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次听说
18岁以后,路星川就再也没过过生日,他甚至连“生日”两个字都不想听到,因为一听到这两个字他就会无可抑制地想到一个人,一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已经从他生命中消失很久,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不,那时候她还不是女人,只是一个刚满18岁的少女。
这次生日,路星川依旧只想让它悄无声息地过去,但他的经纪人周翛然却坚持要办一场小型派对,庆祝生日只是其次,主要是想找个由头让他和闫思远喝喝酒聊聊天
,拉近一下关系。
闫思远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制片人,最近正在筹备一部现偶,原作虽然只是个小IP,但男二的人设很适合路星川,所以周翛然正在积极为他争取。
路星川只好不情不愿地配合,他穿着讨厌的衣服,面对一帮讨厌的人,听他们聊着讨厌的话题,简直无聊透顶。
他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活着真他妈没意思。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18岁生日那晚,也是下了一整夜的雨。
他又想起她了……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忘怀?
她到底还要折磨他多久?
操!
正自懊恼,他的好朋友周正午来了,还带着一名女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名艳光四射的女伴身上,包括路星川。
等等……他是出现幻觉了吗?
周正午身边那个女人,怎么长得那么像施南笙?
眉眼,鼻子,嘴巴,脸型,都一模一样。
不可能,这一定是他的幻觉。
不要再盯着她看了,这不礼貌。
周正午携着女伴径直来到他面前,笑着说:“哥们儿,生日快乐,礼物稍后会送到你家。”
路星川目不斜视地看着周正午:“谢谢。”
他旁边的周翛然问:“正午,这位美女是?”
“施南笙?!”
一道惊怒交加的女声打断了他们刚刚开始的对话。
路星川霍然看向近在眼前的女人。
原来不是他的幻觉,原来真的是施南笙。
消失了整整六年,她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骤然出现了……
路星川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施南笙跟着江以桢走了,他才稍稍回神,听见周正午问:“我操,这什么情况?”
路星川也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看向施南笙的背影,恨不得立刻追上去,问问她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他,问问她这六年去了哪里,问问她为什么偏偏在他生日这天出现在他面前……他有一肚子问题要质问她,但他不能,他绝对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对她的在意。
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路星川语气平平地问:“新女友?以前没见过。”
周正午还处在懵逼当中,闻言回答:“还没追到手呢。”
“一看就是很难追的类型,”周翛然接话,“是哪家的大小姐?”
周正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周翛然作势要捶他,周正午脚底抹油,找别人聊天去了。
周正午是梦飞船娱乐有限公司的太子爷,周翛然跟他沾亲带故,周正午得叫她一声“姐”,说话就比较随意。
“这都八点多了,闫思远怎么还没到,该不会不来了吧?”周翛然掏出手机,“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路星川百无聊赖地站着,他不想去想,却控制不住,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施南笙刚才的样子。
她长大了,长成了一个过分美丽的女人,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皮囊,陌生的是气质。
虽然她以前也总是冷冷的,但冷中带柔,宛如一池秋水,盈盈脉脉,而现在的她则像一朵霜花,冷艳而不失锋芒,谁敢触碰她就要做好被她刺伤的准备,所以周翛然才会说她“一看就是很难追的类型”。
这六年她经历了什么,才把她塑造成现在这副样子?
“小川哥。”
路星川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孩,蓦然间想不起她叫什么。
女孩看出他不认得自己,主动自我介绍:“我叫言安久,也是翛然姐手下的艺人。”
针对后半句,路星川说:“我知道。”
过去六年,路星川是周翛然手底下唯一的艺人,如今路星川的事业已经进入稳定发展期,周翛然就开始带新人了。
言安久是科班出身,即将从电影学院毕业,和路星川这种没正经学过表演的野路子不一样,周翛然还跟路星川夸过她,说她有当小花的潜力。
周翛然今天特意把言安久带过来,自然是想把她当作“大礼包”,和路星川一起塞进闫思远正在筹备的新剧里。
“小川哥,你跟那位姓闫的制片人熟吗?”言安久肉眼可见地紧张,“他人怎么样?待会儿我应该跟他聊什么呀?”
“不熟。”路星川说,“翛然姐会引导话题的,她聊什么你就跟着聊什么,其它时候就保持安静。”
“好。”言安久乖巧点头,顿了顿,赧然地说:“小川哥,其实我是你的粉丝,你演的戏我都看过。”
路星川并不当真,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言安久觑着他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小川哥,有个问题我疑惑很久了,我可以问吗?”
“问吧。”路星川乐于跟她聊天,这样他就不会去想施南笙了。
“其实以你的实力和人气,早就可以演主角刷实绩了,”言安久说,“为什么你从出道到现在一直在演配角啊?”
“因为99%的主角人设都很无趣,我不想演,更不在乎什么实绩。”路星川说,“演员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等我实现财务自由就不干了。”
言安久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那翛然姐就由着你吗?”
路星川说:“她从来不会强迫我接我不想接的角色。”
言安久“哇”了一声,感叹:“翛然姐对你真好,希望她也能对我这么好。”
这一点路星川不得不承认,周翛然的确对他非常好,好到外人经常怀疑他和周翛然存在某些不正当关系。
现在的他和曾经的施南笙一样,满身的流言蜚语。
“闫思远已经到别墅门口了,”周翛然急匆匆走过来,“小川安久,你们俩跟我去迎接一下。”
与此同时,施南笙和江以桢的秘密谈话结束了,她从房间出来,回到派对上,周正午看见她,即刻丢下别人,来到她身边。
“江以桢呢?”周正午随口问。
“应该在补妆吧。”刚才扇江以桢那一巴掌用了全力,必定会留下痕迹,她不遮一遮怎么出来见人。
“你和江以桢怎么认识的?”周正午定定地看着她。
“高中同学。”施南笙的目光却落在远处的路星川身上,他好像比以前更高了一点,也强壮了一点,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江以桢和路星川也是高中同学,那你和路星川是不是也认识?”周正午又问。
“路星川是校草,我知道他,但并不认识。”施南笙面不改色地撒谎。
“那你呢?”
“我什么?”
“路星川是校草,那你应该是校花吧?”
“我不是,江以桢才是。”
周正午附到她耳边,低声说:“如果我跟你一个高中,肯定选你做校花。”
这一幕恰好被路星川看在眼里,他甚至和施南笙对视了一眼,但他立马就收回视线,固定在闫思远那张明显沉湎于酒色财气的脸上,努力集中注意听他说话。
“我看江以桢对你态度不太好,”周正午继续问,“你跟她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一些青春期的小摩擦而已。”施南笙轻描淡写地说。
“我现在算是她半个老板,”周正午说,“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也不敢再欺负你了。”
施南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闫思远过来跟周正午寒暄几句,大家就转移到餐厅,在一张足以容纳二三十人同时用餐的大理石长桌旁落座,长桌上方悬吊的水晶灯将餐厅照得亮如白昼。
周翛然让闫思远坐主位,闫思远推辞,一番拉扯之后,到底还是路星川坐在了主位,周翛然和闫思远分坐两侧,周翛然的旁边坐着周正午和施南笙,闫思远的旁边坐着言安久,其他人自由落座。
安排好座位,周翛然突然察觉少了个人:“江以桢呢?”
有人回答:“她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了。”
周翛然也没当回事,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等美酒佳肴摆满长桌,服务员关掉了水晶灯,变成了更有氛围感的烛光晚
餐。
接着饭桌就成了周翛然和闫思远的主场,一个拐着弯地阿谀奉承,一个假惺惺地装腔作势,极尽虚与委蛇之能事。
而路星川只是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像个没有灵魂的蜡像,只有在周翛然给他递话的时候,他才偶尔搭个腔,不管是笑容还是言辞都透着空洞。
施南笙只当是两只苍蝇在嗡嗡,她自顾自填饱了肚子,才有闲情去看戏,然后就发现坐在她对面那个女孩的表情不太对劲。
她又盯着女孩旁边侃侃而谈的老男人看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相机,调到视频模式,悄悄地把手机放到桌下。
须臾之后,她把手机拿上来,看了看刚才拍到的画面,又把相机调到照片模式,将镜头对准闫思远和言安久——
“咔嚓!”
突兀的快门声和闪光灯打断了有说有笑的和谐氛围,施南笙霎时成了餐桌上的焦点。
闫思远看着她,笑吟吟地问:“你是在拍我吗?”
“对,”施南笙放下手机,“拍的就是你这个老流氓。”
这话一出,在座众人都变了脸色,周翛然赶紧出来打圆场:“正午,你朋友是不是喝多了,在这儿说胡话呢?远哥,你别在意……”
“我一滴酒都没沾过,清醒得很。”施南笙站起来,甩开周正午拉她的手,从路星川身后绕过去,来到了言安久的身后,双手搭着她的肩,俯身在她耳边说:“你叫安久是吧?刚才这个老流氓对你做的事,我已经用手机拍下来了,他想赖也赖不掉,如果你想指控他性骚扰,我可以帮你。”
言安久把头垂得低低的,绞着双手,一言不发。
闫思远猛地站起来,脸上笑意全无,横眉竖眼地说:“你少含血喷人!我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几句,怎么就性骚扰了?”他用力拍了拍言安久的肩膀,“你自己说,我到底有没有骚扰你?”
言安久身子一抖,随即抬头看了周翛然一眼,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周翛然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进退两难,拿不准该怎么做,担心行差踏错得罪了闫思远。
不等周翛然想好如何开口,施南笙就把矛头指向了她:“周姐,这该不会就是你给演员争取资源的方式吧?如果真是这样,你这个经纪人当得未免也太失败了,请问这和拉皮条有什么区别?”她又看向路星川,“路星川,你过去那些资源,该不会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吧?这些年你陪多少人上过床?你到底是演员还是男-妓?”
“泼妇!”闫思远指着施南笙的鼻子骂,“你简直就是个泼妇!”
“没错,我就是泼妇,那又怎样?”施南笙伸手端起言安久面前的酒杯,甩手就泼了闫思远一脸红酒,“洗洗你那丑恶的嘴脸吧,看着就恶心。”
闫思远彻底被激怒了,作势要打她,然而那只手刚抬起来,就被离得最近的路星川抓住了,周翛然生怕路星川会打人,又急忙冲过去抓住路星川的手。
“放开我!”闫思远怒吼,“我今天非教训教训她不可!”
“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周正午吼得更大声,一下把闫思远给震住了,他闲庭信步地走过去,挡在施南笙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远哥,你好歹是个男人,打女人有点说不过去吧?”
“是她先动的手!”闫思远气得发抖。
“不就是泼了你一杯酒嘛,至于气成这样吗?我替她还了。”说着,周正午拿起桌上的醒酒器,把刚倒进去的一瓶红酒照着自己的脑袋浇下去,最后抹一把脸,笑着说:“远哥,消消气,别跟女人一般见识。”
“好,看在周公子的面子上,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闫思远先就坡下驴,再反将一军,“但合作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闫思远说完就走,周翛然慌忙追上去,一口一个对不起。
周正午用餐巾胡乱擦了擦头和脸,笑着对路星川说:“小川,对不住,原本是来给你庆祝生日的,没想到给你捅了个篓子,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饭,今儿个就先走了。”
说完,周正午把餐巾往桌上一扔,转而抓住施南笙的手腕,带她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帮她拿上包。
门外负责打伞的侍应生去送闫思远了,还没回来,周正午不想等,拉着施南笙走进了大雨里,反正天热,淋点儿雨不算什么,正好冲一冲他身上的酒气。
两个人在雨中走了几分钟,从别墅区走到客房区,周正午已经提前订好了房,去前台登个记就拿到了房卡。
坐电梯上楼,进了房间,周正午笑着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侠女。”
“你在讽刺我?”施南笙面无表情地问。
“没有,绝对没有,”周正午做了个赌咒发誓的手势,一本正经地说:“GirlsHelpGirls,特别酷,真的。”
这话从他这个花花公子嘴里说出来怪怪的,施南笙懒得跟他计较,说:“我去洗澡了。”
周正午订的是标准套房,有一间卧室和一间起居室,施南笙径自进了卧室,关门反锁,把周正午晾在了外面。
周正午傻站了一会儿,过去敲门:“施南笙,拿套浴袍给我。”
等了片刻,门开了,施南笙扔给他一套浴袍,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吃一记闭门羹。
好在起居室也有卫生间,周正午洗了个热水澡,穿上浴袍,用呼叫器叫来了服务员,要了两杯姜丝可乐和两套真丝睡衣。
不多时,服务员送来了他要的东西,他让服务员稍等,又去敲门:“施南笙,你把湿衣服拿出来,我让服务员拿去洗。”
施南笙开门出来,只把裙子交给了服务员,內衣她已经手洗了。
周正午趁机进了卧室,先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又把睡衣放到床上:“这杯姜丝可乐你趁热喝了,预防感冒。这套睡衣是S码的,你穿上试试,要不合身可以换。”
施南笙站在门口,和周正午保持着距离,周正午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又不吃人。”
施南笙站那儿不动,也不接茬。
她戒备得如此明显,周正午也不好意思往床上坐,于是提议:“要不我们去外面聊会儿?”
施南笙说:“我困了。”
周正午不死心:“可现在还不到十点。”
施南笙说:“我刚上了三个晚班。”
施南笙是香雪漫波度假酒店的一名SPA技师,周正午为了追她特意了解过,技师部只有中班和晚班两个班次,中班是从下午两点到零点,晚班是从晚上七点到第二天零点,而施南笙又是技师部的头牌,人长得漂亮手法还好,男客女客都爱找她,只要上班基本就是连轴转,所以连上三个晚班确实是挺累的。
“那……那你睡吧,”周正午退缩了,“晚安。”
他刚走出去,卧室门就无情地关上了,连声“晚安”都没听到。
周正午暗骂一声,骂自己不中用,怎么一面对施南笙就怂成这样,他流连花丛这么多年还没这么憋屈过。
周正午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越躺越燥——垂涎了两个多月的尤物跟他只有一墙之隔,只要他想,那扇门根本拦不住他,可是经过派对上那场风波,他要还敢对施南笙用强,那他才真是蠢出生天了。
为今之计,只有徐徐图之。
可施南笙今晚的美貌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体內那股邪-火越烧越旺,周正午只好去卫生间打了个飞-机,终于可以安生睡觉了。
……
施南笙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一看手机,都快九点了。
拿着手机去洗漱,随手点开微信,却倏地愣住——时隔六年,她再一次收到了路星川的微信。
还是那个赛博朋克风格的头像,但昵称从“2049”变成了“0203”。
施南笙点进聊天界面,路星川只发了三个字:施南笙
发送时间是今天5:22。
该不会是喝醉了发的吧?
施南笙没有回复,转到浏览器,搜索“0203”,搜出来的是专业代码和某省区号,又搜索
“0203电影”,搜出来一堆盗版电影网站。
她回到微信,想看看路星川的朋友圈,他设置了半年可见,但半年内他一条动态也没发过。
洗漱完,换好衣服,施南笙把那套真丝睡衣还给周正午:“我没穿过,退掉吧。”
周正午问:“怎么不穿?”
施南笙说:“太贵了。”
包装袋上贴着价签,一套睡衣要1999,她穿不起。
周正午看不懂施南笙的操作。
从认识到现在,他送的任何礼物她都不收,似乎并不图他的钱,她也不跟他上床,仿佛也不图他的人。
那她这么不冷不热地吊着他,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她该不会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想要嫁给他吧?
如果她真是这么盘算的,那她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就算他愿意娶她,他爸妈也绝不会同意他娶个按摩女当老婆,他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他倒是可以拿结婚当诱饵钓钓她,兴许她真的会上钩呢?
他们去餐厅吃了点东西,就驱车离开了度假村。
回城的路上,周正午说:“关于你昨天晚上对周翛然和路星川的指控,我得替他们澄清一下。圈子里确实存在通过陪睡换取资源的现象,但路星川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他出道以来的每一个角色,都是通过正当手段争取来的。周翛然也不是那种拉皮条的经纪人,她和路星川就是伯乐与千里马的关系,她一手发掘了路星川,把他签进公司,尽心尽力地培养,花了四五年时间才把他捧红,红了之后资源才开始慢慢变好。如果想走捷径的话,就凭路星川的条件,他刚出道就能大红大紫。”
施南笙偏头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隔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和路星川是怎么认识的?”
周正午边回忆边说:“我大学读的是导演系,大二下学期的期末作业是拍一部十分钟左右的短片,需要几个年轻漂亮的演员,我就从我爸的公司里找了几个,其中就有路星川,等短片拍完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施南笙“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你……”周正午原本想问“你上没上过大学”,又觉得这样问有些唐突,于是改口:“你大学学的什么?”
施南笙说:“我没上过大学。”
周正午并不意外,她要上过大学也不可能去做按摩女。
“其实大学挺无聊的,”他试图安慰她,“你看我,大学基本就是混日子,毕业以后还是继续混日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施南笙没搭腔,周正午也就闭嘴了——认识施南笙以后,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自以为的那么擅长撩妹,撩来撩去撩了个寂寞。他只是擅长花钱,可施南笙视金钱如粪土,他的钞能力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周正午把施南笙送到了香雪漫波度假酒店门口,因为有客人点她,她得提前上班了。
周正午以为再想见她就没那么容易了,却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施南笙的电话。
“喂?”周正午喜出望外,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
“周正午,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
“我在酒店附近的派出所,”施南笙说,“你能过来一趟吗?”——
作者有话说:
50个小红包,感谢阅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