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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前男友


    人后亲密的两人,在人前,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甚至只是膝盖的朝向,都能让人留心到他们的熟稔和亲密。


    更何况,在这次烧烤团建中,蒋宗也烤出的泡椒牛肉被乔若璎吃了;


    而乔若璎也在蒋宗也一次次屈起的手指中,脸红到不能再红。


    若说两人之间清清白白,员工们第一个不信!


    方才曾帆信誓旦旦保证乔若璎男朋友绝不是蒋宗也的那番话,也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的曾帆,也亲眼看见了蒋宗也和乔若璎的熟稔,看见她躲避着他的眼神,她目光触到他时的不自然,在心中大喊着“不可能”,但愈是这样,就好像愈发证实了乔若璎真和蒋宗也交往过


    游戏仍在持续着。


    职员小刘说:“我和我对象一夜用过三只避孕套。”


    “哇哦~”


    这下,大家齐刷刷像猫咪摇头似的,目光轮流盯着他们的手指。


    沐浴在吃瓜群众的目光中,乔若璎颊染红晕,纤长的手指僵硬。


    她都不知道要不要把手指弯下来了。


    再弯下来,万一全场除了小刘,又只有她和蒋宗也一夜用过三只套子怎么办?


    蒋宗也察觉到她神情里的羞臊和为难,知道她是多害羞的一只小兔子,干脆轻咳两声,解围道:


    “得了,这个问题就跳过。大家问点正经的,别把车都开到外太空了。”


    这一句调侃中含着威严,李胜捷帮腔了一句:“就是,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放我下来!”


    蒋宗也扯了扯唇角:“Levi,就是你带头的,你这个老司机难辞其咎。”


    一番玩笑话过后,气氛又都轻松了,员工们也纷纷收敛起来。


    “你有我没有”游戏,又回到了正轨。


    有人望着烧烤亭外,目光投向渺远的云层,似深情、似怀恋般说:“我被人甩过。”


    大家总以为,这次该没有蒋宗也了吧?谁敢甩蒋宗也呢?就连前几天乔若璎说“已经分手了”,他们也只当是小情侣之间的游戏。


    但这次,蒋宗也还是在众人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里,缓缓屈起一根长指,指节弯曲,手背上蜿蜒纵横的青筋脉络,也随之绷紧。


    如果不是员工们捂下巴捂得快,他们下巴就要掉到地上了。


    被人甩过?


    这个标签沾在谁身上都可以,唯独不可能沾在蒋宗也身上。


    蒋宗也怎么可能被人甩呢?他这样一个有权有势,高高在上的人,有哪个女人舍得甩他?是他甩别人才对。


    蒋大boss,这是“痴情种”“恋爱脑”实锤了吧?


    小迷妹杜心绒,已经沉浸在蒋宗也的强势和深情之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她死命掐着乔若璎的胳膊,附在她耳边尖叫:


    “妈耶妈耶!这谁顶得住啊?你说谁会想不开和蒋宗也分手?啊啊啊是我我死都不分手!”


    “”


    乔若璎幽幽想,和蒋宗也分手的人,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原以为,她的情绪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但在这样一个溢满欢声笑语的日子里,陡然想到了她和蒋宗也的分手,她感觉自己像走进了茫茫一片雪地里,又变得茫然了起来。


    她起身,对坐在她左右位置的同事轻声:“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匆匆走出亭子,裹着长长一件米白色羽绒服,稍显臃肿的羽绒服,反而衬得她人更为纤瘦;


    羽绒服下摆,少女裹在浅奶油色打底袜里的脚踝,是那么地纤细脆弱,好似一折就会断掉。长长的黑发,在北风里被卷起。


    蒋宗也不知道她的情绪,心中牵挂,干脆起身,披起黑色牛角扣大衣,也追了出去。


    于是。


    亭子里的职员们,都看见,蒋boss那高挺颀长的背影,追上了集团最漂亮的女孩子乔若璎。


    皑皑白雪中,男人箍住少女纤细皓腕,她挣扎了两下,跌进他怀里,被他挟起,直接抱到了山石后,他高大峻拔的身躯,宽阔的脊背,衬得她愈发玲珑纤细,像被人捧在怀中的一束长梗百合。


    衬着点点雪絮,画面氛围感拉满,唯美得恍若偶像剧名场面。


    “卧槽,这两人果真有一腿啊?”


    “所以,蒋总这是被Queenie甩了,现在来追妻来了?”


    员工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巍峨的山石后。


    乔若璎简直整个人都被他扛到肩膀上了,她羞恼得两只手不住挣着,倒伏在他身上拍、抓,也只能抓到他劲瘦的一截窄腰。


    隔着一层羊绒大衣,滑溜使不上劲。


    “快放我下来!”她又羞又恼。


    蒋宗也弯腰,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下来,直到她双脚稳稳落在地上,他才放开手。


    “你瘦了,璎璎。”他哑声。


    他早就发现她脸都小了一圈,衬在羽绒服毛茸茸的兜帽下,皮肤苍白,下巴尖尖的,格外惹人怜爱。


    今天上手将她扛起来,才发觉,她清减了不是一点半点,本就纤细的腰肢,愈发纤瘦,不盈一握。


    其实她只是表面装作冷静、装作恢复得很快,其实根本就没放下他吧?


    想到这里,蒋宗也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心疼。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蒋宗也拽着手腕拉到假山石后,乔若璎心中是有一点点火气的。


    可面对蒋宗也,想起他对她的好,乔若璎就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了,只好气声道:


    “还不是被你骚扰的。”


    少女这久违了的撒娇语气,带着一点点嗔。


    蒋宗也低头,垂眸,视线在她脸上逡巡着,想在她脸上看到娇嗔的神采。他尤其喜欢她那一双黑若点漆的荔枝眼,嗔人的时候,眸光明润,格外有神。


    ——心中有个地方,骤然松了口气。


    乔若璎,对他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带着一层面具了。


    只要璎璎对他有情绪就可以,什么情绪都行。


    “你今天多坏啊,过来参加团建,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俩谈过一段,是吧?”


    乔若璎仍气哼哼的。


    怪不得上周他会告知她“不再在集团内部保密两人谈过一段的事”,就是为今天做铺垫吧?


    老男人的千层手段,万种套路,那是一点儿也没变。


    “是,”蒋宗也坦承道,“我今天确实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让员工们都知道,他和乔若璎谈过。


    乔若璎瞪他:“把我们之前的关系公开,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好处,”他凝视她的荔枝眼,哑声,“我只是想让那些男人知道,你前男友是我。”


    他想让那些,以为乔若璎分手了就可以蠢蠢欲动来追她的男人,把心思打消掉。


    他想让他们都看得清楚明白,他和乔若璎只是暂时分手而已。


    未来,璎璎还是他的。


    “”


    乔若璎听了,又是一阵无言。


    好半天,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可你已经是我前男友了。”


    作为前男友,他管得太宽了,太宽了,简直比黄河还宽。


    前男友。


    不就是前男友么。


    蒋宗也听着她斩


    钉截铁的这一句,舌尖轻轻舔了下牙侧。


    等着瞧,他还能变回现男友。


    两人恰好走到玻璃花房前,白色长方形花坛上,娇养的芍药、百合正开得水灵,阵阵馥郁清香,朝人鼻端袭来。


    她无意识地靠在墙上,蒋宗也伸手,抵在她上方,低头凝视着她。


    “没关系,那我就再追你一次。”


    直到把她再度变成他女朋友,然后变成他老婆为止。


    他已经认清了,他不能接受没有乔若璎的生活。


    所以,之前那些小介意——介意乔若璎不够爱他,介意她一直以来只把他当成上司,就全都放下了。


    他是男人,男人本就该更爱自己的女人的。


    那我就再追你一次。


    这句话从蒋宗也口中说出,乔若璎心中并无多大讶异,这段时间,蒋宗也的行为已经清楚明白地说明,他不会放下她的。


    她也暗自想过,该不该抵挡蒋宗也的攻势?如果要抵挡,那要如何抵挡?


    她虽然时不时警醒自己两人之间的家世差距,但,人又岂是时时刻刻都清醒的?


    更何况她对蒋宗也,也是一时心硬,一时又心软。


    对于蒋宗也这句“那我再追你一次”,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


    而蒋宗也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


    他想,既然前面那次恋爱来得如此不正式,那这一次,就当上天给了他一个好好补偿小璎的机会,让他重新追一次她,让她体会被人追的快乐与烦恼,而他,也可以送她好多好多漂亮的花束。


    把他们过去所没有的暧昧和朦胧,一点点补回来。


    今日,难得两人都敞开心扉,蒋宗也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提一提他已经知道他母亲杨瑞敏调查乔家的事。


    他想让乔若璎知道,对于这件事,他是完完全全站在她家那边的。


    他非但不支持他母亲的做法,而且还激烈反对。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将一只手放在乔若璎肩膀上,他怕她会忽然溜走。


    这明显的肢体接触,让乔若璎眼睫轻轻颤了下,像欲飞的蝴蝶。


    “璎璎,”蒋宗也仔细斟酌着词句,“你那天,为什么执意和我闹分手,这其间缘由,我已经知道了。是我母亲她做了一些过分的事。”


    “”


    乔若璎眨了眨眼睛。她万万想不到,蒋宗也会提起这个话题。


    这让她既心酸,又凄楚,而在心酸和凄楚里,又掺杂了一个赌气般的想法:你终于知道了啊。


    过去这两周,蒋宗也时不时就追问她“为什么和我分手”,每次她都无视他这个问题,然而心中会气闷闷地想:


    那你为什么不调查清楚?


    在这件事里,她是受了委屈的。


    而她也盼望着,蒋宗也能发现她受的委屈。


    意识到自己这微妙的心理,连乔若璎自己都怔住了。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她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已经放下了?


    她家被扣上“捞女”和“攀附权贵”的帽子,她的确愤怒过、无力过、也冲动过,也有自尊心作祟带来的难堪而种种情绪过后,她平静下来,也清醒过来。


    虽然在一起只有六个月,但六个月的亲密相处,已经足够她看清蒋宗也的为人。


    蒋宗也虽然傲气,倨傲,但绝不是不尊重人的人。


    他做不来冒犯她妈妈的事。


    蒋宗也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着平稳,像海面上稳稳行驶的一艘邮轮。


    “是我不好,让你和你的家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前几天,我飞回北城,和我父母理论了一晚上。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我不希望他们插手我的恋爱和婚姻。”


    他的恋爱和婚姻,自然是他一手做主,谁都干预不了。


    “对不起,璎璎,是我不好。以后有机会,我也一定会让我妈妈,向你们家赔礼道歉。”


    从未有这么一刻,蒋宗也觉得语言如此苍白,苍白到无法挽回一点伤害。


    提及蒋宗也的父母,乔若璎的心比方才冷了一些。她相信蒋宗也道歉的诚意,也因为他站在她们家这边而有些许开心、欣慰;


    但他的父母,始终是堵在她心口的大石头。


    她做不到对他们心无芥蒂。


    想到这里,乔若璎稍有些冷淡,截断了蒋宗也的话头:


    “你没必要没必要和我说这些,这些,都是你家的事了。”


    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呼吸相闻,她身上清新好闻的柑橘调香气,拂着他鼻尖。蒋宗也清晰地感知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感知到她情绪在变冷。


    是他主动提及了不愉快的事,所以才会这样。


    但他不后悔。


    要想获得重新追求乔若璎的机会,他就该先将她心里的尖刺拔除。


    蒋宗也及时收住话头。


    他早就明白,是家世差距让乔若璎渐渐远离他,也让她不敢和他交心。而这方面的差距,绝不是他简简单单说几句话,就能打消她的顾虑的。


    所以,他打算先做。


    他要一步步地,给她坐到更高的职位上去,将他的一部分资产转移给她,让她也成为一位资本家。他会让她知道,那些差距根本不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老蒋:我只是暂时成为了小璎的前男友。来日,我一定夺回我失去的一切。[哦哦哦]


    第72章 雄竞(修)


    蒋宗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会让她知道,那些差距根本不算什么。


    蓦地,蒋宗也脑海中,闪现出他回北城那天,他和父亲蒋盛的对话。


    蒋盛以过来人的姿态劝他:


    “阿宗,你不要想不开,一时被一个女孩子冲昏了头脑。在这世界上和谁结婚差别不大。如果你和陈璐瑶结婚,你想想,陈璐瑶能带给你什么?陈家起码四分之一的家产,都能归你所有,为你所用。”


    蒋盛说的那些,蒋宗也何尝不明白?


    但他也知道,用了陈氏的资源,必得受到陈氏的牵制,而他是个不喜欢受到任何牵制的。


    更何况,他有这个自信,他不需要靠女人,他的事业也能蒸蒸日上,更上一层楼。


    所以,他坚定地回望着父亲的眼睛,肃声:“我明白您的想法,但相比起来,我更希望能够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我更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够纯粹一些。”


    “即便她不能给我金钱和资源上的助力又如何?我也不需要。”


    “您当年把我放进泰亨,不也什么助力都没给我。如今,我都走过来了。”


    不仅走过来了,还走得很好,很稳。


    让泰亨在他手上,彻底跃升成了车企巨头,让泰亨产的车辆,彻底摆脱了“低端”的标签


    蒋宗也一时不说话。


    乔若璎纤薄脊背紧紧贴着花房的玻璃,抬起眼睫,望向他。只看到他昳丽的桃花眸中,翻涌着她并不明白的情绪。


    她不知道,蒋宗也为了她,究竟能放弃到什么程度,什么地步。


    而蒋宗也也并不需要她知道。


    他要将心底最纯粹的角落,最纯粹的感情,留给她。


    他大掌还按在她香肩上,隔着一层羽绒服。


    男人手指再往上一点,就能够到她白皙如瓷的小脸,那清丽的下巴尖尖的,他一手便可握住,轻轻摩挲,感受她肌肤细腻的质感。


    但他忍住了。如今,最要做的就是克制,克制,不能引起她的反感。


    “蒋总,”乔若璎忽而开口,嗓音一如既往地轻,却透着蒲草一般的坚韧感:


    “如果我说,短时间内,我并不想谈恋爱呢?”


    她在这时候叫他一声“蒋总”,也有试探的意思。


    她想知道,如果她不想谈恋爱呢?


    如果蒋宗也一直在追她,却无法得到她正面的反馈,会不会恼羞成怒,再用上下属关系来压她?


    蒋宗也明白她的顾虑。


    他要她将那些最外缘的身份皆抛开。他不要乔若璎像下属讨好上司那般讨好他,不要她在他面前掩饰和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要最真实的她。


    要她在他面前,自由地展露情绪。


    “璎璎,”他低眸,见她一缕栗色的柔发,温柔垂落在白皙颊畔,忍不住用手轻轻勾了一下,让那缕发丝萦在指间。


    “你以后,在公司之外的地方,不用把我当成大老板,也不要把我当成上司,嗯?”


    “那把你当成什么?”她闷闷地,其实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懒得搭他的腔,要他亲自说出来不可。


    “把我当成你的追求者。”


    “这次,我们慢慢来。”


    乔若璎听见他笃定的语气,羞恼得不行了。


    这个人,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就好像在说,他一定追得上她似的?


    哼,还是脸皮厚,厚得能拿去砌长城,在古代封建王朝抵挡北方蛮族的铁蹄入侵了。


    隐隐地,她鼻端嗅到他身上的气息,依旧是熟悉的琥珀调,在野兽般的凶猛里透着一股隐忍。


    他的荷尔蒙气息使她脸红,耳尖也红。


    “谁要跟你慢慢来?”她赌气似地回复他。


    “你啊。”蒋宗也目光捕捉到她红透的耳尖,嗓音里多了两分愉悦,淡淡然回应。


    乔若璎直瞪他一眼,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他没有拦着她,于是她小跑着走掉了。


    蒋宗也手


    臂一翻,摸着他肩膀上被她锤过的地方,她拳头打下来时,他心也跟着荡漾着。


    乔若璎转身跑开了。


    这叫什么啊?被蒋宗也拽到玻璃花房的事,可是半个公司的人都看着呢。


    虽然团建活动还有半天才结束,但她都想自己坐车回家了。毕竟,现在回到烧烤亭子那儿,只会被同部门的同事拉着,大呼小叫地问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云景秋苑风景区远离市中心,她那去哪里找车搭她回去啊?


    这时,手机恰巧响了,蒋宗也发消息过来:


    「不想玩了,就叫老陈送你回去,他今日也开车过来了。」


    “”


    她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遵从了蒋宗也给的建议,发消息给老陈,麻烦陈伯伯来接她了-


    这边,乔若璎给Lily发了消息,告知Lily她要提前回家;而烧烤亭那边,员工们快要炸开锅了。


    行政部的乔若璎和大boss蒋宗也谈过恋爱!


    不仅如此,这两人还分手了,还是乔若璎主动甩的蒋宗也。


    蒋宗也放不下她,现在追妻都追到团建活动上来了。


    各大部门的非正式群聊,全部都炸开了锅。


    「我敲,听行政部说他们在玩‘我有你没有’,爆出来的信息太劲爆了,大boss一夜用掉了三只套套,这不是生理性喜欢是什么?」


    「哎呀妈耶,我都不敢脑补。有段时间Queenie黑眼圈比较重,不会是晚上大boss不给她睡觉吧。偷笑/偷笑。」


    「正说为什么行政部和设计部的排练一直不太顺利,敢情是因为蒋boss不想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和别的男生牵手跳舞呀。偷笑/偷笑/偷笑。」


    「好羡慕乔若璎,大boss这么权势滔天,工作能力这么强,还只爱她一个人,对她如此专一痴情,羡慕死了。」


    「就是,蒋boss还是个痴情种恋爱脑呢。」


    「合理怀疑,蒋boss就是怕有人趁Queenie空窗期,不死心地去追她,所以才匆忙表明他的前男友身份的。」


    「就是,蒋boss对他们复合是势在必得吧?」


    只有曾帆,怎么都不肯相信,乔若璎那尚未公开的“男朋友”,竟然是总裁蒋宗也。


    她固执地坚持己见:“可是我明明在市中心看到,乔若璎和另外一个老男人很亲密的,她男朋友是那谁才对。”


    立马有知情人士跳出来反驳:“Zelda,你说的这个男的,是蒋总派给乔若璎的司机吧?我记得他的司机队伍里,是有这么一个中年人。”


    再加上,曾帆眼睁睁看着蒋宗也把乔若隐抱了起来,若说这两人之间没点瓜葛,那谁都不信。


    这下,曾帆彻底哑口无言了。


    虽然乔若璎什么都没做,但曾帆却好似被她狠狠地打了脸,脸上隐隐发烧。


    如果说Lily是被男人甩,是感情中处于劣势的那方,那这次烧烤团建,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乔若璎是感情中的“上位者”。


    是她甩的蒋宗也,是蒋宗也离不开她。


    很多事情,也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比如,两次被爆带着女朋友到恒古万象专柜扫货的大佬,其实就是蒋宗也。


    蒋宗也恨不能大把大把地,把钱掏出来给乔若璎花。


    这一刻,曾帆终于不得不承认,是她败了。


    曾帆的这些小心思,乔若璎是完全不知道的。


    乔若璎心性简单,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如何过好自己的生活上,从没想过和别人攀比什么。


    在她看来,不论她、还是杜心绒,还是曾帆,以及她身边所有的女孩子,都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优势和长处,也各有不足。


    女孩子们,就像花园里的鲜花,玫瑰有玫瑰的馥郁芳香,山茶花有山茶花的清冷纯洁,茉莉则有茉莉的芬芳。


    而她要做的,只是努力开好自己这朵小小的花-


    对于王治来说,这周末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乔若璎前男友竟然是集团总裁蒋宗也;好消息是,乔若璎如今是单身状态。


    作为玻璃厂富二代,王治倒不是很怕蒋宗也作为公司首脑对他的威压。所以哪怕蒋宗光明正大表示“我正在追回乔若璎”,从而劝退了一大批对她蠢蠢欲动的追求者,但都没有劝退王治。


    王治有着厚厚的富二代家底作为护法。


    毕竟,在泰亨工作不下去了,他就回家啃老嘛,他父母还能不让他啃;


    他比较郁闷的是,相比起蒋宗也,自己体质弱了些,杠铃扛起10kg都费力;体能差了些,工作能力也差,也没有男子气概。


    小乔会不会看不上他啊?


    王治沮丧地摸摸脸。


    都说“被狮子庇护过的女人,怎会爱上一条野狗”,这话就连王治本人也是认可的。


    可是,野狗一旦犹豫,也会败北。


    和乔若璎合作跳舞的顺利,多少给了王治一点信心,也给了他一点行动力。


    所以,周一清晨,他难能起了个大早,去鲜花店取了提前预订好的鲜花。


    他原本想送她红玫瑰,又怕一来就送红玫瑰把旗帜打得明显,纠结来犹豫去,最后选了一束喷色日落橘玫瑰。


    之所以送这个颜色,是因为街舞排练总在下午日落时分,夕阳从落地窗透进来,熔金一般的颜色,深深浅浅的橘色涂抹着蜡质的木地板,而他牵起她纤细素白的小手


    王治抱着这束日落橘橙玫瑰,满怀憧憬地坐着他的座驾雷克萨斯LS来到集团,再趁着行政办公室人不多的时候,悄悄放到乔若璎桌面。


    他期待着,乔若璎看到这束花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乔若璎过来问他“为什么要送我玫瑰”,他又该如何回答?


    要不要老老实实告诉她“我喜欢你很久了”?


    王治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出了行政办公室的门。


    他前脚刚出办公室,后脚,蒋宗也捧着满满一束鲜花,也挤进了行政办公室大门。


    蒋宗也始终记得,分手那天,乔若璎控诉的那句“你都没有送过我花”,每当想起这句话,蒋宗也就十分后悔。


    他自认为他不是个缺乏仪式感的男人,怎么在送花这件事上,就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他送给她珠宝钻石,给她爱马仕包包和丝巾,也送过她实用的面包机,为何独独不记得要送花给她?


    明明一束花子在女孩子心中,抵得过千言万语。


    得好好弥补回来才行。


    他已经打定主意,从这周一开始,每天送她一束鲜花。


    蒋宗也抱着鲜花到行政部走廊时,已是周一上午八点多,这时,员工们陆陆续续也来公司打卡了。


    员工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只见宽阔长廊里,男人白衬衫,黑西裤,怀里执着一大束漂亮的弗洛伊德玫瑰,裹在黑色玻璃纸中。那玫瑰花型饱满,花色好似流动一般,丝绒质感显得贵气极了,既张扬,又热烈,明艳厚重,耀眼夺目。


    更何况,捧着花的男人宛若天神般俊美。


    脖颈处,暗红色领结饱满,和花色相呼应,更衬得他颈项挺拔。


    他一直没忘记,和乔若璎一起住宝格丽酒店那天,从泳池中缓缓起身的少女身姿曼妙,肌肤白皙,裹在玫红色比基


    尼中,恍若出水洛神,惊为天人。


    她真的,很撑得起热烈浓艳的玫红色。


    也天生就适配弗洛伊德这般浓艳的玫瑰。


    所以第一束花,他要送弗洛伊德玫瑰给她。


    这样一束花,璎璎收到铁定会很开心。


    哪里知道,他捧着花挤进她办公室门口,一眼看到,一束圆形饱满的日落橘喷色玫瑰,正在乔若璎的办公桌上,开得如火如荼——


    作者有话说:修改说明:感谢读者宝宝的建议,还是把蒋哥送给璎璎的花改成弗洛伊德玫瑰啦!这个颜色,这束花,对他们有着特殊的意义。


    蒋哥:哪个臭小子,这么不长眼?[白眼][白眼]璎璎,你一定喜欢我这束,不喜欢他那束,对吧?


    小璎:拒绝回答。


    蒋哥: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更喜欢我这束。[摊手]


    第73章 接送


    蒋宗也一眼看到,一束日落橘喷色玫瑰,正在乔若璎的办公桌上,开得如火如荼。


    “”


    他脸黑了一瞬。


    这么快,就有别人也看上乔若璎这朵小玫瑰了?


    还是在他公然宣布他要追回乔若璎的情况下,光明正大地送她花?


    姑且不论这束喷色日落橘玫瑰审美、搭配如何,但它的花色有若将夕阳撷下,再将这抹夕阳放到乔若璎的桌面,看得蒋宗也咬牙:


    这一定是设计部那不长眼的富二代体弱小子送的吧?


    还送日落橘色的,是在那暗戳戳怀念他和璎璎在夕阳西下的排练厅里跳舞吗?他有什么好怀念的?


    不就是正常和他排练下舞蹈,他在那颅内高.潮起来了?


    在蒋宗也看来,这束别的男人放在她办公桌上的玫瑰,就像一个趴在她办公桌的绿茶男,尽在这狐媚惑主、搔首弄姿!


    真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这束日落橘玫瑰报废进垃圾桶。


    可转念一想,乔若璎是不会喜欢他这种行为的。


    对,璎璎说过了,要尊重她的选择,不能越过她,替她下决定。


    想到这里,蒋宗也勉强按捺下想把日落橘玫瑰扔进垃圾桶的冲动。


    好在他记得,小璎喜欢自然的花色,喜欢自然的花香,不喜欢一切染料处理过的鲜花。而这男的送给她的鲜花,就是喷色处理过的。


    想到这里,蒋宗也心中泛起一丝丝宽慰,一丝丝幸灾乐祸。


    哼,那个男的,还是没有他了解小璎。


    他把玫瑰花束往旁边挤了挤,让出一个巨大的空位,再把他的花束摆上去。


    直到确认他的弗洛伊德玫瑰花束,不论是从花型、颜色,还是从整体的搭配和审美上,都更胜王治送的一筹,蒋宗也这才勉强满意,唇角泄出一抹冷峻的笑意,转身走人-


    等乔若璎挎着帆布包走进办公室,就看见小刘、小唐、绒绒、曾帆等,都围在她工位上,眼神中泛着明亮。


    “璎璎,快来看,你今天收到了两束鲜花诶!”杜心绒最早发现了乔若璎,赶紧喊她过来看。


    “一束蒋大boss送的,一束设计部的王治送的。笑死我了,我亲眼看见,蒋boss抱着花束到你工位上,看到王治送的那束,脸都黑了,大眼瞪小眼的。”小刘说。


    乔若璎挤进自己工位一看,工位上摆着两束玫瑰花,一束喷色日落橘玫瑰,裹在亮面玻璃纸里;


    一束弗洛伊德红玫瑰,裹在纯黑的雾面纸里,更衬得浓郁的玫红色,好似要流淌下来,缱绻秾丽。


    “小璎,你要不要来猜猜,这两束哪一束是大boss送的呀?”杜心绒和她开玩笑,故意伸手将花束上的卡纸取了下来,让她猜。


    “”


    乔若璎伸手指了指弗洛伊德玫瑰这束。


    不用说,肯定是这束。


    说起来,不知是不是蒋宗也对这秾丽华贵的玫红色有特别好感,这个颜色一点也不常见,但他就喜欢送她这个色的东西。


    在山间别墅,他为她准备比基尼泳衣是这个玫红色的。


    他还送过她玫红色的爱马仕birkin,亮面鳄鱼皮的,磨砂小牛皮的,送了好几个,恍若红宝石点缀般漂亮。


    “猜对了璎璎!哎呀,不是我说,你和大boss真是心有灵犀。”杜心绒说。


    “还是大boss送的弗洛伊德玫瑰更有审美,华贵的玫红色用浓郁的黑来压,整体色彩很和谐;至于王治,一个富二代的审美也这么差,日落橘这种小清新颜色,为什么要配这种bulingbuling的糖果玻璃纸啊?简直拉低了南美玫瑰的平均分。”小刘头头是道地点评着。


    “嗯。蒋总的花,从审美,从基调,从艺术性上来看,都碾压小王的。本局蒋总胜,小王败。”


    小唐看热闹不嫌事大,开玩笑道。


    同事们叽叽喳喳在说的话,乔若璎已经不是很听得清了。


    她轻轻地伸手,抚上裹着纯黑雾面纸的花束,如此明媚厚重的搭配,奇异地和谐着,她不会认错。


    心中,从苦涩的酸意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甜,像含了一颗柠檬橘子硬糖,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酸中透着甜。


    她想起她曾经控诉过蒋宗也,“你都没有送过我一束花”,所以,蒋宗也现在就把花送给她了?


    把从前缺失了的仪式感,在如今补上?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清凉的空气吸进肺腔里,那些因为他从未送过花而带来的针刺感,消失了不少。


    那就让他好好补,看他能坚持多久。


    等好好地欣赏完蒋宗也送的这束花,转头看到王治的那束,霎时就为难了起来。


    内心深处,乔若璎隐隐觉得蒋宗也说的是对的:她就不该和王治跳舞。她不该和一个明知道是喜欢她的男孩子跳舞。


    这样,像是给了人家希望一样。因着这一点点希望,王治才会送花给她,在一点点试探吧?


    乔若璎很想在这时候就和王治明确地说明“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又怕王治因此闹出别扭,影响了整个舞蹈排练。所以她打算先把拒绝的话压下,等时机合适再说出口。


    “璎璎,这两束花你打算怎么办?摆在这里是不是影响你办公了?”


    杜心绒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眼前。


    乔若璎侧着下巴,看了眼办公室的大理石飘台,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物。她其实想把王治送的这束鲜花“发配”到那儿。


    她是喜欢花艺,但她喜欢花卉的自然之美,不喜欢喷色处理过鲜花。这束玫瑰原本该是非常漂亮的南美白玫瑰,被喷上了落日金的颜料,在她看来,可惜了。


    再加上,她对王治也无意,所以把这束鲜花“发配”过去就是最好的安排。


    但,乔若璎转念一想,她怎么可以光把王治送的花撂在飘台,把蒋宗也送的花继续留在她办公桌上?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向蒋宗也表明,本局他获得了全面胜利,她喜欢他送的弗洛伊德玫瑰嘛?


    大boss发现这一点,一定会高兴得唇角勾起,拿枪压都压不住!


    一整个大暗爽!


    她都能想象出那画面了。


    不行。


    不能给他爽到了。


    想到这儿,乔若璎果断决定,把这束弗洛伊德


    玫瑰也一并“发配”过去。


    她朝飘台扬了扬下巴,回复绒绒道:“我把这两束花,都放在飘台上好了。”


    “哎呀,我还以为,你会把蒋总这一束留下呢。这束多好看啊,还这么适合你。大boss肯定是精心给你挑选的,你不喜欢吗?”


    杜心绒嘴直口快地问。


    “还行吧。”


    乔若璎只能这样回答。


    其实,她内心也是很喜欢的。所以,在安置两束鲜花的时候,她特意留了个小心眼儿,把那束弗洛伊德玫瑰放在离她工位更近的位置。


    这样一抬头,就能看到蒋宗也送她的鲜花了。


    有了这束弗洛伊德玫瑰,她早上办公的心情,都因此好了不少。


    她正在工位整理着表格,这时收到蒋宗也的消息。


    Jason:「推荐联系人」


    看到蒋宗也发了一张联系人名片过来,她正纳闷着,看到了他的解释:


    「说好让你学会踩水和游泳,现在老师已经找来了,张筱曼,国家一级游泳运动员,特级教师,你和她直接沟通吧,泳池她也会带你去的。」


    他吩咐得清清楚楚。


    游泳?


    记忆被拉回到冬日,某个下雪的午后。


    她在泳池里,像只八爪鱼似地抱着蒋宗也,那时他说要让她学会游泳,她当时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他还行动起来了。


    要了他送的花,再去和他约好的老师学习游泳,这进度拉得也太快了吧。不行不行。


    想到这里,乔若璎果断回复:


    「拜托,我们现在是分手状态。」


    分手了,就不该跟着前男请的教练学游泳了吧?


    不然,怎么想都感觉怪怪的。


    Jason:「我们分手了,和你学游泳之间有什么关联吗,也没有。」


    「分手是一码事,学会保命的本领是另一码事,你总得学一学,以后在水里也能自救。张老师的教学能力很强,你跟着她一定能学会。」


    “”


    乍一听,蒋宗也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游泳,不学白不学,她其实也很想学会踩水的。


    这时,恰好有个电话打过来。


    乔若璎接起来,那边是个十分温柔的女音:“你好,请问是乔若璎乔同学吗?我是张筱曼,你的游泳老师,专门负责教会你踩水和泳姿”


    电话里,张筱曼老师果真展现了她的周到、专业和热情。


    乔若璎一边听她说着,一边想,这下再把游泳课退掉,是不是不太好?


    那就去上吧。


    去上个游泳课,应该也不要紧?


    就这么半推半就着,乔若璎同意了。


    张筱曼挂断给乔若璎的电话后,忙不迭给蒋宗也发消息:


    「蒋总您好,乔小姐愿意跟着我学游泳了。」


    看到这条消息,蒋宗也唇角露出一丝胜利在握的笑容。


    蒋宗也将座椅往后推了推,用手扯松胸口领结,许久不见笑意的唇角,终于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在他的人体工学椅旁,摆了个玩偶架,架子上单独一只乌萨奇玩偶,竖着长耳朵,笑得又傻又可爱。


    男人修长的手指,摸上乌萨奇玩偶的大脑袋,将它的绒毛拂倒,又拂顺。情不自禁地,他对着小玩偶念道:


    “你麻麻同意去上游泳课了,她愿意接受我的好了。”


    “咱爷俩个,很快就有家可回了吧?”


    他要回到璎璎身边。


    有璎璎的地方,才算家。


    乔若璎很快跟张筱曼老师约好了第一次课的时间。


    她原以为,老师会将上游泳课的地点定在某个体育游泳馆,可老师发过来的地址,明晃晃在绿心公园深处。


    乔若璎打了滴滴过去。


    最近年终奖发放在即,人力资源管理部的主管亲自把她叫过去,告知她年终奖拿的是最高级别,可以拿六个月年终奖;集团还给她涨了薪资,从每个月一万二涨到了每月两万五,另外还有车补、房补、餐补等福利。


    涨薪资了,乔若璎真是打心眼里开怀。


    中午和杜心绒一块吃饭,听杜心绒聊起,她才知道一般应届生工作两年才会提薪资,像她们这种底层小助理,一般拿的是中等级别年终奖。


    乔若璎这才反应过来,她拿了高级别年终奖、还涨了薪资,一定是蒋宗也的手笔了。


    她才没有傻到去找蒋宗也,让他把给她涨的薪给退了呢。


    主动掉进口袋的钱,怎么能不要呢?


    同时,她心中也在暗暗发誓,之后她会更尽心为集团工作的。


    这不,涨了薪资之后,她手头重新变宽裕,花钱也大手大脚起来,不像之前那么拮据了。


    不然,她才不舍得从出租屋打滴滴去绿心公园找游泳老师呢。


    按照导航,乔若璎到了绿心公园边界,一道雄伟的锻铁雕花大门横亘起来,将公园一分为二。一处是公共公园,人多热闹,而大门内,植被更茂密,也更幽静。


    外来的滴滴车到这儿就进不去了。


    乔若璎下车,向穿制服的门卫说明情况。


    门卫好似得了人吩咐专门在这等她似的,立即开了辆电瓶车过来,载着她掠过外面的别墅群和幽幽绿树,往深处去。


    浅黄色的托斯卡纳别墅,像蓝天下一块浅黄的大蛋糕。


    最外围的围墙是天然石材搭就,矮矮胖胖的围墙上还有盆栽垂坠下来,和木质的廊架、拱形的门窗相呼应,衬着里头暖黄的灯光,简直像童话世界里小精灵住的可爱房子。


    张筱曼老师就站在围墙下,一身运动服,和乔若璎挥手打招呼。


    “老师,我们这是要在别人的后院泳池游泳?”


    乔若璎问出心中疑惑,脚下有些踟蹰。


    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公共泳池。


    张筱曼看向她,好一会才道:


    “这不就是您的房子吗?您在自家后院游泳,这没问题吧?”


    她的房子?


    好一会儿,乔若璎才反应过来,这确实就是当时蒋宗也说要买房子给她时,她所看过的户型中的一套。


    可惜当时撞上乔若琪和渣男分手的事,她又和蒋宗也闹矛盾,这栋别墅她只在户型手册上看过,一次也没来看过,才会如此陌生。


    乔若璎抬头,看着这栋外表刷着奶油黄油漆,还有矮胖围墙围起来的大房子,心中有个角落,蓦地塌陷下去一块。


    她想起分手前,蒋宗也就一直催她搬进这栋别墅里了。


    可她一直没搬。


    在她看来,不就是换个地方居住,有什么好搬的?


    而今,这栋童话般梦幻风格的房子出现在眼前,她才知道,蒋宗也在背后付出的,绝不仅仅只是一句“璎璎,早点搬到大房子里去”这么简单。


    他跟进了房子每一步的装修,直到把它装得合意,才满心欢喜地,想让房子迎来它的女主人。


    只是,在搬进来前夕,房子的女主人和男主人分手了。


    霎时,那些分手时没有涌上来的钝痛,像刀子一样,浅浅切割她的心。


    蒋宗也为她做的,实在太多太多。


    他想给她的,也太多太多。


    “爱”从来不是嘴上说说,而是体现在行动里。


    碍于旁边还有游泳老师在,乔若璎忍住了鼻酸。


    蒋宗也一直希望她做个能在外人面前控制好一切情绪、不轻易表露态度、独当一面的强大女性,而她也有在往这个方向靠拢了。


    她敛着眼睫,看着门口的密码锁,问张筱曼:“张老师,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张筱曼摇头道:“蒋总没向我交代过密码。不过他说,密码,您肯定知道的。”


    她肯定知道的密码。


    蒋宗也怎么就如此肯定,她一定知道的密码?


    忽而,六个同样的数字在她脑海里跳了出来。她上前,借助身体遮挡视线,输入“六个一”。


    果真,门“咔哒”一声,开了。


    “”


    乔若璎真是哭笑不得。


    蒋宗也的密码,万年都是这个,他就不能设置一个保密程度更好的密码吗?


    他真是不怕小偷啊?


    拱形门虽然开了,进客厅还有一道门。透过玻璃门,乔若璎看着一尘不染的客厅、姜黄色的温暖沙发,下意识地告诉自己,这些都不属于她。


    所以,她没有进去,而是带着张老师一起走了偏道,绕到后花园。别墅后有一个大型泳池,外层罩着玻璃,暖气充足。


    透明清澈的蓝绿色池水,让乔若璎想到蒋宗也带她去山间别墅时,见到的帕拉伊巴碧玺泳池,心中又涌起阵阵难言的滋味。


    是难过吗?还是在缅怀之前美好的时光?


    乔若璎忽而觉得,


    她之前把话说得好重好重。明明,她和他待在一起这么开心的。而分手那天,她把那些美好的日子都否定了。


    换好泳衣,热身之后,她拿着老师给的一块浮板,下水,练习腿部动作,张筱曼耐心地指导她。


    和蒋宗也教她学游泳时不同,这次,在老师的指导下,她很快就掌握了踩水的要领,心情也没那么慌张了。


    她有感觉到,水在成为她的助力,托着她漂起来。


    明明学踩水这么容易,怎么她待在蒋宗也身边的时候,就怎么都学不会呢?


    乔如璎有几分失神。


    或许,她待在蒋宗也身边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变得娇气,变得想向他撒娇,变得想耍小性子,学也学得随随便便,就学不会吧?


    好似这时,她才忽而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蒋宗也身边,一直放纵着自己做个小女孩。


    作为妈妈的大女儿,她努力为妈妈分忧;


    作为乔若琪的姐姐,她努力树立起一个姐姐该有的榜样。


    只有在他身边,她能放纵自己像个小孩。


    两小时后,教学结束。


    乔若璎和张筱曼走进更衣室,好好地冲了个澡,换好衣服,走出别墅,张筱曼还夸她“游得特别好,进步特别快”。


    乔若璎对老师感激一笑,心底盘算着要怎么出去好。


    这片别墅区又大又空,来的时候要不是遇上坐着门卫的电瓶车,估摸着她从别墅区大门走到这儿,都要走大半个钟头。


    这时,一辆银灰色的Sirius5从道路尽头,恍若流星般出现,丝滑又流畅地停在她们面前。


    车窗落下,露出蒋宗也英俊的面容,衬着日落时分的天色,他脸上罕见地有一丝笑意。


    “张老师,小璎,坐我的车吧。”——


    作者有话说:老蒋:咱爷两个,很快就有家可归了吧?[墨镜]


    乌萨奇宝宝:我麻麻只是不要你,没有不要我。[眼镜][眼镜]


    老蒋:连你也来扎我的心。[白眼][白眼]


    蒋哥追妻的办法,就是当老婆没和他分手,该安排老婆学啥就学啥,死也不斩断联系。[墨镜][墨镜]脸皮厚的蒋哥本人专用。[墨镜][墨镜]


    迟到了很抱歉呀,但是今晚的章节有点长哟[撒花]爱你们。


    第74章 车上


    “张老师,小璎,坐我的车吧。”蒋宗也长指握着方向盘。鎏金似的夕阳里,他唇角勾向一边,笑容带上了三分痞气,三分运筹帷幄。


    “”


    乔若璎还沉浸在一丝丝伤感里头,尚未反应过来。她其实很懵圈:怎么恰恰好,蒋宗也就出现在这里?


    她身旁的张筱曼极有眼力见,赶紧打开车门,招呼乔若璎:


    “小乔,上车,快上车。”


    “”


    被张筱曼一催促,乔若璎糊里糊涂就抬起腿,钻进了车厢里。


    随后,张筱曼也上了车,“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透过座椅的缝隙,乔若璎看见蒋宗也棱角分明的侧脸,这才反应过来:她居然上了蒋宗也的车!


    可惜,这时车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引擎也已启动,Sirius5平稳地行驶在大道上,像一艘船在风平浪静的海面劈风斩浪。


    已经来不及下车了。


    当着张筱曼的面,乔若璎也不好非闹着下车不可,所以只好坐在座位上,拉好安全带,默不作声。


    今日,司机老李不开车,亲自掌控方向盘的是蒋宗也。


    张筱曼哪里敢真让蒋宗也送她,等Sirius5出了别墅区门口,她赶紧借口说自己有人来接,麻溜地下车了。


    车上,又只剩下乔若璎和蒋宗也了。


    正值夕阳西下,日漫金山之时,乔若璎扭头看着窗外,别墅小区的草坪依旧绿草如茵,像匣子里装着的美钞,阳光给它们洒上了一层金粉,朦胧,梦幻。


    小型喷淋装置不辞辛苦地劳作着,水交织成薄薄雨雾。


    而她脑中,似乎也在下着一场濛濛的雾雨,她的思绪漫无边际地飘飞着,一会儿想到自己和他闹分手时扬着下巴,哭到眼睛通红的歇斯底里;一会儿想到的是妈妈叮嘱的那句“妈妈希望你想清楚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一会儿想到,蒋宗也出入住的都是五星级酒店,浑身上下都没有便宜货,一出手给她买的就是大几千万的房子


    情绪仿佛也被他牵动着。


    一会想到他的好,一会想到令人烦恼的现实差距;再这样下去,恐怕她都没坚持几天,就被蒋宗也追到手了。


    不行,不行。


    怎么面对蒋宗也,她的定力就这么差?


    乔若璎简直要因此和自己生闷气了!


    眼下唯一确定的是,她不想坐蒋宗也的车。他们接触得越多,她沦陷得就越快。


    乔若璎抿了抿长发,开口:“前面放我下车。”


    话刚说完,蒋宗也长指一转方向盘,Sirius5像森林中迅捷奔跑的猎豹,流畅地拐了个弯。


    透过车内镜,他看到少女若点漆般的荔枝眼,眼底纠结的情绪一闪而过。


    蒋宗也挑眉,闲闲笑道:“怎么,就这么害怕我送你回去?”


    “怕我会吃了你?”


    一个“吃”字,被他低沉酥哑的嗓音张弛着说出,如喉间泄出青玉质,乔若璎听进耳朵里,身子不听话地颤了颤。


    蒋宗也吃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恍惚地想起,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有多疯狂,成天做,成天做,他们对彼此的身体,都是谙熟了的。


    蒋宗也让她知晓了那种蚀骨销魂的快乐,现在想再退回到原来那种“一张白纸”的状态,有些难了。


    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红得层次分明。


    真是不知羞,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床上的事,脑子里还闪过了几帧过分的小电影,男女主角就是蒋宗也和她,她被他摆弄成软软的姿势,粉红的足心可怜地朝上


    这种羞耻,在她脸上表现出来就是羞恼了。


    越是羞恼,她就越是不想让他送。


    透过车内镜,她用眼睛瞪他。


    “你送什么送,我们又不顺路。”


    她新租的小区名叫雅馨园,在绿地公园西边;而天玺寰宇在东边。


    蒋宗也轻咳一声,道:“谁说不顺路了,非常顺路。”


    乔若璎反驳:“拜托诶,天玺寰宇在反方向呢,你说顺路就顺路吗?”


    “我现在搬家了。”蒋宗也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笑了下。


    “你搬到哪里了?”


    乔若璎仍旧气哼哼的。


    她觉得蒋宗也诓她呢。


    “雅馨园。”


    雅馨园?


    这不就是她正在住的地方?


    蒋宗也怎么也住那儿去了?他不会跟踪她吧?


    少女一记俏生生的眼刀还没飞过来,蒋宗也轻咳一声,解释道:“璎璎,我没有跟踪你,你的地址,是老陈告诉我的。”


    乔若璎用眼尾乜他,因为带了点羞恼,眸光潋滟,反而愈发撩人。


    她嗔道:“那老陈怎么会知道我地址?”


    “集团烧烤团建那日,老陈从云庭秋苑送你回了你的新家。”


    “”


    原来如此。


    乔若璎又有一种,被蒋宗也“套路到了”的感觉。


    敢情那天在云亭秋苑烧烤,她不想面对同事们的追问而想回家时,他“好心”建议她坐陈伯伯的车回去,就是想到了可以拿到她的住址?、


    乔若璎瞪他:“你耍的好阴谋,哼。”


    “不算阴谋。璎璎,这叫阳谋。”他伸手轻扯了下领带。


    “那我住过来,所以你也住过来了?”


    “是。”蒋宗也无比痛快地坦诚。


    他向来是制定好目标之后,就会围绕目标不择手段去努力的人。既然已经认清自己离不开乔若璎,要追回她。


    那当然就要“无所不用其极”,相比


    起来,住进小公寓所受的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就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


    他承认得太痛快,太光明磊落,反叫乔若璎不知说什么好了。


    好半晌,她幽幽道:“你一个大少爷,好好的大平层不住,跑道公寓楼来跟我们挤。”


    蒋宗也斜她一眼,扯了扯唇角。


    “我没这么娇气。留学时候,我连七人宿舍都住过。”


    看她脸上神色变换,一会儿气鼓鼓像只小河豚,一会儿又扁着小嘴显得委屈极了,眸中星光流转,既漂亮又生动。


    她好久没在他面前这般了,嗔笑怒骂,薄怒生晕,蒋宗也眼尾余光透过后视镜追随着她,一时竟有些心痒,喉结滚了滚,哑声:


    “你放心,我只是想和你做邻居,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乔若璎柳眉轻舒,哼声:“你能对我做什么?”


    她是为了抢白他,话赶话才说到这儿来的。话说出口,却觉得不对劲。


    这句“你能对我做什么”,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挑逗,饱含调情意味?


    这种意味,不会蒋宗也也感受到了吧?


    果不其然,男人眸中瞳色有一瞬间变得晦暗,像深沉海面忽而起了雾,云层翻涌。


    他哑着嗓子:“我能对你做什么,撬开你的门锁?”


    “”


    男人低沉酥哑的嗓音,捻着颗颗分明的砂砾质感,传进她耳朵里,一点点轻搔着她耳膜,痒意从耳心深处,一点点朝外弥散,直到连莹白的耳垂都染上粉红。


    好痒,痒得她想伸手挠一挠耳心了。


    原本黑白分明的荔枝眼,也蒙上一层水润的色泽。


    恰好这时,车也抵达了目的地。蒋宗也稳稳将车停在车位上,打开主驾驶的门,合上,然后拉开车后座的门,上车。


    “砰”地一声,将他和她锁在狭窄逼仄的后座空间里,车门闭合的声音震得她脑袋都嗡嗡直响,鼻尖钻进一缕木质香,香根草和雪松融在皮革香里,野蛮而霸道,一如此刻的蒋宗也。


    莫名地,她有几分着了慌。


    裹在香芋紫色牛角扣大衣下的身子微微发颤,微妙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盈酥之上的嫣红,饱满地绽放着,成了硌在掌心的石子儿。


    而蒋宗也只是倾下身,胳膊撑在真皮座椅上,将她围拢在他和座椅之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你别乱来”她连嗓音都发颤了。


    这种感觉好奇怪,她觉得身子好似成了一枚磁铁,而蒋宗也成了异名磁极,吸引着她。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怀抱里的温热感,将她圈拢起来。他会熔炼她,又雕刻她,重塑她。


    难道是太久没有了,以致于轻轻接触,就要天雷勾动地火?


    感觉自己好不争气。


    “我能乱来什么,嗯?”蒋宗也勾着唇角反问,看她那眼神,就像猎豹看一只小兔子。而这只小兔子还装得如此镇定,简直是色厉内荏。


    好久没有喂饱这只小兔了。


    估计小兔子自己都馋了吧?瞧瞧,他都没碰她,小兔子自个儿颤成这样。


    “你不乱来、你就出去。”乔若璎轻晃着脑袋,乌黑头发擦在靠背上,很乱,却也很漂亮。


    蒋宗也喉结极缓地咽动了下,缓慢得她能看清他喉结下坠又上升的弧线,很性感。仿佛她心头有一只小兽在叫嚣着,要她上去咬一口。


    他抬起右手食指,手指修长,骨节明晰,有青筋蜿蜒。


    明明动作如此轻微缓慢,她还是忍不住颤了下。这种轻颤,像异物进了眼球时,眼球不停地眨动。


    她原以为他要捏住她后颈,像以往一样放肆地亲她,可蒋宗也却只是拂起她耳边一缕长发,轻轻替她别回耳后。


    男人嗓音喑哑到了极致:“如果璎璎喜欢我乱来这一套,我也可以乱来的。”


    “”


    什么叫他也可以?明明就是他想!


    “我才不喜欢。”她立刻反驳。


    “”


    蒋宗也看着眼前这只口是心非的小兔,只扯着唇角笑,哑声:“小璎嘴真硬。”


    嘴硬,但是嘴唇又好软,像果冻一样,诱着人去亲。


    蒋宗也尽管心痒,却没打算在这时候对她做什么。


    他知道这只小兔子放不开,要是她真和前男友接吻了,估计要哭鼻子哭好久,还会觉得自己是坏女孩儿。


    蒋宗也稍稍往后退却,黑色牛角扣大衣下沸腾的身躯,也一点点平静下来。他敛着眼睫:“下车吧。”


    “哒”地一声,车门把手拧开,逼仄的车内空间变得开放,乔若璎呼吸细细,一颗心重新落回肚子里。


    可是,内心深处也有点点失落,就好像,她刚刚真期盼着他能够对她做点儿什么似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心中立时警铃大作。不是说最好的前任要老死不相往来吗?他们这经常往来的,算什么?


    她的底线,一直在被蒋宗也蚕食。


    跨出车门后,乔若璎下定决心,对蒋宗也道:“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太好。”


    这句话,既是对他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哪里不好了?”


    “好的前任,就该老死不相往来。”她干巴巴地,把那句话搬出来。


    “如果要做到老死不相往来才能当一个好前任,那我宁愿不要这虚名。”蒋宗也向她靠近两步,伸手拂了下她香芋紫色大衣上的褶皱。


    要虚名的人得到虚名。


    他才没那么傻,他想得到的是她。


    “”


    他的话语,太过直白。


    他的目的,毫不掩饰。


    眼见乔若璎两道细眉轻轻拧着,嘴唇也咬着,好像很为这事儿纠结,蒋宗也干脆“提醒”她道:


    “小璎,咱们的关系,不是你想断就能断的。”


    “为什么不是?”她赌着气问他。明明板着脸,其实内心深处,她却好似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被蒋宗也在乎的感觉。


    因为被在乎,被在意,所以连撒娇和生气都有恃无恐。


    蒋宗也笑笑。“你这个小傻瓜。当时你虽然把别墅的房本寄回来给我了,可别墅的所有权就在你名下,它在法律上就是你所有的,你把房本还我也没用。”


    “还有你的保时捷。登记书上也是你的名字。”


    “你寄回来给我的包包,衣服,我只是保管着,它们还是你的。”


    “你的银行卡虽然退回来了,但你的掌上银行app还绑着卡,里面的钱也是随便你用。况且,你还知道密码。”


    那张金面葵花卡,后面蒋宗也又打了钱进去,现在那张卡上有一千万了。


    但乔若璎自从把一百万转走之后,就没主动登录掌上银行app查看过,也不知道蒋宗也又往那上面打了钱。


    提及密码,她注意力就被转移到密码上了,明亮的荔枝眼瞪着他,没好气道:“你那六个相同数字的密码,真的不打算换换吗?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好,那就换换。”


    蒋宗也答应得太过爽快,乔若璎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着他。


    什么时候蒋宗也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我把密码统一换成璎璎的出生年月日,嗯?尾号数字是七,纪念我们第一晚相遇。”


    他的财产,他大平层的门锁,他电脑的锁屏密码,全部换成她生日?


    蒋宗也说换就换,这时已经拿起手机,打开设置更改了起来。乔若璎赶紧挽住他手臂,不给他改。


    “你的财产,和我有什么关系嘛。”她小声。


    蒋宗也深深看她一眼:“就和你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蒋哥对老婆是既脸皮厚又死追不肯放手,还时不时施展男色诱惑一下,哎呀,我们的小璎兔要沦陷啦。[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小璎:你不准对我乱来。[白眼]


    蒋哥:不算乱来,你也喜欢的。


    小璎:(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第75章 拉扯


    “就和你有关系。”


    怎么会和她没关系?他的财产,也都是她的啊。


    此刻,蒋宗也的注意力却不在即将要改的密码上,而是乔若璎纤细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她指腹微凉,如倾听点水般掠过。


    这样凉,让他想反手将她手握住,拢在他宽大的掌心里渥一渥,把他的温度,也一点点渡给她。


    许是他落在她手指的目光太明显。乔若璎一下子反应过来,她竟然搭上了他的手腕。


    她赶紧松开他,手指却不知道该往哪


    里放才好了,局促得像一只在松树上跳来跳去的小松鼠。


    蒋宗也看她手忙脚乱的,莫名觉得她可爱,唇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


    乔若璎捕捉到他唇边的笑意,以为他是在为有了肢体接触而沾沾自喜,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你别想这么美,我就是不小心搭上去了。”


    “是是。”蒋宗也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着笑意。


    “我知道,璎璎不是故意的。”


    “”


    怎么感觉他一点也不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呢?


    “说回正事。”


    蒋宗也敛起笑容,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低声:“不管是之前的密码,还是现在我的密码,你都知道。所有我上了密码锁的东西,你也都能用。”


    听到蒋宗也这么说,乔若璎强忍了一路的情绪,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蒋宗也他是不是没把分手当一回事?


    哪里还有人把前女友生日设置成自己密码的?


    还让前女友用他的钱、他的资源、他的一切财产?


    “我才不用你的东西。”她赌气似的说。


    “乖,总有用得上的地方。”蒋宗也笑笑,没介意她的小脾气。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刻,“我送你上楼。”


    她新租的小公寓在15楼,蒋宗也送她到了十五楼,看着她打开家门,才又下楼。


    他还有一场应酬要去赴。


    乔若璎站在小公寓玄关处的地毯前,纤薄脊背紧紧贴着铝合金门板,直到门板金属般的冷意,透过大衣传进她身体里。


    电梯已经在下行了吧?


    蒋宗也又上车了,到车库里了?


    她一点点想象着他离开的轨迹。心中的情绪,像柠檬茶里翻涌的泡泡。


    他们之间的纠缠,剪不断,理还乱。


    她想远离他,而蒋宗也却努力地拽住了他们之前建立起的所有联结,像拽住一艘远航船帆的纤绳,不给她离开-


    Sirius5上。老李原本驾着车要往映泰国际开,这时忽而听到车后座的蒋宗也淡声吩咐:“先回集团总部。”


    老李赶紧调头,转回总部大楼,直到视线里出现大楼里雄伟的喷泉。老李琢磨着,这是小蒋总有什么文件忘记拿了吗?


    要回办公室去拿文件?


    可通常碰上忘记拿文件这事儿,小蒋总都会吩咐黎特助去处理,怎么今天自个儿跑回来了?


    老李不知道,蒋宗也回来不是为了拿文件。


    下车后,蒋宗也目的明确,直奔行政部办公室。这时,公司里大部分员工都下班了,走廊里人影稀稀落落。


    推开行政部办公室的门,蒋宗也目光朝乔若璎的办公桌看去。


    他想,他送的弗洛伊德,一定正好端端地被她放在桌位上。至于那束日落橘喷色玫瑰,就该被报废进垃圾桶里。


    可惜,他眼睛如雷达般逡巡了她桌位的每个角落,都没看见弗洛伊德那靓丽的玫红色。


    直到他眼神瞥到飘台,浓郁流动的红支棱在那儿,旁边还衬托着日落熔金般的颜色。他这才发现,他送的花和那富二代体弱小子送的,都被她“流放”到了那里。


    璎璎怎么没把他的花单独放在工位上?


    蒋宗也发觉这一点,内心很是不可置信。竟然他的花也被流放了。


    这是小璎懒得搭理他们两人的意思?


    蒋宗也眉头蹙了起来。


    直到他来到她的工位前,模仿着她工作室的状态,坐进她的椅子里,抬头,看向飘台——


    恰好看到弗洛伊德玫瑰攒出的花顶,像一朵浓密的、玫红色的云,又像堆满了红色云朵的山尖。


    原来,在她的工位,看向他送的玫瑰,竟然是这般效果。


    而从这个视角,是完全看不见那束日落橘玫瑰的。


    发现这个小秘密后,蒋宗也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由衷地,心情愉悦起来。


    第二日上班,乔若璎特意带了一只花瓶到办公室里。


    花瓶形状像女人穿着黑伞裙在风中旋转,旋出一圈圆圆的形状;漆黑色泽恍若黑夜在其上流动,在灯下折射出明亮的圆光。


    这只花瓶是她和袁依依逛街时一眼就看中的。


    花瓶如此精致华丽,拿来养着弗洛伊德玫瑰,肯定很合适。


    把花瓶拿到公司后,她从蒋宗也送给她的大花束里拆出五支,插进花瓶里,挪到桌位上。


    这几天,蒋宗也和王治都知道对方正在追乔若璎,他们是明面上的“情敌”。


    情敌交手,分外热火,两人都铆足了劲头给心爱的女孩送花,没过几日,便把行政部的大飘台都堆满了。


    花儿们在飘台上争奇斗艳,同事们推门进来,就能闻到馥郁的花香。


    你送一束向日葵,我便送一束矢车菊;你送一束洋桔梗,我便送一束中华桔梗,蒋宗也和王治,都拿出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气势,非要争夺出个高低来不可。


    而“小王和蒋boss今日给Queenie送什么花”,成了这段时间员工们每天热议的话题。


    小唐、小刘和杜心绒也很八卦,眼看着蒋宗也送的弗洛伊德,被乔若璎取下来,精心插在黑色花瓶里摆到桌面,忍不住叫了起来:


    “哇哦,看来小璎还是对大boss更有感觉哦!”


    “今日又是蒋总胜,小王败。”


    “小王已经五连败啦!”


    她们就这么调侃着,羞得乔若璎追在她们身后拿拳头打她们。


    年底,日子过得飞快。泰亨集团有在年底调整人事安排的传统,员工们一边打闹着,一边不安又欣喜地,等着集团内部的人事变动。


    周一召开述职会议后,集团决定,原任职行政主管的Lily掉往华城分公司担任高管,而刚入职泰亨半年的应届员工乔若璎,代替Lily原来的位置,升任行政部主管。


    集团自规范了企业用人章程后,还未有哪位员工,有过这“坐火箭”般的升职。


    乔若璎升职之快,令集团上至高层,下至基层员工,无不大跌眼镜。


    但联系最近蒋宗也和乔若璎传出来的绯闻,大家就明白了:肯定是蒋大boss旧情未了,顾惜他的前女友。


    也有集团元老劝阻过蒋宗也,不要光明正大给有关系之人“开后门”,也不要操之过急,免得伤了勤勉员工的人心。


    这位集团元老也是“倚老卖老”,仗着当年和蒋盛一齐创立集团,有开先河之功,大喇喇地在会议上提出异议,打蒋宗也的脸。


    哪里知道,蒋宗也当即手掌在紫檀木会议桌上一拍,漆黑眸子横过去,冷淡


    道:


    “元伯这是想退休了,我这就让人事部门给您办理退休手续”。


    “”


    眼见伤及自身利益,吓得这位元老不敢再吭声。


    底下有心再劝蒋宗也的人,眼看集团元老都碰了一鼻子灰,也就都悻悻闭上嘴。


    这正合了蒋宗也的意。


    他这是“杀鸡给猴看”呢。他就知道会有人不服,哪个不服就先跳出来,给他当猴杀。“杀”多几个,敢议论乔若璎的人就减少了。


    而且,蒋宗也自认为,他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殚精竭虑、平衡各方利益、公平守正这些年,不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放纵”一把?


    如今,他觉得到了他的“放纵时刻”了。


    而且,乔若璎不勤勉吗?


    她工作不认真吗?


    她不值得行政主管这一位置吗?


    他敢说,她工作比99%的集团员工都要认真。


    “乔若璎升任集团行政部主管”的公示出来后,基层员工一片哗然。大多数员工只是心里小小酸了一下,毕竟乔若璎对待本职工作的用心,他们也看在眼里;


    但,有些心眼小的,背地里嫉妒乔若璎,开始说风凉话:


    “哎,认真工作一年,不如人家爬床的。”


    “就是啊,凭什么啊?这么多人都比她有资历,凭什么给她升职?”


    “关系户还是滚远点。”


    但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还没等传到乔若璎耳朵里,就被蒋宗也彻底扼杀了。


    他既然敢将乔若璎捧上高位,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他知道有些人嘴碎,看到璎璎得到了好处就会不服。没关系,他们的核心利益在他手里攥着呢,他可以让他们服。


    所以,蒋宗也特意吩咐了人事部门主管,凡是敢议论乔若璎的,请他们去“喝茶”,如有必要,开除一两个也理所应当。


    蒋宗也这次懒得用什么“怀柔”手段了,干脆利落点,雷霆万钧一点儿。


    果真。公示出来的下午,那些在背地里嚼舌根的人,就被hr请到办公室“喝茶”了。hr办公桌上摆着劳动协议合同,以“发表过激言论,破坏公司团结”为由,对他们给出警告。


    对那些警告了仍不听的,直接开除。


    对于这一小撮看不惯乔若璎的人而言,说她坏话确实是一时嘴爽,但嘴爽过后呢?工作不要了吗?饭碗不要了吗?集团丰厚的福利不要了吗?


    离开泰亨,哪里还能找到同等级别的优质工作啊?


    所以,这些嘴碎言语很快平息下来。其他有心议论乔若璎的人,看见嘴碎之人被请去喝茶,便也紧紧地闭住了嘴巴。


    不怀好意的流言,渐渐地平息了。


    不仅如此,蒋宗也还发消息去安慰乔若璎:「你被提到行政主管的位置,有人眼红你,诋毁你是正常的。」


    「别在意他们说什么,他们怎么说也不会掉你两斤肉,实在有人欺负你,就和我说,我来收拾他们。」


    当时,乔若璎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对于自己被提为行政部门主管这件事还晕乎乎的,没有一个实际认知时,就收到了蒋宗也的消息。


    她浏览着他发来的消息,心中一阵暖。


    脑海中闪现的,是方才会议上的情景。当时,蒋宗也西装革履,坐在长长会议桌前头,唇角撇着,面容沉静冷肃。


    她以为他主持会议很认真,没想到,竟然会偷偷在桌底下给她发消息。


    蒋大boss也会在开会搞小动作,而他搞小动作,也是为了她。有种,他为她而破例的感觉。


    她有点,被甜到了。


    像舌尖品尝到了蜜糖。


    人心啊,都是肉长的。


    实实在在看到他对她的好,乔若璎不可能不动容。


    她停在电梯口,回复他:「我知道的,我会尽力屏蔽他们不好的话语。」


    乔若璎知道,有时候一个人的成长,欠缺的是平台和资源。而蒋宗也,已经把平台给她搭好、也把资源喂进她嘴里了。


    既然喂了,那她就要多吃几口。


    同时,她也把她的顾虑和他说了。


    「你把我提到这个位置,我也会害怕呢。我害怕我做不好,给公司带来损失。」


    也给你丢脸。


    后面这句,她本来打进了对话框里,但在发送之前,还是删除了。


    这句话还是太亲昵,不能现在说。


    但她已经在心底暗自下了决定,既然上了这个位置,就一定要坐稳,坐好,坚决不能给蒋宗也丢脸。不光不能给他丢脸,还要做出点成绩来,让蒋宗也脸上贴金。


    那边,蒋宗也消息早已回复了过来:


    Jason:「别怕,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行政部我抽调了两位得力的副主管过去,分别是Mary和April,你之前也认识她们。她们会教你在这个位置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会一心一意辅助你的。」


    听到蒋宗也这样说,她一颗心放下不少。思绪如潮,往日很多很多事情,仿佛都被串联了起来:


    她想起蒋宗也教她怎么挑别墅,怎么和服务方打交道;


    想起他带她去晚宴,告诉她晚宴上的注意事项,该展现的态度和表情。


    霎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蒋宗也他一直在培养她?


    他到底,想把她培养成什么呢?-


    接下来几天,乔若璎和Lily进行工作对接,Lily也将原本属于办公室,一点点清理干净,给乔若璎腾位置。


    行政主管的办公室朝南,有一面非常宽阔的落地窗,朝外望去,能看到广阔无垠的天空,和市中心那高楼林立的天际线,幢幢摩天大楼恍若钢铁森林,夜幕时分,外立面亮起璀璨灯光,恍若遍地流金。


    米白瓷砖的地面,摊开一只纸箱。


    Lily、本名李蔓的行政主管,正在慢悠悠地往纸箱里放东西。去分公司担任副总职位,是李蔓主动提出的。


    既然和David联姻无望,为了职业生涯着想,李蔓打算下去历练几年,届时再调回总部。


    这时门铃扣响,一个清甜的女音响起。


    “Lily姐,恭喜你升职,相信你去分公司一定大有可为。接下来几天,就拜托您和我对接啦。”


    李蔓闻言,抬起眼眸,心中斟酌了下,辨认出这是乔若璎那姑娘,心中漫出一点惊异。


    这句话说得流畅、气息稳稳,且滴水不漏,让人听得也舒服。


    乔若璎的进步,在李蔓看来,非常之大。


    从最初和上司对视都会紧张到眨眼睛的女孩,到如今能稳稳接住行政主管一职的职业女性,李蔓感叹,乔若璎既是可造之才,又被Jason亲自调教,这成长速度飞快啊。


    再历练几年,恐怕就是职场上大杀四方的优秀女性了。想到这儿,李蔓还是蛮期待的。


    她们两人的对接工作开展得格外顺利。能不顺利么?


    李蔓眼睛尖得很,一眼就看出以蒋宗也对乔若璎这阵势,多半以后集团总裁夫人就是乔若璎了。


    她能不卖乔若璎点好处嘛?


    “这两个提案,资金已经到位了,就还差走一些程序和名义。Jason特意吩咐,等你上任,就把这两个提案好好完成。”


    李蔓将两份文件交给乔若璎,细细地和她说。


    乔若璎接过文件一看。其中一个方案是她五个月前提议的,给公司的保洁员、门卫等更好的福利待遇,为保洁员设立休息间;另一个方案,则是采购、更换2号楼和3号楼工位的电脑主机。


    “这两个提案,很容易得民心,这是Jason在为你坐稳位置在铺路呢。”李蔓轻轻拍着乔若璎肩膀,提醒她,内心也为蒋宗也的周到考虑而惊叹。


    蒋宗也,绝不仅仅是把乔若璎位置提上去这么简单。


    如何让她坐稳主管位置、让她服众,让她受到员工们发自内心的喜欢,他都考虑得周全细密。


    如果这都不算男人对女人的爱,那什么才算?——


    作者有话说:蒋哥开始不遗余力地培养小璎啦[撒花][撒花]


    蒋哥的私心,都在小璎身上。[眼镜][眼镜]


    嘿嘿,今晚也有更新哟[害羞][害羞]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阿肆自恋一下)[奶茶][奶茶]


    第76章 撑腰(修)


    看到蒋宗也为乔若璎所花的心思,再联想David对她的薄情,李蔓长长地叹了口气。


    找男人,不光看有没有钱,还要看人品如何。


    她前面真是猪油蒙心,才找了David这种渣男。只可惜不是所有权势二代们,都能像蒋宗也这般人品贵重。


    “谢谢Lily姐,我知道了。”乔若璎用手轻轻摸着文件


    封闭,心底塌陷下去一块情感漩涡,喜悦,充满感慨,感动,以及想要大干一场般的雄心壮志,全部在此刻汹涌而出。


    她早早就把“为保洁人员设餐标、设立休息间”的建议交到意见箱了,五个多月没见下文,这个建议怕是已经被扔进回收站了。


    一定是因为提出这份建议的人是她,而她又得到了蒋宗也的倾心,所以,这份建议才被从回收站挖了出来,重见天日。


    如果没有蒋宗也,没有蒋宗也的权势,这是万万做不到的。


    如果说之前她对“行政主管”这个位置还没什么概念,那现在,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还可以经由自己的手,运作权力,调动公司资源,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她觉得太好了。


    而这些好,也算是蒋宗也给予的。


    他真的对她很好。


    李蔓对罗城没有什么留恋,所以工作交接得迅速。


    她甚至和乔若璎说,如果有不明白的,微信发她,她再回复。


    周末,李蔓的行李收拾好了,两个小小的纸箱,请搬运工给她搬下去。


    李蔓去上了个卫生间,抽出抽纸时,听到隔壁有个女声在高谈阔论:


    “Lily走这么迅速,当然是因为她嫁不上豪门了呗,人老珠黄,哈哈哈。David这么渣她也受得了”


    李蔓不是第一次撞见别人议论自己。但这次,语言太尖锐了。


    李蔓蹙起眉毛,认出是那位名叫“曾帆”的下属在讲小话。


    曾帆,Zelda。在行政部这一届的新人中,李蔓曾经最看好的是曾帆,因为曾帆做事利落,很有她当年的风范。


    但后来,她最不看好的,成了曾帆。


    无他,因为这个曾帆,实在是太八卦了,花了太多心力在关注别人上,注定爬不高,飞不远。


    反倒是她最不看好的乔若璎,当时进公司时还是一团傻气的姑娘,在晚宴上只知道吃小蛋糕,反而做事最认真、学技能最努力。


    渐渐地,乔若璎成了李蔓最看好的。


    李蔓从不是吃素的,多年来的职场生涯,让她学会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听见曾帆滔滔不绝的议论,李蔓打开手机,录音,把曾帆多嘴的话录了下来。


    “别看乔若璎现在风光,她以后多半也要步Lily的后尘上位者的感情嘛,通常是玩玩而已,不会娶回家的。”


    李蔓打算将这份录音整理好,打算发一份给David,发一份给蒋宗也。


    David小气,睚眦必报,自己是渣男,但不许别人议论他。要是听见曾帆议论他,这不得给曾帆一顿好果子吃?


    而蒋宗也对乔若璎的在意,简直浸透到骨子里了。


    要是让蒋宗也知道,乔若璎身边有这样好嚼舌根、搬弄是非、嫉妒心强的人,不得远远把她给打发了?


    这也算是她间接为乔若璎做的一件事,蒋宗也得领她的情-


    公示下来后三天内,李蔓就去分公司就职了。


    满怀期待地,乔若璎搬进了独属于行政主管的办公室里。乔若璎看着自己在格子间的空位一点点被清理干净,不由得想起她刚入职泰亨集团时的情景。那时,她站在喷泉广场下,仰望着拔地而起的高楼,玻璃外立面被阳光反射出刺眼的光线,显得如此高不可攀。


    那时候她想,要是能在泰亨拥有一间自己小小的工位,就心满意足了。


    谁知道,不仅拥有了小工位,还拥有了独立办公室。


    如果有人在这时问乔若璎,你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是哪一个?她也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回答:是遇到蒋宗也。遇到他,被他一点点地教导、扶持,跟在他身边看他做事的把式,再承接他输送的资源。


    都说人一生当中会遇到一些贵人。


    毫无疑问,蒋宗也就是她生命里的贵人。


    行政主管的办公室,比格子间要宽敞许多。乔若璎尤其喜欢办公室的大落地窗,180度,窗外是罗城市中心的天际线,高楼林立,钢铁森林秩序井然。每当下午,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像金色的砂砾,撒在蜡木地板上,将地板烘出滚烫的热意。


    这样好的阳光,适合拿来养多肉。


    她从花鸟市场淘了些盆栽回来,打算把她的办公室装点得生机满满。


    此刻,乔若璎正蹲在落地窗旁,看她淘回来的多肉。多肉只是初苗,配的花盆不是很好,塑料的土红色花盆,有些漏了底,沙土撒了出来。


    她准备拿个小扫把扫一扫。


    虽然配的花盆不是很好。但多肉们的品质很不错,叶片饱满晶莹,圆滚滚,肥嘟嘟的,十分可爱,养在落地窗旁让太阳多照照,能养出漂亮的色彩。


    这时,门“笃笃”两声被叩响。


    紧接着,黎正的声音响起:“乔小姐,是我。”


    这时候,黎正上门做什么?乔若璎虽疑惑,但还是拍了拍沾上沙土的手,用湿巾擦了擦,礼貌应声:“黎特助,请进。”


    门缓缓打开,闪进黎正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一辆推车,推车上是放着一尊摆件。


    远远地,乔若璎向那摆件瞥了一眼,一尊玉雕放在一盏紫檀木托盘上,四平八稳,那玉雕雕的是一条鲤鱼跃出龙门,鱼身裹在浪花和云雾之间,仙气飘飘;鱼身上的鳞片雕刻得尤为细致,栩栩如生。


    黎正命人将推车推到乔若璎办公桌前,恭声道:


    “乔小姐,恭贺您高升。这是Jason送您的升职礼物,玉雕‘鱼跃龙门’,祝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特别适合摆在您的办公桌上。”


    离得近了,那玉雕栩栩如生的刀工,温润如玉的质感,简直要浸透她的眼睛。


    她这时才看清,底下的紫檀木托盘旁,刻着几个小字:雍正年制。


    这还是件古董,肯定很贵吧?


    她怎么能收蒋宗也如此贵重的礼物?


    想到这里,乔若璎道:“黎特助,您还是把这玉雕拿回去,这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收。”


    “”


    黎正听见乔若璎这般说,一个头比两个大。


    在他看来,乔若璎将来八九不离十就是蒋夫人了。别说这区区一块玉雕了,蒋氏集团这大几千亿的资产,包括蒋宗也这么个人,不都是乔若璎的吗?偏偏这对儿小情侣在闹别扭,在玩什么play,敢情是专门为难他们下属来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黎正明白过来,恐怕Jason就是觉得,他自己送礼物会被乔小姐退回来,所以才让他们下面这些冤大头送。


    “乔小姐,您收下。这是Jason的一片心意呢。”


    说到这儿,黎正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音:“乔小姐,您也知道这生意场上大多数人都看菜下碟,他们看到您这样年轻,以为您好拿捏,对您就格外不客气,给您下绊子也是有的。”


    “但,他们只要进到您办公室,看到桌上这一尊价值不菲的玉雕,知道您有些家底和背景,恐怕就不敢对您这么放肆了。”


    “所以,Jason是特意弄了块古董玉雕过来,给您撑场面的。”


    黎正稍一解释,乔若璎就领悟到了他的用心良苦。


    原来,他连这等细枝末节都考虑到了吗?


    黎正还在继续劝:


    “Jason让我将这尊玉


    雕送给您,这路上所有员工都看到了。再被她们看到玉雕被您退回去,Jason脸上也不好看。为着Jason的脸面着想,乔小姐最好收下了。”


    “再说了,乔小姐您当真要退,我们完不成工作指标,回去又怎么和Jason交代?”


    黎正不愧是蒋宗也身边的头号助理,这一堆话下来,既打感情牌又有理有据,充分拿捏乔若璎心理,说得她都晕晕乎乎了。


    这下,乔若璎收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不想把情绪撒在无关人员身上,也不想让黎正为难,只好道:“你老板在哪里?”


    “乔小姐,Jason在顶楼办公室。”


    “那带我上去一趟。”


    乔若璎打算,她上去和蒋宗也说清楚,让他不要送了。


    听见乔小姐这样说,黎正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他还是喜欢和乔小姐打交道的,她就事论事,不为难人,光是这点,就很难得。


    两人坐电梯时,黎正发消息给蒋宗也:「Jason,乔小姐要上来找您。」


    蒋宗也收到黎正的消息,哪里舍得让乔若璎等,当即把手头文件放下,直接出了办公室门,在电梯门口等着。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门打开那瞬,乔若璎眼睛晃了下,好似看到了一团跳动的火焰,炉火燃烧得正旺。


    定睛一看,原来是蒋宗也穿了件暗红色衬衫,配黑色羊绒西装裤和黑色尖头皮鞋,称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抵在喉结的暗红色领带,领结饱满,更衬出他颈项挺拔。


    背后就是辽阔无际的蓝色天空。


    如此张扬的颜色穿在他身上,被他高挺的骨架子撑着,格外好看,让她一时挪不开眼睛。


    怎么蒋宗也又开始穿暗红色衬衫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看得痴了,乔若璎脸上一恼,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嘟哝道:


    “怎么今天还穿上红衬衫了。”


    这时蒋宗也已走到她身前,将她笼在他投下的阴影里。乔若璎嗅到他身上木质调香水的丰富层次,触目过去,看到衬衫布料上还有暗色的花纹。


    他连高调张扬都这么好看啊。


    蒋宗也把唇角一勾:“庆祝你升职,穿得喜庆点。”


    “”


    原来是因为这个。


    乔若璎白他一眼:“至于吗?”


    “至于。毕竟是家有喜事。”


    蒋宗也老神在在地说。


    还家有喜事。


    “谁跟你一家啊,还家有喜事。”她小声。她可没蒋宗也这么不要脸,不害臊。


    “你说呢?”蒋宗也挑了挑眉毛,以反问代替回答。


    “”


    乔若璎小小地郁闷了下。可不是嘛,蒋宗也给她升职加薪,这一番动作大张旗鼓地搞下来,集团上至高管,下至员工们,都默认她就是他的了。连杜心绒、小唐她们和她开玩笑,一开口就是“你家那位大boss”。


    蒋宗也真是,玩得一手好战术。


    不论阴谋阳谋,她都玩不过他的。


    她俏脸生晕,一双乌漆漆的荔枝眼瞪起来,眸光流转。少女硬起声息道:“我不跟你开玩笑了,快点把你的玉雕带走,你要是怕员工看见丢脸,就晚上等他们下班了叫人搬回去。”


    她说话时,蒋宗也一直看着她,眸光专注,目不转睛。


    是因为升职了的缘故么?他觉得他的璎璎更好看了,更有精气神了,也更有底气了。气势十足的个性,和她明艳大方的五官,更是绝配。


    “要我搬走也行。”


    蒋宗也双臂一收,目光掠过她花瓣似的、饱满的红唇,最后落到那块玉雕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


    “”


    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乔若璎狐疑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就算了,竟然没有扯皮么?


    紧接着,蒋宗也的沉冽磁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要搬走这个,就换个其他的摆饰过来,你喜欢古董陶瓷,还是玉石盆景?”


    “这样吧,我叫黎正拿一份古董手册过来,你看中哪件,就吩咐人送过来。”


    “”


    果然,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蒋宗也。


    还是一贯熟悉的套路。


    蒋宗也指了下电梯,道:“走,我们去你办公室看看。”他早就想看看,她办公室装饰得怎么样了。


    “”糊里糊涂地,乔若璎又坐上了电梯,黎正跟在两人身后。


    其间,两人穿过楼间长廊,公司还没有到下班时间点,不时有员工在长廊穿梭,交换文件,看到蒋宗也和乔若璎并肩走过来,眼睛都瞪直了。


    蒋总一袭暗红衬衫,方扣鳄鱼皮皮带规整地将衬衫下摆束在西裤中;而新任行政主管的乔若璎,一条米色针织毛衣长裙,被凹凸有致的曲线撑开,两人郎才女貌,宛若一对壁人,太过养眼。


    员工恰好很八卦,在心底默默为设计部的王治点了一炷香:小王啊小王,你又输掉一局。


    大庭广众之下,乔若璎不好和蒋宗也说要退回玉雕的事,所以到了她办公室里,把门合上,乔若璎才反问道:


    “就不能搬走了,不搬新的过来吗?就一定要送呀?”


    “对,一定要送,这是给你撑场面。”蒋宗也语气淡淡:


    “你刚升上来,还不知道在这位置上会被人欺负。他们看到这玉雕,知道你有背景,他们有了忌惮,才不会欺负你。”


    “他们真会这么欺负我?”


    乔若璎眨了眨荔枝眼,稍有些不可置信。在她看来,集团里的从上到下,都是高素质、高学历人才,难道真会像蒋宗也形容的这样,欺负起她来,连素质都不要了?


    听见乔若璎这样问,蒋宗也倒不意外。在他看来,乔若璎初出大学,恐怕还不知道集团中高层之间的权力倾轧、站队,对情况抱有天真的想法,也正常。


    他还是要慢慢教她,慢慢带她。


    “如果你没靠山,又不肯站队,那当然会。”他慢慢地说。


    看她将头发挽起来,露出白皙挺拔的天鹅颈,忍住将手掌放在她后颈上,像提拎一只小猫咪那般将她提拎起来的冲动。


    “多少人想让我给他们撑场面,我都懒得。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蒋宗也轻哼一声,语气稍带了些倨傲。


    他有为谁这么精心筹谋过吗?也没有。


    只有乔若璎。


    乔若璎听见他这句倨傲的小吐槽,心尖很微妙地颤了下。她当然知道他对她很好,而且是不求回报、不求反馈的好。


    有一瞬间,她甚至赌气地想,如果她一直不回应蒋宗也的好呢?


    他能够一直对她好,一直坚持下去吗?


    话说回来,既然她的位置都是他给扶上去的,所以收点撑场面的东西,也没什么吧?


    乔若璎试图劝说自己。


    她发现,她越是想和蒋宗也划清关系,这关系就愈是划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真要划清,恐怕她得辞掉在集团的岗位才行。


    不过,有谁舍得刚升职就辞职啊?


    反正她不舍得。


    大不了就当这尊玉雕先放在她这儿,等以后她要跳槽什么的,再还给蒋宗也。


    想到这里,她就丝滑地接受了蒋宗也的礼物。


    摆脱了负担心理后,乔若璎又想到另一桩事:“你说,这个玉雕得好几白万吧?”


    “一个亿。”蒋宗也言简意赅,瞥她一眼,看她荔枝眼睁得圆圆的,黑漆漆的眼睛里含着惊讶,他心口冒出一股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的物质条件太好,好到令他厌倦,越来越高的物质阈值,也越难让他开心。而乔若璎不同,她很容易满足。而他也从她的满足里,获得另一种别样的情感。


    一个亿的玉雕,才配得上他的璎璎。


    “放这么贵的玉雕,我的办公室遭窃了怎么办?”乔若璎担心。


    一个亿的玉雕,要是搞丢了她可赔不起。


    蒋宗也屈起手指,在她细腻如瓷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下,给她一个很轻很轻的“爆栗”。


    “想什么呢,集团保卫不是吃白饭的。”


    乔若璎回忆了下,泰亨的防盗级别是网上出了名的严格,也是同类型大厂里最严的。


    有哪个小偷会这么不长眼,敢来偷蒋宗也集团的东西?


    “而且偷了就偷了。”


    他语气淡得像一杯雨后龙井,清冽,轻描淡写,好像那一亿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


    “偷了我怎么赔你?”乔若璎简直想瞪他了。


    “很简单,你知道怎么赔的。”蒋宗也勾勾唇角,慢条斯理道:“把你赔给我就行。”——


    作者有话说:小璎:玉雕失窃了怎么办?[无奈]卖了我也买不起。


    蒋哥:小意思,把你赔给我[墨镜][墨镜]


    最近作者宝宝回复评论区是越来越晚了[化了]文越写越长,阿肆也越来越卡文了,多谢宝宝们的理解和支持哇!谢谢你们给我浇的营养液!


    第77章 吊带睡衣


    “把你赔给我就行。”蒋宗也长指扯了扯领结,把话说得大言不惭。


    “”


    把她赔给他?意思是让她当他女朋友?


    真不害臊啊,蒋宗也说这些话,一套一套的,还面不改色,她都要为他脸红了。


    可是蒋宗也对她这么好,好到她心坎里了,她都不舍得骂他了。只好从鼻尖里“哼”一声,小


    声:


    “你想得美。”


    蒋宗也长指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至于他是不是想得美,以后就会见分晓了。


    他补充道:“这玉雕已经专项投保了,就算真失窃,也有保险公司赔偿。你就把你小脑瓜里的奇怪念头收一收。”


    “”


    乔若璎想,居然还有古董专项投保,果然有钱人的玩法就是多,不停地把风险摊到别人头上,不会自己吃亏。


    既然打定主意接受了蒋宗也这一个亿的玉雕,乔若璎就不纠结了,转而欣赏起玉雕的美来。


    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他可以送她古董花瓶,也可以送盆景,为什么独独先送了一尊玉雕过来?


    不会是因为她名字“璎”,就含着“美玉”的意思吧?


    一定是这样的。


    发觉这一点,她唇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对这尊玉雕也越看越喜欢了,像在看一件和自己产生了连结的存在。


    “这个鱼跃龙门的摆件,摆在这儿能招财?”乔若璎好奇地绕着玉雕转了一圈。


    这上好的一块和田玉,玉质细腻,油润如脂,一丝杂痕都没有,还很大块,摆在桌面上,气势十足。


    “嗯,能招财。”蒋宗也笑,又说:“再送你一只招财猫,纯金做的,招更多的财。”


    听见是纯金做的小猫咪,乔若璎眼睛都亮了,简直像小猫咪听到主人说今晚要发小鱼干一样。


    “纯金做的哎。”她小小声,兴奋地叹气。她就是这么俗气,相比起钻石,她其实还是喜欢金灿灿的黄金,毕竟是硬通货呢。


    蒋宗也勾了勾唇。有些惋惜,早知道她这么喜欢黄金,当初就该送她更多金子做的小玩意儿。不过,现在送给她,也不迟。


    他环顾着她空荡荡的办公室,道:“太空了,我再帮你布置下,变得有档次些。”


    黎正站在一旁,充当速记员的角色。


    蒋宗也指着咖啡色文件柜的空格子,淡声吩咐:“把这空格子的门换成玻璃门,摆一只招财猫摆件,找琳琅金铺的蔡师傅做,挑几只好的猫模型回来。”


    又指着空荡荡的墙壁道:“再买两幅话回来挂这儿,不要山水画,要后现代主义一些的。颜色鲜艳一些,浓烈一些。”


    山水画太过老气横秋,和乔若璎的气质不匹配。


    “灯光也要换一换,色调太冷了,要暖色调一些,可调节色温的。”


    蒋宗也背着手,在她的办公室里转着,好似在巡视自己的疆土,也在为疆土不停地添砖加瓦着。


    乔若璎听他一样样报出要求,他的语气平淡如水,可就在这平淡的语气里,她感觉到那种强烈的、紧密相连感。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了。


    那座藏在绿心公园深处,表层被刷成温馨淡奶油色的别墅,里头任何一处布置,也是蒋宗也这般事必躬亲换来的吗?


    他在对她周身的事物倾注情感、倾注精力。


    这些被他倾注的情感和精力,成了一层柔软紧实的棉花,紧紧地包裹着她,让她在落地时,依旧舒适安稳。


    就连黎正这个旁观者,都感受得到,蒋宗也满溢出来的,对她的情感。


    蒋宗也眼睛似雷达,缓缓扫过乔若璎的办公桌、落地窗。


    她搬进来的小收纳架上,放着一支护手霜,包装上印花模糊;


    落地窗旁,装在土红色塑料花盆里的多肉小植物,还没来得及换盆,那土红色真是土气极了,和这间办公室格格不入。


    她的消费还是因为离开他而降级了吧。


    想想她以前面霜用的都是lapairie这种大牌子,现在护手霜在用杂牌,这些装饰用的小植物也是淘最便宜的价格,蒋宗也暗暗心痛。


    要更快地追到她,不能让她再这样消费降级下去了。


    乔若璎这个倔种,这个小抠门的家伙,年终奖给她发了这么多,她怎么还这么苛待她自己?


    简直是只小貔貅,光吃进去不吐出来。


    蒋宗也好笑地想,幸好他有钱,可以把小貔貅喂饱。


    “这是你新买的植物?”他在落地窗前半蹲下,宽阔的脊背成了不可逾越的山脊,在暗红色衬衫下绷出好看的形状。


    “嗯。”


    “盆该换换。”蒋宗也看着土红色的花盆,心想,这小貔貅,省钱真是省到骨子里了。他对黎正吩咐:“植物的花盆要换一遍,换成陶瓷花盆,Wedgwood定制的。”


    “等等。”乔若璎忽而开口。


    他看向她。


    乔若璎指着末尾那几盆小多肉,道:“你的办公室缺点植物,这盆白牡丹、花月夜和吉娃娃,送你好啦。”


    蒋宗也怔了一下,定定凝视她,桃花眸中一丝深邃的光亮,像夜幕下大海边升起的月亮。他没想到,会在此刻收到她的回应。


    他面上情绪不显,只是唇边笑意更深了一些。“好,这几盆归我,那我搬走了。”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顺着她方才点的三盆,把它们拢出来。


    “”


    他这也太不客气了。是不是又让他得逞了?又让他爽到了?


    乔若璎往回找补:“我这是买多了,才送你几盆。”


    其实并不。多肉这么可爱,是她精心挑选的,她原本打算都留给自己的。可是他满溢的爱意,也会勾起她的爱意,像树上的水珠一样滴落下来,让她想把好东西也分给他。


    心底是这样想,嘴上可不能承认。


    “是,璎璎不买多了,怎么轮得到送给我。”


    蒋宗也回,可唇角依旧压着浓浓的笑意。


    “”乔若璎瞪他一眼。


    好家伙,跟她玩说反话是吧?


    等他把她办公室的布置事宜安排清楚,公司恰好下班了。乔若璎今晚上没什么事,可以准时下班。


    蒋宗也看她把帆布包拎到背上,开口道:


    “坐我的车回去。”


    “不用了,我还是去挤地铁。”乔若璎觉得,刚才把多肉送给他,还是太亲昵了,接下来是该拉开点距离了。


    蒋宗也早料到她会这么说,锋利漆黑的剑眉一扬,淡声道:“乔主管,我要在车上和你讨论点工作上的事情。”


    “我就只挤得出这点儿时间。”


    黎正立在办公桌旁,正尽量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听见Jason又在这儿“套路”乔小姐,他直想笑。


    说起来,Jason说得也没错。


    作为偌大集团的总裁,他一日的日程十分忙碌,以分秒为切割,安排得满满当当。


    从□□到零件供应商,再到投资人,多少人想见蒋宗也一面求之不得,偏偏他的空闲时间,又都留给了乔若璎。


    “”


    听到蒋宗也说要讨论工作上的事,乔若璎彻底没辙。


    好吧,谁叫她“拿人手短”嘛。


    蒋boss给她升职加薪,她就得乖乖给他工作。


    乔若璎还是跟在他身后,坐着电梯,到地下车库一楼。


    蒋宗也为她拉开车门,她低头钻进去。


    “砰”地一声,车门关上。蒋宗也把车内旋钮摁亮,霎时,光亮盈满了车后座,也映出女孩莹润的脸,明润的荔枝眼。


    依旧是柑橘调的车载香薰,清甜悠长。无端让乔若璎想起他们闹分手那日,车上也是这款熏香,一时竟有些怅然。


    两人挨得有些近了。


    蒋宗也低头,能看到她裹在奶咖色连裤袜里的小腿,笔直纤细,乖巧地挨靠在一起。


    霎时,男人心中升起一种想将她两条小腿揽过来,将它们圈拢在他膝盖之间的冲动。


    “我和你说说,你这些新同事的情况和个性,你摸清他们的秉性,和他们打起交道来也更容易。”


    乔若璎眨了下眼睛。这就是蒋宗也想找她谈的“公事”么?她原来还以为,他有事情吩咐她做呢。


    蒋宗也开口,嗓音沉冽,和她细细分析了起来。


    “任嵩,集团副总裁,他做事看中逻辑分析,在和他


    交接工作的时候,把你想法的来龙去脉和他说清楚最好。研发部的安迪看中时效性,当她上报电脑、机房方面的问题,要及时派人处理”


    他每说一个人,乔若璎听完就点点头。他将高管们的性格和她分析了一通之后,又提到了她将来的下属。


    “既然行政部主管已经更换了,那底下员工也要更换一批。杜心绒、唐绮、刘梅等人做事本分,也听指挥,适合继续留在行政部,Jack虽然话多,但是是你们行政部的活跃人物,也要留下来,维持团队氛围。这几个人是我给你新加进去的,都是肯好好做事的。”


    乔若璎听来听去,没听到曾帆的名字,忍不住问道:“行政部还有个曾帆呀,她调去哪里了?”


    听她提及这个名字,他漆黑的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凛冽,像一把利剑出鞘,剑身反射出涔涔的冷光。


    “过几天,她会向人事部提出离职。”


    “她要离职?”


    乔若璎很惊讶。


    前一阵子发年终奖,她还听见曾帆和绒绒议论,说泰亨福利很好,要在这儿多做几年,怎么一转眼就听到曾帆离职的消息了?


    “她绩效不行,在外面得罪了些客户,给集团带来的影响不好,集团不裁撤她,还等着养她来吃白饭么。”


    蒋宗也淡声。


    实际上,能让曾帆顺利离职,在他看来,已经是他看在乔若璎的份上,对曾帆的“网开一面”了。


    自从李蔓用电子邮件把曾帆的录音发给了他,他知道乔若璎身边有这么一个爱生口舌是非,还不停造谣的女员工后,就对曾帆厌恶至极,恨不能罚她绩效,立刻将她驱除出公司。


    在云庭秋苑那次,如果不是他及时公开是他在追乔若璎,那曾帆造谣乔若璎“在和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谈恋爱,傍大款”岂不是要造谣成功了?


    这造谣一成功,小璎真成了同事眼中的“捞女”,境遇该有多糟糕。


    光是想想,蒋宗也便脸色铁青,紧绷的唇角多了几分冷峻。


    他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也绝不容许任何人这样伤害乔若璎。


    而恰好曾帆的言语也冒犯到了李蔓的前男友David。


    David在感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却容不得别人说他是渣男。曾帆大大地踩了David的雷区。


    蒋宗也摸准这一点,干脆和David联手,特意“设计”了曾帆。


    他让Mary带着曾帆去David所在的天诚事务所谈年度服务合同续约,特意给曾帆审批服务合同的机会,还让她准备发言稿、主持会议。当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曾帆身上,她感觉良好、光环加身之际,David直接跳出来,毫不客气地指出她散布不利言论,以破坏甲乙方团结和个人形象为由,终止本次合作。


    这样一来,曾帆将瞬间体会到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像她这样骄傲、又爱出风头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就是对她最得当的惩罚。


    杀人要诛心,蒋宗也认为,这是对她最好的报应。


    最后,再由人事部主管出马,委婉地告知曾帆“你得罪了天诚事务所的人,再把你留在泰亨只会影响两家合作”,逼迫曾帆主动提出离职。


    而曾帆自己心底也有鬼,只好悻悻地离职走人了。


    如此一来,她算是败在了自己的口舌上。


    蒋宗也觉得,这也算小小地为乔若璎出了一口恶气。


    当然,这其中的弯弯绕,蒋宗也暂时不想对乔若璎明说。


    他狠起来的时候可以很狠,毫不留情。至于他狠的这一面,还是等婚后再让璎璎知道。


    那时,她被婚姻关系束缚着,就离不开他了。


    “记住,你已经是行政主管,就要转变自己的定位,不要事必躬亲,要用好你手下的员工,让她们为你办事,慢慢把管理者思维立起来。”


    雅馨园很快到了,蒋宗也最后这般叮嘱她。


    乔若璎点点头。她把蒋宗也说的,都听进去了。


    将乔若璎送到小公寓门口,蒋宗也又坐着电梯下楼了。


    他在瀛台会所,还有一场应酬要谈。


    这期间,司机老李一直在楼下车库恭候着。


    心中感叹,小蒋总明明可以直接从集团总部到瀛台,却愿意为了多一些和乔小姐接触的时间,中途回一趟雅馨园。


    公寓里。


    乔若璎一回来,就把香芋紫大衣脱了,挂在玄关的木质置衣架上。两只小羊皮短靴摆在门口。


    芝士黄沙发上,懒洋洋地躺着两只玩偶,吉伊和小八。


    乔若璎把吉伊拽过来,摸了摸她和小八的脑袋。原本她还有一只乌萨奇的,是在搬家那段时间丢了。


    她明明记得她把乌萨奇宝宝也带上货拉拉了,但到了新家,整理纸箱时却怎么都没找到乌萨奇。


    把乌萨奇宝宝弄丢了,乔若璎也觉得很遗憾。


    这时,恰好Mary打电话给她,问她笔记本电脑备份里有没有《城南工厂办公楼搬迁规划3.0》的文件。


    这份文件,乔若璎在办公室电脑里有备份的,但在笔记本上没有。


    Mary虽然急着用,但听见乔若璎笔记本电脑里也没有备份,就回复道:「没关系,没有就算了,我明天回公司再改也可以。」


    这时,乔若璎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说不定蒋宗也那儿有备份,问他看看呢。


    她回复Mary:「我看看我能不能拿到,有的话晚点回你。」


    在这之后,乔若璎就发消息问蒋宗也,他笔记本上有没有这份文件。


    蒋宗也人在瀛台,笔记本电脑上并没有存档。


    但乔若璎好不容易向他求助一次,他怎么能说没有?


    就算手头没有,他也得把文件给弄过来。


    所以,应酬中途,蒋宗也收到她消息,不顾应酬伙伴还在,直接把司机老李叫进来,让老李回集团总部拷贝一份文件。


    老李因为前段时间的过错,一直想“将功补过”,接到小蒋总的命令,心中发誓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


    吩咐好老李后,蒋宗也给她回消息:「放心,我这里有。我大概十点多回雅馨园,到时候给你拿过去。」


    「好。」


    看到他的消息,乔若璎心底有个角落踏实了,不用再记挂这件事了。


    她知道,蒋宗也会给她办好。


    他总是能给她这样的安全感。


    恰好这时,楼上邻居袁媛也给她发消息:「小乔,下班回来了吗?我今天煮酒酿圆子煮多了,待会端一碗下去给你尝尝,可好?」


    「九点半左右拿下去给你。」


    袁媛是袁依依的堂姐,也是等乔若璎搬进雅馨园,袁依依才发现,她最好的闺蜜竟然就和她堂姐住上下楼。


    因着袁依依这层关系,乔若璎和袁媛走得挺近,她新做的烤面包会给袁媛带一份,袁媛煮了甜品,也给她端一碗下楼。


    乔若璎想到洗完澡有酒酿圆子吃,开心地回复:「好。」


    浴室里水雾弥散,蒸腾,袅袅热气撞到玻璃门上,将明净的玻璃染上一层乳白的薄雾。乔若璎褪去了衣服,整个人笼在薄雾里,吐气如兰。


    她仔细地搓洗自己,温热


    到有些发烫的水流,也洗去了周身的疲惫。


    洗完澡,乔若璎随意地从衣柜里取出一条墨绿吊带长裙,套在身上,然后去吹头发。


    这条睡裙也是袁依依给她选的。袁依依看不上她那些印着小熊小猫卡通图案、两件套的长袖长裤睡衣。


    在袁依依看来,乔若璎身材这么好,老穿那种卡哇伊的衣服,简直是暴殄天物。


    湿漉漉的头发被她拢到一侧,露出颈后白皙纤薄的一片。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


    乔若璎以为是袁媛,飞快地摁停吹风机,跑过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楼道的冷空气灌进来,她白玉似的胳膊,忍不住起了点点象牙疙瘩。可她却怔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不是袁媛,而是蒋宗也。


    男人一袭黑色牛角扣大衣,妥帖地垂到他膝盖,如一株立在风雪中的青松,削拔,笔直,目光如电,直直地朝她射过来。


    门口长廊空荡荡,褪了色的墙壁有种泛黄的老旧感,可在他的衬托下,好似成了老电影里的一帧,有了故事的厚度和质感。


    蒋宗也没想到,一开门就是这副情状。


    门内如春风拂面般温暖,柑橘调和玫瑰花露的气息拂来,而她站在明亮灯光下,洗完澡,干净白皙的脸写满惊异,眼睛湿漉漉的,让他想起某种小动物的眼神。


    他甚至能看到她胸口轻微的起伏,小荷般饱满的尖儿将薄薄的丝绸睡裙顶起。


    一滴水珠,从她清丽的下巴向下滑落,蜿蜒着没进少女盈盈的锁骨中——


    作者有话说:老婆穿得这么sexy,还毫无心机地给人开门,蒋哥不放心炸了。[白眼][白眼]


    蒋哥:和我分手,你睡衣就穿这么性感的啊?以前跟我在一起怎么都穿棉质长袖长裤?[白眼][白眼]


    小璎:还不是因为房间里有狼,我这是防狼套装[眼镜]


    第78章 哥哥


    少女v形的锁骨交叉着,形状优美,伶仃,在白皙薄透的肌肤下突起,无端地诱人。


    他知道的,她锁骨处的肌肤很敏感,只要他用力吻一下,就会种出一颗红红的小草莓,缀在锁骨间,很久都未曾消散。


    蒋宗也忽而生起气来:


    她就这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自己一个女孩子独居,敢随随便便穿着吊带睡裙就给男人开门?


    万一遇到的男人不是他,万一门外站着的是个陌生又心怀歹意的男人呢?


    “你怎么回事?”


    蒋宗也哑着嗓子问。


    在他灼灼的、毫不掩饰的目光下,乔若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只穿着一条吊带裙,里头还是真空的,连bra贴都没贴,恐怕都被他看到了。霎时羞愤欲死,“哗”地一声把门砸上。


    门在大力的砸动下掀起风澜,这点儿风澜向蒋宗也劈过去,男人高挺的鼻尖,霎时感受到一阵强力劲风的袭来,风里还有馨香,闻着让人心里毛毛的,痒痒的。


    他摸着鼻子,稍有无奈,又好笑:至于么?浑身都被他亲过了摸过了,还这么害羞啊。


    不过,他的身份现在是“前男友”。


    门后。乔若璎纤细手指扶着门把手,久久回不了神。


    衣襟下,心脏飞速地跳动,像破壳欲出的小鸟。


    真是的,蒋宗也不是说十点多才回来吗?他回来这么早干嘛?


    他一敲门,她都以为是袁媛下来了。


    呜她刚刚连内衣都没穿,就被他抓到了,不会给他看到小点点了吧?少女深深地呼吸着,洁净的脸上还蒙着水珠,像晨间山崖边盛开的一朵白山茶。


    她抓起置衣架上的香芋紫大衣,披在肩膀上。


    女孩低头,直到确认完全被大衣所笼罩,看不出小兔子的轮廓和形状后,她才再度拧开门把手。


    门外,蒋宗也仍站在那儿,只是蹙着眉头,灯光从头顶打落,映出他沉沉如夜色的脸。


    他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明显是不打算放过她穿着吊带睡裙给男人开门这茬。


    乔若璎眨眨眼睛,装不懂,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情急之下,她忘了,蒋宗也脸皮比她厚。


    他目光灼灼,盯着她,像一直迅捷的猎豹,盯着自己爪下懵懵懂懂小兔,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叙述道:


    “你怎么会穿着吊带睡裙,这么性感就打开门?”


    “”


    听到“性感”二字,乔若璎脊背一僵,脸色如漫染的红枫林,秋风吹过时,遍野都红了,红透了。


    和前男友讨论这种话题,合适吗?


    在她看来,简直超出尺度。


    眼下,也顾不上合不合适了,乔若璎只想赶紧转移话题:


    “那又怎样,我还没说你都不打招呼,就来敲人家女孩子的房门,哼。”


    她想倒打一耙。


    男人撇着锋利的薄唇,唇珠湿润,重新将话题拽回正轨:“你平时给快递员、外卖员开门也是这样?”


    他的语气里,隐隐透出火气。


    不仅仅是吃醋于别的男人也会看到她如此性感的一面,像她朝他们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展露她美好的曲线;


    更是因为,她这样做太不安全了,不安全到她会受到伤害。


    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男人是有多被下半身驱使的?


    “才不是。”乔若璎瞪她一眼。


    他怎么把她想得这么随便?


    “我平时都让外卖员他们,把东西放在门口。”


    “”


    听见她这么说,蒋宗也才勉强满意。


    他垂眸,视线恍若实质般描摹着她,少女肩头披上了件大衣,将春色拢去不少,但睡裙还是收束出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他挪开视线,喉头阵阵发痒。


    “以后还是小心点儿,别随便给人开门。门外站着坏人怎么办?”


    他板着脸,严肃地“教育”她,心底好气又好笑:


    她真是小他六岁啊。


    跟个小女孩儿似的。


    他不光要操心她职场上的成长,还得操心她有没有保护自己的能耐。或许,他该给她请个保镖什么的


    乔若璎把双臂一环,嗔声道:“我看你就是那个坏人。”


    她脸还在发烫。


    蒋宗也,不是坏人是什么,每次都都突破她的极限。


    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又掠过几帧小电影般的画面。昏黄光线下,他渥着她脚踝,一下下地,好像都到她胃里了。她恍若在海面上漂浮,小声地抽泣着,饱涨感自下而上地盈满她,浪潮一阵阵冲刷,哭起来。


    泪眼朦胧里,还对上他猩红的双眸,他就这么定定望着她,居高临下地,有若择人而噬的野兽。


    可不就是野兽,将她一寸寸都吞吃干净了。


    她的娇嗔被他听在耳朵里,又是心中一荡。


    蒋宗也来不及去分辨她带给她的、使得他血液都沸腾起来的感觉,从大衣口袋里摸出U盘,递给她。


    乔若璎眼睛一亮,差点忘了蒋宗也是为着这件事来了。


    她伸手,想从蒋宗也手掌上拿走那枚银质U盘,他却把手指一收,像花骨朵一般包拢起来,她指尖抵在他指背,扑了个空。


    “你干嘛?”她反问


    他。


    给个东西都不好好给。


    蒋宗也似笑非笑。他刚刚是逗她玩呢。他一看见她可爱,就想逗她,想把她惹成炸了毛的小猫咪,奓起一身雪白的毛发,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像两枚剔透圆润的湖泊。


    多好玩,多可爱啊。


    他确实是坏人。


    “现在是坏人在给璎璎送文件。”


    “你再不给,我就不收了。”她斜斜乜他一眼,潋滟的眼尾在开闭间,盛了一点风情,有若朱砂点缀其上。


    蒋宗也将她手掌翻过来,白皙的、稍显凹陷的掌心向上。他往上面放了那枚U盘,顺带着合起她的手掌,他宽大的手掌,全然将她纤细的手指包拢其中。


    肌肤相触,质感细腻。


    他指间的温度比她的要高。


    直接的肢体接触,让乔若璎怔了一瞬。随后,对上蒋宗也的眼睛时,听见他低声:


    “璎璎,晚安。”


    当铝合金大门合拢,将他和她完全地分隔在两个空间里时,乔若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丝绸睡裙下恍若小鸟破壳而出般的心脏。


    好奇异的感觉。当她手指被他圈拢在掌心时,她能感觉到身体内,神经末梢细微的颤动。就好像湖面一圈圈荡起的波纹。


    而这颤动,还是因为蒋宗也。


    真是奇怪啊。


    不自觉地,乔若璎拿其他异性和蒋宗也比较了起来。她和王治排练舞蹈,手指相碰了这么多次,她都没有这种指尖相触、有若触了电般的感觉


    好像只有蒋宗也,才完全地掌控她身体每一处开关-


    隔壁。


    “砰”地一声,蒋宗也关上门,鼻端却似乎还萦绕着少女的馨香,萦之不去。


    是太久没有过了吗?感觉来得如此强烈,轻而易举地,他被撩拨起来。就好像他现在不是二十八岁,而是才迈入十八岁的青年。


    对着她,他就像铁一样。


    脑海中,浮现出乔若璎的模样,眼睛湿漉漉的,像黑色宝石,呼吸很细,娇喘微微。


    光是想到她,他立时就有了更为明显的变化,好似各处的血液,都汹涌地朝一个地方奔去,在体内叫嚣着,想要得到淋漓尽致的释放。


    蒋宗也苦笑。


    可能也是最近和她靠得太近,简直自动响应,而且根本无法停下。


    蒋宗也换上拖鞋,率先来到衣帽间。


    雅馨园虽是他临时住的,可也装修得十分精心,两排射灯直挺挺地打下来,映出玻璃门后衬衫的羊绒质地,鲜亮笔挺。


    男人蹙着眉,仿佛在强自忍耐着,将抽屉一个个拖出来,在寻找着什么。这批衣服是从天玺寰宇运过来的,其中有乔若璎的几件。


    终于,拖出最里侧的抽屉,浅浅的格子层颜色,比其他抽屉的颜色要更鲜艳,也更柔和。缀着蝴蝶结的,印着草莓图案的,缀着小樱桃图案的,中央有一只简笔画小羊羔的


    是她的小内裤。


    这些都是乔若璎在天玺寰宇住的时候,落在那儿的,被洗得干干净净,卷成一码码的小卷,放在抽屉格子里,散发着洗涤剂特有的柠檬草清香。


    蒋宗也喉结深深地滚动,射灯投下的灯光勾勒出他喉结咽动的弧度,收缩又舒张。


    他抽出印着草莓图案的那一条,轻轻抽动鼻翼,似乎还闻得到,其上残存的馨香。


    小内被他拿着进了盥洗室。


    盥洗室里没开灯,客厅的灯光透进来,半明半寐,像海底浮游生物跃动的光影,映在他英俊的面容上。


    男人的面容被情yu所浸染着,下颌紧绷,多了几分狰狞。


    鳄鱼皮的皮带解开,金属系扣歪向一边,他甚至来不及完全地褪下西裤,裹着她的小内,肆意起来。


    草莓噌在青筋上,一下又一下。灯光将他挺拔的身躯投向浴室的哑奢白瓷砖,勾勒出他的长指,小裤柔软垂下的一角。簇簇毛发,像生长在水边的榕树,朝湖中探出的气根。


    蒋宗也在脑海中想象着她。那只小兔子,明明很想,却抖得跟秋风里簌簌发抖的落叶似的,连小兔子也会伪装自己了。他想着她纯洁无瑕的脸,两颊漫染上红晕,眼睛湿漉漉像蒙了一层透明的泪膜。


    就这么想着她,感觉来得很快,那些搅动着他的情绪,也在一瞬间聚集,犹如火山喷发般,要在骤然间爆发。


    男人稍皱着眉头,漆黑的眸子有些失焦,瞳孔放大,分明是濒临时刻的征兆。


    可是还差些什么。


    对门。


    乔若璎把文件传输给mary,又吃了袁媛端下来的酒酿圆子,刷牙,准备上床睡觉。


    温馨的小卧室里。


    女孩脱掉小兔拖鞋,双腿打横,坐在淡黄色的床单上。床单上印着纵横交错的树枝,好似这些树枝正稳稳将她托起。


    她拿起柜子上一只兔耳朵马克杯,仰着脸,咕嘟咕嘟,把一整杯凉水都喝完了。


    冰凉凉的水下肚,本该感到凉快,为什么她还是觉得犹如火烧一般?乔若璎用手指捏起墨绿色睡裙的前襟,轻轻抖动着,像捏起一只欲飞的墨绿蝴蝶。


    不期然地,脑海中出现方才她开门取U盘时,蒋宗也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那种眼神,一寸寸地掠过她,从她的额心到锁骨,好似要将她吞吃下肚一般。


    不自觉地,她觉得像四肢百骸里钻进了小虫子,痒得她直想哭。


    她也该学会自己纾解纾解的。


    以前,蒋总也是怎么教她的呢?少女把手机放在枕头边,躺了下去。她今日换上的小内,恰好上面也印着小草莓的图案,一颗颗,鲜红欲滴。


    小内被她褪到膝弯,晃悠悠地挂在圆润的蹆间。


    她忽而想到,她还有一条草莓小内裤,那布料软软的很舒服,加上款式可爱,印花可爱,她很喜欢穿,穿了又洗,洗了又穿。


    以前蒋宗也脫她裙子,看到她里头的小草莓内裤,圆圆地裹着她的小屁股,还笑她“真是个小朋友,穿这么幼稚的小内裤”。


    幼稚归幼稚,她喜欢啊。


    那条小内,想来是被她穿到天玺寰宇那边,然后换洗,遗落在那儿了。


    她放在那儿的衣物可不少,蒋宗也会怎么处理它们呢?会不会将它们丢了?又或者,就任由它们静静地躺在他衣帽间抽屉的角落里?


    不想这些了。


    乔若璎的思绪,慢慢地清空,沉下去。她打算做一个香香梦,至于梦的对象——她冒出香香梦的念头时,脑海中瞬间出现了蒋宗也的脸。


    蒋宗也很喜欢勾着唇笑,笑得很坏。笑起来的时候,漆黑昳丽的桃花眸,像月亮沉到海边的夜晚。


    她偏偏就喜欢他勾着唇笑。


    每次他这样笑的时候,就说明他又要使坏,开始“套路”她了。怎么她还挺喜欢他的套路啊?


    然后是蒋宗也的手。他的手是名品,手掌覆着一层薄肌,骨节修长,绷紧时,青筋浮现在手背上,脉络分明。杜心绒常常在办公室里尖叫着“卧槽,名品啊蒋总的手”,还会追问乔若璎“对大boss的手有没有什么感觉”,每次乔若璎都是脸红红地摇头。


    其实,是挺有感觉的。


    她慢慢地将柔荑移下去,想象着,这是蒋宗也的


    可惜她指腹太软了,没有蒋宗也那种指腹糙粝的刮扯感。因为常年抓握健身器材,所以他指腹,掌根处,都覆着薄薄一层茧子,这层茧子和她的柔软相触时,让她生死不能。


    黯淡光线下,少女眼睫颤动如蝴蝶,如画布般朦胧甜美的脸蛋,有了要溺水、将溺未溺的神情。


    还差点什么。没有她和他视频时,由他指挥着那般刺激。


    蒋宗也、蒋宗也。


    哥哥。


    她在心底悄悄念着他。


    就在这时,她放在枕畔的手机,铃声温和地响起。她被惊动,扑簌轻颤的蝶翼好似被一双手捏住,。睁开眼睛,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蒋宗也”三字。


    她犹豫了一瞬,意识就先于理智先接起了电话。


    “喂——”她嗓音轻轻颤着,像雨夜里淋了雨的小猫,扑棱扑棱地抖两下,把毛发上的水珠给抖落下去。


    “璎璎。”


    蒋宗也的嗓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喑哑。这喑哑,像徐徐拨弄她心弦的拨片,让她深深地颤了一下,那种溺水感又回来了,像是憋不出想要尿尿的冲动,少女漆黑明润的荔枝眼,眸中泛起晶莹的泪花。


    “叫我哥哥。”他命令她。


    方才,想象着蒋宗也的脸和手指时,她就想叫他哥哥了。这下得了他低哑的命令,更是轻轻颤着,叫出声:


    “哥哥。”


    “宗也哥哥。”——


    作者有话说:昨晚上忘了通知宝宝们这章上高速[化了]阿肆宝宝的脑子不好用了[化了]事已至今先大口吃饭吧[饭饭]小饭来了大饭还会远吗[撒花][眼镜]


    以后蒋哥知道葛格的存在后:


    蒋哥:


    你叫着我哥哥,心里想着谁?[裂开][白眼][爆哭]


    小璎:想着你[无奈]和你在一起之后,就只想着你[无奈]


    第79章 哥哥


    “哥哥。”


    “宗也哥哥。”


    分明是隔着走廊,隔着门,隔着墙壁的两人,却因为一通电话,听见彼此的呼吸。


    乔若璎找到了她想要的溺水感。她明明要溺水了,却被蒋宗也温柔有力地承托住,和她一起席卷在漩涡中


    太羞耻了。


    慌乱之下她挂断蒋宗也的电话。她甚至想象得到,他喉结不住滚动,肌肤上覆了一层汗珠,瞳孔微微失焦。


    所以,蒋宗也也在做着这种事情吗?好羞羞。


    他们都分手了,怎么还?


    感觉像身体并没有忘却彼此,而且还对彼此蠢蠢欲动,恨不能一个吃了另一个


    电话那头,浴室里。


    蒋宗也微微拧着剑眉,低头看着掌心脏污了的、她的小内,鼻尖嗅闻到阵阵淡淡的苦杏仁味道。


    他想起以前,璎璎闻到这个味道总害羞,脸红红的躺在被子里不肯出来,非要他清理干净不可。


    有时他兴起了,也会邪恶地去衔吻她莹红的耳珠,哑着嗓子:“璎璎这么不喜欢,以后不戴了要怎么办?”


    她语气讷讷的,弱声反驳他:“才没有不喜欢,只是…”


    其实只是害羞。


    为这腥膻的雄性气息而害羞。


    蒋宗也饱满的喉结咽动着。


    这是憋太久了吧。汹涌的潮汛来势汹汹。


    真有一瞬间的念头,他想破开她的门,把她抓过来,摁她在身下,让她哭…


    他将衬衫和西裤都脫了,放到脏衣篮里。


    花洒拧开,温热的水淋下来,淋到肌肤上。


    明黄色灯光下,男人乌黑头发向后刮着,露出俊朗的额头。脑中,直接浮现出现少女干净的睡颜。


    以前在天玺寰宇,他回来得太晚,她已经躺在被单上安然入睡时,他也没少干这档子事,就这么静静地凝视她的脸,积蓄着所有的冲动,然后自我解决。


    偶尔,他脑子里会微妙地滑过一个念头:如果没有防护,这些都给她了,她会怀孕的吧?


    洗完澡后,他在花洒头下清洗着被他染脏了的小内裤。


    薄薄的布料被他展开,打上清新的橙花香皂,微红的指腹搓洗着,一点点搓干净。


    杏仁的清苦味道,也一点点融散在香皂的气息里。


    搓着搓着,男人哑着嗓子自言自语了一句:“璎璎,你只能给我生宝宝。”-


    夜晚那通电话来得很突然,蒋宗也打给她,让她叫哥哥,她乖乖地叫了,然后听见彼此稍显徂重的呼吸,挂断。


    以致于第二天清晨,乔若璎在睡梦中悠悠醒转时,一度以为这电话是梦中出现的场景。


    她翻开通讯记录,看到记录上清晰地显示出他的名字和来电时长,方才确定下来,这不是一场梦境,而是睡前,蒋宗也真的打电话给她了。


    他在那时候打电话给她做什么呢?


    会不会听出她嗓音里的异样?颤巍巍的,细细的,好像被潮水逼成了一条线。


    好害怕蒋宗也发现她竟然会以他为对象yy,要是真发现了,那可丢死人啦,脸要红成羞羞脸的。


    所以接下来一整天,她都想避开蒋宗也。


    不过,蒋宗也可没有避开她的意思,中午午休时间段,他发消息给她。


    「多肉花盆换好了,是不是得上来浇点水?」


    她总共买了十盆多肉,她的办公室里摆着七盆,蒋宗也办公室里摆着三盆。


    黎正做事利落,已经安排人把多肉都换进新盆里了。多肉装在wedgewood陶瓷花盆里,陶瓷粉白细腻,多肉叶片饱满肥嘟嘟,在精致中格外有一份盎然的野意。


    看到他发来的消息,乔若璎脑海中浮现昨夜的放纵。她是怎么把小裤褪到了膝弯,想着蒋宗也,想着他英俊的脸,他那骨节分明的长指,直到美妙的漩涡降临,裹挟她,脸霎时红成了傍晚的火烧云。


    她当然是拒绝他,不想去他的办公室。


    「给多肉浇水而已,你自己动手也可以的嘛。」


    谁知蒋宗也回消息过来:「多肉盆小,我手不知道分寸,怕把多肉给浇死了。」


    “”


    这话就跟捏住乔若璎七寸了似的。


    她精心挑选的小多肉,真被蒋宗也浇死了怎么办?她把那三盆多肉送给他,不是让多肉宝宝去他那儿“受苦”的!


    想到这儿,乔若璎起身,坐电梯到顶楼。


    蒋宗也正在阅览一份文件,“啪嗒”一声合上钢笔笔盖时,看见穿着米色斜肩毛衣、下面配着浅色格纹裙的乔若璎,唇边笑意加深。


    乔若璎一眼看到蒋宗也在用手把玩钢笔。镍黑的笔身,被他夹在长指间,甩动着,笔身滚过手背突起的青筋。


    蓦地,她心尖一颤。又想起昨夜,她竟然把自己的手,想象成了蒋宗也在爱抚着她,或重或轻,还时不时在她的柔软上nie一把。


    呜呜,没脸了。


    好在她现在伪装的本领比之前高了不少,目光扫到那三盆小多肉,正在蒋宗也办公桌上放着,宛若排排坐,可爱得紧。


    转移话题般的,她赶紧开口:“要把它们放在阳光能照得到的地方呀。”


    说着,低头去搬动小花盆,走到落地窗前蹲下。


    “这样太阳会给它们上漂亮的红晕。”


    漂亮的红晕。


    好可爱的说法。


    蒋宗也心中一荡,低头去看她的脸,从这个角度只看到她耳廓和侧脸的轮廓,莹润的,蒙上一点红,像蜜桃成熟后的红尖尖儿。


    他将洒水壶递给她:


    “我让人买几盏多肉补光灯回来。”


    “补光灯可以有。不过能晒太阳的时候,还是让多肉宝宝多晒太阳。”她浇了水,捏了捏多肉饱满的小叶片。


    听她的口吻,多肉宝宝也是有生命的,和人一样享受着阳光雨露。


    蒋宗也心底掠过几分微妙的安宁感。虽说她送他的多肉,只是在他桌面摆了一天,但他有种感觉——他和这个世界的连结,变多了。


    乔若璎把多肉放进阳光里,起身,目光从蒋宗也办公桌后扫过,一眼瞅见一张黄色小脸上傻乎乎的笑容,竖着两只长耳朵。


    这不是乌萨奇宝宝是什么?


    而且很像是她丢失的那只。


    女孩脸上洋溢着激动,小跑过去,翻开乌萨奇玩偶长耳朵中央——那儿藏着一根线头。


    靠着这根线头,她确认,这确实就是她的乌萨奇宝宝。


    她一把将它从格子架上揪下来,抱在怀里,对蒋宗也道:“它怎么会在你这里啊?”


    原本以为弄丢了的乌萨奇宝宝,居然还失而复得了,少女的眼神因此显得很亮。蒋宗也看了,忍俊不禁。


    他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扣,有意逗逗她,慢声道:


    “什么在我这儿,这是我新买的。”


    “这就是我的那只,”乔若璎才不信呢,撩起乌萨奇长耳朵,指着那根长线头道:


    “我的乌萨奇宝宝这里有线头。”


    蒋宗也不装了,索性摊了摊手,笑着承认:“我去了你的旧出租屋一趟,在沙发上看到了它。”


    “”


    乔若璎眨眨眼睛。


    蒋宗也,他还去了金色家园的小出租屋吗?他去那里做什么?


    想到那个摆着南瓜色沙发、铺着竹篾色地毯、还有布衣柜和小茶几插花的出租屋,她和蒋宗也在沙发上你侬我侬、在床上滚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金子般的回忆霎时盈满她的脑袋。


    只可惜,都过去了啊


    他去那干嘛,当然只有可能是去那儿缅怀他们的感情。


    “那我把乌萨奇宝宝带走咯。”她敛了敛情绪,摸着乌萨奇宝宝的大黄脸。


    “不成。”蒋宗也三两步站到她面前,倾下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它既然被我捡到了,现在是我的了。”


    “失物要归还失主的,我是失主。”乔若璎抱着乌萨奇宝宝,不肯


    撒手。


    “归还失主也可以。”蒋宗也唇角一勾。


    “就是得把我算上。”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乌眸里满是笑意,坦然又无赖:


    “我也在等我的失主来认领我。”


    意思是,他的失主也是她咯?


    她得把他一并领回去?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比作“失物”的。


    乔若璎简直哭笑不得,其实,她心底有个角落,已经在为他而松动了,像一枚摇摇欲坠的小螺栓,使劲摇晃几下,就会全然的掉落。


    不行,不能对他心软太快。


    “谁爱认领你谁认领,我不认领的。”她娇嗔着说,又摸摸乌萨奇的圆脑袋,放软了口吻。


    “那小乌宝宝,你这段时间就跟你你叔叔待在一起吧,等麻麻过段时间再来要回你。”


    她差点想脱口而出“你爸爸”了!


    她自认为是乌萨奇的“麻麻”,要是亲口承认蒋宗也是它爸爸,被蒋宗也听到,他岂不是暗爽到爽飞了?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这么爽,哼。


    “”


    蒋宗也何尝听不出她说“你叔叔”三字时的停顿,知道她硬生生把“爸爸”二字吞了回去,心情果然明亮不少。


    他看着她耳尖一直浮着淡淡的红晕,像染了玫瑰般,知道这小姑娘肯定是在为昨晚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害羞着。


    敏锐如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璎璎那时在做什么?


    肯定也和他一样,在尽情地寻找着释放。


    一想到她也和他一样,会被彼此紧紧地勾住,有深深的生理性喜欢在,他心底的愉悦止都止不住。


    他故意提起话题:“璎璎昨晚上有没有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让自己开心的事。


    乔若璎原本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戳着乌萨奇的大脑袋,听见他这句,几乎要惊跳起来。


    脸也烧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烫,只一双荔枝眼黑乌乌地瞪着他,黑白分明,显得异常地清澈、纯洁。


    她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我才没有。”


    否认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这否认太过强烈、太过直接,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对上蒋宗也似笑非笑的眼眸,他眼眸幽深,好似有水雾弥漫上来,将她全然地笼罩。


    她羞恼得不行,感觉自己像一只小兔,又没头没尾地栽进猎人的陷阱里了。


    而猎人清楚地洞悉了一切,知道小兔的开心、享受和沉沦。


    蒋宗也真是太坏了!


    他就不能当昨晚上那通电话没发生过吗?


    今天还要翻出来说。


    哼,下次他打电话过来,再命令她叫他“哥哥”,她可就不叫了,憋死他。


    蒋宗也看她脸上表情变换,一会儿嘟着花瓣似的唇,一会儿羞愤,就差把脸埋进手掌里了。


    真是可爱极了。


    再逗下去,这只小兔指不定要挥起兔爪子好好抓他一顿,然后就好几天不理他了。


    他没有继续逼她,以继续工作为由,“好心”地放她下楼了-


    春节的脚步一点点近了,行道树的枝桠上挂起一盏盏小灯笼,红彤彤的映亮行人回家的路,平白增添了几分过节的喜气。


    集团里,大家都无心工作,拿着蒋宗也答应好的“多发一个月年终奖”的薪资,喜滋滋地等着回家过年。


    而泰亨集团一年一度的年会,也在万众期待之中来临了。


    今年的年会在总部二层大厅举行,所有的会议厅,都布置上了泰亨标志性的logo——一只毛茸茸的狼头,狼头周围点缀着灯笼、贴纸、气球和丝带;


    会议室被爆改成了礼品厅,整整齐齐地码着一盒盒节礼。


    节礼放在盒子里,用红丝带扎着,今年的礼品是床上丝绸四件套,也是行政部提前征询民意选出的,舒适实惠又实用。


    年会大致分为三个环节:明星祝唱、员工节目和小游戏、还有最后的抽奖环节。


    泰亨集团年会之盛大、节目之精美、礼品之丰厚,在大厂间是出了名的,内部员工也自我调侃「就算为了泰亨年会我也得忍到过完春节再辞职」,乔若璎是第一次担任主管,组织集体共同完成这样的盛事,忙得像旋转不停的陀螺。


    虽然忙,但是看着员工们嘻嘻哈哈地打气球、数礼品,办公室欢声笑语不断,乔若璎内心也十分雀跃。


    更令她惊讶的是,本次年会请来的明星嘉宾,居然是葛昀飞。


    一个她听了好久他的歌,会去追他综艺、会在绝望难过之际,把他当成一束星光去仰望的男偶像。


    以前,她无数次幻想过,她和偶像见面的场景。是在一场演唱会上吗?他在台上星光熠熠,而她在台下挥舞着荧光棒,远远地看着他,像看一颗星星。


    可上次和蒋宗也闹分手,那几天,她难过到胃都蜷缩在一起,吃什么都想呕出来,眼睛里好像总有泪要流,只是一遍遍强忍着——那几天,她如此难受,如此需要力量,却一直没有想起葛昀飞。


    只是不停地,不停地想起蒋宗也。


    所以,是她现在不怎么需要榜样的力量了吗?


    此时,距离年会开场还有一个小时。企划部主管董晴知道她喜欢葛昀飞,特意给她发消息:


    「Queenie,你要来看看葛昀飞真人吗?我听说你还蛮喜欢他的,要不要来问要个签名,还有合影?」


    既然真人近在迟尺,而她正好也有空,乔若璎觉得,她可以去瞅一眼。


    除了她之外,行政部还有几个新来的小姑娘也是葛粉,她想着要不帮她们一起吧签名给要了,所以在行政部闲聊群里发了消息。


    「待会我要去见见葛昀飞,小宝们,你们谁想要他的签名,我帮你们要。」


    工作中,她对她们要求严格,也会摆出独属于上司的威严;可工作之外,她对手底下员工很友善,绝不故意为难她们,加上她们年龄相近,所以很快,她和员工们也打成了一片。


    「我我我,我想要!谢谢乔老大!」


    「我也要我也要。」


    群里一片响应。


    集团特意为本次活动准备了签名卡,乔若璎按照人头数数了几张出来,塞进她的香奈儿Medium中号包包里,按照董晴发来的定位,推开化妆间的门。


    这包包,是她去恒古万象专柜挑的。


    她牢牢记得蒋宗也说过“先敬罗衣后敬人”,既然做了行政主管,就把行头变得华丽低奢些,好让别人不敢轻视她。


    化妆室。


    造型师正在给葛昀飞做妆造。葛昀飞是这几年人气超一线的歌星,被粉丝们戏称为“唱歌里颜值最能打的、颜值能打里唱歌最好听的”。


    董晴作为企划部长,拍板敲定了他作为年会明星嘉宾,前期一直是她和葛昀飞对接。


    这次,董晴向葛昀飞介绍说“我们行政部部长也是您的粉丝,要过来看看您”时,葛昀飞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已经做明星做了太多年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的人太多,有权势的没权势的,谄媚的不以为然的,他都见过。


    只是见一个行政主管,说不定她还会让他签名。


    葛昀飞手指搔搔脑袋,眼皮抬都没抬。


    他正对着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个异常高挑纤细的身影,身材裹在雾霾蓝的毛衣裙下,窈窕有致,腰细臋圆。


    紧接着听见人说“乔主管来啦”。


    她的身材太过诱人,让人一眼就挪不开视线,葛昀飞想在镜子里看清她的脸,只可惜从他的角度,完全看不到。


    葛昀飞只好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当对上眼前的少女时,葛昀飞霎时觉得,有若春风拂面,春暖花开。


    他在娱乐圈行走多年,女明星们的脸都见遍了,但眼前这位乔主管的脸,比他见到的任何一位女明星都要惊艳。


    而且,她还是素颜,连口红都没搽-


    顶楼办公室。


    楼下鼎沸的人声,热闹的欢声笑语,也不时渗上来。


    落地窗外,因着春节到来的缘故,大楼外立面的霓虹灯也格外绚烂,红的紫的灯光,渲染出一片盛世太平,好景降临。


    近在咫尺的节日,容易让人心情躁动,心神不宁。


    可蒋宗也身在这繁华的节日盛典里,却很凝得住心,静得下气,在办公桌后处理着一批文件。


    黎正看他将一打文件翻阅结束,上前两步,欲言又止。


    “黎叔,有什么事?”蒋宗也一眼看出他有事。


    黎正沉吟两下,掂量了乔若璎在蒋宗也心里的重要程度,实话实说道:“年会的明星嘉宾是乔小姐的偶像葛昀飞,葛先生在化妆间,乔小姐也过去了。”


    葛昀飞。


    听到这个名字,蒋宗也立时警觉起来。


    就是璎璎一直在奉为偶像的那个“明星小白脸”?


    蒋宗也整了整袖扣,对黎


    正慢声道:


    “走,下去化妆间。”——


    作者有话说:蒋哥:又来一位想撬墙角的。[白眼][白眼]我成天忙着打小三就够了。[裂开][裂开]


    小璎:你自己在那瞎紧张[狗头]


    蒋哥:老婆太漂亮,太万人迷,没有安全感[白眼][白眼]


    乌萨奇宝宝:爸爸你扣留我[爆哭]你把我当人质


    蒋哥:乖,咱父子两要进你麻麻家门一定是一起进,没有你先进,我不能进的道理[墨镜]


    第80章 雄竞


    乔若璎进了化妆间,就定定站一边了。


    偶像当前,她并没有很激动,而是透过镜子看着造型师给他做造型。


    细细看起来,葛昀飞五官并不算英俊,但胜在小头小脸,头骨立体,所以上镜比真人好看。


    董晴戏谑地捅了捅乔若璎胳膊肘:“咋,偶像当前,反而害羞啦?”


    “”


    乔若璎弯着唇角,冲董晴笑笑。


    她知道,董晴也是好心。


    她之前的确喜欢葛昀飞,可这段时间以来她成长得太快了,快到有一种她已经把葛昀飞丢到脑后的感觉,所以见到偶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葛昀飞转过身来,依旧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只目不转睛地看着乔若璎。


    他的女粉丝并不少。


    可是,像乔若璎这样漂亮、漂亮到夺人眼球的粉丝,却只有她一个。以乔若璎的资质,进娱乐圈都是顶级颜值般的存在。


    他见过太多粉丝,那些粉丝见到他都会激动得说不出话,可是乔若璎并没有。


    她很安静,很恬淡,像一尊玉质的雕像,静静端坐在沙发上,小手交叠在腿间。毛衣裙下,露出一段脚踝,纤细白皙,伶仃,看着就惹人心生爱怜。


    听了董晴的解释,葛昀飞明白了——原来是她害羞啊。既然她害羞,葛昀飞就打算主动些,和她搭话,说不定还能谋求点长远的发展。


    葛昀飞从人体工学椅上转过来,用他自以为很帅气的眼神,瞥向乔若璎,压低嗓子道:“乔小姐姓乔?全名叫什么?”


    “嗯,全名叫乔若璎。”


    乔若璎稍稍倾身。


    既然葛昀飞和她说话,她想自己就代表着泰亨的形象,回答得得体又礼貌。


    “乔,是大小乔的乔,”葛昀飞笑了,乔姓出美人,这个姓真衬她。“若ying,若是草字头的若,ying又是哪个?樱花的樱吗?”


    乔若璎正想说是王字旁的璎,这时一道男音从远处传来,不大不小,沉冽冰冷。


    “不是,是璎珞的璎,代表美玉。”


    作为歌星,葛昀飞对声音极其敏感,也极有审美。


    这道嗓音冰冷中带一点酥哑,一点磁性的失真,还有点点颗粒感轧过耳膜,同时又不失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威严。


    葛昀飞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男人白衬衫黑西裤,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明明是随意的姿势,被他做出来,压迫感十足。


    这时,董晴已经在边上介绍起来:“这位就是我们集团董事长兼CEO,蒋总。”


    乔若璎摸了摸包包里一叠签名卡。本来她想速战速决地找葛昀飞签完名就走人的,现在蒋宗也在场,她反而不好这么直接了。


    同时,心底觉得暗暗好笑:以葛昀飞的咖位,根本轮不到集团董事长亲自见面的程度,蒋宗也怎么又下来了?


    联系到前几次,只要她一和异性接触,不管青红皂白,蒋宗也就要吃醋。他不会又在那自己先喝上一壶了吧?


    耳边,蒋宗也和葛昀飞的对话,也一字不落地传到她耳朵里。


    葛昀飞:“您好,蒋总。久闻蒋总大名,今日一见,蒋总还是青年才俊。”


    蒋宗也:“我记得你十多年前就出道了吧?比我担任集团董事的年限要长。”


    提及年龄,葛昀飞声音都不自然了起来:“是,我是十五年前出道的,蒋总记得清楚。”


    乔若璎知道,葛昀飞这份不自然,是因为为了用医美手段维持外表,他最近脸上动刀子有点厉害,被网友诟病为“装嫩”,闹了一点舆论风波。


    蒋宗也故意提及葛昀飞出道年限长,当然不是故意戳人伤疤,他估计连舆论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向她表明:


    瞧瞧,你的小白脸也不年轻了!


    我还比你的小白脸更年轻。


    乔若璎目光看去,正好对上蒋宗也的目光,漆黑中透着幽微,还有一点隐秘的小得意。


    嘚瑟吧,嘚瑟吧,老男人。


    蒋宗也和葛昀飞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其中暗暗隐含的刀光剑影,被董晴、Mary等好几个下属看在眼底。


    董晴等人哭笑不得:原来工作上一丝不苟的Jason,私底下是个大醋坛子啊。


    这不,听说Queenie要见她的偶像葛昀飞,Jason都坐不住了,一副正宫来打小三的气势。


    更好玩的是,葛昀飞方才第一眼看见Queenie,那眼珠子简直黏在她身上了。


    Queenie万人迷属性拉满,真是有好戏看了。


    葛昀飞没忘记乔若璎这个漂亮妹妹,又坐回座椅上,特意将一双大长腿翘起,又整了整做过造型、正一绺绺矗立在头顶的半长黑发,好声道:


    “小乔有没有带照片过来?”


    小乔。


    这才见第一次面,连小乔都叫上了。


    蒋宗也唇角微微撇下,很是不快。


    “”


    乔若璎,怔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葛昀飞说的“照片”,指的是他签名所用的。


    也是,她来这儿,本来就是为了给员工们要他的签名照。


    她大大方方从包里掏出照片,嗓音清冷中带着一点甜美。


    “照片我带了,我的员工们都是您的粉丝,就麻烦您给她们签名了。”


    “好。”


    葛昀飞接过她递来的照片,抓过一只签名笔。


    蒋宗也在一旁看着,看到乔若璎掏出一打照片,脸色越来越黑,简直黑如锅底。


    她一个人,至于要这么多签名照?


    待听见这些签名照是她帮下属要的,他脸色才和缓了些,转阴为晴,撇着的唇角回归原位。


    其实,蒋宗也摸不准她心底对葛昀飞的在乎程度。


    一想到她对这家伙的在乎,有可能超过对他的在乎,他心中有若被一头野兽所撕扯着,心脏好似要碎裂成一片片。


    葛昀飞拿过照片,签了起来。看在乔若璎的份上,他签名比以往更有耐心一些。


    签着签着,葛昀飞手指一顿,问乔若璎:


    “哪张是你要的?”


    “”


    乔若璎一怔。


    她其实还没想好自己要不要留一张葛昀飞的签名照。


    既然他这样问了,乔若璎便就坡下驴地回道:“最后一张是我的。”


    葛昀飞翻到最后一张。照片上,他穿着燕尾服白衬衫,对着镜头比耶,右耳的一颗银色耳钉闪着耀眼的光泽。


    这张照片的流传度非常广,葛昀飞知道,他的不少粉丝就是因为这张照片而“入坑”他的。


    他唇角笑容加深,忍不住想:所以眼前这个女孩,也是因此粉上她的么?


    “那我给你签一张t


    o签吧,你想要什么祝福语?”葛昀飞说。


    “”


    乔若璎心想,葛昀飞好热情哦。


    还没等她出声,头顶一道凉凉的嗓音响起:“to签,也给我来一张。”


    乔若璎眨了眨水润的荔枝眼,眸中划过一丝惊异:


    蒋宗也居然也要签名?


    而且还是to签?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葛昀飞有点受宠若惊:堂堂泰亨集团总裁,难道也是他粉丝?


    这时,董晴已经很有眼力见地把一打葛昀飞的照片拿过来了。


    蒋宗也拿过这一打照片,放在葛昀飞旁边,定声:


    “麻烦小葛了,集团有二十七位执行委员会成员,50来位高管,你给他们都写上一张to签。”


    语气轻描淡写,其中上位者的态度,展露无遗。


    这样一来,葛昀飞给乔若璎写的to签,就不再是什么稀罕物,而是成了人人都有的东西。


    葛昀飞:“”


    好家伙,霎时变成签名批发机器了。


    但泰亨集团毕竟是他的金主,金主爸爸为本次他的出场支付了三百五十万的坑位费,所以再多的to签,葛昀飞也只能笑纳。


    葛昀飞便拿起那打照片,说:“那我先给蒋总您签一张,您想要什么祝福?”


    蒋宗也就等他这句话呢。


    他唇角勾起,露出一丝微妙的得逞笑容,沉哑的嗓音波澜不惊:“那就给我签一张,祝我和心爱之人永结同心。”


    “”


    葛昀飞心想:原来蒋宗还是个恋爱脑啊。


    “”


    乔若璎正端着一次性纸杯打算喝水润一润嗓子,听到蒋宗也这句,差点儿没把矿泉水喷出来。


    宗也那点子心思,也在她面前展露无遗了。


    啧啧,老男人又又又宣示主权来了。


    她真是搞不懂,不是分手了嘛?


    蒋宗也怎么还在这宣示主权?


    仔细想一想,他真的有“主权”嘛?


    乔若璎带了一丝被人紧张、被人在乎的小满足,心中半是好玩,半是羞恼地想,谁爱和蒋宗也永结同心就结去吧,她可不结。


    现在,她是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这种感觉可太好了。


    蒋宗也找葛昀飞要to签这招十分奏效,葛昀飞看着一打照片暗暗叫苦,只想快点把to签签完,根本没心思和乔若璎搭话了。


    等签名签得差不多,也到了葛昀飞该表演节目的时间。


    葛昀飞有心想问乔若璎要个微信号,可黎正耳聪目明,怎么看不出来自家boss的意愿是不给葛昀飞和乔小姐搭话的机会?


    所以黎正摆出一副好态度,躬身将葛昀飞往舞台迎,语气恭敬:“葛先生,您往这边请,小心台阶,大家都在等着您的表演了。”


    “”


    葛昀飞一看黎正这通身气度,也知他地位不低,被黎正一迎,就只好遗憾地网舞台方向去了。


    董晴、Mary在一旁憋笑憋得厉害。啧啧,Jason这防“小三上位”的工作,做得也太到位了!


    年会开始了。


    三楼露台有观景位,能直观地看到二楼表演大厅的情景。


    蒋宗也、乔若璎等人移步观景位。


    乔若璎将手肘支在栏杆上,听葛昀飞熟悉的唱腔“今天总会过去,明天总会到来”,这首歌曾在那个妈妈躺在病床上,她和乔若琪相依为命的夜晚,深深地鼓舞过她。


    舞台璀璨的灯光打过来,映出她眼底深深的怅惘和动容。


    原来,她以为难熬的、过不去的坎,也一定会过去。


    她就这么双肘撑着栏杆,黑乌乌的荔枝眼,目光深远,像蒙了一层薄雾的深渊,那深渊好似有魅力一般,吸引着人,让人想往谷底深深坠落下去。


    她遥望着舞台,而蒋宗也望着她。他不知道她眼底迷雾般的神情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时代,以为她仍想着葛昀飞。


    蒋宗也胸腔中,便又弥散起一阵酸意,哼声道:“还想着你这小白脸呢。他真人也不怎么样。”


    以蒋宗也的标准来看,葛昀飞真人确实不怎么样。


    颜值一般,歌声倒是还可以,但气质不行。


    而且,他简直一眼就能看穿葛昀飞的小九九,那些小心思,简直在他眼底无处遁藏。


    乔若璎正沉浸在回忆里,顺口回复:“我才没有想着他,我只是把他当成”


    当成哥哥一般的存在。


    在她需要振作的时候。


    这句话说了一半,她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紧急刹车。


    蒋宗也的目光,已经灼灼地看过来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反问:“当成什么?”


    乔若璎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


    就差零点零一秒,好惊险,她后背“唰”地冒出一层冷汗。


    尤其是,昨夜她才和蒋宗也打了那通电话,在濒临释放的边缘,他让她叫他“哥哥”。恐怕在蒋宗也心里,他早就把“哥哥”当成他的专属称呼了。


    他只容许她有他这么一个哥哥。


    如果让他知道,她之前一直把葛昀飞当成“哥哥”,并且葛昀飞在她这儿还有昵称“葛格”,岂不是


    那后果,她简直不敢想。


    眼下,乔若璎只好搪塞道:“当然是当成当成偶像啊。”


    “真的?”蒋宗也狐疑,目光寸寸描摹过她的脸蛋。


    恰好这时,葛昀飞一曲歌毕,台下掌声雷动,震天般的声响好似能掀翻屋顶,声音散乱得像四散的潮水。


    而站在蒋宗也眼前的女孩儿,面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里也掠过一丝心虚。


    “真的。”乔若璎眨了眨眼睛,躲避他的视线。


    “”


    她口吻如此信誓旦旦,蒋宗也只好放过她了。但他总觉得,有什么线索,好像被他遗漏掉了。


    而这条线索,其实是可以和之前的记忆串联起来的。


    是他想多了么?


    蒋宗也微微蹙眉,有一种抓住了线索,但线索从他脑海中转瞬即逝的感觉。


    恰巧这时,黎正穿过座位来到蒋宗也身边,对他耳语道:“Jason,Levi和Reny找你过去,想把节目再彩排一遍。”


    理论上来说,集团年会,上到CEO下到基层员工,都要“贡献”一个节目,但往年,蒋宗也都以忙碌为由,将表演的重担交给了其他管理层。


    但今年有乔若璎在,蒋宗也有心在她面前秀一把,所以特意抽出时间,叫上李胜捷、任嵩和其他几位,拉了支临时乐队出来。


    他多年不碰架子鼓,这次也重新执起了鼓棒。


    蒋宗也有心再去彩排一遍,又十分不放心把乔若璎一个人留在这儿,长指扯了扯她毛衣裙的衣袖,低声:


    “我去准备节目了,你好好待在这,别理会无关人士的搭讪。”


    “”


    乔若璎弱弱地想,会有什么无关人士找她搭讪啊?


    全集团的人都知道他在追她,简直把她都看成他的人了。


    “那个葛昀飞,如果他来问你要微信,你别给。”


    蒋宗也把话说得更清楚明了。


    “”


    其实如今,她对加上葛昀飞的微信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念头。


    可能偶像这种东西,就是距离产生美。


    但蒋宗也要来管这档子事,她多多少少要“逆反”一下的。


    乔若璎气哼哼道:“那我要是把微信给他了呢?”


    蒋宗也剑眉微挑,淡声:“你要是给了,那乌萨奇宝宝我就不还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乌萨奇宝宝:我命苦,我要麻麻[爆哭][爆哭]


    小璎:好险,险些说漏嘴。[化了][化了]说漏嘴就在劫难逃了[爆哭][爆哭]


    蒋哥:到底怎么回事?感觉不太对劲啊[问号][问号][问号][白眼]


    又是老男人单方面宣示主权的一天捏[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