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怒火。
惩罚般的粗暴。
以及一种近乎掠夺的强势,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其中,纠缠不休,几乎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姜璨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徒劳地发出模糊的呜咽声,手指无力地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走廊外隐约的人声、手机持续的震动、还有那未散的烦闷和焦虑。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突如其来、激烈到令人窒息的吻中,变得遥远而不真切了。
等姜璨实在呼吸不上来开始锤男人的胸膛,外面隐约有人而来,傅臣寒转身把姜璨拉了进来,闪过人影。
“……你,”姜璨因为呼吸不畅带来的红晕,此刻眼神也带着点生气的意思。
傅臣寒确实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抬手,想擦去姜璨唇角被晕开的口红印——
姜璨拍开了他,冷声道:“你为什么在这儿?”
傅臣寒没说话。
“你也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姜璨快炸毛了。
傅臣寒此刻倒是动了下,是整理自己的腕表,平静发问:“我在不在很重要?怎么,你有事吩咐?”
语气很淡,像在讽刺。
姜璨语气一噎,“……”
傅臣寒又看了一眼她:“没话要说了?”
男人转身就要走。
“哎!”姜璨着急赶满拉了下他的西装袖口,“你、不是你竟然都在这里,你帮下我呗,傅臣——”
“傅太太自己解决不了?”傅臣寒收回手腕,轻轻抚平袖口褶皱,居高临下时眼神很冷。
“……”姜璨气死了:“你说呢?我能解决你还能在这里看见我?你给我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你今天和那些女员工在这里搞上我都不会知道,你满意了?”
傅臣寒皱眉,观察了下姜璨的神情。
但他说的话却还是很不近人情:“你的事情归我管,但烁璨娱乐的事情,我没必要插手。”
姜璨心想你不想帮就不想帮,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烁璨几乎都是她一手创立的了不就是她的吗?
她其实生气的点还在于要不是他估计这件事都没这么难成,这些人不就是看在自己和傅臣寒最近风言风语不断,所以敢来登鼻子上脸吗。
不就是上次没喝他坦诚相见吗?协议夫妻哪来那么多真情实感,他非要逼她说那些矫情的话干嘛!
在姜璨心里感情的事可以慢慢来,但事业绝对不能耽误,她也不敢耽误,上星剧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这影响着喻野之后每一步选择。
她咬了下唇,还想再求他一两句,却在此刻被傅臣寒搂住了腰。
“可以,陪我出席一下。”男人身姿高大,步履从容:“拿出你傅太太的专业素养,不要进去后,还让人看出你这幅要哭了的样子。”-
奢华包间内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几位老总正侃侃而谈某个地产项目的前景,烟雾与笑声交织,好不热闹。
赵家老总趁着间隙,压低声音对身边的赵韵晚训诫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收敛点性子!姜璨再怎么样,她现在也是傅太太,当面锣对面鼓地跟她抢东西,你……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赵韵晚正低头看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白琳溪的回复。
她在家里非常受宠,对父亲的唠叨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又嗯嗯两句,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屏幕,心思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侍者推开。
原本喧闹的谈笑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低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地投向门口。
傅臣寒率先走了进来,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淡漠,而令所有人错愕的是,跟在他身后一同进来的竟然是姜璨!
她换了一身更适合晚间饭局的丝绒长裙,妆容精致,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白皙的脖颈,脸上挂着落落大方的得体微笑,仿佛刚才在拍卖会上被当众抢走心爱之物的人和刚才投资商谈判的人根本不是她。
那份明艳照人的气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哟!傅太太!”
“姜小姐也来了?”
“真是巧遇啊!傅先生刚才出去,原来是去接太太了?”
“傅先生和太太真是恩爱,令人羡慕啊!”
短暂的惊讶过后,在场的人精们立刻反应过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言语间满是奉承,自动将两人的同时出现解读为夫妻恩爱、形影不离。
立刻有人殷勤地将傅臣寒主位旁边的座位拉开,请姜璨入座。
然而,席间有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
刚才也在隔壁投资商包间里,目睹了姜璨如何焦头烂额应对撤资危机的小吴总,他此刻内心惊疑不定。
他冷汗都快下来了。
明明是要赵韵晚亲自跟他说的消息,可以适当给《
京华》项目一点压力,怎么转头傅太太就被傅先生亲自接来参加这种更私人的饭局了?
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傅先生还是要给自家太太撑腰的样子啊!
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
另一位自然是赵韵晚。
她看着姜璨那张巧笑倩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脸,再看看她身边那个虽然淡漠却默认了众人恩爱说法的傅臣寒。
她脸色瞬间铁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说实话,他对傅臣寒一直有种特殊的好感。
她的青春少女时期几乎是听着傅臣寒和白琳溪的完美爱情故事塑造的恋爱观,世上最完美温柔的女人是白琳溪,而她的丈夫就只能是手段雷厉玉面阎罗的傅臣寒。
后来傅臣寒联姻,她天都快塌了,估计是除了当事人外最崩溃的一位。
特别是后来真的和姜璨有接触,这完全是和白琳溪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
傅臣寒怎么能真的喜欢这种女人?
他最爱的、内心深处最遗憾的,不应该只能是白琳溪吗?!
此刻她也万万没想到,姜璨竟然真有这种手段。
傅臣寒不过出去洗个手的功夫,她就能把人重新哄好,还一起出现在这里?这女人是狐狸精转世吗?!
她死死盯着姜璨,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或伪装。
看着看着,她隐约觉得姜璨的眼尾似乎……比平时更红一些?像是……哭过?或者……
还没等她想明白,姜璨似乎察觉到了她过于直白的注视,目光微转,定定地落在了她脸上。
四目相对。
赵韵晚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强撑着不肯示弱。
姜璨看着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唇角缓缓勾起。
展颜露出一个极其明媚、甚至带着点挑衅意味的笑容。
那笑容太过耀眼夺目,仿佛能将整个包间的灯光都比下去。
赵韵晚被这猝不及防的美貌暴击晃得怔了一秒,随即回过神来,更是气得心口发堵——
自己居然看她看呆了?
她愤愤地低下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戳着,给白琳溪发消息。
傅臣寒将身边姜璨和赵位小女孩之间无声的交锋尽收眼底。
他微微倾身,靠向姜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沉道:“私下聚会,安分点,别惹事。”
他的眼神几不可察地瞥了一下赵韵晚的方向,示意她收敛。
姜璨脸上还维持着无懈可击的漂亮笑容,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但从齿缝里挤出的声音却已经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原来傅总你也知道,我的东西被她抢了?”
傅臣寒面不改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得:“还不是你平时作风太霸道。只是一件拍品没拍到而已,看看,在座各位都觉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放下茶杯,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没抢到也好,给你吃点苦头,让你知道这世界不是什么都得围着你转,并非一帆风顺。”
他这幅正襟危坐、语重心长地说教姿态,瞬间点燃了姜璨强压下的火气。
她心里恶狠狠地想:现在要不是人太多,你看我会不会堵住你这张只会说烦人话的嘴!看你还怎么道貌岸然!
但她也就只敢这么想想。
经过刚才洗手间那一遭,她暂时还真不敢对眼前这个似乎有点变异的傅臣寒轻举妄动。
她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更假的微笑,拿起筷子,开始专注地对付盘子里那只水晶虾饺,仿佛它是什么绝世美味。
一顿饭就在这种表面和谐、暗流涌动的诡异气氛中进行着。
姜璨吃得食不知味,心里反复琢磨:傅臣寒莫名其妙把她拽来这个饭局,到底有什么深意?就为了让她看着赵韵晚添堵?还是为了亲自教训她一顿,什么所谓人生并非一帆风顺?
直到宴席接近尾声,她也没想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唱的哪一出-
酒店门廊的灯光昏黄,映照着夜色。
一场应酬终于散场,宾客们寒暄着陆续离去。
傅臣寒步子迈得大,径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利落。
姜璨踩着细高跟,追得有些吃力,只能小幅度地快走,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她看着男人毫不留恋的背影,心头火起,忍不住扬声。
“傅臣寒!我都乖乖陪你来参加这无聊的饭局了!你还没告诉我,投资商那边的事,到底能不能帮我解决呢!”
走在前面的傅臣寒脚步未停,却几不可察地放缓了步调。
在她快要因为惯性撞上他时,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向后拦了一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前倾的趋势。
但他依旧没回头,声音透过夜风传来,平淡无波:“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陪我参加饭局,我就帮你解决了?”
姜璨猛地被他这话噎住,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
就她愣神的这一秒间隙,傅臣寒已经拉开了后座车门,弯腰坐了进去,完全没有要再多解释一句的意思。
姜璨甚至怀疑自己晚上车一秒,这男人真的会让司机直接开车走人。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赶紧手忙脚乱地跟着钻进了车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车内空间宽敞,但她还是挤到傅臣寒身边,抓着他的手臂,焦急不满地追问:“你什么意思啊傅臣寒?白嫖你老婆的美貌给你脸上添光是吧?”
傅臣寒原本闭目养神,闻言皱了下眉,睁开眼,侧头看她,眼神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有些深邃:“添光?”
“那是自然!”
姜璨扬起下巴,理直气壮,“你没看见我刚进去的时候那些人都看呆了吗?就连赵韵晚都晃神了!我怀疑她刚才就是又跟你那白月光私下骂我去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语气也变得娇蛮起来,“就算是被你白月光骂的精神补偿,你也应该帮我处理了这件事吧?”
她喋喋不休,情绪饱满鲜活,像一只被惹恼了竖起毛的猫。
傅臣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因为激动而泛着粉色的脸颊,听着她这毫不讲理却又理直气壮的论调,没忍住,唇角极轻地勾了一下,又迅速压下。
他重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语气听不出情绪:“不是不行。”
姜璨一听有转机,眼睛一亮。
但紧接着,就听到他慢条斯理地补充道:“但我有其他条件。”
姜璨心里顿时哀嚎一声,心想他现在怎么这么难说话!
以前她撒撒娇,软磨硬泡,傅臣寒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或许是不耐烦,或许是心软,或许是综合考虑后觉得可行而最终答应她。她在这方面可谓得心应手、如鱼得水。
提出的条件也无非是那些老生常谈,要她安分守己、不要惹是生非,或者针对某件事告诫她哪里做得不对……无聊得很。
她在后座上不耐烦地摆摆手,语速飞快地答应:“哎呀行行行、行行行!傅总对我提出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没满足过?做妻子做成我这样的,是个人都该知足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腹诽,准备左耳进右耳出。
车厢内安静下来,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窗外掠过的风声。
傅臣寒缓缓睁开眼,眼神很淡地落在黑暗中女人那张漂亮的侧脸上。
她微微嘟着嘴,脸上还带着不情不愿的神情,饱满红润的唇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
他的目光逐渐变深,变暗。
在姜璨以为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的说教,已经准备好神游天外时,却听到他低沉而清晰地、淡淡吐露出两个字。
“吻我。”
第42章 -
清晨,烁璨娱乐。
姜璨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钢笔,目光落在桌面上摊开
的文件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关秋华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平板,语速很快地汇报着,脸上带着一丝熬夜后的疲惫,但眼神亮晶晶的,透着亢奋。
“算是好消息吧,昨晚舆情连续两天连轴转的黄金公关时间没浪费,针对喻野的那些恋爱澄清贴和反盘都做出去了,证据链很扎实。”
“他那些粉丝你也知道,又多又疯,之前被压着打憋屈坏了,现在终于有底气反击了,澄清传播得特别快,一晚上就铺遍了各大社交平台。”
她稍微喘了口气,继续道,“虽然不可能让所有路人都相信,但至少舆论风向稳住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看投资商和平台那边…”
关秋华说着一顿,却发现办公桌后的姜璨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飘忽。
她指尖转笔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蹙着眉,若有所思的模样。
“璨?”关秋华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
姜璨……她缓慢回神,轻咳,下意识地应道:“嗯,做得很好,这次辛苦了,等再过两天情况稳定,这次负责都来我这里领奖金和带薪休假——”
“……谁让你陈词总结了?我问你接下来怎么办,投资商那边!”
“……哦,不好意思。”姜璨这下才终于进入状态。
关秋华疑惑地看着她,刚想再问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你们夫妻都过了一晚上了,你们昨晚……还是没给傅总哄好啊?”
“……”姜璨头疼却已经摆了摆手:“别提了。”
昨晚昏暗密闭的空间里他突如其来的要求,姜璨惊讶,迟疑过后,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喜好,献上一个吻。
傅臣寒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那个带着惩罚和掠夺意味的吻,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齿关。
纠缠吮吸,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她的氧气仿佛都被抽干,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
他的手也没闲着,温热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裙子面料,在她及膝裙边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带着某种暗示性的力道,激起一阵阵战栗。
另一只手甚至探入衣襟,精准地握住了一侧的柔软面料,略带粗鲁地揉弄,指尖恶意地刮过,让她忍不住弓起腰,细碎的呻吟漫出。
她被弄得意乱情迷,早把什么投资商喻野抛到了九霄云外。
手臂缠上他的脖颈,仰着头回应他的吻。
身体软软地贴着他,无意识地蹭着他坚硬的胸膛,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
“要这儿吗……”
姜璨眼含水光潋滟:“老公……”
姜璨看着男人此刻依旧没什么过多表情的冷峻面孔,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滚着浓重的欲望。
她不信傅臣寒此刻没想法。
而此刻傅臣寒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不轻,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声音却因为情欲而沙哑得性感。
“上楼再说。”
……
…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姜璨用手捂住发烫的脸,心脏砰砰直跳。
用那种方式打断她的追问,把她弄得神魂颠倒,然后……然后就没了下文!
今天一早他就不见人影,只字不提昨晚的条件,更没提投资商的事情!
她这算是被白嫖了色相还没办成事!
姜璨越想越气,又羞又恼,一把抓起桌上的钢笔想扔,但碍于关秋华还在,她还真不敢让关秋华看出端倪。
姜璨没法,轻咳一声:“傅臣寒这边我搞定的差不多了,这样吧,你晚点让喻野来找我,我自然有别的办法让他挽回颓势——”
关秋华听到姜璨这番话来,顿时喜上眉梢:“真搞定了?”
“我的璨璨宝贝,我就知道傅总还是宠你的,这都一晚上了,夫妻哪来隔夜仇——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喊他过来!”
关秋华一溜烟的跑了。
姜璨独自坐在硕大的办公室,等人完全没影了,她在叹息一声仰头靠在办公椅上。
这么默默焉巴了会儿,她心里还是有火!
坐直身子,一把拿过手机就开始狂打字骂某位冷血无情的狗男人。
「cc: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家!」-
烁璨娱乐的练习生休息区此刻弥漫着一种微妙的躁动。
几个和喻野关系还算不错的同期艺人、不如他的流量、靠女友粉吃饭的爱豆围着他,语气里满是羡慕和调侃。
“你可以啊,喻野,听说璨璨姐为了你这事儿这几天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到处打电话托关系,昨晚还亲自去陪酒局了?这待遇……啧啧。”
“真的假的?我记得上次让咱们姜总这么亲自下场拼杀的还是当年的周盈姐吧?”
“周盈姐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一姐了?喻野这才来公司几个月,姜总这是有多看重你啊!”
“姜总该不会是真对你……”话没说完,但挤眉弄眼的样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喻野原本靠在墙边喝水,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就因为舆情好转而放松的心情,又莫名地被这些话搅得有些荡漾。
“别乱说。”
但他放下水瓶后,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心里也忍不住开始怀疑。
姜璨还真的这么看重他啊。
甚至不惜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正胡思乱想着,休息室的门被砰地推开。
关秋华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边快速签着助理递过来的文件,一边目光精准地扫到喻野,语速极快地说:“姜璨找你,你等会儿收拾一下,快点过去。”
这话如同水滴进了热油锅,休息室里瞬间炸开一片压低了的惊呼和起哄声。
“召你觐见呢喻野,还不快去沐浴更衣?”
“姜璨回来公司后好像还没见过谁吧?你是第一个。”
“你小子真是走了大运了……”和喻野定位相似资源上常有竞争的流量小生抱着手臂靠在一边,语气里的酸味几乎能溢出三里地。
喻野能分辨出哪些是玩笑,哪些是真心实意的嫉妒。
但他此刻没心思理会这些酸言酸语,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姜璨的办公室,他连忙应了一声。
快步跟上已经转身要走的关秋华。
“华姐,”喻野几步追上,压低声音问,“姜璨找我什么事?”
关秋华脚步没停,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惹出来的这些不省心,害得她忙得脚不沾地,火气大着喊你过去挨骂呗。”
喻野混不在乎地耸耸肩,语气随意:“她要是骂我一顿她能解气,随她骂,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关秋华被他这话逗得笑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行,还算有点良心,姜璨没白培养你。”
这时,关秋华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得严肃。
她快速对喻野叮嘱道:“你进去之后注意点分寸,姜璨最近和她老公因为你这事儿闹得不太愉快,你千万别再惹她心烦,听到没?”
喻野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
“他们因为我吵架?”
关秋华原本还想再解释两句,但电话催得急,她只能对喻野打了个“你先快去”的手势。
随即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切换成热情洋溢的模式:“喂?哟,王总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留下喻野一个人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们夫妻因为自己吵架?吵什么?
是因为姜璨太过维护他,引起了她老公的不满吗?
姜璨在她那位高高在上的丈夫面前,也会像在外面那样毫不犹豫地维护他吗?
这个念头起来让喻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嘴角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扬起。
他快步走到姜璨的办公室门前,甚至没敲门,就直接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办公室里很安静。
喻野一眼就看到姜璨趴在办公桌上。
他愣了一下,放轻脚步走过去,以为她是累得睡着了。
可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劲。
姜璨侧着脸枕着手臂,露出的半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似乎也有些重,眉头微微蹙着,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喻野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姜璨?!”喻野声音都变了调,“……靠。”-
私立医院楼层的走廊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消毒水的气味被昂贵的香氛勉强压住。
脚步声由远及近,急促而沉稳。
傅臣寒走在最前面,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微松,眉宇间带着一丝罕见的匆忙和冷厉。
宋褐紧跟其后,步伐同样很快,低声对旁边迎上来的医院负责人说着什么。
几位早已接到消息的主任医师和护士长小心翼翼地簇拥过来,为首的医生尽量让语气显得专业而镇定:“傅总,您来了。傅太太已经做了全面检查,近期过度疲劳才会晕睡而已,现在已经用了药,情况稳定,您日理万机,其实不必……”
傅臣寒脚步未停,甚至没看那医生一眼,只沉声打断,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她在哪?”
带路的小护士被他的气场慑住,不敢多言,立刻躬身引路:“傅总,请这边走。”
一行人快步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一间病房外。
还没推开门,傅臣寒就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病床前那个熟悉又刺眼的身影——
喻野正焦头烂额地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讨论着什么,眉头紧锁,神情担忧。
傅臣寒的眉头瞬间拧紧,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随即转向医生,声音冷硬:“姜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办公室晕倒?”
正在和喻野说话的陈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一愣,看着眼前气场强大的陌生男人,又看了看旁边的喻野,一时有些迷茫:“您是……?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喻野见到傅臣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抢白道:“陈医生,您和我说就好。”
傅臣寒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向喻野。
一旁的宋褐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对着陈医生礼貌而清晰地解释:“医生,里面躺着的是我们傅先生的太太,合法的夫妻关系。我们是家属。”他语气平稳,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带路的小护士也赶紧焦急地小声补充:“陈主任,这位是傅总……傅氏集团的那位。”
陈医生虽然不太关注财经新闻,但看这阵仗和小护士的态度,以及眼前这位先生通身的矜贵气度和此刻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也明白这绝非普通人。
他只好转向傅臣寒,将情况又说了一遍:“傅先生,您太太就是太过劳累了,其实没什么大事。”
“这些天是不是连轴转得太辛苦了?睡眠严重不足导致抵抗力下降,加上有些小感冒感冒,身体撑不住就强制关机进行深度睡眠了。”
“嗯……如果家庭条件允许的话,”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长辈式的劝诫,“其实没必要让家里太太这么辛苦奔波,您说对吧?”
不等傅臣寒开口,旁边的喻野倒是先阴阳怪气地接话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挑衅:“是啊陈医生,我从认识姜璨以来,就没见过她这么辛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家里财务出了什么状况,还需要她家里太太这么出来拼命?”
宋褐在一旁听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偷偷觑了一眼傅臣寒瞬间更冷了几分的侧脸。
傅臣寒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喻野的话,只看着医生,语气平静无波:“既然没什么事,她现在可以出院吗。”
“理论上可以,但最好还是让她在这里安静地睡一觉,观察一下,等体温完全稳定再……”陈医生建议道。
“好。”傅臣寒再次打断他,“我进去看看她。”
喻野不满地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
话没说完,就被宋褐眼疾手快地拦住。宋褐压低声音,语气焦急又带着警告:“你疯了?知道你是夫人看重的人,但傅先生可没有夫人那么好说话……有什么话,起码等夫人醒了再说。”
喻野看着傅臣寒直接无视他、推开病房门走进去的背影,眼神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拳头紧紧攥起。
……
…
病房内光线柔和,安静得只剩下医疗仪器轻微的滴答声和姜璨清浅却有些灼热的呼吸。
傅臣寒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他走到床边,看着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姜璨。
她睡着了,面孔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苍白,褪去了平日所有的明艳张扬,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嘴唇有些干涩,微微蹙着眉,看起来竟有几分罕见的脆弱和楚楚可怜。
傅臣寒在床边坐下,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周身那股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气场渐渐消散,眼神变得异常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伸出手,指尖极其缓慢地抚上她的脸颊。
动作轻柔,指尖沿着她脸部的轮廓细细描摹。
掠过她微蹙的眉心,轻抚过她挺翘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她有些干燥的唇瓣上,用指腹极轻地摩挲了一下。
睡梦中的姜璨似乎感应到了这扰人的触碰,不耐地、极其轻微地偏了偏头。
想要躲开那带着凉意却存在感极强的指尖。
傅臣寒的手顿在半空——
作者有话说:亲亲,只是亲亲
第43章 -
姜璨昨天在医院睡了一下午,晚上才稍微有点转醒,傅臣寒带她回来后自己看了会儿平板就又睡了,今早起来看着精气神倒是好了些。
她拥着柔软的羽绒被,只露出一张没什么精神的脸,已经不安分地开始嘟囔。
傅臣寒把她带回来又不管她的死活了,都现在了还没忙完他的破事,等他出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姜璨实在在家待得烦。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忙完公事,傻子才一直等他。姜璨跑去衣帽间一顿折腾,才刚好的点的身体换上轻薄漂亮的衣裙,风风火火但又悄悄摸摸的准备溜出家门——
还没到门口就被拎了回来。
“你不吃药,也不吃饭,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傅臣寒声音冷淡,自上而来,带着些责问。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的,姜璨吓了一跳。
姜璨目光在傅臣寒紧蹙的眉心和绷紧的肩颈线条上逡巡。
这些时日积攒的委屈和埋冤也有些涌上来了。
“那我生病就是不喜欢吃药。”
以前她生病的时候,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哥哥经常给她请理疗师按摩,通常加以热敷,好的非常快。
姜璨气哼:“我喜欢有人给我按摩,现在要出去找理疗师,你有意见吗?”
“谁生病了要出去乱跑?你要是再感冒加重怎么办?”
傅臣寒俨然很不同意。
傅臣寒三申五令不让她去公司,并让宋褐告诉关秋华,公事暂缓,不要让姜璨知道太多。
姜璨在家待了一天了,实在提不起劲,关秋华那边态度也莫名其妙变得有些消极,她当然会担心。
至于理疗师都是随口一编,她其实就是想去公司看看真实情况。
但眼下,傅臣寒沉默的盯了她一会儿:“非要理疗师?”
姜璨察觉出他的意图,立刻警惕地说:“不要上门的!我有自己喜欢的专属的理疗师,一般人按不到我想要的点上——”
“不用找人来。”傅臣寒捏着她后颈部位的手一紧,下巴一扬:“脱干净,去里面躺好,等我。”
“……?!”姜璨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傅臣寒:“……啊?”
傅臣寒已经松开对她的桎梏。
姜璨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烧坏了耳朵,出现了幻听。
她张了张嘴,声音都变了调:“不是……”
傅臣寒俯下身,温热的手指捏了捏她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脆弱的纤细后颈,动作带着点不容抗拒的意味,声音却依旧淡淡的,甚至有点理所当然。
“一般人按不到你想要的点上,我总能按到。”
姜璨的大脑宕机了好几秒,才勉强消化了傅臣寒这句话。
脱脱光躺着等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内心疯狂吐槽这算什么离谱的按摩前提,但某种隐秘得意和期待的心思却悄悄冒了头。
她偷瞄了一眼傅臣寒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冷峻侧脸,心想:什么按摩,冠冕堂皇!
肯定是冷战这些天憋不住了也想她了吧?找这种借口……啧,算了算了,人之常情。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甚至有点飘飘然。
她故作矜持地瞥了傅臣寒一眼,然后慢吞吞地、带着点故意磨蹭的意味进了房间。
趴到了主卧那张宽大柔软的美容沙发上前她还去换了套睡衣涂了点精油,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凹出一个自以为很诱人的曲线,心里美滋滋地等着某人的服务。
听到傅臣寒走近的脚步声,她甚至没回头,用带着鼻音,故意拿捏着腔调的声音,傲娇道:“你别以为我现在让你按摩就是原谅你了啊。投资商的事情你不帮我,这是原则问题!”
“你听到没啊,傅臣寒,夫妻感情是一回事,生意场上是另一回事,我是不会轻易……”
“啊——!”
话没说完,突如其来精准狠戾的力道按在了她后腰异常酸痛的点上!
那酸爽痛楚简直让姜璨瞬间闭嘴。
她猝不及防,痛得整个人都弹了一下,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你趁机报复我呢?!”
傅臣寒的手稳稳地按在那个点上,力度没有丝毫减弱,面无表情,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专业人士的冷静:“痛说明按到位了,筋络堵得厉害。”
不等姜璨缓过劲骂人,他的手掌又移到了她肩胛骨下方另一个位置,再次精准发力,用了巧劲按下去——
“啊——!!”姜璨这次疼得身体直接拱了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傅臣寒!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报复我!轻点!唔……”
傅臣寒看着她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不过手下力道却依旧沉稳,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有报复,我是在帮你疏通经络。”
他语气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只是给妻子的理疗按揉。
接下来的时间姜璨几乎是在惨叫和求饶中度过的。
傅臣寒的手法极其专业,认穴精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恰好在她能承受的极限边缘反复试探。
他从她的后颈、肩膀一路按到腰背、甚至大腿小腿,每一处酸痛僵硬的肌肉都没放过。
姜璨一开始还又骂又求饶,到后面已经被按得没了力气,只能哼哼唧唧地忍耐着,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然而在那阵难以忍受的剧痛过后,被按过的地方竟然真的慢慢泛起奇异的酸胀感,那股紧绷僵硬的感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松弛和通畅。
傅臣寒似乎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手上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放轻。
从最初带着惩罚意味的按压,变成了舒缓的揉捏,再到后来几乎变成了温柔的抚摸。
指尖带着熨帖的温度,在她光洁的背部肌肤上缓缓流连。
姜璨刚才被那一通酷刑折腾得筋疲力尽,此刻被这样轻柔地抚慰着,舒服得眼皮直打架。
哼哼声也变成了小猫一样的咕噜声,意识逐渐模糊,最后在这酸爽后的舒缓中睡去。
听到她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傅臣寒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沙发上睡得毫无防备的女人,她全身放松,肌肤因为刚才的按压和发热透着淡淡的粉色。
长睫安静地垂着,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委屈的痕迹。
他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弯腰,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进床里。
做完这一切转身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
来到书房,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宋褐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起。
“先生。”
“京华那边的事情进展如何。”
“都搞定了先生!”
宋褐的语气带着一丝轻松,“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赵家那位小姐任性,打了几个招呼……现在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傅臣寒嗯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卧室的方向,想起拍卖会上那枚怀表,沉吟片刻,道。
“也不用把事情做得太过分。给赵韵晚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分寸。”
“另外,”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上次她和太太在拍卖会上争的那条项链,让她作为贺礼送还给姜璨吧。”
电话那头的宋褐明显愣了一下,足足停顿了两秒,才连忙应道:“……是,先生!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宋褐看着手机,脸上还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命令竟然是先生亲自发出来的?
他多少年没有插手过这种夫人小姐之间争风吃醋抢东西的小打小闹了?
宋褐咂舌,不敢多加评判,连忙收敛心神,办事去了-
姜璨在一片静谧的昏暗中浑身舒畅地醒来。
厚重的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只透进几缕极细弱的光线,提示着此刻已是白天。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的骨头缝都透着一种久违的松快和舒坦。
肌肉不酸痛脑袋不昏沉,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几乎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舒服的一觉。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身边的男人竟然还没起床去上班,这属实不多见。
想起昨晚……呃,或者说今早他那通惨无人道的按摩,姜璨忍不住龇了龇牙。
后腰某个点似乎还残留着那阵酸爽的痛感。
她撇撇嘴,心里那点因为投资商而生的闷气还没完全消散,小声嘀咕了一句:“假公济私……手法狠毒……”
她摸索着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屏幕。
刺目的亮光和很多跳出的消息通知让她眯起了眼。
微信图标上显示着两位数的未读消息,大部分都来自关秋华。
姜璨心里咯噔一下,睡意瞬间全无。
怎么了?又出什么大事了?
她才睡了一觉,难道天又塌了?
她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快速点开关秋华的聊天框。
最先跳入眼帘的是几条凌晨发来的消息:
「华姐:醒了没?!」
「华姐:你跟你老公那边做了什么思想工作?天大的好消息啊,投资商那边!解决了!全都搞定了!」后面跟着一连串爆炸和庆祝的表情包。
解决?怎么解决的?
关秋华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几乎能透过文字感受到她的狂喜。
「华姐:你老公也太牛了吧!不仅那几个闹着要撤资的乖乖回来了,还顺手把京华的播出平台直接抬了一个档次!」
「华姐:央视!央视8套!黄金档!特别播出!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解决问题了,这是直接把项目送上天了啊!」
「华姐:傅总还是疼你的,回家还是要和人好好过日子,多哄哄你家老公。」
后面还跟了几张聊天截图和新闻链接,都是关于京华即将登陆央视的预热报道,业界一片震惊和羡慕之声。
姜璨啧了声。
他不是说不帮吗?昨晚按摩的时候,他还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口是心非。
姜璨心情大好,把手机扔
在一边,抱着身旁还在熟睡的老公亲了一口,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吵醒他,笑声张扬的说道:“老公人家就知道你不会不管人家的!”
第44章 -
夜色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下来。
主卧无框玻璃浴室透出暖橘光晕,整面落地窗倒映着她走向浴缸的剪影,睡裙蝉翼般的后摆扫过智能雾化玻璃开关。
自从那次京华的事情解决后,姜璨单方面认为他们已经到了冰释前嫌的地步,但是在傅臣寒给她按完摩后,这些天都挺冷漠的。
姜璨也没办法,日子只能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
这些天姜璨靠在书房宽大的真皮椅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那张引发风暴的模糊照片。
光影勾勒着交叠的手指,唯美得如同精心设计的电影海报。
当红艺术评论家、清冷小众水墨画女神白琳溪毫无预兆地在个人社交账号高调官宣恋情,不仅仅是京圈沸腾,连带着艺术界都有所波澜。
她的粉丝们更是痛哭流涕劝女神千万三思,毕竟白琳溪曾经的绯闻对象可是多金英俊拥有商业帝国的傅先生,粉丝不能接受此等落差也是正常。
无数猜测和议论甚嚣尘上,毕竟白琳溪此前与傅氏总裁傅臣寒的名字,被好事者捆绑在一起,立刻燃起了网民最喜闻乐见的阴谋论。
姜璨看着好笑。
不得不说,那几条真假参半的阴谋论里,还真有几点猜对了。
这一看就是傅臣寒的手笔,不过大概率不是网民所猜测的“爱而不得退而求其次嫁个普通人更方便留在自己身边”的豪门狗血,而是白琳溪上次的做法触怒傅臣寒的底线了。
倘若白琳溪今后再有任何越界,以傅臣寒的手段,估计,可就要波及连坐到她北美的白家了。
姜璨眼神放空,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
别墅玄关处传来指纹锁开启的轻微电子音,旋即,沉稳皮鞋声传来。
姜璨立即回神。
傅臣寒回来了。
男人脱下剪裁完美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玄关柜上,动作带着压抑的烦躁。他甚至没看客厅里那个倚在沙发上看平板的身影一眼,径直上楼。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暧昧而朦胧。
姜璨——她微微眯眼,把平板随手一扔,一溜烟儿的跑去浴室,沐浴更衣。
等她沐浴完,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汽和玫瑰精油的甜香走出来,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着丝质睡袍,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房门却紧闭。
姜璨……她无奈的去了主卧,安心等待老公忙完工作。
但等着等着,她就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眯了会儿——
直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过手腕,冰凉骨掌在她温热的身体上游走,激起她一阵细微的颤栗。
傅臣寒的气息滚烫,带着室外的微凉和一种近乎暴戾的控制,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黑暗中,他的吻凶狠地落下,带着惩罚和索取的意味,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
他身上昂贵的雪松尾调香水里,隐隐渗出一丝陌生的、清冷的女性香水气味。
很淡,却像一根细小的针,刺了姜璨一下。
她微微蹙眉,身体却像一株柔韧的藤蔓,软化在他强势的禁锢里。
任由他近乎粗暴地扯开睡袍的系带。
他沉默着,不发一言,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响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姜璨闭上眼,感受着这熟悉的、带着硝烟气味的亲密。她微仰着头承受着他沉默的怒火,像纵容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姜璨皱着眉承受,带着点笑意,低声在他耳边吐息:“……慢点,不着急…嗯……我一直,在这儿……”
然而,就在情潮汹涌攀升至某个临界点时,环在他颈肩膀的手臂不经意擦过他耳后的皮肤——
那温度高得惊人。
异样的灼热感穿透情欲的迷雾,让她瞬间睁开眼。
姜璨被折腾的有些乏力,在昏昧的光线下努力聚焦,想看清他的脸:“臣寒?”
她的声音带着情动后的微哑,更添了一丝紧绷,“你……嗯……你是不是……发烧了?”
黑暗中,她听到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病态的温和,还有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这是他这些天来,唯一的一次笑。
“……在担心我吗。”他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声音慢条斯理,带着病中特有的绵软无力,却字字如冰锥。
“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他顿了一下,勾唇轻笑:“你就可以成为我的唯一法定遗产继承人了,姜璨。”
那话语里的自嘲像淬了毒的针。
她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瞬间,姜璨心口都狠狠一跳。
“傅臣寒!你是不是疯了!”
姜璨想立刻结束找人给他看病,但被男人强有力得手臂捞了回去,强势而恨不得那她拆骨入腹的汹涌,把姜璨所有挣扎尽数堵在水色涟漪得唇舌之间。
灼人的热气透过薄薄的衣料烫着她的皮肤,摇摇晃晃,摇摇欲坠,缠绵悱恻而抵死相缠——
……
…
“宋褐!”
姜璨的声音急促,“快,平时负责你们傅总身体感冒的医生是哪位,赶紧喊过来,他发烧,烧的好严重。”-
主卧厚重的门紧闭着,隔绝了里面的兵荒马乱。走廊暖黄的壁灯下,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
宋褐在里面和医生对接傅臣寒进行的行程和最近几日身体状态,贺延南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间夹着一支明明灭灭的烟,却没有吸一口。
他深沉的目光像探照灯,牢牢锁在走廊上沉默抽烟的姜璨,她身上那件丝质睡袍早已在刚才的拉扯略显凌乱。
肩头滑落了一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却丝毫不影响她近乎艳光四射的美貌。
贺延南静静地看了她一阵,旋即开口。
“姜璨。”贺延南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刃,楔入这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姜璨顿住,抬眸。
“其实从我第一次看见你们婚后的相处,我就知道,傅大小姐希望你们能如期离婚的心愿,会很难实现。”贺延南笑了笑,语气是一贯的温和,眼神却是锐利的。
“为什么呢。”他轻声道:“如果两个相爱的人,有不能相爱的理由,你难道不好奇,那个理由是什么吗。”
“臣寒也好奇。”
姜璨一整,似乎并没有想到贺延南会说这些,不过很快她就收敛神色,就连刚才的担忧都不见分毫,漂亮美艳的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
“啊……或许是,故事主人公有不得不隐瞒的苦衷呢。又或者……有人说谎了,这个故事里,他们的相爱就是一场谎言。”
贺延南没有在她那双潋滟的狐狸眼里看见笑意。
看来她确实不愿意说了。
贺延南无奈。
他心底那声无声的叹息沉了下去。
“算了,”他终归是局外人:“臣寒还是很喜欢你的,小璨。”
就在这时,主卧的门被轻轻拉开了。
陈医生走了出来,他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眼神是沉稳的。
他也是没想到,傅家这对夫妻一位接一位的病倒,难道是传染了?
不过他面无异常,只是对着姜璨点点头:“退烧针和抗生素都用了,嗯,发现得还算及时。不过这段时间,请夫人监督先生要……静养。”看了一眼姜璨身上单薄的睡袍,补充道,“不能再劳心劳力,情绪更不能有大波动。”
姜璨听出医生
的意思,就是不能再有□□嘛,听到傅臣寒没什么大事,她也总算放心,满口答应过后,“我能进去看他吗?”
“可以的,夫人,先生睡的昏昏沉沉,并没有睡沉。”-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天光,偌大的主卧只留了一盏光线极其柔和的睡眠灯,在角落散发着朦胧的暖意。
空气里还残留着消毒水和药物的清苦气息,混合着傅臣寒身上惯有的雪松冷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很陌生的病弱感氛围。
傅臣寒陷在宽大的床榻里,平日凌厉的轮廓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也异常脆弱。
高热带来的潮红尚未完全退去,薄唇干燥起皮,呼吸声比平时沉重绵长许多。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眉头却无意识地微微蹙着。
即使在昏睡中,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掌控欲似乎也未曾松懈。
姜璨坐在床沿,冰凉的指尖触碰着他滚烫的额头,随后滑到他露在薄被外的手背上。
他的皮肤依旧带着不正常的温热,但比起之前的灼烫,已是天壤之别。
她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看着他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倦怠,想到陈医生那句过度疲劳、免疫力严重下降在她脑中反复回响。
是为了处理白琳溪那件事?
还是……因为和她冷战。
就在这时,傅臣寒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那双深邃的眼眸初时还带着高烧后的迷茫和雾气,如同蒙尘的寒星。
但很快,焦距便精准地落在了床边的姜璨身上。
眼神复杂,有未褪的病气,有潜藏的愠怒,还有一丝……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姜璨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
那双扑闪扑闪的明媚眼眸,竟然和他看着看着,径直留下泪来。
“………?”
傅臣寒瞳孔轻缩,他显然完全没料到姜璨竟然是这种反应,一时之间,他对姜璨负面的情绪都有些不知何处安放,如同被架在空中楼阁,不上不下。
“呜呜呜……”
她发出一连串刻意压低的、带着浓重哭腔的呜咽,肩膀配合着夸张地耸动起来,像是受尽天大委屈的。
“傅臣寒,你吓死我了。”
泪水说来就来,瞬间充盈了她漂亮的狐狸眼,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他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你还对我说那种话,你什么意思啊傅臣寒……”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成一簇簇,眼圈通红,鼻尖也红红的,那副模样既可怜又娇气,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控诉,“你敢让我当寡妇,你死的头七我都不会给你守节的!第一年我就敢把喻野娶回家,第二年我就要拉着程故去你书房开趴体!傅臣寒你……你讨厌呜呜呜呜……”
她的哭诉毫无逻辑,甚至带着点蛮不讲理的娇蛮,更是口出狂言,肆无忌惮。
傅臣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演弄得一怔,只觉得那温热的眼泪烫得他手背皮肤一阵发麻。
他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无比投入的样子,看着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还有那被蹭得有些晕开的睫毛膏在眼睑下方留下的淡淡灰影……
他觉得好笑。
离她生病不过几天时间,他自己可记得的清楚,她发烧的时候,自己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傅臣寒清楚地知道她在演,在故意夸张,在用这种近乎胡闹的方式粉饰太平,绕过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启齿的话题。
男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傅臣寒闭上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病中的沙哑,却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号。
他还在生气,还没原谅姜璨。
他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只留给她一个线条冷硬的侧脸轮廓。
但姜璨却看出了傅臣寒的松动。
“你原谅我了吗。”姜璨泪眼涟漪,在夜色中明亮的惊人,带着无法被拒绝的真诚:“如果你原谅我了,你可以眨眨眼吗。”
闻言,原本就在闭目养神的傅臣寒更加紧闭双眼,俨然没有一丝要眨眼的信号。
姜璨笑了出来。
“那你就是要我娶喻野的意思了!哼哼,傅臣寒,这可是你亲自做的决定,我明天就把他带到你床前,让他喊你一声姐夫,到时候你们可要和睦相处,不可……”
“就是没病,都要被你气死。”
傅臣寒起唇,也睁开了眼,那双漆冷如墨的眸子,此刻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却不知是生病的缘故,还是今晚夜色实在太柔和,让他看向姜璨时,眼里也朦胧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柔和雾色。
“傅太太野心不小,一年一个,这算不算家夫没有尽职尽责,才没把傅太太的欲望填满?”
傅臣寒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想看她。
姜璨愣了愣。
看着傅臣寒锋利冷峻的侧脸,以及这番不轻不重的责怪,姜璨甚至都听出了几分埋怨她的意味来……
这对于向来冷静自持的傅总来说,流露出这样的情绪,简直是天方夜谭。
姜璨却激动的眼都直了。
“怎么可能!我们傅总是前天下爱老婆宠老婆无时不刻把老婆放在首位第一人!分明是傅总家妻不知好歹欲壑难填贪得无厌……老公!你能不能再对我抱怨一下!”
“………”
傅臣寒被气笑了。
但看着眼前人亮晶晶期盼的眼神——
算了。
他在心底深处,对自己发出一声极轻的妥协。
只要她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此刻的眼泪和拥抱是真实,她还能如此炙热的看向自己……
那些暂时无法坦诚的秘密,那些隔阂,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和保留……
暂且,这样吧。
高窗外,夜色璀璨明亮如星,高立大厦下宛若银河的车流生生不息,万家灯火温暖如炬,夜星摇曳生姿。
在姜璨吵闹不停的叽叽喳喳里,傅臣寒早不知何时把那只他手臂的小手,悄悄挪了上来,用微凉的指尖捏着她的温热的掌心,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所以老公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嘛?”
“看你表现。”
“我都看见你笑了!傅臣寒!”——
作者有话说:搞不懂再锁什么,逆天了,女主摸男主耳朵发现他发烧了一句话很难理解吗,审核你家里是不死人了?
第45章
金阙天宫,清晨。
姜璨是被落地窗外泼洒进来的阳光唤醒的。
傅臣寒的生物钟十年如一日。
哪怕前一晚被某个精力旺盛的美艳狐狸精缠到深夜,此刻也已衣着齐整,坐在岛台边慢条斯理地喝着黑咖啡。
姜璨像一只餍足的猫,蜷缩在客厅那张巨大的云朵软床里,身上松松垮垮地搭着傅臣寒的羊绒薄毯。
只露出半张莹白的小脸和凌乱微卷的发梢。
她半眯着眼,慵懒地看着晨光勾勒出男人宽肩窄腰、挺拔如松的背影。
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阅着晨报,看他不经意间抬眸望过来时,那冰封眼底瞬间融化的暖意。
空气里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醇香和高级香薰的清冽木调,无声流淌着一种熨帖心扉的安宁。
傅臣寒出门前,总会习惯性地走到床边,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清浅干燥的吻。
带着咖啡的微苦和他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
姜璨会像被顺毛的猫,无意识地蹭蹭他的掌心,喉咙里溢出模糊的咕哝声。
等他走后,姜璨又睡了许久,日上三竿才睡足时间到自然醒。
在被子里挣扎的伸懒腰,发出细碎地嘤咛声,如嫩藕般纤细白腻的手段在阳光下更是晃眼的散发出润润莹光。
等她起床后,出神愣着坐了半晌,也起来给自己冲了咖啡。
今天她有要事,还真不能赖床。
一个小时后,傅氏集团总部三楼光可鉴人的白理石大厅,迎来了这道足以让所有视线凝固的身影。
纯熟酒红丝绸长裙裹住纤秾合度的身段,一路蔓延至腰际,仿佛将整条银河缝进流动的猫眼宝石。
裙摆高开衩处探出瓷白长腿,金线刺绣的藤蔓缠绕而上。
颈间祖母绿项链压住锁骨,耳畔垂落的钻
石流苏随步履轻晃,每一步都漾起粼粼波光。
最抓人眼球的是她脸上那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镶满细碎水钻的夸张猫眼墨镜。
她踩着八厘米的尖头细高跟,步履生风,行走间带起一阵昂贵香水的迷离气息。
矜贵、明艳、气场全开。
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窃窃私语如同水波般迅速荡开:
“……我的天啊,这是哪个明星吗?咱们新签的代言人??”
“这气质我靠……这也太美了,美的移不开视线……”
“……哎等等等等……首席特助怎么下来了!别摸鱼了你们!”
“啧,不会是傅总新的……小情人?”
未尽之语带着心照不宣的八卦意味。
毕竟,前段时间关于傅总婚姻亮红灯、与特聘艺术顾问白琳溪志同道合的绯闻,可是在内部论坛传得沸沸扬扬。
宋褐几乎是跑着从专用电梯里冲出来的,额角带着薄汗,在距离姜璨几步远时猛地刹住脚步。
他得知姜璨突如其来的消息非常震惊,随后在傅总都惊讶的眸光下,立刻火速赶了下来。
“您……”宋褐看着周遭四处不停歇的窃窃私语和各种猜忌,满脸无奈,只好稍稍提高音量,恭顺地道:“夫人,先生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姜璨挑眉,细长的指轻轻勾下一截墨镜,露出漂亮明媚的大狐狸眼,笑眯眯地看着视死如归生无可恋的宋褐,笑地说:“——哎呀哎呀,别因为我来就这幅模样啦,你老板扣你工资我给你双倍加回来,怎么样呀?来,笑一个……”
等姜璨被人浩浩荡荡的簇拥上去后,现场的人还没能回过神来……
“夫……夫人?!”
“轰——”
如同平地惊雷,整个大厅死寂一瞬后,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和几乎掀翻屋顶的议论声淹没!
“什么?!她是总裁夫人?姜璨?!”
“我的天!跟传闻完全不一样啊!不是说骄纵无礼不学无术吗?这……这分明是天仙下凡!美神降临!”
“救命!那为什么总说傅总要和老婆离婚??但凡眼睛和脑子正常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呜呜呜她笑起来好温柔好美!刚才还对我点头了!”
“这气质这美貌……她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想给她摘啊……”
短短十几分钟,“傅总的超级大美女老婆来公司探班了”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席卷了整个C1栋楼,还有向其他楼蔓延的趋势。
之前关于花瓶草包的流言被眼前这位优雅明艳、气场强大的真容击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惊艳和官配赛高的呐喊。
所有人都在激动地传递着这个惊天八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而在这片沸腾的八卦海洋中,另一个名字被悄然提及,瞬间点燃了更隐秘的期待之火。
那位很久没露面的首席艺术顾问白琳溪,今天竟然也来了公司——并且此刻正在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
天时地利人和,这是要上演正宫手撕白月光的世纪大戏了吗?!
而此刻的人事部办公室内,估计是整个集团气氛最凝滞的地方。
白琳溪清冷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在离职文件上划过,听着旁边人事专员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地与同事讨论着顶楼那位天仙夫人的驾临,以及楼下大厅如何沸腾。
“……真没想到傅太太本人这么漂亮有气质,完全不像传言里说的那样……”
“是啊是啊,傅总亲自让宋特助下去接的,听说特助喊夫人的时候,楼下都傻了哈哈!”
负责交接的人事姐姐看着白琳溪越发苍白的脸色,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慰几句。
“白老师,您别在意,傅太太应该是直接去顶楼找傅总了。更何况您与傅总公事公办,我相信理智的人都能看出你们绝无私情……”
白琳溪指尖微颤,压下心头的烦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关系,工作交接而已。”
她只想快点结束,快点离开这个让她一刻都待不下的地方。
终于,所有手续办妥。
白琳溪拿起手包,深吸一口气,准备推门离开这个尴尬的漩涡。
然而,她的手刚搭上门把手——
“咔哒”一声轻响,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一个高挑明艳的身影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甚至有些玩味的笑意,正是姜璨。
她不知何时已摘下了那副夸张的墨镜,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门内的白琳溪。
“白老师,”姜璨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的尾调,“我们聊聊吧?”-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形的界限。
一边是明艳如火的朱砂痣,一边是清冷如霜的白月光,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紧,针锋相对的张力无声弥漫。
白琳溪挺直了背脊,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眼神带着惯有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傅太太,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哦?”姜璨轻笑一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随手带上了门,隔绝了外面所有好奇的视线。
她走到窗边,从手包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动作熟稔地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明艳的轮廓,却更添几分危险的慵懒。
“我却对你很感兴趣。”
姜璨一笑,慢条斯理地问。
“我的过去做了特殊隐瞒,只要不是用了心思,便是傅臣寒和贺延南,都不会轻易知道我的过往。”
她虽笑着,却眼神锋利地看着白琳溪:“你从哪里得来的信息。”
“哈,”白琳溪冷笑一声:“要想人不知,姜老板要自己没做才行。不过你又有什么好找我算账的呢?即便是知道你校园霸凌,傅臣寒不也还是没离开你吗?”
姜璨没有反驳,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你觉得,他知道我犯了错,就应该离开我?”
白琳溪的脸色瞬间煞白,声音带着某种尖锐和烦躁:“那不然呢姜璨?”
“你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命中注定的天选之子?认为只有你能得到傅臣寒的心,而你可以改变他这个人是吗?”
“不,你真是想多了,傅臣寒其实一直是这样的人,根本不会为你改变。”
“克己复礼,重视传统和家庭,看上去拒人千里,但其实非常有责任感。”
“只要和他成了婚,无论妻子是谁,他都会恪守丈夫的本分,给予尊重和庇护。只要时间够长,朝夕相处……他一定会爱上他的妻子。”
而这,本该是属于她的位置。
她几乎眼尾泛泪,这么多年来的不甘在此刻终于泄洪而出,清冷的表象碎裂,语气也渐渐低了下去,“你不过是幸运地坐上了那个位置,姜璨,你只不过比我幸运而已……”
姜璨静静地听着,指尖的香烟燃了半截。
她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隔着氤氲的烟气看向半蹲在墙边的人,见她已然泪眼涟漪,冷清漂亮的小脸染上破碎,确实我见尤怜。
“好了。”姜璨还是递给她纸巾:“哭的这么可怜,倒像是我做了恶人。”
姜璨将烟蒂摁灭在窗台边的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滋”声。
白琳溪不接她的纸,只是小声的抽泣,而姜璨等她恢复了一会站起来后,目光转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语气陡然一转。
“我只问你一个,白琳溪。”她转回头,眼神锐利如刀,“我过往的消息,是姜离潮给你的,对吧。”
白琳溪身子猛地一颤。
空气瞬间□□,避无可避。
“你……谁?我不认识。”白琳溪从未想过,这位她从来看不上的
傅太太,竟会有这么敏锐而精准的直觉。
然而,姜璨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白琳溪那一瞬间无法掩饰的惊惧,已经给了她最明确的答案。
姜璨心中了然,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等她拉开人事部办公室的门,意料之外地发现外面走廊空空荡荡,所有员工都被清场了。
只有他一个人。
男人静静地靠在对面雪白的墙壁上,身姿挺拔如松。
他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剪裁完美的白衬衫和深灰色马甲,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手腕和昂贵的腕表。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深邃立体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绷紧,带着一种沉静而强大的气场。
他似乎等了有一会儿,听到开门声,深邃的目光立刻精准地投向她,带着无声的询问和一种全然等待的姿态。
姜璨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绽开明媚的笑意,像冰雪初融后盛放的花。
她款步走过去,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撒娇又有点小埋怨的味道:“傅总亲自守在这儿?怎么,怕你蛮横无理的太太,对你的白月光动手啊?”
傅臣寒没有回答她的调侃,只是唇角微扬,自然地伸出手,温暖干燥的大掌落在她发顶,带着安抚的力度轻轻揉了揉。
“我知道你不会。”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响在她耳畔,带着一种无需言明的信任。
两人离开时,所过之处,好奇、艳羡、探究的目光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傅氏员工们几乎亲眼目睹了这对传说中的怨偶的感情线条,此刻终于得见真容,确实非常激动——
傅总和太太并肩而立,姿态亲昵而自然,在太太轻声说话时,男人会自然而然的微微伏身下来倾听,随后唇角都会韵一点柔和的笑,低声回应她。
没有刻意的肢体接触,却能让人察觉到他们之间无比和谐的气场。
而那位传闻中骄纵的傅太太,此刻笑容温软,眼波流转间俱是和蔼可亲,对周围投来的目光和偶尔壮着胆子喊出的总裁夫人好!她都只是微微惊讶的多看一眼,随后报以称得上温柔的颔首笑,丝毫没有架子。
经过公关礼仪部时,气氛更是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不知是谁起哄,推着部门里公认最帅气的清秀白净实习生,捧着一大束热烈盛放的厄瓜多尔红玫瑰,红着脸拦在了傅臣寒和姜璨面前。
“夫、夫人好!欢迎您来公司!”实习生紧张得声音都在抖,双手将花束往前一送。
姜璨眼睛瞬间亮了,惊喜的笑容毫不掩饰地漾开,刚要伸手去接——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比她更快一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挡在了花束与她之间。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捧着花的小奶狗。
只见他们那位素来以冷峻沉稳、不近人情著称的傅总,此刻唇角竟勾起一抹极浅,却绝对称得上是笑的弧度。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边明艳动人的妻子,眼神带着一丝无奈和清晰可见的占有欲,低沉悦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安静的走廊。
“抱歉。”
他对那位紧张到快屏息的小实习生,语气温和,“我的妻子确实对年轻帅气的男孩子更加青睐。”
他顿了顿,笑意更深了些,“所以,为了防止我的优秀员工被傅太太潜规则,这束花,你只能送给我了。”
第46章
“噗——”
“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后,几乎要掀翻天花板的笑声和起哄。
他们听到了什么?傅总傅先生,传闻中的极寒冰川不近人情的高傲古板!竟然回说出这么醋意满满的话?
看着傅臣寒无比自然地从石化的小实习生手里接过那束火红的玫瑰,然后转手塞进姜璨怀里,气氛再次抵达高潮。
甚至一直到两人离开回家,这场堪称狂欢的浪潮都没有结束,甚至波及到了员工们的线上发言。
在公司内部的休闲娱乐论坛网,之前偷偷摸摸磕傅总白顾问CP的帖子瞬间被顶上首页刷满了BE和太假了,整个内部论坛都在沸腾。
【啊啊啊啊真夫妻杀疯了!傅总吃醋的样子我能笑一年!甜的爆表!!!】
【谁再说夫人骄纵无礼我跟谁急!明明又美又温柔还爱笑!你们知道吗她路过我工位的时候对我笑了还摸了一下我!手!臂!!!!我——尖叫!!!】
【傅总在夫人面前会笑!会开玩笑!会搂腰!眼神拉丝!这TM才是真爱啊!】
【白女神输得不冤,傅总看夫人的眼神简直了……热恋期的炙热真的是装不出来的,傅总现在绝对是每天回家都要和老婆亲亲的那种上头时期……】
【我宣布!真夫妻CP锁死!钥匙我吞了!这糖甜度超标了爽爆了,看得我给资本家打工都有劲了哈哈哈哈】
【我不行了,楼上磕cp磕成打工皇帝了。】
【那还是不行,一码归一码哈,用资本家时间给我摸鱼磕cp可以接受!】
姜璨抱着那束沉甸甸的玫瑰狂刷论坛热帖,脸颊绯红,不过是憋笑憋的,埋在傅臣寒肩头笑得肩膀都在抖。
天呐,他们的内网论坛也太好玩了吧!
姜璨笑地受不了了。
回到顶层的空中宫殿,城市的灯火已如星河流淌。
傅臣寒脱下束缚的西装外套,解开领口两颗纽扣,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
姜璨则像卸下了所有盔甲,踢掉高跟鞋,把自己整个儿扔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抱着那束玫瑰,摸过傅臣寒放在茶几上的iPad,熟练地登入傅氏内部论坛。
看着首页几乎被“豹豹猫猫我出生了”“谁cp这么爽接”“磕死我了”刷屏。
之前那些关于她和白琳溪谁更配、傅总婚姻状况的讨论帖被顶了上来,但点开按时间排序,一水儿的“上坟”、“BE”、“谁cp快端走不接”。
真不怪姜璨缺德啊!谁看见这种帖子能忍住不点进去?反正她没素质她就看。
看了几段他们录制的视频,傅臣寒刚才表现的确实还不错,让她很有面子。
心情愉悦得像泡在蜜罐里,粉红色的泡泡几乎要从眼睛里冒出来。
她把iPad随手一扔,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岛台边。
傅臣寒正在准备晚餐,暖黄的灯光下,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宽肩窄腰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出极具安全感的轮廓。
他正专注地处理一块上好的牛排,修长的手指握着锋利的厨刀,动作精准而优雅,切肉划开纹理的瞬间,充满了力量与性感的张力。
空气里弥漫着黑胡椒、迷迭香和黄油的诱人香气,混合着高级香薰的雪松冷调,与窗外璀璨的都市夜景交相辉映,营造出极致浪漫又温馨的氛围。
姜璨的心被这宁静美好的画面填得满满当当,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上心头。
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从后面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坚实的背上,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甜软和满足。
“傅臣寒,”她轻轻地说,“我现在好幸福啊。”
傅臣寒切肉的动作顿住。
他低头笑了笑,深邃的眼眸像蕴藏着星河的夜空,温柔地道:“嗯,今天下去是不是让你开心了?”
姜璨轻哼一声:“是,也不全是。”
“不全是得理由是?”
姜璨笑容更深:“看到老公给我洗手作羹汤好幸福喔!”
这个回答让傅臣寒身影微顿,随后无奈轻笑,某种程度上,姜璨和他对于理想家庭的预设和美好幻想并无差别。
不喜欢在家里请家政,也是其中理由之一。
也是因为平常
没有时间,否则,傅臣寒自认为会成为一位全球旅行的美食鉴定家。
“嗯,”他语气轻轻上扬:“给某只小懒猫做饭,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话音刚落,傅臣寒微微一顿,嗓音低沉而郑重地说:“——这会是一件可以幸福很长很长的事情。”
这句话其中蕴含的深重与情浓,让姜璨都为之一愣。
晚餐都快准备好了,傅臣寒把在姜璨撒娇捣乱的姜璨赶去餐厅,乖乖坐好准备用餐。
精致的西餐摆上桌,烛光摇曳,红酒在杯中折射出诱人的宝石光泽。
氛围暧昧而松弛。
几杯红酒下肚,姜璨白皙的脸颊染上动人的红晕,眼神也带上了一丝迷离的慵懒。
她起身,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傅臣寒的大腿上,纤细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像只依恋主人的猫猫。
借着微醺的酒意和烛光营造的私密氛围,那些深埋心底、从未言说的过往,终于有了出口。
她的声音很轻,依偎在男人宽厚而踏实的胸膛里,娓娓道来。
“我和姜离潮都是姜家的私生,母亲也不同。当年,他确实不想让我嫁给过来,是我争取。”
当年姜家大厦将倾,国内产业几乎尽数崩盘,但在海外还有一支嫡系产业,而他们二人是姜家年轻小辈里面能力最出彩的两位,竞争对手只有彼此。因此姜璨和他达成协议,那支产业归他,国内崩盘的姜璨拿,但姜离潮要帮她争取到和傅臣寒的联姻。
傅臣寒静静地听着,手臂稳稳地环着她的腰,无声无息的更紧,他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复杂,最终只沉沉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
姜璨靠在他颈窝,陷入回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然后……嫁给你之后其实很辛苦。”
新婚伊始,傅臣寒的冷漠是实质性的壁垒。
无论是出于对商业联姻的平静,还是对新婚妻子的略微抗拒,都离不开一个最重要的基石——他真的太忙了。
那时他正和姜离潮联手开拓至关重要的海外市场,几乎是成婚就立刻全球飞,而姜璨孤身一人嫁到庞大而关系盘根错节的傅家。
刚刚嫁进去的时候,即便是姜璨那时强大无比的承受能力都有些吃力。
傅家嫡系旁支大大小小、名目繁多的聚会,无异于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审视、挑剔、甚至有毫不掩饰的恶意,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来。
那时她也更年轻,三年前,才二十二岁,甚至会因为第二天要参加某个重要的家族晚宴,而躯体化到需要依靠褪黑素才能勉强入睡。
而当时的傅大小姐作为她的婆婆,其严苛程度不亚于她的直属上司——她其实没有刻意刁难过姜璨。
傅大小姐一直以来都是平静而淡漠的,这份淡漠源自于她发自内心对所有人的不屑。
所以,无论姜璨做什么,她其实都不会看在眼里。
看清这点后,姜璨也是没忍住,当天晚上就笑了。自那之后她对那些聚会能躲则躲,彻底摆烂。
不过还好,在那之后傅臣寒回来的时间渐渐多了,只要傅臣寒在,姜璨不仅可以随便请假偷懒说不去就不去,就算去了,仗着傅臣寒的位高权重和在外对妻子的袒护,姜璨在傅家几乎可以称得上跋扈。
傅臣寒一直沉默地听着。
他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心疼和自责。
他捏着她细白纤长的手指,仿佛握着易碎的珍宝,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她的手背。
过了许久,他才低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歉疚。
“抱歉,璨璨。”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疼惜,“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姜璨却笑着摇摇头,笑容恣意而明媚,她早已不在乎那些阴霾。
她双手捧起傅臣寒那张英俊得令人屏息的脸,指尖描绘着他清晰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怎么会?傅臣寒,”她的声音清亮而肯定,“成婚之后的每一天,我都非常非常开心。这是真心话。”
傅臣寒看着她毫无阴霾的笑容,只觉得心口又软又涩。
她怎么能这么容易满足呢?
那些无数个委屈和辛苦不见天日的夜晚,那些被他忽视和误解的瞬间,还有没有坦诚心意前可能要面对的离婚期约,她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吗?
“璨璨……”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的诱惑。
他低下头,细密的,带着无尽怜惜和爱意的吻,轻柔地落在她的额头、眼睫、鼻尖……
最终,目标明确地覆上她柔软的唇瓣。
就在他的唇即将再次捕获她的甜蜜时,姜璨却微微侧头,躲开了。
傅臣寒的吻落空,动作顿住。
在那一刻,他分明无比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和躲闪。
但或许是因为此刻,他的后悔无处安置,眼神更加珍视的再次低下头,眼中惭愧都快具象化,即将开口之时——
“心疼我啊?”
姜璨仰起脸,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心疼我就要给我很多很多的钱!男人钱在哪爱在哪,傅臣寒你多久没给我零花钱了?”
“……”
满腔柔情和即将出口的告白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看着怀里这只眼睛亮得像星星小财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喜欢钱吗,那真是太好了。
反正,他有数之不尽的钱。
第47章
清晨,金阙天宫。
傅臣寒早早就起床去集团了,原本应该睡到日上三竿的姜璨,今儿竟然也早早的睁开眼。
她起床后慢慢悠悠的洗漱换衣做养肤,做水果燕麦酸奶碗的时候,才摸出手机。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片刻,她最终还是拨通了烂熟于心但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慵懒的爵士乐和模糊的谈笑声。
他在大西洋的另一边,现在正是盛夜时刻。
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的男声传来,尾音拖得长长。
“竟然是我亲爱的妹妹打来的电话……”那边语气若有似无的惊讶了下,随后化作调笑,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了,宝贝?在傅家受什么委屈了,要来和哥哥告状。”
姜璨听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娇嗔女声和酒杯碰撞的轻响,皱了皱眉,语气很硬:“你告诉了白琳溪我以前的事情?”
“哟,这么久不见,怎么一聊天就是污蔑哥哥?”姜离潮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换了个更安静的地方,“怎么?在西陵傅家当你的傅太太,角色扮演游戏玩够了?终于想起来该和哥哥回家了?”
姜璨皱眉,指尖收紧:“姜离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姜屿轻笑一声,语气慵懒,却透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认真,“你是真的觉得傅臣寒知道你那些过往还能爱上你,是吗?”
姜璨听到这话很烦躁,她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那边却传来一阵娇嗲的呼唤声,姜离潮敷衍地应了几句。
“你不该在傅家浪费这么多时间。”姜离潮此刻有些冷淡,对着话筒快速道:“行了,姜璨,我不久后就回国。”
“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吧。”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
她起身,有些心神不宁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陷入了沉思。
傅臣寒在集团处理事务,手机偶尔亮起,都是姜璨发来的乱七八糟的日常。
最后是一条带着哭腔的语音:“傅臣寒……我不小心把你书房那个……好像很贵的古董碗打碎了……呜呜呜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背景音里还有佣人惊慌失措收拾碎片的声音。
傅臣寒点开那条语音,听着她委屈巴巴、假得不能再假的哭腔,想象着她此刻说不定正翘着脚丫偷笑的得意模样。
他正准备回复,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宋褐走了进来,脸色带着一丝谨慎:“先生,刚接到老宅李管家的电话,傅大小姐通知您今晚务必回老宅用餐。”
傅臣寒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原本打在对话框里准备回复姜璨的“碎了就碎了”删掉,重新打了几个字发送过去。
【傅:很生气,晚点回来。】
……
…
傅家老宅坐落在半山,暮色中更显幽深寂静。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铁门,沿着长长的车道前行,最终停在那幢气势恢宏却透着冷清的中式大宅前。
管家李叔早已候在门口,见到傅臣寒下车,恭敬地躬身:“少爷,您回来了。大小姐已经等您许久了。”
傅臣寒微微颔首,跟着李叔走进宅邸。
宅内异常安静,甚至有些冷清。
巨大的空间里只零星亮着几盏灯,光线昏暗,将那些昂贵的红木家具和古董摆设映照出沉重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肃穆。
餐厅里,长长的梨花木餐桌旁,只坐着傅倩一人。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色套装,背影纤细挺直,独自坐在主位,面前摆放着几样精致的菜肴,却几乎没动过。
灯光从上方落下,照亮她保养得宜却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周身散发着一种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气场。
傅臣寒面色如常地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声音平静无波:“傅大小姐。”
傅倩缓缓抬起眼,声音冷淡淡的,带着一丝不悦:“大小姐是你应该叫的么。”
傅臣寒听出母亲心情似乎不佳,从善如流地改口,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妈。”
傅倩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拿起筷子,示意他动筷。
母子二人沉默地用餐期间,只偶尔交谈几句公司事务,语气公事公办,不像母子,更像上下级。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直到用餐接近尾声,傅倩才放下筷子,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管家李叔适时地上前,将一个密封的文件夹轻轻放在傅倩手边。
傅倩看也没看那文件,目光重新落在傅臣寒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关于姜家的事情,”她缓缓开口,“我想,你应该了解一二。”
金阙天宫,姜璨坐在客厅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手机贴在耳边,语气激动地对着那头的关秋华疯狂输出。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姜离潮这个神经病,自己天天泡在酒吧美人堆里醉生梦死,还好意思说我在傅家是角色扮演浪费时间?他哪来的脸来教育我?”
姜璨回来越想越气:“而且我问他白琳溪的事情是不是他告诉的,他还跟我装傻。”
“不然白琳溪的能量凭什么查到我?”
电话那头的关秋华听得哭笑不得,只能安抚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你消消气。你哥那人确实不着调,但我找人打听过来,他的产业似乎挺有前景的……”
“你也别理他了,哪怕他真的去帮过白琳溪,傅总知道后不也不在乎吗?过好你和傅总的小日子不比什么都强。”
听着也是。
姜璨正想继续吐槽自家哥哥那副游手好闲还爱指手画脚的公子哥德行。
玄关处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和熟悉的脚步声。
“哎呀,傅臣寒回来了。”姜璨压低声音,飞快地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蹦跶起来,朝着门口跑去。
傅臣寒刚脱下西装外套,眉宇间还带着一丝从外面带回来的冷冽和淡淡的疲惫,面色本是惯常的没什么表情。
但一抬眼,看到姜璨穿着柔软的居家服,眼睛亮晶晶地朝他跑来,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下来,似乎并不想让姜璨看出他从外面带回来的情绪。
姜璨跑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直接跳起来扑进他怀里!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傅臣寒被她撞得微微后退了半步,随即稳稳托住她,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唇角勾起一抹纵容的弧度:“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姜璨把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然后抬起头,娇蛮地轻哼一声,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还不是有的人那么小气!打碎了一个碗而已,还要生我的气……”
她说着,捧起傅臣寒的脸,不由分说地就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那我只能亲自来哄一下老公啦?傅总你说是吧。”
傅臣寒被她这通倒打一耙和主动献吻逗笑。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在怀里,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碎了就碎了,吓唬你的也信?”
“我不管!”姜璨耍赖,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反正我哄了,你不准再生气了!”
“傅太太这么霸道么。”
“那不是你太过严苛了吗……老公你身上什么味道,好好闻。”姜璨在他西服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大概是老宅常年焚香的味道。他垂下眉目,揉揉僵蚕的后脑勺,温声道:“应酬场合的香氛。我先去清理下,璨璨。”
两人腻腻歪歪浓情蜜意的聊了会儿,直到姜璨那边有事,这才推开傅臣寒的吻跑了。
傅臣寒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随后笑了下,转身进去房间。
等褪去西服的时候,傅臣寒才发现自己的银蛇表没带回来。
可能放在了老宅,可能在车上-
夜色渐深,顶级豪宅的恒温系统,可以让室内保持着最舒适的温度。
浴室的水汽氤氲散去,两人都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躺进柔软的被褥里。
姜璨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带着她特有玫瑰清香。
傅臣寒熄了灯,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温软的身体紧贴着他,不自觉的动来动去。
两人许多天没亲密了。
眼神在黑暗中无声交汇,擦出燎原的火星。
男人翻身将她牢牢困在身下,滚烫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落下,从唇瓣辗转到颈侧,点燃一簇簇火焰。
姜璨哼哼唧唧地回应着,手臂攀上他的脖颈,指尖插入他浓密的发间。
黑暗中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空气的温度节节攀升。
就在傅臣寒的手探入她真丝睡裙的下摆,灼热的掌心覆上她细腻的腰肢,两人都意乱情迷、即将沉沦之际——
“嗡嗡嗡……嗡嗡嗡……”
傅臣寒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光。
“唔……谁啊……”
姜璨不满地嘤咛,声音娇软沙哑,带着浓浓的情动和被打断的恼意,仍然追着他准备离去的身体吻着他的唇角,“挂了……”
傅臣寒喘息着,强压下身体的躁动,撑起身体看了一眼屏幕。
那闪烁的名字让他眉头微蹙,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地亲了亲姜璨汗湿的鬓角。
“安静点,璨璨。”
姜璨迷蒙的眸子在听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时,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略微不耐的光。她猜出这个时候还打电话来的人是谁了,除了她,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
傅臣寒准备起身去外面接电话,她心思一动,拉了拉傅臣寒的手臂。
眸中水光潋滟,欲求甚重,本来就黏主人的小猫在这种时候抛她而去,似乎有点太不人道了。
傅臣寒也有些心软,“那我在这里接,你不要出声?”
姜璨忙笑着点头,嗯嗯!
随后,傅臣寒侧身坐在床边,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随后接通了电话。
“母亲。”
“还未决定,届时可能要董事会议讨论,确实不错……嗯?原来确实落在了宅里。”
“璨璨么?她在……她睡了。”傅臣寒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诉说姜璨就在他身旁听着的实情。
就在此刻,姜璨犹如一尾灵活滑溜的鱼,借着傅臣寒撑起的空隙!直接面对面跨坐进了他怀里。
他还在和母亲通电!
他在傅女士面前向来循规蹈矩,正经严肃,哪怕隔着电话也要守规矩,这么出格大胆的姿势完全不合规矩。
傅臣寒神色一慌,立刻蹙眉,眼神难得染上几分怒意,示意她下去。
姜璨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笑眯眯地眼
里甚至还有点挑衅,那里面就写着两个字“就不”。
随后,姜璨去□□吸吮男人锋利骨感的喉结。
“嗯……你…”傅臣寒连忙压下舒爽酥麻的低喘,电话那边沉默一秒,问他,怎么了?
“璨璨睡觉喜欢乱动,没事。母亲放心,她在我身边向来听话……嗯,呃……”
还没事?
姜璨忍不住一笑,伸手摸进了男人劲瘦窄腰,变本加厉似的继续往下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难耐的战栗。
傅臣寒的呼吸尚未完全平复,胸膛微微起伏,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身下女人同样急促的心跳。
他撑起手臂,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深邃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像浸了墨的琉璃,想推开姜璨:“……您说笑了,只是……嗯,周末回来……”
姜璨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她看着傅臣寒那双素来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翻滚着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浓重欲色。
以及那极力克制,却依旧泄露出来的罕见狼狈。
她笑起来,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伸出纤细的手指,调皮地戳了戳他紧绷的胸口肌肉,几乎无声地说:“傅总守了二十八年的清规戒律……”
她拖长了调子:“怎么能在母亲面前做这种事呢?怎么还……这么硬?”
傅臣寒自认为定力不俗,却还是被她折腾的有些吃力。只是两句就匆忙结束对话,难得提前挂母亲的电话。
他捉住姜璨作乱的手指,握在掌心,那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半晌,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其无奈又带着纵容的叹息。
姜璨睁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纯真的表情似乎刚才把傅臣寒撩拨的坚硬如铁的人不是她。
“……满意了?”傅臣寒咬牙,声音低沉沙哑。
姜璨闻言,笑容灿烂夺目。
像暗夜里骤然盛放的玫瑰,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主动仰起头,在他线条优美的下颌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嗓音甜腻又真诚。
“好吧,实话实说,特别爽。”
她是真的高兴,从心底溢出来的那种爽快。
亲眼目睹这座傅臣寒在这种事情上为她妥协,这种强烈的成就感让她心潮澎湃。
两人鼻息交缠地温存了一会儿,享受着激情稍歇后的亲昵静谧。
姜璨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他衬衫领口,状似无意地问:“对了,你妈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傅臣寒抚摸她长发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昏暗的光线完美掩盖了他眼底一闪而过晦暗。
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温和,听不出任何异样。
“没什么,问问城南那个紧急项目的进展。”他顿了顿,侧过身,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补充道,“我的腕表落在家了。”
他甚至刻意放缓了语气,带上一点不易察觉的、仿佛被长辈关怀后的暖意:“傅女士还夸了你,说最近外面关于你的风言风语少了很多,风平浪静的,很好。”
姜璨在他怀里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傅倩的关心和夸奖?
不过她懒得戳穿,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算是回应,显然对此不以为然。
“你的腕表?双银蛇那只?”
傅臣寒察觉到她的敷衍,不再多言,只是收紧了手臂,嗯了一声。
他低下头,寻到她的唇,再次温柔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激烈掠夺,而是带着一种安抚的、珍视的力度,细细描摹,慢慢深入,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弥补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姜璨很快便沉溺在他难得的温柔攻势里,暂时抛开了那点不快,热情地回应起来。
空气中次弥漫开暧昧的温度,壁灯的光晕将交缠影投在墙上,摇曳生姿。
傅臣寒的动作极尽耐心和缠绵。
等到一切平息,傅臣寒抱着筋疲力尽、昏昏欲睡的姜璨去浴室仔细清洗干净,再将她妥帖地塞回柔软干燥的被窝,他才悄无声息地起身。
腰间随意裹着一条浴巾,他走到主卧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璀璨无边的都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却都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他额前的发丝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沿着壁垒分明的腹肌线条滑落,没入腰间的浴巾。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根,熟练地剪开,点燃。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青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深邃冷峻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开雪茄特有的醇厚香气。
刚才他对姜璨说了谎。
他掐灭雪茄,转身走回床边,低头看她。
姜璨睡得正熟,呼吸均匀,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嘴角还微微翘着,像个心满意足的孩子。
傅臣寒这般看了许久。
他俯下身,极轻地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带着余味的郑重的吻。
他拿起手机,走到外面的客厅,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傅倩冷静无波的声音传来:“考虑好了?”
傅臣寒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落地窗外的城市之光在他身后流淌成一片璀璨的银河。
他握紧了手机,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斩钉截铁的力度。
“您说的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傅臣寒平静道:“但我不在乎。”
“哪怕都是真的,她现在也已经成为了我的妻子。计较这些并无意义。”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长长的、死寂的沉默。
第48章 -
夜色深沉,主卧里残留一盏昏黄夜灯。
光线柔和,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宁静祥和的气息。
傅臣寒轻轻放下手机,屏幕上与母亲傅倩通话结束的界面尚未完全暗去。
并不愉快的交谈,让他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疲惫。他独自在窗边站了片刻,直到夜风的凉意浸透睡衣,他才转身走向大床。
姜璨早已睡熟,侧身蜷缩在被子裡,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小截白皙的后颈。
呼吸均匀绵长,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幼兽。
傅臣寒动作极轻地躺下,挪动身体,从身后贴近她。
没有立刻抱住她,只是先让自己的体温慢慢温暖她身侧微凉的被褥。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伸出手臂,穿过她的颈下,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轻柔地圈进自己怀里。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令人安心的热量。
睡梦中的姜璨似乎感知到了这令人舒适的暖意和熟悉的气息,无意识地轻轻哼唧了一声,身体本能地往后靠了靠,更深地嵌进他的怀抱里,寻找
着最温暖舒适的位置。
傅臣寒屏住几分呼吸,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重新陷入安稳的熟睡,甚至发出了极轻的、小猫一样的呼噜声,傅臣寒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没有动,只是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目光深沉悠长地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上。
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洒进来,勾勒出她柔和的肩线。
她就那样安心地睡在他的怀里,呼吸平稳,仿佛外界所有的风雨都与她无关。
傅臣寒看着看着,心里忽然涌起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好自由。
像一阵抓不住的风,像一朵变幻莫测的云。
一道无声的叹息心底深处缓缓漾开。
怀里的姜璨男人变化莫测的心态一无所知,依旧睡得香甜,甚至因为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舒适,还无意识地咂了咂嘴。
傅臣寒看着她这毫无心机的睡颜,心底那片怅然的阴霾被驱散了些许。
傅臣寒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也同样昏沉的入睡-
深夜,雨季。
姜璨在客厅玩手机,外面传来门声响,她知道傅臣寒回来了。
原来扔了手机准备去迎接下老公,却发现傅臣寒周身气息冰冷彻骨。
更让她瞳孔骤缩的是,他并非独自一人。
他的手臂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护着一个纤细柔弱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素净的连衣裙,脸色苍白,眼神怯怯,像受惊的小鹿,紧紧依偎在傅臣寒身侧,不敢看姜璨。
空气瞬间凝固。
姜璨手中的杯子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看着傅臣寒,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就像过去他偶尔被她惹恼时,那种纵容的愠怒。
但没有。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厌倦的冷漠,如同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姜璨,”他开口,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字句清晰得像冰锥,砸得她体无完肤,“之前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履行婚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瑟瑟发抖的女人,语气竟带上了维护?
“现在时间到了,你该给她腾位置了。”
荒谬。
巨大的荒谬淹没了姜璨。
愤怒震惊和被愚弄的耻辱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千防万防,防着白琳溪防着岑茉,防着可能出现的各种莺莺燕燕,却万万没想到,傅臣寒竟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还能养着女人?这个人她从未见过,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你再说一遍?”
傅臣寒眉头微蹙,似乎不耐于她的纠缠,将那个柔弱女人更往身后护了护。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姜璨心都跟着疼了下。
他是在怕她伤害那个情人?
姜璨气血上涌,几乎要不管不顾冲上去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声音,突兀地在房门口响起。
“好一出薄幸的戏码。”
姜璨回头。
逆着光,穿着骚包印花衬衫、身形高挑的男人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兜,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那张脸年轻风流,俊美得极具侵略性,正是她记忆中那个肆意妄为的哥哥——
他怎么会在这里?!
姜离潮的目光掠过傅臣寒和他身后那个情人,最终落在满脸震惊、眼眶泛红的姜璨身上。
他走到姜璨面前,无视了傅臣寒冰冷的目光,伸手,用指背极其轻柔地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动作亲昵得理所当然。
然后,他俯身,靠近她耳边,用那种她熟悉的、带着蛊惑意味的温柔语调,轻轻地说。
“小璨,哥哥跟你说过的……”
“只有我,才是你永不背叛的家——”
姜璨吓得惊醒过来。
姜离潮那温柔阴恻恻的笑容,还有傅臣寒冰冷如霜居高临下的眼神,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心有余悸。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急促的呼吸让她胸口发疼,额际和后背都沁出了一层冷汗,黏腻冰凉。
惊魂未定地睁大眼睛,适应着黑暗,好几秒后,狂乱的意识才慢慢回笼。
是梦。
一场荒唐至极、却又真实得令人胆寒的梦。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身侧。
傅臣寒就安稳地睡在那里,呼吸均匀绵长,深邃的眉眼在睡眠中显得柔和了许多,褪去了所有清醒时的冷厉和疏离。
他的一条手臂正牢牢地横亘在自己的腰间,掌心温热地贴着她的睡衣布料,传递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滚烫温度。
卧室里暖气开得足,被他这样紧密地圈在怀里,仿佛隔绝了窗外所有的寒气和梦魇中的冰冷。
姜璨无声地吁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紧绷的神经像被骤然剪断的弦,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略微不安地窝回男人的怀抱,侧耳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声,感受着他体温带来的真实暖意。
过了许久,那失控的心跳才渐渐平息。
窗外,天色已经透出熹微的晨光,灰蓝色的天际线隐约可见。
劫后余生的庆幸退去,无处发泄的邪火冒了上来。
姜璨越想越觉得憋屈,凭什么她会做这种梦?
肯定是这个狗男人平时在外面行为不检点,招蜂引蝶,才让她潜意识里都缺乏安全感,连做梦都不得安生!
她越想越气,忍无可忍,带着点迁怒和发泄的意味,用手肘不轻不重地往后撞了一下身后男人的胸膛。
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爽:“你该起来去上班了吧,傅臣寒?”
傅臣寒只是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手臂收得更紧,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脸颊埋在她后颈的发丝间蹭了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下姜璨更气了。
她悄悄在被子里抬起脚,打算趁他不备踹他一脚解解气。
她脚踝刚动,就被一条沉重而温热的大腿顺势压住,动弹不得。
那只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收紧力道,带着睡梦中不容抗拒的强势,将她整个人更深地揉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模糊、带着浓重睡意的嘟囔,热气喷洒在她耳廓。
“安分点,再睡会儿。”
姜璨:“……”
她被他这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制动作弄得一时语塞,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完全是蚍蜉撼树。
男人身上像个火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烘得她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这种被完全掌控、无法挣脱的感觉,此刻却带着坚定的安全感。
挣扎徒劳,加上醒来这一番情绪起伏也确实耗神,疲惫感袭来,她最终还是在这样温暖的禁锢里放弃了抵抗。
意识重新变得模糊,沉沉睡去。
……
…
再次恢复意识时,房间里早已明亮。
盛大灿烂的阳光洒满整个空间,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金色尘埃,温暖宁静。
姜璨懒洋洋地睁开眼,满足地哼哼了几声。
这一觉后半段睡得极其深沉安稳,所有的惊悸不安都被驱散。
她舒展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四肢,却意识到不对劲——
按照傅臣寒那堪比军事化管理的生物钟,这个时候他早该出现在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了,怎么身边还能感受到如此清晰的体温和重量?
她诧异地支起半个身子,扭头看向旁边。
傅臣寒居然还在睡?!
姜璨皱眉,第一个念头是他是不是又生病了?赶紧凑过去,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甚至比她的手心还要温热一些。
她又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是今天你不去集团,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宋褐过来?”
傅臣寒这回终于被她扰醒了。
他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蒙和慵懒,少了平日的锐利,显得柔和了许多。
他平静地看了姜璨一眼,并没有立刻起身,反而慢悠悠地重新躺平,伸展了一下修长的手臂和双腿,打了个慵懒的哈欠,喉结滚动,声音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沙哑和磁性,慢条斯理地反问。
“我休息一天,傅太太是担心集团倒闭,还是怕少了你的用度?”
姜璨被他这理直气壮倒打一耙的态度噎得一愣,随即没好气地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别不识好歹。”
傅臣寒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的“关心”。
他重新侧过身,面向她,手臂极其自然地再次伸过来,将她圈进怀里,下巴习惯性地抵着她的发顶,闭上眼睛,含糊地命令道。
“嗯,关心老公。”他甚至还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那就陪老公再睡会儿。”
姜璨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今天不同寻常的黏人劲儿,心里那点因为早起和噩梦而产生的怒气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
她挺受用傅臣寒这
样的。
但想到那个糟心的梦还是有点心悸,而且,今天公司确实还有事情……
她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试图拒绝,一边说一边想从他怀里溜出去:“不要,你自己睡吧。华姐还等着我去公司呢,京华的收尾工作需要我亲自盯梢……”
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精准地攥住。
不容置疑的力量传来,她惊呼一声,重新被拽回了那个滚烫坚实的怀抱,跌坐在他身前。
傅臣寒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牢牢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掌自然而然的搭在她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俯下头,将脸深深埋进她纤细的肩颈处,滚烫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皮肤。
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敏感脆弱的颈侧,激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睡意,慵懒,和强烈的眷恋,性感得让她耳根发软。
“不要,陪我。姜璨。”
气息好炽热。
姜璨半边身子都软了。
那点因为噩梦而产生的不安和别扭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甚至有些雀跃。
虽然不知道今天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但这副模样的傅臣寒,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
姜璨心里那点小傲娇和之前残留的不爽,此刻化作了嘴上故意的拿乔。
她轻哼一声,摆出一副屈尊降贵的勉强姿态。
身体却无比诚实地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甚至还往他胸口蹭了蹭。
“就这一次,懂吗。男人不能太粘人,不然老婆很容易腻的,知道吗。”
傅臣寒埋在她颈窝里,闻言,胸腔传来一阵低低的震动,闷闷的笑声溢出喉咙。
他捕捉到她柔软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带着清晰的笑意低声说。
“多谢太太。”
第49章
连续几天,傅臣寒的表现好得几乎让姜璨觉得有些诧异。
京华稳步推进,关秋华每日传来的都是好消息。
但让姜璨稍微有些无所适从的,是傅臣寒近乎黏人的态度。
推掉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回家,出差再晚也会赶回,甚至前几日还破天荒地旷工了,只为和她在床上消磨时光。
姜璨都觉得傅臣寒最近是不是有点……?回家回的太频繁了?
这倒不是要紧的,只是这些天他们的频率实在太多了。
她就是曾经再欲求不满,这些天都吃的有点太饱了。
傅臣寒却似乎食不知味。
想到此处,姜璨不由无奈的笑了下。
高级会所茶室内,几位世家太太喝着下午茶,阳光暖融融的,茶香氤氲,气氛闲适。
“傅太太,真是羡慕你,傅总如今对你可是捧在手心里。”
“是啊,白家那位最近可消停了,可见傅总态度明确。”
“我们家那位要是能有傅总一半上心,我就知足了……”
太太们言笑晏晏,话语间满是恭维。
姜璨端着茶杯,唇角噙着得体的浅笑,并不当真,只偶尔淡淡应一声。
这种场合,她早已习惯。
手包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姜璨以为是傅臣寒例行的问候——
她随意划开,目光却瞬间定住。
发信人是关秋华,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
「华姐:你哥回国了?」
「华姐:[入境信息]」
「华姐:你不知道吗?我看你都没什么动作?」
姜璨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指尖用力,捏得杯柄微微发白。
她缓缓放下茶杯,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周遭的谈笑声仿佛瞬间被隔绝,她只觉得凉意从心底窜起。
几乎是同时,傅臣寒的消息也跳了出来:「今晚要晚点回来,不必等我,你先用餐。」
若是平时看到这样的话,姜璨会饶有兴致的调两句情。但此刻,姜离潮回国这个消息让姜璨心绪混乱。
她是知道姜离潮要回来了,但这人向来不靠谱,而且前些天那个梦直到现在姜璨都心有余悸,姜离潮回来不告诉她这件事更是让她心脏狂跳,心中不详愈发强烈。
她甚至没心思再看傅臣寒说了什么,直接按熄了屏幕,皱眉凝重。
“傅太太,是有事吗?”一位太太察觉到她的异样,小心问道。
姜璨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绪,重新挂上笑容站起身:“嗯,是有点急事,家里养的狗要生了,我先失陪了。”
“……?哦,好的,再见,傅太太。”
她匆匆离开茶室,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夫人们,不知道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姜璨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盯着关秋华那条消息,她眉头紧锁,正思索着如何联系姜离潮,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傅臣寒,他只简单的问了句。
「傅:最近你栽培的那个小明星要提名了吧。宋褐从合作商那里得来两张柏林电影节的邀请,或许你可以去放松放松。」
“……”姜璨一时失笑。
一贯冷峻的男人竟还会留心这种小事,甚至还知道俞野要提名的事情?连自己都是今天才知道的消息,他那边渠道权限更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早就比自己提前得知了。
姜璨原本因哥哥归来而紧绷烦躁的心,莫名软了一块。
刚才忽略他消息的那点愧疚感涌现上来,她看着屏幕,指尖动了动。
「cc:谢谢老公~老公辛苦!」
发完毕后她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
这么躺了会儿,姜璨恢复过来,眼神逐渐清明冷淡,拿着手机给姜离潮打电话。
“在哪?”
“在墨西哥的希尔庄园呢,何事啊,宝贝。”
“我知道你回国了,现在国内。”姜璨冷冰冰道。
那边的男人轻笑了声:“既然知道,还不来给哥哥接风洗尘?”他报了个机场名字。
姜璨正有此意,直接挂了电话,单手转盘一脚油门-
机场国际到达厅外,人流熙攘。
姜璨穿着一身利落的米白色风衣,靠在车边,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线。
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一会儿穿着剪裁合体深灰色西装、身形高挑的男人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他五官俊朗,嘴角习惯性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在接机的人群中扫视,很快锁定了姜璨的位置。
姜离潮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就朝着姜璨走来,作势要给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这么久不见,我的妹妹如此依旧光彩照人,愈发标志了。”
姜璨在他靠近的瞬间抬手,冷冰冰地格开了他的手臂。
姜离潮被挡开,也不恼,无奈地轻笑着摇了摇头,上下打量她:“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宝贝?”
姜璨忍了又忍,终究没压住心头的火气:“你装什么?姜离潮,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人,恐怕就是你了吧?”
姜离潮闻言,眉梢微挑,反唇相讥:“难道你就不恨我?”
姜璨冷笑一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彼此而已。”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姜离潮绕到驾驶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用那种略带夸张的、虚情假意的语气抱怨:“啧啧,我那好妹夫没给你配个司机?还得让我这个刚下几十小时飞机累得半死的人给你当
车夫?小璨,你这傅太太当得有点掉价啊。”
姜璨侧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刺:“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恐怕会立刻给我请八个保镖把我们隔离了。怕你哪天一个失手捅死他最爱的老婆。”
“噗——”姜离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笑得肩膀都在抖。
“小璨,你在豪门守寡守出幻觉了么?”他回忆起傅臣寒在婚后迅速联合姜家海外势力、手段凌厉利益至上的模样,语气充满讥诮。
他那个人心里除了棋盘上的得失,还能装得下谁?别说妹夫这个身份,就是合作伙伴,他也是公事公办冷血得很。”
几年不见,姜璨满嘴跑火车的功夫见长。
不等他继续调侃,姜璨已经转回头,目光冷静得近乎审视,直直地盯着他:“姜离潮,过去那些事,是你告诉白琳溪的。”
车内空气骤然一凝。
姜离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
他瞥了姜璨一眼,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不想追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姜璨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施压,“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
姜离潮转过头,对上姜璨执拗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只剩下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眼神却深沉了许多:“我只是想提醒你,姜璨。”
“提醒我?”
“你是姜家人。”姜离潮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就算你嫁了人,你也永远割舍不掉这个身份。”
姜璨眉头紧蹙,肉眼可见地涌起不满和抗拒。
眼看她要反驳,姜离潮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极其轻柔:“还记得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这句话在狭小的车厢内炸开。
姜璨僵住,所有的气势汹汹都在此刻化为乌有。
她脸色微微发白,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段被刻意尘封的血腥痛苦伴随着这句话,汹涌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城市的喧嚣模糊地传来。
绿灯亮了,后方的车辆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
姜离潮重新启动车子,仿佛刚才那句只是随口一提。
“但是没关系,小璨。”
他甚至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哥哥的模样,趁着换挡的间隙,伸手揉了揉姜璨的头发,声音温和得近乎蛊惑。
“我们是一家人。哥哥不怪你。”-
傅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已次第亮起,如同铺开的星河。
傅臣寒结束工作时习惯揉揉眉心,示意站在办公桌前的宋褐可以开始汇报姜璨今日的行程。
宋褐翻开平板,语调平稳地念着:“夫人上午十点抵达公司,处理了京华项目的后续宣传方案;中午与关总监在员工餐厅用的餐;下午两点,赴林太太的约,在城南的云顶会所下午茶,四点左右结束开车离去……”
傅臣寒端起手边的紫砂茶杯,刚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汤,听到这里,动作微微一顿,打断了宋褐:“她下午茶结束后,是自己开车走的?”
宋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下意识回答:“是的,先生。夫人是自己驾车离开会所的。”
傅臣寒放下茶杯,眉宇间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
姜璨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娇气又懒散,能坐着绝不站着,有现成的司机可用,她八百年都不会主动去碰方向盘。
是什么样特殊的事情,能让她在聚会结束后,连司机都不带,亲自开车前往?
宋褐也察觉到了傅臣寒的异常。
平日里,先生听这些流水账似的日程,大多只是过耳不过心,顶多问一句“账单付了没”或者“她心情如何”,鲜少会这样追问细节。
他立刻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不对,恭敬道:“先生请稍等,我马上去调取夫人车辆的行车记录和GPS定位轨迹。”
宋褐匆匆离去,办公室内恢复了寂静。
傅臣寒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目光落在桌上静默无声的手机上,屏幕显示着他和姜璨的微信聊天界面。
现在回想起来,她今天的反应确实有些平淡和匆忙。
按照她回复消息的时间推算,她那时应该已经在开车了。
是什么事让她连回个消息都显得心不在焉?
他原本不愿过多揣测,给予她足够的空间和信任,但此刻,一种微妙的不安感悄然萦绕在心头。
就在他凝神等待宋褐调查结果的时候,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提示收到一条新的短信。
发件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你在哪呢。」
傅臣寒眸光一凝,微微蹙眉。
紧接着,第二条短信接踵而至。
「见一面吧,傅总?」
第50章 -
烁璨娱乐所在的楼层这几日弥漫着一种微妙紧绷的张力。
姜璨几乎是以公司为家,从天亮待到深夜,宽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新签约艺人的资料和培训计划。
外界只当是公司又签了一批潜力新人,傅太太正亲自坐镇把关。
但只有内部核心的几个人知道,这位平日里并不常驻公司的老板,此次的勤勉透着不同寻常。
以喻野为首的几位当红男艺人更是如临大敌,不敢再像往常那样忙于跑通告或享受假期,反而有事没事就往公司跑,美其名曰交流学习、指导后辈。
实则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姜璨的身影。
生怕一个不留神,老板的注意力就被哪个新来的小妖精勾了去。
尤其是喻野,几乎成了姜璨的贴身侍卫。
姜璨看新人资料,他就端茶递水,适时点评几句,彰显自己的专业和存在感;姜璨去培训室巡视,他必定紧随其后,状似无意地展示自己优越的身形和镜头感;就连姜璨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窗外发呆,他也能找借口进去送个水果,嘘寒问暖一番,使出浑身解数,只想让姜璨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这种近乎幼稚的争宠行为,自然逃不过关秋华的眼睛。
在与傅臣寒的助理宋褐对接工作时,她半是无奈半是调侃地如实汇报了这些情况。
电话那头的宋褐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直到关秋华说完,他才微微一笑道:“好的,关姐,情况我了解了。辛苦您多费心。”
语气一如既往的客气周到,听不出什么波澜。
挂了电话,关秋华才长舒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她转身看向办公室内侧的休息区。
姜璨并没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穿着一身丝质黑色吊带长裙,像只慵懒的猫,斜倚在柔软的沙发上。
裙摆曳地,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衬得她裸露的肌肤愈发白皙。
她似乎刚做过美甲,指尖是浓郁的暗红色,正心不在焉地玩弄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沙发正对面,一台巨大的显示屏正无声地播放着新人培训的监控画面,年轻的男孩女孩们在老师的指导下练习着形体和台词,充满朝气。
但显然,姜璨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上面。
屏幕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暗与灭,却照不进她那双带着倦怠和些许迷茫的眼睛。
关秋华在心里叹了口气。
宋褐还在那边关心姜璨是不是又和小鲜肉们打成一片,可他哪里知道这位傅太太现在满脑子估计都被她那个突然回国的哥哥姜离潮占据了,哪还有心思搞这些风花雪月。
她走过去,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斟酌着开口:“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姜璨玩指甲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抬头。
关
秋华继续道,声音带着真切的担忧:“当年的事,我也只知其一,具体内情如何,我并不清楚。姜离潮这次回来,明显来者不善。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她想起当初姜离潮将偌大的烁璨娱乐交给姜璨时,与她这个新任经纪人对接,各项条款都清晰明确。
唯独关于姜璨的过去,说得模糊不清,只反复强调了一点——姜璨学生时期有过不光彩的经历,绝不可曝光,更绝不能让她成为艺人。
关秋华当时下意识就联想到了特权阶层常见的校园霸凌,内心虽有些厌恶,但职业素养让她维持住了表面的和谐。
可随着与姜璨日渐相处,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姜璨看似骄纵任性,实则内心有自己一套准则,善恶分明,不应该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姜璨这时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浓密的长睫下,眼神带着点自嘲和无所谓:“能怎么想?我又不是艺人,他把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黑料挖出来能让我吃不上饭?”
话虽说得轻松,但她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和此刻明显的心神不宁,却让关秋华更加担忧。
“别这样,璨璨。”关秋华放下水杯,语气诚恳,“我跟你共事这么久,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想帮你,如果你愿意跟我说的话。”
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处理各种危机公关颇有心得。
姜璨看着她眼中真诚的关切,嘴唇动了动,似乎有所动摇,但踌躇一二,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只是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反过来安慰关秋华:“行了华姐,别担心。说到底他是我亲哥,血脉相连,不至于对我赶尽杀绝的。”
她都这么说了,关秋华确实不好再逼问。
不过她也是沉默了会,带着点疑惑和无心,轻声问道:“你和你哥……你就只有他这一个哥哥吗?”
这个问题让姜璨微微一怔,玩弄指甲的手指停了下来。
关秋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娓娓道来:“我是觉得,你哥对你的关注度似乎出奇的高。按理说像你们这样的豪门家庭,兄弟姐妹通常不少,关系也复杂。你和你哥也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璨轻声打断了。
“还有个妹妹。”姜璨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融进空气里。
她沉默了片刻,才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是他母亲生的亲妹妹。”
关秋华一愣,反应了一下这复杂的关系:“……哦,这样。那你们……”她本能地想问关系如何。
不等她问出口,姜璨已经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那块播放着训练画面的巨大显示屏上。
屏幕的光在她瞳孔里闪烁,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清晰地传入关秋华耳中。
“当年我推……霸凌的人就是她。”
……
…
城市华灯初上。
姜璨推开家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混合着食物淡淡的香气迎面扑来,驱散了室外晚秋的凉意。
她换上柔软的拖鞋,脚步很轻地走进开阔的客厅。
视线越过宽敞的起居区,一眼就看到了开放式厨房里那个熟悉的高大背影。
傅臣寒还没换下外出的正装,只是脱了西装外套,穿着合身的白色衬衫和深灰色马甲,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优越线条。
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和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他正背对着她,站在料理台前,暖黄的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柔和了他平日冷硬的轮廓。
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黑胶爵士乐,萨克斯风慵懒的音符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静谧的空气。
料理台上,一口珐琅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炖煮着什么,氤氲出温暖的白气。
傅臣寒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修长而骨感的手指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厨刀,动作娴熟而细致地处理着案板上纹理漂亮的三文鱼。
那双平日里签下亿万合同的骨掌,掌控全局时透着不容置疑的坚硬与冷淡,此刻却自然而然沾染着烟火气,在准备晚餐。
姜璨没有出声,只是悄无声息地走到厨房与客厅交界的岛台边,轻轻靠在光滑的岩板壁沿上。
她静静地注视着那个忙碌的背影。
原本因哥哥归来和过往阴影而纷乱如麻的心,奇异地被眼前这幅画面抚慰了。
耳边是沸水的轻响、食材下锅的滋啦声、还有他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
交织成一首平淡却令人安心的协奏曲。
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微蹙的眉眼也在不知不觉中柔和下来,染上了一层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与眷恋。
傅臣寒准备给三文鱼调味时,发现少了一味姜璨特别喜欢的香草料。
他转身想去储藏柜取,一抬眼,便撞进了姜璨不知凝视了多久的、平静却深邃的目光里。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却仿佛有无声的电波在流动。
他看到姜璨眼底未散的些许倦意,以及一种复杂的、他暂时读不懂的情绪。
对视了几秒,傅臣寒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和:“回家了怎么也不出声?”
姜璨眼波微动,唇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我叫了,是你太专注了,没听见。”
张口就是一句面不改色的谎话。
若是往常,傅臣寒或许会挑眉拆穿她这拙劣的借口。
但此刻他似乎并未在意这个细节。
傅臣寒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便自然地错开身,打算继续去拿调料,只留下一句:“去洗手换衣服,准备吃饭了。”
然而,就在男人经过她身边时,姜璨却忽然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傅臣寒衬衫的袖口。
力道很轻,却足以让傅臣寒停下脚步。
她仰起脸,声音放得比平时更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老公,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回来晚了,让你好等。”
今天的姜璨确实有些反常。
傅臣寒皱了皱眉,停在原地,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姜璨。”
姜璨松开了手,微微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带上了一点娇蛮:“只是问你一句,傅总这么霸道,不准老婆查岗吗?”
傅臣寒的眉头却蹙得更深了些。
“今天在外面受委屈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宋褐今天的汇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异常之处,只提到她今天在公司待得久了些,和那群新签约的艺人在一起。
当时他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并未深究,此刻却有些后悔没有问得更详细些。
旁边的炖锅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食物的香气愈发浓郁。
见姜璨依旧不愿多说的样子,傅臣寒抿了抿薄唇,伸手扶正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男人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带着一种罕见的、耐心的诱哄:“有什么不高兴,跟我说。”
傅臣寒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却笃定直接:“用钱能解决的事情,你不该为此烦恼。”
听到后半句,姜璨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莫名一松,没忍住,一声轻笑出来。
姜璨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真实的笑意:“你以前还总批评我行事高调,动不动就想着用钱砸人呢。”
傅臣寒见她笑了,眼底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从善如流地认错:“嗯,是我不该。”
他抬起手,用指节轻轻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动作亲昵自然,“现在可以去换衣服了吗?璨璨。”
他这声带着温柔的昵称让姜璨的心尖像是被羽毛扫过。
痒痒的,软软的。
心情似乎真的好了一点,但她还是有点贪恋此刻的温情,哼哼唧唧地不想动弹。
反而就势抱住了男人的手臂,像只撒娇的猫一样轻轻摇晃着,连声音黏糊糊的。
“我今天真的好累呀……你都不知道,新来的那些臭小子特别烦人,一个个都不省心……你老婆今天是
不是都累得不好看了呀?老公。”
傅臣寒闻言,垂眸仔细端详了一下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肌肤莹润,眉眼精致,因为刚才那一笑更是明艳不可方物,哪里有半分不好看的样子?
他轻哼一声,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傅太太想听夸奖,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小心思被毫不留情地拆穿,姜璨脸颊微微泛红,有些羞恼,却不肯善罢甘休,娇嗔道:“有这么明显吗?傅臣寒……”
她的话还没说完,剩余的声音便被堵了回去。
傅臣寒低下头,一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不让她退缩,随即一个温柔而珍重的吻便覆了上来。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强势或欲望,而是异常的轻柔、缓慢,带着安抚意味。
他的唇瓣温热而柔软,先是浅浅地含住她的下唇,如同品尝稀世珍宝般轻轻吮吸,然后用舌尖极有耐心地、一点点地描摹她的唇形,温柔□□。
姜璨完全愣住了,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原本只是想撒个娇,让他哄哄自己,说几句好听话,没想到他会直接用行动来表达。
吻也随之加深,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深入地探索、纠缠,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疲惫和不安都驱散,融化在这个吻里。
奢华的大平层内,灯光温暖,音乐慵懒,炖锅里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窗内是相拥亲吻的两人。
姜璨象征性地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力道却软绵绵的,更像是欲拒还迎。
感受到她细微的抗拒,傅臣寒没有松开,反而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将她更密实地压向自己。
“……喜欢吗?”分开间隙,男人给她缓和的机会,低笑着问。
“……傅臣寒……”姜璨很少和他有这么温情的吻,此刻更是被问的有些挂不住脸,都想直接躲进他怀里了。
傅臣寒却还不放过她,扣住她尖细白皙的下巴,轻轻抬起来,水色潋滟的眸懵懂的很,纯白无措的看向自己。
……啧。
确实太漂亮。
“再吻一下?”
傅臣寒似乎还认真而绅士的询问她的意见,姜璨有些害羞的移开脸,别扭的推了下他:“不是说吃饭吗……”
“刚才不想走还要在我身上蹭。”傅臣寒笑道:“我以为你喜欢。”
姜璨有些毛了:“我是想让你夸我两句!”
连生气起来都如此动人。
傅臣寒眸色加深,深觉确实不该在餐前如此放纵,否则今天晚上,她压根没时间用晚餐。
……
…
晚餐在温馨静谧的氛围中结束,傅臣寒习惯性地收拾了碗碟,将它们放入洗碗机,动作利落。
他原本打算去书房处理一下积压的邮件,余光瞥了一眼姜璨的身影。
只见她像只准备过冬的松鼠,兴致勃勃地在浴室里折腾,点燃了助眠的薰衣草香薰蜡烛,暖融融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又不知道从哪儿翻找出一个有着星空图案的沐浴球,小心翼翼地放在浴缸边。
接着是按摩梳、身体乳、面膜……最后,她拿起自己的平板,按了几下,屏幕却依旧漆黑——没电了。
姜璨穿着一条丝质的吊带睡裙,光滑的布料贴合着曲线,露出纤细的锁骨和手臂。
她抱着没电的平板,赤着脚走到书房门口,探进半个身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摆出最乖巧无辜的表情:“你的ipad借我用一下呗。”
傅臣寒将她的表演尽收眼底,从她悄悄打量自己反应的小眼神,到那故作可怜的语调。
傅臣寒笑了下,什么也没问,直接拿起手边的工作iPad,解锁,递了过去:“拿去。”
“谢谢老公!你最好了!”姜璨立刻眉开眼笑,抱着iPad雀跃地跑回了浴室。
一切准备就绪。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上面漂浮着绚烂的泡泡和缓缓融化的星空浴球,如同将银河揽入怀中。
姜璨舒服地躺了进去,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拿起放在一旁支架上的iPad,准备找一部轻松搞笑的综艺来放松心情。
指尖划过屏幕,她习惯性地先瞥了一眼通知栏。
然而,一条已被阅读过的短信预览猝不及防地刺入她的眼帘。
发件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内容简短,只有两行。
[在哪?傅总,我们见一面吧。]
姜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尽管没有署名,但那语气措辞,姜璨几乎立刻就确定了这人是谁。
他什么时候联系上傅臣寒的?傅臣寒去了吗?他们见面了?谈了什么?为什么傅臣寒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过?
刚才还觉得温暖舒适的水温,此刻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头顶。
她盯着那条短信,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就在她心神剧震,浑身发冷之际,温热的身躯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她背后。
男人俯下身,手臂从她身侧穿过,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划过了iPad的屏幕,将那条短信的界面错开。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声音低沉而磁性,仿佛只是在进行夫妻间寻常的亲昵调侃。
“还以为有什么秘密被你发现了。”
“看得这么出神么。”傅臣寒嗓音带笑,吻了下她的耳廓——
作者有话说:零点没准时发就不要等了,早点睡。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