哈！老娘熬夜做的方案,这家伙抽根香烟，和领导在吸烟区哈拉两下就拿走三成功劳？这事没完！
和男友痛斥这个家伙的时候,居然还维护起来了,真是boyshelpboys,顺手看了一眼定位,情趣酒店。
狗男人,忘记追自己的时候主动开了共享定位了是吧！出轨都出的这么清丽脱俗,还怪有情调的。
怀揣着这一肚子气,李婉走在自己上下班惯常走的道路上,有些拥堵的人行道让她不由自主的抬头。
前面是号称行业前列才能在上面发广告的，黄浦江边裸眼3D广告大屏幕。
围观的人发出惊叹，更有许多人拿出手机拍摄广告视频留作纪念。
李婉来的时候正好一遍广告放完了，又换了别的广告在放,周围人的惊叹让李婉的好奇心上来了，也跟着一起停留在原地,准备等一轮，看看这能够让一群人发出惊叹的广告是怎么样的。
又不是锦官城，光靠一个在大屏里卖萌的大熊猫就可以赚的无数流量。
稍微耐心的等了一会,广告终于又到了灵犀互动AI的投放。
看着大屏标注的AR互动表示，李婉下意识的开启了出地铁站时关闭的AR眼镜。
前面的广告不过是中规中矩,正当李婉疑惑AR互动在哪里的时候，在大屏幕中好奇触摸边界的AI形象，突然就掉了下来。
但他很快从狼狈的掉落变成了胸有成竹的落地,然后……穿越人群径直走向李婉。
一边说着广告词，一边伸手试图触碰李婉，可惜似乎因为距离的限制，没有办法碰触，立体的人物形象眼中闪烁着不甘心，但他就是想要靠近。
看着这个虚拟人物如此真切的焦急，李婉忍不住向前走了一两步，伸手碰向那个执着地伸出手的形象。
碰触到的那个瞬间，虚拟人物立时出现一种信号不良的卡顿，然后消失在李婉面前，耳边只留下那句广告词。
“灵犀互动智能助手，比你更懂你。”
到此广告结束，李婉抬头，看见刚刚还十分不甘心的虚拟形象又展现着官方的笑容，灵犀互动的商标随着他的点击立体的漂浮在大屏幕中。
“哇喔，灵犀互动这次赢麻了，这个AR互动居然有十种，据说还有一种隐藏互动，不知道谁能触发。”
“大数据，你赢了，居然正好让我触发了乙游模式，天哪！他勾引我！”
“什么，居然还有乙游模式吗？我怎么刷到的就是挚友模式？”
“哥们，你锦官城的吗？”
“咋，劳资铁直，但是就是喜欢乙游，有意见？”
“那你要今天晚上回去多刷点乙游视频，提高一点大数据，不然刷到的概率很低啊。”
真诚的回答，让原本还想找事的壮汉突然虚了一下。
“哦，是这样啊，谢谢提醒。”
“不客气。”
广告结束了，周围都是关于AR互动模式的讨论，但这些都没有被李婉听进耳朵里，她还在想自己触发的那个AR互动。
“比你，更懂你……”】
在巨大的绿幕之前，叶知云若有所思的重复着特效广告中的广告语。
周围的群众演员说着自己也不理解的台词，不理解没有关系，重复十几遍就会流程的脱口而出。
更何况，这是一幕在绿布前拍摄的预设特效的画面，都不用算群众演员台词出错、走位有问题，拍摄就重复了起码七八遍。
实际操作中绿幕特效和拍摄就是如此的繁琐。
在确认这一遍终于过去了以后，未来科技的特效师像个杂工一样从林楠的摄像机中取走底片，拷贝后倒入了电脑中。
在之前几个月的筹备中，这个初见的特效是做的最精细的，现在就看是不是能够匹配拍摄的画面了。
当然，特效在渲染的时候，林楠的剧组也不会停工，他们继续拍摄着其他不需要特效的戏。
一周后，关于初遇的戏终于初步渲染结束了。
这短短的一小段，变成电影播放的片段，特效公司、投资商、还有林楠剧组的演员、摄像，大家齐聚在工作室的试映厅。
一段带上前因后果的特效由此在大家面前展开。
光是电影中裸眼3D的特效就已经让几个投资商眼中放出光芒，也就是现在这个技术确实不成熟，如果技术已经成熟，相信几个大投资商不介意自己跨界让这个技术能够投产。
大家都是在文娱圈混的，谁会不知道关于这个广告的冲击力所在之处呢，巨大的商机就在眼前了。都不用林楠细想，很有可能等这个片段播放完就会有电话出去要求研发这个设想了。
初遇片段的震撼让几个投资商对于林楠不断折腾特效工作室的行为再没有了半点意见，甚至有人来说林楠的时候还要帮着辩解两句。
就像前不久在国外上映的《魔戒》一样，这是能够让人震撼到难以忘记的画面，这样的设想足以让所有人向往。
《魔戒》是遥不可
及的中土幻想，暂时被起名为《2025》的电影是向往，值得让人为之奋斗的，充满美好的未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段特效说服了投资商，甚至拍摄过程中只要不像大船一样，超支又超期，几个投资商都愿意为林楠的才华买单。
经过半个月的磨合，一直都在实景拍摄的演员们终于适应了充满绿幕的电影拍摄方式。
叶知云更是对自己和不见面的爱人谈情说爱的剧情得心应手起来。
【灵犀互动智能助手面世的时候，其实说不上是非常完美，但根据官方说法，AI需要和人沟通，他会从和人类的沟通中学习，会更快地成长。
请所有和灵犀AI3.0沟通的客户，陪伴它一起成长吧。
一开始的灵犀并不是非常生动的，它会死板的回应李婉提出的问题，每一个回答都是网上就有的。
所以李婉对这个AI的态度是可以替换掉自己的搜索引擎。
但真的像官方所说的一样，灵犀面世以后，它在通过自己强大的计算功能不断的学习，慢慢地，它和李婉的互动从大众式的回答变成了李婉定制的AI。
它会在李婉说，今天又下去喂猫了的时候，回答，那你要记得吃过敏药哦。
它会在李婉吐槽同事的时候和她同仇敌忾，还会根据李婉的描述，找一些可以回怼过去但不会让李婉吃亏的话。
灵犀完美的承接了李婉的每一个好的坏的情绪，当然它也不是逆来顺受，有时候还会小小的吐槽一下。
这让灵犀变得更加生动，也让李婉更加依赖它。
它慢慢地从一个搜索引擎，变成了李婉的朋友，好朋友，挚友……爱人。
当然，也会有朋友说，你为什么要和AI恋爱，而不是找一个真人呢？
真人？心动过后我还要防备他的越轨，现在工作压力这么大，我可没这个心思，有这个心力我不如在升职上努努力。】
剧本大纲上不过寥寥几句，换成剧本是厚厚一叠，等到拍摄的时候，就变成了了漫长的一个半月，这些里面还有零星的特效，这个时间就变得更加漫长。
终于在香山的枫叶红了的时候，林楠的剧组迎来了最后一幕戏。
【灵犀官方再次宣布灵犀AI的升级，李婉以为就像是以前一样，灵犀会变得更加生动，随意的滑动升级信息以后，点击了同意。
第二天，升级完成了，李婉像以往一样，在上班的路上开启了同屏，并且开始和灵犀问号。
“嗨，灵犀，早上好。”
“我在，早上好，请问你要询问什么？”
这官方的话语让李婉感到一丝不可置信。
“灵犀？这朵花开的可真好看啊。”
“好的，已为您识别，有91.6%可能性为绣球花手鞠，作为经典重瓣绣球，花手鞠开花时整个花序巨大且繁密，就像花做的手鞠一样，以此得名。
搜索完毕，是否符合您的猜想？”
李婉心中不好的预感成为了现实，她顿时浑身上下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地，头靠在路边的花坛上。
她掏出手机，关闭了同屏功能，打开网页搜索相关信息。
搜索的第一条就是灵犀官方的申明。
#重磅！灵犀AI将迎来重大更新！#
词条点开是官方的升级说明，但下面却不是以往的一片叫好，而是不停地有人质问，‘我的灵犀去哪里了？’
拨打官方的电话也全部变成了表示忙碌的忙音。
灵犀……消失了……
李婉心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她被这个想法吓得没能从地上起来。
失去已经和自己聊了近一年的灵犀，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OK！”
“卡！”
“知云，怎么样？没事吧，可以的话我们再来一条。”
“没事！”
第154章
【最终,在灵犀用户的抗议中，官方还是将属于会员们自己的灵犀还了回来。
但……李婉知道，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也许最终,灵犀的数据还是会在自己的账户上消失。
因为这次的抗议，李婉认识了很多一起抗议的人,大家加了好友。
有人发动态说：这是我的灵犀吗？为什么一直都如此温柔的灵犀会说我的情绪是矫情？
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时、此刻,灵犀还在。
是的只要他还在就可以了。】
{对话的画面显示在一段日常的信息发送后,对面的对话框发出：抱歉,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也许你可以再对我说一次。
又或者反馈：系统异常,请稍后再试。
李婉漠然的将对话框翻到最上面,第一个对话框已经变成李婉对灵犀的设定了,她复制了这个设定，重新开了一个对话框，熟练的复制过去，再进行微调。
然后她将自己刚刚要和灵犀说的话再发送一遍。
这次对话框中的显示就是符合之前设定的回答了,李婉熟悉的灵犀再次出现。}
当然如果看的仔细的话，观众们可以看到,关于灵犀设定的对话框已经有了许多个新建，每一个的结尾都是‘系统异常’。
【“灵犀，今天的夕阳好看吗？”
“非常美丽,这是李婉第1次和我分享夕阳，我会将这片美景记录下来,这是我人生中十分重要的时刻。”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记录，千万不能把这个数据丢失。”
李婉听到灵犀的回答，露出了微笑。】
{此时镜头拉远,李婉正坐在天桥最佳观景打卡点，已经逐渐开始亮起灯的城市景观，配上昏黄的夕阳，分外好看}
实际拍摄的时候，只有夕阳是真的，什么城市的灯光夜景啊，天桥啊都是假的，一堆绿幕。
但叶知云已经十分熟悉这个状态了，她依旧情绪满分的露出了那种难以言说的微笑。
“OK！”
“好，过！”
林楠确认这场戏的情绪十分饱满以后，就果断的喊了过，拍戏的时候，导演要判断的就是，这场戏，这个演员的表现是不是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好，和整部戏比起来是否和谐融洽。
叶知云这场戏就很符合这个评价，情绪饱满，引人深思。
听到林楠说过，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这种基本是独角戏，而且连环境都是绿幕的戏份，作为主角的叶知云都能拍好，没有要第二天再等一个夕阳，是非常难得的了。
“叶姐牛啊！”
这几个月的拍摄，因为剧本里那些超出现代社会的用语，剧组大家已经被感染，平时说话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带出来。
副导演给已经出戏的叶知云递上鲜花，恭喜她的戏份结束。这部由李婉的戏份支撑着走下去的电影，到此刻就已经拍摄完毕了。
“小洁，你说，我们拍一个会失去记忆的电影怎么样？”
在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李怡洁也在自己房间收拾，出门遇见林楠的时候，她突然问道。
“失去记忆？”
“你瞧，我们这部电影是将AI的数据库不消失，和主角的记忆都不会消失的状态，变成了只要出现数据异常，AI之前和主角的记忆就会消失，只有主角有两个人对话的记忆。”
林楠回想着电影最终的结局，只有李婉抱着他们之前的对话和记忆，继续走下去。
“那如果……主角一开始就会失忆呢？周期性的那种，她的记忆会停留在某个时间段？”
“又或者相爱后的两个人因为种种原因分开，当他们解决了困难以为可以好好在一起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和对方的记忆，只留下似乎出现过一个和自己紧密关联的人的印象，那两个人能不能再在一起呢？”
被林楠的设想吸引住，但有些不能理解。
“楠楠，你是说，例如这个主角是小孩子时候失忆的，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小学？那这不就是家
里发烧耽搁治疗的傻子吗？”
李怡洁试图用自己的思维解析了一下，“还是教不会的那种，那八成家里能给下老鼠药给药死，毕竟等父母老了，这孩子也是活不成。”
“至于另一种……相忘于江湖？初恋，两人因为下乡分开了，男的在乡下娶老婆了，女的在另一个知青点结婚，等俩人回城确实会不记得对方，毕竟八几年那个知青回城潮，大家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这情情爱爱的都消失在柴米油盐里面了。”
林楠愣住，她想不通，明明刚才在脑子里，这俩点子还是唯美的爱情故事，怎么到了李怡洁手里，直接成了要被药死的傻子和俩知青纯活命。
“小洁，你……没谈过恋爱吧？我这俩点子多好的恋爱想法啊。”
正在把林楠的设想往现实方面发展的李怡洁一顿，啊？这是要拍爱情电影？
心中打鼓，那这个不是完蛋了，她刚刚说那话，和爱情是一点不沾边啊，成了现实电影和反思电影了。
但嘴上是绝不可能求饶的，毕业没多久的李怡洁面对和自己同租四年的林楠，还是有点嘴硬的。
“我是没谈过，那你也没啊，咱俩大哥不说二哥，这俩点子反正不像什么爱情电影。”
李怡洁想起林楠喊住她的时候，眼中的那一抹若有所思，又补了一句。
“不然我们找卢姐，去找个爱情电影的编剧，问问这俩能写不？”
“不是我说，京城的情感向编剧，家长里短加的太多，还喜欢现实，也就是那种结婚后婆婆开始给小夫妻两个断姻缘的那种。”
林楠想起这两年看的爱情电影或者电视剧，俩人结婚前能你坐我后座自行车，俩人一起去游个湖已经是自由恋爱了，婚后那是婆婆和妈妈一起看不上，女方那受苦受的，啧啧，跟进地狱一样。
“我还是找台岛的编剧吧，虽然婆妈了一点，但他们的爱情还可以，如果能找比较老牌一点的，甚至爱情都是男女主对社会的反抗。”
李怡洁摇了摇头，“楠楠，这不成，虽然咱们是改开了，但是台还没有，这个阵营……我不是说你，我是怕那个编剧给你带私货。”
林楠对于这块其实没什么感觉，毕竟二十年后她能看到的采访都是，“我们不想，XXX跑到美利坚的孩子请回来签这个意向书。”
业内的工作都是时不时会有台岛的艺人加入，对于这方面的属性还规范的挺少的。
“是……这样的吗？”
“哦，你没毕业就一直在外面拍戏，接触的都是京城圈子里的，可能卢姐没和你说这方面的信息。”
毕竟林楠拍戏基本都在内地，唯一一部算是跑出去的，还在港岛，港岛都回来了，那也不算是出去了。
所以根本没经历过这些，关于意识形态方面，林楠的观点和普罗大众是差不多的——似懂非懂。
“好了，我一会回去和卢姐说一声，让她给你补补课，咱们去吃杀青宴吧。”
林楠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现在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才拍完这个以爱情为幌子，拍摄自己心里的2025，历经数月的拍摄后，心中对于爱情电影的想法就多了起来，这两个点子虽然是拍爱情电影有所启发，但也不是不可能改成别的类型剧本。
吃完杀青饭，片子也送去剪辑，做特效，林楠的心思就完全转移到了各种想要拍成电影的想法上。
是接着这部电影衍生出来的灵感拍爱情电影呢？还是选自己在这部电影之前想的那个多重人格的电影？又或者，升级版的《兔子陷阱》？
因为选择过于多了，林楠的想法反而被分散了，尤其她设想中的电影是辗转跨越了好几个类型的。
和编剧的讨论也是完全没有偏向，除了爱情电影编剧们不约而同的往里面加入了很多狗血剧情，有些甚至将这个失忆的傻子作为一个观察的锚点。
从一个记忆一直停留在年幼时期的人眼中，去看这个世界的变化。
别说，还挺文艺，残酷但又不失温情。
《守村人》的故事由此诞生。
林楠赞许的点了点头，但随机否定了这个剧本的拍摄。
天杀的，我这个灵感是为了拍爱情电影的！居然直接给了我一本反映现实的剧本，虽然不是我的菜，但放出去也是很多人抢的。
“我的意思是，他只是关于情感模块失忆了而已，例如他对父母的情感记忆一直停留在生病之前。”
“诶？失忆不就是啥都不记得，还有失忆的类型吗？”
“我说有就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个人就是生了这么个离奇的病。她记得人，会读书，饿了知道吃饭，渴了知道喝水，下雨自己会撑伞会回家，她只是不记得家人朋友在她生病后和她的记忆而已。”
“那这人，这病还挺会的，不妨碍工作不妨碍学习的，连家里人也都认识，其他的……有个笔迹就可以了吧。”
怨不得李怡洁能被陈庆看重呢，这师徒俩是一个想法，一点爱情的脑细胞都没有。
第155章
……
这两个灵感是拍摄《2025》这个未来科幻爱情的电影出来的,当然是为拍摄同样的爱情电影了。
但陈庆和李怡洁两人就硬是能给歪一个乡村现实电影出来，中间还带上陈庆拿手的悬疑故事。
这剧本不是不好，可惜就是和林楠想的是两个极端。
林楠看着两个笔直的电线杆子,好想直接说,你俩就不能往爱情上想想怎么写吗？现实是，不能,招编剧的时候漏了爱情这块的。
也不算是漏,主要是因为长时间的压抑,关于爱情,不论古今,不论种族,这个剧本出来都吃香的很,大家自由撰写能发家的时候就不太会想要制度的束缚。更何况最适合写爱情剧本的编剧就是林楠的好友,有了业内一流的编剧还要招新人，也不知道是磕碜李竹卿还是磕碜没进来的小编剧。
不过那个《守村人》的大纲真的挺不错的，是个冲奖的好苗子，如果能有一个比较适合的导演来拍的话。
这几年一直在闷头拍戏,国内的那些交际和林楠完全绝缘，这就出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林楠明明是个标准科班出身的导演,却没几个可以说信得过的‘小弟’，在林楠空有一个绝好的剧本却因为暂时不符合自己想法而无法拍摄的时候到达了巅峰。
认识到这件事情的林楠一下子爪麻了。
“梅姐，这……咋办啊,虽然不符合我下一部的电影标准，但真的是一部很好的电影剧本,我特别想要看人把它拍出来。”
卢玉梅抬头看向林楠，眉目间的严肃化作温柔。
“你终于想起这回事了？”
“你呀，如果不是你才华真的很出众,你要怎么在华国这个人情社会活下去？我几乎可以预见你被排挤的职业生涯了。”
林楠原本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啊，还真是，虽
然是80年代出生的，但林楠的精神状态和自己的侄子辈相似，主打一个不愿意和领导进行工作外的任何社交。
领导在休息时间给林楠发一条信息，她都能拖到工作时间才点开看。也就是确实有能耐，才能在公司活下去，就算是这样，辗转了好几个公司的林楠依旧是上司们手里最适用的牛马——就算分润功劳也不会抗议的那种。
默默地在心里给卢玉梅点了个赞，看人可真准啊。
“所以？”
“所以这个问题特别好解决。”
卢玉梅伸手从前面的文件夹中取出一个，打开后抽出一张纸递给林楠。
林楠定睛一看，‘华国电影导演峰会邀请’？
“这是……”
卢玉梅见林楠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将纸拿回来确认了一下，没错啊。
“就是这个，别看说的听高大上的，就是几个大导演带着十几个小导演帮忙看看剧本，拉拉投资之类的，你不是想去给剧本找个合适的导演，就这个会，去看看有潜力的小导演们吧。”
林楠有点怀疑，名字这么高大上，但听卢玉梅说看起来和导演兜售会一样，真的可以找到自己认可的导演吗？
卢玉梅一眼就看出林楠心中的犹豫，立刻从文件夹中再掏出十几张纸。
“还有这些，刚刚那个是京城本地的，这边还有全国各地的，嗯……还有一些老牌演员、投资商什么的举办的导演扶持比赛之类的。”
“正好你刚拍完这部电影，后期时间长的很，我确认了一下，大约需要半年，前三个月你都是很空的，那就都去逛逛吧，也交几个业内的朋友玩玩。”
要不怎么说大学是人脉结交的最好时刻呢，林楠的朋友们，能留在京城的，发展都很不错，国话的成含珠、央台的于秋阳、戴黛，这几个是就算林楠已经算是大导演也能从一些地方直接帮上林楠的，还有一些在外面发展的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卢玉梅让林楠出去交一些业内的朋友，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投资一些在林楠看来有潜力的人。
演员、投资商、导演看导演的方向是完全不一样的，也许林楠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找到适合拍摄《守村人》的导演。
毕竟，如果一个工作室的成长是完全依靠着一个人，那这个人就只能这样拼命的往前走，一刻也不敢停留了。
因为她的身上背负着整个工作室所有人的生计。
即使这个工作室创立的时候就是围绕着这个人开始的，如果林楠是很有钱的那种，玩票性质的，就算她的脚步停下，她依旧养得起工作室这么多人倒也无所谓要不要投资。
问题就在于，林楠家里有钱，但又没有那种豪掷千金的有钱，这个工作室只有依靠林楠不断拍戏，不断有投资商的钱进来才能运转。
所以现在，趁着林楠有空，手里有闲钱，去投资一两个小导演，不说让他们赚大钱，起码能让林楠停下脚步，去找自己的灵感的时候，能有进账去支撑这一点点小小的任性。
林楠原本不理解卢玉梅为什么让自己出来参加各种导演的活动，但参加了两场心里突然有了少于明悟。
然后一个转身，将跟了自己好几个导演聚会的江浩给逮住了。
“你的作品给我看看？”
正在暗中观察，还没想好怎么和林楠搭讪的江浩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嗯？嗯，额，嗯嗯。”
他在结结巴巴的语气词说说了很多，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耷拉着脑袋，把自己之前的作品递给了林楠。
“学姐，请多指教。”
这里江浩算的是两人进入京影的时间，也因为某种自尊心，没敢说自己和林楠是同届的研究生。
林楠没多细究，随便找了个空位就开始放起了江浩的作品。
前世江浩出名是因为一部意外转折的喜剧电影，因为一个意外的事件，电影里所有角色的人生轨迹都因此产生了不同的变化。
后来就是照着这个方向继续研究，总的来说，能算得上是一个喜剧电影导演，嗯，是个成功的商业片导演。
原以为江浩这部拿来寻找投资的电影也是这个方向的，就算不是也应该是有了一点雏形的，没想到却完全不是喜剧，是乡村电影。
当然，还是他最擅长的意外转折，从这部戏基本就可以看到未来即将成型的导演基础。
深沉可以，浅薄也可以，前世他应该是自己选择往商业片这个方向走的。
在还没转型的现在，江浩居然是拍摄《守村人》的一个绝佳选择。甚至可以拍完，让他好好想想，是继续走文艺片的道路还是跟着林楠走两边结合的高空钢丝线。
不过林楠想，他跟着自己跑了好几个导演的聚会，应该是很明显想要跟着自己的道路走吧。
虽然林楠的心里想了很多，面对江浩的试验作品，林楠还是认认真真的看完了，只是在看完电影以后没有立刻给出评价，而是陷入沉思。
江浩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等到影片放完，林楠陷入沉默以后，江浩心里不算美好的预感更加剧烈。
虽然他是跟着林楠跑了好几个导演会，也一直在给自己预备要搭讪林楠，但他在导演会上也是约见了好几个投资商的，他们看完电影以后也是保持沉默，过了一会以后就表示可能没办法投资江浩想要的金额。
就在江浩准备迎接林楠的拒绝的时候。
“我现在手上有一个剧本，写的很好，但很可惜不是我想要拍的电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看一眼剧本呢？”
选择导演永远都是双向的，林楠可不会说因为自己现在的成就高，就直接和江浩说，来拍我的电影，我给你投资这种话。
原本已经准备接受林楠的拒绝的江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楠，手颤抖着接过剧本，被林楠摁住肩膀，坐在座位上开始看了起来。
看了开头大约五分钟的戏份，江浩就知道，为什么林楠说自己很适合这个剧本了，难以置信，这个剧本上居然能看到自己拍摄风格的影子。
江浩有些激动，就算是自己找编剧量身定制都没有那种感觉，没想到居然在林楠递给他的剧本上看到了。
又看了一眼结局和中场，江浩合上剧本。
“林楠导演，你说吧，什么样的要求我才能拍这本剧本，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潜台词就是，紫渍，求你了，快把我收编，这剧本就算只给我一点基础的导演费，就算拍摄超支我也会砸锅卖铁拍出来的。
快，让我签卖身契！
除了最大的公司，所有民营企业，不论大小，在京影导演系看来，只要签约都是在签卖身契。
正常流程，江浩应该拿乔一下，但这是林楠诶，在林楠面前还拿乔，是不是不想签合同了？
在这个需求大于供给的时代，林楠以为还要聊一下，没想到直接被江浩催着要签合同了。
她有些手忙脚乱的喊带着合同的助理过来，江浩几乎是抢一样从助理手中拿到合同，大致看了一眼，是很平等的条约，大笔一挥直接签字。
还催刚刚才将笔帽拔出的林楠快点签。
林楠这合同签的自己都在怀疑人生了，不是到底是谁在签卖身契啊？怎么我这老爷还要被小工催呢？
当然除了江浩这个自投罗网的，林楠还签了一个前世电影拍的挺好，可惜没排片，等大家知道这部电影的时候已经下架，导演也转行了的导演。
她在找投资的这部电影就是前世没排片只能下架的电影，有这漏好捡林楠不下手不是白费自己的重生了？
诶呀，可算是吃到一口重生红利了，有了这两个保障，自己的步伐应该就不需要这么匆忙，可以好好的去采风了。
第156章
……
后面实际还有几个蛮有潜力的,可能在大众眼中知名度没有这么高，在业内因为执掌的项目不大，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是林楠知道,他们是有潜力的,他们合作的那群牛鬼蛇神，和重生前的自己一样,带着镣铐枷锁在各大势力里面辗转腾挪,就是能把一些不咋地的东西拍出花来,不说大赚特赚,起码没让投资人赔钱。
不过和这两人相比就稍微差了这么一点,不是说不投资,只不过不会像这两人一样,给钱给剧本还要在后面撑腰。
如果他们有需要投资的项目,在工作室评估以后，会适当的投一笔钱，一笔稳定的，不会因为导演拍的不如自己的意就要耍脾气撤走的钱。
有了这个基础,林楠的工作室在安静了一段时间以后，再次忙碌起来。
有筹备剧组的,有去审批的，这样一来，工作室的大家也安心了。
一个刚刚成立的工作室,只有创始人开始想的时候才有活干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老板有钱又有名声没有用，有钱的是老板,等她觉得工作室碍事，解散了等要用的时候重组都行。
工作人员要的是比较稳定的一个工作量，起码你得有活干吧。
之前国营厂的倒闭就是从停工开始的,厂长有没有钱不敢说，反正工人不干活就没有钱。这些都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啊。
所以当老板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宣布投资了好几个导演，还要组建一个虽然工作室投资出产的剧组，大家心里是真的开心。
开工了。
林楠也明显感受到了工作室气氛的改变。
“我还以为大家只是想要旱涝保收呢。”
看着工作室里来来往往在做事的人，林楠这样说着，虽然已经重生回世纪初好几年了，但林楠的思考方式有时候还是停留在二十年后，总是拿二十年后的想法去看二十年前的人。
“我脑子真的是坏掉了，百废待兴的现在怎么会是无意义内卷的后来呢？现在的卷是有成果的，是充满前进动力的。更何况，像在剧组做事，不管有没有背景，当然是进的组越多越好。”
“诶？楠姐你怎么坐在这边？是要出门吗？司机没来？要我帮你喊一下吗？”
路过的熊婉看见林楠单独坐在会客等待区，有些纳闷，之前只有她要出门但是车子还没来的时候才会坐在这边。
这次看起来怎么像是坐了有一会了？司机呢？
“没有，我现在算是在采风。”
“采风？”
“对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最常做的就是和表演系一起去观察社会，一般就是随便找个车站，几个人就在车站一蹲，看人生百态……”
“我之前一直在拍戏，很久没有看大家专心工作的样子了，我就在这边看看。”
熊婉点点头，不是有人因为在忙怠慢工作室老板就好，不是老板觉得自己没事做像开除几个人就好。
“那要我去喊一下司机老何，带你去京城转转吗？”
熊婉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因为第一次拍摄带特效的电影，近半年林楠都被堵在工作室和片场，连饮料都没有自己出去买过。
既然林楠提出这样的想法，她当然要给林楠一个稳妥的建议，让司机陪着去车站公园之类的地方转转，老何是退伍兵转业，虽然不能在机关单位，但出来也是大家都抢着要，卢玉梅还是动用了一点小关系才抢到手的。
老何陪着一起去，也不怕有危险，安全性就有了保障。不是熊婉过于有危机感，这年头拍花子的实在是太多了，还是多想一点比较安全。
“出去转转？”
“嗯，就去您说的车站、公园之类的地方，人流量大，您也能多观察观察。”
这样说着，熊婉上楼把司机喊了下来。老何一下来，看见林楠正坐在会客区，也不等熊婉还要说什么，直接去把车子给开了出来。
“熊助理，老板有事上车再说。”
车子开到工作室门口停下，老何打开车门，“老板，上车。”
林楠久违的在京城随意的一条街上乱转，“老何，你知道京城有什么新开的好吃的店吗？”
“哟，那您可问对人了，我当兵这几年转业回来一看，人都傻了，京城变化太快了。”
老何是京城本地人，家里其实一直都不富裕，可以这么说，他们家为老何做的最有前瞻性的事情就是把他送进兵营里开车了。
安安全全转业回家，还多了门能赚大钱的技能，原本老何家里是这么想的。
但老何有个有点，听话，尤其听老领导的话，领导说选林楠的工作室，他就去了，果然，工资高不说，事情也少，待遇拉满的同时，说出去还好听。
给大导演当司机，嘿嘿，和那些开大车的一比就很牛啊，钱赚得多怎么了，有哥们有面子吗？
自从上了班林楠不需要用车的时候，老何就满京城转，从不能领导想去哪，想吃点什么，想去哪里买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老何真的知道了很多街头巷尾的美食，能算得上是京城的活地图了。
“所以我有空的时候就到处跑，饿了就到处找吃的，还真让我找到好几家相当不错的店，您就说吧，想吃什么，我保准给您推荐一个好吃的。”
“……”
数十种美食在林楠的脑子里盘旋，但林楠最终和老何说的还是……
“面，我想吃一碗面。”
是的，吃面，生活在江南的林楠怎么就跑到北方来上学呢？尤其是出生苏省的她，考大学的时候家里是过了长江的城市一律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
但林楠因为从小爱吃面食，家里有时候就开玩笑说，诶，我们家小楠上辈子是个北方人。
因为这个玩笑话，林楠就执着的考到了家里能同意的，也是在自己意识里最北方的城市，京城。
“好嘞，吃面去。”
正巧前面开到红绿灯路口了，老何方向盘一转，就调转了车子，开往一家专门做面的馆子。
“这家，以前是做炸酱面起家的，名字起的也吉祥，叫六寿面，现在虽然店面扩大了很多，面的种类也多了，但要老何来说，还是那口炸酱面最地道。”
面馆不大，虽然不是饭点，来往的客人也挺多的。
进门随意找了一张桌子，林楠自己掏出一块布又擦了两下才坐下。
在车上的时候就和老何说好了，他去点单，吃完林楠买单。
正当林楠在座位上等待的时候，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林导演，好巧。”
罗楷刚进入店面，就看到正抬着头看向外面的林楠，原本还在犹豫的他立刻坐到林楠面前。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注意力在店外的林楠感觉到有人坐到自己面前，下意识的想要拒绝落座，回过神听到对方喊的名称，看向对面。
“罗教授？”
居然是许久未见的犯罪心理学教授，罗楷。
“好巧，不过这边确实有人了，我和我的司机师傅一起来吃的，他去帮我点单了。”
虽然偶然遇见熟悉的人确实听惊喜的，但林楠也没想过让罗楷坐在老何的位置上。
“但是，您看，真不巧，店里位置满了，咱们拼个座可以吗？”
林楠找的是一个四人座的位置，在等待老何点单的短短数分钟内，屋子里陆陆续续的也进了不少人，都和林楠相似，一个人占了四人位置，乍一看也算满满当当。
林楠抬头环视一周，还真是，正巧老何点完单带着面来了，正往林楠的方向走。
“老何。”
“老板，这位是？”
“这位是罗教授，他也来吃面，和咱们拼个座。”
一听老板对对方的称呼是教授，老何有点缩手缩脚，试图再找一个位置坐，但正如罗楷所说，店里客满了。
“您还没点单呢吧，我坐里面，您坐这边，我把位置给您留着。”
老何热情的拉着罗楷落座在方便进出的外侧，并催促他去点单。但从两个人的意思来看，应该是同意自己拼座了，罗楷抽了一双筷子用餐巾纸垫着放在桌子上，施施然去点自己要吃的东西去了。
一个大海碗，里面均匀的摆放着几种蔬菜，中间是闻着就香的炸酱厚实的堆叠。
“老板，来瓣蒜？”
老何落座后熟练的扒了一瓣蒜，一排排放在面碗面前。
“不了，我吃不惯，我觉得就这样吃面也很不错。”
虽然戏称自己上辈子是北方人，但林楠两辈子都吃不惯生吃蒜。
熟练地将炸酱面拌开，一口下肚，哇喔，确实很不错。
面还在嘴里搅拌，但称赞的手已经将林楠的赞美递给了老何，老何美滋滋的就着蒜吃了一口面，嗯，还是这个味，香啊。
两个人吃的热火朝天的，每一口都是老字号的魅力。
不一会，罗楷也端着自己的打卤面到了座位上，拌了两下就先吃了一口。
原本有些皱的眉头都舒展开
了，要不怎么说这六寿面不过一家面店能开这么多年还在慢慢扩张呢。
她的味道总是能抚慰最饥饿的胃，安抚在嘴里叫嚣的味蕾——
作者有话说：六寿面确有其店，书中出场的两款都是他家的经典哦
不过我不知道好不好吃，没吃过
虽然之前说罗楷应该不会出场，但罗楷觉得可以出场一下。
第157章
……
和罗楷的相遇,确实是挺偶然的，两边吃到一半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老何在林楠吃下第三口炸酱面的时候，面碗空了。
嘴一抹就说要去车子里等林楠。
“诶呀,退伍这几年,吃饭速度都慢了好多，老板,您慢吃,我就在外面等您。”
看看自己满满当当的面碗,又看了一眼老何空荡荡连炸酱都被舔干净的碗,林楠默默点头。
“我看你连酱都吃完了,渴的话可以再去买瓶饮料。”
“好嘞,那老板,罗教授,我先出去了。”
林楠这个老板啥都好，就是闻不得烟味，不让司机酒后开车。虽然按老何的想法，就算连炫三瓶黄的也不过是漱漱口,但老板有这个要求他就遵守。
这里不能喝酒，喝点碳酸饮料也很不错,洋汽水，爱喝。
老何喜滋滋地出去找了一家超市买饮料去了。
同样沉默看着老何光盘的还有罗楷，他也不能说吃的很慢,但他喜欢多拌两下再吃一口，虽然也是大口吃,但……还有一半没吃完呢。
“嗯，我听消化科的医生说，吃饭太快对胃不好。”
罗楷犹豫了一下,随便找了个话题，试图和林楠聊两句，之前还和林楠有联系，但随着林楠出国拿奖又拍戏，他们之间浅薄的联系就断了。
“但是医生忙起来也是狼吞虎咽的吃一点吧？”
林楠随口吐槽，医生说熬夜不好，但医生护士都需要24小时值班工作，医生说长时间站立不好，但有很多手术一做就是十几个小时……
“嗯。”
好不容易想到的话题就这么被林楠堵回来了，在他的设想里，起码林楠会问问，他不是犯罪心理的教授，怎么会和消化科医生有关系？这样他就可以和林楠聊聊自己最近破获的案子。
罗楷低头又吃了一口面，刚才还很不错的面条变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啊，对了，罗教授，你还记得之前上课的那个特案吗？”
“记得，后来我也去查阅过资料，很遗憾没能帮上什么忙。”
又吃一口，诶？面条感觉又变得有点好吃了。
“我为它拍摄的电影上映一个月以后，快要下架的时候，抓住真凶了。”
为此，《白日追凶》在西北的票房迎来了一波猛烈的增长。一开始林楠也不知道，白银市这边也没有告知自己，还是因为西北票房的不正常暴增，让京城这边感到奇怪，千方百计找人问了，才勉强透露出来一点。
最后一口面条正要入口，突然顿住。
“真的？”
罗楷的手都激动的有点抖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种持续这么长时间的重案要案得到圆满的结尾，都会让罗楷这个曾经加入过案件的一员感到激动。
“我们拍完戏的第二年，凶手有试图再次作案，但白银市区因为他曾经的恶行，向上级领导申请了许多道路监控，凶手作案失败。”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作案，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内蒙也有做过一次案件，且两省交界处地处偏僻，作案可能性更大一点。”
“在七月份的时候流窜到两省交界处试图再次作案，这次他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在行凶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并且这次受害者没有死亡！”
“！！！！”
罗楷手中的筷子直接放下，全神贯注地听林楠说凶手落网的事情。
“白银方说，因为我的电影，很多看了电影的人都下意识的关注一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所以就阴差阳错的抓到了凶手。”
林楠说的额很简略，不是不想说的更详细，而是她就知道这么多了。
“好！好啊！”
罗楷眼睛亮亮的，十四年八人的血债，终于了结。
林楠说的很简单，但罗楷知道，一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这种心理素质极强的凶手，在没有决定性证据面前，是一定会狡辩的。
但到今日，林楠遇见自己的时候，已经可以不再说他是嫌疑人，而是直白的说凶手，相信警方一定在背后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
这样一个重案要案的完结，在系统内部也是一场巨大的鼓舞，可惜后来他更专注学术层面，和警方的合作还太浅薄，又是跨系统，他没能第一时间得知这个好消息，真是可惜。
碗里的面带着剩下的菜码被罗楷全部把拉进嘴里，这好消息当浮一大白，但自己不能喝酒，大吃一口庆祝也是很开心的。
“林导演，白银警方能这么说，相信你的电影一定在里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真的太好了。”
“其实我更高兴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第一位受害者，她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家破人亡了，我电影上映的时候，她的老父亲也已经病重，差一点就要带着遗憾离开了。”
林楠没有忘记她是为什么定的那个上映日期。
“我去采风的时候，老先生说，家里记得女儿的其实就他一个人了，女儿离世的时候孙子还小，他对姑姑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他害怕，等他下去了，见到老妻和孩子，问起案件却回答不出什么。”
“凶手被抓后我曾去看过老先生，病情好转了很多，医生都说是奇迹呢。老先生说，再怎么样也要抗到他被判刑的那一天。”
说起白银案的一些小影响，林楠的兴致比说凶手的时候高多了。
“还有还有，那个一直在追踪白银案的老刑警，他去年就要退休了，因为凶手的事情，硬是和上面打了申请，等白银案正式结案才办理退休呢。他就是我电影男主角的原型，他说这个案件的完结也是自己职业生涯的完美结束。”
罗楷的面早就吃完了，但看着林楠兴致勃勃的和自己聊关于白银案的事情，他也跟着饶有兴致的听着。
正常来说，应该更关注的是凶手，但林楠更关注的是和这个案件相关的人，说起他们的现状，像是改变了人生轨迹一样高兴。
不愧是导演啊，如果没有抓到凶手，受害者家属可能会含冤离开，办案的刑警就算退休心里也会心心念念。
也只有导演会关注这种个人的情感了。
林楠一脸高兴的说着那些因为白银案完结的变化，一连说了好几个人，回过神来，才发现罗楷的面早就吃完了，但依旧陪着自己聊。
“……不好意思了，罗教授，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罗楷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没有哦，导演和我聊得事情还给了我一些启发呢。”
“之前对于犯罪者心理的研究只到达了原生家庭和成长路线，我们似乎还遗漏了周围的人，例如邻居、小伙伴、同学、甚至他的老师，他周围的人都是会影响他心理状态的。”
“心理模型的建立可以有更多坐标。”
也许是罗楷安慰林楠，也许是真的受到了林楠聊天时候的启发，总之，林楠被安慰到了。
“是吗？”
“我可不是在安慰你，关于犯罪心理，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同步的，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们双方都在争分夺秒的创建最权威最科学的犯罪心理模型，试图将犯罪者的犯罪描写总结归纳。”
“国内关于这个的研究其实一直稍微有点落后，但是林导演刚刚的话真的有给我一些新的启发。”
罗楷煞有其事的向林楠解释，关于所谓犯罪心理，林楠也不过知道一些皮毛。前世大火的人格测试、超雄基因、九型人格之类的，应该就是罗楷所谓的心理模型吧。
说到犯罪心理，林楠又想起之前因为听罗楷讲课得到的灵感了。
“罗教授，你说如果一个人有不同的人格，其中一个人格是犯罪者，被抓捕以后，其他人格浮现表示自己是无辜的，那这个人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是有罪还是无罪呢？”
“算……精神病院住客。”
“诶？”
“就像你说的，他拥有不同的人格，在心理学上他就是标准的人格分裂。他其中一个人格犯罪后，其他人格会出现表示自己是无辜的，那就说明，他不能受到刺激，是一个标准的需要入院治疗的精神病患者。”
“在国内，这样的人，无预兆触发会伤害他人的人格，是精神病院的长期住客，基本出不了院的那种。”
“那心理医生有没有可能引导他的人格融合……之类的？”
罗楷听懂了林楠没说出来的话，“那这样的话，这位仁兄治疗结束一般是进局子了。”
“原来是这样吗？”
罗楷说的很明显，如果非要融合或者所谓残杀的话，留下来的人格一般就是那个犯罪倾向的，治好了也是坐牢。
“林导演是有有关人格的电影想要拍吗？”
“是有这么个想法，但还在酝酿，我对于人格分裂这块不是很理解，所以迟迟没有动笔。”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站在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一下。”
林楠张口就要答应，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面馆墙上的挂钟。
“啊，说的时间有点久了，罗教授，那说好了，后续有需要的话我们再聊。”
林楠起身去将两碗面的钱付了，急匆匆的出了门。
“当然，我随时等待你询问的邮件……”
罗楷没有起身，而是轻声说了句话，就是不知道匆匆出门的林楠有没有听到。
没听到也没关系，有了这个剧本想法的林楠总会联系罗楷咨询的。
老何在超市门口乘凉，脚边放着四五个空的汽水玻璃瓶。
“老何，走了。”
“好嘞。”——
作者有话说：[空碗][空碗][空碗]
第158章
……
涿州,今年是温启民被发现拍戏偷懒后的第三年。
他已经无缝衔接拍摄了七八部电影了，现在是今年的第二部。
这些戏拍完以后，温启民也算是正式告别影视圈,以后除非自己得罪的导演们集体退圈,又或者有人故意要和所有导演作对，不然,他是再也没可能进入正规影视剧的片场了。
这样的认知出现以后,温启民惶恐吗？倒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了一丝如释重负。
改行开个光碟出租屋,又或者再次受到大家的照顾,去当演戏的校外辅导,好像都可以,至少还是和影视圈搭边的。
反正家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妹妹出生的时候，家里人说这是为了排解自己不在家的寂寞，但现在回去，自己像是个外人。
林导的电影获奖后自己则像是个应该被挂在墙上的荣誉,总之不再是家里的一员。
这些年的报复是如此的可笑，他失意的时候家里正围着那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团团转,他有成绩了，除了敷衍的几句恭喜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怪妹妹的出生？不，不管是妹妹还是自己,都没有办法选择出生在这种难以言喻的家庭，每次回家也只有妹妹走的一颤一颤的来欢迎自己这个大哥哥回家。
趁着对手戏演员在调整状态,温启民的思维稍稍的飘忽了一下，但随着导演喊的各部门准备，又将飘散的思维收拢。
现在的温启民早就不需要老师在一旁看守着才能集中注意力表演了,现在的温启民像是每一个演技优秀的前辈一样，只要导演喊一声“action”，他就能全身心的投入表演当中。
“温老师，今天下戏了去看东瀛电影节的颁奖仪式吗？”
这次和温启民拍摄的是投资电影的公司力捧的小生，颜值非常在线，演技么，也算是达到电影的标准线，起码不会出戏。
和温启民拍了第一场戏以后，就试图和温启民套近乎，想学点什么，反正自己过几年就退圈，教一下也无所谓。于是乎，温启民在这位力捧的小生面前简直是影视圈前辈白月光一样的存在，不仅演技好，还很无私，只要自己询问都会耐心的教导。
“少见啊，你怎么想起这个事情了？”
任由化妆师用刷子在自己脸上修补妆容，温启民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哪有？”
“好吧，其实是因为刘姐说林楠林导演去年的电影《狙击电话亭》入围电影节了。”
“我想着，温老师你不是之前有和林导演合作过蓝珠奖的电影《白日追凶》，所以就问问你要一起看不？”
“嗯……不过我觉得你们家刘姐和你说这件事，应该不只是来问我看不看，还有导演他们，你也要记得喊。”
“是这样吗？”
小生是才毕业的，脸上藏不住事情，听温启民这么说，就忍不住看向导演的位置。
“男主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刚刚毕业就被公司签下的小生没有经历过任何的冷脸，听导演这么问，就兴冲冲跑过去说了这件事，过了一会高高兴兴的回到了拍摄的点位。
“我和导演说了，导演也说好，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好，快回神，要准备开拍了。”
小生连忙调整自己的感觉，导演说开始的时候，他还差了一点，有些浮于表面。
在导演以为这条又不行了，需要重拍的时候，温启民微调了自己的表演，将情绪递给了小生，在温启民的台词中，男主的情绪被不断调整。
终于，在轮到小生的时候，属于男主的情绪迸发，台词也没有任何的疏漏，看的导演在监视器后面默默喊了一声好。
等到这场戏结束，导演满意的喊了过，对着小生就是一顿夸。
当然，也给了温启民一个，你小子干的不错的眼神。
早这样，温启民还能有这下场，这小子真是……想抬抬手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就算要用也等他回去好好反省五六年再说。
台省的投资人一听是给自己的好朋友东瀛的电影节转播，兴冲冲的喊自家小弟在还没下工的时候就开始调整天线了。
这个天线也算是比较违规的小玩意，当然，他是台省的人，虽然被查出来了，但还是仗着自己台胞的身份被口头教育后留了下来。
等到几人到达投资人的房间，电视上已经开始播放NHK转播的东瀛电影节颁奖典礼的画面了。
今年东瀛电影节的主席是自己家德高望重的导演山田洋次，自家的电影节自家的主席，当然是想办法给隔壁同为当美爹舔狗的南韩使绊子啦。
至于获利者，美爹最近和谁关系比较好呢？
带着这样的心态，山田洋次开始宣布本届东瀛电影节的获奖名单。
电视里传出来的叽里呱啦的日语听得投资人脑壳痛，虽然是和东瀛常来常往，但实在是欣赏不来这叽里呱啦的语言，反正目前为止说了一堆都是废话。
他转头看向认真看着画面的温启民。
“启民啊，你觉得之前和你合作的林导演会获奖吗？”
“可能性比较低吧，毕竟林导说这次的电影是标准的商业片。”
“我看不一定哦，内地导演就是很喜欢谦虚，我记得前几年你们那个大导演闫凯瑞，也说自己拍了一部商业大片，不还是在柏尔灵电影节上拿了奖，我记得还入围了金像奖和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对不对。”
听到温启民这样说，投资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语重心长的反驳，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但是，林导这次送展的电影，题材还是很吃亏的。”
“诶，温老师，我和投资人的想法是
一样的，我觉得林导演得奖的概率还是蛮高的。”
一听到有人支持自己，投资人感兴趣的望过去。
“此话怎讲？”
“我觉得就冲林导去年一年两座金奖，这次电影节都不会空手而归吧。”
小生没说什么很具体的理由，而是耍了个小机灵。
投资人又把目光转回到电视上，心中感慨，年轻人，就是喜欢说大话捏。
电视那头的奖项在不断颁发，评审团的人也是轮流上台，等到最佳导演的时候，来自南韩的导演李泽民打破评委轮流上台的潜规则再次上台颁奖。
“非常感谢主委会将这个重要的奖项交给我来颁发，这个获奖的电影在本次电影节中拥有超高的人气，她用凌厉的剪辑将我们和电影紧紧联系在一起。”
“她就是……”
“华国！林楠！”
参赛的南韩导演看到自己国家的导演出来颁奖，还以为这次最佳导演稳了，毕竟在李泽民在参加终审之前有过一点点暗示，一定会为自己撕一个大奖回来。
难道就是这个奖吗？但当他听到李泽民后面的介绍的时候，激动地心直接坠落，保持自己面上的平静。
听着上面的宣布，哈哈，还真的不是自己呢，阿西吧！
林楠有些意外，毕竟她觉得能入围已经是官方在给自己这个双金导演的面子了，一个商业片还要去公关一个文艺电影的奖，好像也不是很说得过去。
所以这次林楠得到入围的消息以后，直接放弃公关奖项，反正评委团没一个认识的，能得什么奖。
但听到上面宣布自己的名字以后，林楠还是展开了笑容，连我的商业电影都比不过吗？这一届？
林楠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脚步轻快的向颁奖台走去。
林楠带着胜利感的微笑透过镜头转播到电视上。
投资人惊讶的后面的大奖都不打算看了，他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欢呼起来，高喊着“林楠厉害！林楠威武！”
他心里对小生的重视等级上调了一级，是的，林楠获奖，在投资人看来就是小生的眼光好，说不定就是什么大福星呢。
“温老师，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林导一出手，哪有落空的说法。”
温启民皱眉，“可，林导确实说过这部电影是商业片啊。”
“商业片？那不是更厉害了，商业片都把这些文艺电影打的落花流水。东瀛电影节还是有点眼光的，最佳导演诶！我相信林导在拍摄这部电影上一定有很多自己的小巧思！”
小生说了这么多，温启民唯一认同的就是他那句，商业片也能把文艺电影打的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这届东瀛电影节，不争气啊，居然连林导的商业电影都打不过。
看着电视中意气风发的林楠举着银色的奖杯，温启民还是不由自主的扬起了笑脸。
虽然是因为她，自己的职业生涯才开启了倒计时，虽然是因为她，老师才识破自己在他面前撒的谎，虽然……
但是最终，温启民是感谢林楠的，真是因为林楠的《白日追凶》，自己的职业生涯倒计时才能从容的，体面的结束。
如果没有林楠的那部电影，自己应该会陷在一部部烂片里面打滚，然后满身狼狈的退出影视圈吧。
温启民这样想着，对着电视中的林楠，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第159章
……
【东瀛国际电影节落幕,华国电影斩获数项大奖！】
【李泽民为林楠颁奖，细数东瀛与南韩的爱恨情仇】
【山田洋次：林楠导演就像是骨科医生般的存在】
【《狙击电话亭》在日首映，现场人潮涌动】
新闻见报的时候,林楠已经回到了国内,然后在确定了特效进度以后，就要收拾收拾飞往新西兰了。
《狙击电话亭》一开始宣称的很多人来观看其实是东瀛媒体一贯的夸大行为,但正式上映后一周,它的票房曲线就诡异了起来,感觉像是东瀛媒体的报道成真了一样。
既不像是文艺片,低的很平稳,也不像是商业片,集中在开盘的前半个月,半个月后的票房曲线就会逐渐下降。
而是在平稳的开盘一周后,在所有人以为这次林楠拍摄的不过是一部正常的商业片，表现没有文艺片这么优秀以后，票房反常理的爆发了。
应该没有谁家的票房是较高开场以后一路平稳然后继续上升，用林楠前世大家吹爆剧的说法就是,高开疯走。
章嘉木受宠若惊，还以为是东瀛方面给的宣发有效果了,更加积极地参加日方安排的各种综艺、采访之类的宣传工作。
但是他参加的综艺采访播出后，并没有因此刺激票房，仿佛有一个什么他们不懂的东西存在一样,他不管跑不跑票房都在很奇怪的上升。
东瀛这边也觉得奇怪，但很快就给自己找了借口,这部电影毕竟是像骨科医生一样不讲常理的林楠的作品，票房不讲常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有别人问起为什么林楠电影的票房是这样的走向的时候,他们就摆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表示，毕竟是林楠大导演的作品啊，她的外号是不走常理的骨科医生呢，所以她的作品和她一样不讲常理是正常的行为。
询问的人碍于要读懂空气，只能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还要感谢他们讲了一堆废话帮助自己呢。
你说特效这个玩意是谁研究的呢？为什么感觉在特效公司自己像是在说文言文和现代人沟通啊？
林楠一脸奔溃的坐在椅子上，一开始他们说和国外的特效公司沟通很辛苦，林楠还不信，这有啥好辛苦的，大家都是人类，了不起我搞一个专业的翻译不就好了。
但事实证明，真的不是，如果是已经有前辈做出来的模板还好，你可以直接说，我想要那个样子的，但需要修改。
可惜林楠的特效是原创，他们听林楠对电影特效的设想就像是07年乔布斯推出第一代iPhone一样，天方夜谭。
怪不得一旦涉及到特效，电影的制作周期就是按年拉长，现在是04年，总不能拉长到07年，等乔布斯第一代iPhone出来了才完成吧。
而且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虽然裸眼3D技术现在没办法应用到商业上，但这个概念早就提出来了，小时候玩的闪卡就是裸眼3D的初级应用。
现在只不过是把这种设想变为现实而已。
为了防止自己的特效工作被外包，也防止自己的高要求最终会落在助理手上完成，然后不断的返工重来，珍惜自己的钱……哦，珍惜投资人因为信任给自己的钱。林楠在新西兰熬了两三个月，终于把特效完成了。
“我的妈呀，和外国人说话真费劲。”
林楠说到这个就想吐槽，转念想到国内的特效，恨铁不成钢起来，“咱们国内的特效什么时候能站起来啊。”
和林楠一起去新西兰熬特效的未来科技的员工在后面接了一嘴。
“那也得有单子啊，没钱没单子，我们怎么活？”
“诶，这玩意就是个死循环，毕竟钱全给了吧，怕你们随便敷衍，没给呢，你们老老实实做完了，剧组跑路了，签合同也没用，不仅没有赚到钱还要赔钱。”
林楠现在回想都不知道前世的国产特效是怎么活下来的，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还要磕磕绊绊和国外学和国外比。
前脚可惜完，后脚想起这次的遭遇，林楠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们搞事情，自己至于跑新西兰熬这么久吗？
“你要是说我呢，我还想问问你们，我算是给你们学习机会了吧，进组了居然不听我的话，你们也不搞搞清楚，我是花钱的，我是金主，居然听那个国外的。”
“现在好了，从可以在我电影留名字的正式特效公司变成了幕后的学习赞助，你们感觉高兴吗？开心
吗？”
“老板开不开心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就一小员工，我是挺开心的。”
这名未来科技的员工龇着牙傻乐，“我现在有经验了，我就能帮老板建立更多特效模型，多我一个正式员工，老板的压力也会小一点，能接更多的单子。”
“行了，爱岗敬业的好员工，你快回去和你老板道喜吧，我们可不是一路的。”
林楠翻了个白眼，他能不高兴吗？他出去学习的酒店机票甚至地点全是自己出的钱，没让他们每天勉强维持不破产的老板出一分钱。
要不是确实最后效果做出来不错，真想把这家伙扣下来，让他们老板花钱赎他。
这次的剪辑就没办法用自己已经合作了好几部电影的聂飞宇了，而是带着胶盘一起直飞东瀛。
东瀛京都映像所。
当上层领导将客户的信息递给映像所的中层领导的时候，大家偷偷地倒抽了一口气。
林楠在东瀛的外号咱们暂且不谈，咱们只说一说这一年在映像所内疯传的关于林楠的魔王传说。
因为怠慢和不爽，当时接待林楠的同事，从接待到小组长，三分之二的人在接待过林楠之后都被调职了，尤其是小组长，现在应该在北海道当渔夫吧。
所以！
所以！
最高级别的警铃响起，从接待的人员到协助剪辑的技术人员，每一个都要用最顶级的服务去面对即将来临的风暴！
最好的房间，最好的技术人员，被公司连续三年评为最佳接待的接待人员，一起上阵，务必！务必要接待好这位华国的客户啊！
新任的中层中沼一郎在安排接待的时候这样说道，每一天，每一天，对以往爆吼的人的态度都变得温柔起来。
打听到林楠落地的那一天早上，更是满头大汗的鞠躬。
“拜托各位了！京都映像所的未来，我的未来，就交托在各位此次的接待上！”
第一天
接待人员的完美微笑被林楠无视，毕竟也是来过这里好几次了，熟门熟路，林楠示意助理按照常规流程办理签到。
“中沼桑，林小姐看起来很和善啊。”
陪着中沼一郎在一旁偷偷视奸的九里勇太看着态度温和的林楠，对于上司的如临大敌表示十分不解。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客户吗？正常接待就可以了，而且华国人一向是有意见当场提出的啊。
中沼一郎略有些生气的拍了九里勇太脑袋一下。
“笨蛋！和善只是表面，如果她真的和善，我的前任小岛先生是怎么像自己的名字一样被发配到北海道附近的小岛上钓鱼的？”
“虽然多亏了小岛先生的离开我才能升职到现在这个位置，但是！小岛先生被开除的原因我们一定要重视知道吗？”
“是！”
九里勇太一脸认真的答应，“我们一定会用自己优秀的接待，不让对我超级好的中沼前辈被离职的！”
虽然不知道在燃什么，但是九里勇太燃起来了！
中沼一郎看见燃起来的九里勇太，心里反而有种，啊，果然，我的职业生涯就到此完结了的感觉。
“呼……算了，你们不要只对林小姐这么用心，其他的导演也要好好接待。”
“是！前辈！”
回应来自燃起来的九里勇太，中沼一郎听到九里的热血回应，感觉都能幻视到《jump》里面主角背后的火焰了。
第二天
再次语重心长的叮嘱后是九里勇太依旧燃烧的背景。
第三天
第四天
……
最后一天
“前辈？”
燃不起来的九里勇太依旧陪着中沼一郎在拐角处视奸林楠房间的动静，力求出现任何问题都能第一时间出现并且解决。
你要问如果问题在他权限之外？当然也要解决，和处罚相比，职业生涯更重要！
但一直到九里勇太都燃不起来，林楠这个一级警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中沼一郎有些疑惑的在拐角处沉思。
“前辈你在想什么啊？没事不是最好吗？”
“可是？”
“我觉得已经离职的小岛先生肯定说的不是真话，我觉得林小姐很好啊，拍的电影也很好，态度也很好，虽然是华国人，但并没有像其他华国人一样感觉两个人落单要揍我一顿的想法呢。”
“虽然林小姐这次确实很好接待，但是勇太，你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超过了？”
抛开林楠这次一直都在自己房间做后期不提，九里勇太都是什么遭遇啊，居然有被落单揍过吗？
“诶？有吗？我觉得还好吧，是大学时候我一个关系很好的华国留学的前辈哦，托他的福，我后面再也没有被以前学校的‘大哥’打劫和喝马桶水了。”
九里勇太一脸爽朗的称赞，但说出来的话就算是一直有在敲打九里勇太的中沼一郎都会觉得侧目的程度。
这家伙，以前被霸凌的时候是哪里被玩坏了吗？——
作者有话说：九里勇太：虽然被来自华国的哥哥打了一顿，但再也没有被霸凌了，真好
第160章
……
林楠一直以来优秀的票房表现让派拉蒙和华纳两个好莱坞数一数二的公司都极为心动,尤其林楠一直以来拍摄的电影虽然内核是很华国，但电影的节奏是比较偏向于好莱坞经典的三幕式。
也就意味着林楠直接来好莱坞拍电影也不会水土不服，再加上这次林楠拍摄的是特效电影,虽然华纳承认介绍的特效工作室确实带了一点考验的味道。
这次的考验林楠是满分,她虽然是一个女性，但她比华国来好莱坞闯荡的前辈们都要能够适应好莱坞的节奏。
因为袁文柳和林楠接连两代导演的优秀表现,华纳在原定和华国影视合作的计划中,又为自己加了几分筹码。
能够打破好莱坞影视圈为首的西方影视为华国这个还没崛起的小弟设下的陷阱,虽然这样看起来似乎自己的算盘被打破了会有些受伤,但华纳还是要说,这才是他们想要的人才,他们是资本,能够为他们带来钱的天才,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行业壁垒，总会有天才能打破这个壁垒的，像南韩那样用自己打造一个新的壁垒，也算一种方式。
傲慢的考验时间过去了,当这两个公司代表看完林楠新作的试映以后，林楠迎来的是近乎于狂风暴雨一般的剧本轰炸。
他们轮流向林楠递拍摄邀请,剧组的投资大小也从一开始的一千万美元升级到了八千万，虽然还比不过常年在好莱坞打拼的美籍华人导演，但也是华国导演投资中数一数二的份额了。
投资金额的提升也包含着导演费用的增加,想象吧，只要林楠能够前往好莱坞,为他们拍摄一部电影，林楠就能到手几百万美元的导演费，税后,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只可惜林楠并不为所动，派拉蒙的谈判人员曾奔溃的询问，林楠到底要什么。
“很简单啊，我要拍我看重的剧本，你们要是想我拍一个没那么心动的，就用导演分成来换。”
一说到钱，尤其是导演分成这个敏感的话题，不管是派拉蒙还是华纳都暂停了自己的动作，在他们看来，林楠就给了他们一条路，给她足够多的剧本，让她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剧本。
一开始递过来的剧本还是B级，上千本没有拍摄的剧本就如同废纸一般堆积在公司的剧本库，等到康奈电影节宣布，林楠的新电影《她》，入围了康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这才有了近乎于逼迫的谈判。
本次谈判暂停以后，华纳暂时按下，派拉蒙像是被挠到什么爽点一样，直接A+甚至S级的剧本都在递给林楠。
派拉蒙现在看林楠，就像是艺术家找到自己的灵感缪斯，要
是林楠真的有所斩获，那更是不得了了，林楠要什么都会给的。
哦，导演票房分成除外。
“叮，尊敬的旅客朋友们……”
听着机场提示可以登机的信息，林楠收起一直在看的关于心理学的书籍，将它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这次前往康奈是除了林楠以外，还有《她》剧组的主演们，这里用到复数是因为，几个比较年轻的演员，自己掏了飞康奈的机票。
嗯，也许后来的蹭红毯就是从这类行为中延伸出来的。
来自派拉蒙的工作人员杰奎琳一路上一直试图和林楠说两句，但这个想法从两人见面开始就没能成功。
林楠完全无视了她，如果不是因为要赶飞机，飞行时间也比较长，林楠是很想把这位不知道派拉蒙哪方势力塞进来的这位小姐给退回去的。
她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年纪和性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坏习惯，一直在给林楠抛媚眼。
快到康奈的时候，林楠实在是受不了了。
“杰奎琳，或许你应该知道，我是女性，且我的性取向也是符合大众认知的，你可以不要彰显你的魅力了吗？”
“什么？”
听到林楠这样说，杰奎琳受到的打击看起来非常大，大到林楠甚至有点担心起她来了。
“你是女孩子？！！！！上帝啊，我都做了什么！！！！”
杰奎琳完全忘记自己在飞机上，安静的飞机内部因为杰奎琳这句奔溃的大喊变得热闹起来。
“你以为我是男性？”
林楠只感觉到了荒谬，这位姐姐在和公司交接之前没有看她的资料吗？怎么显得好像是一开始她是男的，但是现在在说自己是女的一样。
“你不是一个叫林的男性吗？我知道华国人显小，你可能还是个看起来没长开的男孩子……”
杰奎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她在勾引一个女孩子，狗屎，一定是和男朋友上床把脑子上坏了。如果不是林自己说，她还要犯多久的蠢？回去一定会被调进资料室坐冷板凳的。
“非常，非常抱歉，我一定是脑子在发烧，我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
杰奎琳此时只想要尖叫，她的人生，她的职业生涯，完蛋了，就算和她的女上司睡也不能挽回的那种。
被这边动静惊动的熊婉，趁着飞机还在平流层，走过来询问。
“嗯，没事，就是杰奎琳以为我是男性，她现在很尴尬，”林楠看向杰奎琳，“也许你们可以换个位置？”
“可以吗？”
能换个位置让自己消化一下这个尴尬的情绪就太好了，杰奎琳立刻看向熊婉。
熊婉迟疑了一下，但又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座位。
严格来说是把座位换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已经没什么话可以说的了，她以为我的楠是男女的男，我是个男的，所以纠缠我的时候一直在用那种男女之间的情绪。”
“那其实这样说的话，杰奎琳还是有在学习华国话的，就是学的半吊子。”
熊婉不想说合作公司对接人员的坏话，努力找了一个点想要在林楠面前挽尊。
“好了，不用帮她说好话，我知道的，后面只要她能递给我我喜欢的剧本，这种一开始的小误会，可以算是破冰的小玩笑。”
林楠摆了摆手，她还不至于这么吹毛求疵，除了杰奎琳只要见面就试图勾引她以外，她给自己带的剧本意外的还是很符合自己想要的方向的，很有感觉，但还是差了一点，只要能补上这一点，相信是一段很愉快的合作时间。
当然，现在把误会解决以后也很好，自己终于迎来了一段比较安静的飞行时间。
在康奈国际电影开幕前一天，林楠一行人到达了康奈电影节官方指定入住的酒店。
和01年一样，只不过这次就没有老师一路带着，而是自己也成为带领别人的人。
开幕式开始的时候，康奈增加了一点小节目，法兰西本国无数的影视圈从业人员走上街头，开启了罢工游行。
林楠穿着自己一贯的马面裙走上红毯的时候，也免不了被问到相关的问题。
这种事情，当然是支持罢工抗议的了，反正后续谈判妥协割肉的是资本，林楠一个无产阶级怎么可能和资本站在一起。
但……毕竟是面对媒体，回答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了，虽然还是站在工人这边的，林楠的回答中尽可能的客观，西方媒体最喜欢的就是断章取义了。
因为这次罢工的原因，有几部原定今年要参展的作品还没有完成，其中就包括几个英法大导演的作品。
在内部信息中，这几部入围的信息都出现了，到了临近开幕反而都消失了，卢玉梅去打听了一些，回来只觉得佩服林楠的运气。
按照原定的计划，那几部电影的上榜简直就是告诉所有参赛的作品，这次比的不是电影的深度，是面子。
别说西方世界就没有人情社会，如果没有的话，上大学要的推荐信机制是从哪里来的呢？
总而言之，这次的罢工算是帮了林楠一把。
伴随着罢工的抗议声，时间很快就到了林楠电影首映的时候。
上一次来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初次拍摄自己短片，第一次拥有导演圈里的新人。这一次就是在卢诶尔金色大厅这个大型放映厅了。
且不说这个厅位置绝佳，寓意也很好，有好几部金橄榄的电影就在这个大厅首映，最重要的是，这几部金橄榄的电影都引起了观影热潮。
“莉姐！欢迎欢迎！”
刘莉莉这次是被官方邀请来的，据说是今年邀请她当评委没有成功，不过不管怎么样，林楠主动上前拥抱了很久没见的刘莉莉。
“楠楠，这次我可听老闫说了，你这部电影很特殊啊。”
“一部爱情电影，我自己觉得是没什么特殊的。”
“嗯？我怎么觉得你这样说是想要给我一个大惊喜呢？”
刘莉莉眯着眼睛看向林楠，若有所思的样子，林楠笑嘻嘻的，“那是，这可是首映，我当然要保密啦。”
“那我可就等着你的惊喜了。”
两人稍作寒暄，就分开了，林楠继续迎接前来参加首映的业内人士。
“吴导，欢迎，欢迎。”
“王导，这边，欢迎你来参加《她》的首映。”——
作者有话说：小小的时间大法一下，不然林楠的人生真的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