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的氛围在太太们温和的谈笑和姜璨的插科打诨下,表面维持着和谐。
但当话题不可避免地滑向更广阔的圈子,尤其是提及一些共同过往时,男宾这边的空气就变得有些微妙。
刘景元却怎么都不自在。
作为傅臣寒和白琳溪的大学同窗,几杯酒下肚,看着如今气质依旧沉稳冷峻,身边却换了佳人的傅臣寒,眼神里不由带上了几分惆怅。
“说起来时间过得也真是快。”
刘景元晃着酒杯,声音带着点追忆,“还记得大学那会儿,咱们几个在图书馆熬通宵赶项目,琳溪总是最细心
那个,给大家准备热咖啡和小点心,臣寒负责核心算法,大家那时候配合默契,气氛也温馨……”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摇头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对青葱岁月和某种理所当然的怀念。
他本人对姜璨并无恶感,只是单纯觉得,傅臣寒和白琳溪这对曾经的金童玉女未能修成正果,实在令人扼腕。
这话像是一根刺,虽然不尖锐,却让空气凝滞了一瞬。
坐在他旁边的赵明轩立刻接过了话头。
他妹妹赵韵晚因言语冒犯姜璨,被姜璨当众教育得下不来台,加上他本人学生时期一直对白琳溪这位高不可攀的女神有某种仰望的虔诚心态,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成家立业连孩子都生了,但想起白琳溪,内心还是柔软的。
因此,他对姜璨的观感更差了。
赵明轩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阴阳怪气:“是啊,琳溪姐一向体贴周到,知进退。”
他眼神瞟向正和女眷们低声说笑的姜璨,意有所指。
赵明轩一边说着,一边借着桌布的掩护,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动,将刘太刚才提醒姜璨关于白琳溪拍下粉彩瓷风头正盛的信息,以及刚才和此刻桌上微妙的气氛,简略地编辑成信息发送了出去。收件人赫然是白琳溪。
贺延南坐在主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他既不喜欢白琳溪那种带着太过刻意的温婉,也不讨厌姜璨的狡黠娇气。
如今傅臣寒明显被姜璨顺走了心,至于朋友的立场,有那么重要么?
刘景元的怀念和赵明轩的敌意,在他看来都是无谓的情绪。
傅臣寒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
刘景元提起过往时,他端着酒杯的手稳如磐石,眼神都未动一下。
赵明轩的含沙射影,他也只是淡淡扫过去一眼,那眼神冷冽如冰,让赵明轩后面的话自动消了音。
他不需要为过去辩解,更不屑于与赵明轩做口舌之争。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餐桌上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姜璨那边自然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她正和曾淑说着话,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眼波流转间,掠过赵明轩时,闪过一丝极淡的冷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了娇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贺延南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他环视一圈,将刘景元的惆怅、赵明轩的愤懑、傅臣寒的冷肃、以及其他人略显尴尬的沉默尽收眼底。
这顿饭大概也是食不知味。
“咳,”他清了下嗓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主人不容置疑的掌控,“我看今晚大家兴致都不错,酒也喝了不少。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聚。”
他这话说得体面,给了所有人台阶下。
刘景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讪讪地点头。
赵明轩虽然不甘,但在贺延南和傅臣寒的目光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一场本应和谐的聚餐,在一种心照不宣的低气压和暗流涌动中,提前散了场。
客人们陆续告辞。
贺延南亲自将人送到门口,姿态从容,滴水不漏。
待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沉重的雕花大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窥探。
偌大的别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几人——
“总算清净了。”贺延南舒了口气,解开领口一颗纽扣,姿态放松下来,看向傅臣寒和姜璨,“厨房温着汤,还有几道清爽小菜。折腾一晚上,都没好好吃东西吧?留下吧,再吃点。”
傅臣寒没反对,姜璨也微笑着点头。
几人移步到更小更温馨的偏厅餐厅。
灯光调成了暖黄色,长方餐桌上摆着四副碗筷,几碟精致的家常小菜冒着热气,还有一锅香气四溢的老火汤。
氛围与刚才的正式晚宴截然不同,满是居家的松弛感。
姜璨身上的气质也发生变化。不再娇憨灵动、插科打诨的,她眉宇间那份沉静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旋即落座,仪态无可挑剔。
方温主动拿起汤勺,先给姜璨盛了一碗热汤,声音温婉柔和:“傅太太,尝尝这个汤,我下午看着炖的,加了点淮山和玉竹,很清润。”
她看向姜璨的眼神带着真诚的欣赏和一丝好奇,“久闻大名,今朝得见。一直听说过您,傅太太确实如同传闻中那般有趣。”
她轻轻一笑,语气柔和缓慢:“我叫方温,幸会。”
姜璨双手接过汤碗,指尖传来温润瓷器的暖意。
她抬眸,对方温展露一个真诚笑容,眼神清澈明亮:“方教授叫我姜璨就好。先前无缘,今日一面,果真不同凡响。”
她的语气真诚而尊重,带着对知识和对方温本人的敬意。
方温微微一愣,随即笑容更深了些,带着暖意:“客气了,倒是你,刚才在那边——”
她眼神示意了一下主餐厅的方向,“四两拨千斤的本事,令人佩服。”
她是真心欣赏姜璨游刃有余的应对。
“方教授过奖,”姜璨难免失笑,“不过是些小聪明,在圈里带的久了,自然就学会了见招拆招。哪像方教授,在象牙塔里钻研学问,那才是真本事。”
贺延南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笑着给傅臣寒和自己倒了杯清茶:“行了,两位就别互相吹捧了。”
“我们这位傅太太看着娇气,心眼可不少,跟她打交道,你得小心点。”他这话明显是调侃,带着熟稔。
傅臣寒端起茶杯,瞥了贺延南一眼,没说话,但绷了一晚上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
他拿起公筷,很自然地给姜璨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姜璨看着碗里的菜,眉眼弯弯,确实很傲娇的轻哼了声,声音温软,带着被伺候的理直气壮。
贺延南看在眼里,挑眉对傅臣寒道:“啧,傅总,服务这么周到,在家也这样?”
傅臣寒面不改色,淡淡回敬:“比你强。听说方教授上次发烧,某个号称最体贴的人,只会煮白粥?”
方温想起那次贺延南手忙脚乱煮糊了锅的白粥,忍不住笑出声。
贺延南都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小事,一时之间也佯装发怒:“好啊,吃主人家的饭,还敢挑主人家的刺?”
姜璨看着贺延南吃瘪的样子,也大笑起来调侃:“没事啊,贺学长,白粥多好啊!原汁原味,年纪大的养生好。”
此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刚才聚餐的不快仿佛被这暖黄的灯光和热腾腾的汤驱散了。
她举起茶杯,对着姜璨,笑容温婉而真诚:“小璨,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有空欢迎来学校,找我喝茶聊天。”
这话,是对方才风波最好的总结,也是对方温立场的表态。
姜璨端起茶杯,与她轻轻一碰,眼神明亮:“一定,方教授。”
她顿了顿,看向身边的傅臣寒,又看看贺延南,笑容狡黠,“不过下次,我们吃火锅吧?热闹!延南负责洗菜,臣寒……嗯,负责买单就好。”
傅臣寒:“……”他无奈地看了姜璨一眼,没反驳,算是默认。
贺延南大笑:“臣寒只怕晚上回家要算你的帐。”
他们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贺延南偶尔抛出一个冷幽默,方温温柔地接住,傅臣寒虽然话少,但偶尔一句精准的点评总能切中要害,姜璨时而灵光一现抛出个狡黠的问题,引得大家会心一笑。
没有了外界的窥探和纷扰,只剩下朋友间的轻松与默契。
方温看着姜璨在傅臣寒身边放松又带着依赖的模样,看着傅臣寒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眼神里那
份专注和纵容,心中了然-
刚才暖房里的那个轻吻和一句“很可爱”,像在姜璨心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直到现在,她心中仍有名为“卧槽他今天为什么突然这么纵容我”的余威波澜。
这只慵懒狡黠的狐狸一旦嗅到了甜头,那便是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将试探进行到底的。
姜璨本就穿着香槟色流光长裙,慵懒地倚在台边,像只矜贵又带着点坏心思的猫。
她看着不远处正与贺延南低声交谈的傅臣寒。
男人侧脸线条冷硬,深灰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清峻挺拔,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
可姜璨知道,这座冰山,似乎有了裂缝。
趁着傅臣寒去洗手间的间隙,姜璨像条滑不留手的小蛇,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
住宅的客卫空间宽敞,灯光柔和。
傅臣寒刚拧开水龙头,就感觉一具温软馨香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纤细的手臂蛇一样缠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姜璨的脸颊蹭着他挺括的西装背脊,声音又软又媚,带着钩子:“老公……刚才那瓶拍卖级的罗曼尼康帝,刘太太说好香哦,我也想要一瓶摆酒柜里看看嘛……”
傅臣寒身体瞬间绷紧,水流声掩盖了他喉结的滚动。他试图拉开她的手,声音低沉警告:“姜璨,出去。”
“还有那个限量版的KellyDoll,好可爱的……”
她非但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柔软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料,随着话语若有似无地磨蹭着他紧绷的脊背线条,温热的气息故意拂过他敏感的耳后。
那点慵懒从容的名态荡然无存,只剩下妖精般的惑人。
“姜璨!”傅臣寒猛地关了水龙头,转过身。
镜子里映出他深邃眼眸中翻涌的暗色,下颚线绷得死紧,那是危险信号。
他抓住她作乱的手腕,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你是觉得今天我脾气很好吗?不要太过分,姜璨。”
姜璨被他眼底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暗色和掌心的灼热烫了一下,心头一跳,直觉让她瞬间老实了。
她撇撇嘴,抽回手,小声咕哝:“小气鬼……”
傅臣寒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那股被轻易撩起的邪火。
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领口和袖口,镜中的男人恢复了惯常的冷峻自持,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躁意。
两人各自整理好仪容傅,重新回到聚餐的主厅。贺延南端着酒杯,目光在傅臣寒依旧冷峻却似乎比进去前更紧绷几分的脸上,以及姜璨那带着点餍足又努力维持优雅的小脸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促狭的笑意。
“哟,两位这是……补了个妆?”贺延南笑道。
傅臣寒面色铁青,只想平静地揭过这页。他刚想开口,身边的姜璨却戏瘾大发。
只见她纤手掩唇,发出一声娇嗲得能滴出蜜糖的“哎呀”,眼波流转之际嗔怪地瞪了贺延南一眼。
那姿态活脱脱一个被调侃得害羞的小媳妇。
声音甜腻得能齁死人:“贺延南,你们就会取笑人!”
她说着,极其自然地挽住傅臣寒的手臂,半个身子几乎挂在他身上,仰着小脸,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傅臣寒紧绷的侧脸,用全场都能听清的音量,带着炫耀般的娇憨,“但谁让我们是新婚夫妻呢?感情好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了,我们家臣寒就是特别宠我呀,对不对老公?”
傅臣寒:“……”他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欢快地蹦跶。
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贺延南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以及方温掩唇轻笑的声音。
他面色越来越沉,几乎能滴出水来。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姜璨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里,他最终只是几不可察地、几近僵硬地点了下头,从鼻腔里挤出一个极其低沉短促的:“嗯。”
算是默认了她特别宠她的说法。
这反应,与其说是配合演戏,不如说是某种程度的认栽,
方温掩唇轻笑,拉着姜璨的手,小声提醒道:“好了,我看傅总脸色都有点差了。”
傅臣寒闭了闭眼,只觉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忍不住扶额。
他抬手,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带着点安抚和认命的意味,轻轻拍了拍还挂在他胳膊上、得意洋洋晃着小脑袋的姜璨的手背。
罢了,由她闹吧。
晚上聚餐气氛热烈,推杯换盏。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带着姜璨正式出现在朋友的核心圈子里,解决了刘赵二人对他离婚这件事的期待,或许是被她刚才那番“宣言”搅得心绪不宁。
一向克制、滴酒不沾的傅臣寒,在贺延南的轮番“祝贺”下,竟也破例喝了几杯。
酒精像一把钥匙,悄然打开了这位心底最隐秘的闸门。
散场时,夜色已深。
傅臣寒眼神不复平日的清明锐利,带着一丝朦胧的醉意,少了些疏离,多了点……黏人。
他高大的身影紧贴着姜璨,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拂过她的耳垂。
姜璨被他这前所未有的热情黏腻弄得心花怒放,胆子也前所未有地肥了起来。
贺延南和方温体贴地安排他们留宿客房。
客房布置得温馨舒适。
门一关上,隔绝了外界,姜璨看着眼前这个卸下所有冰冷盔甲、眼神迷蒙带着水光、只专注看着自己的傅臣寒,心头那点恶作剧和独占欲瞬间膨胀到顶点。
“老公……”她踮起脚尖,吻上他带着酒气的薄唇,声音像裹了蜜,“在这里……好不好?”
傅臣寒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在挣扎,眉头紧蹙,身体却无比诚实地回应着她的吻,手臂将她箍得更紧,声音沙哑抗拒:“这是别人家,不行……”
“我不管……”姜璨像条灵蛇缠上去,指尖在他紧绷的背脊上点火,“就要在这里……”她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诱惑和挑衅。
理智的弦在酒精的催化和她刻意的撩拨下,终于“嘣”地一声彻底断裂。
夜还很长。
主卧里,贺延南和方温刚洗漱完准备休息。夜深人静,隔音良好的老宅本该万籁俱寂,然而……
一阵压抑又难耐的喘息,混合着床榻细微却清晰的吱呀声,还有女人娇媚入骨的、断断续续的泣吟和男人低沉性感的闷哼,如同最撩人的小夜曲,顽强地穿透了墙壁,丝丝缕缕地钻进两人耳朵里。
方温的脸“唰”地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贺延南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镜片后的眸光深了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侧身,将面红耳赤的爱人搂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发顶,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调侃他严谨的方教授:“啧……看来我们这老房子的隔音工程,理论数据和实践效果还是存在一定偏差啊。”
他顿了顿,听着隔壁那越来越不加掩饰、甚至带着点失控意味的激烈动静,低笑出声。
“算了,我们……出去开个房?把战场彻底让给那两位……嗯,蜜里调油的新婚夫妇?”
方温把滚烫的脸埋在他胸口,羞得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纱帘,柔和地洒在凌乱的床铺上。
傅臣寒先醒了过来,宿醉带来的头痛还未完全消散。
但更让他如遭雷击的是脑海中汹涌而至的,是关于昨夜的所有疯狂画面——在朋友家的客房,他自制力是如何土崩瓦解,是如何被她引诱着,如何……不知餍足。
傅臣寒沉默了。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之际,身边传来一声慵懒的嘤咛。
姜璨悠悠转醒,像只餍足的猫,睁开迷蒙的大狐狸眼。
她看着傅臣寒那副僵硬表情,非但没有半分羞赧,反而伸出纤细的指尖,调皮地戳了戳他紧绷的俊脸。
红唇勾起一个甜蜜又促狭的弧度,姜璨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得意:“宝贝……你昨晚,好猛哦……”
傅臣寒:“……”
转过头就对上她那双盛满了笑意和狡黠的眼睛,傅臣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声音因为羞愤而微微发颤,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起来了,不要太过分。”
然而,身体的记忆是诚实的。
眼前这活色生香、慵懒娇媚的妻子,在无声地叫嚣着渴望。
姜璨顺势翻身而上,真丝薄被如液态汞银流淌,与床头冷翡翠镶嵌的台面折射出幽光,姜璨低头吻住他还要训斥的唇。
“唔……”傅臣寒最后的抗拒被轻易吞噬,他微微眯着的眼落在女人赤裸的肩,如同碎钻般的光斑在跳跃。
算了……他自暴自弃地想。
就在这晨间旖旎渐入佳境,傅臣寒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咔哒。”
清晰的钥匙开门声!外面伴随着贺延南刻意提高的、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咳,两位,我们回来了?方便进来吗?”
傅臣寒浑身一僵,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巨大的羞耻感和社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和力气,猛地将身上正沉浸在余韵中的姜璨往下一按,扯过凌乱的丝绒被子,将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
姜璨:“?!”
贺延南和方温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
傅臣寒衣衫不整,面色潮红中透着铁青,额角青筋跳动,以一种极其僵硬别扭的姿势靠在床头,而他身边,拱起了一个巨大的、还在微微蠕动的蚕蛹。
“噗……”贺延南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方温也红着脸,别开了目光,但肩膀微微耸动。
贺延南扶了扶眼镜,眼神戏谑地在傅臣寒强作镇定的脸上和那个蚕蛹之间扫视,语气悠长:“看来……我们回来得不是时候?还是说,昨晚的你们二位的实践课程还没结束,延续到了今早的复习巩固阶段?”
就在这时,那团蚕蛹顶端,艰难地拱开了一条缝。
姜璨那张被闷得红扑扑、头发乱糟糟的小脸从被子里探了出来,一双水润的杏眼眨巴眨巴,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和被抓包的茫然,像只误入人类卧室的毛茸茸的猫。
这画面,击碎了最后一丝尴尬,只剩下满室荒谬又无奈——以及傅臣寒得无地自容。
终于收拾妥当时,姜璨挽着傅臣寒的手臂,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她故意当着贺延南和方温的面,晃了晃傅臣寒的胳膊,声音不大不小,带着点娇嗔的抱怨,却又分明是炫耀:
“我说呢,今早起来腰酸背痛的,都怪你们昨晚非要灌臣寒酒,这下好了吧,把你们二位主人家都给赶出去了。”
傅臣寒:“……”
他脚步一顿,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他闭了闭眼,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耳根那抹可疑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他真的很想把姜璨这张颠倒黑白的的嘴堵上!——
作者有话说:不是,还是两人接吻啊,没有任何身体描写,锁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