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雾岛光希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幽默的人。
虽然他大多时候理解不了别人对某些事的看法,但又不影响他用一些笑话活跃气氛。
然而他现在根本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雾岛光希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森鸥外的侧脸，不明白什么叫捉弄自己很有意思。
捉弄自己很有意思就算了，让他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又是怎么回事？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森鸥外不会发现他在任务里摆烂了吧？
【他发现了！】
注意到自家干部的动作,心理医生虽然此刻死死地盯着地板,但心理活动可谓是慷慨激昂。
【黑手党要什么心理健康,首领压根不在乎大家的心理健康,他单纯就是想看雾岛干部每次心理咨询的结果,试图得知当年让雾岛干部决定留在日本的是谁】
雾岛光希微微一愣,想起自己每次被森鸥外命令来做心里评估时,评估的内容总是包括“全世界那么多国家,是什么让您决定离家出走的时候特地来到日本”。
——光希君。
雾岛光希盯着森鸥外，耳边却响起那个人含笑的嗓音。
——我记得你那时候说想要这本书，这是那位作家的后代来彭格列做客时的礼物，大概是未公开的版本,所以特地让阿武回去看妈妈时带给了你。
雾岛光希总是和成长起来的沢田纲吉相处不来。每当他想要拒绝对方的时候,对方就会准确地翻出他好几年前无意间说过的话，然后先斩后奏地塞到他这里。
外界对沢田纲吉的评价很高，说他仁慈又宽容,雾岛光希却觉得那种仁慈是有代价的。沢田纲吉早就不是十四岁时看到Reborn就会抱头崩溃的少年了,那双眼睛落下来时，总是能精准地刺穿别人的内心,倒的确和宣传黑手党的《教父》有点相似。
雾岛光希琢磨了一会,注视着森鸥外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
干什么,难不成森先生总和他打听彭格列的事，其实不是因为担心他叛变，而是因为对沢田纲吉感兴趣吗？
【可惜雾岛干部也不愿意告诉我】
心理医生还不知道雾岛光希能听到他的内心os,激情澎湃地想到。
【难怪首领和雾岛干部总是吵一下和好一下，我心里要是有个白月光，我夫人不得把我往死里打】
白什么月光。没有这个属性，人家是大空。
【不过我还是更支持首领】
心理医生内心的小人此时磕着瓜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嚼嚼嚼。
【毕竟上司和下属，医生和患者，想想就很有意思】
雾岛光希默默地收回放在森鸥外身上的注意力，凝视着面前盯着地板，面上一副瑟缩的表情，完全不敢抬头，就差把［千万不要注意到我］写在脸上的医生，刚要开口，森鸥外就短促地笑了声。
“你先出去吧。”
等了两秒，才察觉到首领是在和自己说话。医生猛地抬头，他看看撑着脸，一脸悠闲的森鸥外，又看看面露不满的雾岛光希，迅速起身。
“好的。”医生抱着个离自己最近的花盆恭敬道，“我去倒点水喝。”
“……”你拿花盆倒什么水喝。
雾岛光希深吸一口气，太阳穴难得突突突地跳。
多余的人一走，森鸥外就开了口。
他状似不在意地问：“你的审美什么时候又变了？”
“什么？”
见雾岛光希再次看过来，森鸥外抬眼，一脸无辜：“欺负下属可不好哦。”
“……”
雾岛光希真的有点蚌埠住了。
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眼尾因着这个角度显得微微一百几，睫毛却跟钉死在那似的，衬得雾岛光希本就冷淡的声线此时显得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口吻。
“我没有那样的喜好。”
【喜好是可以培养的】
森鸥外不以为意，完全把这句当耳旁风。
【再说了，他除了看书还有什么喜好】
森鸥外微笑：“那真是失礼了。其实就算你有也无所谓。”
雾岛光希：“。”
雾岛光希张唇，他打定主意要为自己争辩些什么，但森鸥外就跟预料到了他的举动一样，非常流畅地切换姿态，阖眼道了一句：“好了，玩闹的话到此为止。”
雾岛什么也没做被定义为玩闹光希：……
雾岛光希死死地盯着森鸥外，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嘴巴一张一合，开口就是一句：“找出与那个组织秘密联络的人的事，这次就交给中也去做好了，红叶打算推选他担任目前大佐空出来的干部的位置，至于你……”
森鸥外停顿了一下，语气听起来并没有恼意：“你要一直看着我吗？”
【我都没让他再加班，他不是应该开心才对？】
雾岛光希闭眼。他憋了几秒，总算将心情平复下来，打定主意不让森鸥外发觉自己能听到心声的蛛丝马迹。
“我只是以为和之前一样，这是我的工作。”
“物尽其用。”森鸥外抿了口茶，依旧保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虚假的情报也是可以攫取利益的手段，既然安室君今天已经见过你，直接让你处理这件事反而会打草惊蛇。再说了，本来也不是所有叛徒都要立即除掉的。”
雾岛光希不赞同：“安室透见到的是我易容后的样子。”
森鸥外挑眉：“你不是和我说自己离被发现不远了吗。”
雾岛光希无动于衷：“我那时说的是松田君。”
“不管怎样，尽管已经提前和特务科那边确认过，但黑手党的干部潜入刑事科，这事传出去可不好听。”森鸥外放下茶杯。
雾岛光希明白过来。
既然降谷零那人怀疑他，肯定会动用公安的力量，去所谓的警护课查他。他原本以为是鹤川临时进行了补救，结果是特务科吗。
雾岛光希得出结论：“他们打算让我在那里留到什么时候。”
【呀】
森鸥外笑道。
【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毕竟鹤川的身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接上雾岛光希的话，森鸥外熟练地宽慰道，“高桥背后大概率涉及某个犯罪集团，或者是某个能操纵犯罪集团的人物，红叶说他走进拷问室后反倒松了口气，看起来短时间内是不打算回去了。不管怎样，针对异能力者的犯罪只能由异能力者来解决，警方那边通过失踪人口发现那种药品只是时间问题，近期日本可是要接待很多外来宾客，内务省还需要维持和平的现状。”
倘若要用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就必须选择有着能一人独挡一个组织的存在。目前的四位干部，一位更偏向先代的统治，一位是个单纯为港口黑手党提供资金的草包，森鸥外之所以没有将他们换掉，只不过是因为太宰和中也还没完全成长起来。
【减少光希君对太宰的影响的同时，也能试探光希君的衷心。顺带锻炼一下他和别人交流的能力，之后好在那两位的职位交接时，帮红叶分担一点谈话的工作】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好像真把光希君惹生气了】
明明干了惹人生气的事，森鸥外的心情倒好了不少。
雾岛光希沉默，现在处于一种很想生气，但由于自己想生气结果更生气的状态。
【真生气了？】
看到雾岛光希眉眼里的情绪波动，森鸥外撑着脸，幼稚地用了以前求爱丽丝穿新裙子的语气：“对了。”他说，“之后就和特务科的人说光希君为了保护从犯罪分子里保护警察和平民受了重伤好了，这样等任务结束，既能让你合理脱身，又能在协商中占据主动权。”
雾岛光希凉嗖嗖地，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森先生，没人会信。”
“让你在医院里休息半个月不好吗。”森鸥外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他们也不可能亲自来求证。”
那要把休息这种事摆出来的话……
“我知道了。”雾岛光希想象了一会自己睡到自然醒的悠闲生活，颇为满意地点头，“我会好好完成角色扮演的游戏的。”
“说到这个。”森鸥外放下茶杯，忽然提问，“刚刚那个医生叫什么。”
雾岛光希在脑海中搜索人事资料。
有黑手党背景的心理医生不多，对方似乎是因为父亲也是黑手党，才主动接受了这份工作。
门被敲响了两声。
“那个……”刚才跑出去的心理医生穿着白大褂，此时无比怀念昏迷中的医疗总管，也就是旗会的成员之一，被称为［外科医生］的男人，“首领，雾岛干部，护卫队的人来了。”
【吓死了！吓死了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表面上很有礼貌，实际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你用了什么手段把雾岛干部和老大骗到这里］的杀气！】
还没来得及回答森鸥外的问题，雾岛光希看了眼松了口气的心理医生，又看看旁边坐着的森鸥外，微微俯身，在后者脸侧耳语几句。
这个极尽暧昧的动作令心理医生瞪大了眼睛：【！！！】
“那我先走一步。”
雾岛光希起身，走过由于震撼，大脑一片空白的心理医生旁边的时候，把森鸥外抛弃得毫不犹豫。
“抱歉，首领的病情就拜托你了。”
心理医生：【……】
【哦莫，雾岛干部竟然和我说了拜托】
他从门框处探出半个身，看着雾岛光希离去的背影。
【但这好像不是拜不拜托我的事，就算看出来了我也不敢说啊】
医生的冷汗直冒，就这么看着雾岛干部吩咐了远处的武斗派几句，无情地消失在了拐角。
森鸥外扬了扬眉梢，他没有起身的打算，又抿了口杯子里的热茶。
“光希真好哄。”爱丽丝旁若无人地道。
“嘛。”森鸥外轻快，“毕竟我也和他认识了很久呢。”
没人比森鸥外更擅长操纵人心。
“你说是吧，渡边君？”
没料到首领竟然会叫出自己的名字，心理医生下意识地抬头，可是椅子上空空荡荡的。
他回头，发现森鸥外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身边走过。男人的身影在走廊上渐行渐远，脖子上搭着红色的围巾。
爱丽丝蹦蹦跳跳，察觉到渡边的目光，抱着玩偶，在走廊的尽头停下来，朝他挥了挥手。
“拜拜，渡边医生。”她说，“光希的健康还要拜托你哦！你要早点让他和正常人一样露出笑容哦！”
【谁说首领不如先代，首领能记住我的名字！首领可太如先代了！】
【什么白月光黑月光！我一定会给首领帮忙，让雾岛干部知道身边的才是最好的！】
渡边大和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他热泪盈眶，顿时感到自己的重要性，原本中立的立场动摇，笑眯眯地哼起歌了-
十点后的审讯自动移交到尾崎红叶手上，这是港口黑手党内默认的规矩，毕竟雾岛光希宁愿早起也不愿熬夜。
因此，尾崎红叶扫了眼显示二十二点三十分的挂钟，在地下室看到雾岛光希的时候，稍微感到些意外。
“不去休息吗。”尾崎红叶问。
“对他背后的那个组织有点兴趣。”雾岛光希回答，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坐在桌子后面，和审讯组的人有来有回的高桥一。
“况且。”雾岛光希侧过脸，和尾崎红叶对视，“你早就知道了高桥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建议我更改平时的易容习惯的吧。”
“哦呀。”尾崎红叶挑眉，“他骚扰你了？”
雾岛光希不想说话。
“妾身只是提出了合理的建议。”尾崎红叶语气轻快，“光希君，你原本做的那个易容，一眼就会被警察拆穿了。那种好莱坞硬汉的模样可和你的气质不搭。”
雾岛光希：……
他干了什么就惹到红叶了，红叶干嘛也骂他。
“嗨呀，我也很想告诉你们嘛。”高桥一的声音从审讯室里传来，“但我也没见过那个人，他是把东西放在地铁后面的垃圾箱，让我让我去拿的。”
“你不认识他，他为什么会大费周章地去将研究所里的资料偷出来，然后送给你。”
“这我哪知道？”高桥一摆了摆手，“有这种好事不要白不要，不过东西卖了的钱我是和他四六分成的。后来他发邮件说不要那六成的钱，只要我快点扩大药品的生产规模，后来因为钱不够，他还二话不说地给我打了十几亿美金。”
“开什么玩笑！”审讯组的人一拍桌子，“你作为黑/帮成员，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这种看起来是陷阱的交易？”
高桥一撇了撇嘴：【这小哥怎么咋咋呼呼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尾崎红叶：“光希。”
“嗯。”雾岛光希会意，他的脚步沉稳，走到一旁封闭的铁门时，尾崎红叶按下开门的按钮。
“雾岛干部。”见雾岛光希出现，审讯组的成员立即起身。
没有多余的语言，他退到一边，将椅子拉开一些，等雾岛光希坐下，这才走出了审讯室。
【现在是几点啊？】
【这叫高桥的娘娘腔竟然让雾岛干部主动加班，我靠，难不成雾岛干部欣赏这种类型？】
“……”
尾崎红叶自然不清楚自家部下的心理活动，她笑了下，看向远处打开的电梯门：“鸥外大人和妾身说，有个新任务要交给你。”
“嗯。”碍于其他人的在场，中原中也没把具体的任务说出来，“我刚从东京的宝石商那边回来……雾岛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好事吗。”尾崎红叶笑笑，模棱两可地回答，重新将视线挪向玻璃另一侧的两人，“很久没看到他这么有干劲的样子，大概又和鸥外大人吵架了。”
中原中也没听懂这算什么好事，他皱眉，在心里想象了一下首领和雾岛吵架的样子：“老大怎么和他吵起来？”
“你要这么说的话……”尾崎红叶若有所思，“在鸥外大人还是医生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吵架，不过说是吵架，光希生气的时候其实不爱说话，就是在一边默默地把先代让鸥外大人整理的资料当着鸥外大人的面撕掉，然后冷笑一下而已。”
中原中也：“……”
这两个人以前还干这么幼稚的事吗。
才刚加入港口黑手党一年的中原中也实在很难想象。他不停地通过别人口中的描述去完善对雾岛光希的印象，沉默地看向坐在高桥面前的青年。
“制药厂短期内大规模地生产并销售药品，势必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雾岛光希没注意到玻璃外的情况，只是盯着高桥一。
“药品上市，从研发成功到报备和审批，至少需要一到三年，除此以外，还需要取得厚生劳动省及其下属机构的许可。所以你是替换了原本该上市的东西，把那种东西成正常的新药卖出去的。”
本来看到雾岛光希，高桥一就够紧张的了，现在被对方拆穿了自己的诡计，一下就更紧张。
“这个，那个……”
“你知道这件事要是被警察知道，你会被以危害公众安全起诉吗。”雾岛光希轻描淡写，“随后你以前作为黑手党的事情也会被跟着挖出来，高桥君，听说你曾经为了你的爱好害死了好几个人。”
高桥一的嘴唇哆嗦着：“我，我也没办法嘛，是那家伙威胁我！”
雾岛光希眯起眼：“你当了这么多年黑手党，这么轻易就被威胁？”
“那怎么能一样！”高桥一大声道，“在那家伙提出不要分成的事的时候我就想拒绝了！天上哪有这种掉陷阱的好事！但他莫名其妙就开始在邮件里称呼我为［沃尔茨］，第二天我醒来，门口的护卫都死成一片了啊！”
“连警报都没有响起，他留了我一条命，不就是威胁我不这么干的话让我生不如死吗！”
高桥的部下里也有几个异能力者，就算再怎么废柴，也不至于临死前连惨叫也发不出。
“而且因为死的人太多，我本来还担心警察会发现，结果那个人让我不用在意这个，还告诉了我可以处理尸体的地点，说会帮我盯着巡逻的警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恶毒，简直太恶毒了！】
【不过看在那个人第二天就给我送了很多符合口味的玩具的份上，勉强忽略掉这亲自让我埋尸的仇】
雾岛光希皱眉，隐约明白了特务科不惜给港口黑手党让利，也要找异能力者暂且待在警视厅的事了。
能掌握警察的动向，说明和高桥联络的那个人和警察有联系。
掩埋的大量尸体一旦被发现，搜查一课势必会启动调查。而为了不惹火上身，在警方找到线索的时候，“那个人”就该杀人灭口了。
“我可都告诉你了。”高桥一的眼睛贼溜溜地转，“对了，雾岛啊，你会保护我的吧？”
谁要保护你。
“他对雾岛做了什么。”很少在雾岛光希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中原中也问。
“就算是黑手党，高桥君也是个很糟糕的人。”提到不喜欢的话题，尾崎红叶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就如光希所说，［兄弟会］的收入来源主要是制药，之所以顺风顺水的，是因为为一些有特殊癖好的权贵提供了禁药。高桥君可是个只重视他自己的利益的人。他利用完妻子上位，吞并完对方家族的势力后，连妻子都可以送出去。”
中原中也愣了下。
“高桥君之前没认出光希，大概是一开始打算故技重施吧。”
尾崎红叶的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过，光希的嗅觉很好，这世界上能给光希下药成功的人基本不存在。既然他还有一条腿是好的，那应该就是还没动手，就被光希揍了一顿。”
【……是这样吗？】
中原中也疑惑。
【去年雾岛生病的时候，傻瓜鸟和钢琴家就谋划着把药放他的水里，雾岛那时候看了一眼就喝下去了】
雾岛光希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中原中也复杂地看向自己。
【那几个家伙兴致勃勃的……所以雾岛本来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在配合他们的兴致而已？】
雾岛光希：？
懒得拆穿。
雾岛光希不以为意。
傻瓜鸟那人叽叽喳喳的，打架的时候大声，给他密谋下药也大声。
“不用对他做点什么？”中原中也没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瞥向审讯室里以为逃过一劫，幻想着在港口黑手党悠闲日子的高桥。
雾岛光希沉吟，今天忙了太久，见到中原中也，这才想起了另一件事。
“首领说藤原还有用，不让我拿藤原做实验。”
审讯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惨叫，高桥嗷嗷直叫，疼得在地上打滚。
科研部的人正巧拎着仪器从电梯上下来，朝雾岛光希点了下头后，兢兢业业地开始了数据搜集。
中原中也不可思议：“什么时候……首领不是把你进那里的认证取消了吗。”
雾岛光希从口袋里抽出空了的针管，交到一旁的黑西装手中：“是太宰的认证密码。”
他现在有别的任务在身，森鸥外也不能让他再去教久作英语。
雾岛光希心里的小人得意地笑了下，完全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已经是狡猾的程度了。”尾崎红叶对于雾岛光希的行为评价道。
“……就算这样，之后也会被处罚的吧。”中原中也皱眉，“你这人真是……”
雾岛光希满意。
真是为了让公关官早点回来工作手段用尽。
毕竟森先生今天让他和警察社交，明天就能让他和N个人社交。
“对了。”知道雾岛光希马上又要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尾崎红叶及时转变话题，“我们刚才还在说高桥君的事。”
雾岛光希抬眼：“他怎么了？”
“只是感慨而已。”尾崎红叶意味深长，勾着唇角，“光希你的话，应该是收下戒指后就会好好戴在手上的类型吧。”
雾岛光希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自己戴着手套的手：“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哦。
雾岛光希自以为想通了，转头看向旁边的中原中也：“港口黑手党没有不让你和普通人或者其他组织的人交往的规定，只要能做好保密工作，随便你怎么样都行。”
一定是因为中原中也有了什么交往对象。
雾岛光希经常负责那些恋爱脑到被骗了情报的人的审问，尾崎红叶大概是在暗示他，中原中也不是那种泄露情报的蠢人，让他别在中也身上花费工夫。
中原中也：【……】
“雾岛。”中原中也面无表情，“虽然不知道你想的是怎样，但总之不是那样。”
雾岛光希心里的小人瞳孔地震，仿佛看到了醒来后的钢琴家握着自己的肩膀摇头，在那里叹息【“你都把人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不是他逼的啊，除了一开始中原中也刚加入的时候，他没有吓过，也没有再审问过对方吧？他是希望中原中也快点成长没错，但他也没逼对方为黑手党事业奋斗终身啊！
雾岛光希欲言又止，瞄了尾崎红叶一眼：“倒也不用牺牲到这种地步。”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深吸气，有点气急败坏：【怎么又到牺牲了！他到底觉得我会跑到港口黑手党外面干嘛啊！说到底，我要是真有什么对象，我一开始就把戒指戴在手上了！】
雾岛光希这下真说不出话了。
他看着中原中也的表情微妙，没想到对方的异能看着侵略性极强，性格上倒是这么传统。
雾岛光希侧过脸，向尾崎红叶求助。
然而后者用手撑着额头，半张脸别到身后，完全遮挡住了雾岛光希的目光。
“……红叶。”过了一会，雾岛光希的声音幽幽地，“你在嘲笑我吗？”
【雾岛干部要杀人了】
伴随着陌生声音的第一句，雾岛光希怔了下。
【里面那个人叫的好惨，雾岛干部说不定是用异能把他的肠子炸掉了】
【唉，还好我们是尾崎干部这边的】
【哇，他是在威胁尾崎干部？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行动？】
雾岛光希听着周围的话，连转过头去分辨出哪句心声是哪个人想的打算都没有。
自从绑定了这个系统后，雾岛光希经常听到类似的心理活动，也就只有到了门禁严格的宿舍才能少听到两句。
要说他一点感触也没有……
“大姐头。”在雾岛光希刚准备挪开眼时，中原中也带了些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就算你当着他的面笑，他也不会干什么。毕竟傻瓜鸟都笑了他很多次。”
他不仅自己笑，还要问那时候刚加入进来，听闻雾岛光希恶名，本身就很紧张的中原中也怎么不笑。
尾崎红叶的唇角还带着未消的笑意，她放下用来遮挡的手，注意力转移，瞥了中原中也一眼：“中也，你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小心他也当着你的面把你的文件撕掉。”
中原中也：“……”
【那是太宰才会干得出来的】
中原中也刚想了一半，恍然大悟。
【等等，所以这是雾岛教他的？】
疑似找到了罪魁祸首，中原中也瞪大眼睛。
雾岛光希：“……”
雾岛光希：“谢谢。首领让我不要欺负下属，所以我只能撕和我平级或以上的。”
尾崎红叶眨了眨眼，回头和自己愣住的部下解说：“虽然他这么说，但你们要是有什么干不完的，去光希面前哭一下就好了。他的部下就是这么做的。”
【雾，雾岛干部？】
【但海野前几天不是还被他吓晕倒了吗？虽然那家伙说什么也不愿意申请调职……】
雾岛光希没理尾崎红叶的笑话，也没理周围的人越发迷茫的心声，正想回去睡觉，一低头，却发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
没有备注，俨然是条未读短信——
作者有话说：*刷到了文野的lookup！好可爱！立马购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