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联邦首都星第一城区, 最高参议院议事厅内,气氛森然,参会的议员们神情肃穆, 眉头紧锁, 整个议事厅数十人安静异常,压抑得可怕。
“呼——” ,荡起茶水的吹气声打破了这份静寂,坐于首座之上的女A银发黑眸,正怡然自得地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着茶水。
即使是在最安全的首都星,甚至是在戒备森严的参议院内,她的身体也是绷着的,似乎在时刻警惕着什么。
银发女A的眼角有着细纹,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脊背仍旧挺直,像一柄久经沙场的弯刀,沉稳而危险。
她双腿微分,全身肌肉呈现一种看似放松的姿态,却可以最快起身,如一张锋利的弓弦,随时可以割断敌人的颈骨。
稍有异动便会被那双锐利的鹰眼捕捉扫视,直到确认无碍, 那道视线才会若无其事地移开。
这都是在最危险的战场上所养成的习惯。
这位,便是联邦的现任元帅, 封凛。
相较于其他继任元帅显赫的身世而言,她出生于边疆星球的一座小城,没有身世的加持。
封凛是纯粹地靠着军功,一点一点打上第一军团军团长的这个位置的。
并在元帅选举会议上以压倒式的优势获得了元帅的这个位置。
刚刚上任之际,上任元帅的许多旧部纷纷表示不满,从中作梗。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军团管理上都不服从,屡屡发表异议,试图以此逼迫她退位。
可这位元帅从一名微末小兵走到了一军团长的位置,又岂是好惹的主?
她雷厉风行,手段残酷,不知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法子,仅仅在几天时间里,上任元帅的旧部便纷纷改口倒戈。
数十年前,联邦保存的能源使用殆尽,接近枯竭,这位元帅力排众议,鼎力支持研究院,开发项目。
这才有了今天Iset的广泛使用,据说海特能源公司的背后也有着她的支持。
能源枯竭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也有了更加清洁,能量更大的能源替代品。联邦群众都很满意,对这位元帅也是更加钦佩。
除此之外,这位元帅向内改革了许多不合理的法规条例,取消了许多老牌世家贵族们通过剥削民众获得更大利益的合法途径。
她不与任何世家为伍,自己手握第一军团的战力,手下之人大多都是出自第一军团。
是自己的兵,这些人只以元帅马首是瞻,不被任何势力所拉拢。
参议院各议员身后多是各大老牌世家贵族的支持,对此十分不满。
他们的势力交错,纵横即深,各种政治领域,各大产业都有他们的势力。
每一方都想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联邦高层暗流涌动,再加上不属于任何世家的元帅势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
“各位,想必大家也都有知晓,”封凛又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她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赫尔墨斯之泪丢失了。”
宛如丢下一颗重磅炸弹在水中,原本安静的议会厅,顿时一阵嘈杂,放眼望去,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
赫尔墨斯,是传闻中古希腊掌管,商业旅游业,偷盗的神明,擅长诡辩,窃取。
赫尔墨斯之泪,这意味着虚假不真实,具有盗窃之力的承载物。
联邦以此来命名,目前最先进的能源采集装置,就像盗窃众神的火种一样。
这种新鲜能源的采集十分费人费力,它的确要比曾经那些传统能源蕴藏的能量多数倍,且能耗极低。
但它就像诸神的诅咒,潘多拉的魔盒,一经打开便无法关闭,灾厄也便从中传出了。
第一次开采的时候,所有采集队的人几乎全军覆没,虽然联邦高层埋下这个消息,但是世家大族也均已知晓。除了底层群众。有些事情不能够告知,否则定会引起恐慌。
研究院花费数月之久,研究出赫尔墨斯之泪,极大的降低了开采能源的人员损耗。
当然,赫尔墨斯之泪虽作为初代器,也仅是象征意义上的作用,研究院以此为模板大量制造,现在并不缺采集器。
但是它的象征意义是无可复加的,它的失踪更像是一种挑衅,对于联邦高层统治地位的动摇。
赫尔墨斯之泪一直被放置在重兵把守的研究院深处,又受到各级密码和重重防御装置。
如今却凭空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这其中一定有内部人员的参与,封凛一直都知道联邦中的这几股势力都想要相互吞噬,相互侵染。
她努力了多年,却也只解决了明面上的一部分,那些暗地里藏匿的太深,或者说渗透的太深,封凛甚至都无法捕捉到。
所幸近几年来,大家都平安无事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却不料自今年以来,各地能源厂暴乱不断,各方势力也都蠢蠢欲动,不再复往日的和平,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封凛经历过战争,战争是残酷的,它会无情地碾碎一切珍贵的东西。
生命就像泡沫一样,在无情的杀戮机器面前,轻薄的一戳就碎。
她一直在极力避免战争的发生,如果与那人制定的计划不能成功,那么一场空前绝后的战争,或许就会在不久的将来,一触即燃。
封凛微微笑着,皱纹在脸侧浮动,她左边的眼角处有一道疤痕,离眼球只差微末距离,再近一点,就会彻底瞎了。
不过就算如此,在战场上没有及时接受治疗,也导致视力大幅下降。
但她的洞察力却没有因此减退分毫,凭借厚重的人生阅历更加得深入人心。
封凛站在那里,扫视着议会厅中每个人的脸,试图找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每个人都隐藏得很好,脸上都浮现出恰如其分的焦急,或担忧,或是其他别的什么。
哦,即便如此,还是让她找到了几个,她眼神轻巧的在那几个人身上掠过,心中暗暗记下。
“扣扣!”
封凛两指屈起,用坚硬的骨节敲了敲桌子,发出了沉重的两声,议会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么大一座机器就凭空消失了,也不知道各级守卫人员是干什么吃的。政府每年都会在首位上拨款最少几亿星币,以此来保证最新的武器和最完美的装备状态。”
“这次事件的发生,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挑衅,他让我们知道联邦的军备就是废物,联邦的军人就是软蛋。”封凛分明笑着,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已经下发了命令,届时,会有督察院的各级人员陪同各位一同调查此次事件,有希望各位不要有丝毫隐瞒。”
宛如一颗石掀起千层浪,短短半日之内,消息便传遍了首都星各大世家贵族也都知晓,毕竟怎么着也都在参议院,有些自己的人。
督察院直属于元帅,无论官职大小,都可以直接审查办案。
这件事情牵连甚广,研究院就不必说了,所有人都难逃其咎。除此之外,还有负责各种安检的各种守卫人员,领导都会受到层层盘查。
注意,调查只能说是一个引子,元帅可不仅仅是在调查这件事。
这几年来,元帅逐渐放松了对于手下的管制,对于一些贪污受贿之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以为元帅是打算同流合污了。
却不想竟然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内部有消息传来,这一次将会是一场大风波,大换血。
又要考虑重新栽培新的人选了,上一批人就算是彻底废了。
这些足以颠覆联邦高层的风波悄然发生着,位于偏远星系的PL星自然是一概不知的。
PL星球,此时正是晚上12点,裴氰假装纠结了一会,当然也没纠结太长时间,毕竟她真的挺好奇的。
她起身下楼,门一摁就开了。
在她走后,门又开了一次。
顾斐早就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看见裴氰出来,他笑着走过去,“其实你没必要非要等到现在,哪怕你直接跟我走也没什么事。”
裴氰嘴角抽了抽,白了他一眼,无语凝噎,怎么着?难道她还要昭告全星际的人,她们两个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吗?
这种事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了,还要告诉别人干嘛?
“你就盼望着自己带来的所谓的那份礼物,能让我满意,不然我肯定扭头就走。”裴氰皮笑肉不笑的说。
“自然,要是主人不满意,尽管惩罚便是。”顾斐打开车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什么惩罚,分明就是奖励……”裴氰自己嘴里嘟嘟囔囔着坐上车,“什么玫瑰田,这么远,还需要坐车过去。”
“我住的房间就在那片玫瑰田中央,那里的景色很美,你一定会喜欢。”顾斐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
裴氰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自打从医院出来后,可能是营养物质充足的原因,她的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能够明显感觉到精神力都稳定了不少。
这几天却又有一些走下坡路的趋势,也不知道这医院输的什么药如此管用,难道她还需要天天去医院补充营养吗?
先不说钱不钱的事,单这耗费的时间可真是一大把,她哪那么长的时间去荒废,左右也危及不到生命,就这样吧。
当然钱肯定是抛不开的。
车子行驶了五分钟后缓缓停下,裴氰下了车,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火红的玫瑰花田发出惊叹,“竟然这么大!”
“这么大一片玫瑰花田,得耗费多少钱!”
顾斐走到他的身边,幽幽开口,“每年的维护费用,也就需要个几千万吧。”
“这么贵?这玫瑰是金子做的?”裴氰怀疑的扭头望向他。
“要这么说的话,差不多,这玫瑰可比金子要贵得多,”顾斐走上前去,摘下一朵开的正艳的玫瑰,递给裴氰。
“这里有上万朵玫瑰,可以说是星际最好的品种,它的价值可远不是钱能够衡量的了。”
裴氰接过那朵玫瑰,手指肚捏过那深红色的花瓣,花瓣薄厚适中,细腻丝滑,手感如同上好的天鹅绒。
手指轻轻一按压,花瓣破碎开来,汁液渗出。
淡红色的汁液顺着指尖流下,滴落到手腕的凹陷处,又滴落进泥土里,砸出两个小小的坑。
裴氰将那朵破烂的玫瑰随手撇进玫瑰园中,看着它消失在茂盛的玫瑰花丛里。
过几天它就会成为这座园子的养料,与那些自然凋零的花儿,再次滋养出艳丽的花朵,周而复始。
“走吧,进去看看,我那座房子就在这里,可以从窗口欣赏整片园中最美的景色。”
“现在,就请亲手拆开这份礼物吧。”
顾斐悄无声息地走到裴氰的身后,挽住她的脖子,与她亲昵的缠绕摩梭着,手不老实的四处游走。
裴氰一把按住这人摸着摸着就像不法之地溜去的手,“这么着急?”
顾斐面色潮红,幽绿的眼睛里一片雾蒙蒙的,生./理性的泪水沾湿了睫毛。
感受到身后的温度,裴氰暗自感叹,就这么一会儿,他竟然就自顾自的……了起来。
“不是要拆礼物吗?那自然是要亲自动手才好。”
裴氰将顾斐往床上带,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在一个舒适一点的环境干活。
至于顾斐喜不喜欢?管他呢。
男人趴在床上,呼吸声急促,裴氰把他翻过来,得体的西装外套早已经在刚才的摩梭中被拿掉了。
顾斐仰着脖子,找寻着她的脸,就要凑过来亲她,裴氰略一皱眉,扭头避开。
他也不恼怒,只是将湿漉漉的脸往裴氰脸上蹭,黏黏糊糊的唾液糊了她一脸。
“哎呀,恶心死了!”
裴氰嫌恶地用旁边昂贵的西装外套擦擦脸,试图把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去掉。
也真是奇怪了,为什么顾斐一天天就像吃了那什么药一样,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
裴氰暴力撕开他身上的衬衫,两枚亮晶晶的银环就在那里大喇喇水灵灵的显着。
她恶趣味的扯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顾斐更加兴奋了。
裴氰手指下移,有铁制品叮了当啷的声音响起,她扬起嘴角,今天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一剥开,裴氰就傻眼了,这种东西,她只在某些不可描述的某某某里面看见过。
顾斐也真是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一个人竟然能疯成这样,也只能说是一种天赋了吧。
她扯了扯那个像铁笼子一样的东西,好奇的询问道,“你这几天里一直带着这个东西,那你怎么上厕所呢?”
“呼……最顶端有一个孔洞,上厕所的时候会用一根管子,导……”
“这么麻烦,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裴氰嘴角抽动,看着委委屈屈坐在铁笼子里的东西,假模假样的赞叹了句。
“嗯,这哪有孔洞啊?”
裴氰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铁笼子简直可以说是严丝合缝,一点多余的地方都没有,还有他刚说的那个孔洞更是没看见一点。
“呼……因为,因为现在这个机器是有东西堵着的……机关是呈现闭合状态的……”
顾斐上半身弓起,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额角青筋暴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折磨。
不过也是,长期待在那么小的笼子里,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自然都是一种折磨了。
“那这个怎么开呀,”裴氰试探着摆弄了一下,没琢磨明白。
“诶,这是什么?”裴氰眼睛眯起,她似乎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呢。
笼子的顶端有一块银色的尖锐物体顶了出来,怪不得他看起来这么难受,是这东西的缘故。
可她明明记得刚才这个金属的尖锐物体不是现在这个状态啊,现在它是自己支出来的。
裴氰抬手把这东西又按了下去,果然,顾斐像一只被猛然间丢到热油里的虾子,身体剧烈的弹跳了几下,面色红白交替。
“这样吧,我很想看看你自己是怎么操作的,”
裴氰坐在床沿,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地望着瘫软在床上,如一团烂泥的人。
“你顺便教教我,到底要怎么拆开这份礼物。”
顾斐费力的坐起来靠在床头,手颤抖着,艰难的伸向铁笼子,触碰到银色的尖端,缓慢地拔出些许。
裴氰这才发现,银色尖端的背面还镶嵌着火红的宝石。
男人轻柔地转动着宝石的顶端,一点一点的拽出来,可他实在是太慢了,拽了半天才几公分而已。
裴氰看他拽得费劲,忍不住想好心的帮帮忙,她伸出手,笑得人畜无害,“我来帮你。”
“……不,不用……不……我自己来就好……”
顾斐声音虚弱,手指虚张着,十分不坚定地拒绝道。
可惜那微弱的拒绝,在裴氰看来相当于是邀请,“好啊,既然你都这样请求了,那我就来帮帮你好了。”她自顾自的说着。
裴氰按上这款大铁笼子,顾斐的手虚虚搭在她的胳膊上,试图阻拦,当然,那注定是徒劳的。
“唔!”
裴氰猛然一拔,那似乎镶嵌在肉里面的银色物质被突然的拔出。
男人的身体僵直了,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生理机能还没有发挥作用。
几秒钟后……,顾斐的上身紧绷……
幸好裴氰早有觉悟,扯着被子挡住了自己,否则现在大难临头的估计就是她了。
“怎么办?整个床铺都被弄脏了……”
裴氰捻起散落在各处的淅沥,一下一下的抹在男人俊秀的脸上,修长的手指略过他高挺的鼻梁。
顾斐下意识地抬头。
“真乖,”裴氰像摸宠物一样拍了拍他的头,顺便把那些混合的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抹在了他的衣领上。
“可以,可以去外面……去那片花田里……”顾斐从喉间发出气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也好,不然那么好的景色是没人欣赏,也浪费了。”
裴氰点点头,一把抽出他的腰带,一脚把人踹了下去。
“那就只能麻烦顾二少爷,”
“爬着过去了。”
她一甩手中的皮带,准确无误的抽在了男人的脊背上。
“是,主人……”
顾斐努力起身,撑起沉重的身体,向外爬去。
“吱呀”一声,裴氰推开门。
一轮弯月悬在深蓝色的天幕之上,那片广袤的深蓝色无边无际,零散散的几点星子守在天幕的角落,闪着微弱的光芒,分外伶仃。
银白皎洁的月光,柔和的泼落在大片的花田之上,夜凉如水。
几缕微风吹来,深红色的玫瑰随着微风的吹拂,摇曳着。
晶莹的露水点缀在艳丽的玫瑰花瓣上,朵朵莹润,不似人间之物。宛如雨夜精灵,似乎在欢唱赞颂今夜的美。
顾斐跪爬在地上,裴氰时不时抬起鞭子,在后面跟着晃悠悠地到了这片花田中。
终于到达目的地,男人失力的仰倒在玫瑰花丛里,玫瑰花尖锐的荆棘毫不留情地刺破了他的肌肤,让这具苍白不似活人的身子,染上了几分红色。
玫瑰的尖刺将他的身体划出道道痕迹,他却毫不在乎地嘴角上扬,张开双臂,想要拥抱着什么。
玫瑰花丛大面积倒了一下。
“哗——”
这是大片的玫瑰花的花枝被折断的声音。
玫瑰丛中,掀起一层又一层的艳色的浪花,缥缈的云声混合着风声,送到了很远的地方。
一双眼睛在悄然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他双手紧紧地捏着几支玫瑰,玫瑰花的尖刺深深地扎入他的双手,他却似乎失去了痛觉一般面无表情。
驳乱叠嶂的深红花海狠狠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猛然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睁开。
苍白的肌肤与艳红的玫瑰花瓣相互映衬,共同被深棕色的泥泞所沾染,妖得惊人……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状似不经意的向那花海尽头望去。
他望见了一双与他的眼睛,色泽极为相似的眸子。
他勾唇,伸手紧紧环住女人的肩膀,投去无声的一瞥。
那双黄绿色的眼睛瞳孔紧缩,闪过仓皇,恐惧与恨意,被发现了!不,他一直都知道他在这里!
从头到尾的这些,就是为了让他看见。
他再也无法看下去,扔下将手掌扎得千疮百孔的玫瑰,跑走了。
月亮逐渐隐匿,清晨的晨光逐渐升起,数百只残损的玫瑰组成床榻,反复辗转,纵身. /欢. /愉。
第二天早上,裴氰来到餐厅,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空无一人的餐桌,有些恍惚。
怎么大家是都还没起床吗?
她这劳累一夜的人都起了,况且都十点了,总不至于一个人都没起吧。
“张姨,你们家这二位少爷都去哪了?”
“是这样的,裴女士,小少爷目前已经前往首都,前去接受治疗,二少爷公司有急事,也已经走了。”张姨摆放好碗筷,躬身回答道。
“不是,行吧。”裴氰还是有些茫然,她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嗯,张姨的手艺还是如此美味。
一个个的就走的这么着急?要说是没发生点什么,她都不信。还有,尤其是顾斐千里迢迢的回来,应该不是为了就跟她打一泡吧?
这人嘴里的半个字都不能相信。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吃过饭后,裴氰熟练的把叶泠从黑名单中拉出,熟练的检视完消息,没什么要紧事,熟练的敷衍完毕。
看他的行程,今天应该就能到了吧。
“裴女士,这是二少嘱咐我给您的东西。”
裴氰正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的水果,只见张姨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她。
裴氰疑惑的接过来,要给东西,昨天晚上怎么不一块给了呢?
她打开盒子,赫然发现里面躺着两只药剂,泛着淡蓝色的荧光。
“ I set ?复和型基因药剂?”裴氰拿起放在一旁的说明书,一字一顿的读着。
基因药剂?这玩意儿,联邦制好多年前不是就已经禁止生产了吗?听说当时说了很大的事,已经被高层封禁了,底层的民众全都不知道。
但是之前无聊的时候,她在新网上浏览无良营销号发现的,营销号的话,有真有假,但是有一点就是真的,早在十几年前,基因药剂已经不在市面上发售了,并且之前许多光明正大售卖的也都保持沉默。
当时的官方好像几次三番的确报道过这件事,还有一堆数据,什么副作用之类的,描写的很是详细,但是太长了,她懒得看。
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基因药剂,顾名思义,肯定是跟基因有关,它有抑制和促进等不同疗效,但是据说,因为成分不明以及副作用过于巨大才被禁用的,实际上也属于医疗用品的一种。
顾斐一天天的,到底是从哪找到这么多违禁的东西?不过联想到他的身份倒是也不足为奇。
但是为什么要特地交代,张姨把这两支药剂留给自己,这件事情就有待考究了。
自己的身份,不会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吧?在福利中心呆了十几年,莫非一朝成年?自己的什么富豪亲人全都找过来了,那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接自己?
裴氰抽了自己一巴掌,好了,白日梦幻想时间到此结束。
I set ,这个名字很熟悉,海特能源公司好像主打的就是这个,这个东西不是主要作为功能物质,以及作用于机甲等机械上,怎么基因药剂也可以添加这个?
等会,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哪个地方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好像是在医院。
前几次医生给她拿过来的营养液是正常的,但是后几次那个营养液好像就越来越蓝,最后蓝的程度好像跟这个基因药剂差不多。
如果说颜色的浓度代表着I set添加的浓度,那么,这两支药剂的浓度可是够高啊,看着浓郁的蓝色,裴氰若有所思。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不要轻易去碰比较好,还是感觉整件事情都疑点重重。
裴氰最终决定还是把这个盒子带上,倒不是她多想,近来,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奇怪体质,每一件事情都似乎在引导着什么。
可是她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身边接触的每一个人,都似乎知道点什么消息,可却无人透露给她,却又不像在隐瞒。
谜团越滚越大,裴氰的脑仁儿又在隐隐作痛,她望着蓝色的药剂。
刚才看过的说明书,里面好像提到过自己的症状,难道真是得了什么没有见过的基因病,需要用基因药剂进行治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任何药剂都不便宜,连最普遍的细胞再生药剂在市面上都能被炒到几万星币一只,还是效果最低劣的那种。
医疗市场上对此把控很严格。
裴氰拿起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了自己不大的包裹,塞了进去。
这一切的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事情的发展,而裴箐自己在不知何时被卷入了这场汹涌的潮流中。
但无论如何,生活依旧要过下去。
第27章
PL星球,一名金发碧眼的少年拖着巨大的行李箱,顺着拥挤的人流向星舰站外走去。
他大汗淋漓,费劲地腾出一只手打开终端, “阿氰你在哪呢?我现在应该已经到外面了, 我应该去哪里等你呢?”
接到叶泠消息的时候,裴氰还瘫坐在沙发上想事情,突如其来的讯息,让她以为又是什么虚假的骚扰人员,她这几天都接到好几个了。
动不动就是什“某某某, 你中了多少多少万星币的大奖, 请输入验证码领取”
再不就是“你有一笔财产储存在某某某旁,如果不领取将会清零”等等等等。
每一个都奇奇怪怪的, 一听就是骗子, 裴氰自然都毫不客气的挂断。
呵,就这种小儿科的骗术,还想骗过她?搞笑呢吧?
直到看到终端上数十条未接通讯,她才反应过来, 应该是叶泠到了。
还没把他放进黑名单,自然就可以打进电话,裴氰赶紧忙不叠的回拨过去,真是太糟糕了,希望大少爷还没有走丢吧。
叶泠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旁,他站着的十分钟里,已经有好几拨人都来找过他,说给他最实惠的价格拉他走。
叶泠看着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算好人的样子,明智的选择了拒绝。
其中一个竟然还想过来拉他,叶泠敏捷地闪到一边,那人摔了个大马趴,摔得鼻青脸肿的,走之前还指着他的鼻子骂,说别让他再看见他,不然非要把他的牙都打掉。
叶泠只看见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压根儿没往心里去,笑话,他叶家小少爷也不是从小被吓大的好吗?
他可是从小就被训练,不然他也不敢孤身一人,千里迢迢的过来找裴氰啊。
一些看着小少爷穿着不凡和面容懵懂,清澈的眼神就像过来趁机行骗的人,也都暂时退到了一边。
这人看起来不像面上那样友善呢,不好惹,不好惹,还是换下一个小肥羊吧。
PL星球的人们都有着趋利避善的本能,看见不好惹的人,自然就会绕着走。
等裴氰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小少爷已经无聊的蹲在地上画圈圈了。
“是这个人吧?”
裴氰皱着眉,看着终端上这张呲着大牙的自拍照,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沉静的美少年联系在一起。
他不确定的来到金发少年身边,“你就是叶泠吗?”
小少爷百无聊赖地蹲着,迷迷糊糊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裴氰又叫了他几声,他才猛地站起身来,激动的抱住她,“没错,是我是我!阿氰,你终于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裴氰生无可恋地任由他抱着,身体被摇晃着,行,看这反应应该就是叶泠无疑了。
还真是线上线下一致了,如此的热情加话唠。
裴氰坐在车上,与叶泠之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不是她不想与他分开,这叶泠非要跟她坐在同一个座椅上。
她往窗户这边靠一点,叶泠就紧巴巴的贴过来,最后她实在没辙了,都已经紧贴在窗户上了,叶泠才堪堪罢休。
这也就算了,他还一直在裴青的耳朵边喋喋不休,讲着他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阿氰,我跟你说,我看见了那么大的陨石,还有好多的宇宙垃圾,还有还有……”
不是吧,大哥,看见个宇宙垃圾也要跟我说是吗?裴氰一开始还附和的敷衍几句,到最后她完全就不说话了,靠着窗户,听着叶泠在她的耳边唠唠叨叨的讲。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墨迹?这一路上嘴就没停过,裴氰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往心里记。
她本以为线上叶泠已经足够唠叨了,可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后来发现裴氰还是给自己的预估太高了,这根本没办法接受,而且跟线上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
“我跟你说,阿氰,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那些食物有多么的难吃。我已经定了星界上最豪华的套餐,竟然还那么的难吃,简直无法想象,你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难吃……”
星舰上最豪华的套餐,他都觉得难吃,要是吃点那什么跟大鼻涕似的营养液,他不得吐了。
裴氰好笑的摇摇头,不愧是大少爷,真是从小养尊处优啊,再说下去,她估计就忍不住要把他敲晕了。
“咕噜噜!”
叶泠的肚子开始叫了起来,一路上的东西太难吃,他都没吃多少食物,就一直说到现在,饿了也在所难免。
“我饿了,”叶泠尴尬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的对着裴氰说。
“饿了呀,行,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好耶!阿氰最好了!”叶泠兴奋的手舞足蹈。
裴氰看猴一样的看着他,他要知道,等会儿要吃什么,估计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裴氰并不打算打叶泠往家里领,那地方也太小,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过来找她玩的,还是给人家安排住点好的地方。
于是裴氰就是预订了,离家最近的一所唯一的还算不错的酒店。
昂贵的酒店费用使她面如菜色,一晚上3000 ,他怎么不去抢? !
关键是这酒店必须要先付全款才可以入住,裴氰又不知道叶泠到底要住多长时间,只能先定了一个星期的。
七天怎么着也够了吧?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他再不走,自己可要真要把他赶走了。
“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再吃东西。”
“好的,”,叶泠提着箱子乖乖的跟在裴氰身后。
到了入住的酒店,叶泠一下子就瘫到了床上,“这一路上真是累死我了,即使是买了头等舱,我的床也好小啊。东西也难吃,住的也不好,真是太讨厌了。”
裴氰丢了一个枕头在他身上,“这么讨厌,还要来找我,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呀?”
叶泠一个轱辘爬起来,把枕头抱进怀里, “哎呀呀,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多没意思呀,你也老不上游戏,本来以前还能跟你一起打打游戏,解解闷,现在可好了你不上游戏都没人陪我玩了,送你东西,你也不要……”
“好了好了。”,眼见叶泠,小嘴一张,又要开始不停的叭叭起来,裴氰连忙制止,“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好的!都听阿氰的。”叶泠把枕头随手一撇,蹭的一下站起来,跟着裴氰出门。
现在正是酒店提供午餐的时候,他们二人来到餐厅,人不太多,他们刚一坐下,就有服务员拿着菜单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二位想要来点什么?”
“你们这儿都有什么给这位看一下。”裴氰扬着下巴指了一下叶家,叶泠毫不客气的笑嘻嘻的把菜单接了过去。
刚看了第一页,他就不笑嘻嘻了,“不是,你们这都什么破烂东西?就没有什么品质好点呢?这些东西是人吃的?”
他一指菜单,小嘴又开始叭叭个不停,“你们这牛排,是菜户农场的吗?每天新鲜现杀的?怎么连牛排的品质也不标注呢?这些都是最应该的,最基本的好吗?”
“还有这些蔬菜,是用纯天然最传统的方法种植出来的吗?用激素催生的,我可不要,还有……”
“停停停,”裴氰连忙伸手制止他,把菜单拿了过来,“还是我看吧,要是你这种挑法,这里面的东西都不能吃了,都是垃圾。”
叶泠努了努嘴,“可是我在家就是吃这些的呀,况且他们酒店不就应该这样服务吗?”
眼见服务员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裴氰生怕他一个不顺意,往菜里面吐口水,赶紧把水杯推过去,“说了这么多话,你不渴吗?喝点水吧。”
“阿氰最好了,果然是关心我。”叶泠美滋滋的端起水杯。
还真是大少爷脾气,送走了两个,这又来一个,她这辈子是跟这些大少爷们过不去了是吗?
“两份基础款牛排,再来一份金枪鱼沙拉拼盘,两杯果汁,谢谢。就这样就行。”
裴氰看着菜单的价格十分肉痛,但还是点了几个,招待招待吧,完了好让他赶紧走,赶紧走。她这点钱可真经不起少爷挥霍的。
很快,两份牛排被端了上来,果汁也摆了上来,“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裴氰看着叶泠迟迟不动,提醒了他一句。
“这个味道,一闻就不行,太不新鲜了,最少得死了一个周了,这个牛死了再早点,不就成僵尸肉了吗。”
叶泠用叉子把牛搞得惨兮兮的,就是一口也没动,勉强吃了两口菜叶子,就放下叉子,又喝了口果汁,“还有这果汁,这个水果一点都不新鲜,冻了多长时间了,还敢端上来给客人喝,这想害死我吗?”
他一撇嘴,把果汁推到一旁。
吃个饭唧唧歪歪,磨磨唧唧的,怎么就不能吃了?裴氰吃着它可好吃了呢?她白了叶泠一眼,把他的盘子拖过来,二话不说就把牛排插起来。
“哎哎哎,阿氰,你怎么能吃这个呢?服务员把你们的经理给我叫出来。”叶泠赶紧把盘子挪走,裴氰嘴还张着,不是这人又要干什么。
很快,餐厅的经理来到,“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是我们的服务有哪里没有让人满意吗?”
“你餐厅的东西做的很难吃,我很不喜欢,我认为这是对我宝贵味蕾的一种侮辱。”
真没想到啊?叶泠这张小嘴也是巴巴吐毒汁的好手啊!
裴氰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倒是要看看叶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餐厅经理本来是心里是有着怨气的,一开始他认为叶泠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事。
但他也算是识货的人,看见叶泠身上的穿着之后就改变了想法,不识货的人会认为他穿的很普通,但是他却知道,这一套要下的绝对最少好几百个了。
再看见见这少年带的配饰,他的态度便更是恭敬了,估计是哪位大人物碰巧来到了这里。
他们这里的食物的确糊弄糊弄普通人还差不多,但是要是碰上某一些嘴刁的贵族子弟,也是难免不太够格。
叶泠说的很多,但条理很清晰,这一趟下来,简直将餐厅经理贬低得什么也不是,一直从服务态度再到菜品研究甚至摆盘,通通说了遍。
裴氰就眼看着餐厅经理的脸是红了白,白了黄,黄了红,怎能是一个变幻莫测,可以概括的了的。
可即便都这样,餐厅经理竟然还没有发火,因为他越听越觉得叶泠说的好多一些的确是他们餐厅一直所存在的弊端。
他越听越心惊,越听态度就越是恭敬。把叶泠请到里侧的包厢,连带着裴氰也沾了光,享受了一把ss级VIP的待遇。
“多谢这位少爷,这段话可真是让人受益匪浅,受教了。”经理连连赞叹。
叶泠的态度也缓和了些,他也不是非要发难,主要是真是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星舰统一提供便也就算了,来到餐厅了,还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你们这里的厨房在哪里?带我过去,还有把你们最好的食材都给我拿出来,所有的费用都算在我的账上。”叶泠挽起袖子。
怎么回事?这怎么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呀?
原先在那里无聊的喝着果汁,状态萎靡的裴氰,看见这一幕都精神了,难道是聊崩了?看着经理的态度应该不是吧。
“好的,好的,厨房在这边,我跟您说呀,我们今天还真是进了许多的上好食材呢,您来看看,哪还用得着花钱呀?权当是我给您赔个不是。”
经理带着两人向厨房走去。
看来这叶家小少爷不愧是叶家的,这叶家的教育还是还有两把刷子呀,要不怎么说人家叶家这么有钱,即使是最小的这个少爷,也不是花架子,只知道花钱的纨绔子弟。
裴氰背着手,老神神在在的跟在身后,她倒是要看看叶泠到底要干点什么。
小少爷蹲在蔬菜库,看着这些所谓上好的食材,小嘴一撇,又要喷洒出什么毒汁,“连玫瑰盐都没有,黄精盐,勉强凑合,”
“今天早上送来的这个牛排,倒是不错,上的菜怎么不用这个?莫非是不舍得?非要留成僵尸肉再给顾客吃,这样迟早会倒台的。”
经理像是小打一样,陪笑着跟在身后,“怎么会呢?实在是刚到货,没有腾出来,而且牛排不也需要腌制吗?”
“新鲜的食材自然有新鲜食材的做法,也不必要总是腌制牛排,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
叶泠熟练的挑选出一块适中的牛排,熟练的吸走血水,撒盐,抹面,将黄油放进锅内,用手背试探了温度,把牛排放进去,牛排滋啦作响伸展着香气。
“食材肯定要以最新鲜的为基准,最多也不能超过两天,超过两天食材的本味便会消耗殆尽了,”
“新鲜蔬菜的品质一定要有所保障,”叶泠动作熟练的煎好牛排,牛排表面延展出漂亮的花纹。
将它盛出递给裴氰,眼中满是期待的光芒,态度与对待经理截然不同,“阿氰快尝尝,肯定比他们做的好吃。”
裴氰半信半疑的叉起一块牛排,虽然叶泠的动作十分的熟练,她还是有点不相信,明明看上去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也会做饭,看起来做的还不错的样子,应该不会不熟吧?她可不想吃坏肚子。
她张开嘴,把一小块牛排放进去,牛排汁水充沛,十分软嫩,但有些许韧性,口感很好,适当的黄油煎制,让它在表面多了一层奶香和焦香的口感,好吃!
叶灵满意的笑了。
回酒店房间的路上,裴氰还是很不可思议,“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菜?我还以为……”
“以为像我这样的,天天在网上玩游戏的大少爷肯定什么都不会做,对吧?”叶泠蹦蹦跳跳地走在她的身边,语气十分欢快。
“对了,你是怎么学会做菜的?你们家应该不会没有厨师吧?”
“有啊,但是我嫌他做的菜不好吃,就把他辞退了,基本都是自己做给自己吃,我这个人还是很挑剔的,不合我胃口的,我一点都不会吃。”
“我的父母们都很忙,我一直都是自己生活的,从小就是自己操办自己的事,父母他们确实会给我提供很好的教育和资金上的援助,对我是一种放养的态度。”
看来也没跟她在福利院里待着差多少嘛,她在福利院,起码还有人陪自己玩呢,裴氰心里想。
然后她看着房间内那台崭新的全息游戏舱,就失语了,自己哪能跟人家比啊,人家有花不完的钱,自己有个屁呀!
游戏仓真香!她收回自己之前想要摆脱业主的话,她要跟叶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游戏仓有双人模式,她们二人在游戏世界里畅玩了好几个小时。
一从游戏仓出来就发现天黑了,餐厅经理这回学乖了,送上来的食物勉强能合叶泠的口味,毕竟新鲜嘛,怎么着也比中午上的那些要好很多。
叶泠伸了个懒腰,一节白皙坚韧的腰腹就这么明晃晃的呈现在了裴氰的面前,“呼,果然还是跟阿氰在一起玩游戏最快乐!自己玩,或是跟别人玩,都一点意思也没有。”
“对了,阿氰,是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澡?”
“或者咱们两个一块,我也不介意哦。”
叶泠歪倒在床上,撑着下巴,眼眸弯弯的望着裴氰。
“?”
第28章
见裴氰似乎没什么反应,叶泠以为她没听清楚,好脾气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咱们两个一起洗,怎么样?”
“当然是——”
裴氰站起身来,走到叶泠身旁,小少爷的金发有些凌散,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像一只毛发乱蓬蓬的急于拽着主人出去撒欢的狗子。
叶泠怔怔地看着她走过来,还么来得及说点什么,就突然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半悬在空中,两只脚丫子止不住的乱晃。
“当然是不怎么样了, ”
“唔——!”
裴氰懒散的声音与叶泠的惊呼声同时响起,她脚步不停,拎着小少爷向浴室走去。
整个人被拦腰拎在半空中,叶大少爷身体僵硬了一瞬,等再次反应过来时, 人已经到了浴室门口了。
裴氰打开门,智能设备已经在浴缸中放满了合适温度的水,高度正好,把人扔进去肯定摔不死,如果你问万一摔死了怎么办,首先,没有万一,其次,那就算他命不好呗。
心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她手下动作可一点不含糊,只听得“啪唧”一声,那是重物落在水里的声音,温热的水飞溅,有几滴甚至溅到了裴氰的眼睛里,让她的眼前模糊了几秒。
直到被扔在浴缸中,即使有水的缓冲也着实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叶大少爷脑子一片晕沉沉的,他顾不得好似已经摔成八瓣的屁股处传来的疼痛,此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阿,阿氰作为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beta,这劲还怪大的哈……
或者说,这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吧!
竟然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把自己这个一米八一点五的(小数点后都是他的倔强)高大威猛(这里必须标注引号)。
好吧,划去,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一名亚成年的男性A如此轻松地拎起来并且丢进浴缸里,她真得没有吃了什么大力水手的的神奇大力菠菜吗?
叶泠抬手一撩被水打湿的金色额发,全部捋至脑后,缓缓倒在浴缸中,正式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没错,正如裴氰所料,叶泠这厮的确是把她当成了一名beta 。
说来也有她的锅,当初注册游戏的时候,裴氰还没有完全成年,于是就借助了一个朋友的认证,那位朋友是个beta。
正式登入游戏后可以进行个人资料的修改,但是裴氰是何许人也?
怎么会再浪费时间管那回事?于是乎,就这么顶着驴唇不对马嘴的个人资料一头扎进游戏的浩瀚汪洋中,无法自拔了。
而叶泠此人吧,有着非常之刻板印象的少爷脾性,比如说,不把钱当钱,看中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比如说,自己认定的事情一定是正确的,绝对不容置疑;再比如说,人家越不理他他就越来劲,简而言之,有点贱贱哒。
从小众星捧月,对自己的容貌姿色极为自得,母父常年不在家中,被一众侍者从小夸到大,想要什么从来都是轻而易举。
冷不丁出现一个技术高超,寡言少语的人,还恰巧是一位beta,十分符合他的“异性恋”观念。
没错,虽然说在数十年前同性结合的法案已经通过裁定,但在这方面某人却是一个极为传统的A,并十分坚定呢。
追在裴氰后边不管不顾地跑了几天之后,即使发小不断在身旁大力吐槽,并怀疑他是否被拐进了某些新型骗局,毕竟在有些方面此人很是好骗。但叶泠却是越来越兴奋了,好玩诶!是他之前没遇到过的诶!
叶大少爷也不知怎么的,就陷进去了这个怪圈,对一个游戏里的好友(单方面的那种)且人家对他极其冷淡,他却依旧乐此不疲,甚至有些上瘾了。
他对这个人越来越好奇,这份好奇甚至压过了那些风靡首都星的绝版游戏,让他一天接着一天等待那人回复,探寻她的踪迹……
即使只是收到一个短短的嗯,也可以让他开心一整天。叶泠每天都绞尽脑汁的分享日常,配上图文,即使是一些看起来就傻傻的东西也会接到回复!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人家压根没看呢……)
然后,查阅了无良网上资料的叶泠就自顾自的认为: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啊。
他沉浸在这份奇妙的感觉中无法自拔,不顾好友的劝说,从家中偷跑了出来,只为找到这个人。
那个人也是喜欢他的吧?不然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告知他地址呢?还,还带他来到了酒店这种地方,那一定就是,就是……
这样会不会有些太快了?但是阿氰都没说什么,自己好歹是一个A ,磨磨唧唧的也不好吧?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万一,万一,做不好怎么办?
“嘿嘿,嘿嘿,”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的心中反复出现,翻转,叶泠的脸涨得通红,上扬的嘴角不断倾泻出阵阵杠铃般的傻笑声,“嘿嘿,嘿嘿……”
某种甜滋滋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心神,像是反复熬煮融化的蜜糖浆液,咕噜咕噜地冒着细细密密的小泡,再噗叽噗叽的炸开甜蜜的蜜糖烟花。
“咚咚咚。“”洗完了没?”
沉闷的敲门声将叶泠飘荡的思绪拉回,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到时候,到时候,自己一定会很温柔的。
叶大少爷如是想着,就在他于浴缸中站起身,刚拿起一旁的浴巾想要围上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馊主意悄无声息的生了出来。
叶泠反手把浴巾扔到脚下,眼睁睁地看着雪白的浴巾被水打湿,彻底不能使用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磨砂玻璃门处。
他趴在门上,借着模糊的光线,一边似有若无,从各个角度,欲盖弥彰地展示着自己每日泡在昂贵的私人健身房内用金钱堆砌来的八块腹肌的好身材,一边用惨兮兮,黏糊糊的语气呼唤,“阿氰——”
“怎么了?”裴氰压根没关注玻璃上的身影,听见他黏糊糊的声音,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这是洗变异啦?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声音?
“额,额,我那个浴巾不小心掉水里了,就是被打湿了,然后,然后……”,叶泠光着脚站在地面上。
地面湿滑,他不得不努力保持平衡,他还有些紧张,生怕外面那人会发现什么不对劲。
“浴巾湿了?”裴氰一听他好像有大说特说的架势,连忙打断他。
“对对对,”叶泠忙不叠地开口,生怕晚一秒,他在心里暗暗握拳,计划通!芜湖!
还没高兴几秒,只听见裴氰冷淡的声音传来,“我记得酒店一般都会在浴室的柜子里放几条备用的,你打开看看有没有。”
叶泠呼吸一滞,还有备用的? !
他迅速拉开柜门,果不其然,有两条浴巾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
不行不行,绝对不允许!他把那两条干净的浴巾一并扔到浴缸中,打湿,然后团吧团吧又塞进柜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故作刚打开柜子的姿态,状似惊喜地大喊,“诶?好像真有!”
然后话锋一转,“哎呀,这好像是没清理就放在柜子里的,也是湿的,估计是服务人员忘记了吧。”
叶泠重重地关上柜子,垂下眼眸,为自己天衣无缝的高超演技比了个心,简直绝了,他就不信浴室里边还能有!
裴氰揉着太阳xue ,不是,星级酒店的服务质量这么差?这就是6000星币住一晚的水平?也不知道那么多钱都花到哪里去了,投诉,她一定要投诉,狠狠地投诉!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叫酒店服务人员送上两条干净的浴巾来。
浴室里面还有一个光溜溜的人在那里面站着,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再不抓紧时间洗完,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觉了。
“你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拿几条干净的浴巾,送到……”裴氰看了一眼房间号,“送到0501。”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
接起通讯的服务人员虽然心中疑惑,他记得一般每个房间内都会有三条备用浴巾,但是她也不会质疑客人所说的话,只是将干净的浴巾叠好放在智能服务型机器人的货腔里,并输入指定的房间号码。
一分钟后。
“滴滴,已送达,请取走您的用品。”
东西已经送到门口,裴氰听到提示音,起身开门输入密码,一气呵成拿到浴巾。
她把浴巾搭到左手臂弯处,右手抬起,指节弯曲,再次敲响了浴室的门,“我又叫酒店的服务人员送来了两条干净的浴巾,你把门打开,拿一下吧。”
浴室里,叶泠等了又等,把那颗原本滚烫的心都要给等凉了,就像那浴缸里的水一样……
好吧,浴缸有恒温装置,凉是不可能凉的,一切都是他的心理因素而已,叶泠垂头丧气地坐着,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
不会吧?阿氰难道是不打算管自己了吗?这网上的方法也太没用了吧。
等等,关键点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假装不经意地展示自己完美的身材之类的。
然后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化学反应,什么心跳加速,脸蛋变红,激素升高之类,促进二人关系进一步发展,对吧……
叶泠在智能马桶上垫了一块随便洗吧洗吧的浴巾,把胳膊肘立在大腿上,右手撑着下巴苦思冥想,做思考者雕像状,压根儿没听见裴氰的呼唤。
裴氰敲完门,等了一会儿,发现里面的人好像还没有动静,有些失去耐心地按了一下门把手,门被里面反锁了,在外面进不去。
她又敲了两声门,说,“我把浴巾给你放在门外的这个凳子上了,你记得拿一下,我先走了。”
触发到关键词,我先走了这句话叶泠倒是听得清楚,忙不叠地站起身。
先走了?那可不行,观看者走了,那他这精彩绝伦的表演应该给谁看呢?不行不行。
叶泠迅速照了一下镜子,确保自己的容貌依旧是俊朗无比,一秒钟不到的时间,打开浴室门锁。
右胳膊抵在墙上撑住脑袋,左手叉腰,一条腿直立,一条腿微曲,这个是他练了无数次的最完美的姿势!
这个姿势可以把他的好身材展示得淋漓尽致,叶泠就不信了,这么完美的身材,能够有人不心动?绝对不可能!
脑海中幻想着那人“害羞”的姿态,叶泠的胸膛忍不住一阵火热,心脏激烈地跳动,仿佛要蹦出来一样。
一股热流向小腹处涌去,总觉得有……变得很不妙,不会吧?只是想了一下就……
隐隐约约的绯红漫上叶泠白皙的脖颈,糟糕,好像真的有些不妙了……
不可以不可以,这不是在耍流氓吗,他可不想原本是展现自己完美身材的时候,被当成光明正大的耍流氓!绝对不可以把印象分降低!
如果在初次见面就大打折扣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这段本来就不算坚韧的感情,可能会就此破裂!
想到网上攻略秘籍特别标注的这段话,叶泠的心头一冷。
就在门即将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他迅速地寻找可以遮挡的东西,他目光一动,看到了之前搭在智能马桶上的浴巾,眼神一亮,就你了!
他赶忙迅速大跨步,一不小心步子迈的太大,还扯了一下,痛得他眼泪差点要滋出来。
叶泠顾不上这些小小的疼痛,长臂一伸,把浴巾围到了自己的腰腹部。
虽然还是有些起伏,但比刚才要好太多了,起码不是会让人当场大骂耍流氓的程度。
叶泠隐隐松了一口气,结果下一秒悲剧就发生了,他在慌乱之间抬手时不小心打翻了挂在墙壁上的洗漱用品,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弯腰去捡,结果一只手摁着的浴巾没系紧,要掉不掉地挂在半腰处。
叶泠只感觉后方一凉,半个臀部就那么大喇喇,明晃晃地露了出来,在浴室灯光的照耀下,几颗剔透的水珠调皮地划过那圆滚滚的丘陵。
浴室内一阵兵荒马乱。
就在这时,门开了。裴氰的身影稳稳地立在门口,看着这场闹剧,嘴边挂着明显的笑意。
叶泠僵硬地弯着腰,左手还摁在浴巾上,右手攥着洗发水的玻璃瓶,一动也不敢动,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这浴巾千万别掉,千万别掉……
上天可能聆听到了他的呼唤,不过却是相反的一面。
挂满了水的浴巾,沉甸甸的,缓缓的向下滑去,几秒钟后,后方已经完全失守,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遮挡。
叶泠背对着裴氰,每一根金发都在微微颤抖,上面写满了慌乱无措。
他保持着弯腰的姿态,因为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这样突发的事件。
那张俊朗的脸蛋已经完全涨红,成了一个红扑扑的大苹果,那双湛蓝的眸子中有水雾浮现,又被他强硬的压了回去,绝对不可以掉眼泪。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是彻底完蛋了!
裴氰强忍着笑,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浴巾,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来。
面对这样十分具有戏剧色彩的突发状况,她也呆了几秒钟,然后假装没看见叶泠那红得仿佛要滴血的脸蛋,若无其事地走进去,伸手将浴巾放在干燥的置物台上,“喏,已经给你放在旁边了,赶紧擦干吧,别着凉。”
这么容易害羞,当时还非要跟她住在一间房里?
况且大家都是A ,有什么可害羞的,裴氰理所应当地想着,全然忘记了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告诉叶泠真实性别这件事。
裴氰强忍着笑意,视线从少年已经要红透了的后脖颈处划过。
叶泠的身材锻炼得当,虽然还是有几分纤细,但是在这个年纪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该有的一样不少。
她实在没忍住,吹了声口哨,眉毛上挑,迅速伸手,然后目的性极强,极为准确的拍上了那坨毫无遮挡的面对着自己的挺俏圆滚。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了整个寂静的浴室,绕梁不断,回响不绝。
叶泠头朝下,血直往脑门上冲,他眼睛顿时瞪的溜圆,眼白止不住地震颤,瞳孔急剧收缩。? ! !
少年脑海空白了一瞬,身体麻木,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臀大肌不断的颤动和隐隐的疼痛。
如果不是微酸的腰肢提醒了他,叶泠一定以为自己是在某个奇怪的梦里。
“噗——咳咳,嗯,练得不错,继续保持,咳,那个,我先走了,慢慢擦。”
裴氰左手握拳抵在唇边,右手拉门,搞完恶作剧,一只脚十分有先见之名的后退,趁着叶泠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关门,然后桃之夭夭。
“砰!”
刚刚坐到床上,紧接着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不会玩过火了吧?不应该呀,叶泠也不像是那种玩笑都开不起的人啊。
叶泠愤愤的把浴巾扔进水里,心烦意乱的再一次把那头耀眼的金发抓得像一只建造不完全的鸟窝。
然后狠狠的踹了一脚牢钉在地上的橱柜发泄悲愤之情,下一秒,他忍不住发出阵阵低哑的痛呼,弱大无助地抱起了自己红肿的右脚靠着墙。
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可怎么办呀?本来想耍个帅,顺便增进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化学反应,然后再顺理成章的调调情之类的。
结果现在可好,自己这个大笨蛋把一切都搞砸了,阿氰一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大傻子吧,今天营造的一切好形象全白费了。
叶泠十分沮丧,他抓起浴巾胡乱擦了几下。
不过,虽然他搞砸了耍帅,但是,但是还是有一点值得开心的,就是阿氰夸赞了他身材练得好,还还摸了自己的……嘿嘿。
他忍不住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这说明自己还是有一点那么一咪咪的吸引力的嘛。
还不算完全搞砸,只要接下来一切进行的顺利,他相信她们之间的感情一定会有十分美妙的进展。
走出浴室之前,叶泠又又又又一次自己加油打气,这才鼓足勇气围上浴巾,走出了浴室。
他目不斜视,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殊不知他现在脸上笑容十分僵硬,察觉到裴氰望向他的目光,一下子走路也变得同手同脚起来。
见人终于出来了,裴氰轻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今天晚上这个澡是怎么也洗不上了呢。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定更大一点的房间,有两个浴室的那种,哎,可是更大一点的,还需要再加2000星币,她实在是舍不得。
算了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将就一晚吧,明天带人溜达溜达,就赶紧把这人给送走。
想着,裴氰开始脱起了衣服,卫衣刚脱到一半,耳边就响起了少年慌慌张张的声音,“你你你,你这是在干嘛呀?!”
不经意间瞥见女人的动作,叶泠的赶紧低头,嘴也开始结巴,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抓揉着床单。
怎,怎么这么突然,怎么在外面就脱起了衣服,对他这么不设防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A呀?这,这么,这也太……
“嗯,怎么了?脱衣服呀,你没看见吗?”
裴氰也不知道叶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净说一些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话,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还需要说明一下吗?
“不是不是……”叶泠连忙摆手,头偏到一旁,耳尖红艳艳的,“你你,怎么直接在外面就开始脱衣服了?还是去浴室里脱吧……”他越说声音越小,不敢抬头。
裴氰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声音太小,她懒得去听,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了干净,围上浴巾进了浴室。
叶泠一阵胡思乱想,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浴室的门已经关上了,只能隐隐约约的瞥见一个影子。
他脸上的红潮逐渐降下,那道影子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叶泠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因为现在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那就是了解一下相关的知识,等一下在……时候,可千万不能露怯呀。
恋爱宝典上说,在那个的时候如果……也是一个大忌,自己已经犯了一个很尴尬的错误了,接下来绝对不要再犯。
叶泠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观察了一下裴氰的身影,偷偷摸摸滴掏出光脑,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知识和教程。
看着看着,他的脸又红了,这个,这个对于初学者来说,难度是不是有点高啊?自己能做好吗?
还是从最基础的来吧,叶泠的假装十分淡然地滑过下一个视频,然而从脖颈处攀上脸颊的红晕,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心理。
裴氰困得很,只洗了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出来了,她围着浴巾,拿着便携式吹风机吹着发尾,走到床边。
听着被子里传来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她好奇地走过去,拍了拍床上那个已经缩进被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团人。
“喂,看什么呢?大晚上的还挺有精力嘛。话说,这里有投影,在投影上看不好吗?”
叶泠听见裴氰的声音,呆滞了几秒,猛地抬起头。
啊啊啊啊!他这才发现自己声音是外放的!
不是吧!他有些语无伦次,为什么裴氰这么快就洗完,最少不也得十分钟吗? !这才过了五分钟不到吧? ! !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暴露了,发展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在羞耻遮掩的了,否则会显得自己畏畏缩缩。
叶泠刷的一下掀开被子,他的脸上还冒着热气,佯装镇定地点开房间内投影的调控面板,输入分级模式。
“好,好呀……”
他手指颤的厉害,几下都没摁住,裴氰抬手把他拂到一边。
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虚了吗?这可不行,这么虚了还看这种东西,不会是有什么瘾吧?
裴氰目光隐晦地观察着身边的人,嗯,不过这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反正只是待一天罢了,人家想做什么就满足他吧,虚不虚的随便吧。
她动作利落地调到频道内部,划拉着上面的片源,边滑边询问道,“你想看哪个?”
叶泠此时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从裴氰坐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开始慢慢地变热。
他也不敢跟裴氰凑得太近,怕她发现什么不妙的端倪,也没仔细看,随便地指了一下最角落的,“就,就这个吧,”
“这个?”裴氰眼神微妙地瞟了他一眼,目光上下扫射,啧,没看出来呀,这小子年纪轻轻的,竟然好这一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尊重,尊重,必须尊重。
她把界面调到播放模式,然后最大化。
别说这个封面做的还是蛮精致的,画面也很有质感。裴氰先是随便看了几眼便拽过一个抱枕,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认认真真地观看起来。
叶泠观察着裴氰的动作,也慢吞吞地拿了一个抱枕,模仿着她做了相同的姿势,然后慢慢地笑了起来,与这个人在一起,果然无论干什么都很开心。
直到影片正式开始,他才知道为什么刚才裴氰的眼神如此微妙了,因为这是一个集X置, X具, X烛一体的影片啊!
看着影片开头的介绍,叶泠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地良心啊,他当时只是随便看了一个男女的封面就指了,谁知道里面内容竟然这么劲爆!
还是,还是那什么最近格外流行的异教端,女A男A ! ! !
啊啊啊! !这下真是完蛋啦! !——
作者有话说:终于,到了! ! !
确实完蛋了,不过是某人的屁嘟要完蛋喽,嘿嘿
谢谢宝子们的等待,郑重鞠躬,也感谢一起陪我从开文起走到现在的宝子们,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不会正式的把一个小脑洞越写越长,感谢宝子们!再次鞠躬!
从九月初开始身体状态就很不好,所以一不小心就在换季的时候中招了,感冒去打了好几天的点滴,吃药,去实验室,每天头都很昏沉,写作状态很不好,写出来的东西也很不尽人意,感觉离最开始的设想越来越远。
每天都在反复的怀疑,提笔,删除,重写中度过,也大概试着随心所写,却总感觉味道不对,写了一万多字的存稿最后还是决定更改。
最近状态终于稳定了,又琢磨了大纲和剧情走向,也应该对笔下的人物负责,无论如何,不该是那样潦草的结局。
关于捉虫,有些可能被河蟹的章节实在没办法修改,修改会导致再次河蟹,一些错误的替换词给大家带来不便,很抱歉。
再一次感谢宝子们的支持,这么久都没有放弃!多说无益,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会多多的存稿,多多滴更新!
为了保证写作状态,还是决定先存再放,更新周期大概是43或52制,有榜随榜走,在接下来的剧情里会逐渐完善世界观和人物设定,以及增添一些更多面化的角色,这无疑是一个挑战,我会努力突破自我,尝试更多题材和设定。
最后,感谢看到末尾的读者朋友,再一次感谢宝子们的支持!鞠躬!
第29章
所谓的恩爱情人一起看电影的美好画面, 并没有如叶泠想象般如约而至,屋内氛围……此时,嗯, 很是有趣, 或者也可以用奇怪来形容。
如果分开来看,可以大致分为三个画面:
最能够抓眼球的莫过于房间内那让人忍不住听得面红耳赤的背景音,配合着暧昧昏黄的灯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氛围感十足。
这纯属是叶泠刚开始的时候一顿调灯光, 特意调出来的, 目的呢就是营造一种让人冲动(大家都懂的)辣种气氛, 只是吧, 效果似乎不太好……
接下来, 调转镜头, 把镜头从投影屏移到床上,转呈的画面来到床上的场景,这里的布景又可以一分为二。
如果不是知道两个人确切是在同一张床上,并且靠在同一个床头,盖着同一床被子,只看两个人此时此刻的神情状态而言,肯定会觉得有些奇妙无比。
明明是在看一些十分火辣的,少儿不宜的,成年人专享的特殊频道,裴氰却像是在看什么科普栏目一样,十分的严谨且认真,如果不是怕自己的某些记录有些不合时宜,裴氰都要忍不住把部分画面拍下来了。
别的不说,这里面的一些场景和道具都是可以有时间回去尝试一下的嘛,至于跟谁一起尝试呢,那就看谁的运气比较好喽。
再反观旁边两人距离不到一拳之隔的叶泠,叶大少爷,则是满脸的甜蜜与憧憬。
当然,别误会,并不是憧憬影片中的这些……嗯知识,而是在沉浸幻想等一下会发生的充满了甜蜜粉色泡泡的爱情故事(此处括弧)
在影片播放的过程中,叶泠一直在催眠自己,这就是正常的影片,就是自己想得那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挑的,咬着牙也得给看完啊。
没办法,某个大少爷的嘴就是这么硬,天塌下来都没事,因为有他的嘴顶着,毕竟某人可是个坚定的异性恋拥护者呢……
影片全场一个小时零十三分四十八秒,每一秒叶泠都是绷着脚尖,扣着脚趾度过的,他本以为这将是整个晚上他经历的最后一场劫难,所以当裴氰询问影片怎么样时,叶泠依旧是一个强颜欢笑的大状态。
然而叶大少爷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的整个晚上,她们二人一起经历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吸烟刻肺般,痛并快乐着的煎熬。
影片放映完成后,裴氰看样子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虽然她没有明说,可叶泠却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如此这般明晃晃的意味。
虽然,他迫切的想要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如果再来这么生猛的一遭,他可实在是经受不住了,所以为了自己的这个人身安全,还有心理安全考量,还是不要再来了,叶泠真得承受不了。
关掉投影屏,保留着昏黄暧昧的灯光,在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下(括弧本句来源于某人的自我脑补非真实状态哦),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凌晨两点半才终于踏踏实实的躺进了被窝里。
叶泠一开始十分忐忑不安的躺着,就这样僵持大概几分钟左右,听着两边人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声,他急了,他真的急了。
不是,这跟他预想的也不要一样啊?
恋爱秘籍上写着一般这种时候不都是应该偷偷过来拉自己的手,然后两个人在顺理成章的,这样那样吗?怎么能一点儿也不一样呢?他马上就要睡着了吧?
叶泠没忍住,轻咳了两声,好,没关系,既然如此,那自己主动也可以,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他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做着暗示,最终下定决心。
他先是欲盖弥彰的把枕头挪近了些,再然后,悄悄的把右手弹进裴氰的被子里,没错,到现在为止,她们两个盖的依旧是两床被子。
裴氰现在此时就是无比的后悔,她有些后悔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贪图那点钱,为了少花点钱而定了一间房。
早知道叶泠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预谋图谋不轨的事情,她当初就应该订两间房,实在不行,定离近一点的呗,起码晚上还可以睡个好觉。
窗边窸窣的声音不绝于耳,裴氰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叶泠的手也已经顺利的探进了她的被窝里。
裴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翻了个白眼,然后在他的手即将摸到自己重点部位的上一秒,一把扣住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
突如其来的一声质问,给叶泠吓了一跳,身子顿时僵住了,手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
他不敢去看裴氰的眼神,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像一个畏畏缩缩的小鹌鹑一样低下头,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啊,你倒是快说呀,说完了,我好赶紧睡觉,你是还想去玩点什么吗?那也可以,我今天呢,就当是舍命陪你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一听到她这么一说,叶泠突然就着急了起来,也顾不得害羞,说话也变得顺畅了,“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手拉手。”
他快速的说完话,又把头低下了,叶泠怕裴青拒绝自己,他的内心忐忑不安,各种情绪翻来涌去。
叶泠的一只手腕被裴氰牢牢地扣在床上,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姿势十分别扭,他却无暇顾及,满心等待着裴氰的回答。
“啧,这样啊,”裴氰啧了一声,虽然有些无语,但又随即拉起了叶泠的手,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湿热滑腻,拉着有些难受,她只能生生的克制着自己想要甩开的冲动。
啊,她真的很想睡个好觉啊。
也不知道这些大少爷心里一天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但是裴氰真的很懒得玩,也很讨厌玩这种你爱我,我爱你,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的这种堪称诡异,枯燥,无聊的戏码。
话又说回来,她对做不排斥,但是对于爱就有些难以接受,或者说她根本不理解这种情感的由来。
如果说两个人每□□夕相处得来的情感,她或许还能够明白一些。
但是就像叶泠这般,两个人只在网上,甚至是只在游戏里有交集的人,却对此抱有如此深刻的情感,这件事裴氰还是感到费解的,你爱我,可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不过裴氰这个人一向宽心,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麻烦而已。
既然有些事情糊弄糊弄,哄一哄就可以过去了,那也没必要把这些事情都掰开了,揉碎了说得明明白白的。
只要呢,不是过于麻烦,裴氰都可以接受,可以理解,也可以陪着一直演下去。
“现在可以了吗?”
裴氰耐着性子询问到,然后就眼看着面前的叶大少爷点点头,又迅速的摇了摇头,却是又把交握的双手攥得更加紧了。
或许,或许这样就可以了,今天晚上就这样吧,叶泠感受着双手交握间带来的极大的满足感与安全感,在心中对自己默默说道。
对,对了,还剩下一件事,这是最重要得一件事,也是必须做得一件事,就是亲……亲吻。
叶泠一只手抓着被子,偷偷抬起头来,久久地注视着旁边安静睡着的人。
温柔的视线一点点,极其缓慢的拂过她漆黑的发尾,平日里锋锐的眉眼此时正恬静地阖着,她的唇有些苍白,有些干燥,她的睡相很好,呼吸平稳。
叶泠看着看着,温和的笑意漫上眉梢,他尽力保持者二人互相交握的手不动,缓缓的抬起上半身,另一只空闲着的手,将其抬起,他似乎踌躇了一会,最终才决定放在裴氰的身前。
他现在整个人是以一种跪扶的姿势趴在裴氰的身上,中间隔了大概20厘米左右的空间,接力不碰到她的身体。
叶泠就像是在做坏事一样,左右观察,哪怕他心中知道在这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努力吞咽了几下口水,在仔细观看裴氰的神态,确保她的呼吸声很是平稳,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嘟起嘴巴,慢慢的俯下身……
“你在干什么?”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某人,完全没听到这一声堪称极其轻微的问询声,直到他感觉到那只牵着自己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叶泠一惊,紧接着就感到那只撑在裴氰身边的手被人扯了下去,下一秒,整个人就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的叶泠立刻就想从裴氰身上翻下,却没想到,有一只手把他牢牢的控制住,不让他再动弹半分。
裴氰睁开眼睛,眼神中没有半点睡意,看着在自己身上扭曲的某人,最终没忍住笑了笑,“你刚才想干嘛?怎么,想亲我?”
叶泠垂下眼眸,不敢看一眼她,手指拘谨的扣着床,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辩解些什么。
裴晴也懒得听,手下一个用力,在叶泠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压到了身下。
叶泠的脸原本只有些微红,现在却一整个完全爆红,大脑顿时宕机,平常那么能唠唠叨叨,一路上说个不停的人,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氰压在他身上,膝盖弯曲,感受到勃勃生机,眼眸眯起,上下扫视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说了句。
“没看出来啊,都这么晚了,你还有这份兴致,还挺兴奋的嘛,我以为你今天晚上就是看个影片,这是还想要实地演练一番?”
叶泠呆滞的望着身上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存的好像的确是这份心思,只是这一切一切的场景,与他预料的不太一样罢了。
他一直都知道裴氰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人,这些从游戏中那些凌厉的杀招就可以看出来,却不知道能在床上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与神态。
他也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更加的激动,联想到刚看完的影片中的场景,他的太阳xue都冒着热气,莫非自己其实一直都……他不敢再继续想了。
“刚不是还一副很想亲我的样子吗?怎么现在这么消停?明明你现在也很兴奋,”
裴氰手指划过他的脸庞,一直在精巧的锁骨处反复流连摸索,直至将那一小块骨节揉搓的发亮泛红也没有停手。
她眼神含笑,略过叶泠微张的嘴唇,没入衣领深处,观赏着他躲闪的样子,又凑近了几分,近到能够感受到那红唇吹拂间散发的湿热潮气。
叶泠的眼睫不断颤动,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却被蛛网牢牢地囚禁,捕捉,无法逃离。
裴氰轻笑了声,俯下身,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两个人的鼻梁都很高,彼此之间留有不小的空隙。
她单手钳着叶泠的脸,掐出来几道明晃晃的红痕,眼神似笑非笑,“你刚才不是要亲我吗?我都凑到你面前了,还不亲吗?”
叶泠眼皮颤啊颤,终于还是睁开眼睛,嗓音低压粘糊,“亲啊,当然要亲……”话音未落,他便吻了上去,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裴氰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道是谁的手先攀上谁的肩,又是谁的腿开始不老实起来,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如叶泠想象中的一样美好,除了……
“唔……什,什么东西……”
叶泠微眯的眼眸中透着疑惑,他费力的把自己被紧紧攥着的手抽出,向被子深处探去。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硌啊……嗯?是不小心把光脑丢在床上了吗?”
“没有啊,你在说什么呢?你脑子又不清醒了吧。”裴氰见怪不怪的敷衍了句。
“不是,真得很硌得慌啊。”叶泠着急了,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气喘吁吁地掀开被子。
找了一圈,结果什么也没找到,他更疑惑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
裴氰了然地扶额,然后一只手把叶泠掀翻在床上,开始熟练地进行剥离程序。
“哎,不是,真的,你别,别拽我裤子啊,欸!我自己来,哈,求你了,我自己来……”
叶泠在床上翻滚着讨饶,一只手挡着裴氰,一只手顽强地拽着半掉不掉的裤子,耳朵尖通红一片,连带着后脖颈。
“行行行,你自己来,我看着,行了吧,赶紧的吧。”
裴氰要被这个别别扭扭的人给气死了,她真的,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迄今为止就叶泠这小子一个。
叶泠别别扭扭地脱掉睡裤,没错这小子洗完澡后特意又换的睡衣睡裤,也不嫌麻烦。
真是的,这人早说啊,早说来找她是来干这个的,她还费老劲陪着打那么长时间游戏干嘛?还不如早干完早完事呢,这小子太菜,游戏里根本带不动。
裴氰坐在床上,叉着腰,眼睁睁地看着人脱完,还剩一块布兜子,还在那捂着呢。
直接给她气笑了。
她扒拉开叶泠试图阻拦的手,就那么一勾一挑,布兜子就水灵灵地飞下了床。 ——
作者有话说:还剩一点点,明天再放。
第30章
“砰!”
酒店房间里, 叶泠顾不得自己由于迅速后退而踢在坚硬床头撞得生疼的通红膝盖骨,脑海中掀起的惊涛骇浪般的惊讶早已压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你是个A !!?开玩笑呢吧!!?怎么可能……”
叶泠跌坐在床上,瞳孔震颤,嘴里止不住的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的狠狠揪着头发,俨然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悲催模样。
就在刚刚, 裴氰把他摁在床上的时候, 他, 他好像不小心碰到了某个似乎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部位, 灼热可怖……
怎么可能呢,明明…… ,不,裴氰,阿氰确实从来没有明确的提到过自己的信息,一直都是他,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追着人家跑……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会对一个A—— !明知对面之人是个A,明明亲眼所见,为何,为什么身体上的热度却依旧一直居高不下……
如果在没亲眼看见,甚至触碰到之前,叶泠还能够自欺欺人的欺骗一下自己, 自己还是非常之坚定的异性恋支持人士,可是如今面对这样的情景, 自己不但没有……反而更加兴奋了呢……
叶泠满脸绝望,试图扯过被子的一角遮掩一下身体状况,可无奈裴氰此时正牢牢地压在上面,单膝撑着,眼神戏谑的看着他。
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狼狈地低头。
完蛋了,真得完蛋了,被这种像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好像更加兴奋了呢……
叶泠双手交叠跪坐在床上,神情姿态都乖巧的不可思议,除了面前柔软顺滑的丝绸床单洇出一小块不甚明显的阴影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异常,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这句身体究竟多么不堪一击……
裴氰憋得难受,她不是圣人,不可能自己去冲冷水或者自己解决,况且这不正是叶泠这小子想要得到的吗?怎么能在关键时刻临阵脱逃呢?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她手臂一伸,肌肉延展,硬生生地把跑到床铺边缘坐着的叶泠拽到了床铺中心。
女人结实有力的手掌牢牢拽住金发少年纤细白皙的脚踝,手心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肌肤表层,烙在叶泠的心脏上,烫的他忍不住惊惧地哭嚎出声来。
裴氰充耳不闻,叶泠微弱的反抗像一只奶狗崽子,毫无气力可言,她察觉到这人不走心的反抗,没忍住笑出声来。
金发少男背对着她,脸深深地埋在被子里,不敢抬头,两人现在呈现一种极其糟糕的姿势,裴氰伸手把叶泠埋着的脑袋挖出来,目露惊讶,“哟,怎么还哭了,掉什么眼泪啊,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才不是呢,我想的明明不是这样的,呜呜……”叶泠的眼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蓝宝石般的眼眸满是水雾,一双眼睛哭得红彤彤的,肿得像两枚烂桃子。
“你这不是也很兴奋吗?装什么呢?”裴氰混不吝地掀开他睡衣下摆,重重的弹了一下。
叶泠略显虚假的哭嚎声一顿,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说实在的,他也不太清楚一开始的眼泪到底是因为什么。总而言之,折腾到现在,他还没尾,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无形的尴尬。
裴氰倒是也不想搞得像什么犯罪现场一样,有些游戏还是你情我愿的比较有意思,哎,有点想念某个变态了。
但是,说归说,闹归闹,让她这么挺一晚上是绝对不可能的,得想点办法。
她低头看着叶泠那两条纤长笔直,骨肉匀称的大白腿,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从来没试过的好东西。
她拍了一下叶泠的皮鼓,声音如常,“转过去,塌腰,往上撅,对,就这样,再往上点。”
叶泠呆呆地按照裴氰的指令摆姿势,不知不觉中,听她的话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哪怕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裴氰后退半步,撑着下巴观望,唔,应该是这样吧,不管怎样,眼前无疑是一道无比靓丽的风景线:
少年的身量虽高,但仍未完全长成,略显单薄,金发散乱的垂在脑后,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该有的东西虽称不上富有,却也算饱满;腰肢细软,狭长的马甲线隐隐绰绰,别有一番风味。
裴氰屈起左膝跪在床上,另一条腿直立在地上,修长食指顺着凹陷的脊背中央划过,激起一阵轻颤,她右手臂弯掠过叶泠腰间再次往上提了提,使得二人的身体更加靠近了些。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只能听见彼此逐步重合的心跳声,逐渐急促……
近到在逐渐加快的狂风骤雨中,当裴氰凑近他脸庞,摩擦过敏感耳廓的刹那间,在叶泠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仿佛不属于他的甜腻气息,便顺着那微张的红唇倾泻而出。
叶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副羞赧中夹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逗笑了裴氰,女人汗湿的黑发擦过互相重叠的脸颊,她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掰过叶泠的下巴,交换了一个不算深入的吻。
……
两人洗过澡,呼唤智能机械服务装置收拾完乱糟糟的房间后,不约而同的躺在了床上。
裴氰本已做好了听叶泠唠叨一晚上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人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说一句话,嗯,说了句休息吧,应该不算。
裴氰也懒得管那么多,干净被子一盖,十分顺畅的进入了梦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封锁,紧急,泄漏……,还有警报声,是发生什么了吗?不过应该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吧。
叶泠躺在床上半晌没有睡意,烂七八糟的事情在脑海中一团乱麻,究竟该怎么面对,怎么妥善的解决……
所有受过的精英教育在此刻都化为了乌有,他不知道,只是心底总有丝丝缕缕的热意被反复的压制涌上……
突然,通讯器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不详的红光闪烁不断,叶泠一惊,赶忙拿起摁灭,然后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人依旧安详睡着,他悄悄地松了口气。
光幕升起,叶泠随意瞥了眼内容,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的面色愈加凝重。
几分钟后,一道来自首都星的通讯到来,叶泠关上卧室房门,来到会客厅接起,“母亲。”
冷淡威严的声音响起,“消息接到了?”
“是的,母亲。”
“五分钟后,飞艇会到酒店门口,别迟到。”
“是——”回复的话还没说完,通讯就被毫不留情的终止了。
叶泠咬了咬后槽牙,手指蜷缩,紧紧攥着终端,苦笑一声,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所谓的计划让自己得以出逃来到这里,结果从始至终自己的踪迹都在家族的掌控之下,是他,太想当然了。
是啊,没有母亲的允许,自己怎么可能从庄园里出来呢?是他被激动冲昏了头脑,能待一天已经是母亲给自己留足了情面。
叶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应担的责任,叶泠也不例外,想到警报的消息,他的眼神慢慢变了。
次日一早,裴氰习惯性醒来,果不其然,身边再次空无一人。
不是,你们大星球的人都喜欢这样吗?
裴氰摇了摇头,把被子推到一边,没有看见有一片轻飘飘的小纸被掀飞,掉进了床底下。
这是自诩必须要有仪式感结束的小少爷,在昨晚奋笔疾书赶制的小作文,当为自己悲催的恋爱画上一个句号。
文章大意是:对于过往的种种都是他没有认清内心导致的,这段时间打扰了巴拉巴拉,以后不会怎么样巴拉巴拉,还有一堆彩虹屁之类的,最后呢以我们还是当朋友吧作为结尾。
那边叶泠坐在飞艇上,握着没有任何信息传来的终端,内心十分之忐忑不安,生怕朋友当不了了;而这边,我们的主人公裴氰,纸条内容一眼都没看见。
裴氰下楼办理退房手续,心情很好的吹着口哨在街上漫步,心中感慨中心区治安就是好,大街上都没有抢劫的,卫生情况真是太棒了,比自己住的地方好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正想着,忽然对面有几人开着花花绿绿的改造摩托疾驰而过,车身上的血迹看上去新鲜的很,“啧,”裴氰嫌弃的掸了掸不小心被溅上血的裤腿,真是,这么不经夸。
又走出几步,她身形一顿,双手上下一摸,“哎?不是,我终端呢?”她装在外兜的终端不见了!
“不是吧!再怎么说也是有车人士,怎么连个八手破终端也抢啊!!”
裴氰严重怀疑这些人压根没看清是什么牌子才抢的,一般出门她都带这个破终端就是怕被抢,要知道这个破终端可是她当时扔在地上都没人捡的破玩意啊,就这,竟然被抢了? !
在赛罕市的每一天都被刷新认知呢,裴氰皮笑肉不笑,然后拔腿就跑。
破终端也是她的东西,哪有就这么白白让人抢了的道理!绝对不允许!
裴氰拔腿狂奔,她的体质真是好了不少,这么跑都没多累欸?真是神奇,莫非她是个天才?裴氰边跑边不忘自夸一下。
裴氰经过一个拐角,裴氰跑过了,裴氰停止跑步,裴氰后退了几步,然后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
改造摩托支离破碎,零件满地都是,车上的人东一块西一块的散落,红白之物呈放射状泼洒,注意,这不是夸张,是写实。
裴氰扶着墙,有点想吐,但吐不出来,呵呵,对这种恶心东西的忍耐度也提高了不少呢,她苦中作乐的想。
平复了几分钟心情,最后,她对终端的挽救之心压过了恶心,裴氰捏着鼻子,垫脚迈过一块块的人,这是车祸?还是其他的什么?如此惨烈的外力撞击……
她扯下一片衣角包着手,小心翼翼的把被血浆污染的终端提起,万幸,可能是因为有东西垫着,它还没碎的太彻底。
裴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刚把终端揣进兜里,就听见几声厉喝,“别动!放下手中武器!举起手来!你已经被包围了!”
“!”裴氰迅速把手举起,环顾四周,一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并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瞄准。
呵,这回,好像真要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苦思冥想剧情,结果忘了榜单哭,水灵灵的黑榜了……有点想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