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春雨夏雷,秋风冬雪,时光飞逝间,又是一年岁末光景。
早间,漫天飞雪飘落,苍茫大地,连同朱红宫闱染上哀白,增添肃杀之气。
高台巍峨大殿内的群臣看着三位小皇女入内,接受女帝封号赐名,而后在旁听政,众人心知肚明。
女帝将要在这三个万俟世家血脉里挑选下一任帝王,朝野里自然要掀起新一轮的储君之争。
但是尹星并不懂为什么玄亦真要选三个小孩,明明小橙子各方面都很优秀啊。
这个小橙子是小女孩的昵称,因为玄亦真赐名玄澄,尹星一开始误会是橙子的橙,闹了个笑话。
玄亦真并不介意尹星想问又不敢问的目光,淡然翻看文书,徐徐道:“你觉得皇帝是因为坐上龙椅才成为皇帝,还是因为坐椅子上的人是*皇帝,那把椅子才被称为龙椅?”
“啊?”
“那就换个简单的问题,先有皇帝还是先有龙椅?”
尹星想了想说:“应该先有皇帝,才有龙椅吧,不过这跟小橙子有什么关系?”
“因为玄澄要成为皇太女就要先有相应的实力才行,若是没有实力,哪怕封她做皇太女,往后也会被废。”玄亦真抬眸看了眼不懂朝事的尹星,只得尽可能直白告知她其中利害。
万俟世家内部不是一团和气,尤其是对于皇太女人选有分歧,另外两个孩子背后有强大的亲族,如果玄澄不懂周旋拉拢,恐怕成为皇帝也会备受掣肘,还不如早些磨练,看看能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个小皇女已经是玄亦真对玄澄的手下留情,朝中势力尽可能分散角逐,对她反而会是好事。
尹星一听玄亦真说的这么严肃,没有再多说,探头枕在她的颈窝,叹气念叨:“当皇帝和皇太女都很辛苦和危险呢。”
玄亦真伸展手臂揽着尹星,亲了亲她耸搭的唇角,打趣出声:“哪有你瞎操心这么辛苦。”
话语清浅,落在唇角的吻,带着些许凉,徐徐侵入,尹星脸颊微红的尝到绵密柔软,主动又绵密,心跳微快。
吻毕,玄亦真一幅淡然神色的退离,除却薄唇沾染些许湿痕,带着嫣色,全然看不出半点羞意。
尹星脸颊贴着玄亦真的玉白脸庞,缓解燥热,有点羞。
明明只是一个吻而已,却让尹星心跳如雷,不得不说玄亦真绝对是纯欲天花板级别,太会无形之中勾人。
寂静处,外间忽然有脚步声临近,尹星才坐直身背,以免让人误会。
方泽奉上文书,视线透过屏风,望见其间端坐的身影,清贵倨傲如天上明月。
可偏偏这轮明月身旁另有身影,颇为碍眼。
玄亦真接过女官递来的文书,余光扫过尹星红艳艳的唇,像娇嫩果肉,喉间干涩,压下繁杂念想。
尹星并不知玄亦真的心思,只是见来人是方泽,有些意外。
毕竟好些时日都没见方泽来纠缠玄亦真,尹星还以为她终于放弃。
结果才得知方泽被玄亦真派去州城监察地方官员。
“朕听闻你此次离都查办不少大案,为民除害,声名鹊起。”说话间,玄亦真暗自抬手捏了下尹星耳垂,召回她偷窥方泽的心神。
“陛下谬赞,臣只是替陛下监察地方官员的失职失责之过,弘扬圣上恩德。”方泽恭敬应声。
尹星无辜的歪着脑袋,并不懂玄亦真突然偷袭,抬手捂着耳垂,有点疼。
对此,玄亦真不予理会,继续道:“你太过谦虚,一路多道文书朕都已经观阅,至于完善监管措施,已经拟旨,打算要些什么奖赏?”
“臣不求奖赏,只愿为陛下效忠。”方泽叩首应声。
虽然方泽仍旧不理解女帝为何要娶尹氏女为后,但是女帝的能力绝对无可挑剔。
光是收回王朝数百年的世家特权集于帝王,这一点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功绩。
“功劳就要赏,过错也要罚,所以不必推辞,朕奖赏你一处国都宅邸,赐一匹汗血宝马御和黄金千两,另免除大礼朝拜。”玄亦真知道方泽有才能,只是过于心高气傲,所以将她下方地方,以观后效。
现在看来方泽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这个人的能力跟上官胜不相上下。
更重要的是方泽不是出自世家权贵出身,明显更符合玄亦真要用寒门来跟权贵抗衡的要求。
“谢陛下!”方泽没想到女帝能给自己如此殊荣,满心意外。
尹星同样很是意外玄亦真的奖赏,宅邸黄金比较常见,但是免除朝拜大礼,还是第一回见到。
不多时,方泽离开殿内,尹星有些在意的问:“亦真,这么喜欢她吗?”
玄亦真合上文书坦然应:“嗯,方泽能不畏强权,设计律法重新将地方州县归于皇权控制,其中条例包括任命官员,缴纳税赋,这是很重要的国政。”
过去因着世家权贵的把持,皇帝对于官员的任命,只在国都中央,地方州城基本都得妥协。
现在玄亦真能够加强皇帝的掌控,往后政令也可以更好实施,有利无害。
眼见玄亦真这么直白夸赞,尹星也就没好多说什么,暗想兴许只是自己多心吧。
“怎么?”玄亦真垂眸看着依偎身侧默默吃糕点的尹星,她的脸鼓鼓囊囊的样子,有点想捏。
“没什么,既然方泽这么厉害,那亦真赏赐她也很正常。”尹星吃着甜甜奶糕,缓和莫名的不适。
玄亦真指腹微动,轻戳尹星脸颊,想起她的幼年模样,轻笑道:“可你好像不高兴我那般重赏方泽?”
尹星没有躲避玄亦真的小动作,迟疑的否决道:“没有啊,亦真办的朝事,我不懂,但也不会捣乱。”
“这样么,那方泽以后会成为御书房内参的大臣,你也不介意?”
“什么!”
尹星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抬眸看着清风明月般的玄亦真,想说又不好意思说你的美色容易招惹惦记。
那个方泽以前就很喜欢盯着玄亦真,她要是能够近身跟玄亦真商讨政务,那点心思不得立刻马上死灰复燃!
玄亦真安静望着尹星忸怩神态,美目轻眨,带着些许笑意,暗想让她这个笨蛋能有点危机感也不错。
毕竟当年的尹星可是敢跟夏侯世家公子争取婚事,玄亦真都有点怀念那时她莽撞的热情。
宫殿外,飞雪飘扬,时日辗转间,方泽成为继上官胜之后的新贵,甚至时常跟女帝独处,朝臣间一时涌动多方猜想。
冬雪皑皑,小皇女玄澄裹着一身冬衣随从另外两位皇女行进宫道,步履平缓的来御书房,递交功课。
没想看见向来不喜跟旁人言笑的女帝,竟然会同那位方大人饮茶下棋。
午后,玄澄犹豫的来到宫殿,视线望着其间架上摆放数不尽数的泥人,这些都是尹皇后给女帝做的物件。
可见尹皇后对女帝有多上心,肯定会伤心的吧。
“小橙子,你来的正是时候,快来尝尝烤红薯。”尹星热切出声。
宫殿下的火道,冬日里早就开始供暖,尹星觉得光是烧着供暖太浪费,便会让宫娥们烧水给需要用水做事的浣衣局。
偶尔尹星还会烤些红薯或是别的吃食,冬天太冷,很多东西都得吃热乎才好。
“嗯。”玄澄耳热,有些不太习惯这个奇怪的称呼,却还是乖巧的上前落座,抬手接过尹皇后掰开的红薯,香味浓郁,甜软可口,只不过吃起来有些烫。
尹星吹了吹热气,吃着红薯,眼见小女孩比初见时要长的更水灵,也没有那般拘谨,笑盈盈的唤:“我听说你写的文章很不错,还被上官太傅夸奖,真棒!”
玄澄抬眸看着尹皇后,想起女帝跟那个方大人,面上没有被夸的喜悦,平静道:“皇后娘娘知道方泽方大人成为陛下的宠臣吗?”
语落,尹星微愣,没想到小女孩会突然这么正经发问,抬手拿绣帕给她擦拭嘴角残渣,应:“知道,那位方大人办事能力很强,你怎么这么严肃啊?”
“我、我觉得很不对劲,所以来问问。”玄澄其实想问尹皇后是否知道女帝变心。
皇宫里的竞争非常残酷,每个人都在争,玄澄从进入宫廷就已经有所体会。
可尹皇后很显然以前受尽女帝的宠幸,并不知道失宠的危险,所以玄澄很担心。
“小橙子别怕,我跟陛下关系很好的。”尹星看着一本正经表露担心的小女孩,心生绵软,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抚道。
哇,真不愧是麻麻的贴心小棉袄啊!
玄澄见尹皇后神色如常,并没有半点伤心难过,心情稍微缓和些许。
但是玄澄仍旧不觉得放心,毕竟女帝很会骗尹皇后,而尹皇后又不懂人心险恶,兴许根本没发现吧。
可是玄澄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为尹皇后做更多的打算,只能努力完成女帝的考核。
如果自己成为皇太女,那就算心地善良的尹皇后失宠,她往后也不会过的艰难。
冬日里天色暗的早,不多时,尹星送小女孩离开宫殿,独自回到殿内,禁不住发愁的轻叹。
其实尹星也觉得玄亦真对方泽有些过分的好,毕竟她向来不跟人亲近,孤僻的很。
夜色朦胧,尹星点着灯火,一盏盏光辉明亮时,外间有脚步声临近,当即偏头去看。
玄亦真踏步入内,便迎上比烛火更明亮的漂亮眼眸,薄唇上扬的唤:“看来你不止是鼻子灵,耳朵也很灵。”
尹星上前牵着玄亦真的手,给她暖手,视线扫过她的周身,笑道:“嘿嘿,亦真今天忙吗?”
“嗯,跟方泽商讨一些事。”玄亦真由着尹星牵引行进,看着她主动给自己解衣,难得贤惠。
“怎么又是方泽?”尹星指腹停在华美襟扣,抬眸看着清丽绝尘的玄亦真,嘟囔道。
玄亦真坦荡的由着尹星黑亮眼眸注视自己,仿佛不知她的不乐意,轻声应:“是啊,方泽对于朝事有很多不错的见解。”
尹星已经数不清玄亦真第几次夸赞方泽厉害,先前吃下的烤红薯,在肚子里泛着酸。
从认识玄亦真至今,她还是第一次这么频繁的夸奖,太特殊了。
别说小橙子,尹星都觉得玄亦真对方泽有点不自知的偏袒宠幸。
“怎么不出声?”
“没怎么。”
虽然尹星很怀疑,但是没证据,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的给玄亦真更衣,鼻尖轻嗅,暗中找证据。
孤女寡女,如果有问题,肯定有痕迹。
玄亦真瞧着尹星毫不掩饰的嗅闻动作,像认主的小狗,险些笑出声。
幸好玄亦真向来能忍,便也就装作视而不见,随她拙劣的检查。
没办法,谁让尹星的心眼只有这么点,实在难为她掩饰心思。
不多时,两人一块用膳,尹星没有在玄亦真身上发现任何可疑,稍稍安心的大快朵颐。
玄亦真见尹星一下就没有危机感,无奈轻叹,尝着羹汤,慢条斯理的出声:“我听说玄澄今日来向你问安?”
“嗯,其实没聊什么,就是吃吃喝喝。”尹星险些咬到舌头解释,暗想玄亦真不会知道小橙子告密的事吧!
“这样么,但是她比其她皇女来的太多次,你作为皇后该说教才是,不能纵容她。”玄亦真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现下看尹星反应,倒觉得那个孩子心思挺多。
尹星沉默,暗想小橙子一月就来三回,玄亦真还嫌多,这确定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嘛?!
很显然尹星觉得玄亦真有些找茬,便没有应声,大口吃着鱼丸,试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玄亦真看出尹星的抵抗心思,薄唇轻抿,淡声道:“你不忍心拒绝的话,我可以让方泽兼任太傅,单独教导玄澄,她该多学些,否则实在太闲。”
尹星不乐意的出声:“别,我答应就是。”
现在尹星有点不想听到方泽这两个字。
而随着年节临近,国事繁忙,玄亦真越发忙碌,尹星每回派人打听几乎方泽都在场。
年节宫宴,尹星出席宴会,视线落在方泽的席位,竟然就在玄亦真侧位,万俟世家的掌司都没有这么近的位置。
可偏偏玄亦真很是坦荡,并没有跟方泽有暧昧行为,尹星默默咬着鲜香软烂的羊排,咔吱作响!
宫乐悠扬,酒过三巡,玄亦真结束与大臣们的言谈,偏头见尹星埋头啃着炖烂的小羔羊,胃口倒是很不错的样子,实在是心宽的很。
可随即玄亦真看着尹星心不在焉的伸出肉嘟嘟的手端走自己的烈酒,一饮而尽。
玄亦真根本来不及阻拦,暗想她吃的是羔羊又不是酒糟,怎么还能这般迷糊?
宫宴还未结束,方泽看着女帝拥着尹皇后离席,原本的喜色落空,郁郁寡欢。
朝中群臣都在私议女帝待自己的不同,可方泽却心知肚明女帝只是赏识自己的才能。
飞雪飘落,烟花绽放夜幕,国都的新年夜向来都不容易安眠。
可尹星的新年夜却睡的很沉,更确切的说是飘飘然,忘乎所以。
尹星只模糊记得玄亦真伏在身前哄自己亲热的艳丽景象,有点想原地离开人世!
因着这事尹星好些时日都不想看见道貌岸然的玄亦真。
玄亦真却一点也不介怀,甚至觉得醉酒的尹星,更好玩。
早春时节,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连月里多处出现灾情,玄亦真出国都视察,尹星想随行却被拒绝,只能待在宫闱。
整个三月里没有见晴,空气里散发挥之不去的霉味,尹星担心玄亦真在外的安危,每日给她写信。
偶尔玄亦真也会回信,只不过信里更多是夸赞方泽治灾手腕,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尹星看的有些生气。
待到好不容易停雨见晴,玄亦真来信说要带方泽南巡视察,尹星直接不想回信。
“坏亦真,你爱跟谁去就去吧!”尹星望着眼前的泥人碎碎念叨,心情很不美丽。
可窗外的日头却在一天天变的晴朗,碧蓝青天,万里无云,该是相约踏青好时节。
宫殿里摆放许多花草,瞧着生机勃勃,尹星却没心思赏花,到底还是忍不住写信说想她。
一封又一封,宛若掉进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某日夜里,尹星一个人睡在床榻翻来覆去,很不习惯的裹着薄毯,心想玄亦真明天还不回信,肯定是变心,那自己就再也不喜欢她!
不过这等想法在前天以及大前天的夜里都出现过类似话术。
夜幕深处,纱帐垂落,烛火摇曳间,模糊映出一道颀长身影,若隐若现,缥缈不定。
月明星稀,睡梦中的尹星迷糊的半夜醒来,入目是锦簇花团,并不是宫殿。
当即尹星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是花香太过浓郁,而且花瓣调皮的贴着耳侧,有些痒。
尹星迷糊的爬出花团,迎面的夜风清凉舒服,惊讶的发现自己睡在花车,好熟悉的记忆。
因为入目是有些年没回来的别院,绿意盎然,花团绿植生的朝气蓬勃,一如初见景象。
“我这一定是在做梦吧。”尹星不可思议的嘟囔,脚下却还是小心翼翼的绕过盆栽,以免弄坏娇美花团。
从廊道穿过,尹星并没有忘记别院的设置,一路走走停停,只觉新奇。
梦境里的玄亦真会出现吗?
尹星来到当初见到玄亦真的屋内,可惜并没有那道熟悉身影,只有整面墙的琉璃,以及孤单的小金鲤。
这回尹星没有笨到用脑袋撞鱼缸,叹道:“小鱼,你的主人去哪了?”
小金鲤摆动鱼尾,并没有任何应答,无忧无虑的模样。
半晌,尹星也没有等到玄亦真,只能转而去别处。
如果是梦的话,通常都是隐喻现实,所以玄亦真不出现,好像很合理。
尹星无精打采的穿过廊道,想着初见的情景,美好的像梦,依稀记得玄亦真是来赏昙花。
想到昙花,尹星往印象里的园子行进,已经不抱有希望,权当故地重游。
又或者,应该说是故梦重游才对。
可当尹星看见水旁的那道水蓝宽袖身影,不由得呆住。
玄亦真偏头看着木讷的尹星,美目清明,柔和的唤:“你再不来,恐怕就要错过昙花一现的时候。”
尹星小跑到玄亦真面前,抬手抱住她,怨念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这么好的时候,哭什么?”玄亦真抬手给尹星擦拭泪痕,暗想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哭包。
“谁让你一直都不回信?”尹星望着眼前的玄亦真,脸颊感受她的指腹触碰,迟钝的发现,好像是真人!
玄亦真温婉含笑的应道:“惊喜,当然得瞒着你,更何况我难得有机会收到你的那些信。”
尹星想起自己在信里写的那些示爱用词,红着脸,才发现玄亦真坏的很,嘀咕出声:“你好坏!”
“嗯,现在才知道有些晚呢。”玄亦真调笑道,牵着尹星一道落座,抬手细心整理她发间花瓣,只觉光阴荏苒,过的太快。
“那为什么要特意弄这么一出啊?”尹星虽然觉得很羞耻,但是想到玄亦真没有变心,到底还是原谅她。
玄亦真视线轻转落向池中,美目悠远,柔声应:“自然是带你来看十年一开的昙花,这算是我们的见证。”
说起来,玄亦真隐隐记得幼时好像跟人约定看昙花,只不过太久远,早就模糊不清。
尹星顺着看向簌簌绽放的夜昙,散发洁白光辉,确实很好看,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水蓝常服的玄亦真更美,像月下谪仙。
“星儿,我希望你下一个十年,二十年,最好是永远如初见时那般赤诚热烈的爱我。”玄亦真悠悠的收回目光,视线迎上尹星黑亮眼眸,满目虔诚。
本来玄亦真也没想好自己想要尹星如何,因而才会有些无措。
可离开尹星身旁那些时日,玄亦真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她一如既往的爱自己才最重要。
所以玄亦真才会想要试探尹星对自己的爱意,想要她对自己保持最初的热烈,永不变心。
原本偷看的尹星没想到玄亦真会突然这般郑重,脸颊发烫的应:“那当然,亦真也不许变心。”
“我的这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再也装不下别人,哪怕一个小孩也不行。”玄亦真牵着尹星的手停在身前,向她证明自己的心。
“那为什么还要带着方泽出宫,而且总是夸她,我都没有被你夸过。”尹星感受掌心的绵软,有点不好意思。
玄亦真轻笑,伸展手臂环住尹星,亲昵念叨:“谁说我没有夸过你,你在床……”
话语清浅的落在耳廓,激起疙瘩,尹星羞得面红耳赤,只觉玄亦真这般心平气和的说出虎狼之词,简直不要太色气!
“停,我知道了!”尹星实在没耳朵继续听下去,赶紧阻止。
“行,你想听,我随时可以继续夸你。”玄亦真很是宽和的应声,指腹触碰尹星面颊,有些烫。
尹星依偎玄亦真颈窝,羞得不知怎么应话,视线偷看她的侧脸,嘴角忍不住上扬,娇憨可人。
玄亦真也被感染几分温柔笑意,手臂揽着绵软的尹星,同她一道赏花。
此情此景,两人早就无须任何言语倾诉衷肠。
花开花落,总有时效,但是玄亦真得到一朵永远都不会凋谢且独属于自己的花,这是上天的馈赠,谁也不能夺走。
宽广池面倒映两人依偎身影,远处幽昙盛开,照出月白光辉,模糊映出初见那年赏花的画面,仿佛时间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待到昙花幽幽闭合,光辉渐而黯淡,这是十年花期的结束,却也是下一个十年花期的开始。
一切都在生生不息的向前,她们永远璀璨明媚。
本文完结,谢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故事今天彻底完结啦,撒花花[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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