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敢不敢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季伯聿被推进急诊室后,又迅速转入了手术室。
单芷柔靠墙站着,脑子里全是季伯聿浑身是血,在她面前倒下的画面。
三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一名护士快步走出来。单芷柔上前,声音还有点抖,“护士小姐,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护士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凝重,“伤者失血过多,情况比较麻烦主要是,他的凝血功能似乎有些特殊,伤口出血不太容易止住。”
单芷柔的心猛地一沉,追着护士的脚步追问,“是有危险吗?他会不会有事?”
“医生正在全力治疗。”护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过一张表格,“你先跟我去办一下手续,登记信息。”
办完手续,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刚靠近手术室区域,门再次打开,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上面的人整个头部都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看不清面容。
单芷柔急忙走到床边,“医生,他怎么样了?”
旁边的医生语气沉重,“颅脑受损,意识目前还不清楚。能不能醒过来,就看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了。如果能醒来,大概就脱离危险了。”
病床被推进一个观察室,里面还有几个情况类似的病人。
单芷柔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毫无动静的人,鼻尖一酸。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裹着纱布的手背,冰凉一片。
“季伯聿”她的声音颤抖,“你醒一醒看看我好不好?”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回应着她。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伏在床边,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逸出,“你快醒过来我还有很多话没告诉你你不能这样”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那张被纱布覆盖的脸,哽咽着说:“季伯聿,你不是说要和我结婚吗?你这样怎么跟我结婚?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去结婚好不好?我答应你”
就在这时,旁边隔间的帘子“唰”的一声被拉开。
一道熟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虚弱,却又无比清晰,
“单芷柔”
单芷柔猛地转头,泪眼婆娑中,看到旁边病床上,季伯聿正侧着头看她。他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是清明的。
单芷柔彻底懵了,慌忙抹了把眼泪,看看帘子后真实的季伯聿,又看看眼前这个裹成木乃伊的“季伯聿”,大脑一片空白:“你他他是谁啊?”
季伯聿想笑却又牵扯到背后的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他看着她笑,“我伤的是腰,不是头。”
VIP病房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被子上,季伯聿靠在枕头上。
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精神明显恢复了许多。他看着坐在床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的单芷柔,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单芷柔正仔细地帮他掖着被角,动作轻柔,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当她不经意间看到他后腰处透出纱布的淡淡血色时,眼圈瞬间又红了。
季伯聿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指。
“我醒过来了。”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带着一丝期待,“然后呢?”
单芷柔脸颊微热,垂下眼帘,假装没听懂,“什么然后?”
季伯聿捏了捏她的手心,“在医院观察室里,某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人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别想抵赖。”
单芷柔顿了顿,出声:“我没想抵赖。”
她重新坐下,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季伯聿,“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找到Kenth,或者我们去晚了一步那你是不是就……”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季伯聿伸手,用指腹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嗯?”
他轻轻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单芷柔担心碰到他的伤口,下意识地挣扎,“别动,你的伤”
“伤口在另一边,没事。”季伯聿的手臂环住她,声音低沉而令人安心,“让我抱抱你。那会儿,吓坏了吧?”
单芷柔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感受着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这才有了一丝真实的安全感。
季伯聿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其实,那会儿也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他顿了顿,声音更沉,“我怕我再也护不住你了。”
单芷柔的心猛地一颤,抬头看他。
季伯聿低头,目光深邃地锁住她,“芷柔,让我照顾你吧。”
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随即点点头。
季伯聿的唇角瞬间扬起,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那我可以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吗?比如,你的老公。”
三天后,季伯聿情况稳定,出院休养。
隔天,单芷柔也顺利参加了学校的结业典礼。
典礼结束后,她和好友张晓雯道别,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倚在车边。
季伯聿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手里捧着一束花,正虚靠在车门上看着她,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单芷柔惊喜地跑过去,“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说要多休息吗?”
“结业快乐。”季伯聿将花束递给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单芷柔低头看着怀里的花束,粉白色的芍药开得正好,搭配着淡紫色的郁金香。
他还记得她喜欢紫色。
季伯聿拉住她的手,“走吧,上车。”
单芷柔坐进车里,看着身旁的季伯聿,忍不住问:“我们去哪儿?”
季伯聿侧头看了她一眼,唇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去拉斯维加斯。”
当站在拉斯维加斯婚姻登记处门口时,单芷柔才恍然大悟,心跳骤然加速。
季伯聿看着她,轻声问:“敢不敢?”
单芷柔望着季伯聿,那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惧至今仍刻骨铭心。有些幸福,犹豫就会错过,她心里有了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仔细想想,跟你在一起,好像没什么不敢的。”
手续简单而迅速。
在市政厅举行简短仪式时,一位热情的女工作人员笑着祝福他们,并分享了自己和老公每五年重温一次誓言的浪漫。
“你们也可以试试
,五年后再回来更新你们的誓言。”
季伯聿紧握着单芷柔的手,笑着说:“会的。三餐四季,爱久弥新。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女工作人员笑着看向单芷柔,“你老公看起来很不错,很疼你。”
她又转头看向季伯聿,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又像是嘱咐,“有时候我们会被这个世界的欲望蛊惑,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但你要记得,你身边这位,才是你最该珍惜的宝藏,照顾好她,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从市政厅出来,单芷柔拿着那张薄薄的结婚证书,依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她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我们这就结婚了?”
季伯聿揽住她的肩膀,“等回国办完认证,再补给你一场你想要的婚礼,好不好?”
单芷柔摇摇头,“婚礼不急。我想先找到我弟弟,还有,好好开始我的事业。”
“当然,我都会支持你。”季伯聿笑笑。
单芷柔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还有回国后,能不能先别告诉大家我们结婚了?”
季伯聿虽然面上笑容依旧温和,但难免有一丝失落,“可以,但我想知道原因。”
“国内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单家那边,还有我弟弟和我自己的事业我不想被分心,也不想用季太太的头衔当庇护。”
单芷柔语气诚恳,又接着解释,“我想等一切都捋顺了,再开开心心,没有负担地和大家分享结婚的事。”
季伯聿看着她,有些黯然,他好像并不是她的第一位。
虽然理解,但还是忍不住想跟她确认,“所以,你答应和我登记,到底是因为经历了那件事想给我一个交代,还是真的因为想和我共度余生?”
单芷柔立刻摇头,她伸手抱住季伯聿,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我不想再错过你了季伯聿。”
这句话瞬间抚平了季伯聿所有的不确定。
他弯起唇角,低头抱住她,“我也不想再错过了,永远都不想。”
回国前,季伯聿接到Kenth的电话,证实了袭击的幕后主使果然是他的二叔。
Kenth在电话那头感叹,“来来回回这么多年,你二叔怎么就恨你入骨?”
季伯聿眼神冷冽,语气却异常平静,“大概是前段时间我动了他的根基,他急眼了。”
他沉默了几秒,抬手灭了烟,“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那就开战吧。我不会再给他留任何机会。”
结束掉洛杉矶的事情后,单芷柔和季伯聿准备一起回国。
走之前,Kate约了单芷柔见面,在一家咖啡馆里。
“我可能也会回国。”Kate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语气带着几分疲惫。
单芷柔愣了一下,“你在这边打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成绩,真的要放弃吗?”
Kate苦笑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这些东西,说起来其实都是靠着梁靖文才有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恶心。”
单芷柔握握Kate的手,“如果你真的打算回国,可以来找我。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生活上的小忙多少能帮上的。”
两天后,洛杉矶国际机场。
飞机降落在机场后,单芷柔和季伯聿并肩从VIP通道出来,刚走出休息室,迎面却撞上了两个谁都意想不到的人。
是温承泽,和站在他身边路理,两人皆是一愣。
四人八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温承泽的视线落在单芷柔和季伯聿身上,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们一起的?”
而站在温承泽身边的路理,看清对面两人后,出声:“哥,你也认识这个姐姐?”——
作者有话说:来啦
第42章 好乖
温承泽的目光落在单芷柔的脸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只淡淡“嗯”了一声,尾音拖得极轻,却没挪开视线,静静看着单芷柔。
季伯聿站在单芷柔身侧,手臂几乎要贴上她的胳膊,视线却先落向她,他没回答温承泽的问题,像是把回答的主动权交给了单芷柔。
单芷柔迎着温承泽探究的目光,脸上没什么波澜,淡声:“对,我们一起的。”
“一起的?”温承泽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多了几分刻意的试探,“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怎么还跟我表哥走这么近?”
他眉峰微挑,“你该不会喜欢”
“姐姐,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路理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手里举着亮着二维码的手机,直接打断了温承泽没说完的话。
温承泽眉头一皱,侧头睨了路理一眼,语气带着不耐和管束,“干嘛加她?你马上要出道了,别给我想些有的没的。”
路理撇嘴,毫不客气地回敬,“哥你今天吃火药了?怎么见谁都攻击。”
季伯聿站在一旁,神色淡漠,显然不想继续这场无意义的对话。
他侧头看向单芷柔,“走吧,车在那边等着。”
单芷柔点了点头,无视了温承泽灼人的视线,从容地拿出手机,扫了路理的二维码,添加好友。
操作完毕,她才抬眼看向温承泽,目光平静无波,“我跟谁一起坐飞机,要加谁的好友,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
说完,她与季伯聿并肩朝前走去。
温承泽僵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低声喃喃,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服自己,“是,跟我没关系。”
他顿了顿,提高音量,朝着单芷柔的背影,又补了一句,“我只是提醒你,别被人骗了。”
单芷柔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身影渐渐淡去。
温承泽依旧站在原地,路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远处消失的背影,出声:“哥,那个姐姐是你前女友?”
温承泽这才回过神,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别管闲事,走了。”
……
黑色轿车平稳地穿梭在夜色里。
单芷柔刚通过路理的好友申请,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扣住。
“还真加了?”季伯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单芷柔抬头,正要解释,却被他打断。
他指尖微微用力,将她的手带向自己膝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她,“上次送你回家,这次在机场又主动凑过来加联系方式。你不觉得,这个路理对你有点热情过头了?”
“他上次帮过我,现在初来中国,主动加我,我总不好太拂人面子。”单芷柔解释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些许感慨,“而且,这男孩也挺不容易的,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他正被一群人围着打呢。”
这话刚落,季伯聿另一只手便伸了过来,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眸色微暗,语气带着点戏谑,“怎么,听你这语气,还心疼上了?”
单芷柔对上他的目光,坦然道:“我看他,就像看个需要照顾的弟弟一样。将心比心,我也希望我失散的弟弟在外面,能多遇到些好人。”
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如常。她反将他一军,“季先生,你该不会是在吃一个小朋友的醋吧?”
季伯聿松开手,重新靠回椅背,仿佛被她的说法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不屑,“我吃他的醋?一个毛头小子?”
他指尖轻轻刮过她的脸颊,话锋一转,“我不过是提醒你,别给不相干的人多余的期待。”
说着,他
宽大的手掌完全覆住她放在他膝头的手上,“把他的号码发给曾凯。以后他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曾凯解决。”
单芷柔低头操作手机,似乎路理那边立刻发来了消息。
季伯聿长臂一伸,直接拿过她的手机锁屏,放到一旁,“别看手机了,陪我说说话。”
……
时隔将近三个月,又回到了那座房子,恍然如梦。
季伯聿刚打开门,两道影子便欢快地扑了过来。Simba和开心一深一浅两只毛茸茸的家伙,争先恐后地往单芷柔怀里钻,尾巴摇得像旋风。
单芷柔笑着蹲下,左搂右抱,亲昵地蹭着它们毛茸茸的脑袋。
季伯聿低头,用腿轻轻碰了碰兴奋得只顾着往单芷柔身上蹭的Simba,语气带着点醋意,“你怎么回事?没看见我,还是喜新忘旧?”
Simba像是听懂了,抬头蹭了蹭他的手,又扭头往单芷柔怀里钻。
季伯聿蹲下身,揉着Simba的脑袋,低笑道:“你倒是聪明,知道这个家该巴结好谁。”
……
夜晚,主卧浴室里氤氲着温热的水汽。
单芷柔吹着头发,镜子里映出她穿着白色蕾丝吊带睡裙的身影。
她刚放下吹风机,颈间就传来一阵滚烫的气息,月要也被一双手掌稳稳覆住。
季伯聿将下巴抵在她光滑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沐浴后的清新香气混杂着她独有的浆果味的甜软。
因为之前的腰伤,这段时间他一直克制着,没敢太亲近。他偏过头,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颈侧。
单芷柔转头回吻他的唇角,刚碰到就被他加深。他的手游移,单芷柔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腕,“不行,你的伤还要注意。”
“早好了,”季伯聿的声音微哑,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耳廓,“我身体好得很,不信你可以试试。”
单芷柔缩着脑袋,“最好多休养,你注意一下”
季伯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白色的真丝睡裙衬得她肌肤如雪,吊带勾勒出精致的锁骨,裙摆下的双腿又直又长。
她微低着头,半干的发丝散落在后颈,整个人在灯光下像一块温润无瑕的羊脂玉。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滑向她低垂的领口,呼吸瞬间变得更加粗重。
季伯聿喉结滚动,呼吸声明显乱了节奏,目光沉沉锁住她,哑声:“我怎么注意”
单芷柔下意识想拢高领口,手腕却被他轻轻攥住。
他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指腹擦过她的耳垂,哑着声音说了两个字。
季伯聿牵起她的手,指尖相触的刹那,温度仿佛一路烫进心底。
她睫毛轻颤,“我不会”
他低低一笑,带着她,“我教你。”
季伯聿温柔又有耐心,是个很好的老师。
单芷柔学着他的节奏。
几秒后,季伯聿猛地吸了一口气,握住她脖颈的手稍稍用力,让她低头,“吻我。”
她低头,在他的颈侧轻轻吻了一下,像只温顺的小猫。
季伯聿一手撑在冰凉的镜面上,另一只手插在她浓密的发间,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哑声夸奖,“好乖”
情到浓时,他埋首在她颈间,极低地笑了一声,充满了餍足和一丝性.感。
过后,单芷柔浑身乏力,靠在他肩上。
季伯聿捏着她纤细的手指把玩,目光落在她因潮气而更显乌黑的发丝上,声音低低地贴在她耳边,“现在换我帮你?”
他根本没等她回应,便已付诸行动。
单芷柔只觉得脊背窜上一阵阵酥.麻,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她反手扶住洗手台,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大脑昏昏沉沉,直到看见了亮光。
云收雨歇,季伯聿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单芷柔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你的腰”
“没事,”季伯聿低头看她,“你轻得很。”
躺进柔软的大床,两人依旧忍不住缠.绵地亲吻。好一会儿,单芷柔才趴在季伯聿肩头平复呼吸。
她忽然顿了顿,支起耳朵,疑惑地问:“季伯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季伯聿抚摸着她的耳垂,慵懒地问:“什么声音?”
单芷柔从他怀里退开一点,认真地说:“很重的呼吸声好像不是我们的。”
季伯聿顿了一下,朝房间里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床尾时,忽然扶着额头笑了,“是那俩小家伙。”
单芷柔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顿时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见Simba和开心,一白一黑,一大一小,正并排蹲坐在床尾的地毯上,两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Simba甚至还吐着舌头,发出“哈哧哈哧”的喘息声。
“它们它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单芷柔一把拉高被子盖住脸。
季伯聿笑着去拉她的被子,“可能我们从浴室出来时就溜进来了。怕什么,小狗又看不懂。”
“开心很精的,它能听懂人话。”
季伯聿笑了,捏了捏她的下巴,“看人接吻又没什么。”
单芷柔指尖戳戳他胸口,“下次记得关门,被他们盯着好怪的。”
“好好好,”季伯聿隔着被子拍拍她,“下次一定记得关门。”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快出来,别闷坏了,刚才不是还说喘不过气?”
单芷柔这才慢吞吞地探出头,脸颊绯红,不知是羞的还是闷的。
季伯聿爱极了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勾着她的下巴又吻了上去。同时,他空出一只手,抓起一个靠垫朝床尾扔去,低斥:“出去。”
两只狗默契地齐刷刷起身,摇着尾巴跑出了卧室。
……
第二天清晨,单芷柔拖着行李箱准备暂时搬去蒋知怡那里。
季伯聿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颈窝,“就不能住在这里?”
单芷柔转过身,摸了摸他的脸,柔声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该多回枫岚苑陪陪奶奶和伯母。”
见他脸色依旧不虞,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给我一点时间和空间。”
季伯聿最终妥协,开车将她送到蒋知怡家楼下。
蒋知怡在阳台上看到楼下难分难舍的两人,忍不住笑了笑。等单芷柔上楼,她一开门就调侃道:“终于抱够了肯上来了?”
单芷柔只告诉了蒋知怡她和季伯聿在美国登记结婚的事。
蒋知怡递给她一杯水,感叹道:“虽然国内手续上还差一点,但你这基本算是被季伯聿半拴住了。你说你,证都领了,还这么见外,什么都不要他的?”
单芷柔握着水杯,“他给我是他的心意,但我更希望,我自己能给自己想要的生活的能力。这样,我在这段关系里才能更有底气。”
蒋知怡点头,“没错,就得让他知道,你不是他的所属品,要是他不珍惜,你可是随时会走的。”
单芷柔笑笑,她放下水杯,忽然问:“知怡,你算算这房租是多少,我付给你。”
蒋知怡摆摆手,“咱俩谁跟谁啊,还谈这个?”
“一码归一码,”单芷柔态度坚决,“你要是不收,我不好意思住了。”
“好啦好啦,跟你算就是了。”蒋知怡话锋一转,又问:“开心你怎么没带过来?”
“那边有专门的人照顾,它和Simba在一起也有个伴。”
“真是羡慕啊
,狗都住得比我好。”
蒋知怡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次我给一个歌手朋友介绍你的作品,她挺喜欢的,想跟你合作,但是她经纪公司不同意。”
蒋知怡叹了口气,“你公布的那段录音里,梁靖文提到了张羽仪,虽然没实锤,但还是让她掉了几个商务。她公司现在对你估计不会太友好,这家公司在圈里影响力不小。这圈子就是这么现实,翻脸比翻书还快。”
单芷柔听完,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反而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没关系,最坏的结果我都想到了,我能承受。”
……
接下来的几天,单芷柔忙着投简历,看机会。季伯聿也忙于处理公司事务,两人除了电话联系,见面次数不多。
这天下午,单芷柔坐在咖啡厅里,盯着手机屏幕刷新邮箱,还是没有公司回复。她刚要放下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是路理打来的语音电话。
她接起电话,“路理?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路理出声:“姐姐,我没事,是我老板找你有事他说你把他拉黑了。”
“拉黑?”单芷柔一脸茫然,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你老板?谁是你老板?”
第43章 笃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接过了手机。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男声透过听筒传来,“是我,温承泽。”
他顿了顿,语气努力维持着公事公办的平稳,“我有工作上的事找你。之前在美国提过的,关于我们公司艺人打歌服和巡演服装的设计,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原来,路理口中的“老板”,竟是温承泽。
单芷柔握着手机,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温承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迟疑,出声:“工作是工作,我们纯粹谈合作。如果你有疑问,可以来公司面谈,具体细节当面沟通更清楚。”
在美国时,温承泽确实提过合作意向,她也说过会考虑。
要避嫌吗?可她心里坦坦荡荡,况且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一直躲着。思忖再三,她对着听筒轻声应下,“好,我过去。”
温承泽的公司她只来过一次,却被前台认了出来,小姑娘笑着迎上来,“单小姐好,温总在办公室等您呢。”
单芷柔微微颔首,被温承泽办公室秘书带着走向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推开门,温承泽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对着电脑屏幕,侧脸线条在日光下显得有些冷硬。
听见动静,他抬眸望过来,一身休闲黑西装衬得肩线愈发挺拔,左耳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细闪,只是从前眼底的散漫淡了些,多了几分沉稳的气场。
“来了。”他语气平淡得像在招呼普通合作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温总。”单芷柔依言坐下,将准备好的作品集放在茶几上。
听到她叫他温总,他怔了下,随即恢复如常。
温承泽按下内线电话,“送两杯喝的进来。”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其中一杯要椰青美式。”挂断电话,他才起身,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随即移开,翻开了桌上的作品集。他看得很仔细,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线条,偶尔在某个细节处微微停顿。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崭新的皮革混合着淡淡柑橘的气味,单芷柔记得,这是他喜欢的香调。
“风格变化很大,”他忽然开口,眼睛仍看着图纸,“比之前更大胆,也更前卫了。”
“谢谢,在美国进修几个月,确实有些新的感悟。”单芷柔保持礼貌的微笑。
温承泽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接话。合上作品集,他抬眼看向她,切入正题:“公司下半年有两个重点。新女团和男团的打歌服及舞台造型,还有Silver的巡回演唱会服装。工作量不小,要求会也高。”
“我可以先看看艺人的资料吗?”单芷柔迎上他的目光。
“当然。”温承泽操作了几下平板,推到她面前。
单芷柔低头浏览,神情专注。温承泽靠在沙发背上,目光静静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她认真起来微微蹙眉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忽然,她抬起头,有些惊讶,“路理是你们新签的男团成员?”
温承泽点头,“他在韩国培训了三个月,年龄比同期的大些,训练时间也短,但天赋和外形都很出众。”他顿了顿,又说:“而且,他是我表哥季伯聿介绍来的。”
单芷柔惊讶,“季伯聿?”
温承泽眉峰微挑,“提到我表哥,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单芷柔迅速敛起神色,“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路理交际这么广。”
“你怎么认识路理的?”温承泽反问。
“巧合遇到过几次,互相帮了点忙,就认识了。”单芷轻描淡写地带过。
这时,秘书送咖啡进来。温承泽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你工作室筹备得怎么样了?独立设计师初期对接这么大的工作量,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正在筹备,谢谢温总关心。目前我一个人可以应对。”单芷柔公事公办地回答。
温承泽不再追问,将话题拉回,“你给张羽仪做的设计,很不错。这次女团会先出道,专辑概念是‘时光回溯’,走Y2K千禧风。你可以谈谈你的想法。”
单芷柔很快进入状态,阐述了自己的构思,“可以用皮革、PVC和金属反光材质,搭配高饱和色彩,打造复古未来感。”
她补充道:“比如短款露腰上衣配高腰牛仔短裤,再加上彩色墨镜和金属链条饰品,既符合千禧年的复古感,又能突出舞台张力。”
单芷柔从面料舒适度说到舞台灯光适配,条理清晰,像是对自己的想法很自信。
温承泽安静地听着,内心有些震动。几个月不见,她的进步超乎想象,想法标新立异,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小心翼翼的温柔女孩。
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未真正了解过她内心蕴藏的能量。
“你公司的需求和我现在的设计方向很吻合。”单芷柔总结道。
温承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所以,这个合作,你接不接?”
单芷柔确实心动了。抛开报酬,这个项目本身极具挑战和创意空间,能让她学以致用。
但她仍有顾虑,“我目前是一个人,虽然有信心,但还是担心万一有突发情况影响你们的进度”
“这都是小事,”温承泽打断她,“没人能保证万无一失。你可以边做边筹备工作室。”
他甚至主动提出,“如果需要,工作室选址,人员我可以帮忙留意。”
单芷柔婉拒,“谢谢温总,不用麻烦您。请给我两天时间考虑。”
“当然可以。”温承泽回道。
就在单芷柔起身告辞时,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杯她没动过的椰青美式上,语气依旧平淡,“椰青美式,不尝尝吗?”
单芷柔攥了攥手。她喝不了纯美式,咖啡因过量会心悸,椰青美式是她过去常点的折中选择。他居然还记得。
她抬眼,轻声道:“谢谢,最近不太喝咖啡了。”
“怎么了?心悸的毛病又严重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关切。
单芷柔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只是调整一下习惯。温总,我先回去了。”
她走向门口,手触到门把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如果合作确定,有很多细节需要沟通。”
“我知道了。”单芷柔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温承泽盯着那扇门,眼神有瞬间的放空,维持已久的平静面容,流露出淡淡的疲惫和复杂
单芷柔刚走到电梯口,一声清脆欢快的“柔柔姐!”叫住了她。回头一看,竟是穿着MiuMiu橄榄色开衫和黑色百褶裙,看起来活力四射的季薇安。
两人在公司二楼的咖啡厅坐下,单芷柔点了杯气泡水。
“柔柔姐,你要来我们公司合作吗?”季薇安兴奋地问,见单芷柔点头又说是考虑中,她不解地凑近,压低
声音,“为什么呀?多好的机会!是不是因为承泽哥?”
单芷柔捏着杯子,“有各方面的考虑。”
季薇安眨了眨她那双和季伯聿极为相似的桃花眼,神秘兮兮地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我老哥吃醋不高兴?”
单芷柔心里一虚,下意识看向季薇安,难道季伯聿把在美国登记的事说了?
季薇安靠回椅背,一脸“被我猜中了”的表情,笑道:“看来我老哥跑去美国追你,效果显著嘛!难怪他最近心情那么好,我还看到他手机里有你和Simba的合照呢。”
他什么时候拍的她和Simba的合照?
没再细想,她没回答季薇安,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季薇安见状更开心了,“那我是不是要改口叫‘嫂嫂’啦?”
“你还是叫柔柔姐吧。”单芷柔看着她笑。
季薇安很聪明,立刻明白两人还没公开,笑着说:“放心,你们没官宣,我绝对不乱说。”
她放下咖啡杯,眼里满是期待,“柔柔姐,我超喜欢你给张羽仪设计的衣服,你要是来我们公司,那不就能给我设计服装了?”
“我今天只是来聊聊,还需要再考虑。”单芷柔轻声说。
季薇安半开玩笑地说:“柔柔姐,你该不会是还放不下承泽哥,怕见面尴尬吧?”
单芷柔立即否认,“当然不是。”
季薇安笑,“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而且我哥也是这家公司的股东,你要是担心他介意,更没必要啦,他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
季薇安拉拉她的胳膊,“别因为一些小事,放弃自己的好机会呀。”
她心里有触动,季薇安说的好像没错。
这两天,单芷柔一直在想这件事
另一边,三楼的茶室里。
江庭岳看着对面的季伯聿,笑着说:“你表弟最近可是变了不少,夜店都不去了,每个月还去明远开会,看样子是要接他父亲的班了。”
季伯聿捏着茶杯,“挺好,他早该上心了。”
“他可不只对明远上心。”江庭岳话锋一转,“我听说,他在查邱心颖坠马的事。”
季伯聿喝了口茶,语气平淡:“他想查,就让他查。”
江庭岳盯着他,忽然问:“你之前不是说单芷柔对温承泽感情深吗?现在两人都在国内,你就不担心他们复合?说句不好听的,你这半年,怎么跟人家那四年比?万一他们把误会说清了”
季伯聿捏着茶杯,神色平静:“这不是简单的误会。芷柔需要什么,我很清楚。”
他顿了顿,放下茶杯,语气笃定,“而且,我和她已经在美国注册结婚了。”
江庭岳猛地坐直了身子,“结婚了?”
“嗯。”季伯聿点头,“等她忙完工作室的事,就去办国内的手续。”
“怎么没公开?”江庭岳追问。
“她现在不想。”季伯聿捏紧了茶杯,难得有自己心里也捉摸不定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顾虑温承泽?之前她就提过,担心影响我们的关系。”
江庭岳点点烟灰,“温承泽现在看着平静,可要是知道你们结婚了,以他的性子,指不定闹出什么动静。”
季伯聿将烟摁灭,眼神冷了些,“他要发疯,就随他。”
江庭岳看他脸色不好,于是转移了话题,“你二叔这次是真急眼了,要不是我和徐总的人赶到,那个项目就被他搅黄了。徐总他都不怕得罪了,你可得多注意点。”
“所以我和芷柔结婚的事,你先别让其他人知道。”季伯聿语气严肃,“我怕波及到她。”
江庭岳点点头。
季伯聿抬手看表,起身道:“我该走了,司机已经去接芷柔了。”
江庭岳笑着打趣,“难怪今天没看见你的司机跟着。”
他起身,“我送你。”
季伯聿刚上车,就看见后座的粉色盒子。
“据我所知,冯大小姐可不是喜欢粉色的人。”季伯聿瞥了江庭岳一眼,降下车窗,点了根烟。
江庭岳没应声,只是发动了车子。
“有喜欢的人了?”季伯聿又问。
江庭岳沉默了几秒,反问:“怎么了,不行?”
季伯聿吐了个烟圈,转头看他,“江庭岳,你这是在玩火。”
顿了顿,又说道:“你不是说,只有和冯若茵联姻,才能在江家站稳脚跟?”
下车前,季伯聿看了眼江庭岳,“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
季伯聿回到家时,单芷柔已经到了,正在后院和狗狗玩。
他走进客厅,听见她落在茶几上的手机在响。他顺手拿起手机走向后院,刚推开花园门,铃声戛然而止。
正准备把手机递给她,屏幕却突然亮起,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温承泽:【明天有时间吗?】——
作者有话说:旧情复燃,不可能
第44章 红痕
花园里传来细碎的笑声,他抬眼望去,单芷柔正蹲在草坪上,手里拿着飞盘,身后的两只小狗围着她转圈,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季伯聿站在原地,眉心微蹙,没有立即走过去。
直到单芷柔转头,才看到季伯聿正站在门边,她朝他笑,“你回来了?”
季伯聿这才收敛了情绪,走上前,把手机递过去,语气听不出异常,“刚才你电话响了。”
单芷柔接过手机,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他伸手揽住了腰,带着她往屋里走,“外面风大,别待太久。”
说话间,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她还没亮起的手机屏幕,他问她,“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先回个消息。”
单芷柔在客厅沙发坐下,她低头点开手机屏幕,电话和消息都是温承泽的。
两天前温承泽找她,想让她给公司旗下的艺人设计服装。她考虑了两天,今天下午才终于回复,决定跟温承泽的公司合作。
单芷柔手指顿在屏幕上。季伯聿刚才问她明天有什么安排,是不是明天也有事?
季伯聿端着水杯,视线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他没说话,只是把水杯往她手边推了推。
“是温承泽,”单芷柔抬头看季伯聿,语气坦然,“温承泽之前不是说想让我给他公司艺人设计服装,他约我明天见面谈合作细节。”
“温承泽?”季伯聿目光看向单芷柔,“所以,你同意跟他合作了?”
单芷柔点头,“嗯。”
季伯聿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然后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他抬手松了松领带,随手扔在旁边的扶手上。
单芷柔看着季伯聿,莫名感到一股压迫感。
季伯聿盯着单芷柔,“怎么我提出的合作你果断拒绝,温承泽的,转头你就可以接受?”
单芷柔本来脸上还有笑意,听到季伯聿的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语气这么尖锐。
她试图解释,“这是两回事。你要动用你的资源,我不想那样。但温承泽这次是代表公司,是正式的业务合作邀约,我看重的是业务本身”
“业务本身?”季伯聿打断她,直起身子,眼底隐隐约约有愠色,“温承泽的是正常业务,我的就是‘特殊照顾’?你怎么就知道温承泽不是在‘特殊照顾’?”
“我……”单芷柔一时语塞。
她的迟疑被季伯聿精准捕捉到,“你犹豫了。你拒绝我
的时候,原则清晰,立场坚定。怎么一到他这里,所有的原则都可以为‘业务合作’让路了,他的话,就这么管用?”
季伯聿的不信任和曲解让单芷柔也来了气,“他为什么不能是认可我的能力?”
她声音也带上了赌气的意味,“我为什么要因为合作方是认识的人就拒之门外?对我来说,这也是一个重要的机会。”
季伯聿的声音沉了下去,“我给的机会,你生怕沾上。温承泽给的,就是值得你珍视的‘重要机会’?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还是说,你始终觉得,只有他才能真正认可你的‘才华’?”
他的这句话太重了,几乎是在否定他们之间所有的信任。
单芷柔眼眶发红,“季伯聿,你简直不可理喻。”
季伯聿深吸一口气,像是极力控制着即将失控的情绪。
他微微点了下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但嘴里却硬邦邦吐出几个字,“好,是我不可理喻。”
说完,他猛地转身,大步开门出去。
单芷柔僵在原地,看着被关上的门,心里又委屈又无力。
她只是想靠自己的能力站稳脚跟,想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而不是永远被他护在身后,做那个需要他“特殊照顾”的人。
他从来都是理解支持她的,今天是到底怎么了?
开心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不安地蹭了蹭单芷柔的腿,Simba也跟了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手。
单芷柔蹲下身,抱着两只狗狗,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稍顷,她抹掉眼泪,脚步沉沉地走上二楼,回到卧室。抱膝靠坐在床上,楼下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心想,季伯聿大概是真的走了,心里的委屈又多了几分。
季伯聿其实没走,他靠在车门上,指尖的烟燃了半截都没动。
晚风一吹,他脑子里全是单芷柔泛红的眼角。无论如何,都不该把她独自留下。他灭了烟,转身往别墅里走。
推开门,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暖黄的灯光亮着。他脚步放轻,走向二楼,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
他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转身进了隔壁的书房。故意没有把书房门完全关上,拉椅子时也刻意弄出了点声响,他想让她知道,他回来了,他就在这里。
季伯聿坐在书房里,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那点残存的火气,早就被担心取代了。他想象着单芷柔一个人在卧室里哭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胀。
他终于坐不住,猛地站起身。
卧室门依然虚掩着,他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传来细微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像小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
所有愤怒的情绪化为乌有,只剩满满的心疼。
门被轻轻推开。
单芷柔听到动静,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去而复返的季伯聿站在门口,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鼻子更酸了。
他几步就走到床边坐下,不由分说地将她揽进怀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他身上独有的柏木香。
“别碰我……”单芷柔挣扎了一下,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委屈得不行。
季伯聿放软了声音,“我没走,一直在书房。”他将她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我错了。”
单芷柔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攥拳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我都跟你解释了……你讲不讲道理……”
“是是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季伯聿任由她捶打,手掌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像给炸毛的猫咪顺毛一样,语气宠溺,“是我小气了,是我不讲道理。”
他低下头,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眼泪,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我不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更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
季伯聿像是无声叹了口气,“我只是……生气你对他总是有回应,却又总是推开我。”
“那不一样……”单芷柔吸了吸鼻子,想解释。
“我知道不一样了。”季伯聿打断她,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包容,“是我钻牛角尖了,我应该全力支持你的。”
他捧起她的脸,目光深邃而温柔,“这个合作,你想去就去,我百分百支持。以后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支持。别生气了,好吗?”
单芷柔扭过头,躺下,拉了拉被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么敢有自己的意见。”
季伯聿低笑一声,也跟着躺下,伸手轻轻拨弄着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我什么时候是那个意思了?”
单芷柔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别动我,你走了还回来干嘛。”
季伯聿凑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月要,下巴抵在她的颈窝,“我没走,就是出去抽了根烟,冷静了一下。怎么可能真的扔下你一个人。”
单芷柔没说话,可心里那堵墙,却悄悄塌了一角。
季伯聿感受到她身体的放松,手指轻轻挠了挠她的月要侧,“宝宝,别气了。”
单芷柔被他挠得痒,忍不住笑了出来,转过身,伸手抱住他的月要。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娇嗔道:“谁是你宝宝……”
卧室内只余一盏暖黄的床头灯,墙上有影子纠.缠。
季伯聿的吻,从她微湿的眼睫开始,轻柔地、带一点点向下,掠过她的鼻尖,最终覆上那双因为委屈而紧抿的唇瓣上。
起初只是温柔的触碰,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和确认。直到她开始回应,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掌,不轻不重地箍住,像是要把她柔进骨血里,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缝隙也挤压殆尽。
“柔柔……”他在换气的间隙,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气声喊她,滚烫的唇瓣流连至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留下细密湿.濡的痕迹。
像是坠入了深海,每一次浪花的冲击,都引起一阵阵颤栗。
意识开始模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水雾的玻璃。
她指尖无意识地陷入他挺括的衬衫布料,发出细微的呜咽。
声音娇滴滴的,仿佛是催化剂,季伯聿的吻骤然加深,变得更加具有侵略性。
粗粝的指腹摩挲而过,海水愈发汹涌。
所有的委屈、争吵、不安,都在这一刻被更原始更汹涌的浪潮冲刷淹没。
他不再是那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季氏掌权人,只是一个急切地想要通过某种方式,确认彼此所属的普通男人。
漂泊的舟终于驶进港湾,风暴渐息。
季伯聿依然紧紧环着她,脸埋在她汗湿的颈窝,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散乱的长发。他在她发顶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与刚才的激烈判若两人。
单芷柔累得一动不动。
“睡会儿吧。”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温柔,“我在这儿。”
……
翌日清晨。
单芷柔对着镜子,看着颈侧深浅不一的红痕,气恼地拍了身旁正在剃须的季伯聿一下。
“嘶……”季伯聿佯装吃痛,趁她凑近查看时,笑着将她搂住,“骗你的。”
“你自己看!”她指着自己的脖子嗔怪。
季伯聿低头在那痕迹上又吻了一下,眸色深沉,“挺好看。”
单芷柔推开他,“你就是故意的。”
他侧头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拂过,“那是谁昨晚说喜欢的……”
单芷柔羞恼地推开他,赶紧用遮瑕膏掩饰,又用长发小心遮掩,这才匆匆下楼。
“等等,”季伯聿叫住她,“我送你。”
……
温承泽将见面地点定在一家格调温馨的甜品店。
车内,季伯聿睨了眼街对面的店面,语气微酸,“谈合作选在这种地方?”
“我现在不喝咖啡茶饮,他等下还有事
,这里方便。”单芷柔解释。
季伯聿摸摸她的头发,目光深沉,“去吧。”
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车窗玻璃降下的声音。
季伯聿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就这么走了?”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单芷柔余光瞥见温承泽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低头看手机。
她心里一急,“他到了,没时间了。”
季伯聿却好整以暇地勾唇,“我不介意下去跟他打个招呼。”
单芷柔无奈,只得快速凑过去,在他脸上轻吻一下。然而,在她想要退开的瞬间,季伯聿却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告别吻。
看着单芷柔面红耳赤,略显慌乱地逃向甜品店,季伯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单芷柔平复了一下呼吸,走到温承泽面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温承泽抬眼,目光平静,“是我早到了。”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微微蹙眉,“脸怎么这么红?”
“我跑过来的,怕你等久了。”她下意识拨了拨耳边的头发,掩饰心跳。
温承泽愣了下,像是想起什么。他淡淡看着她,“不用跑,我又没催你。”
他目光无意看向窗外,街对面停了辆黑色轿车,车牌号他看着眼熟。
目光重新落回到单芷柔身上,他笑着问她,“想吃什么?”
她似乎有些热,抬手拨了拨耳边的头发。
他眼尖地瞥到她颈侧几处红痕。指尖微微一顿,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第45章 山楂味
温承泽喉结滚动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心如刀割。
单芷柔好不容易能心平气和,这样跟他坐在一起,哪怕只是以合作方的身份,他也很知足。
他将手边的菜单轻轻推过去,声音温和,“看看想吃点什么?这里的舒芙蕾据说不错。”
单芷柔却没有接话,只是将菜单又推了回来,“不用了,我们直接谈事吧。”她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语气清淡,“给我来杯柠檬水就好,常温的。”
温承泽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点了下头,“好。”他知道,她是想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单芷柔将注意力迅速拉回正事,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调出设计草图递过去,“这是我根据‘时光回溯’概念做的初步构思,您看看整体方向是否合适。”
温承泽端起面前的冰美式喝了一大口,浓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放下杯子,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小柔,我们即使不是”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们也算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倒也不用一直尊称我‘您’,还是叫我名字吧。”
单芷柔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平板屏幕上,指尖滑动着图纸,语气平静无波,“公事公办,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那也别用‘您’,我听着别扭,行吗?”温承泽出声。
单芷柔抬眼看他,顿了顿,轻轻点头,“好。”
谈话间隙,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街对面那个车位已经空了,季伯聿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走的。
温承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发现刚那辆眼熟的车开走了。
单芷柔没看他,一直在讲解自己的设计稿。温承泽看几眼设计稿,看几眼她,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听她阐述设计理念。
记忆像是回到了好久之前,那个坐在街边长椅上对自己的设计犹疑不定,他一个冰淇淋就能哄好的女孩,现在,被他彻底弄丢了。
此刻的她,专业,自信,他甚至觉得耀眼。
“你觉得怎么样?”单芷柔问。
温承泽愣了下,回过神,“挺不错的。细节上可以和妆发团队再讨论一下。明天开始,你就直接和他们对接。如果我这几天不在公司,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许念辉。”
公事谈毕,气氛再度陷入微妙的沉寂。恰时,温承泽的车已到达店外。单芷柔起身,“那你先忙,明天我会准时去公司。”
温承泽点了点头,在她转身欲走的瞬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开心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见,有点想它了。”
单芷柔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轻声道:“它很好。”
“是吗”温承泽唇角泛起一丝苦涩,“它估计,都快把我忘了吧。”
与温承泽分开后,单芷柔打车径直去了城西最大的面料市场。她要找一些特殊的反光材质。
人潮熙攘的市场里,她正摸着一块样布的质感,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Kate?”她难以置信地喊出声。
那个穿着利落卡其色风衣,正低头看手机的女人闻声抬头,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芷柔?这么巧!”
“你回国了?怎么都没告诉我?”单芷柔惊喜地走上前。
Kate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些许疲惫,“刚回来没多久,本来想等安顿下来再联系你的。”
两人找了家餐厅坐下。
“工作找得怎么样?以你的履历,应该很抢手才对。”单芷柔关切地问。
Kate闻言,眼神黯淡了几分,扯了扯嘴角,“别提了,面试时聊得都挺好,可一到最后关头总没下文。”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可能我还是低估了梁靖文那件事的影响不过,我不后悔。”
单芷柔心下明了,她也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忽然有个念头闪过。她拉住Kate的手,语气真诚,“你愿不愿跟我一起合作?”
她将自己筹备工作室以及即将与光合娱乐合作的消息告诉Kate。
Kate听完,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你辛辛苦苦谈好的业务,我直接进去享受果实,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单芷柔知道Kate的性子,好强,不愿欠别人人情,更不想被人当成是需要可怜的对象。
她笑道:“我真的很缺你这种业务能力在线,又有审美的帮手。工作室刚起步,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有你在,我更放心。”
单芷柔眼神真诚,Kate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如果你觉得我能帮上忙的话,那我非常愿意加入你。”
瞬间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时间紧迫,单芷柔抓紧时间给Kate讲解一些合作的细节,两人约好第二天一起去光合娱乐
回到蒋知怡的公寓时,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盒包装精致的芝士蛋糕,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店的味道。单芷柔拿出手机给蒋知怡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蒋知怡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蛋糕看到了吗?我特意给你买的。”
她接着说:“会疼人的可不止季伯聿哦。”
“看到了,谢啦。”单芷柔笑笑,走到沙发边坐下,“你今天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过晚上不回去了,在向南这里。”蒋知怡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甜蜜的无奈,“他有点不开心,觉得我一直不公开他。今天他有几个朋友来,我过来陪他,哄哄他。”
单芷柔忍不住笑了,“我怎么觉得你对向南有点上头了?以前你可不会这样。”
“没办法啊,”蒋知怡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他生理心理上都给得太足了,人又真诚,很难不上头。”
正说着,单芷柔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有人喊蒋知怡的声音。
“他朋友来了,我先挂了啊。”蒋知怡匆匆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单芷柔看着手机屏幕,笑着摇了摇头,蒋知怡道理懂得不少,怎么一谈起恋爱来就容易上头
第二天一早,单芷柔和Kate一起去了光合娱乐。
她们与妆造团队的会议开得很顺利,双方敲定了风格定位和设计周期后,就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Kate去和灯光组沟通服装的细节注意事项,单芷柔则是去排练室看看艺人的形象特点和个人着装风格,以便后续的设计调整。
季薇安所在的女团被叫去开会,空旷的排练室里只有新男团的六个男孩在挥汗如雨地练习。
路理赫然在其中。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训练服,动作精准有力,
在一群外形出众的男孩里,依然有种吸引人视线的独特气场,清冷又专注。
休息间隙,其他五人很快凑在一起说笑打闹,唯有路理,独自走到角落坐下,拿起水瓶沉默地喝水,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疏离。
单芷柔正看着,见他忽然起身,独自一人朝排练室外走去。
她也跟了上去。只见路理顺着安全通道,走到了无人的天台。
他靠在围栏边,从裤兜里掏出什么,含进了嘴里。
单芷柔下意识以为他在抽烟,带着几分抓包的语气走上前,“好啊,偷偷躲这里抽烟?”
路理闻声转过头,嘴里叼着的,居然是一根棒棒糖。
看到是单芷柔,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下,拿下糖,“你在说什么?”
单芷柔有些尴尬,指了指他手里的糖,“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吃糖?”
“嗯,解压。”路理晃了晃手里的糖,橘红色的山楂糖球在阳光下很显眼。
单芷柔闻着那熟悉的山楂味道,一时晃神。记忆中,弟弟小时候闹脾气或不开心时,她也是用这种酸酸甜甜的山楂棒棒糖来哄他。
“你也喜欢山楂味的?”她轻声问。
路理挑眉,笑容有些微妙,“怎么了?这个味道很奇怪吗?”
“没有,”单芷柔摇摇头,“就是想起”
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路理!谁让你跑这儿来偷懒的?赶紧回去练舞!”舞蹈老师双手叉腰,脸色不太好看。
路理脸上的笑容一僵,对着单芷柔无奈地耸了耸肩,“老师,我才来不到五分钟。”
“不到五分钟也不行!赶紧回去!”舞蹈老师毫不留情地说道。
路理依旧不紧不慢,低头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根一模一样的山楂棒棒糖,塞进单芷柔手里,“还有一个,给你。”
“你这个死小子还在那墨迹什么呢?”舞蹈老师火气上来。
路理这才往老师那小跑去。
单芷柔低头看着掌心那根小小的棒棒糖,一种奇异又熟悉的感觉悄然蔓延,说不清道不明
最近的这些日子,她和季伯聿各自忙得脚不沾地,竟有好几天没能好好见上一面。
深夜,季伯聿刚结束一个应酬,坐进车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司机吩咐道:“去石桥路那边的公寓。”
哪怕只有几分钟,他也想看看她。
车子正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助理曾凯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季总,您二叔那边把集团明年最大的那个新能源项目给搅黄了,而且还揽到了他挂名的公司那边。现在合作方那边态度坚决,说什么都不愿意见我们的人。”
车内气压瞬间骤降。
季伯聿靠在座位上,捏了捏鼻骨,语气平静却冷得刺骨,“季良侨经手的所有项目,私下走的每一笔账,全部查,一个都不能漏。”
顿了顿,季伯聿又开口:“他在外面养得那个女人,最近盯紧点。”
电话那头的曾凯不敢怠慢,连忙应道:“是,季总,明白。”
而此刻,和蒋知怡一起住的公寓里,蒋知怡外出拍戏不在家。
单芷柔刚洗完澡,疲惫地躺上床。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她正要关灯,忽然,客厅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滋啦”声,像是电器接触不良的电流声。
客厅里放着一个老旧的投影机,时好时坏,单芷柔以为是投影机出了故障,她蹙了蹙眉,没太在意,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中,雨声更显清晰。
就在她意识逐渐模糊时,那“滋啦”声又响了一下,紧接着,似乎还夹杂着一声极轻的,像是脚踩在地板上的摩擦声。
单芷柔瞬间清醒过来。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蒋知怡今晚明明也回不来。
她屏住呼吸,穿了拖鞋,轻手轻脚挪到卧室门边。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
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芒,她似乎看到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从客厅的沙发旁跑了过去。
单芷柔吓得不轻,迅速将门轻轻合上,反锁。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钻进被子里,低声给季伯聿打电话,“季伯聿,我这好像进来了个陌生男人,知怡不在,我有点害怕。”
“别怕,你在房间锁好门,我马上到你这了。”
她刚挂完电话,卧室门外,有个缓慢而清晰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口。
“咔哒。”
一声轻微的,仿佛是什么金属工具轻轻触碰门锁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作者有话说:马上要住在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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