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稻荷崎和神奈川第一打完比赛过来的时候音驹和白鸟泽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宫治嘴里还嚼着阿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香蕉，表皮微微氧化，但是揭开之后没什么区别，宫治欣然笑纳。
“……现在是什么情况？”由于有采访, 宫治和宫侑两个人来得比较晚, 北前辈要比他们几个来得稍微早一点, 而阿兰和角名则是因为太困跑到休息的地方睡觉去了。
最后过来看比赛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球场上的比分清晰可见【9:3】，虽然对音驹这只队伍的风格并不了解, 但是能打进第二天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北信介皱眉，“剑城君的发球局刚刚结束。”
“这就难怪了。”宫治说，“那家伙的发球非常难接。”
他们从各种意义上都讨教过这点。
宫侑则是挖出了另一个角度, “音驹的人为什么看上去表情那么怪？”
不对, 他想了想然后再一次发出疑问。
“现在是暂停了？”
音驹不是打破发球局了吗？从常理来看应该是乘胜追击才对。
北信介：“……情况有点复杂。”
说完这句话之后, 队伍内的两个后辈齐刷刷看向他，眼睛发亮，让人联想起森林中的狐狸之类的角色, 北信介继续说，“音驹的自由人非常厉害。”
“这我知道, ”宫侑插话道, “夜久前辈的接球水平感觉和井闼山差不多。”
常年霸主井闼山当然强大的不只有攻击端，同样出色的防守能力是另一个原因，宫侑在集训中见过夜久防守的场景,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说：“搭档的感觉会很安心吧。”
宫治曲解他的意思：“你是说赤木前辈不行吗？”
“哈？我哪有？”宫侑嚷嚷强调，“只是感觉啦！感觉！”
万幸的是他们没有挤到前面，不然恐怕旁边同样来观战的观众估计会觉得他们是在扰民, 北信介按住他们两个——现在的座位是宫治和宫侑分别坐在他们一边，两个人的声音在他耳朵里有点像七百只鸭子同时放声歌唱。
“赤木、时透还有夜久，”眼看不安分的小崽子们终于冷静下来，“都是非常强大的对手。”
但是即使是同为一个位置的自由人都会有不同的特点，音驹在拿下三分的时候北信介就感觉到了。
这支队伍的一传水平绝对在整个春高里都是前排的，或者说，在这种方面居然可以超过稻荷崎……当然了整体实力他认为还是自己这边略胜一筹。
但是，除开在前方思考的二传手「脑」夜久在球队中的地位也很高——是「脉络」
血液的流通需要脉络，夜久在音驹就是承担着这样的角色。
所以才会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闹哄哄的球场才稍微散开位置，原本音驹那边围成团——宫侑一开始还以为是围着教练在思考接下来的战术，等到人流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他才终于看清被包围的那个人。
是夜久。
“受伤了？”宫治先替他问出了这句。
北信介：“不，”他略有几分迟疑，“应该是接球次数太多导致的暂时性阵痛。”
所以在得分之后并没有急于求成，反而使用了一次暂停机会。
为血液铺路的脉络，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他也同样看向场中，坐在音驹教练身边，低垂着头的夜久，毛巾搭在脖子上，距离太远，看不起对方具体的表情。
总归是不太好受的。
北信介：“剑城君一共发出了7球。”他突然说。
宫侑刚想说对于白鸟泽二传的漫长发球局他们已经体验过了，却发现尊敬的前辈眼神专注，表情认真。
“其中有2球是无接触发球得分。”
精准的，直接压在底线和观众心上的。
“剩下来，”想了想北信介又补充，“包括前面的那两球，无一例外，都是跳发球。”
和他们所遇到的多球种发球完全不同，之前剑城信一专注一种发球的时候即使力道很强，但是有实力的自由人都能在一球接一球的情况下把球接起来，哪怕角度不好，飞得太高。
但是至少接起来了。
但是这次的发球却不同，即使没有花里胡哨的方式，只是最朴素的，一如既往的跳发，夜久最后却是顶着疼痛把球送到二传手里。
实在是不同寻常。
“他在针对自由人。”
“……”
宫治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把视线诡异转到了宫侑脸上。
宫侑：？
宫侑：“你什么表情？不对，我是喜欢这么干、不对，我没教过他啊！”
宫治露出了“我不相信”和“你想要怎么狡辩”的表情。
宫侑：……
要不是有北前辈坐在中间，他绝对会给宫治那张脸添上一点异国色彩，比如说熊猫眼什么的。
宫侑咬牙切齿。
宫侑呵呵一笑。
最后彼此都把目光重新转移回到场上。
不过，双子其一却是误会了自己的兄弟。
虽然说集训中宫侑确实对自由人发出了挑战，但是以当时剑城信一的视角只会觉得对方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
剑城信一在发球结束之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因为音驹喊了暂停的原因，现在白鸟泽也得到了喘息时间。
但是说到底他们今天的运动量并没有音驹那么大，或者说，没有音驹动的次数多。
剑城信一说要打强攻就是会从发球开始，他今天站的是二号位，本身的发球局在一号位的天童之后，一般来说都会把强力发球手放在第一位，但是今天白鸟泽的战术很显然不同。
时间调回开场前。
“天童前辈。”
剑城信一喊人的时候一直在注意他的其他几个听到这个称呼都哆嗦了一下，汤野滨更是直接露出了“难道这里就是地狱吗”的表情，手指在按键不停打动，表情都有些扭曲。
他们这个时间点还没有正式上场，在另一个空馆进行普通的拉伸，因此手机并没有禁止使用。
与此同时正式场馆里传来的欢呼声和其他人声略有几分嘈杂，绿川接到他短讯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态的严重性。
拉拉队在选手入场之前就开始排练了，除开一直以来的口号之外白鸟泽还启用了吹奏部的选手配合，万幸的是稻荷崎在另外一个场馆，不然不知道这个地方会变成什么样。
春高同时进行比赛的会有四只队伍，他们是第二场，前面一场打完的是鸥台和福田综合，同时也是C组出线的另外一只队伍，也就是说不管白鸟泽和音驹谁赢谁输下一场的对手已经到位了。
星海趁着还没有比赛的时候去买了纪念品，但是回来之后就被教练勒令休息，最后只好兴致缺缺回去。
临走前还和白鸟泽的拉拉队对上眼，不过对其余人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明白那个站在一堆喊口号的人里和手机大眼瞪小眼的绿发少年到底是看到什么事情才会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而此刻绿川手机里是汤野滨努力传达出来的消息
【小海：剑城君真的变异了！】
绿川：……
他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潮流。
变异什么？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疑惑，汤野滨又接着发来一条。
【小海：他整个人变得很怪，怎么说、总之上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但是就算他这样说了，绿川屏气凝神还是没能发现剑城到底哪里不同。
只能等最后整队回去的时候再沟通了。
绿川放下手机，开始一起给选手加油。
“白鸟泽——！”
“白鸟泽——！”
“所向披靡——百战百胜——”
除了整齐划一的喊声之外，还有白鸟泽学园的校歌作为底声。
让音驹这边的应援不由得落入下风，尽管是公立学校，但是身处东京，音驹在校园文化方面做的还算不错，从应援团的规模就可以看出来。
和同为公立的乌野比起来要好不少，但是对于白鸟泽这种大型应援来说就有几分稍显逊色。
尽管他们努力在给即将上场的选手们鼓劲，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落入下风。
“真不知道是我们主场作战还是他们了、”
有人抱怨道。
“嘛嘛，”另外的人接话，“毕竟是豪门，我们的计划只是让选手感受到，‘有人站在身后’这种感觉嘛。”
“……刚刚那句话重来一遍，”一开始说话的人小声，“感觉超帅的。”
“音驹音驹向前冲！”
“音驹音驹快进攻！”
完全是打擂台一般的应援。
*
剑城和天童沟通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时机。”
不需要天童发球得分，但是拜托另一件事情。
找到夜久接球的时机。
或者说，他需要一球、最好是两球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天童：“没问题，信一君。”他眉眼弯弯，“包在‘前辈’身上吧。”
难得被傻乎乎的后辈拜托了，天童突然有了几分干劲。
白鸟泽今天的战术是强攻，天童作为主力队员在把控力这方面还是做的很好的，于是剑城信一的计划也变得顺利起来。
先是底线发球打乱计划，逼迫他们调整站位。
再者就是……
——让负责血液流通的脉络，出现裂痕——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今天事情有点多、（睡着了）回复会晚一点点，前20发红包OvO
第142章
暂停时间。
“……果然、”白布从场上下场的时候就面无表情说了这么一句, 顺着他的视线可以看到正在擦汗的剑城信一，对方站在牛岛前面不知道在说什么，见白布盯着他看还歪了歪头，然后wink了一下。
白布：……
白布闭上眼睛, 身体转回同样迷茫的川西太一, 深吸一口气, 继续刚刚自己没有说完的话，
“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吧？！”
川西很能理解他的想法, 点点头, “被夺舍了。”
显然也看到了剑城信一刚刚那个不同寻常的wink，虽然对方长了一张帅脸，但是至今为止除了面对粉丝的时候, 至少在排球部, 剑城从来没有正确用过这张脸, 有时候做出惊天动地的蠢事他甚至能幻视剑城在阿巴阿巴流口水，说句实话，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感觉剑城是有智商的人。
平常更像什么、
川西想了想, 然后一脸严肃：“人形生物。”
白布意外懂他的脑回路，“机器人？”
“不, 应该没有那么傻的机器人。”
“是指情商和为人处事方面。”白布解释。
也不怪白布和川西（或许还要加上正在努力控制表情催眠自己的濑见和其他人）这么震惊, 剑城虽然排球打得很好，但是他在球场上的风格和暴君也没差，每次都是靠着自己理解（还有谜一样的神秘操作）才能懂他的战术。
也就是说, 像这样会主动要求别人做什么、以及解释的情况几乎没有。
总之，和音驹那边在担心自由人手臂的气氛完全不同，白鸟泽这边的氛围要更古怪一点。
大概全身心都放在了剑城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上，虽然对排球部是个好转变, 毕竟战术如果摊出来讲的话会让他们更加理解，但是……
“真的奇怪，”濑见走到他们身边，看他的表情是从比赛开始就已经有的凝重，“有出现谁打击到他了吗？”
“……没有吧，”川西说，随后自己又有些迟疑地看向白布，“……应该没有吧？”
白布：。
白布：“为什么用质疑的眼神看我。”
川西思考几秒：“因为剑城是从乌野、是吧，乌野回来之后才变得，所以感觉贤二郎你应该清楚一点。”
白布沉默，额头出现了黑线，“如果你脸上没有写着‘我在怀疑你’几个字我会更相信这种说辞的。”
濑见闻言也转头看他，“真的没有说什么吗？”
“喂、前辈、”
“猜测、猜测嘛……”
“没有，”白布叹了口气，“我本来想说的，但是他当时表情很不对劲，说实在我都感觉是乌野对他做了什么。”
“……剑城才是那种会对别人做什么的人吧，”山形凑在他们身边听了一会，最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难道说他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叛逆期？”
“……”
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
“哪里有人的叛逆期是突然在人际交往中变聪明的？”
濑见提出质疑。
白布：“说实话这点也没有吧，前天还送我冰可乐，自顾自贴到人脸上。”
“不、”川西插话，“从送人正常东西这点就很奇怪了。”
想想剑城之前都是送的什么？奇怪的花、各种果蔬、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垃圾小团（深受其害的只有白布）还有神奇罐子里的腌菜……可乐居然变得很正常。
但是没来得及继续分析，暂停时间结束的机器声响起，几个人对视一眼，只好放弃继续说下去的想法，重新回到场上。
濑见和川西因为轮次原因暂时在替补区。
*
【“选手们重新上场，”解说佐野感慨，“剑城同学的发球水平似乎比IH时期更加精进了，除了准确的压线球之外，这次的力道也很让人惊讶，简直是当之无愧的最佳发球员。”】
【“剑城同学的发球得分率是历年高中比赛中前几水平，才高一达到这种高度，不愧是今年月刊排球‘三大二传手’中的一员，想必不仅仅是正在直面这种强力发球的音驹，其他正在观望的球队也会因此感到棘手吧。”另外一个现场解说道。】
【“不仅如此，从目前的战况来看，剑城同学还调整了自己的发球方式，作为白鸟泽主力二传手，剑城选手一直以精通所有发球种类而被熟知，但是截止刚刚，包括被音驹拦下来的那球都是跳发，这也是今天白鸟泽的战术吗？让我们把重心重新放回场上。”】
解说的声音通过电子设备传出来有几分失真，导播适时把镜头聚焦在转到三号位的剑城信一脸上，对方正在活动手腕，脸上表情不对，但是可以看出专注。
酒店，正在观看直播的星海躺在床上，他们的战术会议还要等一会才会开，所以现在还是难得的自由时间，听到“三大二传手”皱了皱眉，直起身看向昼神：“这是什么排名？”
昼神想了想，“之前杂志的三人二传专访，后来被粉丝说是现在高中的三大二传，像是饭纲是‘标准到可怕的选手’、宫侑好像是在夸他的风格难以捉摸，剑城就是可怕的球场掌控力，大概就是这些吧具体说的什么我也不记得。”
过了一会他又补充：“除了这个还有全国三大主攻手，光来要听吗？”
星海嘁了一声又躺回去，“不要。”
语气斩钉截铁。
昼神：“是因为知道没有自己吗？”
星海倒是没有被他这句激将法激到，他很冷静，眼睛盯着屏幕，“未来会有的。”
这个时候发球时间到了，哨声响起。
音驹山本发球。
“发个好球——！”
“加油加油山本——”
抛开正在奋力应援的拉拉队不谈，山本猛虎尽管身高在众多主攻之间算不算突出，但是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对方在发球力量上不容忽视，此刻他深吸一口气，左手抛球。
集中一点。
手臂如同出鞘的利刃，划开空气，将排球重击出去。
“我来！”山形侧身下蹲下手将排球接起，这球被他接起后这位自由人咬了咬牙，下意识感慨，好重、
“nice一传！”
替补席上喊到。
排球高高飞起，随后在判断落点之后剑城信一开始调整位置，看样子是准备传球。
除了二传手，白鸟泽其余人也开始动起来。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下一秒球已经到了地上，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宣布得分的声音和观众的欢呼喝彩声同时响起。
“白鸟泽！白鸟泽！白鸟泽！”
“所向披靡白鸟泽！百战百胜白鸟泽！”
【“居然是二次球！”解说很显然也被暂停后开始得分的第一球震惊到了，语气里透露着不由自主的兴奋，“白鸟泽的二传剑城选手，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后排起跳的牛岛选手的时候选择了轻轻一拨，而音驹的拦网想要靠近的时候球已经落地。”】
【“咫尺之间的胜利——！”】
“好球，信一君。”
天童看向还是一脸冷静的剑城，夸赞道，“刚刚和若利说的是这个吗？”
显然他也关注到了暂停时间发生的一幕。
谁知道蓝发少年歪了歪头，然后露出思考的神情，最后抿唇轻吐，说了句：“不。”
天童的笑容僵在嘴角，头顶冒出一个问号：“嗯？”
他是听错了还是什么。
最后扭头看了看牛岛，发现对方的脸上也很茫然，视线在剑城和自己的手掌之间来回徘徊，最后点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童：……
天童猛的回头看向剑城信一，“你说什么了信一君？”
剑城信一的诚实人设也维持的很好。
“我让牛岛抱着百分之二百的努力起跳。”
他说。
想了想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然后又接了一句，“因为球会到他手上。”
天童：……
天童：？
然而剑城信一还在继续补充细节：“但是刚刚看所有人都在看牛岛，没人看我，所以选择了二次球。”
“塞巴、研磨好像注意到了，”他继续说，“但是来不及。”
天童：……
天童表情很呆滞，看样子他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理由：“原来是这样。”
剑城点点头：“果然得分了。”
仔细一看虽然表情并不明显但是他似乎还有点高兴，周围开始冒出一些卡通小花。
天童：……
听到剑城信一到底在说什么的音驹众和白鸟泽众人：……
不是，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欺骗一个牛岛？
剩下的人眼神卡顿般从剑城的脸慢慢挪到牛岛的脸。
太诡异了、
虽然被得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感到很生气，或者说气已经被震惊没了。
黑尾隔着网看向剑城，稍微有点认真道：“信一君。”
剑城信一不明所以地看他：？
黑尾：“说真的喜欢扣球的话可以来音驹，我们欢迎你。”
“……”
这个人也很神奇啊，在春高现场挖人。
而替补席的濑见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正在和剑城搭话的黑尾，语气有些奇怪，“想起来了，这就是之前挖墙脚的那个。”
还没等山形回答，他又接了一句。
“那个鸡冠头。”
“……？”——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哈哈哈、写到“欺骗一个牛岛”的时候一直在笑、不知道有没有人懂我的笑点（跪下）
这章前十发红包，明天可能有加更（希望能写完）、其实我是想这个月完结的（惊悚捂脸）（尖叫）
第143章
现在的场景略显神奇, 在音驹使用了一次暂停之后，白鸟泽也把关键的时间用上了。
暂停时间是30s，说实话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一两句话，但是这种时候用上……
特别是看到手机上, 导播原本在紧跟白鸟泽实时播报的, 在看到鹫匠监督揪着剑城耳朵之后又跟心里有鬼似的转到了音驹那边, 表情各异，一看就知道白鸟泽的画面到底有多精彩。
在同一局连续用上暂停, 还是在重要的春高, 星海看了一会，然后在短暂的失语之后，说出了自己发自内心的疑问。
“他们是笨蛋吗？”
等他说完, 却发现房间里除了转播的解说声之外, 安静地有些诡异, 迷茫转头却发现昼神的表情也很古怪。
星海：……
“你为什么一副‘笨蛋居然在说人笨蛋’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星海又问了一句。
昼神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我要使坏了”的微笑。
“我还以为你没有这种自觉。”
看台上, 宫治说，眼底闪烁着可以被称为真挚的情感。
“毕竟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发表了一大堆对白鸟泽在玩“宝宝排球”“根本没有稻荷崎专业”“全都是笨蛋”之类言论的宫侑：……
宫侑捏紧拳头, 闭上眼睛,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啊！混蛋治！”
要是阿兰在这里肯定会对他发出犀利吐槽，然后他的灵魂就会得到升华，但是现在身边只有靠谱的北学长和一点都不靠谱的治。
宫侑, 男，稻荷崎一年级学生，脑海里出现了自己和阿兰在夕阳下奔跑传球的场景，还是彼此脸上都带着晴朗无比、发出“啊哈哈”这样的笑声的笑容。
但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现实里除了白痴到一定境界但是却超强的白鸟泽二传手，就是无趣的人类们。
对不起阿兰！他痛心疾首，果然吐槽真的是非常需要实力的事情！
场上的比赛已经再次开始，除了他之外的两个人注意力已经重新回到白鸟泽和音驹的对局中，而宫侑已经开始从边缘逐渐风化，隐约还能看到一点消散的痕迹。
这个时候背后有魔鬼一样的声音响起。
“什么？这不是侑侑嘛？！”
分外有活力的，半点也没压制自己的声音，不过因为场内在因为刚刚白鸟泽的大平狮音发球得分而欢呼所以并不突兀。
“为什么一副打不到球的样子？”木兔冲过来，摆出“万岁”一样的姿势，“你们比赛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身边跟着的是一年级二传手赤苇，看来枭谷的其他人很安心让对方担任猫头鹰保育员的位置，看到同样回头的宫治和北信介，他微微点了点头，“你们好。”
然后又看向正在被木兔扯来扯去已经开始吐魂的宫侑：“……如果不喜欢的话请一定要拒绝。”
沉默了一会，估计是在想到底怎么称呼宫侑，他想了想，最后补充。
“侑君。”
宫侑：……
宫侑：“……有功夫说这种冠冕堂皇话你倒是先把这个人扯开啊！”他感觉头已经超级超级晕了！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他，宫治反而一副被震惊到的表情。
“居然会用‘冠冕堂皇’、”
北信介也在夸奖：“嗯，了不起的成就。”
赤苇：……
赤苇：？
要不要听一下你们到底在夸什么……？
宫侑还在试图努力：“能不能有人先把这个人扯开、要说多少成语都可以……”
“成语？什么？我知道的，”木兔哈哈笑起来，然后一把拿出自己刚刚在春高的纪念摊上买的短袖，叉着腰：“是‘王牌心得’！很了不起吧，超帅，顺便一提这是最后一件！”
“谁想知道那种事情啊！”宫侑崩溃，“还有‘王牌心得’根本不是成语吧？！”
“哈哈！”木兔还在笑。
“不要一直在发出奇怪的大笑，你是什么奇怪品种的猫头鹰吗！”
“木兔前辈是王牌没错。”赤苇说。
“？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要说话？”
宫侑真挚发问。
“刚刚他乱造成语的时候不是很沉默吗？！”
“哈哈……”
“不要学着人笑啊！”
*
“看台那边很热闹嘛。”发球局还在他们这边，天童耳朵动了动，“好像是枭谷那边的人？”
因为轮次变动的原因，现在站在前排的分别是牛岛、天童还有剑城，此刻大平正在发球点上站着，剩下的人则是捂住后脑勺等待他的第三次发球。
第一球直接发球得分，第二球虽然被接回来了但是意外得到了机会球，所以扣球得分，现在第三球、白鸟泽今天的发球运意外从牛岛抽到先发球开始就很不错。
“是木兔君吧，和信一君还有若利你一起进国青的超王牌，”天童想了想说，“之前练习赛的时候还和信一君一起跑出去钓鱼的那个。”
也不知道该说天童是记性好还是什么，连IH后期的插曲都记得，只不过在他看向剑城信一的时候发现自家一年级的后辈二传手脸上浮现出了“有这回事吗？”的神情。
天童弯了弯眼睛，心说信一君现在虽然会叫前辈，但是意外还是很好懂表情……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在比赛开始前喊了他“天童前辈”这样的称呼，但是刚刚面对牛岛的时候还是直接说的“牛岛”，这算什么……？半礼貌版？
于是心里有点坏主意，天童正视前方，眼睛刚好和对面像猫一样的二传手对上视线，他好心情地抿唇，随后状似随意一般开口，“呐，信一君。”
剑城信一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天童：“要不要试着喊若利前辈看看？”
因为要准备发球，所以余光看不清剑城信一真正的表情，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哨声吹响、排球飞过头顶朝着音驹的自由人拐了个歪、被接起的瞬间，天童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这个时间点。
“好一传！”
前排山本喊到。
剑城信一和牛岛朝着反方向跑动，而天童觉自己则是开始准备迅速判断拦网。
“跳起来！”
和音驹的黑头发主攻手大声的一句“反击！”同时出现的是蓝发二传手表示平拉开的手势，以及一句在这种激情时刻略显平淡的“好哦。”
海信行的扣球被剑城信一接下，一传直接到4号位，在这种时候莫名承担了边攻手职责的牛岛在面对双人拦网的时候起跳。
左臂舒展，扣球，一气呵成。
【“即使是正对双人拦网依旧展现出了自己强大的制衡力量！”解说兴奋到声嘶力竭，“在面对二传的指示，牛岛选手扣出了一击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压边斜线球！”】
【“这就是宫城县的超王牌选手！牛岛若利——！】
【“白鸟泽！得分——！”】
“白鸟泽！白鸟泽！所向披靡！”
“牛岛牛岛扣得好！再、来、一、球——！”
随着欢呼声音落下的是牛岛高高举起的左手。
“扣得好，牛岛、”剑城过去跟他碰了下拳头，想了想刚刚天童觉的话，于是默默又加上了一句。
“前辈。”
说实话，有点突兀，天童想，但是目的达到了，于是他也凑过去轻轻碰了一下牛岛的拳头，“nice扣球，若利。”
牛岛：……
牛岛：“……哦。”
此时在后排的白布：。
白布看向被轮换上来的川西太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脸“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的表情。
身后隐隐出现奇怪的文字符号一个一个朝着他砸过来。
川西太一：……
川西太一：“偶尔也直接用声音说话吧贤二郎、”
他有些无奈。
*
居然从那个地方选择一传，宫侑咬了咬牙，评估了一下自己接球的成功几率，最后得出结论剑城信一判断落点的速度太快了，他是机器吗？
“可恶。”最后撇撇嘴，暗暗骂了一句。
“果然还是很想上场吧侑侑，”木兔落座在他们身边，听到这句之后感慨道，“我明白的。”
“我觉得应该不是那样，”赤苇说，“木兔前辈还是重新判断比较好。”
“啊？”木兔豆豆眼，“不是吗？”
“其实这个有另外一种意思，”宫治开口，面对木兔好奇的眼神，他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想知道吗？”
木兔：？
木兔立刻举手：“想。”
同时还有宫侑抱着手臂面带不屑吐槽“小学生吗”的声音。
“听好了，枭谷的王牌。”宫治不理他的双胞胎兄弟，继续缓缓说，“这种呢、就叫、”
“无、能、狂、怒。”
一字一顿。
宫侑：……
木兔：“哦哦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也不用什么都明白的木兔前辈。”这是赤苇。
宫侑额头冒出了青筋。
面对自家兄弟挑衅的微笑，他直接暴起，揪住了宫治的衣领，“说什么呢你这家伙！”
“事实。”宫治表情自然。
“哈？”宫侑眉头紧锁，“我今天哪里惹你了？”
宫治：“你昨天，用我的毛巾擦排球了吧。”
宫侑：……
宫侑松开了手，一本正经坐回去。
宫治：“怎么不说话了。”
宫侑：……
宫侑开始假装自己听不懂日语。
比赛真精彩，他想，剑城这家伙打得不错——
作者有话说：先放上来一章！如果写完的话下一章就是加更（）这个人突然好像有点懂了棒球规则（之前完全一窍不通）然后重新去看了一下之前看过的棒球番（……然后就看着时间发出了“不是吧这个点了要完蛋了”的声音）（跪下）
第144章
“音驹出乎意料的难缠啊。”第一局结束, 比分是25:19，白鸟泽大比分获胜，但是在全局过程中他们并没有很顺利得分的感觉，除了剑城信一的两次发球局之外音驹在接球方面展现出了无比可怕的韧性, 除了几乎每次都稳稳传到二传头顶上的一传之外就是全员自由人化的守备。
除了几乎不太动的二传手之外, 全员参与防御, 大部分人也同时参与进攻，全员为「大脑」奉献。
“要是他们接球能力稍微差一点第一局的走向都会很可怕。”八乙女说, 看向在吃饭团的五十岚有些无奈, “你有没有注意听啊。”
井闼山开始比赛要比白鸟泽这边早一点，他们在对方和音驹打到一半的时候过来顺势观察一下对手——今年白鸟泽和井闼山不在一个半区，反倒是井闼山遇到了之前一直作为对手的稻荷崎,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今年决赛的队伍很有可能又是白鸟泽对上他们。
当然了, 出了意外就是对方对上白鸟泽，至于洛山由于三年级绫濑川的引退，今年在第一轮就惜败给之前IH大赛上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失败的福田综合。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戏弄人, 八乙女想，虽然说井闼山目前还是争冠队伍, 但是谁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就像谁也没能想到今年的白鸟泽会是那个传说中的“常胜将军”, 这么想着，他又拍了一下还盯着场内球员（主要是盯着剑城信一）的五十岚，“认真点听, 这都是最后一年了。”
就算再不想离开排球场，八乙女也会在春高之后退部，五十岚还无知无觉，“前辈说什么呢, 我看到你偷偷在看护理类的志愿。”
五十岚：“你是要从事理疗师之类的角色吧，以后我会常去光顾的。”
把话说的像进行什么不正当交易，五十岚说完之后吨吨喝了两口水，“信一大人加油！！”
场内换边结束，牛岛若利站在发球点上，也不知道他在给剑城信一加什么油。
八乙女：……
靠，被这小子提前知道了，原本煽情的氛围消失的一干二净，除了不想看到白鸟泽的佐久早和松本之外，跟着他们过来的还有古森，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
八乙女：……
八乙女面无表情继续分析，“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音驹并不是没有在第二局翻盘的机会。”
好生硬的语气，旁边一动也不敢动的真实观众下意识在心里感慨。
*
牛岛发球顺利拿下两分。
第三球的时候夜久下手将势如破竹的左撇子发球接起，音驹是适应型队伍，第一局通常是他们观察对手、分析对手的时间，再加上集训的时候虽然并不常在一起，但是说到底夜久的实力还是让众人不得不忌惮的。
“现在看剑城在第一局不用其他发球的做法还是正确的，”在第二局刚开局牛岛的发球就在没有个人失误的情况下两球就被接起，“那个自由人果然很可怕。”
好强的适应能力。
他咬了咬牙，今天比赛白鸟泽并没有让他在第一局上场，鹫匠监督的意思是让他在第二局关键点上去当发球员。
但是从目前来看，他没有把握能在夜久手里拿到多少分。
“别急，英太。”山形看出了他的烦躁，“冷静点，我们还在上风。”
再说了，他们还有可靠的后辈。
山形隼人把视线换到正在等待对面发球的剑城信一身上。
靠谱的后辈正一脸茫然盯着对面的二传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表情逐渐痴呆化。
另外靠谱的后辈看上去很想给剑城来上一拳，剩下的最后一个正在试图用言语劝阻。
山形：……
山形咳嗽两声，收回视线，语气中多了一点释然：“还是要保持警惕心，你是正确的英太，我也不能放松啊。”
濑见：……
濑见闭上了眼睛。
——他说的不是这个啊！剑城怎么每次都在别人夸他几句之后的时候就现出原形？！
还有他这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晚上吃什么吗？
不过不等濑见反应过来，场上的形式再度变化。
“中间！”
音驹副攻手发球被后排的大平狮音接起后球飘向了白布的位置，在思考片刻之后白布跳起后右手轻拨。
川西太一赶上，扣球。
福永招平迅速俯身垫球，可惜晚了一步，排球最终还是弹了一下落在音驹的的一边。
“可恶！”
“还没结束！再来一球！”
“前进前进音驹！”
音驹的应援席位上摇动小旗帜的手不停，还有人在大声喊，为选手打气。
【“单手背传二号位！”佐野把话筒调近了些，“和总是喜欢用出其不意的方式得分的剑城选手不同！白鸟泽双二传战术中的另一位二传手则是稳妥的代表，此刻的传球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是何等对队友的信任和深刻把握才能做到的程度！”】
【“白鸟泽——再得一分！”】
现场的气氛再一次被炒热。
关于白鸟泽的欢呼声震耳欲，看台上的宫侑头缩进衣服里，闷声闷气，“这是在他们主场吗？”
本来关西腔和东京这边比起来语调就有几分上扬，再加上布料的阻隔更加黏糊糊，“超级不爽啊！”
“稻荷崎的应援不也是很厉害的类型吗？”木兔不明所以，试图把坐在他旁边的宫侑揪出来。
“那不一样！”宫侑大声，“拉拉队和观众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之前，”赤苇想了一会说，“有在用快节奏的鼓掌引导观众吧。”
他不经意道：“木兔前辈发球的时候。”
宫侑想，他真的不会再说话了、至少在这个天然到离谱的猫头鹰身边、还有那个莫名有些切开黑的同辈之间不会再说一句话了。
宫侑安静如鸡。
*
教练席位。
猫又老师眯着眼睛，露出点笑意，看向场内因为白鸟泽“双二传”吃惊到的队员们，“比起感到可怕之类的情绪，他们更多的是兴趣和尊重。”
“同时怀有，‘能和强者一战’的兴奋。”
“这样才是‘猫咪’啊。”
身边的直井教练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猫又老师会突然开口，表情有几分惊讶。
猫又老师：“真不错啊。”
他睁开眼睛，一边看着正在准备接发球的队员们一边说，“是场好比赛对吧。”
他们的三年级已经退部，此刻场上几乎全是二年级和一年级的主力，能打进春高，走到第二天已经是意外之喜，或者说、
——音驹还有着从头再来的勇气。
直井教练一愣，随后立即回答：“当然！”
没落的豪强、无法自行捕猎的猫咪，飞不起来的乌鸦，猫又心想，也不知道下次和乌野会是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一场对决。
有这样完全体的白鸟泽在，恐怕出线都是大的问题啊……想着，他继续注视比赛。
此刻，白鸟泽申请换人。
濑见英太替换白布上场发球。
*
宫城。
正在家里一边做习题一边看比赛的日向听到换人指令的时候立刻抬头，随后发出小声惊呼：“啊是濑见前辈！”
高中入学考试在2月初，此刻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虽然说之前濑见前辈很希望他进入白鸟泽，但是看着自己手中满是红勾的习题本，日向表情逐渐变得欲哭无泪起来。
这也太难了、
以他的成绩进乌野还差不多、进白鸟泽就还差不少距离……日向一边抓耳挠腮思考到底怎么写题，一边心里给濑见祈祷，一边还要努力看比赛，最后日向夏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哥哥迷茫的表情，和摆在一边的笔记。
以及莫名虔诚、好像在跪拜的姿势。
“……”
日向夏默默关上了门。
感觉哥哥好像有点你走火入魔了，小女孩心想。
而此刻的白鸟泽应援席位，绿川正在努力给前辈加油，刚刚濑见英太在面对音驹拉拉队施压的情况下依旧轰出一击非常漂亮的跳发球。
无接触发球得分！
“再来一球！濑见！”
“濑见前辈好球！”
发球是武器，濑见深吸一口气，眼睛直视前方，目光如炬，随后左手将球抛起，他今天感觉手感意外地很好。
接着是右手，重重的一次击球——
排球在空气中如同被安装上动力，划出一道弧线，最后奔着音驹的底线前段位置飞过去。
现场欢呼声不断，几乎是为了这必得的一分庆祝，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下一秒球被飞奔过去的海信行接起，但是角度问题飞向场外，而此时黑尾突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场外。
“还没有结束——！”
音驹在这方面的生命力出乎意料的顽强，由黑尾接力，将球从界外捞进场内，山本也鱼跃接球。
可惜的是因为跑动的问题最后在前排的只剩下研磨，接球的次数也耗尽，最后由几个人完成的最后一击，因为力道原因，球高度太低遗憾落在白鸟泽一边被赶来的剑城信一单手拦下。
此刻机器发出得分的滴滴声。
在场上队员的喘息声中比分数字闪烁跳动。
【16:7】
白鸟泽进入技术暂停时间——
作者有话说：其实没写完是因为这个芽米徒手（隔着纸巾）消灭了一只在墙上的大蚊子但是因为太用力大拇指磕着了有点疼（）然后就开始休息了（躺下）
以及濑见前辈猜的没错，这个农场主就是在想吃什么（看人真准.jpg）
第145章
“很奇怪。”房间内, 正在独自在观看比赛的及川自言自语道。
总感觉白鸟泽和在春高预选赛的时候有点差别。
老实说，虽然并不太了解音驹这只队伍，但是从第一局和第二局开始的表现就能看出来防守和控制节奏是它的优势所在，但是这种相差几乎一倍的比分还是让及川有种诡异的感觉。
现在距离剑城信一的发球局还有几个人的时间, 如果说音驹不能在对方之前连续得分的话, 恐怕会以一种恐怖的分差输掉第二局。
虽然说现在还是在直播……但是为了考证某种想法, 及川按住心中的古怪感，把进度条往前拉了下, 重新调回第一局的时间。
画面播放, 眼球在高度集中的情况下颤动了几秒，最后及川抿了抿唇，发现今天的白鸟泽似乎调整了打法, 除了大平和牛岛的交替进攻之外, 音驹好几球都是被浪费太多触球机会而导致最后出现无人应对突如其来的后排拦网。
而且, 剑城信一吊高球的次数也多了。
“啧。”及川不太爽地啧了一声。
信一君，就是在这方面特别讨厌。
手机屏幕还亮着，在略有几分昏暗的房间内, 及川挠了挠头，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此刻场上正在进行白热化的拉锯战, 光是看都觉得累的程度, 在及川回放的短短几秒，白鸟泽发球结束，场上的分差却没缩短了两份, 音驹那边发球并不是强项，也就是说他们在经历了连续强发球之后夺得了发球权，并且还没有被抢断。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及川决定在比赛结束之后再看一遍，总感觉刚才光顾着分析白鸟泽而忘记对面的学校了。
东京。
看台上, 八乙女手托着下巴，笑了，“音驹的一年级二传手，传球准确率很高嘛。”
他眼睛眯起来，虽然今年在一个地区，但是签运好像并没有让他们和这只‘幼猫’比过赛，说起来虽然听木兔之前在比赛的时候说春高预赛的音驹和之前不太一样，但是没想到这个不一样是指风格完全变了啊。
“之前他们来打练习赛的时候好像上的不是这个二传，”听到他说这话五十岚努力回忆，“上次和音驹打比赛是什么时候来着……”
古森想了想，“应该是上学期刚开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主力二传手还是你说‘超讨厌’的那个三年级。”
“哈？”五十岚瞪大眼睛，“那个满口‘我是前辈’乱叫的大猩猩？”
古森：……
古森：“嘛、应该是、”
不过你叫人家大猩猩也没有礼貌到哪里去吧，他心说。
“难怪，”五十岚继续说，“那个大猩猩才传不出来这么细腻的球。”
“那倒是。”
而此刻被井闼山三人夸赞的研磨在冷静思考接下来的对策，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滑过面颊，研磨用手肘擦了一下，现在发球局还在他们这边，小黑今天发球的准确率还算不错，只要不白给白鸟泽得分的机会就好，球不落地，就还有机会。
他们会一点一点，把分数抢回来。
这个时候排球从他头顶飞过，然后被白鸟泽接起之后重新扣回来。
“机会球！”山本在起跳之后触球大喊。
而眼见球即将落地之前，夜久几乎是翻滚了一圈之后鱼跃将球救起：“研磨！”
送到二传正上方的、近乎完美的一传。
不光是白鸟泽在为每一分拼尽全力，音驹的二传手丝毫不意外队友会将球递过来，这种信任的姿态让正对着他的天童挑了下眉毛。
与此同时，研磨给出了全员进攻的指令。
——音驹展现出了一如既往的、独属于猫咪的胜负欲和顽强。
而被黑尾扣出的球砸落在白鸟泽的地板上，和赶来的山形失之交臂。
“得分了！”应援席位上的山本茜捂住嘴巴，随后意识到自己应援团长的身份，拿着话筒开始给音驹加油：“扣得好！音驹！进攻进攻音驹！”
【“精彩的连续得分，”解说手撑在桌子上，“音驹正在一步一步缩小分差。”】
【“同样身为一年级二传手的孤爪同学是非常厉害的技术型选手，刚刚递出的角度刚好抓住了白鸟泽的空隙，”他进一步分析到，“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是他并没有放过短暂的机会。”】
【“本局白鸟泽的攻击性更甚从前，所以在某种程度到第二局才出现这种能被捕捉到的空隙也让我们看到了白鸟泽的可怕。”】
“抱歉！”山形大声说了一句，“我慢了一步。”
“别在意。”濑见盯着正在发球点上站着的刚刚扣球得分的黑尾，心里莫名有几分不爽。
他刚刚替换白布上场之后教练因为保存体力的原因让白布继续留在场下休息，第一局他起跳次数太多不利于明天的比赛，“下球再拿回来就行。”
“就是嘛，”天童转过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说这还撇了眼站在网对面的音驹二传手，“我们面对的可是狡猾的猫咪啊。”
说完之后就连原本双眼无神盯着球网发呆的剑城都把视线聚集到了研磨身上。
研磨：……
研磨被几个人一起盯着下一秒就自己转移视线，看向地面。
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和他靠近山本倒是想瞪回去，但是下一秒代表开始发球的哨声就吹响了，于是只好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赛场上。
“哔——”
此刻音驹发球。
*
“这个音驹怎么给人一种井闼山的感觉，”之前和夜久一起参加集训的时候大家都融合的不错，因此没有特别突出哪方面的存在，接到了教练去开会通知之后在走廊里走的星海还在看直播，“就是那种，在比赛过程中一点点修补自己防守漏洞的感觉。”
昼神来了点兴趣，“诶，难得光来你有这么高的评价，怎么，白鸟泽陷入苦战了吗？”
星海：“那倒没有，分差还挺大的。”
昼神：“那明天的对手估计还是白鸟泽，想必教练也是这样认为。”
他凑近看了眼现在的比分，白鸟泽19:15，果然和光来说的一模一样，分差还挺大的，再过一分白鸟泽就会率先突破20大关，对于音驹来说这样关键的赛点可不好说。
星海也这样想，他还在盯着场上的比赛看，距离剑城信一的发球局在逐步靠近，白鸟泽的拉拉队声在背景中若有若无冲击着他的头脑。
在看此刻场上两只队伍你来我往，但是另一方已经逐渐显露出疲态，虽然和一开始相比分差的确在在逐步缩短，但是这并不代表白鸟泽没有做出反击，而且、他抿抿唇，音驹那边的体力肉眼可见的在消耗。
才第二局就让对手达到这种程度流汗量，不知道该说现在的白鸟泽是怪物好还是什么好。
“别摆出那种表情啊光来。”昼神视线从手机上挪到星海的脸上，最后有些失笑无奈道。
简直就像是看到猎物的猛禽一般，星海的眼睛闪着光，似乎自己已经置身场上正在和白鸟泽对打，而面对昼神的话语。
星海没有回答。
进入电梯之后，网络信号开始变差，在昼神按下某个楼诚的按键之后，星海盯着手机上开始卡顿的画面略微有几分嫌弃的甩了甩手机，最后啧了一声按灭画面，放进口袋里，开始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发呆。
此刻电梯中只有他和昼神两个人。
过了大概那么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瞬间，星海突然说，“这个地方、”
“网好差。”
昼神：……
所以表情这么严肃是在因为电梯网很差吗？他还以为光来是对比赛有什么见解呢。
*
回神奈川的大巴上。
本来的想法是看完比赛再走，但是善逸抱着球队经理哭得死去活来太丢脸了，最后几个前辈合起伙来把人搬上大巴，炭治郎本来是跟着拉拉队的，最后不得不和正选一起走。
有一郎坐在他们旁边的位置和神谷部一起，彼此脸上都没有什么笑意。
本来还期望在春高对白鸟泽复仇，结果签运很差居然在第二天就遇到了种子队伍稻荷崎，这种签运也很难说。
善逸哭累了靠着窗睡着了，而有一郎则和副攻手分享耳机开始实时看比赛，本来炭治郎也没有睡意的，后来不知怎么迷迷糊糊也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一郎的表情逐渐变换，最后停留在了“果然如此”的画面上。
他拿掉耳机的时候，好像是不小心按到了刚刚已经暂停播放的按钮，于是手机上还没有停止的直播开始继续，不小心溢出来的声音钻进他混沌着的大脑中。
【“剑城选手！不可思议的发球水平！”】
有什么人在小声却慷慨激昂的说话。
【“无与伦比的跳飘球和精准的侧旋球——！”炭治郎终于想起来是春高解说的声音，“为白鸟泽带来又一场精彩的胜利！”】
【“这就是被称为魔王的三大二传手之一的，剑城信一选手的实力！”】——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发点随机红包，14:00左右可以检查一下有没有（躺下）
第146章
在剑城信一靠着最后的发球局直接定胜负的时候, 场馆内一时间全是欢呼喝彩声，宫侑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唰的一声站起身，场馆内灯光并不暗，但是后排这里却有几分昏暗, 宫侑被挤在中间, 手放在兜里, “劳驾——”他拉长声音对着一脸茫然盯着他看的木兔和赤苇说，“让让, 我要出去。”
木兔不明所以：“现在就走了吗侑侑, 不去和信一说话吗？”
宫侑皱眉：“一直赢下去总会遇到的，现在看到他那张得意的脸会很烦。”
听到这句话的赤苇则是把视线放回场上，白鸟泽此刻正在整理物品下场, 一直在场上应援的绿川也加入了整理队伍之中, 倒是剑城信一在比赛结束之后还去和人搭话了。
老实说, 剑城信一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得意”的表情吧，赤苇有些发散思维想到, 对方到了音驹的位置那边，和那个二传手说话的时候脸刚好朝着看台。
表情认真, 五官俊秀, 低着头，光看这样其实还挺乖巧的，只不过他们这个距离看不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赤苇收回视线，也站起来，顺便把还在疑惑的木兔也抓起来，微微鞠躬,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接下来要去热身。”
“拜拜。”宫治懒洋洋的。
“比赛顺利。”北点点头，在看到枭谷二人的背影消失之后看向默默开始拉拉链的宫侑，“等一会要去吃拉面吗？”
宫侑耳朵动了动。
北也转头对着宫治，“去吧，我请客。”他笑起来，“就当是为了今天的胜利庆祝一下。”
宫侑小声：“才赢了一场怎么就庆祝了……”
接着很快举手，“要去。”
白鸟泽和音驹的人也从下方通道离开，接下来比赛的队伍是冲绳代表队照之城高中和大分第一代表狢坂，虽然勉强对于狢坂主将桐生算是认识的程度，但是说到底还是不太熟，虽然在一个半区，但是至少到四强战才能碰上。
宫治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跟上前面不远处等待他的两个人。
*
宣告比赛结束哨声响起的时候，研磨第一反应是——“好累。”
虽然之前就有对和白鸟泽比赛产生过预期，跑动距离不会短，但是只是两局而已体力消耗到这种程度还是超出了想象，虽然说最后几分完全连动都没有动，但是心灵和□□上的疲惫一重叠就会连动都不想动。
“双方列队——！敬礼！”
短暂的致谢环节过后工作人员上场打扫场地，原本的电子板上的音驹和白鸟泽被换掉，另外的球队名字被替换上，还要处理脚印和汗水滴落的球场。
这么一想工作人员也很不容易。
研磨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身边的山本走了一半跑到应援席位那边去大声感谢，现在正在和看台上的妹妹隔空对话，夜久前辈则是不停念叨说果然还是需要主攻手，过了又说自己刚刚那球应该能接到才对，像狗狗一样疯狂挠头、研磨稍微往旁边走了一些。
随后小黑站在他身边，语气平缓，“今天比赛感觉怎么样？”
“……累。”几秒钟，也可能没有，研磨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喉咙有点痛。
“要喝水吗？”突然出现了个人站在他身前，热意靠拢，一只手扶住了他的手肘，另一只手还拿着没有开封过的蛋白质饮料。
刚运动之后就喝这种，说实话有点反胃，研磨刚想拒绝，却发现面前人的衣服并不是音驹的队服。
白紫色、9号、他眼睛蓦地睁大了一些，这不是剑城信一吗？
研磨：……
他使用了闪现技能？
研磨表情空白。
但是很显然剑城信一自我感觉良好，他忽略了其余人的眼光，自顾自继续说，“你很累吗研磨？”
“刚刚看你好像快虚脱了，给你水。”
没等到研磨回答也不生气，自说自话就把饮料塞到了音驹二传手手里。
黑尾沉默了一会：“说真的、”最后还是在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改了，“比赛打得不错，信一君。”
“啊，嗯，”剑城信一对黑尾稍微歪了歪头，“谢谢。”然后又盯着研磨，似乎在期待他的反应。
研磨：……
研磨：“谢谢。”
剑城信一的表情肉眼可见放松下来，随后摆摆手，露出一个笑，之前他的微笑有点像外星人刚学会一个表情就迫不及待焊在脸上，现在却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虽然说还是略有几分生疏。
“那么下次见吧。”
他挥挥手。
“下次见。”
研磨垂眼回答。
等到看到9号的背影隐入白鸟泽之中，黑尾才叉着腰感慨：“真是个奇怪的人。”
“……还好。”
研磨思考了几秒说。
“比之前看到他的时候要好多了。”
*
剑城信一回来的时候手里的饮料已经送掉了，天童看到他之后张开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怎么样？说什么了？”
对于自家一年级傻瓜二传出去找朋友的行为对他来说是持支持态度的，另一个前辈濑见则刚好相反，此刻捂着脸，无奈道：“刚结束就过去真的不会觉得是挑衅吗？”
天童手指碰脸：“但是信一君带水过去了？”
“之前也带水果了。”濑见说，后面一句没接下去。
——还被人家骂了一通。
他心想。
白布先是背上自己的包，然后把剑城信一的排球包递给他，“所以到底说什么了？”
绿川凑过来，他拿着一堆毛巾，从后面探头：“我也想知道。”
剑城信一先是露出一个很迷茫的神情，然后眼睛向上看了几秒，接着表露出类似于“恍然大悟”的情绪：“送水。”
“……”
“诶、？”
“说了来送水的。”似乎是因为面前几个人动作都定格了，剑城信一好脾气地继续解释。
“……对方呢？说了什么？”濑见对此已经非常镇定了，在白布和绿川的表情逐渐向宇宙猫猫头靠拢的时候他还有心情继续询问。
“‘谢谢’。”剑城回答，想了几秒钟之后又给自己打补丁，“然后我说‘那么下次再见。’”
“对方也回了‘下次见’。”
总感觉，一种很尴尬的场景出现在脑海中，估计音驹那边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
“然后信一君你就回来了？”天童问。
面前的蓝发二传手点点头，看样子颇为认真，而且心情很不错。
白鸟泽众：……
这算什么交友？你是快递员吗？还是无偿送货自愿倒贴的那种，昨天还有刚刚分析比赛不是分析得很有水平吗？怎么一到这方面又变成傻瓜了。
这个时候白布走过去，把包往剑城手上一放之后让他低下头，剑城信一照做。
白布认真翻了翻对方的后脑勺，最后看向几个人，“没有。”
濑见有点虚弱：“不……你又在干什么贤二郎、”
白布：“检查有没有那种智慧模式和傻瓜模式的开关。”
他动了动手指，表现出一种开关on/off的滑动。
“……”
“回去吧。”濑见面无表情，并且一锤定音，“你们都太累了。”
*
回酒店之后先是到理疗师那边放松肌肉，晚上八点钟开始开会，在此之前的时间随便他们做什么。
斋藤教练在宣布解散的时候还特地叮嘱了不要过度训练，鹫匠监督则是让他们多看看发过去的鸥台视频。
剑城信一虽然是晚到的，但是出于某种考虑还是让他和濑见一起住，从理疗师那边回来之后就开始发呆。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濑见见，”他手背撑在床上，双目无神盯着空气，“腿，好痛。”
濑见：……
濑见刚准备去洗澡，手里还拿着毛巾，听到前面那个称呼额头青筋突起，把干净毛巾甩到他头上：“都说了让你别那么叫我。”
“再说了，肯定会疼的吧，”濑见沉默了几秒把毛巾拿走，“我还以为你之前都没感觉，怎么现在突然开始喊了。”
农场主沉默。
之前只会掉能量值和生命值，又不会疼这么想着，他干脆放任自己后脑勺贴着床。
濑见踢了踢他的脚，“喂，别不洗澡就这样贴着、”
剑城闷声闷气：“晚上还想去夜跑。”
意思是现在洗的话也是白费劲。
神大人为什么不能把他的速干系统也留着，农场主心想，这样的话他就只需要泡温泉就好了。
“教练不是说不可以过度训练吗？”
濑见的声音在他耳朵里不断变化，最后消失，剑城信一闭上眼睛。
“喂、”濑见声音一顿，随后弱了几分，“这家伙……睡着了。”
这种角度看剑城还挺奇怪的，濑见心说，随后把剑城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拿下来，盖在他身上。
着凉的话会很糟糕吧，濑见慢吞吞想。
再加上其实今天剑城应该也挺累的，说了那么多话，比赛的时候也没有掉链子，很乖啊，睡一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放纵剑城信一睡觉的结局就是差点没赶上教练定的时间。
这家伙居然会因为很想睡觉抱着床不撒手！之前怎么从来没有看到他有这样的坏毛病？濑见好说歹说终于把剑城信一扯下来。
但是最后还是迟到了两分钟。
看着鹫匠监督黑掉的脸色，面对斋藤教练担忧的神情，身后站着被他抓着手腕跑过来、睡眼惺忪、脸上还有被手指硌出来的红痕的剑城，以及对他投来“前辈居然会和剑城一起失忆”的眼神白布。
濑见英太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作者有话说：来晚、来晚、绿川到最后也没发现农场主到底哪里不同、悲、
第147章
“那么我们就先出去了。”白布朝着过来送他和剑城信一的濑见鞠了一躬, 之后推上自行车拉了一下蓝发二传手手上的牵引绳示意对方可以跑起来。
濑见：……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很怪。
但是他衡量了一下“剑城走丢”和“被别人觉得白鸟泽是个奇怪学校”两者，最后还是摆摆手，“一路顺风。”
反正白鸟泽的印象已经很奇怪了, 比起这个还是大半夜全员出动找剑城这件事更可怕, 和IH的时间不同, 接下来除开和鸥台的比赛之外要是能一路赢下去的话就只剩下两场，虽然说不必再经历一天打两支球队的地狱行程, 但是鸥台战还是保留点体力比较好。
照刚刚集会中鹫匠教练的意思, 明天对上鸥台很有可能是一场硬战。
——稍有一点失误的话就会输掉的那种。
想到这，濑见又抿了下嘴唇，朝着两个人的背影大喊：“早点回来！贤二郎别让他跑太久！”
推着自行车的白布挥了挥手。
与此同时跟着一起的大平狮音：“……你是妈妈吗、”
“喂、”
当然除了白鸟泽研究鸥台之外, 相反的是鸥台也同样在这方面下了狠功夫。
“白鸟泽出色的部分是进攻, ”艾隆教练在指示办上写写画画, “和现在的你们的关系来说，大概就是矛和盾。”
“但是现在的白鸟泽，整体进攻, 特别是副攻手的进攻能力靠的是两个二传手的调度，”白板上画出了两个小人, 一个头顶写着「剑城」另一个则是「白布」, “第二二传是为了攻手牺牲的类型，”他敲了敲代表白布的小人说，“第一二传则是会牺牲攻手的相反面, 之前就能看出来，哪怕攻手状态最佳，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会优先选择自己认为的最合适的方法。”
“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二次对吧, ”上林举手，“不过这种也没有太厉害吧。”
“真正在场上的时候速度会很快的。”星海持反对意见，显然在国青集训的时候就吃到了双二传的苦头，这个时候他难得和正在点头的白马达成了一致。
“剑城的姿势看不出来他接下来会传什么球，包括二次也是，”白马说，“而且前排的时候单手传球的次数比双手多。”
“这点也是值得谨慎考虑的地方，”艾隆教练道，“单手传球的精准性要求要比双手高，稍有一点差池就会输掉全盘。”
单手背传和双手的难度也不一样，不过对于白鸟泽的剑城信一来说，想到对方的左右利手，艾隆教练不由得叹了口气。
“双二传战术在传统理念是放弃了一个进攻点的战术，”昼神想了想，开口，“但是白鸟泽的攻击性全然没有削弱。”
之前看比赛的时候就感觉到节奏快得惊人，调度也好，选择也好，分析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在和剑城信一真正说话之前他只看过比赛录像，说实话只会觉得对方是某种程度的机器，保持运作的同时耗能还少。
但是聊过天之后就觉得对方是牺牲了其他方面的智商（至少在言语上的）换取超高标准的排球思维。
至少从短暂的相处中他觉得剑城信一在日常生活中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和正常人完全割裂开，还能独立生活，这点其实也挺巧妙的。
初中的时候他也曾经把自己陷入到这种困境，但是各人之间的的困境都不相同，所以他不擅自干预，只不过偶尔想到的时候会觉得剑城信一真的能在那种排球中获得快乐吗？
“昨天的比赛也不一样，”星海皱眉，“和之前看到的录像又不相同。”
“白鸟泽的战术并不固定，”艾隆教练说，“他们是全心交给二传手调度的队伍，判断的时机只能从第二二传是否上场来看。”
鸥台的定位其实可以看作是加强版的伊达工业，在艾隆教练来之后就在发球和拦网上下了苦功夫，他们能够根据对手阵容跳针自己的拦网分配，集中拦网和分散拦网的训练都做的很好，而且很有自我意识。
“同时，进攻方面的配备也是如此。”
换种方式来说，他们会给对手的主攻手不断施压以达到成功的目的。
但是从白鸟泽的角度来看，这种压力并没有达到难以攻破的程度，牛岛不会因为拦网而改变自己的攻击方式，他有着绝对自信，哪怕是面对三人拦网。
“五球能拦到一球就不错了。”昼神笑眯眯的。
星海戳了他的腰一把，“拿出多点自信啊！”
“我是从事实方面来说的。”
但是光凭借这些，还不足以让白鸟泽成为冠军后备役，最后、也是做重要的一点。
“发球制胜。”
鹫匠教练敢启用双二传战术当然有自己的考量，如果说只有精准的二传技术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弃更好用的五一配备的。
“二传手的发球，包括了替补二传手，”艾隆教练在两个二传小人旁边又加上了一个小人，“剑城君和濑见君，两个人的发球，都是武器。”
“特别是剑城君，”他重点戳了戳剑城，“除开牛岛的重炮发球，濑见的奇兵战术，重点防备的应该是剑城君的发球局。”
“上林，”他盯着坐在后面的自由人选手说，“你的任务很重，不需要很好的一传。”
这句话其实从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在说“不需要组织进攻”，如果没有好的一传的话，就代表着会被打乱原有的进攻节奏，但是这句话也同样表示着重视。
“只要把球接起来就行。”
哪怕面对拦网、面对会给白鸟泽送去所谓的“机会球”鸥台也不能让剑城信一直接发球得分。
不然就是死局。
“是！”上林很明显听懂了，正襟危坐大声回答。
解散会议之后，星海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感觉今天的运动量没有达标，在询问过艾隆教练之后决定自己出去跑一会。
“确定不用我跟着你吗？”昼神照例询问了一句。
听到的白马嘲讽：“小型动物不小心就会走丢吧。”
“总比一些人突然撞在柱子上好，”星海翻了个白眼，然后回答了昼神的话，“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挥了挥手，随后小跑着消失在了拐角处。
*
剑城信一和白布正站在一根电线杆旁边，白布在观察手机上的地图，剑城在盯着电线杆贴着的广告看。
失物招领、还有走丢的小猫的、
年轻男孩读了一会就开始放空自己，思考了几秒钟最后灵光一闪，发现神大人好像没有给他宠物……算了，他很善于放弃，等之后见面的时候再询问一下他的小狗哪里去了。
剑城信一眼睛原本迷蒙蒙眯着看路的，后来发现不远处有个不明白色物体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什么东西、羽毛球吗？
羽毛球小跑从他身边路过。
羽毛球倒退着回来了。
羽毛球原来不是羽毛球而是霜瓜。
不对，现在没有标识，应该是叫、
剑城歪了歪头，“晚上好光来。”
星海：……
白布专心致志在研究怎么回去最短的路线，听到鸥台主攻手的名字也只是漫不经心抬头，“这种时候怎么会遇见、”
他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了。
白布沉默几秒，点击了跟随：“晚上好星海君。”
星海：“……晚上好。”
两个人面色古怪盯着对方，不知道怎么开口，剑城信一在身边独自开朗，表情意外很好懂，如果不是手腕上还被扣着牵引绳估计就已经开始绕星海进行某种奇怪的转圈运动。
说到牵引绳……
不对，白布目光呆滞从自己手上的牵引绳转到剑城信一身上，再看回星海。
白布：……
白布：“是防走丢的。”
语气平淡，表情从容，如果不是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的话，估计会让别人觉得他是真的很冷静，
可惜恰好就是这点暴露了他，星海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看了看剑城，又看看白布：“……我明白的。”
白布：……
白布逐渐褪色：“是吗？”
星海：。
他真的明白的！别死啊白鸟泽的！星海倒是很想说什么，但是在这种时候很有可能会演变成火上浇油，于是他尝试转移话题，“你们现在出来是为了干什么、”
“遛狗吗哈哈……”
星海：……
星海过了几秒才反应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最后表情也逐渐呆滞。
但是很显然这个时候的白布已经不能自己思考了，同款宇宙猫猫头：“是吧哈哈哈。”
星海：……
怎么还真的应啊！
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在面对面哈什么，周遭的气氛已经凝滞到了进入这片范围就会冻住的程度，但是剑城信一犹如穿了防护服一般行动自如，见没人继续说话，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选择遵从本心摸了一下星海翘起来的头发。
应该是用了发胶，手感有点硬硬的，剑城摸完之后还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收回去，但是估计是场景太奇怪了，所以还是没有人说话。
“晚上好。”于是剑城信一又说了一遍一开始的话题。
“……”
白布的反应是手肘用力朝着他的腹部来了一击，最后仿佛终于恢复正常一般朝着星海点点头，“那么星海君，明天见。”
莫名其妙被摸了头的、正打算对剑城信一做出同样举动的星海：……
星海按住蠢蠢欲动的手：“……明天见。”
看着两个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星海也放空自己。
——说不定一开始准备夜跑的举动就是错误的，他默默想——
作者有话说：总之其实是昨天的、一到比赛就卡卡的、躺下，这章随机红包
第148章
1月7日, 八强战。
“春高第三天……莫名有种观众似乎也比前两天多了不少的感觉。”和白鸟泽不同，狢坂对福田综合的比赛是上午最后一场，所以这个时候能过来看白鸟泽对战鸥台，在前面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之后, 臼利满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桐生, “是吧, 八前辈。”
桐生手里捏着等会要给剑城信一的礼物，其实之前集训的时候他就想给了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时间, 昨天比赛的时候又没能成功说上话, 最后拖延到了今天，听到后辈的话，桐生点点头, “越往后关注的人会越多的。”
“这次我们一定会赢白鸟泽的。”臼利半举起手, 一脸认真。
狢坂和白鸟泽也不知道是缘分使然还是什么除开他们不是代表的国体之外, 这次春高又在一个半区，如果下一场赢了福田综合的话，就会重复上次在IH的时候遭遇, 不过春高他们自然是奔着赢球的目的来的。
这么说着，选手也从热身区域走到了正式热身的场上, 春高的场馆是分成四个场地同时比赛, 此刻白鸟泽和鸥台的队员们也从通道那边出来，各自从工作人员推着的球框拿球开始热身。
“啊，是剑城君。”臼利指着最后出现的蓝发少年说, “八前辈你要打招呼吗？”
剑城信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人一般，盯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会，眉宇间有几分茫然，估计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走过来。
桐生：……
不, 虽然说距离很近、但是现在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招呼也有点太羞耻了。
臼利还在继续：“他看过来了！”
桐生：。
正当他思考要不要挥手示意的时候，另一个身影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挡在他前面用力双手挥舞：“信一！信一！我来看你了！”
桐生：……
臼利愣了几秒：“是木兔前辈。”
木兔身后跟着几个捂着脸不敢抬头的人，隐隐有“别看他装不认识”的声音从那几个人那边传出来。
但是很显然，外套和队服都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此刻捂脸也只是自欺欺人。
但是桐生沉默了一会觉得自己也有一点理解他们，因为他此刻也想把脸同样遮起来，但是很显然命运此刻并不打算放过他，因为木兔转过身就看见了同样在这里的桐生。
“桐生！！”他显然更兴奋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桐生：……
桐生言简意赅：“刚刚。”
最后还是快要开场的时候木兔才被他那几个队友一起揪走——枭谷的比赛是第二场，如果第一场比赛结束得够快的话他们说不定没过一会就要上场，这个时间点也不应该再逗留了。
等到木兔走了之后桐生才放松下来，叹了口气。
臼利看看他，然后再看看场内：“八前辈和木兔前辈很熟吗？”
桐生：“不。”
只是拍了一次杂志的关系，而且、他怀疑木兔这家伙是在装傻充愣，想到那次奇怪的杂志，桐生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去想，就不存在了。
桐生八放空自己。
臼利：？
臼利有些茫然，总感觉木兔前辈一走顺便把八前辈的灵魂一起带走了，这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好兄弟吗？
臼利沉思。
*
而此刻场上，结束和木兔挥手的剑城把视线放在了鸥台的那边，二传手诹防正在和队友之间做适应传球，其中星海在扣了一球之后手还在比划。
“‘要再高一点……？’”嘴唇动了动，剑城信一重复了一遍星海刚刚说的话。
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面看到星海起跳的动作，之前都是一个小人在矿洞时不时说一些“交给我吧”“原来石英的构造是这样的”的那种过场动画，不过速度确实很快是没错。
现在看他跳起来好高啊，农场主默默走远了一点，然后站在原地，自顾自抛了一球，随后调动位置，传球，然后盯了一会刚刚的轨迹，在天童喊他之前又回到了原位。
而余光目睹一切的昼神嘴角笑容大了些，因为之后并不打算走上排球这条道路，所以在一开始就拒绝了春高集训，星海从那边回来之后也没有过多描述什么具体情节只是默默开始加练，偶尔看到一些深蓝色东西还会默默流露出“可惜”的神情，现在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
作为二传手来说，剑城信一完全是超标准的、讨攻手喜欢。
他走到已经开始垫球接一传的星海身边，声音不变：“光来之前在集训的时候接过剑城君的球吗？”
“哈？”星海不明所以，他现在想到剑城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昨天晚上的奇怪场景，打了个寒颤，星海觉得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嘛？”
不过下一秒还是很快回答了昼神的问题，他先是仔细思考了几秒钟最后得出答案，“差不多吧，不过更多时候是和芽生一队。”
“真正和我打配合的情况不多。”星海垫球的动作丝毫没有出错，而同样在做这样动作的上林不甘示弱一般，对着野泽喊了一声“快扣”，让星海疑惑看了他一眼。
得到答案之后的昼神也不隐瞒：“刚刚剑城君看了你和诹防前辈的配合之后传了一个球，我感觉是光来你熟悉的打点。”
星海闻言想了想，大概明白昼神的意思了，“很正常，剑城这个人在这方面意识是天才。”
观察就能差不多明白每个人的熟悉打点和方式，所以会针对这种战术来组织进攻，作为队友是非常可靠的，只不过他们现在站在对手的角度就显得略有几分可怕。
不过说到底那种标准化的模式也不可能一瞬间就能破解，排球又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他总不能所有方向全都包下来，其余人不可能没有破绽。
要的就是那一个瞬间！星海在这方面自信满满。
“等会就要让那群人大吃一惊！”虽然已经在IH露过面，知道鸥台有一个很能跳的小个子，但是说到底大多数人见到他的第一面还是会看不起他的身高，接下来就是星海自己最喜欢的环节。
给他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吧！星海脸上出现了反派笑容。
昼神：……
昼神：“某种程度上的活力真是不错呢。”
路过的白马莫名感觉到一阵凉风。
*
【“下面即将开始的是16进8的比赛，出场的两只队伍是来自宫城县的白鸟泽学园和来自长野县的鸥台高中，两只队伍都是强校呢。”】
【“鸥台高中自从艾隆教练执教之后在拦网和发球上都下了不少功夫，其中6号一年级选手昼神幸郎同学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还有着‘不动的昼神’的可怕称号。”解说笑着道，“但是与之相对应的，白鸟泽一号选手牛岛若利同学同样是超规格的主攻手，不知道二人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除开这些，值得一提的是鸥台高中的主攻手也非常引人注目，5号星海君的身高是本次春高中主攻手记录在内最低的，只有167cm，”解说声音带着些许调侃，“不过在之前的比赛中，我们就知道不能仅仅因为身高就小看星海选手。”】
【“否则会吃大亏的。”】
随着解说话音落下，选手进场结束。
“请多指教！！”
在开场前的鞠躬环节完成之后，上场前还有教练的叮嘱以及队友之间的打气。
鹫匠监督并不打算多说什么，神色如常看了看众人，“我没有更多需要你们知道的了，拦网不管猜没猜对都要去拦，扣球让他们心服口服。”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是！！”
鸥台那边更是直截了当，所有人围成一团，手搭着手，用力按下再上升。
“鸥台！加油！”
两队都是小跑着上场。
列队，接着宣布比赛开始的哨声正式吹响。
白鸟泽学园，剑城信一发球。
看台上，除了狢坂之外，福田综合也在，毕竟万一赢了，下一场对上其中一支球队的就是他们了，至少也有点心理准备在说。
内山累看了一会，然后戳了戳身边病叶的腰，“前辈觉得他会发什么球。”
病叶头顶冒出个问号，“这你应该问雪村吧。”
雪村是福田综合的关键发球员，在这方面要比副攻手的病叶了解多不少，于是累只好换个方向朝着另一位前辈看。
雪村清：……
他有些无奈，“看剑城君的姿势是看不出来的。”
随后累的脸上出现了“前辈好像有点没有用”的表情。
雪村沉默，随后拧住后辈二传手的耳朵，“你这小子别以为朱纱学姐护着你就可以没大没小了。”
累：……
这位福田综合的一年级二传手面无表情地“嘁”了一声。
累年纪是在场中最小的，据说之前身体还不算很好，但是靠着现代的技术已经痊愈了不然也不能加入排球部，靠着这点让女排那边对他青睐有加。
可恶的娃娃脸池面，雪村是越想越生气，病叶则是在一边看戏，最后还是队长池田把二人拉开，有些无奈：“马上就能知道了，别现在吵起来。”
虽然说雪村并不知道剑城信一到底打算发什么类型的球，但是如果想从鸥台手里得分的话，如果是他绝对不会选择飘球。
鸥台的主攻手、副攻手，甚至主将都意外很擅长这类型的球，所以针对飘球的训练也是做的最多的。
甚至星海就是擅长上手接飘球的一员、他视线看向还站在发球点一动不动的剑城信一。
八秒的时间就快到了，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雪村视线紧紧锁定在白鸟泽发球线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福田综合的人员简介可以看一下96章的作话，是鬼灭的下弦鬼XD，赶上了！终于、终于赶上了！
第149章
眼见发球超时的哨声即将吹响, 剑城信一终于有了动作，他抛球的幅度比以往小了很多，甚至击球的点也降低，手指并拢, 挥臂, 然后急停。
“这又是什么战术, ”累不明所以，“飘球？”
起跳动作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别扭, 而且……累抿唇：“慢过头了吧。”
福田综合当然研究过剑城信一的发球局, 对方的飘球并非没有出现过这种慢速飘球，不过次数很少，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多次发球之后、老实说, 病叶笑了一下, 语气不明：“状态不好？还是发球失误。”
只有雪村没有说话, 他反倒是一脸凝重看向鸥台的方向。
今天站在鸥台四号位的是星海，他看到飘过来的这球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后跨步准备上手接球, 就像之前说过的，星海是鸥台主攻手中国难得擅长上手接发球的一员, 上林还为此头疼过一段时间——总不能自由人接的球比主攻还少吧, 所以按照道理来说，这球应该是送分的。
但是，那也只是“按照道理”来说。
实际上, 在星海看准接发球的轨迹之后，在球触碰到他手腕的一瞬间，漫不经心的、在即将触碰到手掌的一刻，排球像是突然生出自我意识、朝着右边 , 如同名字一般“飘”了一下。
随后落在星海迈出的右脚边。
计分牌数字变动。
白鸟泽1:0
“……”
“……那球到底是什么鬼？”野泽咂舌，“偶然？”
“瞄准了吧，”诹防说，“我还以为剑城君不太喜欢用这种发球。”
井闼山的发球员松本倒是很喜欢这种飘忽不定的上手发球，剑城信一和宫侑经常用的则是跳飘球，不过提前研究过他们的接球习惯减少跳飘的次数也正常，诹防顺势看了眼已经重新那球站回发球点的人，只见剑城信一低着头，手上排球跟着转了两圈，额前碎发产生阴影，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白鸟泽的其余人对剑城信一发球得分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反应，真好啊，诹防莫名有几分感慨，随后看向刚刚接球失败的星海。
只见被摆了一道的星海脸上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慢慢呼出一口气，冷静回到原位。
“下球要来了。”
那球是失误还是故意的还说不清，但是只要剑城信一再敢对着他发球的话，他绝对会让那球落在白鸟泽的半边。
全员屏气凝神，等待白鸟泽第二次发球。
在发球指令开始的同一时刻，上一球拖到最后才发球的剑城信一右手抛球，随后背后如同生出羽翼一般高高跃起，左手重重击球。
鸥台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在顷刻之间，排球就仿佛自动巡航的导//弹一样落在了左后侧的线内位置，然后又慢慢滚落到靠着墙的侧面，最后停住了。
解说的声音也慢了半拍，几秒之后才从陷入诡异沉默的球场中重新响起。
【“和第一球完全不同的打法，魔鬼一般的控球精准度，剑城选手甚至不需要考虑时间就在第二球打出了干净利落的左手侧旋球，旋转和落点都非常漂亮，鸥台完全没有可趁之机。”佐野一边擦汗一边说到，“简直就像是武器一般的发球。”】
此时正在场馆另一侧热身的宫侑听到这句夸赞没忍住偏头去看，可惜他们和白鸟泽之间还有隔着已经开始比赛的另外两队，最后只能在夹缝中听一点解说。
宫侑：……
宫侑面无表情对着宫治：“你刚刚起跳是不是慢了。”
宫治：？
宫治：“你在迁怒什么？”
他们今天比赛的对手是来自静冈县的玉峰中学，综合实力其实并不算多好，能挺进16强原因还是因为主攻手实力还不错，只不过和稻荷崎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了，本来就因为比赛够紧张，现场居然还看到高中第一双胞胎的宫侑和宫治彼此在赛场热身的时候互相揪着对方的领子。
玉峰中学二传手传的球都偏了几个角度。
此时，剑城信一第三次发球。
看台上看了一路的臼利忍了几秒还是开口，“剑城君在发球局真的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除了左右利手之外，跳飘和跳发球也用的很好，侧旋球更是标准，甚至还会利用时间间隔来给对手施加压力。
说不可怕当然是假的，狢坂也经历过所以格外明白此刻鸥台的煎熬，各种球之间接发球的姿势要随时准备调整，而下一秒球好像已经看准了你的心理一样之间蹦到面前，手忙脚乱最后就是接不住球。
排球是一项不能让球落地的运动，一旦落地就代表着满盘皆输。
“才开局几分钟我已经感觉过去好长时间了、”臼利喃喃道。
耳边除了白鸟泽的应援声之外，就是鸥台的加油助威，但是所有人、至少他的目光只能落在那个站在发球点上的蓝发少年。
好像他有着什么奇怪的魔力一般。
桐生慢慢开口：“剑城不仅在发球上很可怕。”
说实话，如果让桐生八选择一项的话，他还是觉得剑城信一的控球能力更恐怖一点。
永远一致的起跳姿势，出其不意的扣球人选，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他会传球给谁，被操控的不仅仅是攻手，还有不禁意间只能放在二传而忽略其他的注意力。
剑城信一就是就是有着这样恐怖的实力。
而在谈话的时间内，既不是在中间，也不是在末尾，像是故意拉扯他们的读秒能力一般，白鸟泽二传手在三次发球中的时间都不一样，甚至连发球的种类也不一样。
第三球是跳发球，精准的、一如既往的、落在了无法反应的位置。
星海捏紧了拳头，关节发出咯吱咯吱作响的骨骼气泡被挤压出的声音，他几乎是球落地之后的一瞬间就转头看向了剑城信一的位置。
而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莫名的，可能是过了几秒，9号选手举起刚刚发球的那只手，对着紧盯他的星海，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随后歪了歪头，给了星海一个微笑，不得不说剑城信一确实有一张够格的皮囊，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点牙齿，最后还比了一个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口型，也许是意识到星海估计听不到，他说完之后就保持微笑，手也放下了，准备自己的第四球。
不过周遭的气场能看出来他心情很不错。
星海：……
星海面无表情，“剑城这家伙居然在挑衅我。”
鸥台5号主攻手说完之后脸上也浮现出了阴测测的微笑，“等比赛结束要他好看。”
随后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星海还“哈哈”笑了两下。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笑容并没有让鸥台的气氛好一点，反而让星海自己看上去像是气疯了。
“……”
而站在他身边的诹防和野泽两人都有点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总觉得白鸟泽9号那应该不是挑衅的意思，但是如果说那是友好的信息的话……发球间隙做这种事情，也太奇怪了吧。
这人难道没有情商的吗？
诹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帮剑城信一说点好话这个选项，总之……希望剑城君到时候比赛结束别来搭话吧、他默默想。
第四球依旧是侧旋球，这球剑城信一似乎是瞄准了自由人的方向打过来的，上林的实力并不弱，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一球依旧没能被接住，排球的力道在空中已经被削减过了，可摩擦之后的手肘的疼痛不是幻觉。
可恶，上林咬了咬牙，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抱歉！”
“别在意！”身侧的白马语气上扬了些，“下球继续。”
他的目光紧随在白鸟泽9号身上，果然剑城信一的发球局很难打破，至今为止得分率也是最高的。
“白鸟泽！”
激昂的鼓声。
“白鸟泽！”
“再来一球！剑城！再来一球！”
周遭观众很显然被这样的应援激励到了，居然开始不由自主的鼓掌，说实话出发点当然是好的，但是对于专注自身发球的选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节奏很容易被打乱。
但是目光中的蓝发少年就连动作都没有改变丝毫，这次抛球的是左手。
“嘭——！”
又是一声巨响，排球在被击中的一刻也随之变型，这球力道大到砸在地面上之后又反弹到场外，差点落到看台上。
【“……不可思议！”解说大喊，“无与伦比的跳发球得分！剑城选手的发球为白鸟泽再得一分！”】
这次剑城没有在像刚刚那样对着星海比手势了，反倒是朝着观众席拿着他应援扇的方向挥了挥手，引起一阵“信一大人”的尖叫，一时间此起彼伏，让拉拉队的应援都逊色了一点。
“……好吵。”累稍微捂了下耳朵，“他是孔雀吗？”
福田综合的应援其实比较传统，拉拉队也不像其余球队那样有着五颜六色的花球，所以在应援方面会稍微有点弱势，对福田综合来说吵闹的环境反而不利于比赛，此刻也是被白鸟泽的人气惊讶到了。
“剑城君很受欢迎吧。”池田叹气，“要是和他们对上肯定要经历这样的夸张应援的。”
“……”
累的表情有点死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可能又加更（如果写完的话）（倒下了）
ps：jj这个新的更新让我好难回复！每次都要点进章节才可以（气急败坏.jpg）
第150章
【6:1】
“扣得好！星海！再来一球星海！”
场边传来欢呼声, 剑城信一的发球局终于在第七球被打破，第五球本来已经被上林接下来的，可惜这还只是第一步，前排拦网的阻止下限制了野泽扣球的路线, 直线球被后排早就准备好的山形拦下, 随后剑城信一快速补位, 牛岛的扣球让白鸟泽再添一分。
直到刚刚，一边倒的局面才终于结束, 而此刻扣下这极其重要一球的星海手高高举起, 学着之前剑城的姿势，对他也比了一个“1”，蓝发二传手此刻站在二号位, 刚刚星海就是当着他的面扣出了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小斜线。
那球即使被剑城信一左手指尖稍微蹭了一下也没有被改变方向, 落在地面上发出轻轻的一声。
“这才是第一球, ”而星海面色如常道，“等会我还会扣更多。”
剑城信一听到这话表情没有变化，反倒是侧身让出点位置, 让星海能够看到白鸟泽的横幅「强者当如是——百战百胜」，而他本人则是弯了弯嘴唇, “我期待着, 光来。”
“……”
星海：……
星海大惊失色：？
白发攻手本来还毫无波澜的表情开始扭曲，随后手指弯曲成爪子状反转朝上，在空气中僵硬挥舞, 说出来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不是、我、你、”
宛如卡壳的机器人。
在昼神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自家主攻手发出一声崩溃的大喊。
“……你是谁？！”
声音之大让隔壁正在比赛的队伍都不禁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
昼神深吸一口气，把星海拽回应该站的位置，无奈：“……裁判看过来了、光来。”
因为此刻鸥台的发球人诹防已经站在了发球点, 而他们如果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判成浪费时间。
只不过目睹一切的站在剑城信一身边的天童也是挑眉一副“我们后辈很神奇吧”的表情，让网前的鸥台主攻手野泽捂住了脸。
——你们白鸟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鸥台发球局。
作为队内的二传手诹防爱吉其实是个很容易操心的人，说实在虽然说今年的一年级在排球上实力还算靠谱同时也在今年的春高出了很大力，但是在某种程度上这一届又有点颇具特色……
除了一直笑眯眯仿佛洞悉所有选手的昼神之外，星海和高中才开始打排球的白马都是在日常中比较难缠的类型，两个人除了在身高和技术上面较劲之外就是在平时训练中也在比赛。
也不知道相差那么大怎么吵起来的。
想到这里诹防叹了口气，手中的排球也旋转了两下。
只不过白马和星海相比，技术上确实粗糙了不少，但是他确实很有天赋，再加上身高的优势，某种意义也是一大杀器，哪怕还能看出“这小子是个新人”，但正是这种身高，才让鸥台的拦网在一定程度上更进一步。
不过白马除了跟着昼神一起参加拦网之外自己的时候就是靠直觉吧，诹防思绪万千……小动物？
等到裁判终于给出了发球指示，诹防也按耐下心中乱糟糟的想法，准备发球。
一记跳发，划过空中，再落到白鸟泽的场地，“我来！”山形下手将球接起，随后递到了剑城信一的位置。
“好一传——！”濑见在替补席给山形加油，因为轮换位置的原因第一局刚开始的时候川西太一并没有上场，此刻也跟在前辈身后喊。
“nice一传山形前辈。”
自由人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骄傲，在剑城信一的跳发球攻势下，他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将一般的跳发球都接起来了，这就是磨练出真知吧，山形想。
大平要不是在跟进，估计这个时候可能会吐槽一句他的表情，白鸟泽整体的情绪其实并不外露，他们目前正在比赛场地上的几个人除了天童之外，几个人都是习惯木着一张脸的类型。
白布甚至还是会靠着意念传达信息——剑城倒是有时候会做出很难移描述的表情，但是日常生活都是很能融入这样的气氛，要不是穿着白紫色换成黑色的话出去说不定有人要问这是从哪里来的不良少年。
剑城信一一只手在身后给出了“四号位”的手势，随后天童和牛岛同时起跳。
此时鸥台前排已经做好了拦网准备，只不过作为拦网核心的昼神并没有直接起跳。
昼神在初中的时候就有着“不动的昼神”的称号，这是对他拦网的肯定，同时也是因为“不动”。
鸥台在IH的时候就已经让不少学校吃亏，比起预判拦网，看准二传手动作之后再准备拦网的行为虽然可能会对拦网时机产生一定影响，但是说到底，在成功率这方面还是有着不小的提升。
剑城信一勾手传球，昼神在快速判断之后，在牛岛前方起跳，手指微微前倾。
只不过牛岛的滞空还是超过了他们一开始预测的，只见牛岛挥臂的手向后勾了勾，只几秒钟的时间，排球被击中，空气似乎都因为这一球而变得扭曲。
近距离观察的野泽表情一变，心说这到底是用了多大力气才会让排球变形成这样，真不愧是炮弹。
而随着球到面前手竟然因为力道而被弹开了，但是球还没有落地，在星海一声“救球”后，上林朝着排球飞过去的方向拼命一越，球被手指垫起，重新回到鸥台半空，可惜高度不够，追过去的星海只好压低重心，奋力将自由人接到的球垫起来。
“我来！”白马跃起，但是下一秒他就发现球的高度不够，只好临时换手把这球扣出去。
但是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刚刚还没有产生的阴影。
好不容易被接起来的球重新回到了鸥台的地面，发出沉闷的一声“砰。”
【“来自副攻手，白鸟泽5号天童选手的拦网！将鸥台合力救起的一球重新压回场内——！”解说大声道，“和刚刚相比，简直就像是拦网对决一般！”】
听到这句的天童耳朵动了动，看向昼神，笑眯眯道：“团队拦网和预判拦网到底哪个好呢，信一君。”
被提及到的剑城信一表情迷茫，“都差不多吧。”他丝毫没有给自己前辈留面子的打算，“能得分都行。”
天童显然对剑城信一给的回答并不在意，自顾自拍了下后辈的肩膀，“刚刚你应该说，前辈拦得好才对。”
旁边听完的白布：……
白布露出了“你别欺负他”的表情。
剑城信一毫无自觉：“前辈拦得好。”
天童笑眯眯：“要击掌吗？”
牛岛打断他们这种有点像幼稚园小朋友相处的行为：“你该去发球了天童。”
“是是，若利君。”
天童收回手，比他反应更慢半拍的是后辈二传手刚刚举起的右手，于是天童挥挥手，“等我得分之后再说吧。”
剑城信一的手卡在空气中，表情更加茫然了。
白布：……
“傻瓜。”
他忍无可忍把剑城信一的手拍下来。
剑城：……
怎么又骂他？难道说队内真的有加密频道吗？9号二传手脸上出现了努力思考的表情。
与此同时，神奈川县。
因为春高之旅的结束，神奈川第一的排球部此刻正是处于放假中的状态，除了要面对可怕的作业之外，其余人还是打算注意一下此次春高的比赛进程的。
善逸家距离炭治郎家开的面包店并不远，再加上店内刚好有挂着一台老式电视，于是打着“帮忙”的旗号就过来了（也不知道是帮忙还是单纯想要蹭吃蹭喝）看到电视直播播到这一幕，咬着刚刚炭治郎给他的面包就开始夸张地流眼泪。
“为什么要对准剑城这家伙的脸啊！”善逸哭喊，“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池面耍帅的！”
现在店内没有客人，所以炭治郎正在扫地，闻言有些无奈：“……只是刚好播到了而已，你不要这么大声啊善逸。”
善逸：“可恶的池面！我也好想在电视上大放异彩、让弥豆子妹妹看到我的英姿。”
炭治郎没再说话了。
善逸：……
善逸大喊：“不要露出‘有这种东西吗’的表情啊炭治郎！”
炭治郎微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刚好有人进门，他把扫帚放到墙边，随后保持微笑：“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吗？”
“我们家的面包很好吃哦。”
善逸：……
被无视了。
在炭治郎招待客人的同时，他只好继续看向台上的电视，解说的声音并不算大，通过电视传播有点失真。
【“不愧是小巨人一样的选手，星海同学在面对前方双人拦网的同时临危不惧，直接靠着打手出界为鸥台再得一分……”】
*
看台。
“那个小个子好能跳。”四宫下意识感慨。
“小巨人吗？”绿川想了一下远在宫城的日向，他见过日向的跳跃能力，所以对星海并不算太吃惊，下意识道，“我们宫城也有呢。”
四宫回神：“什么？！”
绿川：“就是你之前看到过的日向啦……不过现在没有星海君这么厉害，但是跳得也很高，而且似乎是打算考白鸟泽。”
也不知道四宫到底脑补了什么，眼神变换几秒，随后变得坚定，“我支持日向入学。”
绿川：……
我看你是只听到剑城两个字就自顾自同意了。
而且，绿川有些无奈，“你支持也不能帮人家去考试啊、”
四宫吹了一声口哨。
绿川：……
绿川捂住脸，有几分无奈：“违规的事情你千万别去做啊！”
场上，技术暂停时间——
作者有话说：如果晚上写完的话就算加更，这章先当成日更的份看吧（谨慎.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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