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这是, 在吻她?
时月猛然反应过来,抬手就要推他,男人的唇滑出她的唇角, 顺着腮帮滑到她的耳畔, 嗓音低哑:“有狗仔。”
时月顿时不动了。
后来的很多次, 她都在想,一个狗仔而已, 怎就吓住她,叫他占了便宜呢!
男人温热的气息离开她的耳畔,转而回到唇角, 两片唇肉印着唇瓣,干燥吞噬柔软。
他脖间的喉结难耐地上下滑动,内心刺挠着什么。
不满足,还是不满足。
不满足于只是唇贴着唇的接触。
贺镇禹无师自通地启唇含住她温凉柔软的唇肉,不容拒绝地舔舐、吮吸,甚至啃咬……
陌生的酥麻从两唇相接的地方升腾起来, 时月一手还抱着花, 全身骤然失去力气,腿脚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即将滑倒时,一只有力紧实的手箍住她的腰, 将她整个压进宽厚的胸膛之间, 时月已经不会呼吸。
他牙尖啃噬过她全部唇肉,微微后退了些, 额头抵着额头, 热气相融拂过眼帘,时月骤然清醒,一把推开他, 转过身,手脚发软,却强撑着往停车场快步走去。
贺镇禹看着她的背影,站了片刻,夜风带着凉意吹过,那些阴暗的念头如碰壁的触手缩回身体里。
他这才跟在她身后,边走边捞出手机,给申叔发去信息:【喜帖街花铺附近的监控截图一份。】
申叔虽然不解,但还是忙不迭去跟那附近的商家商量,等看见视频监控里那一幕,他眼珠一凸,半晌没收回来。
实在是……空气里甩两下都能甩出两条红杆的程度。
白色taycan行驶在路上,满车寂静,怀里的洋桔梗散发着清香。
时月低头闻花,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去偷看他。
男人单手支着车窗,神态慵懒从容,一手松散地掌着方向盘,夜色在倒退,心跳在减速。
她垂眸,鼻尖触着花瓣,缓慢从那个惊心动魄的亲吻里抽出心神。
她不断安慰自己,工作而已,工作而已。
哪个演员没有吻戏?
五千万的工资,她必定要失去些什么。
“下次……”
“嗯?”他侧脸看她。
时月骤然对上他的面容,男人神色平静,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时月恍惚了一下,难道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刚刚他吻她,好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可如今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胸腔闷闷的,“下次再有狗仔偷拍,我们可以借位的。”
“好。”他说,“我下次提前说。”
时月点头,贺镇禹又说:“以后朋友圈屏蔽陈少祁。”
“啊?”时月不解,“为什么?”
“省得他天天没事干盯着我们那点事儿到处宣扬。”
时月愣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联系起来一切,她发朋友圈被陈二少看见,然后就被陈思娜知道,追着过来了。
说是偶遇,其实是故意而为之。
她就说呢,怎么他不跟他小情人叙旧,反而拉着她走了,原来是因为有狗仔。
时月干巴巴地笑了笑,“我知道了。”再次低头闻了闻怀里的桔梗花。
之后一路无话,回到公馆已经是九点多了,贺镇禹照样去书房,时月回了卧室。
花放在小茶几上,她整个人窝进懒人沙发里,打开手机,姜籽的微信已经数十条顶在最上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去约会啦?】
【哟哟,又是约会又是送花的?】
【嗯?你怎么不回消息?月宝,你还在吗?】
【人呢?】
时月打字:【阿籽……】
姜籽快速回:【你现在在干嘛?在什么地方?】
时月回:【半山公馆,在跟你聊微信。】
姜籽噎了一下,问:【你没事吧?啊?】
时月发了个小狗摇头的表情包,想了想问道:【阿籽,假如说,某天你老板突然亲了你,你会怎么办?】
姜籽看见这条信息眼睛都脏了,连发几个呕吐、yue了的表情包过来,一个比一个夸张。
【那我绝对会炸了总部,再买把劁猪刀把他劁了!!】
时月突然想起当初还在澳洲时,姜籽给她吐槽过她那个顶头上司有多恶心,大肚便便不说,还总爱找组里长得漂亮的记者出去应酬,到酒局上更是变着花样的和客户一起灌自己人酒,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时月赶忙发:【对不起阿籽,我不应该这样比喻的!!】
【小狗下跪道歉.jpg】
姜籽却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你今天去面试的老板要求你们应酬喝酒什么的?】
【他是不是性骚扰你?!!】
【小狗呲牙表情包】
时月忙回:【没有没有,我以后的上司应该是女性,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姜籽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你不可能平白无故问这种恶心的话题[黄豆脸思考]】
时月瞎编:【刚刚刷帖子看见和老板亲吻的话题,我现在还没老板,想着问问你。】
好说歹说总算把姜籽糊弄过去,时月借口说明天要上班,互道了晚安,这才抹了把虚汗。
返回聊天页面,才看见下面一条微信,来自傅承礼:【小月。】
时月点进去,他发了那一句后又什么都不说了,她不知道要回他什么,有了上回的突袭她连字都不敢打,怕被发现。
最终她一个字都没回,退出聊天页面,随手点开朋友圈上的红点点。
基本都是点赞的,在这许多花花绿绿的头像中,时月看见了一个灰色头像。
点开,果然是贺镇禹。
她又看向茶几上的白色洋桔梗,再点开银行卡余额,一瞬间心情都美丽了起来。
有钱有花,吃喝不愁,一个演给狗仔看的吻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时月抱起花出卧室,去了三楼客厅,找来花瓶,一束束修剪好插了进去,一瓶放客厅,一瓶只插着两束洋桔梗的放卧室懒人沙发旁的小茶几上。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夜色渐深,贺镇禹忙完从书房出来,路过三楼客厅,见茶几上摆着刚刚送的花,唇角好心情地弯了弯。
推开卧室门,先往大床上看去一眼,不见人影。
贺镇禹去了衣帽间,也没有人,盥洗室连灯都没开,他皱了皱眉,拉开卧室门大步走出去,正要去别的地方找找,忽然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他停下脚步,往楼下看去。
时月穿着睡衣站在大厅,手里捏着筷子,朝他招手,嘴唇张张合合,无声问:吃夜宵吗?
贺镇禹心脏剧烈颤动了一下,而后恢复平静,眸底映着大厅里的小小身影。
几秒后,他鼻息哼出一声笑,转而从楼梯一步步走下去。
到了大厅,时月凑上来,“肚子饿了,煮点夜宵吃吃,你吃吗?”
贺镇禹不饿,但对上她水润漆黑的眸子时,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想吃上次那种面。”
刚好她做的就是。
时月一笑,摇头晃脑地转身,“真巧呀。”
贺镇禹眸色温柔下来,跟在她身后,“巧什么?”
“喏。”时月指给他看,“我做的就是。”
她仰头看他,“你就说巧不巧?”
“巧。”贺镇禹视线都没转过去一眼,全程都在看她,忽而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时月愣住,一下没反应回来。
她呆呆地摸了摸嘴唇,往四周看了眼,“这里,应该没有狗仔……吧?”
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得他全身止不住地发硬。
贺镇禹俯身圈住她,紧实有力的胳膊猛然收紧,将她禁锢在他的领域里。
“没有狗仔就不能亲吗?”
眼看他再次俯身,时月忙不迭伸手去拦他的嘴,力度没控制好,“啪”地一声脆响,直接拍在他嘴巴上。
贺镇禹嘴唇麻了一瞬,神经末梢荡起层层叠叠的酥麻,他眯了眯眼,瞳孔逐渐幽深晦暗。
时月简直头皮发麻,手掌虚虚地挡着他的嘴唇,吞了吞喉咙,歉意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贺镇禹没说话,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一扣住她的手腕,要拉开——
“不行不行!”时月急了。
贺镇禹顿了一下,没使力,指尖缓慢地摩挲着她的手腕皮肤,嗓音低沉:“都亲过了,为什么不行。”
时月睁大了眼,深呼吸,“所以,刚刚在外面大街上,你——”真的亲我了?
“是。”他直接承认。
时月指尖发麻,心脏也发麻,全身都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她还没说什么呢,他怎么就承认了。
不对!
她忽地反应回来:“刚刚根本就没有狗仔!”
贺镇禹歪了下头,湿热的嘴唇在她掌心里滑动,像是伸出舌尖舔舐一样,时月心脏一缩,猛地撤开手。
他幽深的目光便直勾勾落在她的唇上,她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反应过来这手刚被他舔过,她又连忙换了只手。
贺镇禹轻笑,“那又怎样?”回答她上一句。
时月愤愤不平,“我不过是睡觉抱你一下,你就要扣我钱,你亲我你怎么不赔我钱?”
“我也要精神损失费!”
“可以。”他很好说话。
时月噎了一下,倒反而没话说了,男人俯身凑近,“先给我亲,亲完给你打钱。”
时月瞳仁闪闪,“没骗我?”
“说话算数。”他说,湿热的气息已经沾上她的手背。
“乖,手拿开。”
时月觉得有些不对,左思右想,又问:“多少钱啊?”
贺镇禹耐心所剩不多了,“你说多少?”
时月心想她只是抱他一下(一夜)就要一万,那她要十万不过分吧?
她翘起一个手指头,挪到捂着嘴的食指旁,架起来比了比。
贺镇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点头,“一千?可以啊。”
时月差点岔气,“是十万!十万!”
贺镇禹想了想,“很贵了,虽然我有点吃亏,但也不是不行。”
时月下巴一抬,“嫌贵啊,那就不亲。”
贺镇禹抬起手指缓缓摇了摇,“不行。”
时月瞪他一眼,阴暗地想,那老娘就用一个个吻掏空你的身家,看你还怎么浪!
他唇角微勾,闲闲地说:“我的身价,估计够亲死你。”
时月:“……”
有钱了不起啊!
恍惚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老贺:[墨镜][墨镜]
时月: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