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竹心动摇了。
她却说：“如果我不同意呢,你对我心怀不轨，留在你身边，会危险。”
曲漾心空落落,巨大的黑洞在吞噬她的情绪，她在往下坠,一直坠,没有下限。
她扬起一抹笑：“那只能说我不够努力，不够好，我的人品和作为都没有得到你的认可，我留不下你。”
竹心脸埋在她肚子上，肌肤泛着淡淡的沐浴清香,她闷声说：“你留下我了。”
没有回应。
竹心：“？？”
她抬头。
曲漾手背捂着自己泛红的半张脸，眼眶微红，眼神透着几分不可置信和不易察觉的喜悦。
“你要哭了？”竹心愣住。
曲漾调整了一下情绪,她说：“不是，你是出于什么留下来,如果是可怜我,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不用待在这里,你很容易心软，在我这里，我不要你的心软。”
竹心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稳不住的感觉。
“不是心软。”她憋出这样一句话。
曲漾笑了：“你还要在我身上趴到什么时候？”
竹心：“”
早知道不留下来了。
她坐了起来。
曲漾的肚子上有一个红印子,是她脸长时间压在上面,留下来的。
竹心连忙拿被子盖住，欲盖弥彰地说：“不要着凉了。”
曲漾只是笑。
“不要笑。”
曲漾掩唇：“抱歉，我只是太开心了,因为你留下来了。”
竹心：“哦。”
她耳朵红了。
曲漾挪了一下位置，躺在床边，说：“我不会碰你，你放心睡，把被子盖上，今天辛苦你为我治疗了，你是一个很好的医生。”
竹心开心了。
她躺在边边上。
曲漾把灯关了。
竹心有一丢丢睡不着，是和坏女人贴太久的缘故吗，感觉身上都有她的味道了，有点不太自在。
曲漾问：“你会觉得我说话不好听吗，今天你唱歌，我一句话都没夸你。”
“你又提了，你在反悔吗？”
“没有反悔。”
竹心把枕头拽怀里抱着：“我喜欢赞美，没有人会不喜欢赞美，只是生气，没有反感，我也想认清自己。”
曲漾笑了。
“你偶尔可以多说一点好听的话，我会更开心的。”竹心说。
“有她们说还不够吗？”
竹心把枕头抱得紧紧的，对啊，明明已经很够了，干嘛还要她的夸赞。
“谁会嫌多。”她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竹心还背过去了。
曲漾语气温柔了很多：“我会说的，在我想说的时候，不会吝啬对你的夸赞。我无时无刻不在觉得你好，比如现在，比如以后。”
“以后不好了呢？”
“那就以后再说，不好了，也不影响我对你好。”
竹心扯了扯被子。
曲漾轻笑：“你为什么要扯被子，我盖不到了。”
因为她害羞了。
竹心攥紧被子：“盖不到，你不会跟着被子跑吗？”
因为这句话，曲漾半夜才睡着。
—
第二天下午，飞机落地b市。
回到富贵小区，竹心久违地见到了猫猫们，出门不过几天，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顾轻寒已经去上班了。
竹心和宋意怜回了家，苏宁就在隔壁，很近，她还不忘提醒曲漾，要她好好休息。
竹心给猫猫们喂小零食。
猫猫们欢快地吃着。
“大王，我好想你。”
“我也想！”
猫猫们围着她蹭。
宋意怜蹲在她旁边，帮忙喂，只不过猫猫不怎么吃她喂的，抢着要吃竹心喂的。
连猫猫都要和她抢竹心。
“心心，再过两天，我又要回学校上课了，明天也要去学校。”她说。
竹心笑着说：“晚上你就回来了啊。”
“是这个理。”宋意怜说，“我白天见不到心心了，不能给你上课了。”
竹心说：“我和你一起去上课吧，我可以蹭课吗，我和曲漾一起去上过课，那时候我还是猫猫，他们都看我，我都不敢一个人坐单独的座位。”
宋意怜语气冷淡了许多：“为什么心心当时不找我，和你一块去上课？”
手心被猫猫舔着，舌上的刺刮得她有些痒，竹心看着猫猫，说：“因为我没有想到，她想到了。”
宋意怜心一凉。
是她做的不够好。
竹心又说：“我能去吗，我想听你上课，我还没有上过你的课。”
“私底下的课不是吗？”
“我想看看台上的你，一定比现在还漂亮，想到这样闪闪发光的人，是我的妈妈，就很高兴。”
宋意怜的心又暖起来了，她的情绪完全是被她牵着走，因为她的话，她更爱自己的职业了。
她笑着说：“好，我会带心心去上课。”
竹心也笑了。
晚上，阿姨做的饭。
竹心久违地吃到了家常菜。
就是阿姨在她们家干得越来越不开心了，自从猫猫形态的她没出现后，阿姨就没笑过了。
吃完饭，宋意怜去办公了。
竹心回了房间。
她变成了猫猫，走出了房间。
阿姨打扫完卫生，准备下班了，看见竹心，又惊又喜。
“心心，你去哪里了？”
竹心歪头看她。
“要吃猫饭吗，我去做。”
竹心摇头。
阿姨蹲下，摸她的小脑袋：“心心，你妈妈有了女儿就不要你了，那个女儿比她没小多少，她眼睛里都是她，你妈妈不要你了，我要你。”
宋意怜出来倒水听见了。
竹心小脑袋摇了摇。
宋意怜咳了声。
阿姨吓得一激灵。
“心心过来。”
竹心迈着小碎步过去了，还抬爪朝阿姨挥了挥。
这么乖的猫猫，怎么就不受宠了。
阿姨恋恋不舍地下班了。
宋意怜将她抱在了书桌上，她捏了捏她软乎的脑袋：“心心是故意变成这样给她看一眼，就为了让她放心？”
竹心点头。
宋意怜抱着她，蹭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我好希望心心能注意到，看见的事物少一些，眼睛和脑袋只装得下我一个人就好了。”
竹心毛毛被蹭乱了。
宋意怜放过了她。
竹心敲她的键盘。
[那这样的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你还会喜欢吗？]
宋意怜抱着她，没说话。
她是喜欢的，但不会越来越喜欢。
她要允许竹心做自己，不去干涉她的思想和行为，可一旦这样，竹心就会和别人说话，朝别人笑，这样的心理好矛盾，而她要一辈子和这样的心理做抗争。
宋意怜轻声说：“我想再抱会心心。”
竹心主动蹭了下她。
—
假期结束，复课了。
竹心跟着宋意怜去了b大。
她戴了鸭舌帽，帽檐压得低，和宋意怜待在一起，频频引来路过的学生侧目。
“我想先去教室。”竹心说。
宋意怜牵着她：“和我一起，不好吗？”
“你不是要先去办公室吗，而且今天我是你的学生，宋意怜，你让我自己去教室好不好，我想体验当大学生的感觉。”竹心说。
宋意怜握紧了她的手，又慢慢放开：“一个人可以吗？”
竹心笑着说：“可以的。”
宋意怜唇角牵扯出一抹笑：“到教室了，和我说，尽量坐前排，老师上课的时候，想第一眼看见你。”
竹心应：“好。”
宋意怜看着她走向教学楼，直到身影消失不见，她才离开。
竹心等着电梯。
完全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对她来说太少了，这样的时间尤为可贵，而且，她现在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不怕单独坐了。
电梯到了。
竹心进了电梯，一下涌入很多人。
早知道她就爬楼梯了。
周围的同学盯着她看，有的甚至目光毫不掩饰。
“同学，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有人直接问了。
竹心冷漠地扫了眼，直接不搭理。
她冷脸的样子反而引来更多关注了，不同寻常的发色，淡绿的瞳孔，绝美的脸仿佛是女娲费劲心思精心雕刻而成，身上淡淡的神性令人神魂颠倒。
怎么装精神病，吓退他们。
竹心满脑子都是这个。
出电梯后，她快步往教室走，边走还边给曲漾发消息。
心：装精神病好难。
坏女人：没在家？
心：嗯。
竹心到教室了。
教室里好多人，前排占满了。
宋意怜好像很受学生欢迎来着，她的课人多也正常，就是她坐不到前排了。
竹心只好在后排坐下。
手机有新消息。
坏女人：在哪里，是被搭讪了吗，和我说，我就告诉你遇见这样的事，应对的办法。
心：在b大，准备上宋意怜的课。
心：在电梯里被搭讪了，现在在教室里。
坏女人：[语音]
竹心贴近耳朵听，坏女人干净轻柔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耳朵里。
“下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你可以和我打电话，就说…”声线多了分羞意，“你就说宝宝，妈妈马上就回家了，你帮妈妈照看会妹妹，好吗？”
竹心听得脸红了。
心：会了。
心：可以不和你打电话吗？
坏女人：不可以。
坏女人：我会担心。
心：我不说，你不知道，就不会担心了。
坏女人：如果事后，我得知了，哪怕你自己解决了，我会怪自己为什么不知道，让你一个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委屈。
心：我知道了。
坏女人：下次上课，带上我。
心：宋意怜的课。
坏女人：重点不是这个，是和我一起上课的人是你。
竹心怕她被宋意怜赶出去。
忘记给宋意怜发消息了。
心：到教室了。
妈妈：好，我马上到。
竹心看了下时间，还有三分钟上课，她这排座位已经坐满了人。
“同学，没有见过你。”
竹心目不斜视，她拿起手机，给曲漾打电话。
对方秒接。
“是姐姐吗？”
曲漾忍笑，没出声。
周围的同学竖起耳朵听着，从竹心进教室的时候开始，他们就注意到她了，颜值太高了，总是忍不住多关注一些。
竹心毫无感情地说：“你在家乖乖的，照看好妹妹，要是妈妈回家看见你把家里弄乱了，妈妈会生气，打你的屁.股，知道吗？”
曲漾低声笑道：“真打吗？”
竹心耳朵红了，她还装得凶巴巴的：“你是不是不听妈妈的话，我又要上课，又要工作，赚钱养你和妹妹很辛苦的，你就不知道体谅一下我吗？”
“嗯，给你打屁.股。”
竹心羞死了。
她怎么说得出口的。
差不多了，她挂了电话。
竹心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她的人更多了，对上视线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别处。
“woc，看不出来，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刚刚我恋爱了，听完电话，我失恋了，还是彻彻底底的失恋。”
“炸裂啊。”
竹心听得都不好意思了。
直到铃声响起，讨论声才停。
宋意怜进了教室，她穿了高跟鞋，半身裙下的腿线条极具美感，白衬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她清冷的眸子扫视了教室一周，鸦雀无声，安静极了。
她目光落在竹心身上时，才变得柔软。
“现在开始点到。”宋意怜说。
竹心盯她看，以这样的视角看，很新鲜的感觉。
一连串的名字报了出来。
“竹心。”
竹心愣了一瞬。
“竹心。”又重复了一次，声音一声比一声温柔。
竹心举起了手：“到。”
宋意怜笑了，她继续点名。
竹心有了她是大学生的实感，而台上的人，还是收养她的人。
她又听见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节课来得值，我看见女神笑了，嗷嗷！”
“我们班上有叫竹心的吗，为什么我感觉宋教授喊她名字的时候，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
“你的错觉吧。”
竹心专心听课。
就是她听不太懂。
她现在学得太浅了，就跟听天书一样，盯着宋意怜，听了半节课。
铃声响了，休息时间到了。
竹心离开了教室，她在走廊里，看外面的景色。
宋意怜走到了她旁边：“我上课，会无聊吗？”
“不会，就是我听不懂。”
宋意怜莞尔一笑：“没关系，在家里，我给心心补课。”
竹心“嗯”了声。
“那个你是竹心同学是吧。”一个男生追出来，又说，“冒昧地问一下，是哪个zhu，哪个xin？”
竹心没搭理。
宋意怜脸上结了层霜。
男生涨红着脸说：“我听说了，你有两个孩子，是离婚带两个娃是吗，我觉得这个没什么，我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宋意怜：“？！”
两个孩子？？
竹心：“不交朋友。”
宋意怜搂着竹心的腰，将她拉向自己，冷声说：“你在和我的女儿说话吗？”
男生傻眼了，周围的同学也傻眼了。
宋教授的女儿？不是，这怎么生出来的，之前论坛上的流言是真的？然后宋教授的女儿又有两个女儿。
全都迷惑了。
宋意怜把竹心拉到一边。
她问：“离婚带两个女儿是怎么回事？”
第82章
听着就荒谬。
宋意怜肯定生气了。
竹心说：“因…因为搭讪的人太多了,我就想用这种方法吓退他们。”
宋意怜语气温和了些：“上完课了，我们再好好谈，好吗？”
竹心点了头。
铃声响了,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
竹心回到了教室。
有个同学小声地问：“你真的是宋教授的女儿吗？”
竹心点了头。
“怎么可能，你们才差多少,是不是那种关系？”
竹心不知道她口中的“那种关系”指的是什么,宋意怜很受这群学生欢迎，就算她不回应，他们也会胡乱猜想，给她制造谣言。
她看了眼台上的人，说：“在你们看来不切实际,但她就是我的妈妈，货真价实的。”
有点不太一样的妈妈。
竹心认真听课。
有人还想继续打听，竹心都没搭理了。
下课后,她和宋意怜一起离开了。
宋意怜说：“先回我的办公室。”
“宋意怜，你的学生对你很八卦,你说我是你的女儿,他们都在讨论这个。”
宋意怜拉着她：“我不在意这些,我在意的只有心心你。”
竹心感觉她走得好快,很急的样子。
到了办公室，宋意怜把门关上了，甚至还上锁了。
“心心要喝水吗？”宋意怜倒了杯水。
竹心：“不喝。”
宋意怜喝完了一杯水，稍微冷静下来一点点了,她沉下心来问：“很多人搭讪吗？”
竹心点头：“很多。”
宋意怜把她拉进了些,她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才安心。
“心心有给吗？”
竹心察觉到她现在很没安全感，就任由她抱着了，她说：“一个没给。”
“心心有在意的人吗？”
竹心迟疑了一下。
她不确定。
宋意怜问：“心心在想什么？”
“没…没有在想什么，我在意你，在意苏宁，在意顾轻寒，也…也在意曲漾。”
宋意怜感觉她说的没问题，但又感觉有一点奇怪，又说不上来这种违和感在哪里。
“心心说过，你和我一样，对恋爱不感兴趣，心心还记得吗？”
竹心：“记得的。”
宋意怜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心心有自己的想法，恋爱不是人生的必修课，遇见真命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谈到最后都差不多。”
竹心说：“我懂的，我还没买过彩票，可以买一张吗？”
“下班了，我陪心心去买。”
“好。”
宋意怜抱紧了她：“我会陪心心一辈子，心心也会陪我一辈子，心心一辈子都不要恋爱，好不好？”
竹心闻言，没有答应。
她理解她的焦虑和不安，一直都很理解，可是不代表她什么都要顺从，她不是布偶，即使她们的关系再紧密，她也掌控不了她的人生。
“我能保证一辈子不离开你，但是一辈子不恋爱，我不确定，这个是现在的我无法肯定的，变数很大，即便我对这个并没有太大兴趣，但如果有了这样一个人怎么办。”
宋意怜没有再追问了，再问下去，会引来竹心的反感，她要克制一下自己的占有欲。
这个人真的出现了，她就干掉这个人好了。
—
下班后，宋意怜在彩票店里给竹心买了一张刮刮乐。
她说：“一张没中没关系，没中我买到心心中为止。”
竹心拿工具刮着：“一张就够了，一张中才有意思。”
刮完，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欢呼雀跃地说：“我中了五十。”
宋意怜看了下，的确中了。
“心心的运气真好。”
竹心给刮刮乐拍了张照，然后去兑奖了，得到了纸币五十元。
上车后，她对宋意怜说：“你先别开车。”
宋意怜问：“怎么了？”
竹心点开群聊，说：“我要发红包了，你准备准备。”
宋意怜笑了：“刚到手的五十，就要发出去吗？”
“我在发了。”竹心指尖点着，“想把欧气分享给大家，你准备好，马上了。”
宋意怜笑了：“好。”
“发了。”竹心忙问，“你抢到了吗？”
宋意怜弯唇：“多亏了心心提醒，我是第一个抢到的。”
竹心点开红包。
运气最差的是坏女人，才一块一角，运气最好的是苏宁，有二十三元。
宋意怜说：“想逛超市吗，心心把好运分享给了我，我想给心心买好吃的。”
竹心点了两下头。
宋意怜往超市开。
竹心看群聊里的消息。
女主角：谢谢心心的红包，心心运气真好[亲亲][亲亲]
霸总：让心心破费了。
坏女人：运气不错。
坏女人：怎么只发了四个。
心：发给你们的。
坏女人：[红包]
坏女人：分享一下我的坏运气。
竹心看见秒点。
她得到了一百元，运气超好。
“宋意怜，曲漾发红包了，你的手机给我，我帮你抢红包，晚了没有了。”竹心急切地说。
宋意怜一听，说：“不用。”
竹心：“……”
有红包干嘛不抢。
群里有了新消息。
女主角：[红包]
霸总：[红包]
竹心忙不迭去点，一个抢了六十多，一个抢了八十多。
心：谢谢老板们。
心：@坏女人，你的坏运气，一点没传给我，你的红包，我抢得最多。
坏女人：[哭.jpg]
竹心得意地笑了。
宋意怜专注开车，一直心理暗示自己不要分心。
竹心看见她手机了。
她拿了。
宋意怜看见了：“我只抢心心的红包，其他的不要。”
“苏宁和顾轻寒也发红包了，她们发的红包都比我发的大，为什么要不抢，抢了去超市买零食的钱就有了，我想给你省钱。”
宋意怜松了口：“你抢吧。”
心心只想着给她省钱，却没有对她们这么想，说明她把她当自己人。
竹心抢了。
点开曲漾的红包，是一百。
竹心：“？？”
怎么和她的一样。
她又抢了苏宁的，三十五元，再抢了顾轻寒的，五十九元。
不一样的数字。
竹心又仔细钻研了一下曲漾发的红包，发现是固定的金额，并不是拼手气的红包，每个人都是一百元。
行为和言行完全不一致。
她说把坏运气分享给她，却发了个固定金额，就是因为她发拼手气红包的时候，没有给自己留一个份额吗？
曲漾还发误导性哭哭的小表情，弄得她真以为自己运气超好。
竹心有一点被戏弄的小生气，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在。
心：@坏女人
心：我不好骗的。
坏女人：我没想骗你，我只想让你开心。
心：哦。
她莫名不自在了。
宋意怜余光扫了竹心一眼，她看见她脸有一点红。
抢红包能抢成这样。
她心中警铃大响。
女主角：？？
女主角：骗了心心什么？
心：没骗。
霸总：@心，不怕，心心没必要怕她，心心刚才不是都说她骗了你吗？
霸总：[图片]
她还把竹心说的话截了个图，发出来了。
心：没事。
霸总：不怕的。
竹心越来越尴尬了。
她要怎么解释，她以为坏女人骗了她，但实际上是出于哄她开心，而她又因为这个红包是有一点点愉悦的…
真是越想越乱了。
宋意怜说：“到超市了。”
“好。”竹心下了车。
她去按了电梯的楼层，现在她们在地下停车场，超市在上面。
宋意怜看群消息。
看完，她眉间皱在了一起。
苏宁和顾轻寒在群里，实时和竹心聊着，都看不明白竹心在和曲漾在聊什么，在一个群里，她们却有了两个人的小空间。
宋意怜逐字看，连红包也没放过，才懂得竹心为什么会说曲漾在骗她。
竹心拉她进电梯：“红包我都帮你抢了，没有漏的。”
宋意怜看见她脸上的粉晕还未散去，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她忽然想到在酒店里发生的事。
“保持距离”这个提议是竹心和曲漾接触后，提出来的。
竹心对曲漾说过“就算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只有抱有不一样的感情，才需要保持距离。
宋意怜眸光冷得可怕。
她早该发现这份不对劲，而不是到现在才察觉，还放任竹心和她接触。
竹心感觉有点冷了。
天气是越看越冷了，但这种冷不一样，是身边人散发着蚀骨的寒意。
“宋意怜？”竹心握住她的手腕，想给她把一下脉。
结果，手腕被反扣住了。
“你怎么了？”竹心不解地问。
“曲漾是喜欢你吗？”
竹心点头。
电梯门开了。
“我们该出去了。”竹心说。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宋意怜不断地暗示着自己。
她不能吓到竹心了。
在办公室里，和竹心谈话时，她差点就因为自己不太正常的占有欲，而越界了。
宋意怜牵着她离开了电梯。
竹心说：“要拿购物车。”
宋意怜：“好。”
竹心推着购物车逛超市，看见感兴趣的，就往里扔：“猫猫的时候，都不能随便拿。”
宋意怜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她还在想别的事情。
“宋意怜，你要买水果吗？”竹心问。
宋意怜没回应。
“你在想别的事吗？”竹心问。
宋意怜说：“没有，我们去挑水果。”
竹心：“好。”
她没有深究去问。
竹心用心挑着水果，把好看的都装进塑料袋里，她要把它们全部带回家。
宋意怜发现她挑的都是她喜欢的水果，心里一暖，又因心中的猜忌，情绪一直在往上叠加，抑制不住地想要问出来，理智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我是指曲漾，她对你是哪种喜欢？”
竹心拿橘子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往袋子里放，她说：“是想成为恋人的喜欢。”
第83章
竹心挑完橘子,挑苹果。
她余光偷偷看宋意怜。
宋意怜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平静的不太正常。
“你怎么想的？”竹心直接问了。
宋意怜冷笑：“我能怎么想，这是她对你的心思,我能怎么想。”
生气了吗？
竹心也没说话了。
她原本可以帮曲漾隐藏，但还是说出来了,她就是故意让宋意怜知道的。
宋意怜想要的是,她的世界里只有她，除她以外的任何关系都不要存在。
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还想买别的。”竹心说。
宋意怜：“好。”
整个超市逛下来，宋意怜仿佛没了灵魂，只是在一直跟着她。
竹心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结完账，竹心发现她买的太多了,抢的红包加起来都不够。
宋意怜说：“先回家。”
竹心：“好。”
回到家，宋意怜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去冰箱里,把橙汁拿出来，给竹心倒了杯。
竹心喝了口,酸酸甜甜。
宋意怜慢慢地把一杯水喝完了,她不会允许抱着这样心思的人和竹心接触。
她必须要把曲漾隔绝在外。
宋意怜回房间了。
竹心有点意外,在得知消息后,她居然没什么和她说的。
她给曲漾发消息。
心：我和宋意怜说了。
心：你喜欢我的事。
坏女人：我知道了。
心：她冷静过头了。
坏女人：她应该在想着怎么对付我，你也不用想太多，回家了吗，今天上课有学到什么。
心：你不怕吗？
坏女人：不怕,你身边的守护神太多了,我早就做好了觉悟，不用担心。
心：我没担心你。
坏女人：那你担心担心宋意怜，你很在乎她不是吗,她要对我出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除了你，没人能欺负到我。
竹心放下手机。
她是醋了吧。
干嘛老强调她很在乎宋意怜，事实上，她也的确很在乎。
竹心去敲了房间的门。
宋意怜：“可以直接进来。”
竹心开门进去了。
宋意怜坐在小书桌前，一直在看手机。
“你有心情不好吗？”竹心问。
宋意怜：“没有。”
“你在干什么？”她又问。
宋意怜：“在回消息。”
竹心以为是工作上的事，经常有学生联系宋意怜问问题，她就没再打扰她，出去吃零食了。
宋意怜建了个新群。
她把苏宁和顾轻寒拉进来了，群里没有曲漾，她还改了群聊的名称，改为“守护”。
苏宁：？？？
顾轻寒：？？？
苏宁：这是要干什么，建我们三个人的小群干什么，不会还有除我之外的小群吧。
宋意怜：心心对你们来说是家人吗？
苏宁：当然。
顾轻寒：是。
宋意怜看见这些回答也极为刺眼，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让曲漾靠近竹心。
宋意怜：没有之外的群。
宋意怜：如果心心恋爱，你们是什么看法？
苏宁：不能接受。
苏宁：没有人能比我对心心好。
宋意怜：“……”
她忍。
顾轻寒：无法接受。
宋意怜：曲漾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接近竹心的，所以我建了一个这样的群。
苏宁：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先把她除掉，我们可以合作一次。
顾轻寒：好。
宋意怜：不要让她和心心见面，不能让心心和她接触。
苏宁：最好是能把她从大群里踢出去。
顾轻寒：怎么实施。
苏宁：你们白天都要上班，我时时刻刻守着竹心就行了，我会保护好她的。
宋意怜：“……”
这不是趁机独占吗？
她必须要忍耐。
宋意怜：可以，我把我家门密码告诉你。
顾轻寒：不如让心心和我去上班吧，这样曲漾根本接触不到她。
宋意怜：@顾轻寒可以。
苏宁：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既然要带去上班，你自己不就可以带吗？
宋意怜：我不方便。
她不敢让竹心进学校了，论坛里现在有很多同学在打听竹心。
顾轻寒：心心跟我更稳妥。
顾轻寒：@苏宁，你反对，不就是出于私心吗，现在是我们共同的战争。
苏宁：结束之后，就是我们之间的战争了。
宋意怜：自然。
她和她们待在一个群里都不适。
顾轻寒：就这样定了。
宋意怜：好。
竹心已经炫了几包零食了，她去冰箱里拿了两个冰淇淋出来，刚撕开外包装，就看见宋意怜出来了。
她赶紧往后藏了一个冰淇淋。
竹心说：“刚拆开。”
宋意怜坐在她旁边，精准地拿出了她藏着的冰淇淋：“这个是给我吃的吗？”
竹心硬着头皮点头。
宋意怜撕开外包装，咬了口，说：“明天你要去顾轻寒的公司吗，去体验一下她上班的生活。”
竹心：“？！”
“你是不是气坏了，才说这样的话？”竹心觉得不可思议，她会把她往外推。
宋意怜只是问：“去吗？”
“去的。”她想去，好奇在公司上班的感觉。
宋意怜：“她明天会来接你。”
“你怪怪的。”竹心说。
宋意怜浅笑：“那不去了。”
“去！”
宋意怜吃着冰淇淋。
把竹心交给苏宁，苏宁会趁虚而入，而交给顾轻寒看守，不仅离曲漾远，顾轻寒工作忙，顾不上竹心。
宋意怜嘱咐：“不要打扰她工作。”
“知道的。”
—
第二天一大早，顾轻寒把竹心接走了。
顾轻寒说：“我先带你去吃早点。”
竹心：“好。”
顾轻寒带她去了一家很有名的早餐店，她点了一桌的早点。
“吃吧。”顾轻寒说。
竹心都不知道先吃哪个好了：“你每天早上都吃这么好吗？”
顾轻寒不太自在地说：“不是，我想心心吃好点。”
“你也吃。”竹心说。
“好。”
吃完早餐，去公司了。
顾氏集团有一栋楼，进门后，不停地有人在喊“顾总”。
竹心像好奇猫猫一样，到处看。
顾轻寒带她上了专用电梯。
到办公室后，顾轻寒就开启了工作模式，整个人都变了，更加冷淡，也更加有威严了。
顾轻寒说：“心心，你可以随便逛。”
竹心：“好。”
办公室很大，但没什么可逛的，她想出去看看。
她还没出去，秘书进来了。
“顾总，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开会了。”
顾轻寒颔首。
竹心问：“我能去吗？”
顾轻寒说：“开会很无趣，我让这个姐姐陪你逛好不好，等我得空了，再和心心玩。”
竹心点头。
顾轻寒对秘书说：“照顾好她。”
秘书：“好。”
顾轻寒离开了。
竹心和秘书大眼瞪小眼。
秘书笑着问：“您有什么需求吗，冒昧地问一句，您和顾总是什么关系。”
竹心在网上看见，说打工人靠八卦续命，她浅笑：“你问顾轻寒吧。”
秘书：“……”
她哪敢问。
“你能带我逛逛吗？”竹心说。
秘书微笑服务：“当然可以。”
竹心跟着她离开了办公室。
秘书边走边介绍：“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家都在自己的岗位工作，办公区没什么可看的，我带你去娱乐区吧。”
竹心：“我要看办公区。”
秘书仍笑着：“行。”
她领着她去了办公区。
竹心看见里面的人都在工作，脸上精气神不足，很缺乏睡眠的样子。
“你们都睡不饱的吗？”她问。
秘书：“睡不饱。”
竹心：“好可怜，顾轻寒也好可怜，每天就睡几个小时。”
秘书：“……”
莫名有种被气到的感觉。
“你在上学还是在工作？”
“都没有。”
秘书隐隐有猜测了：“顾总养的你吗？”
“不太算吧，我有很多人养。”
秘书仿佛吃到了惊天大瓜，她怎么连这种事都和她说：“顾总知道吗，你不怕被她发现吗？”
“她知道。”竹心不想看他们办公了，“我想去看看你说的娱乐区。”
秘书在心里尖叫，她带着竹心往电梯口走，边走边说：“你手段好高超啊，一三五睡顾总家吗？”
“没有，我只和她睡过一次。”
秘书：“！！”
太牛了。
秘书眼里已全是崇拜：“你是怎么把顾总迷得神魂颠倒的，她在我们公司被称为女王，冷酷无情，工作机器，除了工作，眼里就没有别的，告诉我，你怎么拿下她的。”
竹心：“不知道。”
秘书：“……”
之前凡尔赛，现在勾起她心了，然后又不愿说了，感觉被泼了冷水，这个女人是有点钓人的本事在的。
“这里就是娱乐区了，那边是健身区域，这里有几台游戏设备，还有贩卖机，公司有折扣，下班后，很多人都会在这里健身。”
竹心去健身区了。
她尝试举了几下铁，又去跑步，玩了会瑜伽球，有点累了，就坐下了。
竹心坐着休息，拿出了手机。
有未读消息。
妈妈：在干什么？
心：在他们公司的健身区玩。
妈妈：顾轻寒在你身边吗？
心：没，她让秘书陪我的。
宋意怜放心了。
她就知道顾轻寒没办法陪着竹心。
竹心本想刷两下豆音，又有新消息了，她点开了。
坏女人：在家吗？
心：不在。
坏女人：在哪？又去上课了吗？
心：在顾轻寒的公司里。
坏女人：自己想去的吗？
心：宋意怜问我要不要去，我就来了。
坏女人：这样。
心：嗯。
竹心想去踩会单车了。
她坐在单车上，脚脚不停地踩着，这个运动单车是固定的，不会摔，不知道骑真正的自行车，自己会不会摔。
手机又有新消息了。
坏女人：[图片]
照片里是生煎包。
诱惑她。
心：你在外面。
坏女人：嗯，刚出门，要吗？
心：要。
坏女人：[图片]
是双皮奶。
心：这个也要。
过了十分钟，又有了新消息。
坏女人：[图片]
鸭脖！
心：要。
十五分钟后。
坏女人：[图片]
粉色玫瑰。
竹心没回消息了，她还是专注健身吧，她发那么多，她也吃不到。
她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花很漂亮。
还是有一点在意。
手机铃声响了。
竹心又把手机拿了过来，是坏女人打来的电话。
想了想，还是接了。
“竹心？”
“是我。”
“我在顾轻寒公司楼下，你要的，我都买来了，你要下来吗？”
竹心：“要。”
曲漾轻笑：“我等你。”
电话挂了。
竹心对秘书说：“我下个楼。”
秘书跟着她。
一下楼，走出大门，竹心就看见了曲漾，她穿着风衣，身姿有些单薄，银白的发随风飘着，脸上没什么血色，五官却很美。
竹心看见了花。
她还是买了。
“外面风大，去咖啡厅？”曲漾说。
竹心点头。
秘书不知道要不要跟，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她现在的工作就是跟着竹心。
咖啡厅里很温暖，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
曲漾点了两杯咖啡。
秘书自己点了杯，坐在了对面桌，这位看气质不凡，是情人，还是姐妹？不得不说，她手段真狠，身边人都这么优质。
竹心喝了口咖啡。
不太喜欢。
曲漾把买的小吃都给了她。
竹心吃了个生煎包，还热乎的，还是这个好吃。
“你干嘛要特意过来？”竹心问。
曲漾喝了口咖啡，姿态优雅，她淡淡地说：“因为以后见你会越看越难。”
竹心嘴巴塞得满满的：“我没有排斥你。”
曲漾笑道：“你就当我想见你好了。”
她把花给了她。
竹心抱着花，开得挺艳的，有淡淡的香味，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
“下次送你百合，它有药用价值，你应该会喜欢。”
竹心没应话。
她专心吃美食。
曲漾问：“你有在害羞吗？”
“没有！”竹心一直吃。
曲漾一直笑。
竹心：“……”
她好烦。
曲漾带了画本，她低头画着。
“你在画我吗？”竹心问。
“在画你，之前我的灵感枯竭了，但遇见你之后，就经常画你了，很神奇，一个人可以让我迸发出这么多的灵感。”
竹心吃着，偶尔会看她一眼。
她在创作的时候，心无旁骛，既优雅又有淡淡的阴郁感，会勾引别人的视线。
不止她在看她，咖啡店里的许多客人都被她吸引了。
曲漾收好了画具。
“待会我把画本给你，你之前不是想要我的画本吗，这本是专门给你的，这几天没找你就是在画这个。”
竹心：“给我吧。”
“会卖吗？”曲漾问。
竹心不自在。
她现在不缺钱了。
“不卖了。”
曲漾给咖啡拍了照片：“发个朋友圈。”
竹心：“我不给你点赞。”
曲漾失笑：“没要你点。”
她还不乐意点。
竹心咬了口鸭脖，好吃。
曲漾编辑着文案。
在竹心说是宋意怜要她来顾轻寒公司时，她就意识到不简单。
她们在防她。
在逃精神病患者：想见一个人，跋山涉水也要去见。[图片]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
第84章
曲漾放下了手机。
竹心：“你发完了吗？”
曲漾浅笑：“发完了。”
竹心还是拿出手机,看了眼朋友圈，看见了她发的那条。
“跋山涉水会不会很夸张？”她问。
“一点也不。”
竹心：“艺术加工。”
曲漾笑了，也没反驳。
竹心没点赞,她刚准备放下手机，就有了新消息。
女主角：心心,你在哪？
心：在喝咖啡。
女主角：顾轻寒不在你身边吗？
竹心微愣。
她怎么会知道。
宋意怜有和苏宁说,她去顾轻寒的公司吗？这根本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竹心没回消息。
又有新消息了。
妈妈：心心，你在哪？
朋友圈的照片有拍到她的衣服，宋意怜可能是根据这个认出来的。
心：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妈妈：心心乖，回公司好吗？
心：我只是在附近。
妈妈：外面不安全。
心：有曲漾在。
妈妈：她不安全。
竹心放下了手机。
曲漾把小蛋糕推给了她：“看你不喜欢咖啡，给你点了这个。”
竹心：“谢谢。”
她一口接着一口吃着,终于明白了曲漾说的“一点也不”，是她没有想得太深入，的确是一点也不夸张,她们都在抵制曲漾。
竹心吃饱了。
她翻开曲漾送她的画本，看见了幼小,还是猫猫的她,瘦瘦弱弱的。
站在洗手台上的她,被宋意怜抱在怀里的她。
她好意外。
她会画这个。
抱着书不撒手的她,在教室里不敢单独坐的她，在餐厅里干饭的她，被苏宁抱着走机场的她，被大家围着抽红包的她,坐摇摇椅的她
各种各样的她。
竹心抱紧了画本：“画得累吗？”
“画喜欢的人时,是不会累的。”曲漾被白发遮掩的耳朵红了。
竹心不自在。
她又问：“你画了宋意怜，还画了苏宁和顾轻寒，你把她们都画进去了。”
曲漾喝了口咖啡,是有点苦：“没办法，她们是你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人。”
竹心：“哦。”
反应好冷淡。
曲漾却看见她白净的脸已红透，眼尾染上了天然的胭脂，美极了。
她笑着说：“我送了你画本，我能收你一点好处吗？”
竹心：“”
在坏女人这，就没有免费的。
“什么好处？”竹心问。
曲漾搅动咖啡：“你情绪有些压着，要去游乐场玩吗，喜欢坐摇摇椅的猫猫，要不要玩升级版的？”
竹心：“要！”
她心情是有点复杂，曲漾猜的一点没错，她们真的在对付她。
“现在走？”曲漾问。
竹心点头。
离开咖啡店，秘书跟上来了。
她看着竹心跟着曲漾走了，她的任务也结束了。
秘书回到公司。
顾轻寒已经开完会了。
她的手机被轰炸了，宋意怜和苏宁都给她发了消息，包括群聊里，也有新消息。
秘书进了办公室。
顾轻寒没有看见竹心，她冷漠地问：“人呢？”
秘书说：“她跟一个和她有着相近发色的女人走了。”
“为什么不拦着她？”顾轻寒问。
秘书惊慌，她以为她只要跟着，给她介绍介绍公司就行了：“对不起，顾总，我不知道，我以为来去是她的自由，她是一个成年人，又不是看小朋友，我不好拦着。”
顾轻寒：“你去忙吧。”
秘书捏了把冷汗。
吓死她了。
顾轻寒玩弄着手中的钢笔，没有管群里的消息，也没回任何私聊。
秘书的话点醒了她。
她不想竹心谈恋爱，是不想她受任何欺负。
但她是成年人。
她有思想，有深度，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心心有时候甚至还开导了她。
她不该把思想强加于她，“守护”这个词不该是这么定义的，她会一直站在竹心身后。
来去是她的自由。
三人小群里有了新消息。
[顾轻寒退出了群聊]
—
半个多小时后，到了游乐场。
进去后，竹心直奔购物，她买了一个猫耳朵和狼耳朵。
“你要哪个？”竹心问。
曲漾指了猫的。
竹心意外：“我以为你会要另一个。”
曲漾笑：“因为你看上去很想欺负我。”
竹心不自在。
她就是这么想的。
“你低头。”
曲漾低下了头。
竹心把猫猫的给她戴上了，自己戴了狼的，至少在外表下碾压了坏女人。
工作日，人一点不少。
游乐场有集印章的活动，需要完成上面的项目，就会获得一个印章，集齐所有印章，就能获得一个限定的娃娃。
竹心决定挑战这个任务。
一共需要完成六个项目，有温和的，也有刺激的，竹心自动把鬼屋排在最后面。
曲漾买的VIP票，不需要排队，省了很多时间。
第一个玩的跳楼机。
竹心很享受。
曲漾下来，脸色更白了。
竹心无情嘲笑。
曲漾坐在长椅上休息，她理了理凌乱的发，她脸色发白，唇角浮现诡异的笑：“现在笑我，鬼屋看你怎么办。”
竹心直接接着报复。
第二个玩的是过山车。
曲漾魂没了。
缓了会，玩了三个温和的项目。
只剩下鬼屋了。
竹心站在入口处，迟迟不进。
曲漾拿过集章卡，说：“我一个人进去也行，很快就结束了。”
竹心扯住了她：“不行，我得自己来。”
曲漾笑了。
她很欣赏这样的她。
竹心说：“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她不停地深呼吸着，看着黑漆漆的入口，心里就犯怵。
“好了吗？”
“再一会。”她说。
曲漾直接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进去了，她缺乏的是踏出第一步的勇气。
竹心不敢走了。
她走不动了。
洞口的风阴冷，凉飕飕的，诡异的声音在里面环绕。
曲漾温声说：“贴紧我，我准保你无事。”
竹心紧紧贴着她，有了几分安全感。
曲漾往前走着，说：“你知道比鬼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竹心警惕着四周：“是什么？”
“是你现在紧紧抓着的我。”
竹心：“啊？”
曲漾看见前面有个白衣女鬼在爬，她捂住了竹心的眼睛，带着她往前走，在“女鬼”要握上竹心脚踝时，她说：“闭上眼睛，不要想别的。”
竹心眼睛闭得紧紧的，下一秒，她腾空了，后脑勺被摁得死死的，还没来得及惊呼，就感受到了芳香和柔软。
竹心脸红了。
曲漾脚踝被“女鬼”握住了，她抱着竹心，镇定自若地说：“鬼不会吃人，我会吃你，我比鬼可怕，想着我就好了。”
竹心脸上热意散不去。
她还勾引她呢。
“不想你。”她闷声说。
曲漾甩掉第一个“鬼”，抱着她稳步往前走：“可我看见鬼的时候，想的只有你。”
“我像鬼吗？”竹心问。
曲漾轻笑：“因为我抱着你啊。”
“你放我下来。”竹心急说。
曲漾放她下来了。
竹心还闭着眼睛。
不是，她真放她下去了。
曲漾笑着说：“贞子要从电视里爬出来了。”
竹心不知道“贞子”是啥，但不妨碍她脑补害怕，她僵在原地，不敢动了，她扯着她的袖子：“你抱我。”
曲漾笑：“我听不见。”
“曲漾，你抱我。”
曲漾再次抱起了她，路过贞子时，贞子快速爬出来，顶着张恐怖的脸，吓她。
曲漾很冷静，她轻声哄着怀里人：“乖，不怕，出去了，给你买冰淇淋。”
竹心还配合点头。
贞子扮演者：“……”
她最讨厌这种客人。
竹心问：“还有多久？”
曲漾说：“快了。”
一个没有头的“鬼”突然闪现冒了出来，配合着惊悚的嘶吼声，直接正面朝曲漾突来。
曲漾还真被吓到了，她说的第一句却是：“不怕，不要睁开眼睛，就算睁开眼睛，你也要一直看着我。”
竹心点了下头。
其实她感觉她颤了一下的。
“曲漾，我在的。”
曲漾弯了唇角。
她反而被安抚到了。
她快步往前走着，说：“还好你坚持进来了，要不然我一个人，还真没法走出去。”
竹心没应话，她就哄她吧，有她没她其实没区别。
离开鬼屋，盖上了最后一个章。
竹心心情都明媚了。
曲漾偷偷活动了一下手。
竹心看见了。
曲漾看她。
竹心立马挪开了视线，她现在越来越难以直视坏女人的视线了：“是不是要去兑奖了？”
曲漾：“走吧。”
到了兑奖区，竹心把集章卡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给了她个娃娃。
娃娃是粉色的，有兔耳朵，软软的，很可爱。
曲漾给她买了冰淇淋，游乐场里有餐厅，她直接带她去吃饭了。
菜单上的图都是可可爱爱的。
吃饱出来，天已经黑了，夜晚的游乐场比白天好看。
竹心说：“还没坐摩天轮。”
她在电视里见过，还是很向往的。
曲漾：“那我们现在去。”
不用排队，直接就坐上去了。
竹心看着窗外，她们在一点一点地往上升，华灯初上，霓虹灯璀璨，外面的街景很美。
曲漾的手机来电话了。
宋意怜打来的。
“她没联系上你吗？”曲漾问。
她可不认为宋意怜有话和她说。
竹心说：“我把她晾着了。”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竹心在她眼里看见了冷漠，她总是在强调这个，越强调越在意。
她低头回宋意怜消息。
心：我很安全。
告知安危后，她没再回消息了，她偶尔也想叛逆一次，主要是她觉得宋意怜需要成长，她不能再对她心软了。
一圈已经转完了。
曲漾问：“要回去吗？”
竹心说：“我想再坐一圈。”
曲漾很意外，她笑着说：“是贪玩，还是想和我再坐一次？”
“反正不是贪玩。”
第85章
又坐了一次。
曲漾坐在了她旁边。
竹心挪到边边上,贴着窗，看外面的景色。
“要再晚一点回家吗？”曲漾问。
竹心说：“要。”
曲漾看着视野在一点一点地升高，说：“很多情侣会在这个时候亲吻。”
竹心：“不许亲我！”
曲漾一直笑。
竹心后知后觉,她中了文字陷阱，她脸一点一点红了。
离开游乐场,夜色像墨一样浓稠,晚秋的风吹动了昏黄路灯下的枯叶，影子被拉得很长。
竹心跟着曲漾漫无目的地走着。
“你冷吗？”曲漾问。
竹心摇头。
曲漾说：“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们就回去。”
竹心：“好。”
曲漾看见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问她：“要不要进去吃泡面？”
竹心：“要。”
曲漾拿了泡面和关东煮。
泡面泡好后，竹心坐在窗前吃着。
曲漾坐在了她旁边。
竹心吃着小丸子,说：“被针对，你不会不开心吗？”
曲漾喝了口泡面的汤，胃里暖暖的,她说：“不会，为什么要不开心,她们并非针对我,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融洽。”
“她们针对我,我也在针对她们，对你而言，她们很重要，对我而言,重要的只有你,她们也是这么想的，你在替我觉得委屈吗？”
竹心呛红了脸：“没有心疼你。”
“我又没说心疼。”
反正她说不过她，不如多吃两口泡面。
竹心说：“有点不太想回去。”
曲漾吃了最后一个鱼丸：“但你一直在想着她,什么时候你烦恼的中心能变成我。”
“有在烦恼。”竹心说。
曲漾：“说说。”
竹心狂吃泡面。
曲漾笑：“你在逃避吗？”
竹心：“”
她是魔鬼吗，总能洞察她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竹心问出了口。
曲漾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我一直在看你，用心感受着，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满脑子都是你，我控制不住。”
竹心脸又红了。
她让她越来越不自在了。
“我有在为你烦恼。”竹心又说，“我想喝啤酒。”
“能喝吗？”曲漾问。
竹心信誓旦旦：“能喝的。”
曲漾给她拿了一瓶。
竹心打开喝了一口，不太喜欢的味道，但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她一口气喝了半瓶，樱粉的唇变得愈发水润，唇角溢出了酒渍。
曲漾指尖擦拭过她的唇角，又覆盖在自己的唇上，笑得妖艳。
竹心脸红透了。
她在干什么。
曲漾问：“还不说吗？”
竹心浅绿色的瞳孔微微涣散了：“我在意她们，我也在意你，你又是以那种方式喜欢着我，怎么可能不烦恼。”
“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竹心趴在桌上，白嫩的脸潮红一片，白发微微有些乱了，含情眼直勾勾看着她，神明被扯下神坛在她身上有了具像化。
曲漾压抑着自己。
她都不知道她有多勾人。
“你好烦人的，总是惹我生气，故意气我，可是可是我会觉得有你在身边真好，不然我可能早就绷不住了，身上的爱太多原来也会痛苦，谢谢你开导我。”
曲漾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竹心说：“还有就是也谢谢你现在陪着我。”
她的心只有面对竹心时，才会变得柔软，曲漾眸光愈发柔和：“不是说烦恼吗，怎么成感谢了？”
“烦恼就是，我现在越来越不敢和你对上视线了，在山上的时候，你说因为我喜欢，你做了功课，当时水波在荡漾，我我”
“你什么？”她追问。
竹心脸很红：“我觉得是我的心被牵动了。”
曲漾呼吸一滞，她不敢看她了。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去吻她。
“我喜欢你对艺术的追求，爱到极致的疯狂，不顾一切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很厉害。”竹心眸光越来越涣散了。
曲漾弯唇：“你不是吗？”
竹心摇头：“现在的我不算吧，我会被很多事物绊住脚，抵不住诱惑会贪玩，看书和修炼的时间占据一天的小部分，长久不练习，手会生。”
“是堕落了。”曲漾笑着说。
竹心瞪她。
这个时候不该安慰她吗。
曲漾又说：“吃喝玩乐也是一种追求，现在我们坐在这里，看着外面萧瑟的夜景，不也挺好，不是堕落了，是你的生活更有宽度了，上辈子已经很苦了，这辈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竹心动容：“你在反驳自己上一个说辞吗，自己打自己。”
曲漾还“嗯”了声。
竹心看着她。
看不透。
曲漾问：“是喜欢吗？你对我。”
竹心别过脸：“我醉了。”
她不清楚爱情到底是什么。
“醉了就回去吧。”
竹心：“好。”
离开店，冷风萧瑟，要走回停车场。
“醉了，要背吗？”曲漾问。
竹心：“不。”
“我想背你。”
“好吧。”
曲漾背起竹心往前走着。
竹心趴在她清薄的背上，莫名的很安心：“我有点困了。”
“竹心，你不要亲我。”
“我没亲你。”
竹心昏昏欲睡，她柔软的唇时不时轻碰她嫩白的肌肤，而她本人毫无察觉。
曲漾难受死了。
她说：“再亲，我就吻你，你知道的，我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竹心清醒了大半。
她没事亲啥啊。
“你别污蔑我。”
“下次给你涂口红，你就知道是不是污蔑了。”
竹心又困了。
她发间好香。
半梦半醒间，她又惊醒了，竹心意识到，她的唇一直贴着她的颈侧。
竹心装死。
总不能真被她吻。
曲漾拉开车门，将她放在了副驾上。
竹心软在座位上。
“在装吗？”
竹心没回应。
曲漾绕到另一边。
竹心悄咪咪瞧了眼她，她亲就亲了，反正她是不会负责的。
曲漾给了她瓶水。
竹心喝了。
车驶出了停车场，行驶在道路上，夜色越来越沉寂了。
竹心稍微精神了点。
“我不是故意亲你的。”她说。
曲漾笑：“我以为翻篇了，你是真的想被我吻吗？”
竹心脸通红，她不敢说话了。
—
富贵小区。
车停在了别墅前。
竹心抱着画本和娃娃下了车。
车窗降下来，曲漾对上院中人冷冽的视线，她冷笑，开车走了。
她多想竹心住在她家，她怎么就身在福中不知福。
竹心已经受到伤害了。
在受到伤害后，她选择的还是回家。
曲漾抬手轻抚了一下被竹心亲过的地方，眼眸比浓稠的夜色还要幽深，刚分开，她的心就变得空洞了。
竹心踏入了院中。
她有点忐忑。
院子里的灯没开，有些黑，宋意怜就坐在她经常躺的吊椅上，她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宋意怜？”
宋意怜轻声说：“进屋吧。”
竹心“嗯”了声。
宋意怜开了门，屋里的灯光明亮，竹心换了鞋。
她有点不敢看宋意怜的脸。
“心心饿吗？”宋意怜问。
竹心摇头。
“我给心心倒杯水。”
“好。”
宋意怜去倒水了。
竹心坐在沙发上，休息。
宋意怜倒水出来的时候，她才真正地看清她的脸。
她有些憔悴和破碎，眼周是红的，已经哭过了，却一直陷在那个情绪里，眼睛才会一直没有消肿。
宋意怜把水给了她。
竹心喝了口。
宋意怜没说话。
竹心在等她开口。
“你喝酒了吗？”宋意怜问。
竹心点头：“喝了一点点。”
空气又陷入了沉寂。
“心心？”
“嗯。”
宋意怜声线有点哑了：“心心，你还要我吗？”
“要的。”她说。
宋意怜轻松了点，她说：“我背着心心建了一个三人小群，里面没有曲漾，昨天建的，今天这个群就解散了。”
竹心“嗯”了声。
她没想到还有群。
“在我得知你和曲漾待在一起的不久后，顾轻寒退群了，她说你是自由的，我和苏宁太沉重了，和用链子把你的两个脚拴住没有区别。”
竹心静静听着。
宋意怜说：“我不以为然，因为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笑的是，苏宁也这么觉得，她说如果你要恋爱，就一定要和她，除了她谁都不行，她说她会一直爱你。”
“这种偏执欲和我出奇的一致，而我也讨厌这样的她，因为心心只能是我的。”
竹心握紧了水杯。
“在联系不上心心时，我彻底慌了。”
宋意怜有点绷不住了。
竹心只是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神情仍然冷淡。
宋意怜忍不住要落泪，但她的眼泪早就在白天流干了：“我不停地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是我经常做的事情，我经常反省，但我的所作所为一直背道而驰。”
“因为心心一次又一次的原谅，让我有了侥幸心理，打不通的电话，让我惶恐，我很害怕，特别害怕你不要我，对我彻底失望，离开我。”
相比宋意怜的情绪失控，竹心很冷静。
她说：“你还知道你的底色吗？”
宋意怜愣住了。
竹心唇角浮现一抹淡笑：“在我的记忆中，宋意怜是一个温柔，善良，不太爱笑有一点拧巴的人，就算有时候因为我想偏了，你会自己把自己拉回来。”
宋意怜忽然冷静了。
她的底色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但是渐渐的，你变了，因为我变了，这种改变是朝坏的方向发展的，我看在眼里，但我无能为力，你痛苦，我也痛苦，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温暖的人。”
宋意怜手脚冰冷，感受到了彻骨的悲凉：“心心是放弃我了吗？”
竹心摇头：“我觉得一个好的关系，应该是让双方都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你是一直在往深渊坠落，我决定不拉你上来了，但我不会离开你，你对我很重要。”
“这不是放弃吗？”宋意怜问。
“不是，我只是不管了，能拉你上岸的只有你自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意怜要呼吸不上来了。
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心心…”她的嗓子愈发哑了。
竹心看她，她现在破碎得随时好像要死掉了。
竹心抱住了她。
宋意怜才感受到了一点温暖：“心心，你不要不管我，好不好？”
竹心没说话。
宋意怜心要碎掉了：“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我，我离不开你。”
“到底谁才是小猫。”竹心语气很柔很柔，“有些事情，想清楚很简单，做到却很难。”
“宋意怜，你知道吗，你讨厌她们每个人，曲漾也讨厌你们，可她却画了你们，她说你们是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就不痛苦吗？”
宋意怜僵住了。
“我没有放弃你，也不想离开你，更不会不要你，我只是不想去想了，不想管了。”
宋意怜轻声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又很脆弱，一个人还喜欢胡思乱想，但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一千遍，一万遍。”
宋意怜：“你说。”
“小猫永远不会离开妈妈。”——
作者有话说：假期愉快[撒花]
第86章
昨天喝了点酒,竹心睡到了天昏地暗。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竹心洗漱后，去吃了个饭,她没有看见宋意怜，不知道是不是去上班了。
竹心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门铃声响了。
阿姨过去看了。
竹心也没动。
没两分钟,苏宁过来了。
阿姨给苏宁倒了杯水，说：“老板没去上班，在房间里，需要我帮你去叫吗？”
苏宁笑道：“不用了。”
竹心：“！！”
宋意怜没去上班。
“心心，你怎么了,我进来你都没反应的，心情不好吗，宋意怜说你了。”苏宁坐在了她旁边。
竹心说：“我说她了。”
苏宁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她语气中有一丝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窃喜：“心心不喜欢她了吗？”
竹心：“没有。”
“昨天心心怎么没回我消息？”苏宁问。
她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卧室门开了,宋意怜走了出来。
苏宁看见宋意怜吓了一跳。
她的状态太差了,眼睛是肿的,还有黑眼圈,脸也很苍白。
宋意怜扫了苏宁一眼，什么也没说，去洗手间了。
看见苏宁，她想把她喊出去,硬生生忍住了。
昨晚,她想了一夜。
不停地自我剖析，很痛苦，有种要把自己撕裂的错觉。
她削减不了自己的占有欲,无法看见竹心和她们在一起，曲漾为什么能做到。
竹心的话给了她很大的震撼。
曲漾怎么就能做到，抱有恋爱心思的她，独占欲不该更强吗？
她想了一夜，想得自己要疯掉了。
最初，曲漾说竹心有思想。
她是认同的，她自己也是这么对竹心说的，却从未在行动上给过竹心真正的自由。
她太自私了，就想把竹心栓在身边。
曲漾就不这么想吗？
不想栓住她吗？
这样想很糟糕，可她跳不出来，昨晚竹心的话又逼她不得不跳出来，她不想竹心不管她。
实在是要坏掉了，她就问了曲漾。
曲漾：爱，尊重，讨厌，三者可以共存。
她一下想明白了一点点。
曲漾回复了。
她也还是不喜她。
她想这就是所谓的讨厌。
喜欢指的是竹心，尊重也指的是竹心，讨厌一定是对外的了。
她想了好久好久，才让自己自洽一点。
她要尊重竹心的思想，适当地放任她的行为，哪怕是她现在和苏宁在一起，她也要忍，在心里把负面的情绪转化到苏宁身上。
不可否认，她们每个人对竹心都很好，但也不会影响到她讨厌她们。
宋意怜化了个淡妆。
她艰难地给曲漾发了消息：谢谢，但我没有真心实意的感谢你。
曲漾：彼此，我也没有想真心帮你，我在乎的只有竹心。
她果然没法理解她。
她永远做不到这么大度。
宋意怜：你真大度。
曲漾：恰恰相反，我恨你们恨得要死，你们死了，竹心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宋意怜：“……”
她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疯子。
宋意怜：我会活很久，活到和心心一起去死，然后和她葬在一起。
她想她的心已经黑了，不然怎么发出这么疯狂的话，但心里真的轻松了好多。
宋意怜直接关了手机。
她不想看回复，反正不会是她喜欢的内容。
宋意怜深呼吸，走了出去。
竹心在削苹果，她慢慢削着，削得特别认真。
宋意怜走了过去：“是给她削的吗，让阿姨来削，别伤到手了。”
竹心看她，化妆好神奇，她看上去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否认：“不是，是给你吃，补补身体。”
宋意怜心下一暖，坐在了她旁边。
苏宁想不说得刻意，但这种话说出来，就是很刻意，她还是说了：“心心，你很想谈恋爱吗？”
竹心把苹果切块：“没有特别想，只是有了比较在意的人。”
宋意怜听见，心跳差点停止，这个人不言而喻，她要冷静，不能去干涉竹心，就算她们真的在一起了，她也绝不会认可曲漾。
苏宁瞥了宋意怜一眼。
宋意怜一言不发。
苏宁：“？？”
她居然没反应。
昨天她说，如果竹心要恋爱，就和她恋爱时，宋意怜说得可难听了。
一夜之间，咋就变了。
“心心，如果你非常想谈恋爱，可以选择我，我可以保证一辈子对心心好。”苏宁温声说。
竹心把苹果块给了宋意怜，她用竹签戳了一块给苏宁，说：“恋爱这种东西是随便能谈的吗？”
苏宁被问住了。
竹心：“我已经很累了。”
宋意怜抱住竹心，轻声说：“好，我们不去想这些，心心想和谁谈，就和谁谈。”
苏宁见了鬼。
这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竹心眸光闪过一抹意外，她有点担心地问：“你没有勉强自己吧。”
宋意怜：“没有。”
竹心松开她，盯着她看。
宋意怜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竹心喂她吃了块苹果：“想不通也没关系，别把自己身体弄坏了。”
宋意怜“嗯”了声。
心心已经为她耗尽了情绪，在如此低能量的情况下，还在关心她。
竹心又说了句：“你没事吧。”
苏宁反应过来问的是她，她还愣了一下，说：“看见心心，一点事都没有。”
竹心喝了口水，说：“妈妈，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宋意怜亲了竹心脸一下，才离开。
苏宁怀疑宋意怜被穿了，芯子已经换了人，不然言行怎么这么诡异，说离开就离开了。
宋意怜回到房间。
她虎口被自己掐出好几个印子，整个人都很难耐，但把负面情绪转化在苏宁身上，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还是能做到的。
竹心看向苏宁。
与生俱来的直觉，让苏宁坐直了些，不管是宋意怜，还是现在的氛围，都很诡异。
“心心？”
竹心扬起一抹笑：“抱歉，之前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我的负面情绪有一点大，才会波及到你。”
更怪了。
苏宁说：“我不在意。”
竹心说：“我已经想明白了，也和宋意怜说了，我的世界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而你们的世界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世界只有心心。”苏宁说。
“但我的世界不是，我不想看见你们再清扫任何一个人了，扫掉曲漾后，下一个是不是就是宋意怜了。”
苏宁瞳孔微缩，她已经知道了。
在除掉曲漾后，她的首选目标的确是宋意怜，她在竹心心中占比太大了，是她一直戒备的对象。
可怕的是，竹心知道她的心思。
竹心的声音平淡，但掷地有声：“等你清扫完所有的障碍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了，你还是你吗，我还会喜欢你吗？”
苏宁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的心已经被击穿了，原来心心什么都知道，她在她心中的形象是不是已经卑劣不堪。
竹心给了她一杯水。
苏宁喝完了，都没缓过来。
“心心。”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竹心：“嗯？”
“心心现在还喜欢我吗？”
“喜欢。”
苏宁却有些不敢相信了，在知道她这么不堪的一面，还能真正的喜欢她。
肢体是骗不了人的。
苏宁说：“心心抱抱我，亲一下我，我就信。”
竹心看见了她的不安，她真的只是想确认一下。
她主动抱住了她。
苏宁搂着她的腰，抱得紧紧的：“心心，要是你的恋人对你不好怎么办，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没有人能比我对你好。”
竹心浅笑：“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这一点会改变吗？”
“不会改变。”
“这样就够了。”
苏宁眼中有了笑意：“心心，你还没亲我。”
竹心：“……”
居然还惦记着。
竹心唇印在了她的脸上。
苏宁桃花眼弯弯：“心心，你再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竹心轻声说：“我喜欢你。”
苏宁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才放过她。
不管心心选谁做她的恋人，她会一直盯着那人的错处，敢对心心丁点儿不好，她一定会让她好看。
手机响了。
竹心和她拉开了点距离。
她看手机。
坏女人：[图片]
坏女人：要来吗？
照片里是几个可爱的冰淇淋，白色猫咪，粉色兔兔，绿色的竹子。
竹心：“……”
就凭几个冰淇淋把她哄过去？
心：来。
坏女人：我等你。
竹心抬头说：“我要出门一趟。”
苏宁：“……”
哪个狐狸精。
她强颜欢笑：“好。”
竹心去了卧室，她有些忐忑地说：“宋意怜，我去一趟曲漾那。”
宋意怜：“早点回来。”
竹心忧心：“你没有在勉强自己吧。”
宋意怜微微一笑：“没有。”
竹心还是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宋意怜说：“过来一下。”
竹心过去了。
宋意怜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口红印，又重新覆盖了上去，说：“可以了。”
竹心“嗯”了声。
她出门了。
这次是她们心情不好，下次，她不会随便给她们亲了。
—
竹心步行去曲漾家。
一路上，猫猫们都跟着她，就跟散步一样，可到了曲漾家，它们就原地解散了。
曲漾家的院子里建了给猫猫住的小房子，外面粉刷得比她家的漂亮，也不知道猫猫们在里面住过没有。
竹心按了门铃。
曲漾出来了。
她看见竹心，脸就沉了下来。
竹心：“？！”
曲漾说：“进来吧。”
竹心换了鞋。
曲漾说：“你应该不是故意顶着这样一张脸，来见我的吧。”
竹心懵懵的。
曲漾笑了。
看来是被算计了。
“去照镜子。”
竹心去了洗手间，看见一脸的口红印，脸爆红，她用洗面奶洗了好几次，脸搓红了，才出来。
曲漾说：“顺眼多了。”
竹心瞧了瞧：“没看见冰淇淋。”
曲漾给她拿了瓶果汁，说：“先不给你吃。”
竹心：“……”
她就是来吃的。
曲漾问：“你给她亲的，谁亲的？”
竹心在沙发上坐下了，她莫名其妙的心虚，就好像她做错事了一样。
“亲了又怎么样？”她硬气地说。
曲漾淡然地说：“不怎么样，只是我会很难过，还很难受。”
竹心抱着可爱抱枕，为什么她心里也有一点难过了。
曲漾去拿了个冰淇淋，给了她。
竹心快速亲了下她的脸。
曲漾愣住了，苍白的脸一点一点染上粉色，她问：“你是安慰我吗，要是安慰的话，我不想要。”
“你要什么？”竹心咬了口冰淇淋。
“要情人间的亲吻。”
竹心脸红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快了。
“情人间的亲吻是什么样的，我分不清楚，弄不明白。”
曲漾指尖轻抚过她搓得泛红的脸颊，指腹落在了她嫣红的唇上，她轻声问：“这里有被亲过吗？”
竹心脸爆红：“怎么可能被亲过。”
“这里要是被亲过，我可能会发疯。”曲漾轻抚她的脸，“下次不要顶着口红印来我这了，我没那么大度，心眼小得很。”
竹心感觉脸痒痒的：“你是在占我便宜吧。”
曲漾轻笑：“就是。”
“那你还不离我远一点。”她心跳快得都有点不正常了。
曲漾反而离她更近了，呼吸仿佛纠缠在了一起，瞳孔里的影像看得一清二楚。
竹心长睫轻颤，目光移到了她柔软又粉润的薄唇上，又飞快看向了别处。
曲漾：“要辨别一下吗？”
“什么？”竹心不解。
“亲吻的感觉，以及你对我的真心。”
竹心心跳如雷。
曲漾握住她的手腕，舔了口快要化掉的雪糕，唇色水润诱人：“我本来没那么急的，可你的口红印刺激到我了，我经不起刺激，要试试吗？”
竹心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试试就试试。”
第87章
说出口后,竹心就后悔了。
她一定是被她的美色蛊惑了，才下意识说出了这样的话。
曲漾闭上了眼睛，她睫毛长长的,苍白的脸上有了绯色，连耳朵都红透了。
她轻声说：“你来,我不动,不占你便宜，你来确认。”
这样的说辞太狡猾了，她还有后悔的机会，竹心感觉心要跳出来了。
“在怕吗？”曲漾没睁眼。
竹心：“没怕。”
曲漾声音温柔了许多：“没关系，不用着急,也不要去否定自己内心的声音，我就在这里，随时可以验证,今天不行，明天也可以,明天不行,往后的每一天都可以。”
“我没怕。”
“我也没说你怕。”
竹心盯着她的唇,心跳越来越快了,快到她无法思考，无法听清自己的心声，只有一个驱动力，就是亲上去。
她闭上眼睛,贴上了她的唇,太紧张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竹心睁开了眼，呼吸一滞。
曲漾的睫毛宛若翩翩欲飞的蝴蝶,在轻轻颤动着，她冷白的脸已经粉透，正在加剧成更为艳丽的绯色，妖冶极了。
她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她的灼热，以及唇上的柔软，散发着雪糕清甜的香味，似乎比雪糕要更好吃，有了想要品尝下去的欲望。
滞后性太强了。
她才懂得她的柔软与香甜，心跳声不再是阻碍，而是催化剂。
竹心咬着她的下唇。
又软又甜，好吃。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竹心慌忙往后退，可眼前人穷追不舍。
曲漾托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了上去，她有些凶，又有些笨拙，胡乱亲着，找不到章法。
竹心倒了下去。
曲漾欺了过来，银白的发与她的白发缠在一起，有着轻微的色差，呼吸交缠得更为紧密，有着灼热又清甜的气息。
竹心唇微张，触碰到了她的舌，一瞬间，电流感击过了全身，脑袋空白。
曲漾追逐着她的舌，掠夺着她的呼吸，纤细白皙的脖子有明显的吞咽动作，她已经熟透了，眼尾都是红的。
竹心被亲得发软。
甜甜的，软软的，还有点发麻。
她要被亲坏了，紊乱的呼吸声，和凌乱的心跳声让她整个人在发烫。
有种要化掉的感觉。
竹心推开了她，她唇被亲得红肿，唇角还有水渍，浅绿色的瞳孔迷离，覆盖了层轻微的水汽，如花般的脸染上了桃粉。
曲漾轻轻擦拭着她的唇角。
竹心仿佛被刺激到了，她一把推开了她，急匆匆地就逃离了现场。
走远了，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
竹心在小区的公共长椅上坐下了，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脸上的绯色还未散去，眸光中还有羞意。
竹心垂眸，她左手上还拿着雪糕，几乎化完了。
她含住雪糕，甜甜的，接吻的时候，她也吃了雪糕，但和现在尝的味道有着本质的区别。
她怎么可以吻那么凶。
感觉要被吞掉了。
狸花猫跳上椅子，趴在了她旁边。
竹心直接把它抱在腿上，解压似的轻抚着，时不时捏捏它的耳朵，心不在焉。
狸花猫还朝周围的猫嘚瑟。
竹心捏它的耳朵：“我就这么跑出来了，是不是很狼狈，像个逃兵。”
“怎么会，大王很漂亮。”
竹心完全没听它在说什么，她轻咬着下唇，现在还有刺痛感，心跳的感觉依旧清晰。
余韵怎么会这么长。
还是她在留念。
竹心问：“我是喜欢她的吗？”
“大王喜欢我。”
“不不，喜欢我才对。”
“一定是喜欢我。”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猫猫们吵得不可开交。
竹心：“……”
完全就是在添乱。
吵得她满脑子都是喜欢了，感觉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她说：“安静。”
猫猫们闭嘴了。
“喜欢。”她喃喃自语。
真的被洗脑了。
她不讨厌她的亲吻，甚至有些上瘾，身体酥酥麻麻的，还在发软。
可能她真的是喜欢的吧。
“竹心。”
竹心抬眼，看见了曲漾。
她穿着家居服，急匆匆地就跑出来了，银白的发被风吹得凌乱，脸色和纸一样白，完全看不出先前的妩媚多情。
猫猫们急忙散开了。
竹心怀里的狸花猫都吓跑了。
曲漾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我给你穿鞋。”
冰凉的指尖接触到肌肤，竹心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曲漾握紧了。
竹心垂眸看她。
她细心地给她穿上小白鞋，鞋带系得规整漂亮，穿完一只又穿另一只，看上去极为冷静，连蹲姿都优雅矜贵。
初吻献出去，就她一个人在兵荒马乱？
“穿好了。”曲漾说。
竹心“嗯”了声。
曲漾坐在了她旁边。
竹心垂眸，看见了她穿着的拖鞋，忽然就笑了，原来她很慌。
“笑…什么？”
竹心笑弯了眼。
坏女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曲漾紧张得手无处安放，索性放在了腿上，她问：“你现在是不是不太想见到我？”
竹心说：“我想吃冰淇淋。”
“我去拿。”
“记得穿好鞋，再出来。”
曲漾不自在，她难得这么羞赧：“你刚才是在取笑我？”
“只准你取笑我吗？”
“行。”
曲漾走了。
竹心心情一下轻松了好多，她晃了晃脚，小白鞋上的蝴蝶结漂亮得不像话。
藏起来的猫猫又出现了。
狸花猫又跳了上来。
竹心把它抱了下去：“有人了。”
狸花猫委屈。
三花猫在她脚边蹭着。
竹心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越来越好了，可能是看见坏女人出糗的关系。
她确信自己是喜欢曲漾的了，但她还想看见她难堪的一面，谁叫她平日里总欺负她。
脚步声逼近。
竹心抬眼，看见她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她还换了身衣服，是颇有设计感的淡蓝色裙子，清新淡雅。
曲漾坐在了她旁边。
一瞬间，竹心闻到了清淡的花香，她还喷了香水。
准备得有够充分。
“冰淇淋。”曲漾给了她。
竹心撕开外包装，是竹子模样的冰淇淋，她咬了一口，抹茶的味道浓郁。
“你吻…”她说了两个字。
曲漾心提了起来：“什么？”
“吻技很差。”竹心啃着冰淇淋，观察她的微表情。
曲漾勾唇：“第一次就很熟稔，不会更奇怪吗？”
竹心脸微红：“反正很差。”
“你要陪我练习吗？”
“不…不练习。”
曲漾感受着徐徐秋风，一点不冷，高度的紧张反而让她有些热：“你不陪我练习，那我永远不会进步了。”
“你非我不可吗？”
曲漾理了理被吹乱的发，她的脸白里透粉，深色的瞳孔直视着她，她说：“我只要我要的，比如艺术，而你是另一种追求。”
“我倾尽一生，想要得到的人。”
竹心感觉抹茶冰淇淋越来越甜了：“要是一生都得不到呢？”
曲漾笑：“那就变成鬼了，也会缠着你，你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那我变成鬼，也没什么稀奇的。”
“我怕鬼。”竹心说。
曲漾只是问：“你怕我吗？”
竹心踢了踢鞋尖，她尝不出冰淇淋的味道了：“如果鬼是你，我只怕你会偷偷占我便宜。”
“那你让我占吗？”
竹心：“！！”
她没有脸皮的吗？
“给你…占一点点吧。”她结结巴巴地说。
曲漾笑了，眼底的阴郁都不见了，她笑得纯粹又开心：“我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吗？”
竹心脸在升温。
怎么窘迫的变成她了。
“暂时还不可以。”
曲漾悬着的心安稳了：“你想钓着我，还是想戏耍我？”
“我想耍你。”她说。
曲漾忍俊不禁：“那你耍吧，我愿意配合。”
竹心说：“你把我嘴皮子亲破了，很差劲。”
曲漾凑近：“我看看。”
竹心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脸靠得越来越近，她不自在地别过了视线。
曲漾捧着她的脸，指腹轻柔地划过她的唇角，随后又按在她温热的唇上：“疼吗？”
“你在占我便宜。”
张唇的瞬间，指尖不小心探入，碰到了洁白的下齿，指尖还有意碰到了软舌，温热软滑。
竹心脸爆红。
这是谁耍谁啊。
“不…不要…你看了。”
曲漾勾唇：“好，我不看了。”
竹心把自己鞋带解开了。
曲漾蹲下，给她重新系好了，也没说她。
竹心又解开。
曲漾耐心地重新系上：“你就是这么耍我的，根本就坏不起来，和我在一起，我教你耍我，好不好？”
“女朋友耍你，你会不会生女朋友的气？”竹心认真问道。
曲漾心动不已：“不会，求之不得。”
“那好吧。”
曲漾：“嗯？”
竹心脸热得不行，我的意思是：“你当我的狗…不是…不是，你当我的女朋友。”
曲漾忍不住笑：“到底是什么，你在想些什么？”
竹心已经羞到不行：“就是…网友留言，我学坏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
“要。”曲漾勾唇，“狗也行，我不介意你拿链条栓我。”
“变.态。”
“你在骂你的女朋友。”
竹心听着这三个字，心里划过异样的感觉，有一点点的甜和愉悦。
“我以后少骂你。”她说。
曲漾笑弯了眼。
竹心又补充：“我不会骂你的。”
“我知道。”
竹心说：“你还没教我怎么耍你。”
曲漾收敛了笑意：“很简单，你说要我做你女朋友这件事是假的。”
好狠，不愧是坏女人。
这个太难承受了，她自己都不能接受。
曲漾盯着她，仿佛在进一步确认她的真心。
竹心说：“是真的，只能是真的。”
第88章
秋风萧瑟,裙摆如摇曳的花般，随风拂动，肌肤被吹得冰凉,可曲漾的心火热，内心从未如此温暖过。
她牵起竹心的手,冷白修长的手指没入她的指缝,她的声音比风要冷，比水要更为柔和：“风有些大，你先和我回家，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竹心“嗯”了声。
她心跳又快起来了。
她的手被曲漾握得紧紧的，一同被握住的还有她的心。
曲漾怕她被风吹冷了,说：“待会我给你倒杯温水。”
竹心观察着她，发现她冷白的脸上一直泛着淡淡的薄粉，银白的发丝被风吹动着,纤细优雅的脖颈若隐若现，她身上如泡沫般易散的感觉弱了许多。
“你变了。”一瞬间就变了。
曲漾问：“哪里变了？”
竹心斟酌着说辞：“你可能不知道,一直以来,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泡沫,风一吹就散了,随时会消失不见，现在有点不一样了。”
曲漾弯了唇角：“大概是因为我是一个靠执念活着的人，是艺术一直支撑着我，倘若我不能再创作了,我想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因为我吗？”竹心问。
曲漾低声笑了：“我很高兴你有这方面的自知之明,因为你，我会用力活下去。”
竹心心不受控制颤动着。
曲漾：“到了。”
她开了门。
竹心脱掉了小白鞋。
曲漾蹲下身，给她换上拖鞋。
竹心感觉怪怪的：“你倒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
曲漾轻笑：“我以为你喜欢。”
“解开鞋带是故意耍你的。”她的确是有点喜欢坏女人为她蹲下的样子,会有种她终于把这个性格恶劣的女人降伏的错觉。
曲漾仍笑着：“嗯，待会教你怎么耍我。”
“好。”
曲漾去洗了个手。
竹心也洗了，她在沙发乖巧坐着，等着她传授。
曲漾又去拿了袋零食过来，给了她一个鲜花饼：“没有花，吃这个将就一下。”
竹心咬了口，有淡淡的玫瑰香。
曲漾把水放在了她手边。
竹心盯她。
曲漾：“嗯？”
“你的行径是不是前后不一，你对女朋友的我要温柔些，对女朋友之前的我要坏一些。”竹心说。
曲漾好笑。
“不是吗？”竹心追问。
曲漾否认：“不是，我可能要更凶残一些，现在的我时时刻刻都在渴求着你，物理意义上的。”
竹心听懂了。
她羞得拿毯子把曲漾给盖住了，捂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她，就不害羞了。
曲漾笑了。
“你要一直捂着我吗？”
“暂时捂着。”
曲漾心情很好，不管竹心对她做什么，她的心情都很好：“我就这样和你说？”
竹心“嗯”了声。
“我先把我想说的说完了，再教你怎么对付我。”曲漾轻声道。
竹心：“好。”
她恨不得做笔记。
曲漾忽然觉得她把自己遮掩住也挺好，她现在脆弱的样子就不会被竹心看见。
“我以为我会失败，在追求你这件事上，我给自己定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
竹心被这句话定住了。
出乎意料的低。
“可你很激进。”竹心说。
曲漾笑了：“我很少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暴露给他人看，为数不多的几次都给了你，所以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会表现出百分之两百的行动力。”
“为什么会这么低？”竹心问。
“每个人都有光暗两面，而我九成都是暗面，我是一个不太讨喜的人，一开始你也讨厌我，不是吗？”
“我也很难去融入，我们五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绝大多数是一个人，我的话刺耳，总是把所有人都归到对立面…”
毯子忽然被扯开了。
曲漾看见竹心微微生气的脸。
“怎么了？”
竹心直接把她压了下去。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落在她身下的曲漾，不仅发乱了，连眼神都在微微躲闪，苍白的脸彰显出了几分病弱，美丽又易碎，任她宰割。
压是压了。
她现在又有点羞了。
竹心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轻得像雪一般落在她唇上，悄悄融化，没入身体里。
“你得到我了，不是百分之一，是百分百，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你是扭曲阴暗又坏，可我偏偏喜欢了，你要否定我喜欢的你吗？”
曲漾笑了，眼尾浮现了淡淡的薄红，连眼神都勾人起来，她搂住她纤柔的腰肢，往自己身上压。
竹心一下撞进了花海里，又香又柔。
曲漾轻声说：“我不是一个自卑的人，说这些恰恰证明了我的高兴，如果结果恰恰相反，我不会说这些。”
竹心懂了。
就像考试考九十九分的人说，其实我考得不怎么样，一般一般这种，很欠揍。
“你告诉我怎么对付你。”竹心要起来，腰被锁得紧紧的，她脸埋得更深了，一时间不知道谁在占谁便宜。
曲漾玩弄着她的发：“想要制裁一个人，身体上的压迫不如精神上的压迫来得痛苦，抓住她的弱点，一切迎刃而解，不管什么事你都能压她一头。”
“你的弱点？”竹心思索着。
曲漾：“对。”
“我把你的画毁了。”
“我会生气，但不是这个，你知道的，在我这里，你永远有自负的底气。”
竹心知道了。
是她自己。
但她偏偏不说。
竹心说：“我要起来。”
“你不喜欢压我吗？”曲漾笑道。
她的声音落在耳畔，酥酥麻麻，勾得心里痒痒，又好像不止心里痒痒。
上位者的姿态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实际上她还是被坏女人牵制着。
“喜欢压着你。”她说。
曲漾笑：“你干嘛不抬头看看我，这样很没气势。”
竹心热得要命。
她跟发烧了一样。
她不想被她牵着走，她要真正地压过她一头，用她刚刚学到的知识。
竹心抬眸，浅色的眸子清透明亮，嫩白的脸微红，她勾着她白皙细长的手，一个吻轻轻柔柔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曲漾被勾得呼吸都乱了，她的脸红了几分，妖而不媚：“再多亲亲我，我想要你亲我。”
竹心忍笑。
真的好容易拿捏。
她知道怎么对付她了。
竹心拉开她禁锢在自己腰间的手，坐了起来，她还是没忍住笑了：“不亲了。”
曲漾坐了起来，她整个人都有些凌乱，发乱了，裙领也乱了，肌肤白得晃眼，含情的眸子说不出的勾人。
竹心忍着不看她。
她说：“我要回去了。”
“亲了就走？”
“嗯，对。”
曲漾笑：“这就是你对付我的方式？”
竹心还点头。
曲漾喝了口水，缓解不了心中的燥意，不得不说，很有效，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心里痒痒，情意被身边人牵动着。
因为对方是竹心，一点点触碰就会让她心痒难耐，溃不成军，生出无限的贪念。
“做你的女朋友有点可怜，得不到满足。”曲漾幽幽地说。
这是在激她。
竹心点头。
“对。”
曲漾说：“你就不能再亲一下我吗，亲得再久一点，竹医生。”
竹心心悸。
她还真想亲了。
“竹医生？”
竹心不理她，她太清楚怎么勾她了，在坏女人面前，她是透明的，什么都被她看穿了。
再不走，受牵制的就是她了。
她就是想耍她一下，看她难耐不舒服，得不到满足，就是她赢了。
谁叫她以前总欺负她呢。
曲漾看出她是愉悦的，她也心生愉悦：“你现在走，会后悔。”
竹心不信：“不会。”
“真要走？”曲漾问。
“嗯。”
曲漾贴心地拿了件她常穿的外套给她披上了，她理了理她的发，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耳侧，她的声音里含着无限柔情：“竹医生，我会想你。”
她怎么时刻都在勾她。
竹心点了头。
坏女人是有点美色在的，但她更坏，她不会动容，现在最不舍的是她。
因为她还想亲她。
她走了，她就会一直念着她。
竹心换了鞋，走出去了。
曲漾说：“我就不送了。”
竹心：“……”
渣女吧。
居然不送她。
曲漾勾唇：“怎么还不走，是想要我送你，还是想要我亲你？”
竹心轻哼，嘴硬：“都不是。”
曲漾将她拉了过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含笑说：“我真的很想你亲我。”
竹心有点得意。
看吧，她把她勾得难耐极了。
竹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曲漾看着她在自己的视线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眼底笑意消散。
好想她，想一直黏着她。
竹心走在路上，吹来的秋风仿佛是春风，香香的，是外套上的香味。
几只猫猫和她一同走着，一路护着她。
猫猫都知道送她回家，她女朋友不知道，太不称职了。
坏女人真成她女朋友了，好不可思议，她明明那么坏，和她在一起却很快乐，呼吸都有甜甜的香味。
竹心脚步忽然慢下来了。
猫猫们抬脑袋看她。
好奇怪，怎么回事，怎么走两步就开始想她了，不是几分钟前才见过。
竹心很不理解自己的情绪，陌生极了，心里空洞，有着难以忽视的想念。
冷风还在吹，却不似春风了，是带着凉意，真实的秋风，唯有外套还是香的。
竹心意识到了。
她又被曲漾套路了，外套不是防寒的，是勾出她情绪的陷阱，她被算计了。
可是又舍不得脱下外套。
她真的是坏透了。
竹心徒然加快了脚步，心里有些不服输，却又克制不住地去想她。
猫猫们急忙跟上。
手机响了。
竹心拿出来看。
坏女人：有在想我吗？
竹心气到了。
下次她一定要压过她，还要把她压得死死的。
第89章
回到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阿姨做好了饭菜。
竹心先回到房间，把外套挂上了，又去洗了个手,才去饭厅。
她坐下后，莫名忐忑。
她应该要和宋意怜说的,她有女朋友了。
宋意怜拿公筷给她夹菜,她敏锐地注意到了她唇有些轻微的肿，心中有万千疑问和难以言喻的苦涩，最终化为一句：“心心，不要发呆，吃饭。”
竹心低头干饭。
“有想和我说的吗？”宋意怜问。
竹心尝不出菜的味道了,她紧张得要命，她怕宋意怜无法接受，她才调节好情绪,会不会又失控，但她也不想藏着掖着,她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重要的人。
“吃完饭,我和你说。”
“好。”
一顿饭,竹心没吃出滋味,她一直在想要怎么说，会让她容易接受，有点后悔，没有和坏女人讨论过这个问题。
竹心拿纸巾擦了擦唇。
宋意怜瞥了她的唇一眼,眸色愈发的冷,她怎么能把竹心亲成这样。
“要喝水吗？”宋意怜问。
竹心点头。
宋意怜去倒水了。
竹心去了客厅，她接过宋意怜递过来的水，喝了口,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宋意怜坐在了她旁边。
竹心轻声说：“我有女朋友了，几个小时前刚发生的事。”
宋意怜闻言，她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听见真实的答案后，心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沉了沉，她控制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是曲漾吗？”
竹心点头。
反应比她想的好点。
“心心有多喜欢她？”
竹心一时间没说话，有多喜欢，她要怎么说，而且回答这个问题很羞耻，她口是心非：“就是一点点喜欢。”
宋意怜看出了她的扭捏。
这份喜欢真不一样。
“我可以接受心心恋爱，不会像以前一样控制你。”宋意怜极力隐忍着自己灰暗的想法，说，“心心有恋人了，我在心心心中还有一席之地吗？”
竹心毫不犹豫：“有。”
宋意怜并未因此而安心多少，她唇紧抿着，又进一步地问：“这份占比有多大，重要吗，有超过她吗？”
竹心有种被紧逼的感觉，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
“没有谁超过谁。”竹心说。
宋意怜看出了她的为难，她知道她现在不好受，可是她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她就是想抓到点什么，好让自己的心情好一些。
“在你的心中，没有分等级吗？”她问。
竹心摇头。
她从没分过。
“我有女朋友了，我很开心，可这并不代表你就不重要了。”竹心眸光真挚，“宋意怜，我给了你全部的爱。”
宋意怜心微动，冰冷的身体一下回暖了，暖得要化开，心里还有些发酸。
“心心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如果是假话，你一下就会感知到，我没有真心实意地爱你吗？”竹心反问。
宋意怜唇紧抿着，眼梢微红。
她当然感受到了，一直以来都感受到了，她一点也不像一个主人，总是要竹心来照顾她的情绪。
“那曲漾呢？”她问。
“爱不一样，一样的是付出了全部的真心。”竹心眸中有了几分羞意，“总之没有三六九等，谁多谁少，我有毫无保留地在爱你们。”
宋意怜轻轻擦拭了一下眼尾，她温声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少说这样的话。”
竹心露出浅浅笑意：“不应该是不说吗？”
宋意怜：“我还是会醋的。”
“没关系，我一直在这里。”竹心捧着水杯喝了口水，她有些高兴，她是真的开始改变了。
竹心说：“我还要告诉苏宁和顾轻寒这个消息。”
宋意怜：“好。”
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难受。
她又说：“心心，直接在群里发吧，方便一些。”
私聊的话，她不想看见竹心去哄她们，她哄她一个人就够了。
竹心在群聊里发消息。
心：@所有人。
心：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们说。
女主角：小板凳就位.jpg
女主角：我现在来找心心。
妈妈：没必要，不用特意跑过来，心心都说在群里说了。
霸总：是什么？
坏女人：你说。
竹心看见曲漾的头像都心悸，身份的转变居然让她在意到了这种程度。
她还没和她商量。
竹心先私聊了。
心：可以公开吗？
坏女人：求之不得。
竹心放心了，她又切回群聊，一个字一个字缓慢敲着，很紧张。
心：我有女朋友了，你们对我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所以我想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心：你们都认识，这个人就是曲漾。
霸总：？？？？？！！！！
女主角：40米大长刀.jpg
女主角：咋这么快！
霸总：心心认定她了吗？
女主角：心心，如果她有一点点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不要犹豫，直接踹了她。
女主角：心心没有被她忽悠吧，不要轻易相信任何对你别有企图的人说的话。
心：我想得到你们的祝福，可以吗，如果没有，也没关系。
心：她还没有犯错，不要这样说她。
宋意怜看见消息，她没在群里打一个字，她说：“对不起，心心，我没办法做到祝福。”
竹心笑道：“没关系。”
群里有了新的消息。
坏女人：你们可以盯着我，不用我说，你们也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想你们应该很讨厌我，可以暂时把骂我的话憋在心里吗？
坏女人：至少现在，让心心开心一些，我们在一起半天不到，她能及时和你们分享这个消息，恰恰说明你们对她很重要。
坏女人：不好的话可以私发我，算我恳求你们，说些她开心的话。
竹心微微发怔，坏女人居然放下姿态，去恳求她们，她怎么又坏又好，扰得她心乱得不得了。
宋意怜看见了。
她做不到她这样。
她敲了两个字，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妈妈：恭喜。
竹心惊喜看她。
宋意怜微微一笑。
女主角：好，真好。
苏宁发得干巴巴，她不是不善言辞，相反，她太会了，在这种时刻，她难以做到违心，她应该支持竹心做的每个决定，而不是去诋毁她选择的人。
她修炼得还不到位，如果换做她是曲漾，已经开始得意地诋毁她们每个人了。
霸总：恭喜心心有了初恋。
霸总：初恋走到最后的少之又少，我会为心心送上祝福，结束的时候，我也会陪在心心身边。
宋意怜：“？？”
真狠。
苏宁看笑了，再怎么斟酌词，也比不上天赋型选手，说得大方，实际最伤人，不愧是在商界大杀四方的女人。
竹心不怎么在意。
她看得出她没恶意。
心：谢谢大家的祝福。
心：有空来我家吃饭，我做饭，请你们。
女主角：我现在就想吃。
霸总：我一定到。
宋意怜很意外：“心心会做饭吗？”
竹心点头，就是勉强入口，所以她一般不做饭，而且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不需要吃饭了。
宋意怜说：“心心能先单独做给我吃吗？”
竹心：“心情好的时候，就做。”
说了她做饭后，群里消息忽然就多了起来。
竹心没再看了。
她去洗了个澡，就回房间躺着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主要是她有女朋友了，一想到曲漾，心里就泛起了丝丝的甜，所有的感受新奇又陌生，让她有些睡不着。
手机响了。
坏女人：要打电活吗？
心：好。
一个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竹心看见自己的脸，一时间没有接通电话，她理了理头发，又拿起枕头，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才接了电话。
接通的一瞬间，她看见了曲漾。
她躺在床上，很随性，睡裙的肩带滑下去了，银白的发遮掩了部分如雪的肌肤，半遮半掩的，既慵懒又性感。
曲漾拿枕头挡脸了。
竹心：“”
打视频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枕头拿下来。”竹心说。
曲漾轻笑：“先看看自己。”
竹心羞赧，她把枕头拿开了。
曲漾也拿开了枕头，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一瞬间，竹心清晰完整地看见了她的锁骨和白皙泛粉的肩头。
她女朋友有点好看。
竹心又拿枕头挡脸了。
“打个视频，你都害羞。”
竹心不承认：“没有。”
曲漾笑：“以后你和我躺一张床上，你要怎么办？”
竹心脸红了。
“不不怎么办，我会对你为所欲为。”
曲漾一下就热起来了。
她是会勾她的。
“我很期待。”她说。
竹心又把枕头往上移了一点，只露出一双有灵气的眼睛：“群里，我公开的时候，你有被她们的话伤到吗？”
曲漾眼底的笑意没有变淡：“没有，我只会被我在意的人伤到，这个世界，我在意的人就是在和我通话的你，而且我心情很好，我想我会一直好下去。”
竹心攥着枕头的一角：“可你说过你成长的环境里，周围的声音很难听，我想你以后耳边这样的声音能少一些。”
“她们说的算不上难听，没有太多恶意，我能分辨。”曲漾撩了一下发，冷白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薄红，她有些难耐地说，“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竹心愣住：“没有。”
曲漾脸上的绯色更甚，只要一点点色彩，她的脸就极具魅惑：“是我太容易为你动情了，你稍微心疼一下我，我就特别想你。”
竹心抱紧枕头：“什么意思？”
总感觉不是她在勾她，是坏女人一直在诱她，引她上钩。
“我很想你，又不止想你。”
竹心脸红了。
曲漾笑：“你听明白了吗？”
“没有。”竹心说——
作者有话说：曲漾:装。
第90章
半夜的时候,竹心脑海中还是曲漾一颦一笑的脸。
她很确信，她在暗示她。
她也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孩子，一下就听懂了,视频里的曲漾说不出的诱，她有为之心动。
诱她的是她的女朋友,不上钩,才会显得奇怪。
竹心拿出画本翻了两遍。
她又躺下了。
睡前，给曲漾发了条消息。
心：我有想你。
—
十一点，竹心醒了。
宋意怜已经去上班了，昨天她一整天都在家，肯定是请假了。
竹心坐在桌前,吃着热好的饭菜。
她得想一下，做什么菜给她们吃，前世过得苦,饭菜做成啥样，她都能吃。
最好是得练一下。
竹心吃完饭,回到房间,找手机,在床头找到了,她准备买本菜谱。
打开手机，就看见了她女朋友发来的消息。
坏女人：我醒了。
坏女人：我去找你。
7：20
坏女人：我到了。
坏女人：我等你醒。
8：15
坏女人：看见宋意怜去上班了，她没看见我。
9：30
坏女人：你是不是还没醒。
10：15
坏女人：你有在梦里想我吗？
11：01
坏女人：我站麻了。
坏女人：睡得这么香，真的有想我吗？
竹心放下手机,冲出去了。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了不远处的曲漾。
她身姿清薄，风把她的发吹得张扬，仿佛一眨眼,人就会消失不见。
竹心知道，她不会不见。
她只会一直等她，等她出现。
竹心打开院门，跑了过去。
距离拉进，她放慢脚步，站定在了她面前。
曲漾扬唇：“我以为你会冲进我怀里，我还特意做好了准备，要是站不稳，会很丢人。”
“你说出来就不丢人了。”竹心说。
曲漾笑意渐深：“你猜我为什么会说出来？”
竹心脸微微发热，她冲进她怀里，抱住了她的腰身，腰比她想得要细，轻易地就能圈紧。
曲漾回抱了她。
晚秋的风一点也不温柔，竹心发现，和曲漾在一起，再凛冽的风都是柔的。
这两天，因为眼前人，她有了很多新奇的感受。
“你一直等着吗？”竹心问。
曲漾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的香味，她轻声说：“一直，醒了看见你的消息就过来了。”
竹心后悔给她发了，她几乎站了一上午。
“你有点笨，一直吹冷风等我。”
“不会，现在我可以等到你，换做以前，我是等不来的。”
竹心蹭了蹭她。
怎么那么会说话。
“以后我会少让你等。”
“好。”
竹心松开了她。
曲漾自然地牵上她的手：“要去我家吗？”
“我先回家锁一下门。”
“好。”
竹心回去把门关上了，去了曲漾家。
进门换鞋，曲漾就把一早放在玄关处的一束百合给了她：“上次说的花。”
进门就接收到了小惊喜，竹心有一点开心，她抱着花进去了。
曲漾问：“有吃饭吗？”
竹心点头，她摆弄着花。
曲漾说：“我准备随便做点，你要想吃的话，我就多做一些。”
“我就尝尝。”
“好。”
曲漾去了厨房。
竹心放下花，跟着她。
曲漾把发扎了起来，系上了围裙，动作利落地开始备菜。
“不是有阿姨吗？”竹心才想起。
曲漾说：“不想她打扰到我们，给她放了假。”
竹心站在她旁边，看她切菜。
曲漾笑：“你不是说你会做饭吗，要动手试试吗？”
竹心怕她看自己笑话，她摇了摇头，就只是盯着她。
她的刀功厉害，胡萝卜被切成了均匀细长的丝，宛如艺术品。
竹心庆幸自己没上手，如果是她，肯定会切成大小不一的块状。
她动作利落，没一会就烧好了两盘菜，一盘胡萝卜，一盘炒青菜。
竹心：“……”
没什么食欲。
“要吃吗？”曲漾问。
竹心摇头。
“女朋友做的菜，你是一点都不想吃。”曲漾笑着说。
竹心还点了两下头。
曲漾把饭菜端上桌，拿了两双筷子，递给她一双。
竹心看着她拿着筷子另一端的手，冷白细长，还沾了水珠，说不出的性感。
竹心不再看，她接过了筷子，看个手看成这样，她的脸是真的别要了。
“尝尝。”曲漾说。
竹心尝了口，味道不错，她放下了筷子，说：“吃了。”
曲漾不在意她吃多吃少：“下次给你做你爱吃的。”
竹心：“好。”
曲漾坐下，认真吃饭。
竹心在她对面坐下了。
曲漾问：“你要一直看着我吗？”
竹心点头。
“这么喜欢我？”
“我想看你，你等了我好久好久，而我不用等，就可以看见你。”
曲漾一直往嘴里塞饭。
竹心：“？？”
“你不想让我看你，所以吃那么快吗？”
曲漾吞咽后，才说：“不是，是我现在很想亲你，这样能缓解。”
竹心脸微红。
她都不想看她了。
曲漾吃完饭，带她去了放映室，桌上准备了不少的零食水果，还有小蛋糕。
“看什么电影？”竹心在沙发上坐下，好软，身体都陷进去了，很舒服，她拿了块蛋糕，迫不及待地开吃了。
“我收集了些视频资料，大多是手术视频，比较新，或许对你有用，要看吗，看电影也不错。”
“要看，我想多了解一下现在的医疗器材。”
曲漾笑了：“好。”
灯关了。
竹心疑惑：“你不坐吗？”
“你看手术画面，还能吃得下小蛋糕吗，你现在要不要赶紧吃完？”
竹心说：“不影响。”
“影响到我了。”
竹心：“？？”
她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影响到她了，可能坏女人无法接受那样的画面，又看见她在吃，可能会反胃，竹心赶紧吃完了。
“好了。”她说。
曲漾坐在了她腿上。
竹心：“！！”
曲漾甚至靠在了她怀里，淡淡的香味萦绕着她，温暖舒适。
竹心有点僵住了。
靠得太近了。
“你要一直这样坐着吗？”她不自在地问。
曲漾反问：“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她没办法专心了，再怎样都是她的女朋友，女朋友想要和她亲近，她应该纵容才是。
几分钟后。
竹心根本没法专注。
坏女人的发总往她衣领里跑，勾得她痒痒，而且她还香香的，在她怀里动一下，她的注意力就分散了，总是在意着怀里的人。
“有点热。”竹心说。
曲漾回眸：“那你要和我分开吗？”
竹心对上她的眸子，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她说：“不分开。”
曲漾弯了唇角。
竹心：“”
怎么会这样，也许她也是想和她紧紧挨在一起的。
曲漾握住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她还握得紧紧的，不让她逃离。
竹心已经彻底分心了。
坏女人一点都不乖，总让她不能专注，这就是有女朋友的烦恼吗。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清晰地感知到了她腰的纤细与柔软，温温热热的，抱着还有点舒服。
“心，你在看哪？”曲漾没有回头。
竹心突然意识到她一直在盯着曲漾，她脸跟烧了一样严重：“我在给你模拟开颅手术。”
曲漾没忍住笑。
竹心更加不自在了，这个理由太拙劣了，她有些磕巴：“我看…看自己女朋友，也有错了。”
曲漾在她怀里转了个身，室内光线暗，她的脸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她唇角轻勾：“今天我们是不是还没接吻？”
竹心热得发烫，她说：“是还没有。”
“我等着你主动。”
竹心瞥了眼银幕，她现在一点看不进去，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都被眼前人掠夺了。
她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贴上去的一瞬间，是香甜又绵柔的滋味，比她吃过的任何甜品都要好吃。
竹心被迫张开了唇，她脸颊出现了淡淡的粉晕，被吮得发麻，在沙发上陷得更深了。
一整个下午，学习进度缓慢。
晚上，曲漾做的饭。
竹心吃饭都有些不自在，她的唇被亲肿了，视线不由得落在曲漾唇上。
淡淡的粉唇变成了嫣红色，唇角还破了，一下从苍白无力的美人变成了嗜血的贵族吸血鬼。
曲漾掀起眼帘，眸中含笑：“是吃饭还是吃我？”
竹心愣住，没反应过来。
“我看你一直看我。”
竹心有点羞，但她没有闪躲视线，她要大大方方的，她说：“我会吃你的。”
曲漾眼底笑意渐深：“我期待着。”
竹心耳根发热，菜都尝不出味道了。
吃完饭，竹心在客厅看电视。
她不着急回去，她想和坏女人多待一会。
曲漾刚洗完澡出来，她穿着单薄的吊带裙，就这样坐在了她旁边。
竹心能感受到她身上微凉的水汽，淡淡的香味往她呼吸里钻，一直在无声地诱着她。
曲漾亲了下她的脸：“要在我家过夜吗？”
竹心感觉心跳变快了。
暗示很明显。
曲漾看见了她泛红的耳朵，她与她贴得更近了，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不是要吃我吗？”
竹心腰都发软了。
她老是勾她。
“你…你矜持一点。”
曲漾勾唇：“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竹心没出息地说：“喜欢。”
曲漾站起了身。
竹心又说了一次：“我喜欢。”
曲漾笑：“我去给你拿洗澡的衣服。”
竹心：“……”
太丢人了。
曲漾走了。
竹心心乱如麻，她对感情没经验，但不是啥都不懂，坏女人贴近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
她给宋意怜发了消息，胡乱编了个理由，说今晚不回去了。
曲漾给她拿来了衣服，白色的睡裙，布料舒适，是很正常的睡衣。
她说：“我在卧室等你。”
竹心点了头，她去洗澡了。
曲漾关了电视，去卧室躺下了。
竹心不在，她脸上的粉一点没淡下去，心跳反而愈演愈烈，她也没那么从容自在。
半个小时后，竹心过来了。
她身上本来就有几分神性，白裙在她身上，都有了圣洁的味道，她比冷白的月光还要迷.人。
竹心躺在了她旁边。
“我能亲你吗？”曲漾问。
这个时候反而问上了。
竹心点头。
曲漾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竹心都闭眼了，她又睁开了眼睛，这个吻比她想的要浅得多，像羽毛一样扫在她心上了。
“你不行。”她还激她。
曲漾笑：“你来。”
她来就她来，女朋友这么美，她为什么不能尝尝。
竹心重新吻了上去，薄荷口味的牙膏居然也能这么甜，好像在品甜品，越品越好吃。
曲漾呼吸乱了，肩带都被她蹭了下去。
竹心看见了眼前的美好，她脸跟发烧了一样，又移不开眼睛。
曲漾摁住了她的脑袋。
竹心唇贴在了她最在意的地方，像绵绵冰上的草莓，这里是最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