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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补偿


    “你是不是也会和李胜捷签订协议?”


    “你是不是也会和李胜捷在一起?”


    听见这“夺命连环三问”,乔若璎连白眼都翻不过来了。


    真是的,老男人又开始翻旧账。


    这醋味儿,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闻到。


    她要怎么回答他才好?既然他问了,乔若璎不禁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


    如果那天晚上,身体燥热,仿佛叫春儿小猫似的她遇到了李胜捷——光是想想有点恶寒,生理本能在抗拒,抗拒得不行。


    然后第二天醒来,李胜捷要和她签订协议呢?


    那她会觉得是性.骚扰的,如有必要,她会报警,还会马不停蹄地离职泰亨,另外再找一份工作。


    许是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蒋宗也有些焦躁,手掌掐住她上臂,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甲,嵌入她手臂的肉里,直到掐出点点红痕。


    他问出这个问题,心脏就像被刀劈一般难受。


    他到底想确认什么呢?想知道自己在乔若璎心中,是不是特别的那一个么?是不是唯一的那一个?


    但是只要往深处想想,像个狐狸精一样勾人的她,是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他就气息急促、浑身发抖,昳丽的桃花眸染上点点猩红。


    他掐着她上臂的手,不觉用力,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


    乔若璎被掐疼了,扁了扁嘴想喊疼,转过头来发现,蒋宗也的整个状态都不对劲了。他双目直直的,失魂落魄,好似丢了什么心爱的宝物。


    怎么蒋宗也他就这样了?


    只是因为设想了一个“当初她遇到的是别人”的处境么?


    乔若璎赶紧摇了摇蒋宗也宽阔的肩膀,指尖摁进他柴斯特羊绒大衣的短绒毛里。


    她急促地解释着:“我、我会接受不了的。更何况,这样的假设也根本不存在。”


    被她这么一晃,蒋宗也眨了眨眼睛。


    乔若璎很乖觉,也很警醒,翻了个身,直接伏到他怀里,用脸颊轻轻蹭着他暖热的胸膛,嗅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杉清香,她裹在咖色竖条纹打底袜里的小腿,一左一右地,垂在他大腿的膝弯处。


    她坐在他膝头,如坐莲的观音。


    这还不够,她拽过他的手臂,让它横过她的脊背,紧紧地抱住她,拥住她。


    是不是肢体接触,会缓解他此刻的焦躁、不安呢?


    果真如此。


    搂着怀里真实存在的、温香软玉的人儿,那种近乎齿冷暴怒的状态,才短暂地远离了蒋宗也,像一片乌云暂时离开他的头顶。


    他哑着嗓子问:“真的?”


    “真的。”乔若璎恳切地点点头,又补充道:


    “如果那晚上不是你,换成是别的人都让我难以接受。我又不是对每一个有钱人都来者不拒。”


    蒋宗也回想了下当时的情状。当时的他对她,态度是居高临下的,也远比现在要傲慢。只是那夜她给他的反馈太过甜美,像魅惑众生的小狐狸,小狐狸纤软的手掌在他肌肤上划来划去,像羽毛一样撩拨他。


    他承认他当时对她是起了色心,是“见色起意”。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寡着,也只对她一个人见色起意过。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拒绝我?”


    “”


    乔若璎也被他问住了,睁着黑乌乌的荔枝眼,思索起来。


    所以,当初为什么没有拒绝蒋宗也呢?而是半推半就地,和他签订了协议?


    仅仅只是因为害怕丢掉工作吗?不。


    她不是一个会因为害怕而委屈自己的人。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她就对蒋宗也是有感觉的?非但不介意和他有亲密接触,而且还很喜欢。


    “因为当时,我就对你有感觉了。”


    她好似刚从梦境里回来,嗓音甜美,又像梦境一样缥缈。


    不等她说完,蒋宗也就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了。抱得那


    样用力,好似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璎璎当时,也对我见色起意,是不是?”他口吻终于轻松下来。


    “是,谁叫你当时披个浴袍坐我身边了?还露出胸.肌和腹.肌,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乔若璎“没好气”地开玩笑,顺带着用手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


    不愧是老男人精心锻炼的腹肌,手感真好,肌块和肌块之间有沟壑,还会回弹。


    “”


    蒋宗也若有所思,顺带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了然:原来他的璎璎也是个颜控。


    现在他无比庆幸上天给了他这副好皮囊,好身材。


    都说脸在江山在,现在他的脸就是他的江山,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了。


    宾利驶过湖岸,驶上高架桥,两侧高楼像堆叠的发光二极管,在夜幕中灼出一块块光亮。


    蒋宗也拥着她,想象着如果第一夜,他们错过了,他也没有遇到乔若璎——那他的生活将会少很多欢乐,他会变成一个只懂工作不懂生活的机器人。


    要是乔若璎成了别人的女朋友——那不管,他要狠狠地当男小三,撬墙角。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高尚的,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就更没什么道德了,他愿意去当第三者。


    “璎璎,这次的受伤,是不是该有点补偿?”


    他的口吻轻快了起来。


    “”


    乔若璎眨了眨眼睛。受伤,是哪里受伤?


    蒋宗也又没有受到什么外伤,是他的心灵受伤了嘛?


    他唇角含一缕笑,牵着她的掌心摸了摸他的胸膛,哑着嗓子:“是我这里受伤了,心灵受伤。”


    “”


    果不其然。


    吃个飞醋就受伤,老男人好娇气!


    “你想要什么补偿?”


    她慢吞吞地说着,头脑懵懵懂懂地转着,心想,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套路”啊?


    果不其然,蒋宗也薄唇,轻轻勾蹭着她莹润樱红的耳廓。


    “宝宝补偿我一下,穿点好看的衣服给我看,嗯?”


    好看的衣服?


    蒋宗也补充道:“咱们上次在专柜买的那些。”


    “”


    乔若璎懂了。蒋宗也的话翻译过来,其实就是——“下次咱们do的时候,宝宝把情趣内衣穿上,好不好?”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吃亏,不是要奖励,就是要补偿。


    “今晚上不行。”乔若璎咬着唇,没直接否决他,只说今晚不行。


    “那换成这个周末,嗯?”蒋宗也听说有戏,唇角都勾了起来。


    她豁出去了,点了点头-


    回到天玺寰宇,已是晚上十点多。


    相比起之前,这儿多了更多女性气息,不仅仅是衣帽间里多了女人的衣服、包包、首饰,就连卧室靠窗的角落,都多了一张樱桃木梳妆台。


    梳妆台上摆着瓶瓶罐罐,都是些贵妇级别的护肤品,面霜,眼霜。


    乔若璎对着镜子吹干头发,脑中想起菜谱,于是拿起桌上的手机,在做饭app上搜索起了菜谱。


    今天蒋宗也对家常菜的接受态度十分良好,他还夸她做得好吃,夸得她唇角弯弯。


    既然这样,乔若璎就打算以后周末待在一块儿,她都下厨,两个人一起吃。


    “在看什么?”


    蓦地,男人嗓音从背后响起,带着点清冽的湿意,像山涧湍急的溪流。


    他倾下身,从背后拥住她。


    霎时,梳妆镜里映出两人的脸,她明艳动人,他俊美无俦,下巴贴着她的颊侧,大掌向下收拢着,合在她不盈一握的软腰,仔细感受着腰弧的柔软,富于弹性。


    “在看菜谱,在想,周末做点什么菜给你吃。”


    蒋宗也听了,漆黑的瞳仁像被水洗过一般明亮,唇角勾出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璎璎是喜欢他的吧?


    因为喜欢他,所以愿意对他好。


    但是,她要做菜给他吃,他又心疼了。


    蒋宗也柔声:“你不用下厨做给我吃,周末就好好休息,省得累着了。”


    “做饭也不累,它和烤面包一样,是一种享受和放松。”乔若璎回首,撅起饱满的唇,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


    “那好,周末你下厨,我就给你备菜。”


    想象着璎璎扎着围裙,在灶台前挥着锅铲炒菜,他给她备菜,把菜一点点洗好切好,顺便捣乱似的,从身后抱住她,吻一吻她柔嫩的红唇,逗一逗她饱满的雪兔,这场面温馨得让蒋宗也唇角都压不住了。


    “好,那现在准备睡觉了。”


    乔若璎说着,将眼霜盖子拧开,指腹抹出一点膏体,仔细涂在眼下。


    在她身后,蒋宗也扫到瓶身上明晃晃的“抗初老”三个大字,顿了两秒,也学她的步骤,修长的食指沾着膏体,凑近镜子,抹在眼睛下。


    他仔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审视着,想看眼尾是不是有细纹。


    还好,他只是笑起来是会有些笑纹,平时都没有眼纹、皱纹,也不算老。


    蒋宗也在内心安慰自己:没错,他还不算老。他连三十都没到,还风华正茂呢!


    “你也涂眼霜呀?”


    乔若璎看到他的小动作,轻轻笑了起来。


    “涂眼霜”这种动作,在她的观念里天生带着点女气,和蒋宗也阳刚硬汉般的外表,不大相符。


    蒋宗也仔细地将眼霜在眼睛周围抹匀,淡声:“那也不看看,是谁把我备注成‘老男人’了。”


    哟。


    合着这是蒋宗也这种傲慢又自信、骄傲又臭屁的男人,也有年龄焦虑了?


    老男人,也怕自己“韶华易逝”啊。


    乔若璎明白过来,霎时笑得眼尾都沁出生理性眼泪。


    “”


    她的笑声实在响亮,吵到他了。


    蒋宗也索性将她从椅子里托抱起来,他挟着她一齐滚到柔软、富于弹性的床垫上,见她笑得小腹都一抖一抖的,粉白脚趾蜷缩成一粒粒小珍珠,便伸手在她纤腰上挠了挠,又提起她的脚腕,要去挠她粉红的足心。


    他知道她最怕痒了。


    身上好似每一寸都长了痒痒肉,哪儿哪儿都敏感。


    偏偏她粉粉的足心这么软弹,颜色好看,又肉乎乎的,蜷缩起来时,会泛起一道道粉红的折痕,像湖面的纹路。


    他出动两根手指,在她足心上挠了又挠,看她挣扎得纤腰拱起,像一尾想要翻身的美人鱼。


    “呜呜痒不许挠”乔若璎笑得仿若枝头轻颤的新雪,简直想伸手捶他了!


    怎么挠人挠得这么痒呀?


    她娇声求饶,睡袍下摆都翻上去了,露出底下修长的两条美腿,骨肉匀停。


    再往上,被纯白小内包裹的丘谷,异常甜美,他有幸品尝过,还会有甜蜜蜜的蜜源。


    只怕再打闹下去,又是他“引火烧身”。蒋宗也漆黑的眸色,淬出一层危险的色泽,喉结深深地咽动。


    他及时收手,放过她了。


    乔若璎从床上半坐起,抬起手臂撩起身后长发,娇笑道:“给你备注成老男人,不乐意啦?”


    “来,给我看看,你把我备注成什么。”


    说着,乔若璎朝他伸手。


    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她五指纤纤,掌心粉嫩,明明白白地向他摊开着。


    蒋宗也笑笑,将他的手机递给她了。


    他的手机也是最新款的苹果,黑色,屏幕极其干净,无一丝划痕,她握着他的手机,心中泛起点点异样。


    这种感觉,好像是她在和他用情侣同款。


    而且,手机这个物件,如此私密。它承载着一个人的社会关系网络,像人心中所预留的一片无法为他人所抵达的森林。


    而蒋宗也心中的“森林”,愿意被她所看见、所抵达么?


    “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密码是六个一。”蒋宗也坦诚地告诉她。


    乔若璎手指在屏幕上一划,输入密码。


    屏幕亮起,壁纸中央是一颗闪耀着蓝色的星球,app分类得整整齐齐,系统工具占据一个页面;


    “工具”类归为一类;“社交”归为一类;


    正如蒋宗也本人一般,极富条理,一丝不苟。


    微信作为最常用的社交软件,放在最下面那栏,乔若璎点开。


    她在最上方的置顶里,看到了她的卡通人物头像,旁边的备注是“咬人猫”。


    原来,她在他的手机里,一直占据着“置顶”的位置;她在他心底,是一只张牙舞爪、随时会咬人的小猫?


    她凑过去,蹭蹭他的脖颈,撒娇道:“我哪里咬人啦?”


    “你咬


    过我这儿。”蒋宗也嗓音低哑,头颅微微昂起,指了指自己的喉结。


    “噢。”乔若璎想起来,她的确咬过,在宝格丽那次。只不过,怎么听蒋宗也这语气,他被她咬了,他还挺得意?


    “我养了只小猫,”蒋宗也瞅着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唇边浮着淡淡一缕笑容。


    “这小猫爱害羞,还有反骨,奶凶奶凶的,动不动就喜欢伸爪子拍人,还喜欢咬人。”——


    作者有话说:老蒋:我的璎璎是只小猫,还是只小兔子[垂耳兔头][猫头][三花猫头][竖耳兔头]


    被小璎哄了,又幸福了呢蒋。[狗头][狗头]


    第52章 反套路


    爱害羞、有反骨,奶凶奶凶,动不动伸爪子拍人的小猫,说的就是她了。


    整体上,乔若璎对“咬人猫”这个备注非常满意,她没想到她在蒋宗也心中是只可爱傲娇小猫呢。


    但是,蒋宗也是不是对“老男人”这个备注不大满意?


    想到这儿,乔若璎想下床去梳妆台上拿她的手机,蒋宗也长臂一伸,把她手机捞过来,递给她。


    她眨着一双荔枝眼,眸中流露出灵动、狡黠:


    “那我就把你的备注改改吧,你说,改成什么好?改成‘年轻男大’可好?”


    年轻男大。


    他也不年轻了,更算不上什么男大。


    她真不是故意来和他唱反调的么?


    蒋宗也的脸黑了黑,像被炭火舔过的锅底,他轻咳一声,道:


    “璎璎,你觉得这个备注适合我?”


    乔若璎眨眨眼睛:“怎么不适合了?谁曾经还不是小鲜肉一枚、还不是年轻男大啦?”


    说到最后她简直要笑出声,又赶紧用手捂住嘴,生怕泄了一丝笑意,可脸上牵扯的肌肉全是笑的形状。


    她当然知道这个备注不适合他。


    没错。


    她就是故意来调侃蒋宗也的,想看看他的反应,看到他脸色黑如锅底,好笑又无奈的样子,她就想笑。


    蒋宗也知道她在使坏呢,挑了挑眉毛,淡然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备注成年轻男大吧。”


    “啊,真的啊?”


    蒋宗也同意之后,反倒是乔若璎转不过弯来了,漆黑的荔枝眼瞪得溜圆。


    老男人这么从善如流地“不要脸”啊?


    “嗯。年轻男大,括号‘反话版’。”


    他这是,把自己也调侃进去了。


    乔若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她连手机都丢到一边了,窝在床上,纤长的娇躯蜷缩起来,裹在被子里像一只可爱的红虾。


    蒋宗也伸手,在她细嫩莹白的脸颊上揪了一把,拇指和食指分别抵在她两腮,把她脸上的肉都捏起来了,带一点婴儿肥,手感又好,格外可爱。


    “璎璎现在学坏了,敢反过来套路我了。”


    她当然会学坏,也不看看成天给她“言传身教”的是谁。


    她娇笑着,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真好意思让我备注成年轻男大。”


    蒋宗也将她搂进怀里,施施然道:


    “毕竟我有些能力,在年轻男大中也属于顶尖水平,这个璎璎得承认吧?”


    “”


    乔若璎囧。


    不知道是她变污了还是变污了,她居然一下子听懂了“某些能力”指的是什么,肯定指的是床上的能耐,每次都能弄得她死去活来,好似被他夺去所有意识一般


    她忍不住用手在蒋宗也胸膛上推拒了一把。


    “老不正经!”


    “毕竟我的能力,璎璎有目共睹。”蒋宗也大言不惭,“你不承认的话,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她真怕他说着说着起劲儿了,拉着她非要来一场不可,赶紧把手臂往脸上一遮,打呵欠道:


    “不用证明。困了困了,年轻男大,早点睡觉。”


    蒋宗也知道她心底的小九九。


    这小姑娘,为了避免被他拉起来艹一顿,在这儿装困呢。


    他没揭穿她,只是箍着她的纤腰,箍在怀里箍得更紧了些,咬着她耳廓,哑声:


    “别忘了,小猫说要奖励我,下次穿好看睡衣给我看的。”


    “我没忘”乔若璎把薄被一卷,嗔道:“你现在再不给我睡觉,下次就不穿给你看了,让你干瞪眼着急。”


    “”


    好家伙,咬人小猫会反过来威胁人了。这肯定也是跟他学的!


    蒋宗也轻笑一声,喜欢极了她此时的伶牙俐齿,喉结轻轻滚了下,调侃道:“这只小猫,怎么好的不学,偏偏学坏的?”


    “谁叫你好的不教,偏偏教坏的?”


    乔若璎“顶嘴”道。


    蒋宗也成天就教她,怎么套路、怎么调侃、怎么威胁人,怎么讨要奖赏和补偿,那她当然是有样学样咯。


    “”


    男人哭笑不得,在她细腻如瓷的额头上摸了摸。


    “好了,睡觉吧,小猫。”-


    自从乔若璎给李胜捷送饭“东窗事发”后,也不知道蒋宗也让黎正如何协调的,她很快从城南工厂调回了总部工作,分配到她头顶的工作量比之前少了很多。


    行政部还新招了一位小助理,对外的说法是行政部事务繁重杂碎,助理们忙得脚打后脑勺,所以才多加了一个handcount。


    但黎正、Lily等知情人都知道,这是为了减轻乔若璎的工作量,蒋宗也特特让人力资源部增加的员工名额。


    这样一来,行政部其他职工也跟着乔若璎享福了,而乔若璎自个还蒙在鼓里,也不知道名额增加是因为她。


    这几天,乔若璎应蒋宗也的要求,常去天玺寰宇过夜。


    虽然他们也做,但大多数时候,其实只是一起睡个素觉。


    蒋宗也重欲起来很欲,但平时他的确是个禁欲高岭之花,还是工作狂魔版。


    以蒋宗也的忙碌程度,常常是乔若璎到了他仍在应酬,她快入睡时他才回来,两人亲亲抱抱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虽然只是每天十几分钟的亲密,蒋宗也像抱抱熊似的将她拥在怀中,鼻尖蹭着她的肌肤,细腻温软,嗅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馨香,他都觉得这一天的疲惫淡去不少,电池槽又蓄满能量。


    偶尔几次,乔若璎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到,有羽毛一样柔软的,轻拂上她的脸。


    半梦半醒间,她心海掠过一个念头:那是不是蒋宗也的唇。


    这个大boss,竟然会趁她睡着亲她的脸。


    难道她的脸很好亲嘛?


    这天晚上,Lily忽而通知她要弄一份加班的PPT,乔若璎本来已经洗完澡,窝在沙发上美美刷综艺了,见状只能慢吞吞从沙发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把笔记本电脑带过来。


    她发消息给蒋宗也:「我要临时加班,得用下你书房的电脑。」


    五分钟后,他消息回过来。


    年轻男大(反话版):「随便你用,密码是六个一。」


    乔若璎没忍住,调侃他:「这么随便,就不怕电脑里有不能被我看到的东西。」


    「小狗滑滑梯.jpg」


    年轻男大(反话版):「废话,我本来就没什么不能给你看的。你期待从我电脑里发现什么,小电影吗?」


    “”


    这个人说话好直接哦。


    乔若璎回了个蜡笔小新背过脸,叉腰偷笑的jpg。


    咬人小猫:「没错,被你发现了。」


    年轻男大:「乖,用去吧。」


    末了,他还添上一句:「千万别打开E盘。」


    “”


    越是特意强调“千万别打开”,其实就是让她打开的意思咯?


    乔若璎不信邪,


    当即拿着鼠标去点击E盘。


    E盘跳出,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好多文件类目,乔若璎目光细细看了下,旋即脸烧得通红,有几个标题,她甚至不敢细读,一读就气息不匀,荔枝眼里泛起一层雾蒙蒙。


    蒋宗也这E盘里放的都是些什么啊。


    「这样,保管让她的小喷泉喷薄而出。」


    「九浅一深,让她欲罢不能。」


    「一步步教会你找到她身体的五个开关。」


    蒋宗也这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乔若璎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脸,感觉自己小脸都变得雀黄雀黄的了。


    蒋宗也说“千万别打开E盘”,其实就是想让她打开的吧?


    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有学习精神、钻研精神,还会专门学习这些,怪不得她会觉得他技术很好。


    乔若璎想起仅有的几次,他给她用掭的,都舒服得不要不要的,像被他包裹着,在一朵蓬松的云里,肆意地打着滚儿。


    E盘显示“最新打开时间”那条,标题是「如何帮助女朋友克服性羞耻」,乔若璎瞅了一眼,怔住了。


    蒋宗也有想过,帮她克服性羞耻?


    乔若璎回想起自己在那时候,好像是放不开,过于害羞了些。


    但是一直这么害羞的话,她想要在床上“拿捏”蒋宗也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想到这里,乔若璎果断点开了这个标题。


    一个好听的女声徐徐响起,从社会学、心理学等多方面探讨“性”这一机制,鼓励女性大胆开口表达自己的需求、表现亲昵,在亲密关系中享受被爱,还教了许多有用的小技巧。


    半个小时后,乔若璎学习完毕,心中鼓励自己“下次一定要大胆些,多将注意力集中到蒋宗也身上,多探索他,少害羞”。


    没错,下次就按照这么做。


    随后,她慢悠悠地打开PowerPoint,将公司标准PPT模版输入进去,随后一边摸鱼一边做PPT。


    恰巧此时,闺蜜袁依依发消息过来找她。


    两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别的,她为了回消息方便,便将微信挂到蒋宗也的办公电脑上了。


    圆一一:「哇啊啊啊,我刚刚逛罗大的BBS,你看我在上面发现了什么,这图片里女孩一看就是你,你身边那人是谁,你男朋友?」


    「图片.jpg」


    「斜眼笑/斜眼笑/斜眼笑/璎璎啊璎璎,你竟然谈了个这么帅的男人,都还瞒着我。他还陪你回学校逛校园啊,这么浪漫。」


    乔若璎一看,怔住了。


    原来上次她和蒋宗也去逛罗大校园,他们俊男靓女太过惹眼,虽然蒋宗也的保镖礼貌提醒过路人不能将他们照片发上小红薯、某音等app,但还是有不少八卦的学生,将照片发到了校内网。


    碍于有保镖的“警示”,学生们也只发了一张背影图。


    袁依依好久没上去逛校园网,这一逛,就看到了这条被顶到最火的帖子——


    「啊啊啊啊男帅女美好养眼,男的看起来巨巨巨有钱。」


    下面一水儿的议论:


    「扒拉出来了吗?这对男女是谁?好想看他们的正脸啊啊啊。」


    「我那天在图书馆门前遇到他们,正脸美得我深吸一口气,女孩子皮肤可好了,白得发光,男生一看就很倨傲,有点oldmoney气质。」


    「世界上大美女这么多,有钱人这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哭/哭/哭」。


    既然被袁依依抓到现行,乔若璎就只好向闺蜜承认:


    「是我啦。」


    圆一一:「快快快,老实交代,如实说来!」


    乔若璎便和她简要说明了经过。


    樱花摇摇晃:「他其实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我就是小半年前,在北城出差那次认识他的。这次逛校园,我们才成为了男女朋友。」


    圆一一:「等等?你在说什么?意思是,你在和泰亨集团总裁谈恋爱?霸总是你男朋友?」


    乔若璎和蒋宗也谈恋爱这件事,袁依依虽然惊讶,但也很快接受了现实。


    毕竟,乔若璎拥有能够跨越阶层的美貌,是在人群中十分出挑的大美女,脸蛋好,身材好,她就算不和有钱人谈恋爱,进娱乐圈也是碾压般的存在。


    圆一一:「采访下乔若璎女士,和公司总裁谈恋爱感觉咋样?是不是你们两个完事儿之后,都要坐在一起办公?斜眼笑/斜眼笑。」


    袁依依说得直白,乔若璎还有一种“在好闺蜜面前被扒光底裤”的羞耻。


    被问到和蒋宗也谈恋爱的感受,她弱弱道:


    「还好啦,我就是把他当成我的上司来谈。」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在她心里,他早就不仅仅是上司了。


    两人聊着聊着,乔若璎一看时间,都快接近十一点了,Lily还等着她十二点交初稿呢。


    她赶紧关闭聊天框,将PowerPoint再调出来,输标题、调整字体。


    中途,她收到蒋宗也的消息:


    「ppt做完了吗?没做完我回家帮你做。」


    看到他发来的消息,乔若璎扑哧一笑,心中暖融融的,涌起一股暖意。


    咬人小猫:「还等你回来给我做,也不看看你回来都几点了。」


    她语气里,带上一点调侃的意味:


    「再说了,堂堂泰亨集团总裁,怎么能牺牲黄金睡眠时间,来做一个组内汇报ppt呀,简直是大材小用。」


    「土拨鼠尖叫.jpg」


    那头,蒋宗也都被她这夸张的语气逗笑了。


    烟雾缭绕的包厢里,他哂笑一声,笑容舒展,俊美侧颜映在半明半寐的光影里,有种漫不经心的蛊惑感。


    “蒋宗这是看到什么笑了?莫非是看到集团股票上涨?”有人打趣道。


    只是集团股票上涨,他不至于笑得这么开怀。


    蒋宗也扯了扯唇角:“是看到我女朋友发消息给我了。”


    “我女朋友”四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也格外清晰。


    字眼含在唇尖,有种不舍得一口吞下去的珍视。


    嗓音徐徐的,沙沙的,缓慢浸入人的耳朵里。


    坐在下首的李胜捷,揉了揉自己的大黑眼圈,心中幽幽地想:


    瞧瞧,瞧瞧,Jason这又来了!


    动不动就把“我女朋友”四个字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小日子过得滋润,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有个乖乖软软的小女友在等着他。


    悲愤啊。


    李胜捷心想,他也想要个乖乖软软的女朋友。


    在众人闪烁的眸光里,蒋宗也并不避讳,大喇喇地拿手机回复消息。


    年轻男大(反话版):「没办法。谁叫我女朋友大晚上接到了做ppt的任务。」


    他也是心疼她。


    说起来也怪,他自个儿熬夜工作、应酬、案牍劳苦,他并不觉得辛苦;但若是乔若璎要熬夜做PPT,他就觉得她辛苦了。


    他想象着这小姑娘坐在电脑桌前,眼眸紧紧盯着屏幕,纤长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时不时抻下懒腰,坐着一动不动就是几个小时,心底泛起阵阵心疼。


    他可以接受自己熬夜工作,应酬,但却渐渐地不能接受她也熬夜工作、应酬了。


    他不想让她那么辛苦,那么累。


    年轻男大(反话版):「明天我就叫Lily上我办公室,告诉她,别大晚上净把工作扔给你。」——


    作者有话说:蒋总:千万别打开E盘[墨镜]


    内心os:一定要打开E盘,一定要打开E盘,一定要打开E盘[墨镜][墨镜]


    第53章 可爱侵略症


    年轻男大:「明天我就叫Lily上我办公室,告诉她,别大晚上净把工作扔给你。」


    乔若璎看到这条,“扑哧”一声笑了,特意装作某宝客服的口吻,回复道:


    「亲亲蒋总,这边听说您要以权谋私,这是不对的哦,建议您别这样做哦。」


    蒋宗也闷笑一声,回复过去:


    「以权谋私又怎样,不对又怎样,只要受益人是某只小猫,我就谋。」


    瞧,他还在这“肆无忌惮”起来了!


    本来嘛,蒋宗也不赞成她花太多时间在无关紧要的杂事上。比如做PPT就是其中一件。


    乔若璎知道他的心理,收起调侃的口吻,放软了语气。


    咬人猫:「好嘛,行政部晚上加班也是常有的事,这PPT的活儿,本来也轮到我了,你不要去找Lily。」


    虽然蒋宗也有心帮她“出头”,但乔若璎不想被人在背后议论“以权谋私”,所以还是阻止他。


    这些工作上的事,还是她一个人搞定吧。


    见她这么坚持,蒋宗也只好回道:「那也行,ppt你随便弄弄,不用很精致。」


    「好,我知道。」


    正事说完,乔若璎想起她在E盘里看到的那些小教程“打开她身体开关的五个技巧”


    “让她的小喷泉喷薄而出”


    这些文件,满屏Yellow中又带着一丝正经教学的意味,让乔若璎简直没眼看。


    咬人猫:「小猫捂住眼睛没脸看.jpg」


    咬人猫:「瞧瞧,你在E盘里放的都是些什么,老不正经!」


    那边。


    蒋宗也见她果然“跳进圈套”,越是让她别打开看她越打开看,唇角翘起,再度压不住了。


    瞧瞧,这是这只小猫主动送上门的。又被他抓住一个好好套路小璎的机会了。


    年轻男大(反话版):「嗯?璎璎打开来看了呀?」


    「我叫璎璎千万别打开的,是璎璎不听话,非要打开。」


    乔若璎:!?


    她怎么一时得意,又忘了老男人的“千层套路”?


    简直是好奇心害死小猫咪。


    她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反驳道:


    「有你这么套路人的么?分明是你叫我千万别打开,勾起我的好奇心,你要不多提一嘴这个E盘,我才不会打开呢。」


    蒋宗也极力忍笑,回道:「既然已经打开了,璎璎就好好学学,嗯?」


    「做个乖乖学习的好宝宝。」


    乔若璎嘴上回:「我才不学,学了就便宜你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那个教女孩子如何主动,如何撩逗男人的视频,她也是反反复复拖动进度条,学了好几遍的。


    蒋宗也转动腕上的百达翡丽,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出银质的冷光,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他担心她被工作耽误到太晚,赶紧将话题拉了回来:


    「好了,璎璎去工作吧,早点做完早点睡觉,做粗糙点也没事。」


    咬人猫:「小猫点头.jpg」


    嘴上是这样回复蒋宗也,但她习惯事事尽力,所以还是花了很多时间,调整格式、框架,所以最后修改完交稿,就已经到凌晨了。


    她将最终版发到Lily邮箱,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就爬上床睡觉了。


    等蒋宗也回到家,洗完澡进到卧室,乔若璎已经完全睡熟了。


    少女眼睫合着,躺倒在眼下,被光影映着,十分纤长;眉毛像两弯括弧,将一双荔枝眼紧紧括在眼眶的轮廓中,眉眼立体,睡颜娇憨又恬静。


    屋内暖气开得很足,她有些热了,将鸭绒被往下推了推,露出一段香肩,肤如凝脂,一根细细的吊带,松松拢在其上,看着又香又软。


    忍不住地,蒋宗也将手覆上去,轻轻抚摩着她柔滑的香肩,指腹把玩着她锁骨末端的突起。


    抚着抚着,又想咬她了。


    像可爱侵略症犯了一般,他倾下身,低头,在她香肩上咬了一口,牙齿浅浅嵌进她的肌肤,直到留下一圈牙印,标记着她属于他。


    乔若璎在睡梦中感受到一点力度,一点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嗅闻到他发顶清新的薄荷气息。


    旋即,蒋宗也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他薄唇粉红润泽,勾向一边看着她:


    “璎璎醒了?”


    “呜”


    她很困,意味不明地嗯哼两声,心想,被你咬得都疼了,能不醒嘛?


    蒋宗也几天没踫她,就这么挨着挨着,忽而来了感觉,贴着她耳朵轻咬轮廓,嗓音沙哑:


    “宝宝,想干你。”


    乔若璎困得没边了,懒得理他,纤软手掌印上他脸颊,往旁边推了推,嗓音含糊:


    “那你想吧。”


    想想就行,赶紧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说完把被子一卷,身子一侧,往一边翻身继续睡了。


    鸭绒被下,娇躯从腰至臀的弧度,若沙丘般起伏,纤秾合度。


    蒋宗也手指摸了摸脸上被她印过的地方,哂笑一声。明天要上班,他也不可能硬把她闹起来要她,所以就是想想,忍着算了。


    忍到周末,再给这小姑娘好看。


    第二天,乔若璎早早上班去了。蒋宗也因为应酬得晚,醒来也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醒来时长臂往旁边一捞,已经空了。


    他起身,煎了牛排和三文鱼早餐,健身,Ada通知他早上九点有个会议。


    八点五十,蒋宗也来到书房,打开电脑。


    电脑屏幕亮起,其上还挂着乔若璎的微信。蒋宗也扫了一眼,看见自己的头像连同备注位于置顶,便扯了扯唇角。


    除了他在置顶,还有另一个用奶油兔做头像的女生,也在置顶。蒋宗也细看了看,貌似是乔若璎的闺蜜,袁依依。


    他视线随之右移,挪到她们的对话框里。


    圆一一:「采访下乔若璎女士,和公司总裁谈恋爱感觉咋样?是不是你们两个完事儿之后,都要坐在一起办公?斜眼笑/斜眼笑。」


    樱花摇摇晃:「还好啦,我就是把他当成我的上司来谈。」


    我就是把他当成我的上司来谈。


    蒋宗也挑了挑眉。


    他以为,乔若璎早就把他当成男朋友了。


    难道现在还是把他当成上司来谈么?


    一瞬间的冲动,让他想上拉乔若璎和她闺蜜的聊天框,好看看乔若璎说出这句话的语境。


    只不过,乔若璎在那头早就把微信退出了,他一上拉对话框,提示跳了出来:


    “您的微信已退出”。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闷感,一点点漫上心头。蒋宗也不由得细细琢磨起来:


    难不成,现在璎璎还把他们的关系当成“p友”吗?


    她之前那么关心他,还伏在他怀里让他少吸二手烟少喝酒,这些都是她在下属的角度,对上司拍的“马屁”么?


    光是这样想着,一颗心好像坠入万丈冰湖里,被冰渣子刺着冰着,呼吸中夹杂着淡淡的疼。


    蒋宗也有心想发消息直接问她,转念一想,可这不就暴露了他的偷看她们聊天记录的行径了嘛?


    蒋宗也蹙了蹙眉。


    他内心还是骄傲的,这股骄傲不容许他现在去问清楚她到底怎么想。


    再说了,光问就一定能问清楚?这小姑娘,指不定又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的,说出一堆马屁话,让他辨不清真假,辨不清她的真心。


    哼,他才不屑于质问。


    这件事就放一边,别想了。


    会议即将开始,蒋宗也收敛心神,打开视频会议,进入。


    加入会议的高管愈来愈多,屏幕上一个个小方框,全部亮了起来,在小方框里的高管们,西装革履,正襟危坐。


    眼看人员到齐,蒋宗也直接进入正题。他操着一口标准的英伦腔,嗓音低沉,像砂石一样打磨过人的耳朵,带着点电磁的失真,流畅标准。


    连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只不过,高管们隐隐觉得,好像今天远程会议的气压有点点低啊?-


    但临近年底,蒋宗也任务繁多,既要向董


    事会和股东们汇报全年业绩,又要会见供应链巨头、政府工信部和发改委等,在接下来一周都要做“空中飞人”。


    所以周末一到,他就飞到沪城去了;原本说着要陪乔若璎一起看房子,也没看成。


    他对她的事很是上心,前阵子说了要给她买房,立马就让黎正把购房手册拿给她看,先划定了想要的片区、户型,再从这里头精挑细选。


    既然这样,乔若璎也打起精神来看房,毕竟这可是她的房子,还是好好挑一套自己满意的喜欢的,装修也得跟一跟。


    借这次买房子的机会,蒋宗也打定主意要让她知道怎么和服务方打交道。


    豪宅经理们见的客户多,接手的都是以千万计的大单,抽成又高,个个都磨成了“人精”。


    乔若璎要是现在能震慑住人精,以后震慑手底下员工不成问题。


    黎正本来做好了一手包办此次买房事务的准备,哪里知道蒋宗也不让他出马,而是放手让乔若璎历练。


    这件事上,蒋宗也多少显露出了将乔若璎当成“总裁夫人”培养的苗头,这让黎正很是惊讶。


    晚上,乔若璎回到出租屋,睡前就收到蒋宗也的消息,微信屏幕上全是白框框,密得看不到尽头。


    年轻男大(反话版):「这次去看房,全部穿我给你买的衣服,都挑贵的有logo的,爱马仕你拎那个银白色鳄鱼皮birkin出去。」


    「这个社会就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这时候你的贵价衣服就派上用场了。」


    「记住,不管经理跟你说什么,不要轻易表态。看到房子里出彩的设计,也不要将惊叹显露出来,省得被她们洞悉你,拿捏你。」


    「她要跟你聊个人话题,比如家庭、学历、婚姻等,一律冷淡带过。」


    知道了知道了。


    消息提示音不停地响起,密得乔若璎想拿个吹风机吹头发,都被打断好多次。


    她一边划开屏幕,一边好笑地想,老男人现在怎么这么絮叨了?


    是真上了年纪吧?


    她就该在他的备注后再多添加一个括号,变成「年轻男大(反话版)(絮絮叨叨版)」


    她手拿着吹风筒晃啊晃,回复他一个:「嗯。」


    她的话稀疏得像冬日的草地,寸草不生,只依稀留着几条疏苗,和他密如满天星的发言形成了鲜明对比。


    蒋宗也觉得光他自己说还不够,问得更细了:


    「今天去看第一套房,你是怎么和经理聊价格的,展开和我说说。」


    恰巧这时乔若璎也收到了妹妹的微信,乔若琪还在为男朋友邀请她出国留学的事发愁,乔若璎急着回复妹妹,就对蒋宗也说:


    「下次再展开说。」


    蒋宗也回消息过来:「璎璎是不是嫌我话多、啰嗦?」——


    作者有话说:哈哈,今天是emo蒋呢。有没有人心疼这个emo蒋捏,没有对吧?


    老蒋:老婆,你嫌我话多、啰嗦[爆哭][爆哭]


    小璎:(果断摇头)(眨巴眨巴大眼睛)(极力否认)(我才没有)[狗头][狗头]


    蒋同志牙齿痒痒,想咬小璎,小璎急问大家怎么破。[问号]


    第54章 北城


    「璎璎是不是嫌我话多、啰嗦?」


    哎呀,被他看出来了。


    乔若璎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才没有。」


    年轻男大(反话版):「你觉得我信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肯定在心里吐槽我。」


    大boss,原来您都知道呀。


    不过,相比起最开始被蒋宗也知道她心思的慌张,乔若璎现在淡定了许多。


    她在蒋宗也面前,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她干脆把实话回复过去:「好啦,别气气嘛,我也不是嫌你话多,只是现在我妹妹有事找我,我得先安抚她。」


    「哥哥,原谅我嘛~抱抱/抱抱/抱抱」


    她一连发了三个系统自带的拥抱小绿人表情过去,还嘴甜地连“哥哥”都喊上了,蒋宗也看到后,哭笑不得。


    他想象着她站在他身前,仰起一张脸,睁着黑乌乌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他,发丝下露出一截天鹅颈,很白。


    她浑身的皮肤都很白,又很容易被他弄出红印子,压一压就红了,让他既心疼,又想蹂躏她,把她弄得更红,浑身透出粉色。


    既然她都叫哥哥了,他就勉勉强强接受她的安抚吧。


    蒋宗也回复她:「好,那你先回你妹妹的消息。」


    原本他以为乔若璎至少会推辞,回他一句「我和我妹聊完就来找你」。


    哪里知道这只没良心的小白兔,直接来一句「好,那就先说晚安啦,拜拜」,显然待会也不会来找他了。


    酒店里。


    蒋宗也修长明晰的指骨,轻轻扯了下领带,动作含着不耐。如果是以往,乔若璎这样敷衍他,他顶多调侃她两句,一笑置之。


    但这次,他却不确定了起来。


    是不是从头到尾,小璎都只拿他当成上司呢?


    之前听说他要出门应酬,小璎都很开心,开心得连唇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好像他去出差,她就不用应付他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她的个人世界里。


    他将手机丢到一边,起身走到窗户前,将窗户敞开。


    男人的身躯笔直修长,像一株挺立在冰天雪地中的雪松,脸上表情有点冷。


    沪城冬日的寒风,倒灌进来,像冰刀一样刮在脸上,刺痛、寒冷。


    隐隐地,蒋宗也觉得轨道失控了。


    这种失控感,在他前28年的人生里,他是从未体验过的。


    他的情绪被她强烈地牵动着,以致于有别的男人靠近她一点,都会让他如临大敌、患得患失。


    他已经接受了这种情绪上的失控。但他不能接受的是,他对乔若璎的情感如此炽烈,炽烈得像海底喷发的熔浆,而她却没有对他回以同样炽烈的情感。


    她总是淡淡的、稍稍歪着脑袋,一双荔枝眼如此清透,清透得映出他的影子,却也毫无保留地映出别人的影子,神情天真又可爱。


    是个吃得香也丢得快的小混蛋。


    这样不行。


    他需要冷静冷静,不能再这么剃头挑子一头热下去了。等乔若璎对他的感情,什么时候追上来再说-


    周三下班,司机老陈载着乔若璎到星澜公馆看房。


    她这次看的是市中心一套独立带庭院的三层意式别墅。


    看完之后,她没有即刻表态,豪宅经理验过她的资产证明,知道乔若璎是条能带来丰厚回报的大鱼,对她恭敬有加,一直将她送到明梧大道路口。


    “乔小姐,您在我们这儿买房,我们绝对为您安排一位贴心的豪宅管家,从游泳池换水、花木修剪到物业缴费都安排妥当,也不会打扰您的隐私。”


    若是以前,乔若璎听到销售和她这样说,她一定会诚惶诚恐,衷心感谢对方;


    但是现在,她见的大世面多了,加之有蒋宗也教导在先,所以装出个倨傲大小姐的态度,淡声:


    “这不就是豪宅的基本配置。”


    豪宅经理脸上笑容更深了,心底再度揣摩起乔若璎的来历,是哪位A12老总的掌上明珠吧?


    改天得好好到爱企查上查一查,看看罗城哪位老总姓乔。


    上了迈巴赫,乔若璎脊背松懒地贴在车上,轻轻松了口气。


    别看她在豪宅经理面前这么拽,其实那都是装的。


    但她越拽,越倨傲,似乎经理就觉得她越有钱,对她反而越恭敬。


    这世界就是这样奇怪,真就是蒋宗也说的那样,“先敬罗衣后敬人”。想起蒋宗也的话,乔若璎心中忽而感知到什么,赶紧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微信屏幕上,挂着昨夜蒋宗也和她说的“晚安”。


    但他已经有三四天,不再像之前那样,发一长串的消息给她,教她怎么去面对社会上的各色人等。


    意识到这点,乔若璎心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怅然,像小鸟站在空荡荡的电线杆上。


    她手指动了动,在屏幕上打字:「今天按照你说的做了,我越是不表露我的态度,豪宅经理就越是对我恭敬殷勤,还主动提出将房子降价。」


    删删减减敲出来的字,正要发过去,最后乔若璎还是删掉了。


    算了,蒋宗也不说就不说吧。


    她这样发过去,还显得她“别有企图”,非要他教她不可。


    迈巴赫回到市中心,乔若璎想起Swan家新出了款伯爵茶芝士蛋糕,让老陈把车停靠在路边车位,她进去买蛋糕。


    她蛋糕买了两份,出了推拉门,看见老陈出了驾驶位,正在行道树下透气,她便上前,将其中一份蛋糕递给了老陈。


    老陈是蒋宗也给她配的司机,人长得胖胖的,穿着黑色大号西服,腆着个大肚子,人却很随和,车开得也很稳。


    从和老陈的聊天里,乔若璎知道老陈有个小孙女,小学五年级了,也特别喜欢在家捣鼓烘焙机,做做面包和蛋糕。


    所以她买蛋糕时会随手给老陈带一份。


    老陈接过蛋糕,乐呵呵的,打开手机给乔若璎看:


    “您瞧瞧,我这小孙女今天做了黄油年糕,还说以后要开店呢。”


    乔若璎便凑过去看。


    不远处。


    曾帆和一位校友约了在白茶餐厅吃饭。下了滴滴,她环顾四周找路,当目光扫到行道树下穿着柔杏色翻领羊毛呢大衣的少女,霎时瞪直了眼睛。


    那不就是乔若璎么?


    如今的乔若璎,哪里还有刚进公司时那土里土气的模样?


    柔杏色翻领羊毛呢大衣,妥帖地裹着她,既窈窕又高挑。她穿得不显山不露水,但那截纤腰,被腰带细细地勾勒着,透出几分漂亮和欲。


    就连曾帆都不得不承认,乔若璎真的很漂亮。


    是那种天真和妩媚相碰撞的漂亮,既纯又欲。


    她微微仰着头,贝雷帽下眼睛明亮清澈,鼻头挺翘,一缕栗色发丝,从爱马仕羊绒咖色围巾里钻出,俏皮可爱。


    紧接着,曾帆双眼如雷达般,扫射到乔若璎身边的男人。


    在她的视角里,乔若璎和老陈挨在一起,同看一块屏幕,显得亲密极了。


    男人约莫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不合体的大码西装,肉鼻子、外翻的香肠嘴,眼尾和唇角都是皱纹,老气十足,只是身边那辆迈巴赫,显得他稍微没那么“糟老头子”。


    这就是包养乔若璎的男人吗?


    真是又老又丑。


    一瞬间,曾帆心底对乔若璎的嫉妒消散了不少。


    有爱马仕包包和围巾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伺候老男人?给自己找个“sugarDaddy”也不是这么好找的。


    乔若璎和老陈上了车,迈巴赫重新启动,车窗贴着漆黑的防窥膜,曾帆想看到更多细节也看不到了,只好悻悻作罢。


    曾帆转身去餐厅找朋友了,涂着红丝绒唇膏的唇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得知乔若璎的“金主”,是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她心里好受了很多-


    很快到了周末。


    这周末和元旦挨在一起,连放三天。


    乔若璎还没想好这三天怎么安排,蒋宗也就为她安排好了周五晚直飞北城的航班。


    她原本和袁依依说好了,元旦要一起聚餐的,这下好了,计划直接被蒋宗也打乱啦。


    袁依依得知后,笑着打趣她:


    「看不出来,你司总裁对你占有欲好强啊,这不刚放个小假,就要你过去黏着他了。」


    乔若璎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气哼哼地想,老男人就是这样,也不和人提前商量一下,直接就做好了决定。


    他也真是,啥都要霸着她的,霸着她的时间,她这个人。


    不过,她也就“怨愤”了一会,得知妹妹乔若琪元旦会留在北城,她就开怀了。


    起码这次,她去北城的话,就能顺便去看看乔若琪了。


    最近乔若琪为了和林克出国留学的事,正左右为难,闹得焦头烂额,乔若璎也很担心妹妹。


    乔若璎坐商务舱到了北兴机场,有司机来接她。


    一辆保时捷Cayenne,从西南方向往东北方向驶,到了曼合北城,车刚驶入空旷的地下车库,有人在外面拉开车门,正是蒋宗也。


    北城比罗城冷得多,可他好像不怕冷。


    别人都穿羽绒服,裹得臃肿如企鹅,他还是一件羊绒打底,一件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卡其色巴尔玛肯大衣,大衣从肩至小腿的笔直线条,愈发衬得他高挑峻拔、长身玉立。


    “璎璎裹得像只小企鹅。”


    他一见到她,就笑着说。


    “北城好冷,手都冻僵了。”


    她娇声和他抱怨,又把十根冻得红红的纤指,放在唇边轻轻呵气。


    蒋宗也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柔软小巧的两只手拢在掌心,沉声:


    “我帮你渥着。”


    他掌心宽大,每一个指节里都沁出暖意,暖暖地渥着她,让她僵硬的手指,一点点活络起来,好似血液一点点回流。


    他指腹搓着她的手背,一点点搓热。她手背的肌肤很薄,薄得能看到其下淡紫的血管,指尖有一点干燥。


    男人温声:“皮肤有点干了,上去给你涂点护手霜。”


    “好。”她乖乖应声。


    真是奇怪。


    过去的一个星期里,他偶尔会烦闷于她不够爱他;


    她也会觉得他霸道,但见了面,这些小小的摩擦就像扔进热水里的冰块,很快就消融了,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甜。


    蒋宗也修长明晰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拿出来一张机动车登记证书,和一枚车钥匙,低声。


    “这台车是新的,以后就是你在北城的座驾了。”


    机动车登记证书打开,上面赫然是她的名字,“乔若璎”。


    同时,她羽绒服的左边口袋一重,一枚车钥匙像台球落袋般,落进她的口袋里。


    乔若璎偏头再看这辆车,流线型的车身,像海中蛰伏的鲨鱼,车线处闪着银质亮光,好似打了一层蜡;车头正中央,粘着保时捷标志性的骏马车标,像老虎额头正中央的“王”字,十分霸气。


    “我又不是经常来北城,用不着。”她小声嘟哝。


    “买都买了,璎璎现在说用不着,是不是有点晚了。”蒋宗也轻笑。


    “”


    她好笑地想,那你买之前也没和我说嘛。


    “车牌是京A加你的生日,你若是不喜欢,就和黎正说,让他把车牌给换了。”


    她生日是每年六月初六,蒋宗也问过一次,他记性好,她说一遍他就牢牢记住了。


    京A的车牌,蒋宗也说换就换,他也真是权势通天。


    乔若璎有些惊讶,还以为蒋宗也只是在罗城能够手眼通天,没想到他在北城,也这么嚣张嘛?


    “那就不换了,以我生日为命名的车牌,我也喜欢的。”乔若璎说。


    “好,等回到罗城,你那辆迈巴赫也该换了。要是不想太高调,就买辆大众辉腾,或者奥迪S系列。”


    蒋宗也摸摸她的脑袋,拖开保时捷的后尾箱,将她的行李箱拿下来。


    万向轮碾过地面,骨碌碌转动。


    他引着她,往专属电梯的方向走。


    “带这么多行李,光拖行李箱都累死你。我和你说过的,北城这边也有衣帽间,不用带很多衣服过来?”


    蒋宗也提起把手,掂了掂她行李箱的重量。


    “带就带了,我又没有那么娇气。”乔若璎说。


    上了楼,乔若璎舟车劳顿,打算洗个澡,先把行李箱放倒,拉了一圈拉链,打开。蒋宗也替她把脱下的羽绒股挂好在置衣架上。


    他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她收拾得干净齐整、每一样都用净衣袋隔起来的衣物里,有一只衣物袋子透出暧昧的、毛茸茸的粉色,罩衫清薄,隐约可见三角杯,薄如蝉翼,穿上去如雾中看花,手铐上,还镶嵌着一层柔软的濑兔毛,避免摩擦到了她细嫩的肌肤。


    这不就是上次他们去恒古万象买内衣时,给她挑的情趣内衣?


    这个璎璎,怪不得他说她怎么拖了这么大一只行李箱,原来是把情趣内衣一并拿来了?


    这叫他如何忍?霎时,血液往一处汹涌,久旷了的肌体,立时有了反应。


    恨不能将她搂在怀中,轻怜密爱,密密疼爱,直到把她疼得肌肤粉红,饱满的桃核也由莹白,变成通透的粉色,越往中央就越是靡红。


    “璎璎连睡衣都带来了,是不是想要了?”


    男人嗓音沙哑,喉咙张弛间,泄出清玉般的音质,只是话语的内容稍有点不当人。


    乔若璎脸生红晕,俏生生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说好的,找个周末,向我讨要补偿的。”


    她现在把补偿所需的“战衣”带来了,他又在这调侃上她了,小心她收回补偿,再也不给这老男人好处了。


    蒋宗也喉结深深咽动,牵出一条性感的弧线,他视线凝着她,眸色晦暗不明:


    “那小璎打算今天补偿我?”——


    作者有话说:没见到老婆的面之前,老蒋:老婆对我不够上心,我也不能对她这么上心。[化了][化了]


    见到老婆的面之后,老蒋:对老婆不上心,那是不可能滴。有老婆真好。(心满意足)(狂吸小猫)[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嘴上说着不能对老婆太上心,转头就给老婆买新车、给老婆暖手手,是你吗蒋宗也??[小丑][小丑]


    第55章 Sweet甜


    “那小璎打算今晚补偿我?”


    蒋宗也解开巴尔玛肯大衣的衣扣,随意往衣架上一挂,旋即走到她背后,一把将她捞起,空着的手扳过她清丽的下巴,绕过去吻她的唇。


    “呜”


    他一边吻她,大掌不老实,钻进她莲子白鸡心领的毛衣下,肆意着。


    少女一双盈盈的荔枝眼,霎时就朦胧了起来。


    像一根干燥的火柴点燃,嗤地一声,丢进了蓬松的棉花堆里。


    霎时,天雷勾动地火。


    两人都觉得这样吻还不够,蒋宗也将她整个儿翻过来,让她面对着他。


    吻着吻着,他的唇渐渐下落到锁骨,坏心地吮着她锁骨处的突起,直到在她细腻清薄的肌肤上留下红痕。


    她被迫仰着头,柔婉的下颌线扬起漂亮的弧度,被灯光一映,肌肤白皙,几缕碎发散落其上,有种瓷质和珠光并具的美。


    少女眼底,蒙着一层薄薄的泪膜,像清晨弥散着薄雾的森林。


    她脖颈处、锁骨处神经末梢极其敏感,被蒋宗也吻得好痒,像有小钩子在那儿勾扯着,牵连着,点点痒意渗入骨髓,她只好向他求饶:


    “别这样好痒。”


    “璎璎真是min感,哪儿哪儿都怕痒。”蒋宗也长指抹了抹润泽的薄唇,眸色中,像有乌云翻涌。


    “喜欢我吻脖子,还是吻耳朵,嗯?”


    他说完,薄唇从她脸颊点到她的耳垂,轻轻嘬着她耳下软嫰丰润的一块。


    “喜欢吻脖子”


    她连喘气都喘得很娇,嗓音细细的,毛毛的,像小奶猫的毛发,轻轻拂过人的肌肤,罔顾羞涩,娇声表达着自己的需求。


    “”


    蒋宗也挑了挑眉毛。


    今次她的大胆,主动,倒让他讶异。


    他知道的,要是以往问璎璎这个问题,她脸皮薄,肯定只会摇着头,不肯告诉他。他轻轻用薄唇吻她天鹅颈上细腻的肌肤,哑声:


    “璎璎好像变大胆了。”


    “是不是那天好好看了E盘,学到点东西了?”他边说着,大掌放下去,大力揉捏着她倒心形的臋,这举止有些下流,被他清风朗月般地做出来,很是风流。


    是个懂得主动学习和探索的好宝宝。


    想到这儿,蒋宗也满意极了,哑声夸她:


    “乖宝宝,真是个好好学习的好孩子。”


    边说着,他还摸摸她毛茸茸的发顶,像Daddy夸奖懂事的littlegirl。


    乖宝宝,好孩子这真的是夸人的嘛?


    臋部传来他的力度,疼中透着别样的意,乔若璎小羊羔般的眼睛里泛起薄薄一层泪膜,娇声:


    “好孩子才不学这些,我都被你教坏了。”


    蒋宗也喉结上下滚动,想起她以前,羞得像月光下初初绽开的蔷薇,粉白的,花蕊紧紧藏在缱绻的花瓣之下,要他仔细拨开,才寻得到。


    可不就是个乖乖宝宝,好孩子?


    是他让一张白纸似的她,染上了有他的颜色。


    想到这儿,男人内心霎时升起无以名状的满足感。


    “璎璎该乖的时候好乖,该坏的时候也好坏。”


    他覆上去,力度轻柔地,轻轻啃咬她莹白的耳廓,嗓音放得又酥又哑,像伊甸园里,诱惑者不谙世事的夏娃吃下红苹果的毒蛇。


    “哥哥喜欢璎璎当个乖宝宝,也喜欢璎璎当个坏宝宝,嗯?”


    “”


    乔若璎轻轻呼吸着,脸红到不能再红了。


    这个人,怎么说这些话,让她好羞好羞啊?不光羞,她感觉到,短裙下,像失禁又像月经来了般的感觉,她正一点点地起着细微的变化。


    她纤细的皓腕,更紧地攀住了他的肩膀,像攀住一座巍峨的山,另外竖起一根柔嫩的中指,轻轻放在他润泽的薄唇上,小声:


    “你别说了,不许你说。”


    蒋宗也轻笑一声:“璎璎不想我说,我偏说。”


    “那璎璎今晚上,要当乖宝宝,还是坏宝宝?”


    乖宝宝,就是躺在那儿,很乖很乖,任由他肆意摆弄的,那坏宝宝呢?就是大胆一些,主动去探索的?乔若璎自我领悟了下,将花瓣似的唇贴到他耳边,低声:


    “我当个又乖又坏的宝宝。”


    她话语里的内容,她伏到他耳边,香软的气息浅浅喷洒在他的耳廓,钻进他耳心里,直钻得又酥又痒,简直跟小狐狸成了精似的,浑身都是小钩子。


    这下蒋宗也哪里忍得住?


    哪怕她是杯毒酒,也要饮尽了的。


    “来,让哥哥看看,你怎么当个又乖又坏的宝宝。”说着,他将她挟起来,托着她的臋就往卧室走去。


    乔若璎赶紧打断他:“不行,我要先去洗澡。”


    她坐了三个多小时飞机呢,风尘仆仆的,得好好洗个香香澡,准备一下。


    “那一起洗?”


    “不要。”


    她摇头,她总得有点私人空间,做好准备工作嘛。


    蒋宗也见状,将她放了下来。她两条长腿落地,稍稍稳了下身形,低头,将行李箱揭开,把毛巾等洗漱用品捡出来。


    期间,蒋宗也就这么一直站着,长身玉立,看她从行李箱里捡出那个裹着粉色情趣睡衣的袋子,眸光深了又深。


    乔若璎仿若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羞得跟只鹌鹑似的,头抬也不敢抬,夹着袋子到盥洗室去了。


    空气里,平白多了几丝朦胧的暧昧。


    乔若璎关上盥洗室的玻璃门,将里头打底的衣裳一件件褪下,拧开花洒。


    花洒下,少女脸颊晕红,吐气如兰。


    大平层里不止一个淋浴间,配备的健身房里还有一个,蒋宗也从衣帽间拿了睡衣,直接去了另一个淋浴间。


    他洗澡速度比她快。


    洗完之后,他站在走廊朝大浴室望了一眼。


    磨砂玻璃门后,水雾缭绕,他似乎想象得到,她站在花洒下,不.着.寸.缕,眼眸湿漉漉的,含着惊惧;


    脸蛋白白净净的,像山林中一晃而过的仙女,微微喘气。


    按捺下荡漾的心思,蒋宗也到酒柜取了一支低度数的勃艮第黑皮诺,放到卧室的斗柜上。


    他拖开客厅的收纳柜,拿出Trudon的香薰蜡烛,划亮打火机,将引线点燃,如豆的烛火漂在绿玉色的烛膏上,莹莹一点星火。


    烛火在玻璃杯中摇曳,将一切都掩映在朦胧里;空气中,飘荡起清淡好闻的木质香,像雨后森林的味道-


    乔若璎洗完澡,三点式的小衣物,穿上后简直什么都遮不住,让她好似穿着比基尼走在阳光沙滩上,稍有些羞臊,好歹外面还有一层罩衫,将一切都藏在朦胧之下。


    此外,还有一副长长的兔耳朵发箍,外壳是白色的,唯独耳朵那儿是粉红的,毛茸茸,她将发箍戴在头上,将吹干的头发披散下来,朝镜子里瞄了一眼。


    一只兔耳朵竖起,另一只折着,俏皮可爱;


    细长的天鹅颈上还戴了一只同色choker,中央有一只小铃铛。


    愈发衬得她像一枚


    香香软软的小蛋糕了。


    她自个儿仔细瞧了一眼,隐藏在罩衫下的朦胧,都觉得自己要流鼻血。


    从客厅到卧室的灯都关了,只卧室里隐隐透出一点灯光,影影绰绰,她深吸一口气,粉白脚趾踩在柚木地板上,在其上印下一枚枚纤细的脚印。


    她喉咙稍有些干哑,和蒋宗也对视一眼,轻轻颤着身子,脖子间那枚小铃铛便“铃铃”响起来,像把她的少女心事展露无疑。


    她坐在玫瑰扶手椅上,蒋宗也走到她跟前,伸手轻轻拨了下她的兔耳朵发箍,低声调笑道:


    “璎璎是只小兔子。”


    毛茸茸的兔耳朵,还有小圆球似的尾巴,可不就是兔女郎了。蒋宗也忍着,打定主意徐徐渐进,低声道:“转过来,看看兔尾巴。”


    乔若璎一怔。睡衣的小裤设计得很是巧妙,丁字裤的三角区细细的,后面还垂着一朵蓬松的小圆球。


    她想着在E盘里看到的那些,尽量放松自己,稍稍抬起半边,小圆球在扶手椅下若隐若现,缀在圆润的蜜桃臋上,可爱得让人想rua一rua。


    蒋宗也稍忍一忍。


    若是不忍,只怕这条小裤会被他直接撕得稀巴烂了。


    他提醒自己,在这个光影浮动的夜晚,慢一些、慢一些。这般想着,他拿过桌子上的黑皮诺,劲瘦的手腕将开瓶器螺丝紧紧旋进软木塞里,巴楚。“啵”地一声,瓶口打开。


    瓶身倾倒,醇熟的酒液倒出,装满了高脚杯的二分之一。


    “小兔子要不要来点红酒?”他口吻轻松,缱绻。


    有红酒就太好了。她可以借着酒劲儿,大胆一些。


    乔若璎接过高脚杯,回忆着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女主喝红酒情景,豪爽地将手臂一倾,红酒如喉。


    这款酒带有红樱桃、草莓和紫罗兰混合的香气,单宁质十分清新,入口轻盈,像酒液在喉间打了个轻滚。


    灯光里,随着她皓臂倾起的动作,裹在粉色罩衫下的,薄如蝉翼的蕾丝间,盈酥轻晃,一点惢红若隐若现。


    蒋宗也注意到了,眼眸猩红。


    “不要喝得太急,慢慢来。”他哑声。


    乔若璎停下杯口,朝他稍稍弯了下唇,目光凝睇间,有了三分风情。


    “我都喝完了。”她摸了摸肚脐眼下方,那儿很是平坦,想到即将要从那儿看见他的形状,蒋宗也眸色晦暗。


    “好喝。”高脚杯被他拿过,轻轻放在斗柜上。


    旋即,他将她揽进怀中,抱到烛光前,逗弄着小兔子的耳朵、尾巴和脖子上泠泠作响的铃铛,用眼睛一点点地享受着她,享受着这场独属于他的盛宴。


    烛光散出,暖融融地烘着她,更照得她肤若凝脂,像油画中在浴池边等待沐浴的美人儿。


    她不安分地去扯他的袍带,嘟哝:


    “让我穿这么清凉,你自己裹这么严实,真是坏。”


    他的系带随之被她解了,露出脖颈及肩膀处冷白的肌肤,覆着一层薄肌。


    她双颊染了浅浅的玫瑰晕,不知是她克服了羞耻,还是在酒精的催化下,大胆地抚了下他的肋骨,再往上。


    被她拂过,柔得像一片羽毛,他心尖儿也跟着发痒。


    “把罩衫脫了。”他低声命令。


    “”乔若璎照做。


    他用视线,一寸寸描摹着,每一寸都不曾放过。若隐若现的烛光里,传来一声他的叹息,低哑酥沉。


    “璎璎,你真漂亮。”


    直白的夸奖,让她有点受不住,转移话题般问道:


    “你怎么这么坏?给红酒我喝,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不喝嘛?”


    “我也喝。”蒋宗也应着,忽而有了主意,连眼眸都黯了一层,灼灼盯住她。


    “宝宝,你当我的酒杯,嗯?”


    她双眸微睁,懵懂地看着他,原本并不知道他话语中的含义,直到他将高脚杯的杯沿靠在她盈盈锁骨的凹陷处,透过几近透明的玻璃杯,可见浆果般红熟的酒液不住地摇晃。


    乔若璎明白过来,拿着酒杯将杯子倾得更斜了些。


    猩红的酒液,霎时顺着她锁骨的凹陷,在她粉白的肌肤上流淌,像溪流,欢快地奔跃过两座雪峰之间的山谷,往下。


    她忍着羞,每眨动一下眼睛,带出无边殊色,清纯得像林中仙子,又魅惑得像妖,朝他勾了勾指尖。


    蒋宗也抓住她,想畅饮美酒时,她一拧胯骨,想跑,被他攥住脚踝扯了过来。


    如愿以偿地,他品尝了红酒,也品尝了她


    原本洁白如云朵的被单上,染了点点酒液的红。


    在一地梅花绽开的盛景里,她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原本好端端被她披着的罩衫,也被扔在床尾,绒绒的,藕粉色蜷成一团,依稀带着她少女独有的馨香,剩下的,仍被她穿着,欲遮不遮的效果,勾得蒋宗也完全刹不住。


    轻薄的小丁字,果真被撕扯成了几片,掉落在地上。


    蒋宗也足足来了三次,不断变换着,才肯罢休。


    结束后,他抱着她去洗澡,乔若璎攀着他肩膀,他仔细地为她搓洗。


    “叫Daddy,嗯?”


    她脸染红晕,耳边仍回荡着方才他命令她叫他Daddy的声音


    沐浴露搓出丰富的泡沫,她轻轻"嘶"了一声,如雾的远山眉蹙起,吐气如兰,一点疼痛弥散。


    “破了?”


    雾气里,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含着担忧。


    “嗯”她软声,“不碍事。”


    但他还是决定下次再轻一些。


    他将水流模式调得更温柔,将其上的泡沫冲掉,莹白酥腻拢在泡沫里,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


    他哑声:“冲掉就不疼了。”


    她很乖地点头。


    “璎璎今天很棒,又好乖。”——


    作者有话说:sweettalk、cosplay,今天一次性满足你们[狗头][狗头]明天那章我再继续回溯下~


    好可爱的小璎兔兔呀[垂耳兔头][垂耳兔头]送我一只吧。


    老蒋:不给[哦哦哦][哦哦哦]


    第56章 背她


    “璎璎今天好棒,又好乖。”


    他夸她。


    “”


    他是夸她今晚上比较奔放,大胆?不像以前那样放不开了?


    也不知道是蒸汽熏的,还是被他的话羞的,她脸上红晕迟迟未散。


    想起方才,他是怎么一声又一声地哄着她叫“Daddy”,而她也果真照做了,袅袅残音从喉间溢出,每一声都又绵又腻,好似能在他心中激荡起共振。


    绵腻的不止她的嗓音,还有她整个人儿,在他之下好似成了饱满松软的面团;头上的小兔子发箍也被挤沙发的角落去了,她面对着他,害羞地要遮住,又被他挥开,带着她皓腕向上,摁在沙发靠背上。


    就这么被他摁着,他欺上来


    洗完澡,他抱她回去,又拖开抽屉找药膏,要给她搽一搽。


    他是真没控制住,嫣红比以往更泛开了,饱满地盛开着。搽了药膏清凉清凉的,好了不少。


    搽好之后,才搂在一起睡着了。


    蒋宗也想起之前偶有一次,他居然还冒出过“要在两人中央放一个枕头隔开”的念头,不觉哂笑。


    他怎么会舍得呢?分明一点也不舍得。


    一夜酣眠,不知是否有她在身边的缘故,蒋宗也睡得格外安稳,直到天明。


    早上醒来时,乔若璎还有些呆怔懵懂,眼眸像浸


    了星子,没彻底清醒过来,用食指揉着眼睛。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酒液分明冲洗干净了,但她觉得肌肤上仍残存有,黏糊糊的,让她还想去洗澡。


    她的肌肤实在太柔嫩顺滑,连红酒滴下去都不破不分,沿着脐线儿往下,而他也一路追着酒液吻着,直到攫住她窄窄的竖缝,听到她低泣出声


    恰好这时,蒋宗也进来,看见她揉眼睛,赶紧将她纤细皓腕捉住,温声:


    “不要揉眼睛。”


    “揉多了,眼皮下垂,眼袋出来了,璎璎到时候就要哭死了。”


    乔若璎从昨夜的记忆里回过神,哭笑不得,娇声调侃道:“没想到,你现在对保养这么有心得了。”


    蒋宗也长指轻轻在眼皮上搓了一下,一本正经道:


    “也不看看是谁把我备注成老男人。”


    她想从床上站起来,一下子腿软,没站稳,蒋宗也赶紧扶住她胳膊,哑声:“乖宝宝,不经艹。”


    乔若璎蹙起两道远山眉,恼了,在他清瘦的小臂上狠狠挠了一条,他只是笑,“小猫爪子都不够利了。”


    他笑起来,眸色比以往更深,眼下卧蚕细细,脸部每一处肌肉线条的走势都写满了“英俊”,沐浴着清晨薄薄的阳光,令人联想起春和景明。


    有时候连乔若璎都奇怪,蒋宗也这么俊美无俦一个人,怎么那儿就这般狰狞,每次都好费劲,好费劲,她觉得好涨,快把她涨坏了,整个人儿打着哆嗦。


    少女粉白脚趾陷在柔软的羊绒地垫里,像个小孩似的,双臂紧紧攀住他肩膀,像依偎着一颗大树般,朝他呲起雪白的贝齿。


    这般滑稽的动作,被她做出来,倒显得有几分可爱。


    “爪子不够利,牙齿总够利了,小心我咬你哦。”


    “你咬吧,小猫。”蒋宗也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宠溺。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乔若璎就抓起他的胳膊,将他衣袖捋得更往上,照着他小臂咬了一口。


    啊呜一口下去,只咬起一层薄薄的表皮。蒋宗也长年健身,肌肉紧实,也保持着低体脂率,哪里能咬出一块肉了?


    她放开他手臂,一下子跳到他背上,他也不嫌重,反而将大掌绕到背后,托了托她浑圆翘美的小屁股,将她托得更往上了一些。


    当她贴上来的一刻,蒋宗也喉结滚了滚,想起昨夜,她两条又白又嫰的长蹆,是怎么可怜地折在她肋骨前,还一晃一晃。


    这时,乔若璎已经稳稳地趴在他背上了。


    男人宽阔的脊背,中间一条脊沟,双开门身材给足了她安全感。


    她趁机绕住他劲瘦的窄腰,脑子里不知怎的,竟然响起了她和妹妹小时候常看的86版《西游记》里,《猪八戒背媳妇》那段欢快的唢呐。


    她在他宽阔的背上,格格笑出声,笑声清脆得像荷叶上滚动的露珠,笑得整个人都趴在他肩膀。


    “背媳妇儿,猪八戒背媳妇喽。”


    一边说着,她还调皮地伸手去捏他耳朵,好像捏一捏他的耳朵就会变成猪八戒的大耳;


    再伸到他面前摸摸他高挺的鼻梁,好似摸一摸,他的鼻子就会变成猪八戒的朝天鼻。


    “”


    蒋宗也唇角抽搐,脸色黑了黑。


    他这么盘亮条正一帅哥,他的英俊帅气有目共睹,走到哪儿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她说他是猪八戒?


    猪八戒能投胎长成他这样,就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估计那老猪都不愿意回天上当什么天蓬元帅了!


    好在“背媳妇”三个字还是动听的。


    不错,他是在背媳妇,璎璎愿意做他的媳妇吗?


    这样想着,蒋宗也唇角都勾了起来,压都压不住,心间好似绽开了春花朵朵,一整个“心花怒放”。


    “”


    背后的女孩儿,对他情绪的变化毫无察觉,只是欢快地哼起了猪八戒背媳妇的小曲儿。


    至于“媳妇”二字,她没多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背你去客厅吃早餐。”


    “好,你要把我背回洞里啦。”乔若璎笑着,却一时忘了猪八戒住的洞穴叫什么,好像是云栈洞?


    “那你不会在我背上变成孙猴子吧?”


    蒋宗也淡淡开玩笑。


    “不会,我不会。”乔若璎笑得很娇,攀在他肩膀上,朝他的耳朵里轻轻吹了一口气。


    “我就是货真价实的高小姐呀。”


    “哦不,应该说,我是货真价实的乔小姐。”


    “”


    放在她附在他耳边轻轻吹的这口气儿,让他身体都酥麻了半边,蒋宗也顿了顿,再开口时,嗓音里的沙哑格外明显,像有砂砾,一点点碾过人的耳膜。


    “我怎么不知道,货真价实的乔小姐还是个小妖精。”


    “我是妖精,你也是妖精,咱们俩绝配啦。”乔若璎笑着说。


    又是一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绝配”二字,听在蒋宗也耳朵里,他怎么听怎么顺耳。


    等蒋宗也将她从背上放下,乔若璎坐在小牛皮质感的椅子上,高高翘起膝盖,脚趾踩着椅面时,目光触到蒋宗也那满含笑意的眼角。


    他一双桃花眸,格外明亮,漆黑,有若倒映着星空的深潭。


    乔若璎一怔,心想,蒋宗也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不会是昨晚上她刚让他“餮足”了吧?


    他还对她说很温柔、很甜美的sweettalk,夸她很乖,很棒,很漂亮。


    她也在他一声声夸赞里,变得飘飘然,甚至主动地配合他扭了几下,换来他的闷哼,喉间拧出一条性感锋利的喉线,大掌随之落在他臋部,清澈的一声,打得她有点疼,疼中又牵扯出更为丰富的,神经末梢体验。


    餐桌上,精致的碟子里装着咸豆腐脑、鲜肉包和豆汁。


    蒋宗也起得比她早,也早就吃过早餐了,此刻不过是在陪她吃。


    她一口一口地咬着鲜肉包,吃得很香,再用调羹舀起豆腐脑。咸豆腐脑的味道还可以,只不过她更喜欢甜的,至于豆汁,味道就更奇怪,尝个鲜儿就足够了。


    蒋宗也朝她衣襟下瞥了瞥,好似想起什么,哑声:“还疼不疼?”


    疼?哪里疼?


    乔若璎用湿巾擦了擦嘴,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察觉蒋宗也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朝她这处瞥来,先酥麻了一阵,声音也软软的。


    “不疼了。”


    “我看看,不好再搽一点药膏。”


    拗不过他,她小小声:“在客厅不可以看。”这光天化日的,冬日阳照进来,像雪地里被反射的新雪,亮堂堂,她可做不出在客厅里把衣襟掀起来,给他看的举动。


    蒋宗也二话不说,像抱小孩似的,又将她抱回了卧室,灯也没开。


    光线透过垂地的白纱帘,被削弱得很柔和,如皎皎月光。她素白指尖不紧不慢地解开纽扣,将纤掌挪开时,还有些害羞。


    掌后,嫩若内酯豆腐的,其上一点晕开的红,一缕淡淡的少女馨香幽幽袭来,蒋宗也屏着呼吸,看了一眼,又挪开视线,平复好了,再将视线挪回来。


    他仔细地瞧着,确认她正在恢复,才放下心来。


    之后,再将她抱到客厅,让她在椅子上坐下,继续用早餐。被他这样抱来报去,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小女孩,小朋友。


    乔若璎用食指刮着脸,好笑地羞他:


    “你堂堂泰亨集团总裁,被下属知道你在家里这样抱着我,脸还要不要了?”


    蒋宗也才不会因为这种事羞愧呢。


    他坦荡荡道:“这有什么,我抱我女朋友呢。”


    一句“我抱我媳妇儿”就要冲口而出,又被他忍住。现在还是女朋友,过几年,可以升级升级,让她成为他媳妇儿吗?


    不知不觉地,他脑海里,竟然有出现“结婚”的念头了。


    只不过,乔若璎还这样小,肯不肯现在就结婚呢?


    这些都要从长计议。蒋宗也打住思绪,淡声:“这几天有特别想去哪里玩吗?”


    视线里,她正捧着一只大鲜肉包子在啃,吃得唇边一点油渍,愈发显得唇红齿白,这普通的鲜肉包子,也被她衬托得成了什么了不得的美味。


    这小姑娘,怎么吃什么都吃得这样香甜?


    真好养活啊。


    他打定主意,如果她想去一些风景名胜区玩,比如颐和园、故宫、长城、雍和宫之类的,他最少也抽出一天时间陪她去。


    不然她一个人在北城,该很无聊吧。


    “玩的地方,我和乔若琪都约好了,她说她带我去。”


    乔若璎嘴巴里还含着一口鲜肉,说得模模糊糊的,像一只小松鼠。


    “要不我匀出一天时间陪你?”蒋宗也说。


    “不用,我和我妹妹在一起就行啦。”


    乔若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想,蒋宗也平时就忙,到了年底更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哪里还好意思让他陪她玩了?


    再说了,每次和蒋宗也出去玩,隔几分钟就有人打电话找她,他们玩得也不尽兴。


    “”


    蒋宗也这次叫她过来,已经做好了和她一起游玩北城的准备,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利落,不可避免地,他心底涌起点点失望,但嘴上还是同意了。


    “那也成,你什么时候过去找她?”


    “就待会,吃完早餐就去。”


    “可以。不过元旦那天,你要把时间留给我,晚上有一个晚宴,我带你去。”蒋宗也说。


    “好。”


    吃完早餐,乔若璎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只黑色金属皮扣miumiu小包,将一只生肖为小马的金坠子和一副大牌耳机塞进去。


    小金坠子是送给妹妹的,耳机送给她男朋友。


    她把头发扎成丸子头,穿上她的香芋紫色面包服,朝蒋宗也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得像金灿灿的向日葵。


    “拜拜,我出门了,晚上见。”


    “晚上见。”


    蒋宗也应声,目送她拧开门把手出门了。


    等她把门合上,蒋宗也用手指抵着下巴。


    男人容颜俊美,下颌线条锋利,沉思的侧脸,有若米开朗基罗刀下精心雕琢的塑像,有种大理石质感般的冷、坚硬。


    方才起床时,和她打闹时的真心实意的愉快,那种心花怒放到飘飘欲仙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就是有这个能耐,如此强烈地,牵动着他的情趣,他的神经。


    这个小姑娘,她去见她妹妹,怎么也不开口问一声他去不去?


    是不是乔若璎不太想让他接触她的家人?——


    作者有话说:老蒋:璎璎,你说了,你是我媳妇,还说我们绝配,我能不开心嘛?[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小璎:哦?我有说过嘛?唔,好像是说过的。


    小璎一句“背媳妇”,快要把老蒋哄成翘嘴了。[奶茶][奶茶]


    第57章 晚宴


    乔若璎出门,按照地图导航,坐地铁过去找她妹妹。


    北晏大学。


    青砖白柱的校门恢弘大气,两侧对称,像一本摊开的厚重古书籍,上面书着“北晏大学”四字,格外遒劲。


    校门口,车来车往;


    光秃秃的银杏树下,穿着淡黄色棉服的乔若琪不住地将手相互搓着,呼啸的北风将她头发吹得往后扬起,在她身后,站着穿黑色羽绒服的男孩子,是她男朋友林克。


    这对儿小情侣为了乔若琪该不该出国留学的事,这几天都在闹别扭。


    “那我就不出国留学了呗。”乔若琪故作轻松的说。


    林克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要是你家也像我们家这么有钱就好了。”


    他父母亲都是国企领导,典型的“小城婆罗门”家族。


    之前他一直把事情想简单了,凭他们家家底,不就是出个国留学,带女朋友乔若琪一起去就好。


    可前段时间,林克父母来北城看他,他向父母提出带女朋友一起留学,被父母严厉地教育了一通,还语重心长地谈了家底厚薄、长辈对后辈的托举等现实问题,林克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一时托大,也后悔自己找了乔若琪这么个不门当户对的女朋友。


    乔若琪听了,柳眉倒竖,气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听听,你这像话吗?”


    林克一不小心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知错了,连忙安抚乔若琪:


    “是我不对,我绝不是有意这样想的。”


    “”


    乔若琪还想跟他争辩几句,林克劝道:“琪琪,别吵架嘛,你姐不是快要到了。”


    听到林克这样说,乔若琪把气憋回了肚子里。


    十分钟后,乔若璎在大学校门口见到了妹妹和她谈的男朋友。


    两人带着她一齐逛校园。


    乔若璎虽然迟钝,但对至亲之人的情绪却很敏感。


    走在萧瑟的校园里,她感受得到,妹妹的情绪不是很高涨,就好像因为她这个姐姐的到来,不得不强颜欢笑一般。


    中午,一齐吃了北晏大学著名的麻辣香锅后,乔若璎借着下午想和妹妹一起逛街的托词,把林克支走了。


    在林克走之前,她将那副耳机送给了他。


    林克拿着耳机回到宿舍,迫不及待地用某宝扫描了耳机上的二维码。一看,是一副大牌耳机的基础款,要价500多元,作为素不相识的人的见面礼,绝对够面儿了。


    乔若琪的姐姐,还挺大方嘛。


    金叶女贞落了叶子,干枯的枝条织就一排长长的树篱,两姐妹走在篱笆隔出的人行道上,乔若璎将金坠子戴到妹妹手腕上,拨弄着上面那匹小金马。


    她的生肖是小兔子,琪琪的生肖是马。


    乔若璎悄声儿问妹妹,是不是最近和林克吵架了?心情不大好?


    她这一问,可谓正中乔若琪下怀。


    但她和林克谈了两年恋爱,当着姐姐的面,乔若琪又不大好意思说林克的不好,只嗫嚅道:“林克是想让我出去留学的,但是他爸妈好像不太愿意。”


    乔若璎听着听着,明白过来:


    林克想让乔若琪出国留学,但他的留学费用就是他爸妈出的,所以他是有让琪琪出国的心,没有让琪琪出国的能耐。


    而林克爸妈不同意出乔若琪的费用,这太正常了。


    毕竟乔若琪又不是他们的儿媳,和他们毫无关系。


    乔若琪自己也有自尊,她不愿意用林克家的钱,奈何林克一直和她念叨异地恋的坏处,想说动她出去。


    但是,乔若琪并不乐意让妈妈掏这笔费用。


    她妈妈拉扯大她和姐姐,已经够辛苦了。


    乔若璎轻轻抚着妹妹的背,柔声:“琪琪,抛开林克的因素不谈,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你想出国留学吗?”


    乔若琪被姐姐问得一怔,眼睛眨了眨。


    出国留学?她当然是想去的。这世界这么大,她不想只居于这世界一隅,想趁着年轻,多去外面走走看看。


    一谈及留学,乔若璎瞧见妹妹眼底隐藏的那缕希冀,便什么都明白了。毫无疑问,她妹妹是想去的。


    乔若璎柔声道:“你要是真想出国留学,姐姐这里有钱,我可以支付你的一切费用。”


    听见姐姐这么说,乔若琪惊异地抬眸。“姐,你才工作一年,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压力很大?”


    她姐姐那双异常柔和、明亮,有着漂亮弧度的眼睛里,透出坚定的光。


    乔若琪忽而鼻子一酸。


    姐姐就是这样,无论如何,姐姐在她面前就一直很有姐姐的样子,处处纵容着她、让着她。


    “钱的事,你不用管,你只相信姐姐能掏得出就可以。”


    乔若璎纤长的手指,刮了刮妹妹的小鼻头,继续道:


    “但是琪琪,你要向我保证,你出国是因为你真的想去见识这个世界,而不是因为林克想让你去。”-


    这一天很快结束了。


    后半程,许是因为有了姐姐的承诺,乔若琪心中关于留学的大石头落了地,肉眼可见地高兴了不少,叽叽喳喳向乔若璎讲了很多她和林克恋爱的趣事。


    乔若璎微笑听着,心中却觉得这个林克不怎么样。


    他既然想让琪琪留学,但又不去具体解决问题,反而让琪琪为此操心。


    这样的男生,不如踹掉好了。


    乔若璎委婉地向妹妹传达了这个想法,乔若琪一怔。


    她想起林克对她的种种小意温柔,怎么低声下气地哄她,每天清晨带好豆浆油条包子在宿舍楼下等她


    乔若琪心中相信,林克是在乎她的,只好嗫嚅着对姐姐说:“或许林克,他也是压力太大了。没办法,他家庭条件比我们好”


    男孩子家庭条件比她们乔家好,所以女孩子就要受委屈吗?


    乔若璎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蒋宗也没给过她委屈受的。


    现在不给,那以后呢,以后会不会给?


    一晃儿两天过去,乔若琪领着姐姐去看了不少北城的名胜古迹。到了元旦最后


    一天,乔若璎在曼合睡了个懒觉,睡足了精气神。


    下午,有预约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上门,给她做造型。


    由于蒋宗也一再跟造型团队强调,“裙子胸口不能太暴露”,所以抬过来的晚宴裙在胸前做了精致立体的褶边设计,将胸部包裹得紧紧的,只在腰间设计了镂空,在后背有一个小幅度的开叉。


    一般而言,晚宴裙高定基本都是女主人来定的,造型师极少接到男主人给自己女伴定晚宴裙的单子。


    更遑论蒋宗也的要求十分具体,造型师一边将他的要求铭记于心,一边暗想,男主人的占有欲这么强,他的女伴一定是个尤物了,他们很恩爱。


    造型师上门一看,果真如此。


    乔若璎乖乖配合着,任由造型师在她脸上涂抹粉底、挽好发髻,换上纯白的晚宴裙。


    她造型整理得差不多,合金门咔嚓一响,蒋宗也就回来了。


    造型师团队告辞。


    蒋宗也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盛装打扮,原本因工作而带出的严峻神情一扫而光,漆黑的桃花眸灼灼,看着灯下挽着低髻、身着纯白礼服的少女。


    她只稍稍涂了一点粉底,眼尾点了眼影,嘴唇抹了唇蜜,清新得就像山间灼灼盛开的桃花,像饮着桃花仙露成长的林中仙子。


    蒋宗也就这么怔怔看着。


    她穿着白裙子,他竟然想到她身披白纱的模样。


    乔若璎用手背蹭了蹭脸侧肌肤。


    这件晚宴裙很贴身,缎面真丝的料子,紧紧贴在她身上,不可避免地露出她胸、腰、胯的形状,让她在他的目光下仿若无所遁形。


    “你要把我看出个洞吗?”她嗔他。


    蒋宗也轻哂了一声,这才将目光挪开,一本正经道:“你男朋友看你,这是天经地义的。”


    “昨天和你妹妹去雍和宫了?”


    提及去雍和宫,乔若璎点了点头,到玄关处把miumiu黑金小包拿下来,拉开拉链,从里头拿出一个精致的亚麻袋,袋子上写着“雍和宫”三字。


    她从袋子里掏出一枚圆形吊坠,金灿灿的,递给他。


    “这是金刚杵,我还请大师开过光了,恰好可以挂在你的公文包上面。”


    这样,就可以保佑蒋宗也在生意场上驱除小人、驱除恶魔,顺顺利利了。


    蒋宗也捻着这枚金刚杵,细细地看了许久。他从一出生时起,就有金项圈、长命锁、平安扣和平安锁等等玩意儿,这枚金刚杵的成色、造型和做工,都差了些。


    但只要有乔若璎的心意在,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蒋宗也将她搂到身前,满怀爱意地、吻了吻她额头。


    随后,他带着她到了珠宝室。


    珠宝室有很多陈列,裹着黑色天鹅绒的颈部立台上,珠宝璀璨。蒋宗也戴上黑色手套,薄薄的一层,将他的指节绷得极直极韧,从立台上取下一条水滴形钻石项链。


    最大粒的那颗水滴形钻石,恰好垂在她锁骨的凹陷处,盈盈锁骨和璀璨钻石两相辉映。


    乔若璎戴上它,对镜欣赏,感觉自己像刚从海底钻出来的小美人鱼,阳光折射在她身上时散出的鳞彩,就像钻石射出的光芒。


    蒋宗也十分满意,退后一步,欣赏着她今天这身穿搭。


    他的小璎很适合当衣架子嘛。


    原本乔若璎还担心屋外天寒地冻,她会被冻坏,结果蒋宗也拿了件貂毛大氅给她,毛茸茸的皮,雪白浑无一丝杂色,披在她肩膀,直垂到膝盖。


    两人从电梯下到车库,车库口灌进来的寒风,将貂毛吹得毛茸茸,也将她的脸吹得两颊红扑扑。


    衬着宽大的兜帽,她唇红齿白,格外玉雪可爱。


    蒋宗也捏捏她的脸,哑声:“现在璎璎越来越像只小白兔了。”


    浑身雪白还毛茸茸的,可不就是兔子?还是雪兔,钻在雪里,肥美可爱的那种。


    小兔子?


    乔若璎眨眨眼睛,看着身着晚宴西装,笔直挺拔的蒋宗也。


    他连脚上的皮鞋都锃亮,一尘不染,配上他淡淡勾起的唇角,稍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容,就像从乙游中走出的男主。


    她哼哼地回敬道:“我要是小白兔,那你就是大灰狼。”


    “是是是。”


    蒋宗也闷声笑了起来,嗓音沙沙的。小白兔和大灰狼,这个形容怎么如此恰切?


    “我今晚跳舞,就是跟你这只大灰狼跳舞。”


    “与狼共舞。”


    她嗓音清甜地补充了一句,还抖了抖貂毛大氅,皮毛摆动起来,像一片雪海。


    蒋宗也忍着笑,说:“不仅是与狼共舞,璎璎还要与狼同床共枕。”


    “小兔子给狼一点点吃进肚子里了,每块肉都吃得干干净净。”


    后面一句,他是擦着她耳朵说出的。


    乔若璎耳心一酥,嗔他一眼,将手指竖在花瓣似的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意思是让他把嘴闭上。


    坐在劳斯莱斯幻影的真皮后座上,蒋宗也细细地给她讲解着晚宴的来龙去脉。


    晚宴是北城陈家举办的,来客就是他们几个世交家族的年轻子弟、以及周边串联起的社会关系网络,目的还是为了资源交换,认识人脉。


    蒋宗也将她带到晚宴上,也是存了让她多经历、多见见世面的心思。


    上次他借着买房子的机会想教这小姑娘怎么跟服务方打交道,她好似不大乐意学;


    不学便不学,那就先学学如何应付晚宴、party之类的大场面,所有的社交类活动,都离不开资源置换、扩展人脉、拉投资找关系,他想让她早点熟知这里头的机锋,顺带着对这种大场合祛魅。


    “到了那里,坦然地接受侍者的服务,她们会帮你存放衣物、取东西,有什么需求也尽可以吩咐她们。”


    “如果他们问到你隐私的问题,比如你家在哪里,你读的哪个大学,你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蒋宗也说。


    “那样会不会显得不礼貌?”


    “不会,你是有主动权的那个。你也可以回答得更柔和,更模糊。”


    “那我不知道怎么和她们找话题,怎么办?”乔若璎整了整裙摆。


    “不用,她们会把话题找好。如果她们不找,你也不用为了避免冷场,一直找话题。多听,少说。”


    “好。”


    “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蒋宗也捏捏她的手。


    终于,劳斯莱斯幻影拐进西二环一处风景静谧处。


    入目看见一座精致的青铜雕像,腰身挺拔的男人阔步昂首,手中牵着五匹骏马,门汀明亮的灯光反射在他精致的下颌线,映出金属般的质感。


    喷泉从男人的头顶、骏马的马鬃上涌出,散射在迷离耀目的灯光下,像洒落的珍珠。


    乔若璎下车,呼啸的寒风从她脚底掠过。


    仍是天寒地冻的十二月,但流动的喷泉、门汀两侧鲜妍多姿的装饰花束,空气中淡淡的、高级感香氛气息,淹没在汽笛声中,弦乐器和管乐器的声音,使人好似置身在盎然的春天里。


    蒋宗也把手臂一伸,乔若璎乖乖地挽了上来。


    上了三级台阶,进入拱形门厅,舒适的暖气扑面而来,早有侍者上前,微笑着替乔若璎取下身上大氅。


    她得了蒋宗也的指点,自若地让侍者把貂皮大氅取走了,露出底下抹胸褶边、腰部镂空的云母白晚宴长裙,身材凹凸有致,霎时,她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乔若璎脊背挺直,肩膀打开,就这么坦然地迎视着人们灼灼打量她的目光,举止、仪态都无一丝瑕疵;钻石项链衬得她既明艳妩媚,又雍容大气。


    头顶的巴卡拉水晶灯落下明亮的光晕,将她映出一种瓷质和珠光并具的美。


    一位穿银灰色西装的男士,也是陈家大公子,陈桉匆匆穿过人群。


    陈桉人未近身,就先递出了友好的握手手势,微笑道:“Jason,好久不见,欢迎你回来。”


    “Charles,好久不见。”


    两位男士的手,在空中有力地相握。


    陈桉一扬手臂,正想说“往里面请”时,


    蒋宗也微抬着下巴,姿态稍有些高傲,像和人介绍自己最珍视的珠宝似的,头颅微微偏向乔若璎:


    “这位是我女朋友,Quennie,乔小姐。”——


    作者有话说:蒋哥(骄傲地):这是我的女朋友,乔若璎。[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宝宝们,从今后起小璎和老蒋的故事要改成一周六更啦,今天周日更了,明天周一不更,以后统一是每周周日不更。非常感谢在漫长的连载期一直陪伴我的宝宝,你们每天的阅读、留言和灌溉,都是让我从床上弹起来码字的巨大动力。


    无奈作者宝宝本人是个脆皮[爆哭]在多年牛马生涯下,患上了腰肌劳损、颈部疼痛,时不时还会来个胃胀胀的消化不良,所以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更出更有趣的互动,就打算每周歇一天了。希望宝宝们也从现在开始,多多关注身体健康和肌肉劳损,给自己一个好的状态哟,爱你们么么哒!


    放心,作者宝宝的调节能力很强嘟![抱抱][抱抱]


    再碎碎念下,老蒋和小璎后续还有一个大波折,现在正在波折前夕,宝宝们别担心,挫折过后他们会更好哒!我尽量将挫折写得不虐小璎只虐老男人了[求你了]希望我的感受是正确的[求求你了]


    第58章 晚宴


    蒋宗也:“这位是我女朋友,Quennie,乔小姐。”


    陈桉眼里微光一闪,旋即看向蒋宗也身边的乔若璎。这个女孩,是个生面孔。


    今天带女伴来的,不止蒋宗也。


    王家的、林家的公子,也带了女伴过来。


    可这些男士们只是将女伴带过来,甚至不会给她们挽着手臂,而是自己一个人昂首阔步走向前,让女伴落在身后;


    更不用说像蒋宗也这般,在他这位东道主面前,郑重其事地介绍女伴的身份。


    陈桉何其精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蒋宗也的用意。


    在这场以资源置换为主题的晚宴里,男性作为主导,女伴们今晚的社交地位,取决于她男人的地位,也取决于男人对她的态度。


    而蒋宗也先发制人,在一开始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门汀时,就隆重地介绍乔若璎的身份,他这是明晃晃地向在场所有人传递一个信息:


    乔小姐是他今夜的女伴。


    他很珍视这位乔小姐。


    陈桉心思不免活泛起来:看来他妹妹陈璐瑶想要成为蒋太太,是有点难度了。


    内心尽管这样想,但他脸上滴水不漏,朝乔若璎伸出手,礼貌道:


    “乔小姐,您好,希望今晚的体验能让您满意。”


    他这是要和她握手的意思。


    乔若璎弯了弯唇,伸出纤柔玉指,隔着薄薄的丝质长筒手套,和陈桉握了握。


    这一刻,她感觉到周围人投向她的目光,有不屑,有艳羡,有嫉妒,有些许微妙的复杂,人心在名利场上不安地躁动着。


    蒋宗也年轻有为,是这里面现金流最多、实力最雄厚,前景最广阔的钻石王老五;


    而他展现出来的对乔若璎的珍视和尊重,让她成为了被人羡慕的对象。


    趁着其他宾客和蒋宗也寒暄的档口,陈桉斟酌着词句,发消息给陈璐瑶:


    「小妹,Jason今天带了个女孩子过来,并向当场所有人宣布这是他女朋友。这其中意味,我想你应该懂。」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男人,就没有不在外面玩的。


    就连陈桉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反而衬托得蒋宗也是这里头的异类。


    他是真的洁身自好,也是真有权有势,也不沉迷于美色。


    而上流社会也不会苛责这些“沉迷美色”的男人,家族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条:外面玩的女人,不能带上台面。


    就比如今日的晚宴,哪怕把女伴带过来了,那也只是个装饰的花瓶,犯不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赋予她“女朋友”的地位。


    陈桉知道蒋宗也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他今天能做出在晚宴上公然介绍乔小姐的举动,就说明他动过和她深入发展的打算。


    而这个圈子,也从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爱情”,只相信由两方大家族缔结的利益和联盟。


    一时间,陈桉决定先调查下这位乔小姐的来历。


    说不定,她是罗城哪位新兴富豪的女儿,对蒋宗也的事业有所助力呢?


    陈桉细细观察着乔若璎的神态,只见少女一双灵动狡黠的荔枝眼中,透着对晚宴细节的惊奇,且毫不掩饰。


    就好像,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活动。


    五分钟后,陈璐瑶回消息给陈桉:「宗也哥哥真会带女朋友过来啊?他千年铁树开花了?那我倒要来看看。」


    陈桉:「要来就快点来。」


    金碧辉煌的宴客大厅里,男人们穿戴齐整,无一例外的黑色定制西装,衣冠楚楚,头发向后梳着,一丝不苟。


    随着他们举杯、敬酒的动作,腕上的江诗丹顿腕表折射出银质冷光,妥妥的Alpha男形象。


    蒋宗也是人群瞩目的中心,他走到哪儿,就有人跟到哪,来向他敬酒、寒暄的人就络绎不绝。


    乔若璎像被他牵着的小洋娃娃,长长的眼睫半掀开着,听蒋宗也和他们说话。


    他们在聊离岸信托的机构,聊信托的法务和纳税,谈起在阿尔卑斯山valleeBlanche滑野雪,或者在自家高尔夫草坪上以最少杆数过了36个球洞。


    所有涉及的话题里,都有意无意地含着阶级壁垒。


    乔若璎听着听着,明白过来,来找蒋宗也聊天的人,都“有所图”。


    不是图蒋宗也投资他们手中一个大几亿的项目,就是图他手中正孵化的独角兽企业,拢一个盘子,大家一齐进去赚钱。


    她对钱的兴致不高,听着这帮Alpha男侃侃而谈,甚至觉得有点无聊。


    恰好此时,他们路过蒙着洁白桌布的餐桌,蝴蝶兰和马蹄莲中央,摆着亮晶晶的高脚酒杯和甜点。


    焦黄松软的舒芙蕾,像柯基饱满的屁屁,蛋糕的香味钻进她的鼻孔。


    好想吃。


    乔若璎肚子里发出“想吃”的声音。


    但她看了看蒋宗也,此刻他正微微偏着头,听陈桉说话,后者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传过来。


    “云起现在做的智能医疗机器人,到时候你领投,我再找几个人跟投。”


    虽然想吃,但没得到蒋宗也的允许,乔若璎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轻轻咽了下口水。


    可蒋宗也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他稍一偏头,截断了陈桉源源不断的话题,温声问她:


    “要不要试试这儿的甜点?”


    “”


    乔若璎惊异地抬头。


    大哥,您不是正好好听着投资经吗?怎么还知道我想吃?


    在晚宴上也可以吃东西的吗?


    瞧见乔若璎脸上直白的讶异和欢喜,蒋宗也了然地笑笑,为她拉开一张高脚凳,让她坐到长桌旁,他自个儿也坐了下去,低声:


    “陈家的糕点师可是米其林三星的师傅,做蛋糕很有一手。”


    说着,他从旁边取过一碟圣多诺黑,摆到乔若璎面前。


    偌大的骨瓷碟中央,圣多诺黑上挤了厚厚一层香草香缇奶油,堆得像融化的雪山;底下是千层酥皮和香草卡仕达,顶上缀了一颗焦糖泡芙,造型精致。


    连陈桉也料想不到,蒋宗也正和他聊着投资


    呢,会忽而偏头问他的小女友“吃不吃糕点”。


    陈桉今晚打定要锚准蒋宗也这条大鱼了,干脆一并坐下来,接话道:


    “就是,乔小姐可要好好尝尝今日的糕点。”


    旁边的侍者也听到了陈桉的话,愈发殷勤地将拿破仑蛋糕、巴巴露亚、巴斯克蛋糕等糕点端了上来,摆在长桌上。


    甚至因为蒋宗也和陈桉相继拉开椅子落座的缘故,不少人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原本还空着的高背软缎椅,一下子迎来了好多落座的人。


    “”


    她只是肚子里嘀咕一句“想吃甜食”,这阵仗闹得好大。


    乔若璎拿起小银勺,挖起一勺香缇奶油,连同千层酥皮一起送进嘴里。


    “好吃吗?”


    蒋宗也坐在她旁边,正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闲闲地扯着唇角笑着,姿态有些松懒。


    漫不经心的气质里含了一点倜傥的风流,好似他此刻最紧要的事不是谈生意和应酬,而只是等她吃一份甜品,并问她“好不好吃。”


    乔若璎将奶油在口中抿开,细细品尝着,爆浆的泡芙和焦脆的外壳,丝滑的奶油,在她舌尖一齐炸开,的确很惊艳。


    “好吃,”她说着,小声道:“你要不要也试试?”


    其实她就是嘴上客气一下,毕竟她记得蒋宗也不爱吃甜食的。


    哪里知道,蒋宗也挑了挑眉,拿过她用的小银勺,在蛋糕上挖了一口,送进唇中。


    大庭广众之下,同用一把小银勺。


    这,也太暧昧了。


    周围这么多宾客的目光,还齐刷刷地看着呢。


    乔若璎感觉到宾客们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尤其是一旁的陈桉,当了一回锃亮电灯泡的他,正睁圆了眼睛,圆得像两枚硬币,似乎是没见过蒋宗也在小女友面前,如此随性、如此暧昧。


    这把恩爱秀得啊,空气中狗粮的味道霎时浓了起来。


    狗粮在众人脸上胡乱地拍。


    她稍感到羞赧,蒋宗也却很坦然,在吃完蛋糕后,又用勺子挖了一勺蛋糕,递回给她。


    蒋宗也和他们谈的都是生意,方才他也注意到了乔若璎的百无聊赖,恰好趁她吃甜点的时机,放这小姑娘自由自在一会吧。


    想到这里,他低声对她道:“我去和他们谈生意,你一人在这里玩,可不可以?”


    乔若璎一听,眼睛就亮了。


    放她自己一个人玩,她求之不得呢。


    “可以可以。”她连连点头。


    蒋宗也深深看她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塞进她掌心。


    “要是玩累了,可以去楼上套房休息。”


    “好。”


    “可千万别走错房间了。”蒋宗也叮嘱了她一句。


    “我看起来像会走错房间?”乔若璎反问,对蒋宗也的叮嘱很不服气。


    “哦?之前是谁走错房间遇到我的?”


    蒋宗也哂笑一声。


    他可以接受她走错房间遇到他,可不接受她走错房间,遇到别人。


    “”乔若璎哑口无言。


    那次,分明是酒店前台给错房卡好不好?


    不能算她头上的。


    “实在不行,你去找侍者,向她们报我的名字,她们会带你去正确的包厢。”


    “好。”


    乔若璎应声。


    “”一旁的陈桉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再度诧异地挑起眉毛。


    在他和几个世交子弟看来,蒋宗也是他们这群精英里,厌蠢症表现最为强烈的。


    他反应快,脑力强,也精益求精,所以不免会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


    难以想象蒋宗也这种厌蠢症强的人,和他女朋友交代起事情,像交代小孩儿似的。


    陈桉还以为,这个女生能拿下蒋宗也,必定在智力和情商上有过人之处。


    但没想到,这个乔小姐有点懵懵的,明净漂亮的脸上常常呈现一种掉线般的梦游感,很有几分无辜的纯真。


    在晚宴里,陈桉能看见浮动的人心。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忙着向上管理,向上社交,将野心和欲望写在每一次举杯当中。


    而只有蒋宗也带来的这个女孩子,始终不为名利所染,似乎她今天来这儿,只是来试一试甜点。


    可能,蒋宗也和心眼子多的人周旋久了,就喜欢乔小姐这种单纯的吧。


    陈桉的西装口袋里,陈璐瑶的消息回复过来:


    「大哥,我知道你想劝我别再想着蒋宗也了。可是大哥你要明白,不是我想惦记着他,而是和咱们同等级别的家族里,放眼望去,只有蒋宗也一个人能嫁。其他那些公子哥儿,花边绯闻不断,你打算让我嫁过去就不停地打小三小四小五吗?」


    「至于你说的这个乔小姐。她能和蒋宗也谈恋爱不算本事,嫁得进蒋家才算本事。」


    陈桉掏出手机,飞速扫了妹妹的消息一眼,不由得苦笑。


    他也承认,陈璐瑶的思路是对的。嫁给蒋宗也,才是她利益最大化也最体面的选择。


    而且,能和蒋家结盟,对他们陈家是百利而无一弊。


    “如果有男的和你搭讪,千万别理,OK?”


    蒋宗也拉开椅子,又倾下身,贴着乔若璎的耳朵,意犹未尽地吩咐了一句。


    “”


    乔若璎撇了下唇角。


    她看起来像这么容易被男的搭讪吗?


    然而,她还真是容易被男的搭讪。


    就在蒋宗也和陈桉离开后不久,来了好几位异性,一边把玩着手上的车钥匙,一边问她要微信,那神情,只怕把“老子很有钱,你最好跟老子出去”赤裸裸写在脸上了。


    “她不方便,你们问了也是白搭。”


    终于,隔壁桌的女生似看不下去,截断了那些来找她要微信的男人。


    女孩子留着一头精致的长卷发,睫毛浓密乌黑,红唇饱满,高挺的鼻子,有一种精致的人造感。


    她向乔若璎自我介绍,她叫米娜。


    乔若璎犹豫了下,也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了她。


    米娜饶有兴致地,用涂了黑色指甲油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一缕卷发,打量着乔若璎。


    这个女孩脸上梦游般的神情,让米娜想起自己尚未被名利场所染污、还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的时候。


    所以,向来少管闲事的她,不由得提点了乔若璎一句:“少理会那些男的,他们都不如你手中暂时抓住的大鱼。”


    乔若璎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米娜说的“大鱼”,是蒋宗也。


    就在这时,门厅处一阵哗动,好似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人群如潮水般,向门汀涌去。


    乔若璎也好奇地望过去。


    陈璐瑶走了进来,她穿着女式白色西装,头上还戴着一顶丝绸高礼帽,活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


    她步态很轻盈,像学过舞蹈,矜持地和宾客们点了点头,目光逡巡过人群,像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不知是不是乔若璎的错觉,一瞬间,她感觉到这位“大人物”的目光,牢牢地定住了她,像要隔着人群,看清她长相似的。


    米娜站到乔若璎身边,双臂交叠着抱在胸口。“这位就是货真价实的豪门千金了,北城陈家的大小姐,陈璐瑶。”


    听见米娜这样说,乔若璎不由得朝陈璐瑶多看了几眼。


    宴会厅角落,是乐团专属的位置,那儿放了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像一只蛰伏在角落的巨大野兽。


    陈璐瑶坐到钢琴前,脊背挺直,修长五指撑开,淙淙乐音像流水,在她指下流出。


    整个宴会厅,都回荡着动听的钢琴小品,旋律优美,像一条在空中飘荡的丝带。


    以乔若璎浅薄的乐理知识,她认出这首曲子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而坐在钢琴前的陈璐瑶,好似也因此镀上了一层光芒。十几年来在钢琴上的苦心孤诣和积累,让她此刻如鲜花般绽放,成了社交场上的“女王蜂”。


    会弹钢琴,好厉害哦。


    潜意识里,乔若璎有些羡慕。


    她小时候也想学一门才艺,奈何乔莉女士一人赚钱养家,要负担起她和妹


    妹,实属不容易,她实在不能向妈妈开口要学琴。


    所以小时候,别的同学进了少年宫学画画,学钢琴,而她只是眼巴巴地望着。


    不过,小时候的梦想,现在捡起来也不迟。


    乔若璎暗暗下定决心,等烘焙课程告一段落,她就要去学钢琴。


    忽而,她攥在掌心的手机,急促地震动着,像一只猛禽啄着她掌心。乔若璎拿起一看,是妹妹乔若琪打电话给她。


    她心突突地跳,后背缓缓升起一种不好的第六感,赶紧到角落里接起。


    那边,乔若琪声音带着抽泣,响起。


    “姐姐,你在哪,还在北城吗?我和林克出去玩,吵架了,他把我抛在路上”——


    作者有话说:小璎:我有怎么容易被男的搭讪吗?[问号][问号]


    老蒋:你有,你就有[爆哭][爆哭]


    俺们小璎是万人迷魅魔呢[垂耳兔头]


    虽然只是隔了一天没更新,为什么我有种好久没更的感觉[问号][问号]


    第59章 心疼


    “林克他把我抛在路上了。”乔若琪接通了姐姐的电话,像雏鸟忽而找到遮风挡雨的巢穴一般,连抽了几下鼻子。


    乔若璎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心急地往盥洗室的方向钻,想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了解妹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今天是元旦最后一天,林克和乔若琪这对小情侣租了一辆汽车,去宋庄自驾游。


    回程路上,两人不知怎的,又扯到了出国留学的话题上。


    林克再度说出那句“都怪你们家,这么穷,要是你们家有点钱就好了”,乔若琪终于忍无可忍,冲动下脱口而出:


    “你放我下车,我就当瞎了眼,没找过你这个人。”


    原本以为这只是意气上头时的争吵,哪里知道,林克一个猛刹车,刹车阀在马路上磨出刺耳的声响。


    如果不是还有安全带紧紧勒着,乔若琪就直接撞到车前玻璃上了。


    巨大的愤怒和强烈的自尊感让她浑身发抖,直接拧开车门把手,下车。


    “砰”地一声,车门砸上。


    汽车启动,林克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若琪用手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此刻她只想要亲人的怀抱,伏在妈妈或姐姐的怀里。


    所以,她拨通了给乔若璎的电话。听到姐姐那柔和中带着点发颤的嗓音,不住地追问她“琪琪你在哪里,手机还有没有电”,


    乔若琪使劲掐着掌心,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是她冲动了,打电话给姐姐,平白让姐姐担心。


    “姐姐,我没事了,手机还有电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


    “不行。你找个人多的地方等着,我去接你。”乔若璎脱口而出。


    她的心被强烈的担忧笼罩着,想象着妹妹那边的情况,她是不是一个人站在黑灯瞎火的夜里,孤苦无助?


    而且,现在晚上十点了,她再怎么也不放心妹妹一个人打车回来的。


    可是,她现在这身穿着打扮,又怎么好去接妹妹?


    她只能求助蒋宗也。


    犹豫着,她拨通了蒋宗也的电话,一阵忙音过后,甜美的机械女音回应道:“您好,您现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拨不通蒋宗也的电话,乔若璎不知该提心吊胆,还是松一口气。


    今日这场晚宴,更让她意识到了她和蒋宗也之间,巨大的差距。


    连林克都能说出“都怪你们乔家穷”这种话,让乔若璎本能地抗拒蒋宗也介入她的家庭。


    她打算自己走出去,打滴滴。


    这时,米娜一只冰凉纤长的手放在她胳膊上,柔声:


    “你看起来需要帮忙。”-


    十分钟后。


    一辆奔驰大G驶出二环,风驰电掣般朝着东边方向驶去。


    它驶在一片璀璨华丽、端庄华美的灯海里,将那些庄严的古老的建筑,甩在车尾后,仿若驶离一片繁华和欲望织就的金海。


    直到车开出去好久,乔若璎揉了揉耳朵,宴会厅里靡靡的乐器之声,才彻底从她耳边消失。


    她有一种恍惚的割裂感,像从繁华里一脚踏出来,回归现实。


    此刻,乔若璎身上的云母白晚宴裙和钻石项链,全部换了下来,正好端端地锁在宴会厅的柜子里。


    她换上了米娜的瑜伽常服,低头摸着那富有弹性的布料。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她看向主驾驶位,真诚地和米娜道谢。


    “恰好老娘今天也不是很想在晚宴上混。”米娜双手握着方向盘,长长叹了口气,回忆让她眼底泛起一片雾似的朦胧。


    “其实我也有个妹妹,所以还挺理解你心情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恰巧这时,乔若璎电话响起,她拿过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姓名是“蒋宗也”,她心沉沉地跳了下,深吸一口气,才接起。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此刻身边坐着米娜这个陌生人,比坐着蒋宗也好多了。


    因为有些事情,她不想和蒋宗也解释,比如她不想向蒋宗也解释妹妹和林克分手的原因。


    “璎璎,你到哪里去了?”


    那头,蒋宗也的嗓音响起,低低的,和窗外黑雾般弥散的夜混在一起,疲倦、焦灼、一点点担忧和惶恐,显而易见。


    “我妹妹打了个电话给我,她失恋了。所以我要过去陪她。”


    乔若璎说。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刚刚我的手机没电了。”


    蒋宗也哑声,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晚宴厅里,乔若璎想找到他,绝不止打电话这个办法,但她只是象征性般给他打了电话,甚至都没叫侍者去找他,也没找黎正。


    他此刻在自责,为什么当时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敏锐如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到乔若璎在这件事上的逃避,就好像她很不愿意他介入她妹妹的事情里。


    “不用,你不用来找我。”乔若璎赶紧摇头。


    “好。”蒋宗也只好作罢,又问:


    “你现在身边是谁,安全吗?”


    乔若璎看了眼正专心致志开车的米娜,米娜正翘着唇角,露出一分似讥嘲似好玩的笑容。


    “是我在晚宴上认识的一位朋友,女孩子。”


    她特意补充。在这关头,她还没忘记蒋宗也那强到令人发指的醋劲儿和占有欲。


    “好。你把定位发我一下,如果有问题,我也能及时帮你们。”


    乔若璎同意了。


    挂断电话后,米娜单手掌着方向盘,打了个响亮的响指,笑道:“听起来,他还挺关心你的。”


    “”


    乔若璎点点头。


    她其实觉得蒋宗也今晚有点不对劲,竟然就这么对她“轻拿轻放”了?要换成以往,他非要逼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一定会开车赶过来。


    “不过,男人的关心不值钱,把男人的钱捞到自己手里,才是长久的。”


    米娜又说。


    她忍不住想,这位乔小姐看起来就像个傻白甜,不会真相信什么“真爱”了吧?


    在她看来,真爱都是屁话,钱拿在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


    乔若璎“嗯”了一声。


    经过这一夜的相处,她虽然不赞同米娜的某些价值观,但也感觉得到,米娜是个不错的人,最起码,对她很不错。


    她主动掏出手机。“我加你一个微信,回头把你的衣服邮寄给你,可以嘛?”


    “可以。”-


    晚宴厅。


    陈璐瑶弹了会钢琴,和宾客们一番寒暄之后,上楼精心整理了妆容,又换了一条香槟色斜肩长裙。


    从小在父亲和哥哥们的权力斗争、商海沉浮中耳濡目染,陈璐瑶懂得该在何时展现自己强硬坚毅的一面,所以她会在初亮相时穿着女式西装;


    而在蒋宗


    也面前,她也想展现自己作为女性柔美的一面,所以她会去换裙子。


    换好裙子下来,陈璐瑶四处找了一圈,都没在人群中看到蒋宗也那英挺峻拔的身躯。


    她去问哥哥,陈桉耸了耸肩,说:“Jason已经离开了。”


    “离开?”陈璐瑶轻轻翕了下鼻翼,不悦道:“你没和Jason说,我要见他么?”


    “说了。但Jason的女朋友有事,临时离开了,他去追他女朋友了。”


    “”


    听到这里,陈璐瑶愈发决定,她要去会一会这个名叫“乔若璎”的女孩子。


    她当即对哥哥说:


    “这次元旦结束,我想代表陈氏履行独立董事职能,实地去考察、监督泰亨集团。”


    陈桉想了想,道:“监督就不必了,蒋宗也是不会喜欢我们插手他的事了。但你确实离他近一点,增进下感情。”


    陈璐瑶将腰背一板,傲声:“哥,这你就别管了,我有我的想法。”


    十五分钟前。


    蒋宗也看着乔若璎发来的地址定位。定位显示,她们正在北五环上,向东南方向挪动。


    他扯松了衬衫领口的金纹蓝底领带,大步流星地迈出宴会厅,呼啸的寒风瞬时向他裹挟而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黑夜里,他嗓音像青松上凝结的雾凇。


    “李叔,我们去北五环,快一些。”


    劳斯莱斯如风驰电掣般,驶上了北五环。


    蒋宗也低头查看着定位,直到看着代表着自己定位的蓝点,和乔若璎的红点定位越来越近,胸腔中躁动不安如滚入沸水的心,好似才安定了一些。


    这一晚,乔若璎在追她的妹妹,一直看着妹妹所在的定位,而蒋宗也在追乔若璎,也一直在看她的定位。


    他们对所爱之人那颗焦灼的心,全然地一致。


    老李将车开得又稳又快,劳斯莱斯和奔驰之间的距离,也被越拉越短。眼看两车之间只有五公里距离时,蒋宗也犹豫着,还是发消息给乔若璎:


    「璎璎,现在找到妹妹了吗?」


    「要不要我过去?」


    他始终是担心她的。


    两分钟后,那边消息回过来:「马上就到我妹妹那里了。」


    「你不用过来,今天忙了一天,肯定很累,先回去休息吧。拥抱/拥抱/拥抱」


    惯常地,乔若璎又发了三个“拥抱”的小绿人给他。


    可现在蒋宗也觉得,这个“拥抱”的表情,简直成了璎璎对他使用的安慰剂,还是非常无效且敷衍的那种。


    她不让他过来,这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也不免地,让他心底涌起点点失落。


    好像他始终被乔若璎排除在她家庭的世界之外。


    “李叔,车开慢点,和目标车保持5公里距离就可以。”


    顿了顿,他沉声吩咐司机老李。


    “是。”


    老李应声。


    他从未听过蒋宗也这样的嗓音,沉沉的,沙沙的,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的,让人心口像涨了海潮,一阵阵发胀。


    乔若琪接到姐姐的吩咐,乖乖在临近的公交车站下等人。


    车站后的老槐树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干伸向天空,活像被烧焦的、黑黢黢的手指。


    高高耸立的路灯,投下一块黯淡昏黄的光线,映着她裹在风帽下,哭得又肿又红的眼睛。


    时不时有路人经过,好奇又探究地瞥她一眼,乔若琪便把脸扭过去,手中紧紧握着手机。


    远远地,乔若璎循着妹妹给的定位,看到她被路灯拉得伶仃瘦长的影子,心好像被车轮碾成一块一块。


    米娜把车停好,乔若璎飞快解开安全带,套上米娜给的黑色羽绒服,拉开车门下了车。


    她上前紧紧拥住了妹妹,而乔若琪将脸埋在姐姐的颈项里,嚎啕大哭,哭得像个找不着家的小宝宝。


    北风一阵紧过一阵,它们摧残着路边的树枝,将枯枝落叶吹得瑟瑟作响,不时有枯枝掉落下来,噼啪作响,恍如一阵阵鬼哭。


    乔若璎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后背,心疼道:


    “在风里站了这么久,人都冷了。有事上车再说。”


    不远处。


    一辆劳斯劳斯隐藏在树影下。


    蒋宗也隔着车窗,朝紧紧相拥的女孩看去,心里像被挤入柠檬汁,酸酸涩涩。


    他的璎璎穿着宽大的、不甚合身的羽绒服,更显得整个人纤瘦细长,弱不胜衣;北风将她的长发拂起,被黯淡灯光渡上一层发黄的色泽;


    而这样弱不胜衣的她,却紧紧搂着怀里另一个女孩子,笨拙地用手轻轻抚着妹妹的脊背。


    活像一个小大人,像一株挺立的树,像不会被打倒的后盾。


    霎时,巨大的怜惜和心疼,密密麻麻地涌上来,将蒋宗也的心侵蚀得像被虫蚁蛀过,千疮百孔。


    原来,一直被他当成littlegirl在娇养着的乔若璎,在她的原生家庭里,是“庇护者”的姿势啊。


    他看着乔若璎将她妹妹哄上了车。


    玛莎拉蒂两只车前大灯亮了亮,调转车头从绿化带露天车库里退出,重新驶上马路。


    蒋宗也目送着它在他面前开过,又隐没进黑暗里。


    好一会儿,他吩咐老李:“隔远一点,跟着那辆奔驰。”


    车上。乔若璎和妹妹都坐在车后座,乔若琪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一张一张地消耗着抽纸,将小翘鼻擤得红红的。


    断断续续地,乔若琪将和林克吵架的来龙去脉说得更清晰了。


    当乔若璎得知,林克不止一次和妹妹埋怨“要是你们家更有钱就好了”“都是你们家穷”,气得连身体都在发抖,纤弱的手指摁在皮质座椅上,直摁得指甲边缘都发白,紧紧咬着唇。


    她们乔家母女三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母系氏族”,虽说是清贫了些,但乔莉女士生性乐观,家里时常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她们姐妹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家和别人家有多大差距。


    但是,林克这毫不留情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划破了生活的幕布,露出了其下尖锐的现实。


    乔若璎斩钉截铁地对妹妹说:


    “你跟他分手,不要和他有来往了,他根本不够爱你。”


    主驾驶的米娜也哼声,话语里透着对万丈红尘的不屑:


    “相信男人对女人的爱,不如相信一条狗。男人嘛,在利益面前,可比女人清醒得多,现实得多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乔若琪却抬起脸,一脸认真地问:


    “真的吗?男人有这么现实吗?”


    “我给你们讲点小见闻,你们就知道了。”米娜用长指甲搔了搔耳朵。


    “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跟了一个富二代三年,第三年的时候,她终于怀上了孩子,以为这下子能母凭子贵、带球上位,结果那男的根本就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他家里人也决不允许这个女孩子进门。”


    米娜声音里带了点落寞。其实,她话里的女孩子是她自己。


    她也是在把孩子打掉之后,才知道,论算计,论心狠,她又怎么比得上那些坐在高位上的富几代们?


    富二代在外面玩得比谁都花,一旦谈婚论嫁,又比谁都头脑清醒,非要门当户对不可。


    “男人嘛,利益动物,看开点。”


    耳边是妹妹轻声的啜泣,乔若璎幽幽叹了口气,想起她和蒋宗也,竟然一时有些茫然。


    以前,她和蒋宗也是p友的时候,以为成为男女朋友,就是他们关系的终点了。


    现在看来,这仅仅只是一个起点。


    他们的关系,究竟会把她带到哪里呢?


    米娜送佛送到西,把姐妹俩送到了北晏大学校门口。


    乔若璎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待着,在网上订了一间酒店,打算回乔若琪宿舍收拾点洗漱用品和衣裳,两人一齐住酒店。


    将衣服收拾出来,米娜已经开车走了,乔若璎姐妹俩自己打了辆网约车。


    网约车驶离校门,朝附近的快捷酒店开去。


    她们


    没有注意到,有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就这么跟了她们一路。


    姐妹俩到了酒店前台,录入身份信息,等电梯上了楼。


    劳斯莱斯等在马路上,蒋宗也打开车门,又“砰”地一声合上。


    雕花路灯将他峻拔的身影拉得极高极长,天上一点月牙,斜斜勾在云层之间,好似高高在上,俯瞰着地上众生。


    蒋宗也抬头,看着“喜福酒店”四个明晃晃的霓虹大字,支棱在门沿上,非常晃眼的红色,赤裸裸地宣布了这家酒店的廉价。


    酒店大门的玻璃窗很黯淡,透着一种久未擦拭的污浊。这连三星级酒店都算不上吧?


    他的璎璎,脱离了他身边之后,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他有心想给她和她妹妹换个酒店,但转念一想,或许乔若璎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向她家里人透露她和他在一起,已经“消费升级”的事。


    想到这里,他就按下了这个念头。


    事实上,乔若璎也确实没和妹妹说实话。


    因为她和蒋宗也一开始的关系不是很正当,她生怕给乔若琪做了个坏榜样。


    所以,当乔若琪问起姐姐,为什么她会认识开玛莎拉蒂的米娜,乔若璎只模糊地告诉妹妹,米娜就是她偶然认识的。


    至于蒋宗也,她在妹妹面前提也没提。


    趁着乔若琪到浴室洗澡的当口,乔若璎斟酌着,给蒋宗也发消息:


    「我和我妹妹已经在一间酒店安顿下来了。今晚我想陪着她,就不回曼合那边了。」


    蒋宗也很快回消息过来:「好,璎璎就好好陪着妹妹,别的不用操心。」


    「至于上班的事,我让黎正联系主管,帮你请几天假。」


    原本乔若璎还在烦恼跟Lily请假的事,听见蒋宗也这么说,她霎时长长松了口气。


    蒋宗也犹豫了下,还是发消息问道:


    「北城天气冷,你和妹妹住酒店不方便,要不把地址告诉我,我派人给你们送点东西?」


    「衣服,被子,沐浴露和牙刷牙膏等洗漱用品,都用得着的。」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今晚住酒店的装备,全部给她换过一轮,让她和她妹妹住得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的。


    毕竟,他赚钱不就是为了庇佑爱人,让所爱之人的生活质量更高么?——


    作者有话说:今晚上蒋哥当了一晚上的望妻石捏[爆哭][爆哭]不过也是他活该,谁叫他不接璎璎电话。


    第60章 元旦之后


    「北城天气冷,你和妹妹住酒店不方便,要不把地址告诉我,我派人给你们送点东西?」


    蒋宗也想给她和她妹妹送点东西?


    乔若璎想起他以前给她送的东西,都是些贵重的牌子,不是爱马仕就是克罗心。


    要真让他送过来了,她在乔若琪面前不就“穿帮”了嘛?


    所以乔若璎果断拒绝:「不用送,我们从学校宿舍带有洗漱用品过来。」


    蒋宗也收到她拒绝的消息,又在意料之中。


    只是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儿。他的璎璎又开始和他“划清距离”了么?


    他用两百多万戒指,好不容易砸开了她的心门,让她终于开始毫无芥蒂地用他的东西。


    这下,他感觉她那道心门,又缓缓向他关闭了-


    乔若琪得知姐姐还特地请了一周的假陪她,既感动又心疼,怕耽误了姐姐上班,一直催她回去工作。


    但乔若璎觉得这个假请得很正确。


    乔若琪当晚就和林克提了分手,把他微信和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哪里知道,林克还借别人的电话打给她,和她纠缠。


    乔若琪气得和林克对骂,骂完就自己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这时,乔若璎就默默陪在妹妹身边,轻轻捋着妹妹的脊背,柔声安慰她,监督她准点吃饭、睡觉;


    等她状态好点了,就带着她一点点复习功课。


    大学寒假即将来临,正值期末季,说什么她都不会让妹妹放松复习,影响她之后的绩点。


    乔若琪有四门考试,排得很紧凑,考完即可自由离校。


    在这四门考试结束后,乔若璎征询过妹妹的意见,直接带着她回了老家花县。


    将妹妹交到妈妈手中,看妈妈用粗糙的手捋着乔若琪的头发,柔声说“琪琪,不哭”时,乔若璎鼻子也酸了。


    乔莉女士问小女儿,为什么和林克分手?乔若琪躲闪着,不肯说林克嫌弃她们家的家境,只说“两个人不合适,有摩擦”,乔若璎也瞒着妈妈。


    她们都在保护妈妈,如果知道是家境的缘故,影响了女儿的择偶,乔莉女士一定会伤心的。


    小时候,乔若璎两姐妹都觉得,妈妈是女强人,她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到了长大之后,她们也才知道,妈妈就是妈妈,是无数平凡人中的一个。


    妈妈并没有无所不能,她会因为在市区买不起学区房、不能送她们去更好学校读书而伤心;


    也会因为同事给女儿攒了一笔嫁妆钱,而她什么都攒不下来而黯然。


    可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两姐妹觉得,乔莉女士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妈妈;


    不影响她们在外面遇到了困难,就像鸟儿眷恋巢穴一般飞回来,把头埋进妈妈怀里。


    假期时光很快过去。


    乔若璎在家里饱饱地吃了顿饭,妈妈和妹妹把她送到高铁站,她坐着高铁,回了罗城。


    她回罗城坐的是高铁商务座,红色软皮座椅,可180度放倒平躺,还有免费的零食和饮料可以续——当然,这是蒋宗也给她定的位置,比二等座贵了两倍的价格。


    回到罗城当晚,蒋宗也就来出租屋找她了。


    这次她直接从北城回花县,又从花县回罗城,足足和他分离了一个多星期,自两人在一起以来,还没分开过这么久。


    她到门口接他,蒋宗也进门,一脱下大衣就把她抱在怀里吻。


    她简直被他紧紧握着腋下,挟制起来了,柔嫩的脚踩在他青筋纵横的脚掌上,被他尽数掠夺去口腔中所有的氧气。


    这一次结束后,他将脸埋在她颈弯里,嗅闻着她身上浅淡的少女馨香,说不出的香甜。


    他呼吸稍显徂重,埋着她埋了好久不出来,像是不舍得,总要紧紧地将她霸住,两人密不可分时,她能感受到他在她之中,一跳一跳的,一点点鞭笞着她,让她整个儿软了,酥麻了。


    他一直紧紧地霸着她。从出租屋卧室的天花板望下去,只见男人矫健的身躯,全然地盖住下方白白小小的女孩儿,他的肌肤被她衬着,成了稍深的小麦色。


    她一只小巧白皙的足,点在他腰后脊椎的位置,呼吸细细的,好像肺内的空气都被他攫取殆尽了。


    枕头旁,他的衬衫和她的裙子,蕾丝小内,乱乱地堆叠在一起,亲密得密不可分。


    乔若璎想起米娜和她说过的,那个圈子里有不少女人未婚先孕的故事,心底害怕起来,柔软的纤掌推拒着他,让他快起来。


    方才一场酣战,她足心朝上,小蹆上有一根筋一直牵着,像抽筋了。


    她将垃圾桶拖过来,捡起蒋宗也丢进里头的橡胶袋子,鼻端弥散着淡淡的石楠花气息,熏得她愈发头昏脑涨。


    即便如此,她还是仔细地捻着薄薄的橡胶袋


    ,怕袋子破了。


    蒋宗也扯了一张纸巾擦拭着自己,看见她的动作,过来将她抱在腿上。


    他下巴搁在她头顶,温声问:“怎么了,璎璎?”


    乔若璎咬着唇,好一会儿,她才讷讷地说:“我怕套子破了。”


    她害怕会怀孕,她还不想给他生孩子的。


    他隔着薄薄的丝绸睡衣,摸了摸她的小肚子。那里很扁,扁到能看出他用力时的形状,肌肤白皙,细圆的一截,肚脐眼像水滴似的,缀在其上。


    他轻轻地摸着,力度好温柔。


    她才22岁,比他小六岁,还这样小。


    如果突然怀孕了,一定会很不知所措吧?


    想到这里,蒋宗也轻滚着喉结,揉着她细软的发丝,低声:“不会的。”


    “我会每次都做好措施。”


    楼下,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下,司机老李才将宾利开出去不久,两侧树影落在纯黑车漆上,像湖面映出了树的倒影。


    老李一连在街边抽了很多根烟,直到把自己抽成了一个大烟囱,突突地往外冒着烟气。


    他现在心里发愁啊。


    从北城回到罗城前一天,蒋夫人,也就是蒋宗也的母亲杨瑞敏,将他叫到丽宫,问了他蒋宗也交女朋友的情况。


    当时,老李他知道的一些乔若璎的情况,和老夫人说了。


    他老老实实地,讲了许多乔若璎的优点,是个长相漂亮干净、做事认真、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可蒋夫人听说乔若璎家庭普通,学历也仅仅是罗城大学本科,就把眉头皱起来了,耳上垂着的翡翠耳环,随着她轻微摇头的动作,玉色不住地滚动。


    之后,蒋夫人让管家递给老李一只厚厚的红包,就让老李下去了。


    老李退出丽宫,再度回到车上时,想到自己几乎是竹筒倒豆子般向蒋夫人说了全部,额头霎时冷汗涔涔。


    小蒋总肯定是不喜欢他这一行为的。


    蒋宗也非常注意信息隐私,尤其不喜欢身边属下乱说话,以防给竞争对手抓到把柄。


    即便泄露的对象是他父母,也会令他反感。


    老李知道,当下最好的补救措施,就是他赶紧去找蒋宗也,如实将蒋夫人找他过问乔若璎、他又一一禀告的情况,如实告诉蒋宗也。


    但。想起蒋夫人听闻乔若璎家境普通时,不赞成地摇头,老李又胆怯地退缩了。


    小蒋总和老蒋夫人之间的事他还是别掺和了吧。


    他这条小池鱼,可承受不起“神仙打架”的无妄之灾。


    老李长叹了一口气,将烟屁股丢进垃圾桶里,引擎启动,将车开走了。


    泰亨集团研发的“Sirius5”已经投入市场。


    这段时间蒋宗也出行,一直让老李开的是“Sirius5”的新车型,给自家品牌挣足了牌面和曝光度。


    夜幕里,“Sirius5”破开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幕,流线型的车身宛如一尾游鱼,跃进如水般的黑夜中。


    元旦期间,丽宫,餐厅。


    铺着白色长桌布的餐桌上,堆着的高脚杯亮晶晶如琉璃,帝王花、皇后花、海神花和斑克木等贵价鲜花尽态极妍,高低错落地插在花泥上。


    桌上摆着一碟鱼子酱,装在小碗里,满得要溢出。


    杨瑞敏将吃鱼子酱专用的贝壳勺放下,胃口不大好。


    因为幼时对儿子陪伴得少,加之蒋宗也是过于独立的人格,所以她和儿子蒋宗也并不算很亲。


    她有她自己的人生,儿子有儿子的人生。


    她和儿子都觉得,这是彼此之间最合适的距离。


    但作为母亲,爱儿子的心始终是不变的。


    前几年,蒋宗也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她担心过他的人生大事;今年,儿子忽而带了一个姑娘参加社交圈里的名流聚会,还当众宣布“这是我女朋友”;


    令杨瑞敏惊讶的是,这个女孩,和他们不是同一个阶层的。


    杨瑞敏始终觉得,她和蒋宗也父亲蒋盛的结合不大幸福,原因就是两人阶层差异太大,生活理念、价值理念也不同。


    她不希望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


    再想到这位名叫“乔若璎”的姑娘,在晚宴上玩得最熟的竟然是米娜,一位当年差点生下孩子,逼得赵家花了一千万去摆平的“捞女”,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杨瑞敏就隐隐担心,她儿子会不会也遇上了“捞女”


    思来想去,杨瑞敏还是通过家族办公室,联系了一家业内知名律所,打算好好调查调查乔若璎的底细-


    出租屋里,旖旎仍在持续着。


    许久没有过了,蒋宗也要得很凶狠,弄她弄疼了。


    想再来一次时,他瞧着她那处,肥嘟嘟地鼓着,又于心不忍,好好地抚慰了一番可怜的小妹妹,再给她拿药膏搽了,暂时按捺下那些旖旎荡漾的心思。


    屋外又下雪了,雪厚厚的一层,积在电线杆上,将它变成了海潮翻涌时的浪线。屋里,暖气片不辞辛苦地工作着,散发着融融暖意。


    是一个温馨又美好的夜晚。


    蒋宗也把她揽在臂弯里,低头,薄唇轻轻吻着她的面颊,柔声:


    “璎璎,你快点搬进大房子里,下周就搬。”


    她不在罗城这段时间,蒋宗也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一一去看过她圈选出来的房子,最后选定了在绿地公园深处的一栋托斯卡纳风格的二层小别墅,一层占地面积就有三百平方。


    他选中它,因为它闹中取静,门口有湖,门后有大花园和游泳池,绿化做得好极了,院子里移栽了一株梧桐树,树干足足有成年人合抱这么粗。


    蒋宗也想好了,他要在梧桐树下请人扎一个秋千架,因为璎璎曾和他提起过,她喜欢荡秋千。


    原本露天的泳池,他要将它改造成室内的,这样一年四季都可以游,他还得教会这小姑娘游泳踩水,让她在水中有求生本领。


    别墅陈设和软装的事,基本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他知道她喜欢温馨的布艺,所以客厅每一寸墙壁都贴了阿玛尼原版的真丝墙布,光泽柔和。


    迫不及待地,他想和璎璎有一个家了。


    “要搬这么早?”


    乔若璎伏在他怀里,声音有点闷闷的。她现在有点后悔,不该接受蒋宗也送她这么贵的房产。


    他们之间的羁绊,金钱上的,感情上的,财产上的,越来越多了。


    这让她感到隐隐的不安。好像有无形的藤蔓伸出,将他们两人缠绕、捆绑在一起,绑得越来越深。


    “早么,我没有叫你明天搬过去,就不算早。”


    蒋宗也轻哂一声。


    “好,那我过几天搬。”乔若璎打了个呵欠,眼底泛起一层湿润的朦胧。


    蒋宗也手指缠绕着她落在枕畔的一缕发丝,直到五指上都覆了她柔软的青丝,喉结上下滚动着,低声。


    “璎璎,我做了个决定,我们的关系在公司公开,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小璎:这样不会怀孕吗?不可以这么久。[无奈][无奈]


    老蒋:乖乖,不会的。[摸头][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