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都市灵异3


    在陈七沉默的几秒,外面又响起了声音。


    “陈七在家吗,陈七在家吗——”


    四祖婆还没走,看来是真有着急的事了。


    都是一个村的人,还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陈七一开始的防备心不高。


    他想要打开门,可是又想到了回来时碰到的鬼车,爷爷的情况,以及邬玥的异常。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世界或许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平静。唯物主义也不靠谱。


    陈七收回了手,扬声问,“四祖婆,那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人老了,生了病就浑身疼。我想联系我儿子,可手机不会用咯,咋就打不出去。”四祖婆苍老的语调说着。


    “你们年轻人才会用手机,阿七,你帮我看看,我这手机这么就打不出电话了。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用不了了。”


    村里的老人生活闭塞,跟不上时代发展被淘汰了,对于电子产品不会用很正常。


    陈七每次回来都会为很多老人倒弄手机。


    这个说法也对,没有可质疑的地方。


    而且,要是四祖婆真的生病了,因为他的怀疑而出事,陈七会内疚一辈子的。


    陈七还是打开了门。


    乡里的夜晚虫鸣声很多,门后就是腿脚不便的四祖婆,她手里拿着一个拐杖。


    她年纪很大了,剪着到下巴往上一点的头发,已经花白,皮如枯树的皱,也瘦的皮包骨,眼皮下拉,显得眼睛小还深凹。


    这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浑身在散发着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


    陈七暗自打量她,老人也在看着他,面带笑容,目光慈爱。


    同时,陈七的眼睛也下垂了一瞬,月光一照,地面有影子,那说明四祖婆还是人。


    陈七扬起礼貌笑容,“四祖婆,你的手机给我,我来帮你打。”


    “诶好。”四祖婆应了声。


    她的行动缓慢,将拐杖往墙面靠,双手摸索着衣服,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塑料袋,打开来,里面是零零散散的散钱,多的是一块一块,或者五块十块,几角也有。


    那个年代存活下来的老人都喜欢用这个方式包钱。


    四祖婆用着干瘦的手指搓了搓钱,然后颤巍巍递出了一张五块的给陈七。


    陈七当然不要,扬高了声音,“四祖婆,我不要钱!我是说,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来看看你的手机哪里坏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将近九十,有严重的耳背,还有了老年痴呆,经常忘记事。


    四祖婆疑惑的啊了一声,没听清楚,愣是把钱往前递给陈七,唠叨说着要打给她儿子。


    “”陈七无法。


    他往前靠近了些,跨出了门槛,“四祖婆,我是说,你的手机呢!”


    “手机,手机”四祖婆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对了,我的手机呢。哎哟,看我年纪大了就是不记得事。”


    “阿七,我的手机落在家里了,你等等啊,我回去拿。”她拄着拐杖,颤巍巍走动。


    照她这个挪走的速度,一来一回,都能折腾到十二点了。


    陈七说,“四祖婆,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回去。”


    四祖婆笑眯眯的站在原地等,“诶行。”


    很快,陈七找到了手电筒。


    洗澡房在后院,他特地去和邬玥说了一声要出去,不过很快就回来。


    听着邬玥懒懒的嗯了声回应,陈七这才出门。


    手电筒发出的一束灯逼退了黑暗,形成了一个光圈。


    雨雾天,月亮被乌云遮住,周围黑暗,唯有手电筒发出的亮光。


    地面湿滑,见四祖婆拄着拐杖,好几次要摔倒了,陈七去搀扶她的手臂。


    这一瞬间,他觉得有点怪异,可也没有深想。


    四祖婆的房子在另一边,走路过去需要十分钟左右,而老人家走得慢,硬是走了二十来分。


    房子没有人气就会灰败,就算是有老人住也一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鬼屋。


    而且这里背着月光,唯一的亮色就是屋檐下挂着的一盏灯,风吹来忽明忽暗,阴森阵阵。


    陈七感觉到了不安。


    不过来都来了,他已经把四祖婆送到了家门前。


    四祖婆掏出了钥匙,手指抖啊抖的打开了锁。


    咯吱一声,老旧的门被推开。


    她回过身,看着陈七在笑,“阿七,进来啊。四祖婆家里破,你不上你家干净,别嫌弃。”


    陈七跟在她身后,“怎么会嫌弃。”


    在他跨过门槛进去之后,那扇老旧的门又咯吱了一声自己关紧。


    陈七僵在了原地。


    他回身看,忽然觉得不对,他一扭头,就见四祖婆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红蜡烛,脸也在他面前放大。


    那是一张苍老的,露出诡异笑容的脸,烛光照亮之下,眼睛也浑浊的像是假的一样没有亮色,只有皮子在动。


    陈七吓得差点就没了呼吸。


    他的心跳声咚咚响,似要冲出胸膛。


    四祖婆还是笑着,“阿七,干啥子愣了,快进来。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糖,来,四祖婆这里还有糖给你。”


    陈七咽了咽口水,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四祖婆,你家里怎么不开灯?太黑了,你走路看不清,容易摔倒的。”


    “年纪大了,天黑就睡觉,哪里也不去。开灯浪费电,浪费钱。”四祖婆背过身,弓着腰,慢吞吞的去将蜡烛放在桌面。


    她把蜡烛倾斜滴了蜡油,再把蜡烛放上去就能粘住。


    屋内的亮光只有蜡烛周围的一圈。


    陈七坐下来,然后四祖婆说,“我去找糖给你吃。”


    见她忙碌的背影,陈七提醒,“四祖婆,还是先把你的手机拿来吧,我给你调好。”


    “不急不急”


    “阿七吃了饭没咯,这几日下雨,好吃的蛙跳出来了,家里还剩有,你也吃。”


    四祖婆弯着腰倒弄了一阵,她回过身走来时手里还端着一个碟子。


    陈七站起身想要接,可是双手举在半空中僵住了,他呆楞着神情。


    呱呱——


    碟子里的“


    晚餐”还在叫,是一盘青蛙,个头不大,细数下来大概七八只。


    四祖婆依旧是笑眯眯,她拎起了一只活青蛙的腿,就这样放进嘴巴里嚼,咬的咔咔响,吃的满足。


    “这是好东西,来,阿七也吃。”她把碟子放在了桌面,招呼陈七快点吃。


    陈七默默往后退,捏紧了手里的手电筒。


    他全身警惕,肌肉鼓起,盯着她在问,“四祖婆,你是人,还是鬼。”


    “看你这孩子,还是个读书人,那么大年纪了还是不会说话,和你爷爷一个样。”


    “我当然是人。怎么,你就这么盼着四祖婆快点走了?”


    四祖婆拄着拐杖,脸上扬着诡异笑容,一步步朝陈七走去。


    “靠!你这鬼东西!”


    陈七知道她都不对劲了,转身要跑。


    可是他刚转身走两步,四祖婆已经出现在拦着了看,很眼熟的诡异姿态。


    有种他小时候看见爷爷扎的纸人。


    不联想还好,只要联想到这里,陈七就是汗毛竖起。莫非纸人真活了?


    四祖婆依旧是慈爱笑着,“阿七,老婆子我也好久没见你了,走那么急做什么。”


    陈七以为自己会很慌乱,可这一刻,意外的是,他还能淡定的问,“你想做什么,我爷爷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然而他这句话就触怒到了四祖婆。


    她的脸立马拉长,像个要吃人的恶鬼,拐杖剁着地面咚咚响。


    “陈老匠该死!”


    “他一个扎纸匠,我千求万求也不肯帮我点睛,还把我困在这里,他该死!”


    四祖婆先是恼怒,然后举起手和拐杖,笑得猖獗,“哈哈哈哈,现在他死了,没想到吧,他一直保护的孙子还回来了!二十二年,二十二年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陈七皱着眉,不懂这话的意思。


    但是他隐隐有猜测,爷爷的死,或许和这个“鬼”说的保护他有关。


    这一刻,陈七的心很沉重,爷爷


    四祖婆的脸色变得很死白,五官也变得平整,就如一张白纸上画出来的一样,空洞的眼睛盯着陈七,说的阴森,“阿七,你是个懂事的乖孩子,你乖乖听话,让四祖婆拿走你的血点睛。不怕,你会死的很快,不会感觉到一丝痛苦。”


    陈老匠一死,那些窥伺陈七的各路脏东西立马就会涌来。趁着今晚,她要提前一步拿到手,否则要想抢到可不容易。


    陈七想通了关键,他很震惊,却又不意外,“所以,你不是人,你真的只是纸人?”


    “没错,我是纸人,是你爷爷亲手做的纸人。可惜他太过无情,无论我如何哀求也不给我点睛,让我真正复活。”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占了你的皮子也可以。陈老匠啊陈老匠,谋算半生,还不是为我做了嫁衣。阿七,你自小就很听话,你也不希望四祖婆死去是吧”


    她很兴奋,咧嘴大笑,一张褶皱的皮尽显扭曲。


    “痴人说梦话呢!”


    在她扑过来的那一瞬间,陈七立马躲开,作为运动健将,他的手脚灵活,反应能力快,然后一把抓走桌上的蜡烛丢过去。


    纸人应该是怕火的吧。


    他是这样想的,然而,没想到火是蜡烛的火在四祖婆身上点燃了。可是,她一点没有受影响,反而很怡然自得。


    陈七惊讶,还能这样的!


    “傻孩子,我是纸人。”


    “烧去阴间的纸人,又怎么会怕火。”


    四祖婆的四肢走的扭曲,好似一片单薄的纸被风吹的扭动,声音飘远阴森。


    “二十二年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得手了!陈老匠真是老糊涂,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改命,哈哈哈,改命!他真是痴心妄想,改得了一时,改不了一世!现在陈老匠死了,我看谁还能护得了你!”


    她的平面五官在动,张牙舞爪朝着陈七扑过去,而陈七想再次躲开,却发现他动不了。


    他低头一看,双脚被两个从地下冒出来的纸人给紧紧抱住了——


    作者有话说:——3——


    [比心][比心]


    第52章 都市灵异4


    在四祖婆过来要碰到他的那一瞬间,陈七摊开手耸了耸肩,没有丝毫慌乱。


    他的视线越过四祖婆,眼里有光,咧嘴一笑,“你看后面,那是谁来了。”


    四祖婆回身,就见邬玥正站在她的身后,看不懂的实力,让她戒备起来。


    邬玥刚洗好澡,穿着陈七的睡衣。


    衣服过于宽大,她把袖子和裤脚都挽起来还是松松垮垮,头发是湿的在披着。


    四祖婆没见过邬玥,但是又贪婪她身上清灵的气息,眼神算计,“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无名小卒的探头挑衅,邬玥懒得废话,冒尖的藤枝穿过四祖婆的身体,直接把她给撕碎了。


    徒留下一声尖叫,四祖婆化身为一张纸消失不见,空气里只有被燃烧的灰烬。


    陈七看的傻眼,他有想过邬玥肯定是很厉害,可是,却没想到那么厉害!


    “邬姑娘…你的本事好强。”他发出赞叹,同时还有自卑,以及也有想要变强的心。


    邬玥打着哈欠,犯困了,附身在树的时候,这个点已经伴随月光入睡。


    “不用羡慕,以后你也可以这样。”她转身离开,脚上是一双藤枝编好的带花鞋子。


    陈七对她这话抱有其他理解。


    他打开手电筒跟在身后,闻到邬玥身上散发的清香和他一个味道,陈七翘起了嘴角,心情很好,还有无法言说的甜蜜。


    等他们走出门一段距离,陈七回过头,就见房子化为灰烬在一寸寸消失。


    那么一大座房子,可燃烧起来就如烧一张纸,没有大动静,风吹灰烬就散开了。


    如活人的纸人…连房子都是纸的,他一直生活的这里,难道是阴曹地府吗?


    陈七一路沉思回到家里,他有很多话想问,见着邬玥坐在竹摇椅,他倒好茶。


    在他踌躇怎么问,邬玥饮茶之后反而先主动开口了,陈七坐一旁的椅子。


    “你自出生以来就和普通人不同,普罗大众都是三魂七魄,而你却多了携带着一魂一魄。而这个一魂一魄却又带有天运气势,也就是说,吃了你,就等于吃掉天运。这是大补之物,精怪能避开规则化成人,修行者也能有大造化。”


    “你的爷爷是扎纸匠,懂点道行。他用着自己的寿命为你掩盖这个危险,让你当普通人安全活着。不过你还是回来了。”


    有的人生来就有了注定要走的命运,无论怎么躲避,路也会绕回轨道。


    陈七的眼眶一热,“爷爷……”


    可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他擦掉眼角泪花,“我听四…那纸人说,这里全都是纸人?难道我小时候接触过的人都不是活人吗?以及,我回来那天碰到的三叔。”


    “你出生的时候就造成了百鬼夜行这个场面,有些赶不走的,又不能让它们靠近你,你爷爷就做成纸人把它们封印在纸人里。现在你爷爷一死,它们没有禁锢,自然会来找你,要吃掉你进补。”


    所以邬玥之前才说,这里是无人村。活人只有两个,陈老匠和陈七,生活的种种,那不过是陈七看到的假象。


    陈七听的一怔一怔,这一切全都颠覆了他活了二十几年的认知,像假的一样。


    可事实摆在眼前,全都是真的。爷爷为了保护他,还牺牲了自己…陈七的心很难过,两行泪水坠落,他捂着脸哭。


    悲伤不互通,邬玥清冷的说,“有这个哭的时间,还不如赶紧想办法变强。”


    “今天是一个野鬼附身的纸人,明天就会是一大群,吃不到你,不会罢休。”


    否则也不会描述,男主在无人村死里逃生了。外面都被围堵,想出去可不容易。但也要行动,否则就是坐以待毙。


    陈七深吸了一口气,眼眶红,不过收住了眼泪,有在很努力平复好情绪。


    他知道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刚才明知有危险,可邬玥还让他去的原因就是让他亲身经历,然后相信。


    陈七看向邬玥,带着肯定的去问她,“邬姑娘,你有办法让我变强吗。”


    他又不傻。既然这样说,那就是会教他的,否则爷爷也不会拜托她来护着他。


    邬玥微微颔首,“我只答应了你爷爷一个月。能学到多少,全靠你的造化。”


    这是答应的一个月,过后陈老匠留下来的纸人庇佑没用,大boss进来。


    届时她就走过了炮灰剧情,完成任务。


    陈七点头,脸色肃然,“邬姑娘能答应教我,是我的荣幸,我会努力学的!”


    这不止是为了自己,还是因为爷爷的付出,以及……他也不想遇到危险只能站在邬玥身后被保护,他想要和她一起并肩。不过这小心思,陈七老老实实藏着。


    “你自己先看书,有什么不懂的明天再问我。这是你们陈家的东西,你爷爷寄存在我这里多年,现在交还给你。”


    邬玥放下一本陈旧淡黄的书,还有一把破旧生锈,却又能看得出锋利的剪刀。


    都是扎纸匠的宝贝,陈家传下来十几代人,就说这剪刀,也是有了灵气。


    “邬……”陈七有好多话想说,可邬玥已经站起来了,“我的房间在哪里?”


    陈七把书和剪刀收起,“这边走。”


    家里的房间不多,爷爷还在的时候有打扫干净,陈七简单铺好就能睡了。


    不过陈七带去的房间布置挺好的,他打开门,回头看向邬玥,但是莫名心虚不敢看她的眼睛,陈七的眼神飘忽解释。


    “那个…因为家里一直都是只有我和爷爷住,客房简陋,什么都没有,就一张木板床。你…师父,你就睡在我的房间。”


    邬玥疑惑的嗯了一声,“师父?”


    陈七干巴巴的解释,他也是脱口而出,“我是觉得叫邬姑娘那也太生疏了。而且您愿意教我本事,怎么说也是我的师父……”


    见邬玥沉默,他也紧张,立马改口,“您要是不喜欢,那我就不叫了。”


    邬玥小幅度摇头,“无妨,左右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她看了一圈室内,确实布置的很有年轻人风格,不过…她的视线落在衣钩。


    只看见,挂着一条在红色飘扬的大裤衩,看裤子的宽度,那是真的大了。


    “我马上收拾好!”陈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的脸瞬间爆红,害羞的很。


    大红内裤是他回来前用超市积分抽奖抽到的奖品,一盒里有条五条内裤,质量挺好的。他这人省钱习惯了,当然会穿。


    刚才在整理房间,没有注意到裤子还在挂着,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陈七手忙脚乱捡好裤衩子和衣服塞进箱子,经过邬玥身边时,他的心跳还在咚咚咚加快,“师父,已经很晚了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我就在隔壁。”


    “等一下”


    邬玥忽然叫住了他,陈七回头。


    “这个……盒子是什么?”邬玥示意陈七手里拿着的电脑手机,摆出了好奇。


    她当然知道,可作为一个被封印千年的老古董,这个人设当然不知道的。


    “这是手机,电脑,现在的网络电子设备。”陈七这样解释,不过师父应该听不懂,“师父想要玩吗,我还有一副手机空置着没在用。”


    他在学校和同学开过一个二手店,专门收二手的手机电脑相机等,拿回来修好了再转手卖出去,手里不缺手机拿。


    “网络电子设备?”邬玥佯装听不懂的感慨,“千年后的世界,原来是这样……”


    陈七听的沉默,忽然很想知道她在千年前是什么样的,那是…他没参与的时间。


    “师父,这是手机,密码三个8,我给你设置指纹解锁…”陈七拉过椅子坐在旁边教学,靠的近了,闻到邬玥身上的香味。


    偏头就能看见她认真的侧脸,睫毛弯弯的,嘴角翘起,眼睛藏着稀碎的亮光,神采奕奕,是对新事物的好奇,陈七有些恍神,心跳加快了不少,面颊发烫。


    师父真好看,人也好,如果能够一直陪着他就好了,应该是可以的吧。


    见师父乖巧的在录入指纹,陈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非人类有指纹可以用吗。


    幸好,录入成功了,还是能用的。


    陈七教了一会儿,见邬玥很快就上手,自己也能玩的开心,他也没打扰。


    教了怎么关灯,陈七离开房间,抱着衣服去洗冷水澡,浑身冰凉,才能勉强给他燥热的身体降温,不过血气刚方的年纪,陈七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他六点多就醒来了,看见只是做了一场梦,身下就一片狼藉,陈七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赶紧起来清理干净。


    天刚亮,院子里晾晒衣服的绳子上就挂有在滴水的裤子,陈七就是心虚。


    他进厨房简单做了早餐,见师父还在睡,陈七犹豫要不要留言一声早餐在厨房温着,就见邬玥打着哈欠出来了。


    她没睡好,声音懒洋洋,“陈七。”


    “师父,我在。”


    陈七立马来到她面前,见邬玥还在迷糊,抬脚走过门槛,他下意识拉着她的手别摔了,而邬玥也没发现两人碰一起。


    至于陈七,出于某种压在心底的小心思,他的指尖触碰到了邬玥的手背,嘴角隐晦勾起,又悄悄放开她,可有不舍。


    邬玥把手机递给他,“充钱,我没法通关。”


    太气人了。卡关之后跳出来的提醒就是要充钱,可邬玥玩游戏最不喜欢充钱,她喜欢的是,不充钱也能胜利的满足感。


    可是卡在最后关头没法通过,她心里反而更不得劲,最后还是要花钱了。


    陈七疑惑,他接过手机,入手就是很烫的温度,整个手机都在发热,要烧了。


    而界面是消消乐,快要通关了,但是卡着过不了,总之,还是得要充钱。


    陈七“……”


    他的眼皮子狂跳,难道师父晚了一个通宵?看样子是的,可他又不好说。


    算了,师父是妖,刚入凡尘,触碰新鲜事物,会沉迷电子产品可以理解。


    陈七并不吝啬,“师父,我已经充好了。密码也是三个八,这个手机我也绑定卡,以后你想花多少可以自己支付。”


    邬玥摊开手,显然还想玩,“嗯,拿来。”


    熬了二十二年,她要在下线之前玩个够。以前她是很少碰,可是自己不喜欢和不能碰,那是两回事,不玩回来她不舒坦。


    “师父,手机待机太久,再玩,内里零件就要烧坏了,而且也没电了。”陈七把手机收起来,“等下我要去县里赶集,师父是要回去补觉,还是和我一起去?”


    再玩下去就是过度沉迷了。陈七什么事都顺着,但这点可不行,要有时间性。


    邬玥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而陈七笑眯眯的是个爽朗大男孩,可态度很坚决。他这人看似随性,实际上自有一套规则。


    邬玥也没强硬要玩,“和你一起去。”


    让他自己出村,别死在半路了。出了这个村子,外面都是危险,闻着味来的无数眼睛盯着。


    陈七咧嘴一笑,“好,我们先吃一点填肚子,到县里,师父要是看见有喜欢的就再买。”


    他拿手机回去充电,把早餐端来邬玥面前刚好。他特地煎了个蛋给她,见邬玥不喜欢吃,陈七不浪费粮食,就夹到自己碗里,他的胃口好,三两口吃光了。


    等吃了几口半饱,陈七背上一个黑色包带邬玥出门。


    走在路上,陈七也翻看术士书在嚼,昨晚研究到半夜,“师父,这个我不太懂…”


    “嗯?”邬玥揪着狗尾巴草,她偏头一看,而比她高的一个头的陈七自觉弯下腰。


    邬玥慢条斯


    理的给他解释,“唔……意思就是说,纸人虽无魂,人却有灵……”


    陈七听的似懂非懂,他的左手翻开书页,右手在拿剪刀玩,手指勾着圈打转。


    待走了一段路,他们拐弯走进小路,两边弥漫的白雾越发浓,直到看不清人影。


    这情况不对劲,雾也不正常。


    陈七停步,发现身边没人了,他摆手要挥走眼前的雾,“师父?师父!”


    没有人应,他伸手往两边摸索也没摸到人。


    陈七就知道,肯定是盯上他的东西又来了。


    他知道邬玥的本事,可依旧会去担心。这一刻,他很痛恨自己无力被动的无能。


    自怨自艾没用,陈七闭了闭眼睛,再次挣眼,满是要学到本事的决心。


    他把术士书收起来,握着剪刀,探步往前移。陈七警惕地走了几步,藏身在白雾中的他也看清了前面的景象。


    只见,前方有只黄鼠狼,后爪踩地,前爪举起来,对着天上虔诚朝拜。


    在朝阳被遮蔽的半明半清晨,它的身影融入在了迷雾之中,神秘又诡异。


    刚刚初亮的天空,远处是还没有晕染而来的朝阳,这片还有暗沉。天上是还没消失的月亮,藏在两朵乌云之间。


    随着黄鼠狼贴合前爪朝着月亮朝拜,好似有一束光落在它身上,如它在沐浴着圣光,嘴角弯起的笑容,和人很像。


    这副场景诡异,陈七知道面前这头黄鼠狼肯定不普通,但他没打算惊扰。


    只是他刚要走到黄鼠狼背后离开,黄鼠狼还站立后足如人行走,转过头,带毛的脸却露着像人的笑容,一双眼睛盯着陈七,口吐人言,却说得不熟练。


    它在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妖?”


    遇事不知敌情,当应按兵不动。


    陈七没看它,下垂的手有在拿紧了剪刀,保持最佳的戒备状态,脚步没停继续走。


    他走过了黄鼠狼身后,下一秒,黄鼠狼又出现在前,且还是保持着合起前爪朝拜的动作,同在偏头,笑着再次问他。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妖?”


    看来是这就是它的目的了。


    陈七听说过有黄鼠狼讨封,没想到让他遇上了。无论闭口开口,都无法摆脱掉。


    只是不知,这头是真妖,还是扎纸做的黄鼠狼复活,也或者附身纸上的精怪。


    扎纸可扎人,也能扎动物。只要为它们点睛,附近的孤魂野鬼和生灵都会附身其中,要么将其困住,要么就复活了。


    不过普通人点睛无用,要有道行的扎纸匠,并且还是用特殊的法子才行——


    作者有话说:——4——


    [亲亲][亲亲]


    (上一章已修啦)


    第53章 都市灵异5


    看来是打算纠缠不休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让它直接动手,而是瞎问。


    不过有个时间空隙,陈七也在头脑风暴的思考,他要怎么在这个情况下自救。


    术士书才学一点,连皮毛都没有。和它动手不划算,他只有吃亏的份。


    陈七眯了眯眼,见这黄鼠狼也处在不耐烦的边缘,他决定以魔法打败魔法。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陈七的气势一点也不怂,他沉着脸,不后退,然而朝着黄鼠狼在步步紧逼。


    他背着白雾走来,半个身影又隐匿在黑暗里,披着雾里的晨光,真恍若是神祗降临。


    黄鼠狼那张满是毛的脸可见震惊,“什么?!”


    它没想到陈七会这样说,简直是匪夷所思,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陈七已经走到了它面前,微微颔首,居高临下看着它,如神在冷漠的垂眸。


    晨光晕在他身后似一个光圈,陌生的脸色,冷到极致的眼神。


    黄鼠狼啪嗒跪地,脱口而出,“您,您像神”


    话说出来它就后悔了,因为它的身体在散开,百年修来的灵气正在被陈七吸收。


    “不,不!”


    徒留黄鼠狼一声尖叫在回响,它消失了,白雾散去,被挡住的晨光倾泻而下,拨开了明亮。


    而陈七眼前一黑,身子摇晃,往前倒去。


    没掉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师师父”


    知道是邬玥,陈七露出了傻笑,放心昏迷了。


    等再次醒来,他是趴在桌子上。


    而邬玥手里拿着一杯绿豆沙,冰的,杯子表面在流着水,往他脸上贴。


    陈七被冻的一个哆嗦,而邬玥也没藏着掖着,坐在一边喝了她的那一杯。


    他也没生气,立马坐起来,语气依赖里带着喜悦,一连串问,“师父,你回来了,刚才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


    说到后面那句,他就是担忧紧张和害怕,是在害怕邬玥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邬玥简单解释,“解决了几个跟踪的小老鼠。”


    她咬着吸管,目光落在陈七脸上打量,而陈七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


    陈七反手摸了摸脸,不安的问,“师父,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难道他毁容了?没有吧,也没感觉到有伤口在疼痛阿。


    邬玥问,“你刚才碰见了什么。”


    陈七自然不会有隐瞒,将发生的事情详细说来。


    而听的邬玥嘴角一抽,表情是难以言说。


    “我当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它既然问我讨封,那也没有规定,我不能向它讨封吧。而且一个精怪奉我为神,那我不是比它更厉害吗。”


    陈七抓了抓后脑勺,说的不好意思,可眼睛发亮的在和邬玥卖弄他这点聪明才智。


    其实他也很惊讶,“没想到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效果却前所有为的好。对了师父,我昏迷之后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了一道男人声,由远及近的过来,打断了陈七的后话。


    “邬小姐!”


    陈七回头,是一个穿着西装的英俊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


    这个英俊的男人面带笑容,还是直奔邬玥,无视了坐在邬玥身边的陈七。


    他来到邬玥面前,沉稳的脸变得柔和,眼里点缀笑意,“邬小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邬玥抬头看他,矜贵地微微点头,“霍先生,你好。”


    见这个男人热络的和邬玥说话,陈七心头不爽,立马打断,“师父,他是?”


    “你好,我叫霍先科。”霍先科收敛笑意,扫了眼陈七,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想到陈七和邬玥的关系,他的态度好了不少,“我和邬小姐是朋友。我知道,你是邬小姐带的文学研究徒弟,我也比你年长,你叫我一声霍大哥就行。”


    敷衍说罢,他并没有多在意陈七的反应,而是又看向邬玥,“现在要到中午了,邬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如何?附近的景区有个农家乐还不错,或者邬小姐想去哪里吃都行。”


    大家都是男人,谁的小心思都瞒不过谁。纵然陈七小了几岁,可他听出来了这霍先科的意思,看上他师父了呗。


    啊呸。陈七心里嫌弃,一个老男人还敢妄想师父。就算师父想要男人,那也是要他这样的男大,年轻,有活力。


    陈七扶着额头,捂着肚子,“哎哟,师父,我的头好疼啊,我们先去买治头疼的药吧,可能是刚才路上的后遗症。”


    明知道他是装的,不过邬玥也配合扶着他的手臂,“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忙,改天有空再感谢霍先生相送一程。”


    陈七一听师父有在配合他,低下头的嘴角偷偷勾起,然后哎哟的更起劲了,好像真要晕厥了过去一样。


    可霍先科不想放弃相处的机会,“我送你们过去。这里是小地方,没有好的医院,只有卫生院,开车过去快一些。”


    “师父,师父”陈七又不会那么傻,当下就将脑袋靠在邬玥的肩


    膀,表情是很难受的样子,带着哽咽的说,“师父,我是不是要死了,师父,我的头好晕~”


    这会儿他反而要感谢霍先科,否则的话,他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趁机和师父贴贴啊。真想一直靠着不起来。


    “说什么瞎话,你还死不了。”邬玥的眼皮子一跳,别装了,装的太过了。


    “不用麻烦霍先生了,他这是犯头疼的老毛病,要去找县里专门的中医才行。我们熟门熟路,知道怎么过去。”


    邬玥朝着霍先科解释,然后带着还在装的陈七离开。


    她都这样说了,霍先科自然没有理由再追上去,望着邬玥离去的背影,他抚摸左手腕戴的一串檀珠,凝望深思。


    霍先科旁边的助理小声提醒,“霍总,王局还在等我们,快要迟到了。”


    土地局的王局。虽说是小地方,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远道而来,作为投资商,王局招呼到位,他们总要给点面子。


    “嗯”霍先科转身去上了车。


    一辆与偏远县里格格不入的豪华黑色轿车开进小路,车尾消失于眼前。


    等拐个弯进入另外一条街,邬玥嫌热,把他推开,“行了,别装了。”


    陈七嘿嘿笑,顺着力道站直身子,他回头看,已经不见霍先科的人影了。


    “师父,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他心里有点小介意,似好奇的试探问。


    邬玥没察觉到,只是说,“你晕在半路,没有等到进县里的车,我拖你走了一段路程,他正好开车经过,停下来稍带我们。”


    她今天出来没有穿戴那套繁琐的古衣,就穿了陈七的牛仔裤和一件衬衫。


    虽然松松垮垮,可她长得高挑,身材好,穿起来就如一身休闲装,除了头发过长,没人会联想到她是个古代人。


    “原来是这样。”陈七点头,可内心也没放松,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不是善茬。


    他没隐瞒,把这话和邬玥说了,并且着重说现在的骗子很多,被带去噶腰子的倒霉蛋更多,要小心为上等等。


    陈七承认,他就是在故意抹黑。


    “是你要小心才对。”邬玥却微微皱眉,“他身上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


    书中说第一个大boss会来到这里。至于是谁,她也不知道,只能提防着。


    陈七也在猜想,“难道他也是纸人?但是也不对,纸人只会在村里,不会有人出去。”


    现在一想通,怪不得小时候他总见很多人离开,却没见有几个人回来。小时候不会去想这个问题,长大了他就以为是出去打工,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就不会回到村里了,没想,那都是纸人。


    可能是被封印的纸人已经不受控,也或者要给他制造“生活”假象,爷爷都把它们在背地里解决了,才会说是出去打工。


    他没有怀疑过爷爷的话,也没人会去怀疑自己长大的地方不是人活的。


    邬玥淡淡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是有目的而来,总会暴露。”


    隐藏的未知太多了,还没彻底都浮出水面之前,能苟着发育才是关键。


    陈七赞同点头,


    他和邬玥来到了一家丧事用品店,店家知道陈七,小时候他和爷爷来过。


    陈七以前是没学,可他记忆力好,将爷爷还在时来买的东西复述了一遍,要同样的就行。


    他只是带回去练手,还没达到爷爷的道行。


    老板捡东西的时候问他,“我记得阿七快毕业了吧。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爷爷了,今天怎么不是他来买。”


    “嗯,七月份毕业了。爷爷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休息。”陈七不想讲爷爷去世的事。


    倒也不是因为忌讳或者伤心,不愿意提起。而是现在危险重重,盯着他的东西太多了,消息一传开,只会招来麻烦。


    虽说也隐瞒不了多久,可是能够多争取一点时间也好,他也能多学一点。


    老板也没怀疑,“你爷爷年纪是不小了。还是你孝顺,毕业了就回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在大城市落叶生根咯。”


    “陈七,还没买好吗。”


    邬玥懒得和他等,刚才去旁边的店买了零食,顶着太阳,她有点不高兴。


    可能附身在树久了,她很讨厌中午被太阳照到,而最喜欢清晨的暖阳。


    “好了!”陈七回头应了一声,然后扫码付钱。


    老板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邬玥,这闺女是真好看,他笑着打趣,“哟,阿七厉害啊,找的女朋友这么漂亮。你爷爷也是有福了,过段时间都能抱上曾孙。”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头发有了白丝,自然也最喜欢这样夸赞老人。四世同堂,谁不想要。


    邬玥只是站在树荫下没到店门前,自然也就没听到老板的调侃。


    而陈七出于小心思,他笑了笑,没有解释,算是承认了老板猜测的关系。


    他提着一袋东西去接邬玥,两人再去买一些生活用品,找个地方简单吃了午饭,这才坐车回去。


    车只是停在路口,需要自己走路进村,路程不算短。陈七提着大包小包,而邬玥走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杯饮料在喝。


    山里雾气大,且常年被高大树荫遮蔽,现在不过是四点多的下午,却好似晚上七点,潮湿的森冷,鸟在“布谷布谷”叫着很瘆人。


    陈七以前没有感觉,现在却知道了原因。


    他就是住在一片阴地,周围都是坟,那些“房子”村民都是孤魂野鬼。


    阴阳相融合,极致的阴气可以保护他。


    “铃铃铃”


    陈七隐约听到了一阵铃声,他没听错,偏头看向了邬玥,“师父,有动静。”


    是再熟悉不过的危险,他现在都习惯了。可能就是现代版的“唐僧”般存在。


    该来的总会来。邬玥很淡定,“慌什么,继续走。天色还早,它们不会现在就出来。”


    被她的沉稳感染,陈七点了点头。


    夜晚的来临总是很快,今晚的星辰没几颗。


    在远处的农家乐景区,站在高台之上,霍先科可以眺望远处一片山林。


    山峰是从周围自下而上的低矮到高耸,围起来成了一个圈,而中间就越发堆起,就如同是坟包。在这一包前面还有三座小山立着,就如同上有三柱香。


    月光之下,薄雾缭绕覆盖,久聚不散,浮于顶部的并非白雾,被葱葱郁郁的树荫晕染之后是如死气沉沉的黑雾。


    极阴之地也会负阴生阳,故而自然也是极阳之地。


    霍先科收回眺望的视线,看向旁边一个干瘦的老头,“陈老匠好本事。你输了一筹,找了二十二年才找到这里。”


    干瘦老头阴森森的笑着,手里拿着一个罗盘,“那又如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我也不是君子,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现在阴阳相抵已失衡,陈老匠再厉害也护不住他的宝贝乖孙了。”


    霍先科放下酒杯,“什么时候动手。若是再晚,合作作废。”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不缺钱。几千万,几个亿的砸下去,总会有其他高人有办法为霍家稳住运势,避免遭反噬。


    他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过是陈七有用。用陈七一个人做死人棺,以此升官发财,远比找齐四十九个活人柱来的厉害,能更好的继续维持霍家往后百年财运。


    等了这么多年,临近关头,干瘦老头坐的住,“半个月,最多半个月。等磁场完全逆转,就是拿下陈七的时刻。”


    霍先科双手插兜,眉尖挑起。


    半个月不长,他还等得起——


    作者有话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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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都市灵异6


    陈七一直在戒备着,没想到这“动静”还真就是动静,并没有跳出来阻拦。


    他们一路安全到家,风平树


    静,阴沉天气未变。


    他不知道是爷爷留下来的纸人,还是因为身边的邬玥。可他知道,他现在就是被护着的对象,这让陈七很不是滋味。


    邬玥觉得,她现在是报复性的补偿憋了二十二年的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玩游戏。


    回来后,她换了身新买的干净舒适棉衣服,抱着手机,躺在竹摇椅继续打游戏。


    见陈七坐在她旁边,剥着瓜子壳还一脸深思,已经神游天外了。她抽空看一眼催促,“想什么呢,快去做晚饭。”


    日月精华吃多了,她现在就想吃热乎的饭菜,也就一个月的时间能吃了。


    “师父饿了?”陈七看了眼邬玥那扁平的肚子,回来这一路,嘴巴就没停过。


    不过想到师父也不是人,吃多少应该都没事。陈七起身,“那今晚就吃糖醋排骨,师父还有其他想吃的菜吗。”


    排骨是邬玥在市场时就点好的。恰好陈七也会做,他在学校饭堂有学过。


    卡里是不差钱,不过陈七自小勤劳习惯了,在他的观念里要勤奋才能有饭吃。


    而且,他对学习得心应手,课余时间比较多,就会扩展做其他事。会在学校饭堂做兼职,那也是因为包下来的私人老板是他舍友的父母,就过去帮忙。


    邬玥没抬头,忙着呢,继续研究她的消消乐通关,“嗯…还有椒盐鸡翅。”


    “好”陈七摇头地笑了笑。


    他剥了小一碟瓜子,盘子里还有花生,以及不少零食,都是邬玥爱吃的。


    陈七唠叨着,“师父,西瓜我放在冰箱里,已经切成片了,你想吃的话就去拿。”


    他做事很细心体贴,并且也是因为想要对邬玥好,再好一点。毕竟,他现在的生命中好像没什么值得留念,只有她了。


    在陈七眼中,他们现在就是“相依为命”的关系,远比任何人都要互相取暖。


    邬玥就是胡乱的“嗯嗯”两声。


    等陈七做好了晚饭,夜幕降临,黑雾笼罩着村子以及门外面的山坡田地。


    屋檐下的灯很亮,有着邬玥打游戏的声音,消减了孤寂,多了令人贪恋的温馨。


    “师父,过来吃晚饭了。”陈七摆好碗筷了,见着邬玥还没动,他就很无奈。


    邬玥很生气,“我不吃!”


    陈七担心问,“师父怎么了,胃口不好?”


    应该不是,桌子上的零食和冰箱里的一碟西瓜都吃光了,没见胃口不好在哪里。


    “……这是,游戏失败了?”陈七走过去身边,低头看就是界面失败的大字。


    是这样。不过作为师父的,邬玥有些不太想承认,但是,她还是点头如实说,“这个游戏有问题,充钱了还是没过关。”


    她是执拗的可爱。罪过,怎么能说师父是可爱的呢,可是,真的很让人心软。


    因为生气,红唇撅着,脸颊微微鼓起的郁闷,在意的人,就会很用心去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很灵动可爱。


    陈七笑了,如大狗狗的眼睛,笑弯时很有少年感,他附和的说着,“嗯,师父说的没错,每款游戏都有机制,后台会操控胜率。不过有个法子可以通关。”


    邬玥抬眸看他,“什么法子?”


    在陈七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昂起脑袋时那双漂亮的杏眼睁圆,浓密睫毛一眨一眨,两条辫子挂在胸前,很是娇媚。


    换下繁琐的金凤襦裙,她的年纪不大,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像个皇家公主。


    辫子是陈七编的,邬玥的头发太长,发量也多,怎么扎都不好,会让脑袋很沉的不舒服,还是辫起来方便。


    陈七垂落在裤侧的手指动了动,很想去摸她的脑袋,不过没敢,以下犯上的冒犯举动,肯定会被师父用藤条抽打吧。


    唔……抽打也没有关系。俗话说打是疼骂是爱,师父打他,那是在疼爱他。


    “先吃饭,等吃了晚饭,我再和师父说怎么做。”陈七像个严肃的家长,饭菜才是主食,晚上更不能把零食当饭吃。


    邬玥有些生气,“陈七!”


    当徒弟的,还管起师父来了。


    “师父,你闻闻,饭菜是不是很香?游戏不急于一时,可椒盐鸡翅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陈七笑着弯下腰,和她离的很近。


    这……好像也是。邬玥发现她变得幼稚了,都怪系统,让她憋了二十二年。


    邬玥斜睨了他一眼,上交手机,老实去吃饭,屏幕看久了,眼睛确实累。


    吃过晚饭,又是进入到陈七的学习时间。这次换成了是邬玥变得很严肃。


    他也是真的有天赋,剪出来的纸人像模像样,仔细看,还有了几分灵气。


    而且他还写符,研究起了罗盘,还能研究起掐指看风水,说的头头是道。


    这个学习天赋是少见的,就算没有主角的光环笼罩,他未来依旧很厉害。


    不过有好有坏,这个主角光环可能就是保他不死,可在男主成长的一路都在失去中。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虐心呢。


    陈七提笔专研,又自己嘀咕着掐指运算,他皱着眉,“师父,这里是死门。”


    “这里的地处位置,就如我们是生活在坟墓里。四周都是死门,无法逃离。”


    他很会学以致用,观察周围地形之后得出了半差不差的结论,而且陈七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就是内心不安。


    “师父,我们离开吧。”陈七放下点着朱砂为纸人勾线的毛笔,看向邬玥认的真说。


    邬玥意外他的直觉,但也不会说实话,“万物相对而生,既是死门,就会有生门。离开这里,反而才是面临真的死门。”


    “可是……”陈七依旧心慌,他觉得他好像摸到了一个跨入术士门槛的无形大门。


    而要想推开这个门,似乎就要失去什么。这就是陈七不安的来源,他以自身推算,可人无法算自己,只看见朦胧一片。唯一得到的反馈就是他的心在焦躁不安。


    邬玥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什么可是,你现在唯一要投入精力的就是在短时间里掌握好一定的自保能力。你只有一个月时间,我不会拖延。”


    她也没办法拖延,按照剧情,不久后就是她下线的时间。邬玥可不想男主没有学到本事,会和她一起翘辫子了。


    陈七只好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师父,我知道了。”


    有种强烈的直觉,师父有事情在瞒着他。可师父不说,他也没办法知道。


    这种情况维持了往后的一段时间。


    他发现,师父在晚上会出去,而且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迟,最近一次还是到凌晨才回,而且脸色苍白,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由此可见面对的东西越发棘手。


    知道邬玥瞒着他是不想让他担心,陈七只好躲在暗中观察,并且在她离开之后假装睡着了不知情。


    他们头一次买的食材足够维持一个月的吃用,家里岁月静好,没有动静传来,那就是师父一直出去外面解决了。


    他的这颗心很煎熬,很想要帮忙,而不是成为拖后腿的无用存在。


    有时候他也在想爷爷为什么要隐瞒他,在陈七眼中,最好的保护不是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而是告诉他真相,并且让他学会自保的能力。


    可他也知道明白爷爷的用心良苦。只是不想他涉险,想让他过着普通人的一生。这条路要是走上去,就没有回头路了。不到万不得已,能不走就不走。


    这也导致了,现在的陈七除了暗自着急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没日没夜在学。


    人是瘦了一圈,可看起来却精神抖擞,是对学有所成的兴奋。


    陈七放手,掌心里的一只纸蝴蝶飞走了,如活的一样。


    他没有点睛,这不过是自身修行带来的灵气。


    陈七的兴奋想要和最在意的人分享,“师父,师父,你看,蝴蝶真的会飞了!”


    可迟迟没有得到如同以往的回应。


    陈七疑惑地回头,就见邬玥已经躺在摇椅上睡着了,脸色有些泛青,呼吸很轻。


    她睡


    的很沉,如果不是胸口还有一点起伏弧度,当真会以为已经死了。


    陈七轻手轻脚来到她身边,蹲下来,望着邬玥疲惫的睡颜,指尖轻轻碰了她的脸颊,很轻柔。


    “师父”


    只有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陈七才敢流露出自己的爱意,眼神痴痴。


    他刚想将邬玥抱起来,就见她睡得太沉了没反应,而手臂滑落,让袖子往上缩了之后就看见她的小臂已经如枯死的树枝,没有了血肉,只剩下凝固的皮包骨,如若风一吹,就能化为了粉末消失。


    陈七看的目眦欲裂,呼吸都要停了。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去掀开邬玥的衣服,就见衣服低下藏着的其他部位也是这样。


    触目惊心,又叫他心疼到难以呼吸。以及,强烈的恨意在他心头燃烧。


    陈七纂紧了拳头,额头冒着青筋,努力将上涌溢满眼眶的泪水憋回去。


    因为他握着剪刀剪纸,一开始用不习惯会伤到手。这会儿指甲陷入了掌心的伤口撕开流出了血,陈七也不觉疼。


    只是,在他捧着邬玥的手臂,低头落下一个很轻的吻时,眼尖的看见,他掌心流出的血在触碰到邬玥皮肤时被吸收了,然后,邬玥的身体有在好转。


    这个发现让陈七喜出望外。


    “师父,师父”他低声唤了几次,见邬玥依旧没醒,陈七把她抱回房间。


    他转身出去,再次回来时端了一盆水,里面放有毛巾,还有一把锋利的刀,和包扎伤口的工具。


    “师父,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有办法”陈七抖着手脱掉了邬玥的衣服,再拧干毛巾给她温柔地擦拭身体。


    陈七也不是下流的人,有个机会就随便乱看,可玉体横陈就在眼前,还要涂血,他也不是眼瞎,想不看见都难。


    虽说蒙着眼睛也可以做到,只是,他要确定师父的情况有所好转才行。


    而且这个时候,陈七的心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旖旎想法。


    为师父擦干净身体,他握着刀,毫不犹豫的就在掌心划开一个大口子,见有血流出来之后就抹在邬玥的身上。


    见皮肤真的把血给吸收了,邬玥的呼吸比刚才要好。虽然陈七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越发苍白,可是也放心地笑了。


    只要师父能够好起来,要多少血,他都愿意。


    屋外,残月红雾,风声静止。


    “嗬”


    山林深处,随着拖沓沉重的一道脚步声落地,地面晃动,瞬间惊起了一片飞鸟逃离。


    霍先科手里拿着一根烟,看着屏幕监控上的画面。


    巨大的怪物徒手撕开树藤做的挡墙在往陈七的家中而去,所到之处,那些被操控的纸人阵法也被撕碎。


    而操控怪物的干瘦老头手里拿着一条红绳,在红绳上串着一个木偶人。


    霍先科眯了眯眼,语气很不耐烦,“明天最后一天过去就是一个月,你口中说的半个月已经失约。”


    斗法消耗大,干瘦老头更瘦了,他的眼神也像怪物,“霍先生,据你调查的情况,也没有告诉我陈七身边还有高手护着。”


    早该想到的,陈老匠奸诈狡猾,算命算了半辈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死后他孙子会面临什么,肯定留有后手。


    霍先科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我的耐心有限,明天再不成功,交易作废。”


    他带来的人手里都有家伙,即便是面对有诡异手段的异士也不怕。


    只是作为生意人,他算是给足了三分薄面,并不想和能人异士起冲突。


    干瘦老头阴恻恻一笑,“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最迟明天,大功告成。”


    霍先科滚动了喉结,吞云吐雾,眼前浮现了邬玥的脸庞和身段,都是别样的迷人。


    他说,“若是活抓了她送到我面前,我再给你一个亿。”


    “两个亿”


    “好”


    干瘦老头大笑,“霍总也有难过美人关的一天,甘愿为美人斥千金。”


    两个亿,不是小数目了。


    霍先科没有生气他的打趣,眼睛微眯,满是期待。


    只要有钱有地位,女人而已,环肥燕瘦他都不缺,什么样的女人招招手就来。


    霍先科十几岁就开始玩,玩的最疯的时候还闹过不少事,玩多了也就那样,到了这个年纪更是对此索然无味。


    可是现在,他不是想要玩一玩腻了就丢。而是,想要得到她,不管是身还是心。


    作为霍家的少爷,霍先科看似风度翩翩,实则傲气,他自小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或者人。


    这次也是一样——


    作者有话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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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都市灵异7


    邬玥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她望着旧版蚊帐,揉了揉额头。


    昨天她在外面忙活了一阵,连续一个月的斗法,不止是受伤,还耗费了所有精力。


    她记得回来后睡了一觉,现在感觉到身体好多了。


    陈七端着水进来要给她擦脸,知道邬玥喜欢干净,他不会忘记这点的。


    见邬玥撑着手自己坐起来,他眼睛发亮的上前,“师父,你醒了,感觉好多了吗。”


    邬玥伤到了根本,人是醒了,可是内里依旧很虚弱,脸色浮白。


    “我不是在外面睡吗,怎么回来房间了。你抱我进来的?”她看向陈七,而陈七把盆放在桌面,将毛巾湿水拧干了递过来。


    邬玥接了然后贴在脸上,面部有了水的滋润,大脑也逐渐清醒。


    “昨晚我看见师父睡着了,怎么叫也没醒来,晚上在外面露水重,我就把师父抱回来了。”陈七坐在床边,仔细看邬玥的状态,比昨天要好,他就放心了。


    “嗯”邬玥舒服的缓缓舒了一口气,把毛巾递还时看见了陈七的脸色很苍白,左手还缠着纱布,怎么比她还要虚弱。


    邬玥没有多想,只是问,“陈七,发生什么事了?我睡觉的时候有人来?”


    “没有人来,昨晚很平静。”陈七笑着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是看师父这几天太累了,想要帮忙。这不,没有控制好力道,剪刀不小心就在手上划了一个口子。师父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就是小伤口,我已经涂了药,很快就好了。”


    邬玥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总会学有所成,她也不想陈七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免得适得其反,“不用操之过急。这一行就是要积累才能进步,年纪越大越吃香。要是术士那么好当,有真本事的高人就不会那么难找了。”


    “我知道的。师父要起来了吗,厨房温了早餐。”陈七弯腰将邬玥要穿的鞋子摆在床前。


    见邬玥起来,他搀扶着,并说,“师父,等下我想去后山一趟。书里有提到厌胜之术,我想要做一个试试。不过当下的纸不合适,太普通了。后山有一颗很老的桃树,书里说老桃木做的木偶也可以。”


    邬玥惊讶,“厌胜之术?做这个方土邪术需要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并且拿到贴身的毛发或者血液,你想操控谁?”


    在这里,除了她就是他,而且操控一般的人也没用。


    陈七说,“我自己。”


    邬玥震惊,“你疯了!?”


    她看着陈七,像是在打量一个怪物。这个天方夜谭的做法,她确实没见过。


    “师父,我没有疯,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陈七很坚定,“我们没有时间了不是吗。师父也说了,死门既生门,那这条路,就是我想到的生门。是没人试过,危险未知,可我也想尝试。”


    他昨晚翻遍了旧书,其中还翻出了一本爷爷藏起来的禁书。里面有很多关于邪术的记载。但是陈七不认为全是邪术,只要没害人,而是保护人,那就是好的。就如同自古医毒不分家一个理。


    邬玥不赞同,这太危险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


    故事中她死在了这里,那么后面呢,男


    主如何逃出生天的她也不懂,或许这就是他在书里想到的办法也说不定。


    陈七这人啊,一直都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她要是阻拦,没准反而会出错。


    陈七很享受邬玥对他的紧张和担心,可也是因为如此,他不想一直躲在邬玥背后,“师父,你放心,没事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碰,就是一个自保的方式。而且到时候还有师父在不是吗。”


    “我要是说不行,你也会偷偷进行。”邬玥没再劝了,“你自己看着来,不要超出掌控了。”


    插手太多,反而会影响陈七要走的路。或许这就是他在故事里能活着离开的原因之一。


    陈七笑着点头,保证会以安全为主。


    两人吃过早餐,陈七就拿上了家里所有贵重的东西,和邬玥离开了家。


    走远一些,进入深山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满是回忆的家,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们都知道,这一行凶多吉少,心照不宣。


    陈七很着急,在后山,他砍到了想要的桃木心,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手里拿着已经磨得锋利的匕首开始在削木头。


    这也是他第一次实践,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可正因为未知才更要做,这无疑是个被困在绝境里的突破口,陈七只管先做出来。


    深山里的色调一直都很黑,一旦夜晚来临了,那就是银月裹住了森冷。雾水在白天到黑夜都不会消散,地面潮湿,腐烂的枯树叶里偶有毒虫钻爬过。


    邬玥坐在树枝,还在玩着游戏,晃动双脚。


    她换回了一身繁琐古衣,穿着金丝勾勒的绣花鞋,而陈七看网上的教学给她简单盘了一个发髻,人比花娇的明媚灿烂。


    游戏终于通关了。


    邬玥勾唇一笑,她伸了个懒腰,也见了远处的家已经被捣毁,以及,陈七事先把酒泼在家里,很快就火光冲天,炽热的光芒驱散了夜里的黑暗和寒意。


    随后有个巨大的影子冲出了火光,它的脸是人样,还有两个脑袋,看起来又不像人,脑袋如动物一样探头闻了闻味道,然后,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它四肢着地,还会从高处往下跳,速度很快。


    待越发靠近时,树身在摇晃,树叶也在晃动的沙沙响。


    完成了。陈七废了几个桃木练手,终于,他用着最里面的桃木心做好了木偶,提笔在背后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邬玥的面色凝重,“陈七,等下记得躲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躲好点别出声,再找机会趁机逃走。”


    “师父,有人来了?”陈七秒懂,他在山里长大,是个爬树的好手。


    陈七三两下爬上去,站在树枝上眺望,就见一头怪物从小山坡往下跳。


    薄凉月光下能够看见两颗紧挨一起的脑袋,像人,可是四肢又像动物,且还有一条尾巴,比四不像还要恶心。


    陈七疑惑,“师父,这是怎么鬼东西?”


    他在书里没看到有关于的描述,也是第一次碰见。


    邬玥也没加过,可她的记忆有,“鬼婴。还是连体鬼婴,因为用着最为恶毒的手段炼制,是很棘手难缠的存在。”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陈七被邬玥带下树来。


    在他们落地的那一瞬间,鬼婴骤然冲到面前,一脚都能踩碎一块大石头。


    陈七看的震惊。


    这画面,是无论特效再好的电影都展现不出来的效果。当现实里,真实直面恐惧的时候,才会知道有多震撼。


    不过这片土地已经传承了几千上万年不止,并非只有人生活,存在多少奇奇怪怪之物也正常,普通人一辈子所见到的世界只是比冰山一角还要小的天地。


    鬼婴同频地转着两个脑袋,两双眼睛盯着陈七,如鬼低语,“陈七,陈七”


    它很快,跑动时地面有几个深坑,像猛兽的爪子如山倒来要把陈七抓住。


    “师父!”


    陈七腰上有一条树藤缠住,把他往后拉走藏好。


    见没抓到人,鬼婴很生气,捶着胸口,嘴里发出刺耳的怪叫。


    它冲着邬玥而去。


    两边斗法,动静很大。


    邬玥本就被消耗的虚弱,她落了下层,可是也拦住鬼婴没让它去找陈七。


    斗法不敌,一时被困,她被那返祖的尾巴甩在了手臂,衣服破烂,血肉淋漓。


    陈七看的着急,“师父!”


    邬玥呵斥,“陈七,快走!”


    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最多只能再坚持十分钟。


    “不,我不走!”要他看着邬玥陷入危险,自己却去逃命,陈七是做不到的。


    就算是真的无生门可走,那就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他不要一个人独活。


    陈七盘腿而坐,他解开红线缠住钉子的一头,然后把钉子打入木偶躯体。


    身体是连接的,那一瞬间,他也疼的满头大汗,好似真有一颗钉子穿过了他的手腕,可这个疼是让他满心欢喜。


    成功了!


    陈七咬牙继续在木偶上钉入了七颗钉,这都是他翻出爷爷藏的锁魂钉。


    传了那么多代的扎纸匠,自然是有不少法器宝贝。他都给带走了。


    最后一颗钉是要打入脑袋。


    陈七没有犹豫,他打入木偶的那一刻,他的大脑也好似要炸开,有根针横穿。


    大脑里先是朦胧一片,尔后身心都坠入黑暗,他的灵魂被困在了深渊无法挣脱,属于自己的意识在被黑暗吞噬。


    “噗——”邬玥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她力竭被鬼婴拍飞,也呕出了鲜血。


    她的生命在不断消散,身体在枯萎。


    陈七用力甩脑袋,努力的控制着仅存的一丝理智,以免沦为一具傀儡。


    “师父!”见邬玥要落地,陈七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膝盖着地。


    陈七抖着声音,小心擦掉邬玥嘴角边的血迹,“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


    他的眼神有一瞬时间空洞呆滞,很快又恢复了一丝清醒,如此反复变化。


    邬玥艰难的呼吸着,很虚弱,“没,没事”


    见到他们是手下败将,鬼婴在兴奋大叫,挥舞着双手。


    “杀了陈七,至于这个女人,抓住她。”


    踩着枯树叶的脚步声传来,干瘦老头背着双手下达命令。


    他身后跟着霍先科,还有十几个拿着家伙的黑衣手下。


    鬼婴不开心了,可是又不得不听从主人的命令,它的脑海里有一道指令,要杀了陈七,杀了陈七。


    “咦?”


    只是,在见到陈七抱着邬玥的行动很快,有点奇怪,它歪了歪两颗脑袋,扭过身,回头看干瘦老头,一脸疑惑。


    干瘦老头眯了眯眼,看出了陈七的异样,很就知道了原因,“不愧是陈老匠的孙子,在术法这一行确实天赋异禀。”


    自古邪门歪道最易走火入魔,没有六分把握的术士没人敢用,偏偏陈七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这样往自己身上使。


    若不是陈老匠的孙子,他都想收为徒弟了。


    远处的大火还在燃烧,且一座屋子烧起来的动静不小,火光冲天。就算现在去扑救,也于事无补。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并且往上报,当地的政府就会派人来救火。


    霍先科不想节外生枝,催促说,“别废话,抓紧时间。”


    他看见了邬玥的情况,内心怜惜,多好的一个美人啊,受苦了。


    等他带回去了,再好好的呵护美人。


    干瘦老人操控红线,发出命令,“动手!”


    鬼婴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动静,又如婴儿在啼哭。


    “嗬,嗬”


    陈七的大脑一片混沌,意识在溃散,双眼无神空洞。


    他如木偶般僵硬行动,可又不失灵活,指的是四肢灵活,速度上和鬼


    婴能够相提并论。


    陈七手里拿着刚才砍桃木的刀,他转着呆滞僵硬的脑袋,大脑被吞噬,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要砍死鬼婴。


    一个是被完全控制炼制的死物,一个是人化成的灵物傀儡,陈七偶尔冒出来的清醒意识让他占据上风。


    眼看再这样下去他们还会吃亏,干瘦老人面孔阴狠,“去,去毁掉他的木偶!”


    自然是叫鬼婴去。


    这种诡异莫测的手段,霍先科当然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动手,并非要护全他们的性命,而是他是要自保,避免有突发情况。


    陈七这个办法是有用,可他太过稚嫩了,踏上这行的时间也太短,鬼婴找到了机会要去破坏控制着陈七的木偶。


    不过邬玥还在,她还有一口气,并没死透。


    见鬼婴要过来破坏陈七的木偶,她立马翻身过去挡下来,可力不及,邬玥被掐住了脖子。


    兴头上的鬼婴不听命令,它大笑怪叫着拧断了邬玥的脖子。


    陈七来迟了一瞬,只能接住邬月如薄纸掉落的身体,呕出的鲜血溅在他脸上,湿热的温度唤回了他的一丝理智。


    “师父”陈七抱着她的手在颤抖,充红的双眸流下了血泪。


    可邬玥死了,再也不会回应他。


    陈七的理智再次绷断,灵魂彻底坠入了黑暗,被锁魂钉钉在了深渊之中。


    他提着刀,赤红着双眸如鬼魅,速度比鬼婴快,砍下了一颗脑袋,噗嗤飙出一股血,剩下的那一颗脑袋似在哭。


    作为操控者和饲养者,鬼婴一死,干瘦老头遭了反噬,也呕出了一口血。


    他不敢置信,“不可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可能伤得了我的鬼婴!”


    可惜,失去一颗脑袋的鬼婴不敌,惨死在了陈七的刀下,干瘦老头扑腾跪在地上,他双手捂着脖子,四肢也卡擦响的断开,软绵绵似无骨的垂着晃动。


    他艰难开口,眼珠子瞪到最大挤满眼眶要凸起,“霍,去,杀,杀了他”


    陈七丢了鬼婴的脑袋,一脚踩碎,他没有继续,回身抱起邬玥就跑进了黑暗里。


    只听见草丛一阵耸动的声音就不见了人影。


    霍先科带来的人举起家伙对准陈七的方向,有个高大的保镖问,“老板,要不要动手。”


    霍先科举起手摆了摆,示意收起来。


    就刚才陈七那个刀枪不入的样子,只要操控他的木偶没被毁掉,他不认为几发弹会有用。


    而且,大火燃烧,政府已经派人来灭火了。他们这里的动静不宜被发现。


    这个陈七,是挺狡猾的,知道闹出别的动静没用,他肯定有人。但是山林失火,群众关注,肯定会把政府的人吸引过来。


    到时候就能阻止他追上去的步伐,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还真是一个聪明人,有这样的对手,他还是满意的。


    霍先科转着手腕上的珠链,轻声叹息,“就是可惜了邬小姐,红颜薄命。”


    他收回目光,垂眸,冷漠看着地上的干瘦老人。


    “龚大师也有不少道行,拿龚大师做死人棺也是有点用。这是浪费我时间的报酬。”


    “来人,带回去。”


    干瘦老人瞪大了眼睛,可惜喉咙断了无法说话,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啊啊声。


    然后被保镖堵住了嘴巴,一针药剂打在脖子,等他晕死过去,直接抗走。


    陈七一直跑一直跑。


    他没有了意识,也不知道方向,可他的身体还是跑来到了一个山坡顶的树前。


    这棵树不算大,甚至是可有用“苗条清秀”来形容,只有树冠,没有树枝。可是此时,这颗树已经轰然倒下来,树冠的叶子枯黄,随着晚风吹落,快速成为了一颗枯树,融化成为了泥土的营养。


    陈七把邬玥放下来,他跪在地上,直愣愣看着。


    他的眼睛呆滞空洞,连眼珠子都不会转,眼睛也不眨,像个假人。


    可是,他的眼泪却一直流,他的内心也是空洞的,只剩下躯壳,找不到灵魂。


    邬玥的身体在化为星光点点消散。


    “不,不要走”陈七下意识地伸出僵硬双手去抓住


    可是他拦不住,依旧从指缝溜走。


    当手掌摸到木偶上的钉子,他拔出来,少了一颗钉子的禁锢,陈七的脑子清醒了一瞬,然后又拔出了其他钉子。


    人清醒了,可是看见邬玥的尸体在消失,他那颗心脏一顿顿刺痛,血流不停。


    陈七流着泪,捏紧了钉子。


    锁魂钉的阴煞之物,这股煞气存在他体内,陈七会被影响神志,眼神是疯狂的,“师父,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用什么办法。”


    “对不起,师父,你先忍忍,是会有点疼,不过很快就好了。”陈七小心翼翼的将邬玥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他把钉子插入邬玥的头顶。


    锁魂钉是极阴之物,能锁住要消散的魂体将其暂时困在这具身体里保存着。


    陈七知道他这样做很自私,可是,他不会让师父离开他的,绝对不会!


    “师父,不要离开我”陈七低头和昏迷不醒的邬玥贴着脸颊,是说不尽的亲昵。


    等他将七颗锁魂钉打入邬玥的身体,成功了,见她不再消散,只是陷入沉睡中等到被唤醒,陈七低低笑了。


    陈七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庞,满眼爱慕和痴恋,还有一股阴森的偏执,“师父,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醒过来。”


    自古邪术何其多,他总会找到办法将师父复活。如果没用,那他报了仇,就和师父一起奔赴死亡。


    好黑


    我的任务是完成了?


    邬玥在死的那一刻就提交了完成任务申请,脱离世界回去,可是系统并没出现,只有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走在黑暗之中,无边无际,也没有方向。


    隐约间好似听到陈七在叫她师父,邬玥听的不真切,也无法回应。因为下一秒,她又坠入了昏睡之中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说:——7——


    二更来袭!谢谢多多支持呀[比心][比心][亲亲][亲亲]


    第56章 都市灵异8


    今夜是农历七月十四,晚上夜半,二十三点五十分。


    月很圆,也空旷,周边没有任何乌云,也没有星辰,唯独一个圆月悬挂在夜空。


    月圆之夜,皎洁的月光是所有在黑暗时才出来的生物伺机而动的号令。


    大山深处,阴煞最聚集之地,常年黑雾阴森,风吹过时鬼哭狼嚎,好似下一秒就是百鬼夜行。


    而月光下的蜡烛在燃烧,红线缠绕成一个圈,挂有铃,中间站立着一个女子。


    同时她身边也站着一个,和她等比例身段的一个纸人,和邬玥一模一样。


    深夜寂静,陈七温柔抚摸着邬月的脸庞,低头和她额头相抵,目光溺爱,“快了,还有十分钟,师父就能醒过来了。”


    他抬起头看,月光正在移过来,汇聚在此,周围风萧萧嚎叫声更大了,好似被困在地狱里的恶鬼就要挣扎而出。


    陈七一手毛笔,一手是一个小碟,里面是艳红色的血液,由他身体而出。


    当圆月移动来,悬挂头顶,一束月光散落,为邬玥添了神圣光辉,似是活的。


    而当时间转到了二十四点整,无形中听见有着大门被拉开了咚的一声。鬼门关开,被关在门后的孤魂野鬼涌出。


    普通人看不见,可陈七已经开了天眼,他看的一清二楚。


    那些藏在其中的厉鬼张牙舞爪而来,想要侵占他的身体,可是在冲过红线圈了之后只留下一声声的凄厉惨叫。


    它们化为了复活的养料,由极阴汇聚而成。


    这是陈七想到的办法,为了等到鬼门开这一天,他足足等了一个多月。


    若是失败,他的身体会被厉鬼撕成碎片,和师父一起死在这里。如是成了,他就能把师父复活。


    陈七提笔沾血,仔细描绘着邬


    玥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的嘴角勾起,目光缱绻,还有着紧张到颤抖的期待,“师父,该回家了。”


    月光洒落,无数阴魂化为了养料,锁魂钉拔出了,在那具身体消散时,透明的魂体脱离出来了。邬玥紧闭双眸,飘于半空,一身皎洁的她不似鬼,更似仙。


    “师父,该回家了。”陈七提着笔点睛。


    点睛成,阴魂散。


    邬玥的魂体下落,然后附身在了她的纸人之内。纸屑一片片掉落,好似在撕开一个礼物盒,期待着里面的真容。


    待纸屑全身脱落,露出一个肌肤如雪,眉眼如画,乌发如墨的倾城佳人。


    她的胸口在微微起伏的呼吸。


    成功了!


    陈七想哭,目光紧紧盯着她,很轻柔说,“师父,别怕,睁开眼睛看看我。”


    陈七


    邬玥感觉到自己的魂体变得有力量,不再是轻飘飘。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陈七那张熟悉的脸,以及激动的神情。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气息好像变了。


    邬玥一脸迷茫,“陈七……”


    再次听到她唤他,陈七的泪水坠落,弯腰将她拥入怀里,双臂很用力。


    有心跳,有温度,她活过来了。


    陈七埋首在邬玥的肩窝,依赖地蹭蹭,“真好,师父终于回来我的身边了。”


    原来是这样。邬玥无奈,怪不得她说申请任务完成了怎么不见系统出现。


    原来是没能回去成功。


    发生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联系不上系统,邬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且她也被震撼到了,陈七居然还真的做到将她复活,这是付出了多少?


    只不过荒郊野岭的有点凉,邬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陈七,你先把我放开,”


    陈七不想放。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只能守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邬玥提醒他,“我没有穿衣服。”


    她是由纸人复活,陈七也没做一件衣服给她披上,活过来之后就是光溜溜的。


    现在两人抱在一起,陈七的衣服磨她的皮肤有点痒,而且也很奇怪啊。


    陈七一怔,当回过神,发现手下的温润触感,以及被他抱着,压在他的胸膛那一处的柔软芳香,陈七的脸瞬间爆红。


    他像烫手似的松开了邬玥,低下头看,邬玥没穿衣服,及臀的长发披散,勉强遮住了雪白高耸以及隐秘的部位。


    乌发红唇,明眸皓齿,美的似仙又似妖。


    陈七的脸红到要滴血,他偏过头,不敢多看一眼,可是他的心跳在加快,浑身气血在发热是无法忽视的反应。


    本来就对师父藏有心思,乍然见到这香艳一幕,要是没反应,那才是不正常。


    “师,师父,你先穿我的衣服。”陈七没有外套,脱了上衣套在邬玥的头上往下一撸就给她穿好。


    他长得高,上衣长,只能够遮住到邬玥的圆润臀部位置,有总比没有好。


    相比于陈七的害羞,邬玥反而很淡定,好奇问,“陈七,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


    她是真想知道陈七用了什么法子。


    “等下再和师父详细说。”陈七笑着牵起了邬玥的手,眼神是藏不住的爱恋。


    不过视线看见邬玥光着双脚,他背过身弯下腰来,“师父,你还没有鞋子,我背你回去。”


    他是剪了衣服的,只是刚才已经化成了纸屑脱落,邬玥才会光溜溜的没有衣服穿。


    邬玥没有拒绝,她爬上去,陈七的背很宽,也结实,被他背着很舒服。


    而陈七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后背是师父的柔软在挤压,而他为了拖住,自然是要掌着师父的大腿。可是衣服太短了,咳,他的掌心托在大腿根不小心往上走,不经意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陈七的耳尖很红,心跳很快。


    他是立马收回了手,可指尖残留的一点点温度,就如同有一百度的热量扑来席卷全身,陈七要被热融化了。


    邬玥好笑地说,“陈七,让你的心跳安静点,吵到我了。”


    她又不是傻子,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看陈七对她的反应,当然知道是什么情况。


    而且已经疯狂到了这个地步把她复活,又怎么可能会放手,迟早的事。


    陈七很委屈,可面带笑容,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师父,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只要看见师父,它就是这个不值钱的样。”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没有没有,是我的错,我这就让它安静一点。”


    月光拉长了他们影子,一言一语的闲聊声消失在了黑夜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从那夜和鬼婴一战结束之后,担心霍先科的人还在暗中等着,陈七并没有走,一直在附近徘徊,而且那里是聚煞之地,适合师父复活,他更不会离开。


    只是师父的魂体需要养,陈七也需要准备复活的东西。他就将邬玥放在棺材里,摆了一个死牛肚穴,周围都是阴魂形成的磁场,没有高深道行的高人是看不见的。因为磁场的干扰,监控也看不见。


    死牛肚穴的形成要有堂气不收,阴气不散,处在阴阳交襟之地,常常如像鸠尾平地,配合七根锁魂钉既成。


    但是也容易异变成尸僵,彻底失去意识。所以在此之前,陈七会先用自己的血涂满邬玥的全身,来锁住她的意识不散。


    陈七解释的就是这么点,过程的凶险并没有提及,可这些都足以让邬玥震惊了。


    她想说何必呢。


    可是,陈七已经做了,并且她现在活了,再讲这话也不适宜。


    鬼节当天,街上很安静,无人走动,往日热闹的夜市也静悄悄。偶尔见路边烧有蜡烛,纸钱和摆放的几碟饭菜祭品。


    走了一段路,看见一个老婆婆在楼房外面的铁盘里烧纸钱,风吹扬了起来四处飞,她却笑着说那是她老伴回来了。


    陈七背着邬玥走过,邬玥偏头看了一眼,也没说假话,确实有一个干瘦的老头回来了,就坐在老婆婆身边。虽然没法回应,可是,老婆婆在唠唠叨叨说着话,老爷爷是笑着看向了他的老伴。


    除此之外,路上还看见了很多飘过的孤魂野鬼,有家的已经回去和家人团聚了,没家的就四处游走,看看人世间的景象,或者捡走路边有人烧的祭品。热闹的场面何尝不是另外一个世界。


    只是,它们在看见了陈七和邬玥之后都瑟瑟发抖,绕道走躲了起来,连想要恶作剧逗一逗也不敢。


    一个是阴阳相克,一个是阴气太重。鬼魂也怕阴气,严格来说是阴煞之气。


    例如,沾过血光的恶人一身煞气,或者上过战场的将士有正气,可是手里染血过多,就会是一种煞气,人看见了会发怵,一般鬼魂也是不敢靠近的。


    见陈七一直走,邬玥不解的问,“陈七,我们要去哪里?”


    她还记得这是县城。


    陈七说,“快到了。”


    他背着邬玥拐了一个弯,进入到一个很偏僻且阴森的小巷子里,有落座几户人家,相隔远,而家家户户紧闭门。


    这个时间早就关灯睡觉了。而且鬼节当天,也没几个活人出来走动。


    大城市不在意,人多。但是偏远的小县城或者村里很忌讳。除了极个别会出门走动,大部分都是关灯窝在房间。


    陈七来到了最后一栋房自建楼,有两层,看墙上陈旧的外表已经有了年代感。


    不过房子整体是很好的,设计也不错,也是一栋漂亮的乡下小别墅型。


    陈七解释,“这里是一座凶宅,几十年前横死过一家七口人,而且死的很惨。自那以后就成为远近闻名的凶宅,没人敢来住,成为了荒宅。爷爷年轻时就买下来了,只是这些年都没有来过。”


    “你爷爷是有真本事。”那是一个为了孙子谋划了未来很长一段路的老爷子。


    陈七笑着,一语双关,“我很感激爷爷。”


    既感激爷爷为他的操劳,也感激爷爷给他带来了爱人。


    沉寂了很久的房子忽然开灯,还有动静传出来,再加上今天还是鬼节,附近人看见了都被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再次闹鬼了,以前横死七口人的时候就没个消停,大家纷纷拉上窗帘不敢看。


    凶宅阴气重,邬玥反而住的很舒服。


    还有几只趁着鬼门开的节日里出来晃荡的小鬼,生前可能好奇心也重


    ,它们趴在窗口偷看,又不敢靠近。


    它们敬佩的看着邬玥,当一只鬼还敢和人类术士在一起!此乃鬼中豪杰!


    邬玥招呼它们进来,“陈七,你找些蜡烛祭品来招待它们。怎么当鬼了也没个衣服穿那么落魄,再剪几件衣服。”


    “好,都听师父的。”


    知道它们怕他,陈七备好了之后就离开了客厅,他坐在一边远点的位置继续研究他的书。


    见邬玥好讲话,一群生前死后都无家可去的孤魂野鬼飘进来,享受的嗅着香气,捡起地上被烧了的纸衣穿好。


    每当这个节日,它们好羡慕其他有家回的鬼,现在终于有了新衣服穿。


    在鬼节当晚,人间家属烧祭品时,要烧给谁,就要写上亡魂的名字,这样其他孤魂野鬼就是抢不了的。唯一能捡到祭品的机会就是有人在路边烧,没有写名字,那是无主之物,它们就能够去抢。


    邬玥和它们聊天知道了不少消息。


    凌晨五点,鬼门要关闭了,它们摆着手,抱着一堆祭品,虽然它们是各有死样,却又看得出来笑容满面的离去。


    邬玥和陈七分享,“陈七,听它们的意思那个霍先科找了不少高手想要抓住你。”


    陈七点头,“我知道。既然已经结下死仇,不解决了我,他夜里睡不着的。”


    和一个会术法的高人结仇,不想暗中被报复,肯定要先下手为强。


    “还真是人模狗样的禽兽。”邬玥摸出了手机,寻找新的游戏,“你的想法呢。”


    陈七冷声说,“他不来,我也会去找他。”


    此人不除,将来他和师父也过的不安生。就算隐世不出,也得要报仇了。


    “师父,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后怕在心头蔓延,陈七放下了剪刀,忽然抱住邬玥。


    他失去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邬玥揣着师父的身份,摸了摸陈七的脑袋,翘起了嘴角,感慨说,“陈七长大了。”


    “师父”陈七抬起头,一脸幽怨,“我本来就是长大的,不小,你不信?”


    邬玥听出了陈七的话外之意,嗔怒了他一眼,揪着他的耳朵,“好小子,你想以下犯上?”


    他的贼心已经藏不住了。一开始还毕恭毕敬,现在都想抱着枕头进被窝。


    “师父都这样说了,我不坐实罪名,岂不是让师父面上无光?”陈七轻笑了声,他抱着邬玥忽然将她压在身下。


    陈七也就是胆子大了一些,忽然想这样做。男人嘛,面对心爱的女人,总是喜欢做一些挑逗事,也没想做什么。


    可是,没想他的脚崴了一下,身子往下压,他的嘴巴磕碰到了邬玥的柔软唇瓣。


    两人怔住了,四目相对,呼吸交融之下,这一刻的亲昵让他舍不得离开。


    陈七的呼吸沉了沉,手掌抚摸着邬玥的脸,眼神里是黑暗,粘稠的爱意。


    “师父,原谅我这一回吧…”


    “徒儿确实是想以下犯上了”


    欲念此刻在疯长,陈七的沙哑着声音,他低头,慢慢摩挲她的唇瓣,然后强势地撬开了唇齿,互相吞咽与追逐。


    他这人的吻,和清朗干净的帅气外表不同,而是带着少年人的横冲直闯,喜欢将她包裹起来亲,互相涂抹气息。


    有只小鬼趴在窗口,看见客厅里沙发上的交叠男女,年轻帅气的男人在压着好看的女人,两人十指相扣。他们在激情的忘我的吻着,暧昧声悠悠传出。男人亲了亲,还用着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喊着师父,背德的禁忌感令他不受控制。


    小鬼探出脑袋,瞪大眼睛,满是好奇。


    可是,有一只苍白的手捂住了它的眼睛,把它带走了。


    小鬼好奇问,“妈妈,他们在做什么?”


    苍白的女鬼抱着孩子,点了点它的鼻子,“在造小娃娃。”


    小鬼还是不懂,不过它拿到了外公外婆烧给他的玩具小车,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母子俩是在路上被车撞死的,拿着一部分赔偿金的男人已经另娶,欢乐融融。


    唯独家中的老父母记得他们。


    凌晨五更,鬼门要关了,母子俩和老人家在梦中陪伴了一个晚上,这才离去。


    待天亮,两老醒来之后眼角还挂有未干的泪水,然后相携着出门去买菜。


    今天七月十五,鬼门关还有一天时间,他们要把女儿和小外孙喜欢的饭菜都做好咯,晚上啊,再一起吃团圆饭——


    作者有话说:——8——


    更新来啦[比心]


    谢谢大家的支持,超爱你们呀[亲亲][亲亲]


    第57章 都市灵异9


    第二天,他们离开前去了丧事铺一趟采买,外面的东西太假了,纸钱那种不过是工业厂家印刷后用机子切割出来的假成品,毫无用处,买回去烧只是图个仪式感。这里是老铺子,起码朱砂有用。


    老板帮忙捡好了陈七需要的东西放在车子的后备箱,见陈七是要远行,归期未定,也知道了陈家发生大火的事。那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还引起讨论,大山深处就一户人家,还起大火了。


    他不知道陈老匠的真正死因,还以为是不幸死在了大火里,虽然没有报道出来有人死亡的情况,可是那房子就是陈老匠的,而陈七出现过说爷爷已经死了,足以联想。为此,他感到很惋惜。


    幸运的是,陈老匠虽然走了,可陈七此后并不是孤单一个人,身边有人陪着。人啊,最怕在人世间了无牵挂了。


    “什么时候再回来?”老板将最后一个陶罐放在后备箱,看向了陈七问,“要是结婚了,别忘记和叔说一声。我家的东西你也知道,有上好的大红蜡烛,红布也好。”他打趣的说着就笑了起来。


    “结婚了肯定和叔说。”陈七也笑着点头,“过一段时间吧。朋友在城里叫我去上班,工资福利都不错。这一个人的时候没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有伴了,可不得奋斗,要为以后考虑。”


    他没有解释太多,用着最笼统的说法。


    老板很赞同,“这话在理。我两个孩子也是留在大城市发展,也就逢年过节才回来。想孩子也没用,年轻人有自己的路要闯。我们老了,就守着老家过日子,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了不是。”


    养孩子就是这样的历程。从呵护他们长大,再到学会放手,看着他们飞离开家乡的背影。而父母就守在家里盼着归期。


    陈七扫码给钱,有播放到款三百五十九元的声音。老板上年纪了耳朵不太好使,是叫他孩子操作的,声音很大。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且还是鬼门节,来店里的人很多,老板也在忙碌。


    陈七摆了摆手,“叔,钱我已经扫给你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回来再聊。”


    “诶好!”


    老板抽空抬头应了一声,转个身又忙去捡货了。


    来买纸衣和纸鞋子的多,都是烧给下面的亲人。现在也新潮了,还会买纸别墅,纸电话等等,纸钱都有几千万一张。


    在内行人看来这些烧了都是白烧,没什么用,就图一个“保佑发财”的心愿。


    不过人嘛,心中就不能少了这点“信仰”一般的存在。也是阴人和阳人之间唯一的记忆联系,烧的时候也没图管不管用。


    邬玥坐在副驾驶没有下去,可能不是人的原因,她不喜欢晒太阳,虽然不疼,可内心深处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见陈七上了车,她手里拿着小风扇在吹,发丝鼓动,看着精神不振,连玩游戏都不想碰了,晕乎乎,脸颊红红。


    这是没办法的事。陈七很心疼,他顺便买了一瓶冰水给邬玥消暑,邬玥接过后双手握着,眉眼展开,舒服不少。


    陈七低头,打开一块包裹很好的红布,“师父,靠过来。”


    “做什么?”邬玥虽疑惑,也还是倾身过去了。


    然后陈七在红布里拿下了一个黑色圆珠子,用


    一根根红绳穿好,为她戴在脖子上,黑珠子触碰到皮肤时冰冰凉凉,好似靠近了开着门的冰箱,周围都降温了,很凉爽,邬玥抬手摸了摸。


    她低头看,发现珠子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符咒,不普通,“这是什么?”


    陈七拨弄了她的头发揉了揉,笑着说,“养魂珠,可以让师父消减难受。”


    邬玥抬眸看他,“你自己做的?”


    陈七点头,“嗯。我看书学着做的,威力不够大,不过还是有些效果的。师父先戴着,日后我找到更好的再替换。”


    “现在有这个就很好了。”邬玥笑了笑,戴上之后确实舒服了不少。


    陈七见她是真喜欢,还恢复了精神玩继续手机打她的游戏,也就放心了。


    “师父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开车一路回去有点久。”他启动了车出发。


    前段时间提的,跑进跑出方便些。毕竟当时他还要运一副棺材往山里去,自己扛着走,也过于显眼被关注了。


    陈七的精神很好,年轻人嘛,多的是无处发泄的精力,也能坐的住。


    自驾九个小时的车程,他中途只是在服务区休息了两次,带邬玥下来转转,买她喜欢吃的零食又继续上路。


    他可以选择用其他更快捷方便的出行方式回申城。不过邬玥拒绝,她现在不是人类,天然不喜欢往人堆里面挤,陈七才会自己开车。


    他们在晚上六点多到的申城,没有直接回家,和朋友约好了在饭店见面,一起吃一个饭。


    陈七回老家有了一段时间,期间发生很多事太忙了没消息,几个朋友联系不上他,还担心是出了什么事,都想报警了。


    后面终于联系上了陈七,知道没事才放心。也约好了,要是再次回申城,就要和兄弟们说一声,要好好吃个饭。


    饭店是本地人贺宇安排的,知道陈七带女朋友,问有什么忌口的,好准备好。


    陈七提了个安静人少的地方,吃什么都行,贺宇就安排了一个避暑山庄。


    但是陈七回老家一趟就脱单了这件事也在四人群里炸开锅,纷纷指责他不够兄弟,大家都单着,凭什么自己先脱单!


    他们也很好奇是谁拿下了陈七。要知道在学校作为“F4”的存在,咳,私底下自己说着玩的。不过陈七确实有校草的名头,追求者很多,全都铩羽而归了。


    现在被拿下,他们千盼万盼,终于把陈七这对七情侣给盼来了。


    只是,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当看见陈七牵着邬玥一起出现,那女生漂亮的不似真人,他们依旧是瞪大了眼睛。


    我滴乖乖,陈七这小子艳福不浅啊,居然找到那么绝色还有气质的女朋友!


    而且两人还恩恩爱爱,看的人牙酸和羡慕,真爱什么时候才降临在他们身上?


    贺宇这人最为活络,他嚷嚷说,“嫂子家里还有没有姐姐妹妹的,给我们哥几个介绍呗。嫂子看陈七就知道了,我们都是好男人代表,绝对不会干坏事!”


    他拍着胸脯打包票,其他两人也点头附和。


    自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七对任何事心里门清,他能够结交玩得好的朋友,性格和人品自然是不错的。


    邬玥沉默了两秒,浅笑着摇头,“抱歉,还真没有,我家就我一个。”


    见三人唉声叹气的失望,她好笑的看了眼陈七,为了好兄弟的幸福,要不做个纸人给他们?


    她没有明说,可狡猾眼神传达的意思足够明显,陈七默契看懂了,他也是忍俊不禁,悄悄捏了一下邬玥的掌心。


    师父就是调皮,这哪是能随便做出来的。


    看他们眉来眼去,贺宇哭嚎,“陈七,行了啊,照顾一下我们这三个单身狗的心情。虐狗也是虐,要有善心。”


    陈七笑了笑,他夹了邬玥喜欢的菜放在她的碟子里,然后看了贺宇一眼。


    他没有开玩笑,而是严肃的说,“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印堂发黑,还有血光之灾的征兆,有点严重啊。”


    自他回老家到现在,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陈七现在的道行以及开了天眼,能看见贺宇身上萦绕的死气。


    话题忽然转到这个,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贺宇,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难道他已经倒霉到谁都能看出来了?


    贺宇也没把这话当真,还以为陈七就是碰个凑巧,笑着说,“行啊你,回老家一趟,还学会看面相算命的本事了。”


    陈七简单解释,“我家就是做这一行的,传了十几代人,我是继承衣钵。”


    听到这话,贺宇收敛了笑容,“我靠,真的假的?!兄弟,你别开玩笑。”


    “自然是真。”陈七点头,“以前没说是因为年龄没到,家里有规矩不能提。”


    嗯,后面那一句才是真在糊弄。


    不过人类最会脑补,三人已经脑补出了现在很洗脑的“五年之期已到,欢迎龙王归来”这个设定,脑海里的理解就自动解读了陈七的话,并且信以为真。


    毕竟他们都了解陈七,他就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不可信,可陈七说的话那就是真的。


    “好兄弟,救命啊!”贺宇有如找到了救命稻草,大倒苦水,“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兄弟我有多苦,夜夜做噩梦!”


    陈七皱眉,“怎么回事?”


    出门在外还带有家眷,他们不喝酒的。贺宇喝了一口饮料,仔细说来。


    贺家是做地产生意,算是龙头老大哥之一了,贺宇是个超级有钱的富二代,不过他身上没有傲气,相反很接地气,穿戴也简答,夏天的话还是大裤衩一双拖鞋,主打的就是一个休闲舒服。


    毕业之后家里人为了培养他,就给了他一个新的项目自己带人做,练手。


    其实这开发的项目已经谈好在进行中了,他要做的就是监督,跟进后期。出生在做地产生意的家庭,贺宇很快上手。


    前面都还好,征收之后给了赔偿款。他们家也不做欺压老百姓的事,该给多少就是多少,不过要想贪得无厌也不会纵容。


    而做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其实忌讳也多,特别是动工之前各种祭拜仪式都得要搞好,否则容易出事。


    贺宇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全程有在监督,没有敷衍了事,诚意十足。


    可是,在拆除一栋旧楼时,事情就发生了。居然挖出了一口黑色棺材,而且还是竖棺放着。挖到时,天色巨变,本来是万里晴空的,就他们那片地方的上空乌云密布,当时的场景尤为恐怖。


    做生意的,且能够把生意做的大,贺家也知道不少高人,当下就请来高人做法事。


    最初几天还好,没发生什么奇怪的现象。可是很快的,贺宇就开始做噩梦,晚上只有一闭眼睛,就会梦到自己被关在一口棺材里密不透风,要把他活活闷死,那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像真的一样。


    连续一周的噩梦啊,把他折磨的苦不堪言。他是有找人来解决,可是一点屁用都没有,这个情况反而变本加厉了。


    刚开始的噩梦只是被关在棺材里,最近两天,他听到了有敲钉子的声音,贺宇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他都担心自己快死了。


    可知道陈七今天要上来申城,他们兄弟四个要聚,那怎么能少得了他。贺宇没提半个字苦恼,愣是摆足了精神和热情。


    贺宇叹气,他摸了摸黑乎乎的黑眼圈,“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已经把我折腾的都要放弃了。我连寺庙都去住了几天,投了一笔香火钱,让佛祖和这玩意儿硬刚,可还是没用。都是坑人的玩意儿。”


    他本就不信有用。真有道行的人极少出世。若是去跪一跪,投个几十


    块的香火钱就能许愿成功,这好事也轮不到普通人了。贺宇不算普通人了吧,算是很有钱了,可他这个阶层往上也是一层压一层。


    那不就是,事情临到头了,别无办法,只能图个安心,可惜和想的一样没用。


    “你不知道有多烦人。”贺宇是为了壮胆,也是真气愤,“奶奶个熊的,想害命就来!我长这么大,就没怕过谁!”


    做房地产的,挖到棺材谁都不想,这事只要传出去,投入大笔的钱很有可能就这样打水漂。而且还是一口黑色诡异的竖棺,这一看就晦气。可是,动土之前该做的法事都做了,偏偏还是发生这倒霉事,并且缠上了他,贺宇也没辙了。


    人倒霉来到喝水都能塞牙缝,说的就是他。


    “怕不是被人做局了?”邬玥听着开口,“这块地有问题的话,就等着你们上钩。”


    贺宇摇头,“发生事之后我们的第一个想法肯定是这个。不过也排除了,这块地竞拍时我们有查过,而且里面也有我们贺家的人,确认过这块地并没问题。”


    生意场上可没有真友善,为了市场利益,挤掉竞争者,互相做局是常有的事,他们第一个排查的肯定是竞争对手。


    陈七敛眉深思,问着贺宇,“后来这口竖棺你们是怎么处理了?”


    贺宇说,“还能怎么办,就这样露天摆着也不好。吊上来之后也没人敢乱碰,把棺材埋在一块风水宝地了。”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可对陈七的实力也不了解,贺宇也不想他涉险,“兄弟,你看这事你有办法解决吗?要是不行就算了,别沾染上麻烦。”


    “我得先去看过棺材。”陈七没有做出无脑保证,“不过今晚能让你睡个安稳觉是可以的。如果我没有想错,你确实被盯上了。等棺材被封钉完成,就是你死亡的日期。”


    “嘶——”这话听着其他三人都是汗毛竖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贺宇搓了搓手臂,后背窜起一股发寒的凉意,“我靠,那么狠的吗!”


    他两眼泪汪汪,“兄弟,我的小命就交给你了。”


    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陈七只能说,“现在很晚了,明天再去看棺材。”


    晚饭后分别时陈七给了一个自己画的符咒给贺宇,其他两人也给了,毕竟他们和贺宇走的近,保不齐会被牵连。


    “好兄弟。”贺宇感动的想哭,但是他也不敢回去家里,只想跟着陈七和邬玥回去,他表示,他就打地铺在客厅睡。


    这像话吗?陈七很无语。不过见他那么害怕,还是让贺宇脱了衣服,他用着毛笔沾朱砂在贺宇的后背画下一道符咒。


    待收笔之后,那一瞬间,贺宇能够感觉到身体轻松了许多,内心坚信陈七有真本事。当好兄弟,他也没怀疑过。


    和朋友分别之后,陈七带着邬玥回到了他在申城的房子。


    房间不大,简单的两室一厅,不过位置好,有个大阳台可以看见远处的江景夜色,房子是他在大二时买下的了。


    今天在外面接触阳光的时间有点久,邬玥很累,不想动,就连洗澡还是陈七代劳。


    洗好之后她被抱着放在床,邬玥已经昏昏欲睡,这种熟悉的沉睡感袭来,邬玥努力睁开眼睛,“我又要昏迷了?”


    经历了被封印二十二年的漫长日子,她现在对沉睡有点抗拒。


    邬玥是仰躺在他的大腿上,陈七在拿着吹风筒给她吹头发,五指穿过满头秀发,他吹的认真,“不会,只是今天晒了太久,师父缺了阳气才会虚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不见阳光,缓缓几天就好了。”


    “我不要,我想要出去。”邬玥这次也不宅了,毕竟都宅了二十几年。


    她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快速补充阳气吗。”


    陈七的面颊发烫,欲言又止,眼神飘忽的很,“咳,有是有,不过”


    邬玥坐起来,深思的目光游离在了他脸上,以及白色背心下的健壮身材。


    她懂了,“你是想说,我可以采你的阳气?”


    昨晚只是亲了摸了,并没有继续做最深一层的负距离交流。


    陈七点头,“是这样没错”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邬玥双手推倒在床,然后,邬玥跨坐在了他的腹部之上,扒掉他的衣服,很快坦诚相见。


    措不及防的袭击,陈七被这个惊喜惊讶到了,手里的吹风机落在地上发出了咚一声,不过现在也没人会去在意。


    陈七很紧张,双手扶着邬玥的腰。


    随着邬玥低头亲在了他的喉结上再往下走,浑身都被她点了火,陈七的呼吸越发急促,也享受她的抚摸和索取,眼睛都要发直了,唇微张喘息,表情迷离,痴痴的说,“师父,师父,还要”


    他很喜欢女上的姿势,任由邬玥怎么玩弄他都可以。只是,草草的来了两回才是浅尝,邬玥担心的说,“你要是没有阳气了怎么办?我可以出去外面找”


    “你休想!”陈七一听,那还得了,他掐着邬玥的腰很快将两人对换了位置。


    他的臂弯里承受着她的重量,光是想着邬玥刚才说要去找别人的话,陈七心里就醋的不行,低头轻咬了一口惩罚。


    听到邬玥轻呼了一声,揪着他的头发是生气了,陈七咧嘴一笑着,舔了舔唇角在回味,又低头去和她亲吻交换气息,放开时,他还是气呼呼的说,“师父想要多少阳气我都有。别忘了,我比别人多了一魂一魄,阳气也比任何人都足。你不能去找别人!想都不能想!”


    “师父你看,我们就是天生一对。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我们更完美契合了。”


    他的眼神暧昧十足,还低低笑着。如此,也不知具体是在描述什么方面了。


    夜很漫长,可陈七好像不知疲倦,还越发精神,腰也不累,真不知是谁采补谁了。


    邬玥累到了,退缩,“陈七,够了”


    她觉得,她要到的阳气已经足够支撑她出去玩几天的量了。


    “师父不是很想明天一天都能在外面玩吗,既然想的话,那就乖乖配合徒儿才对。”


    陈七禁锢着她的腿将人摁住,不给扭着腰肢逃走,过了会,他把她抱起来走动,两人一起欣赏夜晚的星辰月光。


    “唔师父真厉害师父”


    陈七情难自禁,汗滴沿着下颚线坠落在她白皙的肩头,真真的水乳交融。


    偏偏临近关键时,他就很喜欢喊着师父,每当这时,邬玥就是被刺激的头皮发麻,以及感觉到了他更兴奋几分。


    这人真是……看起来清爽干净,可内心居然那么邪恶!花花肠子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9——


    晚间宵夜已烹饪好,请慢慢享用[比心][比心]


    若是吃的开心,给个好评哟[亲亲][亲亲]


    第58章 都市灵异10


    他们昨晚是约好了早上九点钟集合,不过昨晚睡得好,没有噩梦缠身,贺宇精神抖擞,八点钟就起来到陈七家的小区外面徘徊了。


    这里的小区的安保很好,外人没有系统里的通行码是进不去的,要么有门禁卡要么就是靠里面的人打开并且报备是谁来访。贺宇没有,但是他可不敢打电话,早上才是最兴奋的时候,要是打断了陈七的好事,他可不得被打死。不过有留言了,陈七醒来就会看到消息。


    这不,陈七是在八点半的时候打来给他。贺宇还嘀咕,年纪轻轻,那么快的?想想陈七的体力,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运动健将,被邀请了好几次成为运动员,不过陈七志不在此,全都拒绝了。


    纵然心里调侃,可贺宇一开口,那就是一个谄媚的狗腿子,笑容满面,“七哥,早上好。哎哟,你是不知道我昨晚睡得有多好,大罗金仙都没七哥厉害。行,有什么吩咐你就说,我保管安排妥当。”


    两人的年纪相仿,陈七比他大上那么几个月,喊一声哥正常。要不是怕被嫂子听到了嫌弃他们不着调,贺宇高低得要来一句义父!兄弟之间嘛,常有的打趣,在宿舍的时候谁帮打饭谁就是义父!


    “小嫂子想要吃东街那边的灌汤包?行行行,这哪儿能是麻烦,我应该做的事。七


    哥让嫂子等个几分钟,新鲜的,热乎乎的包子马上就到!”贺宇挂了电话,立马拨通了在线等候的助理前去安排。


    等早餐来了,其他两人也急匆匆赶到,各自手里也拿着不少早餐,同贺宇一起进去小区。


    毕业之后就是各奔东西,陈七回老家,而贺宇回去继承家业,他们两个就继续开着的二手店,经营还不错,且申城还有贺宇这个兄弟罩着,日子还行。


    现在朋友有难,还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他们肯定要来,要是拖后腿就不去坏事,能帮上忙那豁出去也在所不惜。


    今天阳光不错,斜照进了卧室,邬玥坐在镜子前,而陈七就站在后面为她编头发。


    听见了他们的通话,邬玥笑着说,“你的几个朋友都不错,值得结交。”


    “就是有时候性格太过欢脱,以后留在这里生活接触的多,师父就知道了。”陈七编好头发,他拿起点缀的小花夹子别上,五颜六色,看起来很鲜艳明媚。


    邬玥照着镜子看见了,好看是好看就是显得幼稚,她眉梢挂着无奈的浅笑,“你这是把我的头发当成玩具了。”有时候他的癖好总是会那么奇奇怪怪。


    陈七说的期待,“唔我也是师父的玩具,作为玩具,给师父玩的开心舒服是我的使命。”


    他的生物钟七点钟就醒,只是大早上最容易生龙活虎的。为此陈七是看到消息了,可是八点半才会打电话联系贺宇,期间在忙着大事呢,谁有空搭理。


    早上胡闹一通的脸红心跳画面在脑海里回放,邬玥的脸颊飘红,觉得他不知羞,给了他一个手肘在腹部,“闭嘴。”


    咳,虽然起因大部分在她。那不是因为担心,过了一个晚上阳气会泄漏,她得补一补,免得今天出去很虚弱玩的不开心。


    这时门铃响了,陈七弯下腰亲了亲邬玥的脸颊,出去开门,“不用换鞋了。”


    邬玥走出卧室的时候听着他们一声声礼貌喊着嫂子,她也浅笑点头回应。


    贺宇笑得热情,牙龈都出来了,“嫂子看看这些喜欢吃吗,要是没有想吃的,我叫人重新买。或者让厨师来做。”


    废话,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在这里了。别说就是带个早餐,做什么都愿意。


    他有钱,日子过得享受,怎么可能舍得年纪轻轻就早逝啊,那就是气话。


    “谢谢。先放着吧,都是我想吃的。”邬玥看了一眼,“你们有事要谈就谈。陈七,你不是说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吗。”


    她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围着。


    陈七知道她的习惯,先是把邬玥喜欢吃的拿出来摆好,还试了试温度烫不烫,而邬玥享受他的投喂,偶尔夹一个蘸了辣酱的蒸饺给陈七。


    两人互相喂食的画面看得贺宇三人缩在一旁羡慕又牙酸,真甜的恋爱啊。


    “师父,吃灌汤包要小心些,皮薄,里面的汁破出来要是不注意会被溅到。”


    昨晚玩手机刷到的视频,邬玥看得很馋,就定了今天早上要吃。只因她晚上不喜欢吃东西,否则早就点了外卖。


    啥,师父?听到陈七对邬玥的称呼,贺宇三人面面相觑,看出彼此眼神里的惊讶。


    然后以诡异的眼神打量陈七,没想到他们兄弟那正人君子的外表之下有一颗那么邪恶的心,看不出来啊,啧啧。


    居然还玩起了师父和徒弟的角色扮演。正常正常,闺房乐趣远不止于此。


    虽然还没实践过,可是成年人嘛,不管男女,私下里谁还没看过几个小视频。


    陈七见着邬玥自己吃的开心,他拎起一袋小笼包丢给他们,里面有一杯豆浆。


    他们反应快,徒手接住了,早上急匆匆就赶过来,还真没吃,肚子空空。


    贺宇咬一口小笼包,含糊不清开口,“嫂子说你还要准备,需要我们做什么?”


    “别的不用提,我们两个怎么说也是正值青年,一身浩然正气,怎么着也能镇住恶鬼一点。”开口的人叫孔明青,坐旁边叼着包子在咀嚼,赞同点头的是胡立松。


    他们四人一个宿舍,关系很铁。


    陈七嗯了声,“是有些事要你们做。”


    他垂下眸时,眼底划过了冷意深思,可余光看见了不远处在安静吃早餐的邬玥,他冷凝了一瞬的表情又回暖。


    即便最后,什么都是假的也无所谓,他还有师父,只要师父是真的就好。


    出城郊再沿着小路开十公里处有一座山。曾经是无主的荒山,贺家早些年已经和政府买下了一个山头作为丧葬之地。


    只是作为预备之地。贺家有人去世是带回老家下葬,不过好的风水角度并不多,这座荒山是作为预留,没用到的就派人种了不少树,山脚下还有一圈果树,且每一块区域都是做了合理规划。


    而竖棺就埋在后山,那片地方还没有进行开发。贺家请了一个高人指点后埋在了一块说是可以封印厉鬼的宝地。


    可惜屁用没有,自那后贺宇还是噩梦不断,他就不相信这个所谓的高人了。


    做这一行想图钱无所谓,他们有的是钱,可特么的也不要浩浩荡荡做了法事之后没有一点用,反而让他更遭罪啊!


    偏偏这种人,心眼很小,本事没几个,但是想要害人的能力确实有的。贺宇内心再生气还不能得罪了,老老实实给人怎么请来的,就要怎么请回去,还真的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下去。


    后山没有人踏足,杂草树木多,只有一条那日把棺材拖上来时开出来的崎岖路,需要往上爬到半山腰有个平地。


    走了许久,他们来到了地方,泥土是新的刚挖没多久,周围杂草也被清理干净。


    中间有一处坟包,周围散落不少纸钱,燃烧殆尽的香,以及不少祭品等。


    因为不知道死者是谁,也无法开棺看,就没有立下墓碑,只是一块新坟。


    贺宇一路爬上来已经是气喘吁吁,双腿软的厉害。他弯腰,双手撑着膝盖,“七哥,那口竖棺就是葬在这里了。”


    陈七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瓦罐,额头连汗都没有,走在最前面,“我知道。”


    他说,“你们去把红线拉好。”


    贺宇这次带了几个人上来,都是拿着锄头和铲,人高马大的保镖力气也大,阳气足,这样碰上邪事也能镇住。


    他们都弄好了之后,陈七吩咐去挖坟。


    新堆的坟很好挖,几个人合力,没过大半个钟就棺了,没有摆竖棺,而是横棺。


    等挖开了一个深坑,陈七站一旁朝下看,“你们都上来,离开红线之外。”


    在场都是普通人,谁都害怕,几个保镖踩着木梯子上去之后,他们就护着贺宇一起躲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背后。


    然后,就见陈七灵活地跳下去了。


    他提沾了朱砂的笔在棺材的四个角画圈,并且快速写下一道看不懂的符文咒。


    本来是艳阳天,太阳晒的人晕。忽然乌云密布,阴风阵阵在吹,而吹动的乌云在天上形成黑色漩涡,如天漏了。


    这个阵仗比挖到棺材时还要夸张,恍若直面末世要来临的恐惧。贺宇咽了咽口水,双手搂着树身,害怕的不行。


    贺宇也担心兄弟的小命,拔高了声音喊,“陈七,你小心点啊,这东西凶的很!”


    风呼啸的吹,他喊破了音依旧被吹散,不过这话也传到了陈七的耳朵里。


    陈七应了一声,“没事,我心里有数。”


    他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色,正午到了,负阴抱阳,同理,也是一样。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猜测。是真是假,这次就能够得到证实了。


    陈七缓缓推开棺材盖,而几人合力也推不动的棺材盖,在他手里不费吹灰之力。


    在棺材盖完全打开的那一瞬间响起了一道阴森鬼厉的叫声,然后从棺材里飞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游走在半空。


    它想逃走,可是红线圈起来的地方就是一个阵法,一碰到就是滋滋冒烟,它乱窜无法出去,尖锐叫声愈发刺耳。


    天地失色,黑的可怕,狂风卷起。


    贺宇几人怕被风卷走去天边,已经蹲下来,手里抓着东西,以防被吹飞。


    而看见陈七依旧站着,


    屹然不动,他们心里佩服,这风资,大师不愧是大师!


    陈七没理会那团东西,他的视线在盯着棺材里,镶嵌在角落的一个黑色珠子。


    他伸手去拿下来看,和之前制作的养魂珠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颗养魂珠的威力比他做的要厉害,并且养着太久了,入手就是刺骨的冰凉,令人牙齿打颤。


    真相尘埃落定,陈七闭了闭眼睛。


    而认出了陈七,天上飘着的那团黑雾忽然爆发了强烈的怒火。那团黑雾浮现了人脸,男女老少的快速转变,好似由千只万只的鬼组成却又被困在里面无法分开行动,互相挤攘,却又不得不妥协。


    “陈七,陈七,是你!”


    “我要陈七死!”


    “为什么要杀我,我就是一个孩子!呜呜呜…我就是要他们下来陪我玩…”


    “老婆子我不服,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


    那张脸不断变化成千面想要扑过来撕碎了陈七,却又被红线拦下,只能一遍遍的无能狂怒。


    陈七抬头望着。


    透过这团黑雾顶上的漩涡,他看见了一双眼睛,是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们在遥遥相望,却是一个渺小,一个庞大,光是一双眼睛就能占据了整个漩涡之中,恍若是这个世界的天。


    陈七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陈七”


    邬玥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怔愣,长的和陈七一样,可直观上给她的感觉又不像,她才疑惑的喊了一声名字确认。


    今天她并没有跟着陈七一起去郊外荒山,而是出门自己四处走走,由孔明青和胡立松带她游玩。


    不过意外的是,这次,陈七却没有要求一起去要把她带在身边,而是也赞同她四处玩,说他一个人就能完成。


    邬玥是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可是现在这个点,陈七不应该还在郊外荒山看竖棺吗,怎么会在这里?


    邬玥问他,“陈七,你忙好了?”


    可是,陈七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在盯着她,一眨不眨,并一步步走上来,高大的身躯来到了她面前,低眸看她。


    他的异样太明显了,以往的陈七见到她就是会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很阴冷的没有表情,周身好像已经被黑暗包围,只留下无法触及的孤寂。


    可是,他们明明长的一样,就连喉结旁边的那颗小黑痣都在一个位置,这就是陈七啊。难道是发生不好的事了?


    邬玥关心地问,“陈七,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忽然,她没有得到回答,而是落入了一个很凉的怀抱,窜入鼻息里是一股淡淡的烟火香,是常年生活在烧香之地而留有的味道,闻着令人有心安,也有慌乱。因为陈七的身上没有这股味道。


    “你”邬玥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想挣脱怀抱,可惜并没有用,反而被他抱的更用力了。


    然后,耳边是他低低的笑声,“师父”


    比起陈七的青涩,喊着她师父时有害羞和克制,而他就偏放纵,带着说不清的缱绻和意味深长。他看起来更加成熟,声音也磁性,年上和年下的不同。


    他贴着邬玥的侧脸,低头嗅着香味,是邬玥听不懂的感叹,“真好啊,真好”


    邬玥把他推开,也是陈七顺势放了手,却又搂着她的腰,掌心在摩挲,眼睛眯了眯,给邬玥一种后脊发凉的惊悚感。


    邬玥警惕的问他,“你是谁。”


    “师父,我是陈七啊。”


    “不,你不是陈七。放开我!”


    邬玥的否认和呵斥让他很生气,陈七沉下脸,把她拉进怀里,指尖挑起邬玥的下巴。


    陈七低头,两人离的很近,他的指尖抚摸邬玥的脸颊,说的温柔,又带着坚定,“看清楚了我就是陈七,是你的陈七。我的师父,可千万不要认错人了。”


    他或许真的是陈七,却不是她认识的陈七。如此,邬玥倔强的没有开口。


    “真不乖。”陈七的眼神很深,很有侵略性,目光游走在了邬玥脸上。缓缓低下头…


    他想亲,可是邬玥偏头躲过了,一个冰冷的吻就落在了邬玥的脸颊。


    陈七的眉头下压,忽而,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了眼,嗤笑了声。


    “师父,不要忘了我。”他禁锢着邬玥的后脑勺让她躲不掉,强迫着檀口微张,陈七低头索取了一个窒息的深吻。


    就是除了情绪上的激烈之外,他吻得磕磕碰碰,咬到了邬玥的嘴角,她气的瞪眼。


    邬玥被放开了,可是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面前的陈七也消失在了眼前。


    “嫂子?嫂子!”


    是孔明青和胡立松的声音,邬玥回头,就见两人担心的脸。


    孔明青左看右看,担心问,“嫂子,你刚才怎么了,忽然站着不走了?”


    鉴于好兄弟发生的事,他担心不是碰上什么脏东西了吧,昨晚有在恶补。


    邬玥欲言又止,“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陈七。”


    胡立松摇头,“没有啊,七哥不是和贺宇去看棺材吗,这个点还没回来吧。”


    邬玥问的太奇怪了,而且陈七在哪里,邬玥比他们懂。孔明青戒备了起来,问,“嫂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样啊没事,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长得像陈七的人,应该是看错了。”邬玥没有将见到有一个陈七的事说出来,说了也没用,反而让他们害怕。


    因为她很确定,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她的唇角还在隐隐发疼,是被陈七像狗啃一样的亲法给亲出来的伤口——


    作者有话说:——10——


    更新来啦,谢谢支持[亲亲][亲亲]


    第59章 都市灵异11


    黑色漩涡里忽然伸进来一只手,抓住了正在嘶吼飞走的黑雾,瞬间无声。


    “陈七”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眼睛。


    甚至比起刚才,他现在很愉悦。


    陈七沉下眉头,“你想做什么。”


    却是一道愉悦的笑声。


    “我要感谢你,帮我找到了心之所归处,真好啊”


    没有明指的意思,可陈七听懂了,他一脸阴沉。


    “不许动我的师父!”


    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嘲讽的笑声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什么叫你的?陈七,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赋予你的。”


    明明没见过,可是,陈七就知道对方的秉性如何。


    他一阵见血的说,“是吗,我的师父也是你赋予的吗。如果是,你又怎么会想要争抢。”


    “你刚才是去找师父了吧,但是师父认出来了我和你,甚至是偏心我的。你认为,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让师父知道了,她会怎么对你。恨你,还是远离你?反正,她永远不会喜欢你。”


    少年的陈七说的得意洋洋,比起其他的攻击,后面那一句才更有效果。


    沉默了两秒,陈七的话似乎把他触怒到了,他的五指收紧,那团黑雾就被他撕碎,徒留了无数道凄厉的惨叫声。


    “很好,陈七”


    “两个月,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到时候,师父是我的,你什么也不是”


    黑雾漩涡散去,异像消失,天色恢复了正常。


    陈七气的在心里怒骂,什么鬼你的师父,明明是我的!


    偏偏那人已经走了


    ,他只能自怒,骂什么难听话对方也听不见。


    躲在不远处的贺宇等人没有看见那一幕,只看见刚才的陈七处在黑色漩涡之中被包围,他们都担心会不会死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动静自己消失,而陈七也安然无恙。


    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吧?贺宇不确定,他扬高了声音,“七哥,你怎么样了?”


    “没事。”


    陈七拿起放在一旁的陶罐,他蹲下来,用打火机点了一炷香立在坟坑边,然后陶罐的口朝下摆。


    过了一会儿,就见棺材下方有一条黑色的小蛇爬出来,钻进了陶罐里,陈七盖上了盖子,并且用写了符咒的封条贴好。


    贺宇已经带人走了过来,他探头看见了爬进去的蛇尾巴,滑溜溜,贺宇惊的往后退,又好奇问,“这是什么?”


    陈七说,“尸蛇。”


    贺宇不懂,他看了眼棺材,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就不像有尸体存放过的痕迹。


    他很纳闷不解,“所以现在是解决好了?”


    “嗯,没事了。回去做一场法事就好。”


    “哥,你是我亲哥!”


    贺宇笑露了牙龈。


    他让保镖将坟重新堆好,都拿来埋了就这样丢在荒野,风吹雨淋也不好。


    邬玥在外面逛了一圈,下午三点左右接到了陈七的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好,要去吃个饭。


    他们去到时陈七身边围绕了不少人,应该是贺家的人,见着贺宇和他们聊天亲近。


    看见了邬玥的身影,陈七朝他们点头示意,然后朝邬玥走上来,拉起了她的手,每次都是满眼笑意,“师父。”


    陈七的这副样子,才是她熟悉的目光。邬玥问他,“今天没遇到什么事吧。”


    她是没有把问题直接问出来,可陈七就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陈七并不想说出实情,或者换一个方式也好。


    “嗯,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我看到了未来的自己。”陈七说的很自然,没有让邬玥起疑的地方。


    “可能是我的做法窥探到了不该窥探的秘密。我看见了未来的我好像很孤独,那时我昏迷了一阵子,只有意识跟随,看见过去的我去找了师父。虽然都是我自己,可是,我还是很生气他想要抢走我的师父。”


    陈七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他没有遇见师父,没有把师父复活,那么,未来的他肯定也是这样。


    再怎么说,本质上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无论所处的环境怎么样,内心的性格是不会变的,只是表露在外的方式不同。


    “怪不得”邬玥相信了这个说辞。


    因为那就是陈七啊,她不会认错的,只是性格不太一样。


    唯一的差别就是,现在的陈七才二十出头,刚才遇见的那个陈七已经是个很成熟,经历很多的男人了,气息上就会有差别。


    陈七看见了邬玥嘴角还没消的痕迹,他心里都要气炸了,可又知道这怪不了师父,而是那个男人太过分了。


    “师父,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被人抢走的。”陈七抱着她,眼神坚定。


    “说什么傻话呢,那不都是你吗。”邬玥拍了拍他的后背,“快把我放开,那么多人看着。”


    见他们抱一起,对面的人都来打趣眼神,小情侣嘛正是黏糊的时候,一刻都分不开也正常,谁都是年轻过来的。


    “看就看了。”陈七是无所谓,不过知道师父的面皮薄,他抱紧了几秒,还是将邬玥给放开了,不过依旧是牵着手。


    贺家有钱,晚饭之后递给陈七的红包是一张支票,填有一百万。


    除此之外,后续还要请帮忙看房子朝向,风水怎么摆,那都是钱,细数下来也是几百万打底的数。


    夜色攀上柳枝头,他们回了家。


    在邬玥去洗澡的时候,陈七坐在沙发,眉眼沉思,手里拿着养魂珠在看。


    邬玥擦着头发走出来,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陈七,你有心事了?”


    今天的陈七一天都有些奇怪。


    “师父洗好了。没什么心事,只是有件事让我很纠结。”陈七抬头,他将养魂珠收好,站起来去为邬玥擦头发吹干。


    有点吵,邬玥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在陈七吹头发的时候,她抱着薯片看电视。


    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僵尸片,里面的僵尸在举着双手蹦蹦跳跳,她看着就是觉得好笑,不过看着有趣就行。


    等吹好了,没有闹耳的噪音,邬玥回身,昂起头看他,“你刚才说什么了?”


    “没什么。”陈七一笑,他撑着沙发背靠,就这样低下头来亲了一口邬玥的唇瓣,也沾上了薯片的味道,他笑着说好吃。


    都这样了还亲,邬玥嫌弃的把他推开,然后拿了新的一片薯片点在了陈七嘴上,他叼了回去咬,是番茄味的。


    见桌面已经撕开了一包,陈七无奈说,“师父,晚上不要吃那么多干燥的零食,容易口渴。”


    “不会口渴,我开了一瓶酸奶。”邬玥馋上了吃零食,今天去零食店花了几百块买了好几袋零食回来。


    她暗指的说,“只要你安分点不要闹我,我就不会口渴。”


    这就互相攻击双方喜欢的事了。


    陈七摸了摸鼻子,含糊不清,“咳咳,我尽量。”


    正是血气方刚,容易躁动的年纪,晚上两个人一起睡,喜欢的人就在怀里躺着,他也控制不住心猿意马。


    陈七洗澡很快,就是个战斗澡,前后五分钟就搞定。


    不过现在有了爱人,哪里还能这么粗糙,他多花了五分钟来仔细清洗。


    毕竟男女的生理构造不同,而邬玥喜欢干净,还是往她身上用,要是不洗干净,他肯定会被踹下床,绝对不给靠近的。为此,他还考虑要不要去“美容”一番。


    当然,这话说出来就差点挨了邬玥一个巴掌。她是见过不知羞的,就没见陈七这么不知羞的。


    就算只是关起门来两个人讲的私密话,那也听的她面颊发热,很不好意思,偏偏说的人就很坦然。


    陈七随手擦了头发,没干透,发尖还淌着湿意。


    他一个大男人,身上都是火气,也不用担心会着凉,就这样踩着拖鞋过来坐在邬玥身边,手里拿着新的养魂珠。


    陈七把邬玥抱在怀里,让她后背靠着他的胸膛,舒舒服服看剧,他就这个姿势解开了邬玥现在在带的养魂珠,换上新的。之前做的已经暗淡无色了,里面的阴气已经被邬玥吸收,拿来蕴养身体。


    邬玥低头看了一眼,“你又新做的?”


    陈七迟疑了两秒,然后点头,垂眸看着养魂珠挂上贴在邬玥白皙的皮肤。


    他随口解释,“嗯。今天的厉鬼棘手,我在解决之后没有打散,把阴气凝聚在聚魂珠里正好合适给师父养身体。”


    邬玥的视线在被电视剧吸引,敷衍地点了点头。


    忽然被他从身后抱住,双手环过她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很是依赖的姿势。邬玥感受到了他的心情似乎不太稳定。


    邬玥放下零食,侧过身子,朝后偏头看他,“陈七,你真的很不对劲,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像一条蛇,紧紧贴着邬玥的脖子,呼出的气息很热,留下了一个个吻,说着爱慕,又有着跌入黑暗中无法摒弃的阴森和偏执,眼神也越发幽深。


    “师父,师父我要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我想要你好好活着,永远留在我身边。即便要付出一些代价我也愿意。”


    “师父,你会记得我吗,你会分得出我吗,会记得住我的气息,我的尺寸,我的怀抱,我的吻师父”


    陈七想,他要坏掉了。


    不,他本来就是由恶意的魂魄生成,本来就是坏掉的,只是回归到了本质。


    “陈七,我们现在不是一起都在一起吗。”他这话让邬玥听的毛骨悚然。


    只是陈七没有接话,她被陈七抱起来,轻松换了拥抱的姿势,两人倒在沙发,可陈七却将她扶正坐在了他怀里。


    陈七压着邬玥的脑袋,他轻轻的碰了碰,撬开了唇齿堵住了邬玥的所有困惑和惊呼,然后掐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


    他很喜欢这样的姿势,可以尽情的欣赏邬玥的反应,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在拥有她。


    “师父,记住我,无论是什么”


    “!!!”


    措不及防的接触,邬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在他身上挠出了痕迹,也确实记住了所有,不管是感官还是肢体。


    简直了,他有病吧!


    然而,这个有病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自那后陈七开始早出晚归,好像事情变很多,渐渐的也有了“陈大师”的名声了。


    而他也和霍先科正式对上了,事情还挺棘手,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不是一时半会儿。


    只是不管再忙,陈七都要把邬玥带在身边,找到机会就胡闹,好像要补回来一样。


    这让邬玥很无语,不过很快,她就知道陈七这样做的原因了。


    今晚又是胡闹一场,邬玥觉得很虚弱,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陈七怜爱的抱了抱,又亲着,他就趴在旁边,撑着脸,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


    “师父,接下来我这边会有点危险,我担心会牵连到你。”他的指尖拂过邬玥的脸颊,这话听的邬玥睁开了眼睛。


    邬玥嗯了声,“你想让我先回去?”


    他们现在不在内地,而是港城,这里是霍先科的大本营,才会更棘手。


    “不,让师父自己回去也不安全。”陈七俯身将她抱紧,声音闷闷的,“你去他那边住一段时间,我很快就会接你回来了。”


    邬玥惊讶,“他是谁?”


    可惜她的疑惑没有得到回答,人就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昏迷了过去多久,等邬玥再次睁眼,已经没有了陈七在身边,而是躺在了一口棺材里,棺材盖没有合起,头这边是推开的,可以看见有红布,雀跃的烛灯,以及一股烧香的香味。


    [滋滋滋宿主,听得到吗滋滋滋]


    这时,沉浸很久的系统冒出声了。


    邬玥很疑惑,“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提交完成任务申请也没有反应。”


    [经检查,宿主穿错世界了。你去的是男主分出一魂一魄进行轮回的虚假世界,也就是他用纸人创造出来的一个世界,企图变成一个只有恶鬼存活的世界。你现在来的才是他原本的世界]


    邬玥震惊,还能这样的吗!


    怪不得她总觉得有种怪异感,这就说的通了。


    原先她还纳闷,怎么被封印了可是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当炮灰还有什么身世的秘密?原来是进错世界,还是自己附身的。


    可是这样的错乱却让邬玥很头疼,“那现在怎么办,我是可以回去了?”


    [抱歉宿主,还不可以。你的魂体已经染上了两个世界的香火,被男主强行留了下来,等过完了这一世才能回]


    邬玥都无奈了,“好吧”


    [这是内部造成,我们会给你积分补偿]


    听到这个,邬玥的心情又好了,留下来一世无所谓,有积分补偿也好。


    系统很忙,把事情交代完就走了。


    邬玥在想要不要坐起来,一直躺在棺材里很奇怪,而且她也不是昏迷着。


    只是。


    她刚想动,忽然一片阴影投来,就见有个人俯身看,并且附带一个笑容。


    邬玥被吓了一跳,看见是陈七。


    “师父醒了”


    可是他说话是低沉又带着几分上翘的语调,那不是青年时期的陈七。


    邬玥知道了这个才是书里的男主陈七,应该说是书里那个过了十几年后的陈七。


    这个年纪的陈七经历太多了,他的眉眼更加成熟深邃,穿着一身藏蓝色道袍,头发盘起,有几缕零散的飘落,身形清瘦如仙鹤,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飘渺感,可是,如果看着他的眼睛又会很危险。


    笑起来时,却又有了年轻时候的陈七模样。


    可是,他们不熟。


    邬玥听见他在叫师父,可就像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即便这个人也是陈七。


    看见了邬玥的排斥反应,陈七的眼里浮现暗沉,可嘴角却在越发翘起。


    他伸出手,“师父,躺久了不舒服,该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11——


    更新啦[比心][亲亲]


    第60章 都市灵异12


    牵,还是不牵?这是个问题。


    可如果不牵的话,这个陈七大概就会保持这样的姿势,并且不会罢休。


    比起青年时会听她话的陈七,这个时候的陈七虽然没有很直接的露出强势一面,可无形中就带有这种强制性的气场。


    岁数不一样,经历不一样,导致后期形成的性格也有所差异。


    邬玥想了几秒,还是把手搭在了陈七的掌心,被他合起手包裹着,也就看见了陈七的眼睛弯了弯,是真心实意在笑。


    臂弯出力在把邬玥拉站起来后,陈七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感受到了怀中的人身体一僵,他低眸看着邬玥莹润的侧脸,目光极其淡的游离,又无法忽视。


    这让邬玥有种,被一条黑色毒蛇盯上的惊悚感。他看着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高人,内里却不一定就是真的清澈。


    见陈七把她抱出棺材了却没有放下来,反而是抱着走一路,也不知道去哪里。


    邬玥小幅度挣扎了一下,但是她这一懂,反而让抱着她的手臂在收紧。这个陈七,明明身段清瘦,却又像铜铁一样强劲,如坚不可摧,轻松将她困住。


    邬玥在告诉自己这都是陈七,只是效果不太有用,她还适应好。而会有陌生感也正常,也不会一下子就消除的。


    她说,“我可以下来自己走的。”


    “师父还没有穿鞋,地面凉,要是着凉就不好了。”陈七给了她一个拒绝的回答,并直言道,“还是说,只是因为师父不喜欢我抱你,才会抗拒我。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他的明知故问把邬玥搞沉默了,怎么回答都是一个坑。


    邬玥放弃了,想抱就抱吧,庸人自扰的问题从不会在她心里停留。


    偏偏得不到她亲口说的答案,陈七是不会罢休的,用着委屈的口味,说着步步紧逼的话,“我知道了。师父真偏心,他就可以,我就不可以?我们是一个人不是吗,我想知道这对师父来说有什么不同。”


    在书里,那个十年后的陈七原来是那么装吗?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啊。


    邬玥已经放平心态来看待他了,略是无奈的解释,“你们都是陈七没错,可是我和你没有相处过。在我眼中你是另外一个人,我们不熟,现在忽然有亲近的接触,我对你会有不适应很正常。”


    “我不信,这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师父在偏心。明明我们一个人,我也很好。”陈七把她抱出去,来到了隔间一个房间的床上放着,他蹲在了邬玥面前。


    陈七抓着邬玥的手,眼里点缀了笑意,语气说起来是很温和的商量口味,“不过既然师父这样说。那是不是说明,今后我们相处久了,我们间就会消除疏远感,师父对待我和他是一个态度了?”


    是这个道理也没错,邬玥点头。


    “这样的话,那师父可以和我说,你和他平常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吗?是不是会一起吃饭,一起散步聊天,还是会一起睡觉。”陈七的手指摩挲着邬玥的手背,说到后面那句,他忽然起身将邬玥压在床榻。


    “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吗师父,原谅我是第一次有师父,但是我很好学,嗯,学习能力也还算不错,一点就通。”陈七将她压着,手掌自腰窝抚上了脸颊,一寸寸走过的地方如毒蛇缠上的阴冷感。


    即便他是面带笑容,说话的嗓音也很温和,没有任何强逼人的意思。


    他身上有着淡淡香气,偏偏邬玥还不是真的活人,对她很有压制作用,这股气息将她包围,邬玥闻着脑子已经晕乎乎,眼睛迷离了,脸红的要烧起来一样。


    陈七将身体压向她,低头凑近了些,眉梢带笑,“师父怎么不说话了,你是想让我是放肆一点,还是克制一点。”


    年纪大和年纪小最不同一点是,年纪大的那个想要什么都是直接说出来。


    邬玥“”


    什


    么叫放肆和克制,他也没见得克制在哪里,眼神落在她身上像要吃掉。


    再这样靠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难猜测,邬玥推了推他,“你先起来。”


    现在也不合时宜,而且再下去,她就该生气了。陈七心里这样想的,顺从起身,顺便拿了一双新鞋子放在床前。


    “师父饿了吗,有什么想吃的,我现在去弄。”他把房间重新布置了,处处可见是女生会用的东西,他的反而很少。


    邬玥撑着手坐起来,双脚垂落,踩在柔软的鞋子,她看见了陌生的房子,以及自己这一身舒适的居家服,都不是她昏迷之前睡的房间,以及穿的衣服。


    所以,她昏迷了一下就来到另外一个时空了?


    邬玥对此很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过来这里。那边的陈七呢,又安排了什么,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师父不用着急,你心中的困惑,我以后会一一解答的。”陈七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出去,邬玥跟在后面打量四周的布置。


    门外是一个如桃花源的小院子,景色漂亮,摆放的几个架子上是晒干的草药。


    还有两个人在干活,只是从面相看他们不是活人,而是纸人,脸颊有两坨红晕。


    邬玥看的新奇,未来的陈七是真道行高深,这可不是普通本事能做到的。


    陈七解释,“他们两个是我做的纸人傀儡,师父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去做。我用你的血做了符令,它们只会听我和你的指令做事,别人操控不了。”


    “它们是阴灵附体?”邬玥仔细打量,可是没看见有点睛。


    陈七喜静,并不喜欢家里出现外人,即便这个东西是阴灵,“并不是,阴灵附体会有自己的思想,时间久了不好控制。这是我自己做的纸人傀儡,只受我们驱使。要是遇到危险了,它们也会保护你。”


    邬玥了然点头。


    她对陈七的道行高深认知又有了加深,这不是普通能力能做到的范围了。


    陈七带着邬玥在家里逛一圈熟悉环境。


    这时,他的手机来了铃声。


    陈七接听,应了两句,挂断之后他说,“师父,我要下山一趟,我们一起去。顺便买一些你的生活用品。”


    他可以活的随便,可师父不同,自然是要用好的。


    这两个月他是准备了不少,可不知道邬玥具体喜欢什么,一起去了好挑选。


    邬玥没有拒绝,应该说,就算她拒绝了,陈七也会强硬的带她下山。


    好不容易把她弄过来这边,刚在一起没多久,他又怎么可能会舍得分开。


    这确实是陈七的想法。


    山下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有个模样还算英俊的青年站在车旁抽烟,见到陈七的身影,他立马将烟蒂掐灭。


    他笑容热情,带着几分谄媚,“陈大师。”


    陈七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而男人看见了陈七身边的邬玥,他迟疑了一瞬,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才好。


    而且两人还是手牵手,这动作实在是亲密。他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可又不是,是真人。在陈大师的地盘,也不可能会有脏东西敢出现。


    为此,年轻男人在心里嘀咕,一向独来独往也不见近女色的陈大师也有相好了?还是那么漂亮,看着也很年轻。


    陈七的心情很好,介绍时,他的表情柔和,看向邬玥的眼神带着浅笑,“我妻子,姓邬。”


    还真应了那句话,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自己的。他也认为就是如此。


    年轻男人惊讶,陈大师结婚了?!


    邬玥“”


    她要是反驳说她是师父,好像更奇怪了。


    年轻男人很上道,立马笑着开口,“邬夫人,您好,我叫温平,您和陈大师一样叫我小温就好了。”


    既然是陈大师的妻子,那肯定要给出最高的敬重。


    邬玥顺着点头,“小温。”


    “陈大师,邬夫人,请上车。”温平亲自打开车门。


    在别人面前他是温家大少爷,可是在高人面前,他自然是要有点眼力。


    邬玥不知道这趟陈七下山是要去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好像要谋划什么大事。


    坐在车里听着温平和陈七说的消息,是什么五金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洞之类。


    她想,陈七肯定不会平白无故下山过去,应该是那边有他调查很久想要的东西。


    等他们绕几圈下了山,再换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前后跟着好几辆,把他们护在中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五金山。


    那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城市下的一个小镇,然后再开往山坳坳里的小村子,光是路程就能够花上一天一夜。


    坐飞机不方便,温家是有私人飞机,可起飞前是还要先联系好航程。而消息是刚得到的,他们要立马就过去。


    幸好车是改装过的足够大。


    温平和一个保镖坐在前面换着开,升起了挡板,后面空间可以放平睡觉,是改装过的车,安全性和保密性很高。


    这个点,他们已经来到了很隐蔽的小村庄。是三更半夜,夜晚漆黑,不平的小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车灯照亮。


    陈七抱着邬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轻轻拍着背,“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邬玥是很困了,眼皮子一张一合,迷迷糊糊的睡着。


    过了会儿,确定她睡好了,陈七拿过一张毯子披上,低声说,“温平,开稳一点。”


    “好嘞。”


    这些年的政府也在修路,就连大山深处的村子已经通路了,不过也并非所有地段都通,这里也就是这一小段是水泥路。


    等开到里面,那才是难走的小路。


    陈七垂眸看了许久邬玥的睡颜,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将人抱的很紧。


    他微微弯腰,下巴轻轻压在了邬玥的头顶,呈现着完全包裹的姿态。


    另外一个世界的陈七感受不到他,可是,他能够和那个陈七心意相通。


    甚至能够透过那个陈七的眼睛看见他们的相处日常。日复一日之下,爱意和恨意同时而生,他付出的感情,并不比那个陈七来的少。


    时间越久,嫉妒和酸楚也在陈七的心里蔓延,他想,他为什么不可以拥有呢。


    明明另外一个陈七的出现是基于他的赋予的,又凭什么他不能得到幸福。


    为此,陈七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并且为之寻找方法,实现出来。


    幸好的是,他成功了。只要这一趟能够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是凌晨四点钟,五辆车不是爬坡就是下坡,开了一段石子路很弹,然后整齐停在了一个农家小屋面前。


    一群保镖下来了,有一个提着一个中年人,这人缩手缩脚的看起来很害怕。


    也确实害怕。他就是在淘宝街卖个假货,也就周末的时候大学生来逛街会被忽悠买,平常也没做什么坏事啊,谁能想到阿,就这样被做局盯上了。


    他被保镖提到了温平等人面前,然后畏畏缩缩的开口,“温少,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后,后面那座山就是五金山”


    温平看向了陈七,得到了陈七的眼神,他说,“带路。”


    “现,现在就去?”中年男人害怕,发抖到想哭,说着一口家乡音,“五金山邪门的很,进去的人都出不来,会吃人的。在我们这里,那叫做死人坟。去不得,去不得啊!”


    温平可不管他这话,而是冷笑,“去不得?你说去不得,那为


    什么又在里面找到了一个老古董拿去卖。”


    “我,我是捡的。”中年男人低下头,心虚的小声说,“我是在路边捡的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想着,应该挺值钱的,就拿出去卖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东西真是我捡来的!”


    他欠了不少赌债,那天晚上被人追债,可他没钱给,也不想被抓起来打一顿吃苦,大半夜的就跑进后山去躲了。


    自小在山里长大,他当然认识路。当时想的是,他躲去五金山附近,肯定没人敢去抓他。


    嘿,谁能想到,他好运来就摸到了一个金戒指。虽然镶满了泥土,看起来有了年代,可上年纪的东西才值钱啊!


    手里有好货,隔天天一亮他就跑去城里找人卖掉,然后做回老本行。淘点假货拿去夜市卖,挣点赌金要扳回本。


    谁知道啊,当天他就被带走了。说是欠了温家钱,怎么欠的他也不知道。


    总之,要想安然无恙,就需要带他们来到五金山。


    有点吵闹,邬玥揉着眼睛醒来,刚睡醒,声音含糊也软绵,“陈七,到了?”


    “没事,有我在,再睡一会儿。”陈七哄着她,然后沉下眉头,阴冷的看了眼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吓得一个激灵,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温平摆了摆手,“废话少说,赶紧带路。”


    一行人徒步往山里走,手里拿着手电筒照明。不过已经凌晨五点的天色,天边有一抹浮白,不算多黑。


    邬玥已经清醒了,她要自己走,那么多人看着还让陈七背,也难为情。


    为此,陈七表示很可惜。


    邬玥手里拿着零食在吃,她想这是被封印太久的后遗症,现在很喜欢吃零食。


    路不好走,要爬山,邬玥跟在陈七身边,他的手扶着她的肩膀,以防摔倒了。


    邬玥问了她一路上的困惑,“陈七,你要进去找什么?”


    陈七:“五色石。”


    五色石?似乎听说过,邬玥不解,“拿来做什么用?”


    陈七笑了笑,“等拿到手,回去后师父就知道了。”


    搁这儿故弄玄虚呢。不过邬玥也没有再问。


    现在多外人,被听去了不好。


    他们的脚步没停一直往山里去,看看时间,现在天色渐渐明朗,远处的山峰之间还见了鸡蛋似的颜色,天要亮了。


    终于,在七点之前,他们来到了五金山。


    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小山峰,在一条不宽的黝黑溪流对面,溪流上已经爬满了藤草,影子晃动如水下有东西游走。


    中年男人躲在后面,他不敢靠近,只是抬手指了指,“前面那座就是五金山,我说的是真的,这里有很多邪门事,死过不少人,还是别过去的好。”


    他说着,还打了一个激灵,眼睛转溜看向四周,肩膀缩了又缩,很害怕的样子。


    是早上七点了没错,可是,那股子刺骨的阴森感并没有消失,是死人太多形成的磁场。


    “吵死了。”温平斜睨了一眼,他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中年男人瞬间噤声。


    面对陈七,温平又是变了脸色,笑脸相迎,“陈大师,我们要怎么过去?”


    陈七没说话,抬手撒下了三个扎纸,落在水面时,像变戏法似的变成了小船。


    他带着邬玥率先上去,温平紧跟其后,跟随的保镖则是上了其他的小船。


    虽然早就知道了陈七的本事,也见过不少次,可温平现在再次见到还是为之震撼。


    扎纸匠厉害到这个程度,和仙人没区别了——


    作者有话说:——12——


    更新来啦[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