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8 被控制后在佛宗强……
等林依玉反应过来, 去追究为什么自己要去握对方的手之时,重明已经松开了手,而她手中则赫然多了一双筷子。
那没事了。
林依玉松了口气。
原来不过是拿筷子, 吓死她了, 还以为她现在狂野到, 对一个没有世俗欲望的僧人,都起想法的可怕程度了。
林依玉定了定心神, 全程低头吃饭, 看也没看对面时不时开口说话的白衣僧人。
一直到吃完饭, 林依玉站起身送客。
“道友若是喜欢,我之后便常做了送来, 还望道友在寺中多留些时日。”白衣僧人眼帘低垂,微微上扬的眼尾晕开的红晕, 泛着几分妖异, 仿若勾魂夺魄的妖魔。
然而偏偏身上的气场, 温和又包容,让人不禁想到了池中圣莲, 圣洁包容。
林依玉只当自己感知错了, 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关上了门。
随着房门关上, 门里,门外两人脸色都不约而同变了变。
林依玉是骤然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她实在没办法不因此而觉得恐怖。
上辈子, 她失去了肉身沦为鬼修, 人修在修为极低的时候是需要吃饭的, 鬼修在修为极地的时候也是需要填饱肚子的。
而鬼修填饱肚子的方法就是人的精气。
林依玉还没有恶到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和修炼,直接去杀人,但也找了一处村庄, 盘踞于此,随后时不时的吸村中之人几口精气,用以维持自己的魂魄稳定。
只是凡人精气何其少也,林依玉明明感觉自己不过是每个人吸了几口,然而村中之人却时时生病,日日倒霉,有的甚至直接引来了血光之灾。
于是村中众人察觉到不对,恰好重明云游路过,便将其拉入了村中。
林依玉不过是一个练气期的小鬼修,在重明眼中自然是无处遁形,不过几番交手下来,便直接被收入了对方的念珠之中。
一直到现在,林依玉都还记得自己上辈子,灵魂被团在念珠之中,被佛光超度的痛苦。
她明明是又恨又恐惧警惕重明的,但不知为何,只要重明出现在她面前,她莫名地便会放下对重明的警惕之心,甚至一丝一缕的情绪都会被放大。
有时候她不过是下意识觉得,对方那双眼睛极为好看,然后下一瞬,便会觉得自己仿佛直接溺死在了那双眼睛之中。
相比于操控情绪的妖魔,林依玉只觉眼前的重明,还要更加可怕。
死在这样的人手里,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甚至死之前,只怕都要因为为对方而死而感到心满意足。
深深吸了口气,林依玉转身回了房间,暗自谋划起了自己到底该如何跑出去。
或许,决菱……
林依玉眉头紧皱,和决菱合作,风险极大。
毕竟决菱是肉眼可见地对她抱有极大的敌意,甚至是杀意,林依玉觉得相比于决菱会帮助她离开临清寺,对方直接杀了她,让她物理从重明身边消失的可能性更大。
而重明站在门外,垂下的目光中,却倒映着门内那人的身影。
目光中,门板仿若无物,重明直接便能穿透一切,看到里头那人脸上神情的变化。
喉咙间溢出一声轻笑。
重明觉得实在是有意思。
到底是为什么,那名林仙子,但凡他转身,便能直接挣脱他的蛊惑。
重明从未见过如此对他警惕之人。
警惕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怨怼和恨意。
重明眉眼间不由得沉思了些许。
或许应当用一用别的法子……
……
林依玉一直打坐修炼到了第二日,随后便被一阵敲门声从打坐中强行唤醒。
挥手打开房门,林依玉一眼便看到了,身后跟着个脸色为难的小沙弥的决菱。
“决道友,此处住着的林道友,乃是掌门与佛子都交代了的贵客……”小沙弥脸上还带着些许未退的婴儿肥,眉头紧紧皱起,像两条毛毛虫趴在脸上,透着些滑稽。
然而决菱盛气凌人,冷笑了一声,却完全没有退却的念头,反倒直接上前一步,狠狠推开了被打开一条缝的木门。
林依玉连忙后退了半步,刚刚差点被猛的被推开的门板撞倒。
“你想做什么?”林依玉脸色也冷了几分。
“做什么?”决菱直接高高抬起了手。
林依玉下意识后退,身体却猛地撞入了一处温热坚硬的怀中。
条件反射般转头,林依玉刚看到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一闪而逝的紫光,下一刻才后知后觉,自己唇边擦过的柔软。
她,刚刚好像是不小心,因为距离太近回头,而唇瓣擦过了重明的脸颊……
林依玉瞬间脸色猛地一变,一把推开了身后的白衣僧人,几乎是用起灵力,直接从院门口后退过了整间院子,后背差点直接撞在了屋子的门上。
骤然的变故不过是在一瞬之间,一直到林依玉手砰的一声摁在门上维持平衡,三人这才各自反应了过来。
决菱高高扬起的手臂还没放下,脸上的表情却宛若打翻了调色盘般精彩。
刚刚那貌若无言的女修一系列的反应,决菱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是对方转头看到是重明的瞬间,眼底闪过的厌恨,决菱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
可能吗?
一个不过是长相普普通通,修炼天资不高,浑身上下穿着的法衣,甚至都不过是最为平常的法衣,这样一个人,会对一个佛宗倾尽所有资源培养,天资卓绝最重要是长相惊为天人之人,毫不心动?
决菱几乎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便直接得出了答案。
装的罢了。
不过似乎装的很像,以至于迷惑了她,更迷惑了重明。
眼底闪过一抹愤恨,决菱手指紧紧握紧。
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样的绿茶,而她却总是处心积虑一场空!
“重道友,决道友,你们之间若有什么爱恨情仇,尽可以自己去解决,实在不必牵扯我。”林依玉眉头紧紧皱起,脸上表情极为不好看。
最终目光定在重明身上,两人目光相接,林依玉目光中满是漠然,随后直接走进了房间里,缓缓关上了房门。
重明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这才缓缓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决菱,目光中带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决道友,请回。”重明只淡淡看了一眼决菱身后的小沙弥,小沙弥顿时反应了过来。
他本就比决菱修为要高上许多,先前一直顾及着对方贵客的身份,没有动手罢了,此时竟然佛子已经有了决断,那他自不必再束手束脚。
决菱不可置信地被小沙弥,直接强行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重明则走进了小院中,缓缓敲了敲门。
林依玉眉心皱起,心中不耐,但又有一种莫名的驱使,使得她哪怕满心抗拒之下,还是不得不走到了门边,将门打开。
“林道友。”白衣僧人俯身一揖,格外郑重。
林依玉心中一紧,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此处,只怕不适宜林道友继续住下去了。”注意到林依玉后退半步的动作,白衣僧人眼底微不可察暗了暗,随后目光看向四周,眉心微蹙。
林依玉愣了愣,随后心头瞬间升起欣喜。
“如此,那我便也不再叨扰……”林依玉立刻开口应答。
重明却摇了摇头,“我说的此处小院不宜再继续住下去,是因着决菱施主似乎是对道友格外执着了些,若是继续在此处小院中住下去,在下担心道友……”
“所以,若是道友不弃,隔壁院落便是在下平日里修行居住之所,道友可前往暂住。”重明目光清正,神色认真。
林依玉心头升起抗拒,然而下一刻却又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点下了头。
“是否太过打扰了些?”林依玉几乎是艰难说出推辞之言。
“不过是一起修行罢了,哪里称得上打扰?若是到有平日里有空,你我也可在一处论道。”重明微微摇了摇头。
林依玉张了张嘴,然而在那双漂亮到近乎妖异的眼睛注视之下,最终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反倒是被重明收拾了东西,直接带去了隔壁院落。
相比于她之前住的客院,重明的院落从外观上来看,和她之前住的院子大小差不多,但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内有洞天。
似乎是使用了什么小洞天之法,从外面看过去,不过是普普通通一个小院落的大小,然而走过去之后,却发现其大小何止院落十倍之大!
刚一打开院门,林依玉还没走进去便闻到了一阵阵浓郁的莲香,林依玉本以为是在院中水缸种了一缸莲花,却没想到下一刻面对的却是大片大片,几乎望不到头的一池莲花。
片片衔接在一起的莲叶将水面铺满,几乎看不到下方的水,而在一片片绿意之中,粉白的莲花在日头之下亭亭玉立,而从院门处,到屋前,没有路,只有一条长长的廊桥。
两人一同穿过长长的廊桥,林依玉被安排住在了重明隔壁。
两人中间不过隔了一堵薄薄的木墙,林依玉甚至觉得,重明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她都能清晰听到。
而这还不是最磨人的。
最磨人的是,重明似乎很喜欢外头的那一池莲花,喜欢到,林依玉正对着的窗户,往外一看,便能看到一池莲花之中的重明。
月色如清冷白练,从天际洒下,白日里粉白的莲花在此刻,更添皎洁,然而比之莲花更加吸引人目光的,反倒是那一池莲花之中盘腿而坐的白衣僧人。
重明盘腿坐在莲叶之上,元婴期的修为足以让重明能够轻轻松松以一种悬空的姿势,坐在莲叶之上,但身上在月光之下越发显得圣洁的白色僧袍,却被莲叶之下的水沾湿。
水色缓缓顺着被水打湿的下摆往上蔓延,白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僧袍变得近乎半透明。
尤其是在冰冷月光的映照之下,林依玉莫名觉得室内空气憋闷,忍不住打开窗,结果一抬眼就看到月光之下,披着半透不透僧袍,远远看去,甚至能够清晰看到那一袭白衣僧袍的僧人劲窄的腰身……
林依玉瞬间瞳孔地震。
理智让她下意识想要立刻关上窗户。
然而心头却有一种声音,一直搅扰着她的思绪,在她耳边不停念诵——
林依玉只觉大脑一阵晕眩,随后不由自主便转身走出了房门,直接走上了廊桥之上,走到了距离水中白衣僧人不远处的廊桥处。
一人桥上,一人桥下,两人距离之间,不过一臂之远。
是林依玉但凡是稍微抬手,便能直接触及水中白衣僧人身体的程度。
心头莫名焦灼滚烫,林依玉只觉喉咙发干,半边身体都靠在了廊桥的栏杆之上,却依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她好似直接被湖水中的那妖魔拉了进去,浑身陷入冰冷的水中,大脑却浑浑噩噩,反倒想要与那妖魔贴的更近一些。
“林道友……”白衣僧人骤然睁开了眼,眼底闪过一抹紫光。
林依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手,触及水中僧人的眼眸。
“更深露重,林道友怎么出来了?”重明伸手握住了廊桥之上伸下来的那只手,微微眯起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晦涩。
“看到你在池中……”林依玉只觉被对方握住的手腕处,烫的惊人,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收回手。
然而根本没用什么力,池中青年便仿若一朵被随手摘起的莲花,握住岸上女修的手臂,飞身站在了廊桥之上。
月光之下,似乎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林依玉定定看着那月下,圣洁又妖异的僧人眉心的那一点朱砂,以及僧人身上半透不透的白色僧袍,只觉那红得越发妖异,几乎冲淡了那身白色衣袍,所带来的圣洁不容侵犯之感。
红与白的极致相容。
她仿若刚刚真的抬手,从那一池被莲叶铺的满满当当的碧水之中,摘得了一朵莲花……
还是一朵圣莲。
“你很好看……”林依玉近乎呢喃,手指摁在白衣僧人的唇角,忽然靠近了些许,将那朵圣莲压在了廊桥的栏杆之上。
向来不通男女之事的佛子,似乎对此相当惊诧与不解,甚至靠近了些许,好似似要查看林依玉是否有何处不对。
然而下一刻,衣料翻飞之间,白衣僧人被一袭灰色普通衣着的女修俯身,压在廊桥的栏杆之上,用力吻下。
“林,道友……”白衣僧人在震惊过后,眉心皱起,身体微微后仰,似乎是想要躲过这个吻。
然而却被灰衣女修手臂紧紧环住了脖颈,动弹不得,狼狈不已。
“不,不可……”白衣僧人还想要继续阻止。
然而林依玉却已经放下了环住他脖颈的手,甚至别说是现在,哪怕是刚刚,他一个元婴期,又哪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筑基期便能直接困得住的?
但偏偏,他脸颊通红,狼狈不已,身形却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没有丝毫逃离此刻的意图。
“不可?”林依玉声音中带着疑惑又似嘲讽。
紧接着灰衣女修的手,便从白衣僧人脖颈缓缓往下滑,掠过半遮半掩之下,越发诱人的锁骨,落到男人胸口,忽然恶意地伸手,狠狠一扯。
“唔……”圣洁的僧人,在皎洁的月光下,面对一池莲花,发出狼狈又难堪的惊喘。
“你的心跳的好快,小莲花……”林依玉将手贴在她刚刚狠狠扯了一下的胸口,掌心下,男人的心脏隔着肋骨和皮肉,重重撞击着她的手掌。
“岂可如此……”重明喃喃自语,下一刻却再度被堵上了唇,甚至还被一只略微颤抖着微热的手,踏入了衣领之间。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此处是何处?你一个小小妖精,不想着谨小慎微,竟然还敢化作重道友的模样,迷惑于我……”林依玉仿佛惩罚般的,手指重重用了力。
“并,并非……”白衣僧人似乎还要解释,却被再度压了回去。
冲天的莲花与莲叶,几乎盖住了隐隐约约的廊桥,将两人的身形彻底遮挡。
……
“啊!”林依玉猛地坐起了身。
她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回想梦中的细节,纤毫毕现。
林依玉头皮发麻,却只能不断催眠自己,昨晚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然而门口却恰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林道友。”青年声音中透着些许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哑,似乎是用嗓过度导致。
林依玉瞬间后背一僵,许久才手脚僵硬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下一刻,她便清晰看到男人颈项间的痕迹。
“我昨日……似乎是做了一场梦。”林依玉舌头几乎打结,两眼发直空茫,几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重明眼底暗了暗,下一刻却故作自然道,“那林道友昨日想必睡得并不甚好。”
“是,是啊……”林依玉笑容僵硬。
“林道友真以为是场梦吗?”重明微微垂眼,睫毛清颤,圣洁中透着妖异的白衣僧人,此时似乎莫名透着些脆弱。
林依玉却定了定心神,一口咬定,“是啊!”
身形微僵,重明声音中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若是寻常梦境,想必晨起即忘,林道友可再好好想想,是否真是一场梦境。”重明再度开口,同时在梦境两个字上,咬重了几分。
“多亏你提醒,大约是场梦吧,我现在都有些不记得了呢,说起来,重道友找我有事?”林依玉故作疑惑地,试图将话题扯开。
重明手指在衣袖下收紧。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顺势而为,装作被强迫之后,试图将一切都抹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结果眼前人竟然会直接顺势而为,将一切推的比他抹的还要干净!
“不过是在隔壁听到林道友的声音,有些担心罢了,既然无事,那便正好,也到了用早膳的时间。”重明故作无事。
然而,一个昨日才被她糟蹋了的人,今日早起一大早,却又为她洗手做羹汤,做完之后,还要故作无事关切她,顺着她的话,将昨天的一切都抹消……
其中的隐忍体贴,简直将她比成了一个人渣。
但……
可惜,林依玉完全没有良心,更不会良心痛。
她不仅为了将整场戏演到圆融,非常自然地去吃了早膳,转头就计划起了跑路事宜。
林依玉之前还在犹豫是否要利用决菱。
此时在人家佛宗之内,不小心睡了人家佛子这种事情,让林依玉瞬间就下定了决心,决定必须立刻马上直接跑路!
她都不敢想,万一重明真的准备追究这件事,佛宗说不定会直接把她这个糟蹋了他们佛子的狂徒,直接刮成一片片。
“呵呵,好啊。”决菱目光阴狠,冷笑出声。
作为穿书的天命女主,决菱自然是不缺机缘的,其中有一道小传送阵,可以直接随机传送到某处,而这个地方可能是深山老林,可能是繁华闹市,距离大约在五千里左右。
这个距离,不过是元婴期修士全力赶路,半个时辰便能达到,不过那倒可以,随时拿出即用的小传送阵,也依旧足够逆天。
哪怕是半个时辰,也足够她找到机会了。
林依玉立刻答应了下来,却根本没时间去注意决菱眼底的阴沉。
下一刻,眼前天旋地转,林依玉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决菱冷笑出声。
“蠢货。”决菱摸了摸手中的小传送阵。
这的确是个小传送阵,也的确如别的小传送阵一般,无法确定传送地点。
但,她的运气极好。
几次使用下来,都将自己传送到了自己想要传送的地方,而这次……
林依玉一睁开眼,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悬崖上空,还没反应过来便是骤然的下降。
耳边只余呼呼风声,林依玉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掉了多久,才终于随着刺啦一声,身体下降的趋势被一颗巨树挂住衣服而阻拦片刻,随后继续往下。
“砰!”林依玉重重摔在了渊底,脑后缓缓渗出一大摊血液。
与此同时,易容丹也因为到了期限的缘故缓缓溶解,最后化作了林依玉本真的模样。
魔气仿若张牙舞爪的烟雾,渊底更是罡风阵阵。
一群各式各样打扮的魔族,各自神情紧绷。
“头儿,这儿有个女人!”前方探路的魔族,忽然开口道。
几人瞬间更加紧绷,往前探去。
然而在看清楚地上那受伤女修的那张脸时,为首那人却不由得脸色一变。
“我怎么看着,像是魔尊画里那名女修?”旁边一人忍不住开口道。
“将人扶起来,带走。”为首之人眼底泛出了喜色。
第67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9 假装失忆却被顺水……
林依玉再度睁开眼的时候, 差点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无他,她此时躺着的地方,实在看着不像阳间。
不知名黑木木料雕刻而成的拔步床, 垂下的床幔却是仿若鲜血染就的暗红, 偏偏室内光线并不充裕, 隐隐绰绰透着那么红色的纱幔透过来,仿若眼前蒙了一层血雾, 看什么都带着一层红色的重影。
林依玉心头一紧, 下意识警惕的四下看了看, 却没看出什么,刚想要掀开床幔,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便恰巧在此时撩开了纱幔。
林依玉几乎是瞬间坐直了身子,身体不住的往后靠。
实在是那只手给人的感觉太像民间志怪故事中的鬼手。
苍白而无一丝血色, 看着就是那种能直接将手指插入人的心口, 活生生拽出一颗心脏的妖魔的手爪。
然而身体无力, 刚往后靠了靠,便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阵近乎碎裂的疼, 后脑处更是传来一阵让林依玉眼前一黑的钝痛。
“唔……”林依玉疼得差点再度昏过去, 林依玉赶忙咬了一下舌尖,借由舌尖传来的尖锐刺痛, 这才勉强又将摇摇欲坠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醒了?”男人清越的嗓音在空寂的大殿之中, 莫名透着几分阴森诡谲。
林依玉呼吸一窒, 暗自试图调动灵力, 然而浑身上下却无一丝灵力,反倒是丹田处,传来一阵阵灵力透支过度的刺痛, 让林依玉那张本就没什么血气的脸瞬间更加苍白。
“你是谁!”床幔后,女修声音中透着警惕。
涟栖鹤本来不过是想要吓一吓林依玉,此时听着那言语中明显的颤抖,顿时挑了挑眉,直接便掀开了床幔,坐在了床边。
好消息,有呼吸,有心跳,人看着也的确是活人。
坏消息,是涟栖鹤。
林依玉顿时只觉天旋地转。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栽到这。
林依玉不由得咬了咬牙,决菱当时的表情的确不太对,但林依玉彼时着急跑路,她其实早就知道决菱有那个小传送阵,打的就是那个小传送阵的主意。
她本来是想着,小传送阵传送的位置未知,就连传送阵的主人都无法控制,更不可能受她的控制,她完全可以靠着那传送阵的传送地点未知,安全无虞地跑路。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运气竟然能差到这种地步。
不仅传送位置直接传送到了悬崖上方,两眼一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坠崖,悬崖的下方就是魔渊,还没等她自救,下一刻又是再度坠落……
然后两眼一睁,发现自己不但跨越了魔渊,出现在了魔界,人还直接出现在了涟栖鹤面前……
林依玉很难不怀疑,是因为自己一不小心睡了重明,上天给予的天谴。
不然,一个人不能起码不应该倒霉成那样。
深深吸了口气,林依玉眼神瞬间清澈,微微皱紧了眉头,伸手摸了摸后脑。
“我的头好疼……”林依玉身体仿若无力般重重跌了回去,身上白色的寝衣和暗红色的被子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开在血上的莲花,颤颤巍巍,好似一折就会断……
涟栖鹤没想到这小女修见到自己,竟然会是眼前这般平常模样,顿时不由得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当初不是巴巴的跑,怎么,现在不跑了?”涟栖鹤似笑非笑,伸手握住床上女修那纤细白皙的手腕,好似握住了一件精巧的把件,沉迷于那柔腻的触感,缓缓顺着手腕滑至手肘……
“什么?”林依玉脸上满是茫然,目光中更是写满了疑惑与不解,犹豫地看着眼前人。
“你,认识我?”林依玉看着男人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犹豫的伸手抽了抽,却没有抽出来,只能再度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嗯?”涟栖鹤顿时气笑,直接伸手将人一把拉了起来揽入怀中。
“你再说一遍。”涟栖鹤声音温柔到了极点,却又透着莫名的危险。
林依玉顿时打了个寒颤,伸手按在男人胸口,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一下,见到自己推不开,也没有继续,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疼得不行的脑袋。
“我头好疼……你是谁?我又是谁?”林依玉摇了摇头,脸色因为大脑一片空白和尖锐的刺痛,而苍白无比。
看着像是被夏日里的暴雨狠狠拍打过的白色花瓣,透着近乎半透明的光泽,仿若下一秒便会直接落地凋零。
涟栖鹤刚刚还透着些笑意的嘴角缓缓收起,脸上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看着小女修脸上那苍白的神情和额角渗出的汗滴,涟栖鹤心头骤然被针刺般,直接起身将人打横抱起。
“带个医修过来!”涟栖鹤将人抱到了大殿之中,冷冷扫了一眼一旁候命的魔修。
“是!”那名魔修顿时心头一紧,赶忙朝外跑去,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就带了个脚步不稳的医修进了大殿。
“放松心神,我来为姑娘探脉。”医修拿了一个小小的脉枕,垫在了林依玉的手腕之下,刚要伸手搭上去,便被一道气流打开了手指。
“呃……”医修抬头看了一眼魔尊的脸色,顿时心领神会,直接从一旁的侍女手中要来了一方手帕,搭在了林依玉的手腕之上。
“嗯……”医修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冷沉,好似下一刻便要直接杀人的魔尊,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名被魔尊强行抱在怀里,脸色苍白,目光颤抖的女修。
“姑娘可是有什么身体不适?”医修试探性地问道。
“我一觉醒来,就发现头好痛,身上也好痛,而且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人都不记得了,就连我自己是谁我都不记得了……”林依玉顿时仿佛被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眶通红,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啧……”涟栖鹤伸手擦去那一连串的眼泪,动作细致温柔,然而转头看向正在把脉的医修时,脸上却冷到仿佛能结冰。
“查出如何?”涟栖鹤目光中带着威胁。
青衣医修脸色顿时变了变,轻咳了一声,这才转而看向了涟栖鹤。
“正如这位姑娘所说,这位姑娘似乎是受了重伤,不止伤到了五脏六腑与经脉,似乎还伤到了后脑,以至于损伤神魂,忘记了一些事。”医修站起身。
垂下的眼睛看着鼻尖,仗着涟栖鹤反正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和眼底的神色,他主打一个胡言乱语且毫不心虚。
“需要用什么药,魔宫有的你尽可以取用,有什么没有的,就直接报与林泉,让他去寻。”涟栖鹤直接便将人抱了起来,冷声吩咐了一句。
“是!只是别的伤都好治,但伤在后脑损伤,神魂之事,恢复起来只能看缘法,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医修顿时眼前一亮。
没想到涟栖鹤为了眼前的小女修,竟然能直接将整个魔宫的灵药都朝他开放,他要是不顺势而为“浪费”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时机?
“嗯。”涟栖鹤脚步微微顿了顿,随后留下冷冷的一个字,转身回了内殿之中。
将人放在床上,涟栖鹤神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他说不清楚到底自己是想要眼前人恢复记忆,还是不想。
毕竟,小女修是正道修士,若是有着原原本本的记忆,又哪里愿意离开天衍宗,乖乖跟他来魔界。
又怎么可能会像眼前这般,因为失去记忆,所以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完全没有安全感的警惕着四周,却又若有若无的依赖着他……
“所以,你是谁?”小姑娘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透着些微的颤抖,显得有些可怜。
“这里是魔界,我是涟栖鹤,是你的……夫君。”涟栖鹤说到最后两个字之时,嗓音已然沙哑。
林依玉本来埋在男人胸口的动作都不由得微微顿了顿,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磨了磨牙,再度抬起头时,依旧是那部因为失去所有记忆一无所知,所以清澈到底的眼神。
“那夫君是什么意思?是吃的吗?”林依玉有些好奇道。
她现在一个失忆人士,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夫君的意思是,我们两个是世间最亲密之人,还要长长久久在一起之人。”涟栖鹤开口之时,只觉喉咙里仿佛堵塞了一团柔软的东西,让他不由得连话语都轻柔了几分。
“哦……”林依玉装作懂了的模样。
涟栖鹤看着那眼底依旧是一片清澈懵懂的模样,莫名觉出良心仿佛受到了会心一击,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
“那你是我夫君,就必须要一直抱着我吗?我感觉有点热……”林依玉身体微微挣了挣,发现没有挣开,毫不犹豫便抬头开口道。
“这样就不热了。”涟栖鹤运起功法。
下一刻,林依玉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缕缕冬天的雾气包裹住一般,丝丝缕缕的凉气瞬间便顺着毛孔钻入了身体,刚才还感觉到些微燥热,此时瞬间半边身体都要冻僵了。
“呜,你是不是要冻死我,好换一个别的人给人当夫君?”林依玉眼眶说红就红,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委屈。
涟栖鹤看着怀中小姑娘那副似哭非哭的模样,顿时软了心神,赶忙将魔气收敛了起来,将人抱在怀中,又是拍又是抚的,好一会儿才将哭唧唧的小女修安抚好。
“你抱的太紧了,我腰那里本来就疼……”林依玉身体回温之后,又开始挑刺。
涟栖鹤只能赶忙放松了些,然而才刚刚一放松,林依玉就直接像条灵活的鱼一样推开了他,赤着脚下了床,好奇地四下张望着。
“地上凉。”涟栖鹤微微皱眉,强制性地半跪在地上,给光着脚就四处乱看起来的小女修穿上了鞋。
林依玉刚刚因为坠落魔渊,身体经脉受到大量魔气冲击,此时表面看着伤势不重,实际内里暗伤却是不少,更重要的是,在魔界,灵气本就受到压制,林依玉此时根本无法运用灵气来抵御寒气。
“你真好~”林依玉踢了踢自己刚刚穿上鞋的脚,鞋尖踢在男人的小腿处,林依玉却仿佛全无察觉,甚至直接伸手在男人头顶摸了摸,像是摸狗一样。
偏偏声音又实在娇俏,透着些乖,让人不忍苛责。
涟栖鹤惩罚性的伸手揽住小女修的小腿,将人高高抱了起来。
“啊!”骤然的升空,让林依玉吓了一跳,直接抓住了男人的头发,以用来维持平衡。
“嘶……”涟栖鹤倒吸了一口凉气,掐着林依玉的腰,将人从肩头转移到了怀中。
“你干嘛突然把我举高?”林依玉不满的撇了撇嘴,放开了男人的头发,伸手就将人推开,转头就往外跑。
只可惜才刚跑了几步,便被一股力量吸了回去。
“呜,你欺负我!”林依玉两只手捂住眼睛,一边肩膀颤抖着假哭,眼珠子却在手掌底下咕噜噜乱转。
呵呵,张口就是她夫君,好啊,那就看他自己受不受得了折腾了。
那哭声并不吵人,细细的柔柔的,肩膀颤抖着好几下,才发出一声低低的泣音,却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般。
涟栖鹤没办法,只能许诺出了一大堆好处,这才将人勉强哄好,不过之后确实再也不敢继续招惹了。
晚间,那医修根据林依玉的受伤状况,炼制的疗伤丹药便送了过来,林依玉吃了一颗,便有些昏昏欲睡,被涟栖鹤抱在怀中硬生生喂了碗粥,这才被放任的睡去。
涟栖鹤这才觉得松了口气,低头看着小女修,睡着了之后显得更加乖巧软和的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唔……”林依玉半梦半醒睁开了眼,直接一口咬在了男人手指上。
涟栖鹤没想到林依玉睡着了之后,竟然还会这么敏锐,一时不察,便被咬住了手指。
被咬到的地方传来轻微的钝痛,然而很快又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热和麻,细细密密顺着血管,攀上心头,心脏鼓噪,就连喉咙里的水分都仿佛被烧干了,干渴不已……
涟栖鹤眼底骤然暗沉了下来,不仅没有抽回手,反倒就着手指被咬住的姿势,不退反进,指尖稍微往前探入,便触到了一抹柔滑湿热的触感。
“唔,噗噗……”然而睡梦中的小女修却被这个动作吵醒,不满的呜咽了一声,不仅将口中的手指拉了出来,半梦半醒,居然都不忘记嫌弃的噗噗了两声。
涟栖鹤哼笑了一声,惩罚性的捏了捏小女修的唇瓣,这才解开了身上的外袍,直接跨上了床,将人揽入怀中。
修炼多年,涟栖鹤其实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睡着过了。
但此时,搂着怀中人,涟栖鹤却有一种从前所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倦怠,让他竟然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如果第二天醒来不是因为被人一脚踹下了床的话,涟栖鹤对于自己这久违的一觉,还会给出更加完美的评价。
看着床上怒气冲冲的小女修,涟栖鹤无奈的上前将人从床上抱了下来。
“我是你的夫君,所以和你睡在一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是登徒子,不是占你便宜。”涟栖鹤边走边说,莫名有一种带孩子的心累感。
林依玉直接捂住了耳朵,转过了头,根本不愿意听。
吃完了饭,更是仗着已经因为丹药的缘故,好了不少的身体,直接跑出了大殿。
“外头风大。”涟栖鹤将自己的衣袍解了下来,披在了林依玉身上,不仅如此还用魔气在林依玉四周,都包裹住了一层挡风的墙。
林依玉却好似贪玩的孩子,兴匆匆走在前头,看到花也好奇,看到草也好奇,摸摸这个,碰碰那个,路过一队巡逻的魔兵,也像模像样地跟了上去,跟在了那队魔兵的后尾。
直到被涟栖鹤忍无可忍揪了回来。
林依玉挣扎着被带离,却依旧回头眼巴巴看着那对逐渐走远的魔兵。
“好看吗?”涟栖鹤阴森森的话语在身后响起。
林依玉赶忙回头,拨浪鼓似的摇头。
“我不知道呀……”林依玉说着还仿佛确定自己的话一般点了点头。
涟栖鹤咬了咬牙,还是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抱到了内殿。
“看着我,林依玉,我才是你的夫君。”涟栖鹤俯身压下,嗓音透着些沙哑,眼底凶狠。
林依玉乖乖点了点头,却伸手抵在男人胸口,“都说了好热,而且你好重,你快起开……”
“那你在上面好不好?让你压着我,你就不会感觉重了……”涟栖鹤一个用力手臂肌肉隆起,便将两人上下位置直接调换。
而林依玉猝不及防就从刚刚被压在床上,换成了骑在男人腰腹之间。
双手抵在男人胸口维持平衡,林依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么不对,赶忙想要翻身下去,谁知却被身下眼角眉梢都透着勾人心神的邪气的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猛的一拉,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唇瓣直接便压在了男人唇上。
林依玉瞳孔地震,而涟栖鹤也不遑多让。
“依玉还有心思看别人,一定是因为为夫最近念及夫人的身体,没有好生伺候的缘故,既然夫人已经好到有了心思,那也刚好不必再继续忍下去了……”男人嗓音沙哑,灼热的吐息打在耳垂,将那一小片皮肤都烫到绯红。
“唔……”林依玉瞪大了眼睛,然而折腾人将自己套了进去,确实怎么也挣不脱。
没有灵气运转下,林依玉直接整个身体更废了些,才不过两次就被亲的浑身瘫软,没了力气般趴在男人身上。
“好热……”林依玉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烧着了。
“热吗?”涟栖鹤喉结滚动,嗓音沙哑,抬手抚在女修通红的脸侧,下一刻,却是直接运起魔气,转瞬之间,周遭的空气便瞬间降了何止十几度。
然而身体该热还是热,却偏偏在皮肤表面,接触到冷空气时感到骤然的冷。
冰火两重天也不外乎如此……
林依玉被冷得只能贴近涟栖鹤,一口咬在男人脖子。
……
“你一个魔尊都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林依玉不高兴地瞪了一眼涟栖鹤,转身走的更快了。
“别的是自然有下面的人要做,我自然无事可做。”涟栖鹤懒洋洋地跟在小女修身后,跟条影子似的。
林依玉心里含着气,越走越快。
身体内的伤早就好了,魔界大大小小的地方,她也都打着好奇的借口,各自都踩了一遍,可以说逃跑的路线已经在她脑海中清晰无比。
但只有一个问题——魔界灵气稀薄,她那本就极低的修为,在这种情况之下,根本无法吸收灵气,宛若凡人一般。
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一直暗戳戳撺掇她修魔,然后两人一起双修的涟栖鹤。
林依玉只能假装自己玩心未泯,每天一大早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往外跑,然后一直玩到晚上才回去。
好在涟栖鹤没有在这方面限制她,不过是在她玩的时候,跟在她身后而已。
只是,那种如影随形的视线,也更让林依玉根本无法甩脱,找到逃出魔界的机会。
咬牙叹了口气,林依玉刚一转头就撞在了男人胸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也不想便在男人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唔……”涟栖鹤喘息了一声。
两人正在闹着,却忽然听到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林依玉愣了一下,连忙装作好奇的模样,顺着声音的源头找了过去。
结果走到旁边才发现是一名白衣修士。
相貌普通清秀,一根玉簪,将头发在头顶高高竖起,身上穿了一身法衣,腰间还配了把剑,看着便有几分正义凛然不可侵犯之势。
更重要的是,林依玉察觉不到对方的修为!
这就说明这人的修为必然是在她之上。
魔界那些人都是涟栖鹤的属下,是绝不可能得罪涟栖鹤帮她的,或许眼前之人,说不定能合作呢……
林依玉想到这里瞬间来了精神,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让涟栖鹤将人扶了起来。
“呵。”涟栖鹤看着地上生死不知昏迷过去的男修,冷笑了一声,不过终究还是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林依玉全程没沾手,毕竟她现在根本没有修为傍身,哪里能扶得动一个昏迷过去的男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如果她真的在涟栖鹤眼皮子底下上手的话,说不定这人现在没死之后就不一定了。
“师妹……”白衣男修低低呓语。
第68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10 为躲人跑凡界还……
说是扶, 不过是直接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刚好你前两天闹着要养的什么妖兽,今日缺了口粮,来得倒是正好。”涟栖鹤冷冷扫了眼手上提着的白衣男修, 嗤笑了一声。
林依玉顿时借题发挥起来。
“我能感觉得到, 他身上有灵力, 说明他是跟我一样的正道修士,你今天能把他拿来喂妖兽, 是不是明天就能把我也扔去喂妖兽!”林依玉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转过头去捂着脸假哭。
涟栖鹤直接将人又扔了回地上, 上前抱住人哄了起来。
他对这一套流程已经相当熟练,先是认错, 随后是哄,最后是许诺出一大堆好处。
“唔……”地上忽然传来一声呻吟。
林依玉顿时将人推开, 不满地看了一眼涟栖鹤, “你怎么又把他扔回去了?”
“咳。”涟栖鹤上前将人再度从地上拎了起来。
这次人已经因为先前那一声睁开了眼睛。
那人睁开眼睛之后, 林依玉才发现那名男修有一双相当漂亮的眼睛。
好看到那双眼睛和那张脸,有几分极不相称的突兀感。
而只需要那一双眼睛的点缀, 先前闭着眼时一直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男修, 此时那张脸瞬间好看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人似乎是受了严重的伤,难以聚集体力, 此时缓了好一会儿,目光才缓缓转动, 移向了一旁的林依玉。
随后那人目光顿住, 久久看着林依玉, 没有挪移开。
涟栖鹤冷冷扯了扯唇角,握在手中那人肩膀处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空气中仿佛都能听到, 细微的骨骼被挤压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你是正道修士吧?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还会掉入魔渊?”林依玉回去的路上不由得顺口一问。
然而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时间久到林依玉不由得觉得一阵尴尬,随后恼羞成怒。
她觉得,这个合作者也不是不能直接舍弃。
然而下一刻,男修似乎是汇聚了许久的力气,却依旧只能声音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师妹……”
“嗯?你说什么?师妹?所以你是跟你师妹一起来的,不小心掉入魔渊,还是为了找你师妹才掉的魔渊?”林依玉立刻根据那两个字,开始合理联想了起来。
涟栖鹤却已经忍无可忍,随手将手中拎着的男修扔到了不远处的魔修手中,又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林依玉直接一把抱了起来。
“啊!”林依玉吓了一跳,赶忙捶打了一下涟栖鹤的肩膀。
只可惜她那么点儿轻飘飘的力道,连涟栖鹤的油皮都伤不到,反倒轻飘飘的仿佛是在给涟栖鹤挠痒痒,几下捶下来,还累得她自己手疼。
“看我。”涟栖鹤嗓音沙哑眼尾潮红,目光中藏着深深的偏执。
这些时日的相处,宛若是一场随时都会醒来的美梦。
涟栖鹤却不可抑制地对这场梦境越发贪念。
以至于,他想让林依玉的失忆症状,最好永远都不必好。
林依玉被转过头,只能被迫看向涟栖鹤。
男人眼尾潮红,额头上青筋绽起,眼底却黑沉如渊,纤薄猩红的唇瓣,泛着暧昧的水泽,目光中仿佛隐藏着什么凶戾的猛兽,随时都会冲出来,将人吞吃入腹。
林依玉目光被烫了一下,下意识难耐地避开了男人的目光,心下却更加坚定了要赶紧跑路的念头。
她现在浑身上下没有半分灵力,和普通人无异,不过是身体素质稍微好了一些,若不是如此,只怕她早就要死在了床上……
那种死法太过于可怕和羞耻,林依玉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好不容易来了个可能的帮手,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
林依玉第二天下午才起床,起床就直接看了那名被安置在医修住处的男修。
那人看着好像是稍微好了一些,起码有力气能够坐起身也有力气说话了。
但看着状态又实在称不上好,尤其是他身上一道道泛着魔气的伤痕,触目惊心。
林依玉刚看到那狰狞的伤口之时,都不由得吓了一跳,但好在没有伤到脸上,反倒是那张本来不过只是清秀的脸,在那些狰狞伤口的衬托之下,竟然显得更加顺眼了几分。
“你还好吧?”林依玉稍微坐远了些。
“无事。”那人却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而全程,对方的目光都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看得林依玉都有些头皮发麻。
“那你认识我?”林依玉不由好奇问道。
“不……”男修却在此时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门口。
林依玉一转头,果不其然便看到涟栖鹤已经摆脱了那名医修,正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内的两人。
翻了个白眼,林依玉心里有些庆幸,幸好先前看的那些伤口狰狞,她没靠得太近,要不然现在涟栖鹤说不定又得发疯。
但有涟栖鹤在,她今天是别想商量出什么了,不过来日方长,她还需要先试探一下。
转身走出了房间,林依玉看也不看涟栖鹤,直接大步往前走。
而涟栖鹤则定定看了一眼半靠在床头的那名男修,良久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而随着那道女子纤细的背影走远,乘风眠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而那名医修,则推门而入。
“少主。”医修皱眉看向乘风眠身上的伤口,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连忙上前处理。
果然是情之一字最伤人脑袋。
看看把他们向来天资聪颖过人的少主,都给伤成什么模样了。
不仅因为觉得他动作慢,直接自投罗网地往魔渊跳,为了隐藏身份,只能被迫受住了那魔尊的试探手段,弄得一身都是吓人的伤,却偏偏还不让他处理,硬生生留着在人家女娃面前展示了一圈……
害得他刚刚差点被魔尊的威压压死。
乘风眠却完全不知道那医修心中在想什么,只目光定定地看向某个方向,唇角微不可查扬了扬。
……
子夜。
大殿内燃着浓郁到近乎呛人的安神香,大殿内一片寂静,林依玉努力分辨着耳侧的呼吸声,和男人心跳的频率。
确定人已经入睡,或者说是半昏迷,林依玉这才轻手轻脚地坐起了身,随后快速穿上了床边的鞋,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大殿。
“夫人……”守在不远处的魔兵刚要开口,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气,眼前顿时一阵晕眩,随后便直接扑通倒地。
林依玉一路上提心吊胆,终于再度回到了那名医修的院落。
“砰!”万籁俱静之际,房门被推开,随后门板重重撞击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得很远。
“快走!”林依玉直接一把将床上那人的被子掀了开来,毫不犹豫的将人扯了起来。
“嗯。”乘风眠却没有顾及自己身上好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的伤,动作利落地站起了身。
林依玉转头就要往外跑,现在时间紧急,可来不及多磨蹭。
然而,手腕却被身后男人一把拽住,林依玉本来身体惯性是向前的,然而被人从身后一拉,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都栽倒在了男人怀里。
林依玉瞪大了眼睛,刚要将人推开,便见那人骨节分明的手上摊开,手掌中骤然出现了一枚阵盘!
“传送阵!”林依玉瞪大了眼睛。
“可传送万里之遥。”乘风眠看着怀中人,声音竟透出几分莫名的柔和。
站在门口的医修看着牙酸,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两人目光不由得同时看向站在门口的医修。
“少主,都已经解释好了。”医修上前,声音中透着恭敬。
林依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眼前这医修竟然是这男修的手下人。
不过,这样一来,说明对方有备而来,那合作成功的几率自然更大。
林依玉心跳如擂鼓,看着那枚阵盘。
很快阵盘吸收了足够的极品灵石之后,爆发出一阵几乎刺目的光芒,只是那光芒一闪而逝,还没等察觉到不对的魔修上前查看,三人便已经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等再度睁开眼之时,三人已经同时出现在了一处村庄之前。
不过和凡间的村子不一样,在魔界之中,哪怕不过是一处村落都透着阴森诡谲,地上土地焦黑,空气中散发着隐隐的血腥气,还有不知名野兽的吼叫……
林依玉被凛冽的罡风一吹,顿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左右晃了晃。
下一刻,身体却骤然一暖,那些凌冽的罡风也全都被挡在了外头。
林依玉抬头看向男人,低下头看过来的目光,忽然蓦地心头一紧。
莫名其妙搂她干嘛?
不会是这人也对她有什么别有企图,所以才她刚一试探,对方就偷偷给她弹了一个储物戒指,里头不仅有一张纸张详细写清楚了逃跑的法子,还将所需东西都一一备足。
那些东西很显然是早有准备。
“是我。”下一刻,男修当着她的面,咽下了一枚丹药。
很快,脸上就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化开一般,而那张先前看上去不过是普通清秀,丢进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脸,却骤然仿佛去掉了石壳的玉石,前后对比之差异,甚至让人呼吸一窒。
林依玉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乘风眠?”
“师妹,我们先赶路。”乘风眠放下阵盘,阵盘已经暗了下去,必须要再度喂满极品灵石之后,才能再度使用。
乘风眠不缺灵石,但是阵盘吸收那些灵石却是需要时间的,而在这段时间之内,三人必须要小心躲藏,免得被人找见。
而追兵来的也的确很快,并且穷追不舍。
“师妹身上只怕有什么东西。”乘风眠面容依旧冷清,哪怕是在穷追堵截之下,也依旧不显狼狈。
林依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些人就像长了狗鼻子能闻到味儿一样,无论他们跑到哪里,甚至变换了容貌,都能追上来。
有时候好不容易将人甩开了一些距离,结果转头一看,人都快突自己脸上了,简直比鬼故事还要更加恐怖。
“师妹若是不介意,可由我来查看一番。”乘风眠忽然站起身。
三人此时正处于一处山洞之中,说话声哪怕极为清浅,也依旧能清晰可闻。
医修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默默转过了身去,又把自己的听感屏蔽,转而去洞口放风。
林依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开了双臂,示意乘风眠查看。
她现在也无法,只能相信乘风眠了。
而林依玉这副依赖信任的模样,却让乘风眠不由得心头微动,指尖微颤,好一会儿才伸手摸索了起来。
动作并不算太过界,甚至相当正人君子的没有去摸索一些敏感部位,不过也依旧让林依玉觉得浑身不适。
“只怕应该就是这个了。”乘风眠手指忽然停住,抵在了林依玉后颈。
林依玉愣了一下,赶忙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了一面稍微大些的镜子,透过镜子往后看,果不其然,看到自己后颈处出现了一道浅红的纹路。
“这怎么办?”林依玉顿时攥紧了手指,不由得看向一旁的乘风眠。
乘风眠被林依玉有那样怀着满心依赖的目光看着,直接喉咙莫名干渴,好一会儿才在略带沉吟之后,开口道——
“我试试看是否可以去除,或者先暂时封存起来,免得继续泄露我们的行踪。”乘风眠伸手抹向那道纹路。
林依玉只感觉一阵灼痛,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乘风眠的手臂,半边身体都有些无力地靠在了乘风眠怀里。
乘风眠一边将人往怀中揽了揽,一边继续试图驱逐那道魔纹。
只可惜,没能成功,乘风眠紧紧皱紧了眉,目光暗沉地看向那道纹路,最终伸手施诀,将之封印了起来。
“走吧,还要继续赶路。”乘风眠喘了口气。
林依玉这才想起来乘风眠身上还受着伤。
“你没事吧?”林依玉声音中透着关切。
乘风眠现在可是她逃脱的唯一希望。
“没事。”乘风眠嗓音有些沙哑,伸手握住了林依玉的手。
林依玉此时没有修为,只能由乘风眠带着,没有乘风眠,她根本不可能跑得过那些前来追捕的魔修。
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
但,乘风眠只觉心头某种情绪近乎满溢。
他其实很喜欢这种,在生死存亡之间,林依玉只能相信他依赖着他的感觉。
毕竟,若是不在此时,林依玉对他,只怕只会有满满的不耐厌恶。
手指骤然收紧,乘风眠家人又往自己怀中揽了揽。
三人出了山洞,很快又遇到了追兵。
不过这一次没有那魔纹作鬼,三人逃的虽然依旧艰辛,但相比于先前,终究还是逐渐将人甩了开来。
终于,三人直接通过了魔族边境,重新站在了具有灵气的地界。
虽然灵气相当稀薄,但林依玉身体却像是干枯了许久,终于吸收到水分的草木,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只觉得连呼吸都通畅了几分。
“终于,逃出来了……”林依玉眼眶微红,深深吸了口气。
而乘风眠看到这一幕,心头却微微发紧。
“后方魔修虽然不可在正魔尚未交战之际,大量出现在修真界,也不是不能有少量追兵追上来,我们必须要尽快离魔界越远越好。”乘风眠在一旁忽然开口道。
林依玉顿时觉得有几分扫兴,撇了撇嘴,随意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林依玉眼珠子转了转。
“多谢师兄将我带出来,不过我已经麻烦师兄许久,如今已经到了修真界,我自有去处,就不再继续麻烦师兄了。”林依玉快速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乘风眠眼底瞬间暗了暗。
果然,和他所想一样,但凡是身后没有人围追堵截,林依玉便绝对还会恢复一如往常那般,对他的冷漠厌恶。
喉咙里宛若被堵塞了一团棉花,乘风眠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现下修为还没有彻底恢复,在修真界行走,也很危险。”乘风眠嗓音透着几分沙哑。
林依玉脚步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继续往前走。
“师尊还在找你。”乘风眠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
林依玉顿时悚然一惊。
她其实都已经忘了这茬儿了。
却没想到,百岑毓这么执着。
而天衍宗作为修真界第一大宗门,而百岑毓又是修真界大乘期第一人,想找她,只怕整个修真界都能成为一张随时网罗下来的大网。
刚从魔界逃出来,站在修真界的地界,林依玉却忽然再度觉得浑身发冷。
她现在好像混的比上辈子还要惨。
正魔两道都不容。
“师妹,我准备去凡间历劫,师妹可要与我同去?”乘风眠恰在此时,忽地开口。
林依玉愣了一下,随后眼前骤然一亮。
对啊,还有凡间界!
“好。”林依玉犹豫了片刻,终究点下了头。
一方面是因为此时修真界和魔界,她都待不下去,去凡界待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也好。
另一方面则是,她想起来了乘风眠上辈子的一件机缘。
一把万民伞。
聚集无数凡人的诚心诚挚的感激,功德浓郁,可用来抵挡雷劫,或者说,在拿到那把万民伞之际,便已经在天道那边挂上了名号,自然也就不必再担心雷劫之事。
林依玉重生一世,自然不可能只想着浑浑噩噩过一时算一时,当然还是想要飞升的。
只是她的天赋,要是普通的法子,只怕连金丹都难以突破,更别提飞升。
林依玉已经决定好了,要走双修的路子,只是那样才补的功法终究是有伤天和,最后渡劫之时,劫雷必然会相当厉害。
但如果有那把万民伞的话,她便再不必怕雷劫之事。
那名医修没有继续跟着两人,而是直接回了乘家。
而两人很快透过了通道入口,去往到了凡间界。
下一刻光华一闪,两人忽然便出现在了一处祭台之上,面前是一众跪拜的帝皇和大臣。?
“仙人!”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脸上肃然甚至愁苦的神情,都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
“两位仙人,还请容禀……”年约五十多的皇帝,脸上已经带上深深的刻痕,面对两个长相优越,年轻的仙人,微微躬身一揖。
皇帝讲出了自己此次带领一众大臣,向上天祈愿的缘由。
却原来是今年一年,天旱缺雨,滴雨不落,百姓们活不下去,只能逃荒,所有人都说是他这个皇帝惹怒了上天,所以才降下这样的神罚。
眼看着哪怕是赈灾都无用,流民暴动,处处都有揭竿而起的声音。
朝堂之上让他这个皇帝写罪己诏的声音,更是层出不绝。
无法,他只能写了罪己诏,随后又令人修整祭坛,带着一众大臣前来拜祭上天祈雨。
却没想到祭坛上光华一闪,竟然真的出现了两位仙人。
“两位仙人若是不弃,我等灵智未开之人,愿拜二位为国师,唯愿两位国师能为我景国指一条活路啊……”说到性情处,皇帝不由得潸然泪下。
林依玉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过来,那把万民伞从何而来,于是还没等乘风眠开口,便已经率先应答了下来。
“好。”乘风眠温和地看了一眼身侧少女,同样点了点头。
在修真界,筑基期的确不算什么,但在凡间,筑基期其实早就是一方大能,更是能直接催云布雨。
林依玉每到一处,随之而来的便是万民簇拥,是她上辈子从未感受到的感觉,竟然完全不觉得累。
“师妹睡会儿吧。”乘风眠将马车中直接睡着的少女揽入怀中,眉眼低垂,眼底目光透着深深的疼惜。
正要让马车放慢些,驾驶得再平稳一些,好让淮东人多睡一会儿,拉车的马却突然嘶鸣了一声,紧接着车厢也被跟着拉得左右剧烈颠簸。
“怎么回事?”乘风眠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抱着人一把掀开了车帘,同时用灵力直接抑制住了那匹突然受惊的马。
然而车帘掀开,看到的却是出现在前方的一男一女。
男子光头僧服,手上拿着一串念珠,双手合十,没眼睛悲天悯人,却偏偏眉心一点朱砂痣,显得有几分妖异,看上去不像什么正经僧人。
而一旁的女人,一身紫衣,却浑身狼狈,甚至被捆着手,满脸愤恨,眼神怨毒。
“好了,我已经给你找到了林依玉,你现在能放我走了吧!”女修也就是决菱,狠狠盯向乘风眠怀中的林依玉,目光嫉恨。
而那名白衣僧人,目光缓缓定在乘风眠怀中,忽然浅淡一笑,浑身圣洁的气质一扫而空,只余浑身妖异邪性。
“我与林道友,自然有缘。”
第69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11(大修可重看) ……
林依玉刚被一阵尖锐的女声吵醒, 随后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以及那句有缘,顿时心头一跳。
呼吸乱了一瞬, 林依玉紧接着颤抖片刻的睫毛, 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眼睫紧闭,像是从来都没醒过似的。
然而在场都是修者, 一瞬间的变化, 又哪里能够瞒得过全副心神都注意着这边的几人。
决菱冷笑出声。
“你装什么装, 林依玉?不会是敢做不敢认,眼看着人找上门, 就直接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了吧?”决菱看到这堪称掩耳盗铃的一幕,忍不住嗤笑出声。
林依玉依旧紧闭着眼睛, 呼吸平稳。
“师妹先前灵力耗尽, 需要休息, 二位若是无事,便将道路让开。”乘风眠将人又往怀中拢了拢, 动作轻柔, 然而看向对面两人时,目光却陡然变得冰冷至极, 转头便要直接直接上马车。
然而脚步刚转,下一刻便对上瞬间瞬移到面前的白衣佛修。
佛修双手合十, 手指尖缠绕的珠串, 发出细碎的声响, 在乘风眠刚要快速后退避开之际,那佛修的手便已经探到了林依玉的脸颊。
林依玉只感觉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警惕让她瞬间睁开了眼, 谁知下一刻便对上了白衣佛修那妖异的眼睛。
“林道友,许久不见……”白衣佛修嗓音有些沙哑,眼底晦涩暗沉。
“对不住,是师兄叫人吵到了你。”乘风眠身形微闪,瞬间离那白衣佛修远了些许,这才低下头声音温和道。
这副模样,看得一旁的决菱简直牙酸至极。
简直是舔狗本狗!
根本就不是她上辈子看的那本无cp大男主文男主!
在这么一瞬间,决菱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穿书,穿进的不是原著那本书,或许只是一本二创同人文衍生而出的小世界。
但如果朝这个方向去思考的话,那剧情中出现最大的变数是谁?
无疑就是眼前的林依玉。
决菱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怀疑林依玉,便是因为在那处秘境之中,林依玉竟然莫名出现在了男主的机缘药塔之前!
或许……
“林依玉,你是重生的吧?!”决菱忽然大声叫嚷道。
那近乎尖锐刺耳的嗓音,几乎是瞬间刺入了在场所有人心底。
林依玉身体不可控制的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看向被捆缚着,显得形容狼狈的决菱。
“哈哈,你还真是!”决菱笑出了声,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几分愤恨和自嘲。
但很快,她又觉得畅快了起来。
决菱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三人。
“你重生一世,结果和上辈子永远压你一头,使得你心魔丛生最终堕魔的人,以及超度你上辈子魂飞魄散之人,纠缠在一起?”决菱站起身,狼狈又不可思议。
林依玉浑身僵硬,抬头看一下目光探寻看过来的乘风眠,直接从青年怀中下来,走到了紫衣女修面前。
“你知道什么?”林依玉双手紧握成拳,目光中透着阴沉。
“哈哈,我知道的可太多了。”决菱大笑出声。
“你可是剧情还没过半就死了的,你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决菱笑着看向林依玉。
“呵呵,我偏就不说。”决菱故意停顿了片刻,吊足了人胃口之后,眼看着林依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这才紧接着补上了后半句。
林依玉直接就拔出了剑,随着铮地一声剑鸣,冰冷的剑刃就那样抵在了决菱的咽喉。
“你敢杀了我吗?”决菱故意凑近了些。
林依玉却几乎是下意识将剑往回抽。
决菱顿时笑出了声。
林依玉拳头都捏紧了,直接上去就踹了一脚决菱。
决菱顿时狼狈倒地,脸上都沾了地上的因为刚刚下雨而湿润的泥土。
“师妹,可要杀了她?”乘风眠目光晦暗不明,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缓缓握上了剑柄。
“佛子带来的人,哪里是我们能喊打喊杀的。”林依玉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涩然。
“师妹想杀之人,便是我想杀之人,而我想杀之人,无论那人背后是谁,都不能留待明日……”乘风眠睫毛微颤,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缓缓轻抚怀中女修的后背。
决菱愣愣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手指不自觉攥紧。
什么意思,男主真要杀她?
决菱不可置信。
然而下一刻,比之乘风眠的剑,先到的却是一串佛珠。
佛珠散发出耀目的金光,明明应当是让寻常人觉得安心的佛光,此时在决菱眼中却带着莫名的危险感。
“不,重明!你说了要放我走!”决菱被那股金光笼罩之后,瞬间惊慌失措脸色狰狞。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剥离,一点一点抽出……
而林依玉看着这一幕,地垂下的目光中满是晦涩,手指不自觉收紧。
不过片刻功夫,那串佛珠光芒变得暗淡,随后彻底收敛光芒,而地上的紫衣女修,也悄无声息地软倒在地,呼吸声也停了。
林依玉呼吸窒了窒,然而下一刻便骤然看到地上那紫衣女修重新睁开了眼,胸口也恢复了起伏,目光中满是迷茫。
“唔……好疼……”女修抬起头,迷茫地扫向在场几人,看到乘风眠时,才松了口气。
“乘师兄,不知我们现在在何地?我们不是要去秘境吗?怎么在这里?这里就是秘境吗?”女修艰难撑着身体站起身,随后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是被绑住的,顿时瞪大了眼睛。
林依玉也不可置信,目光转而又看向重明,准确的说是看向对方手中缠绕着的珠串中,其中一颗震颤无比的珠子。
“你是,决菱?”林依玉走上前将人手腕上的绳子解开。
“嗯?这位师姐认识我?”决菱有些不明所以。
“嗯,我是玉清峰林依玉。”林依玉抿了抿唇。
她看出先前那个决菱的不对,本来是以为是像她一样,重生一世,却没想到是异世之人,竟然是夺舍了这个决菱的身体。
而被夺舍的决菱,竟然还魂魄尚存。
“原来是林师姐,我听说过林师姐,还看过林师姐的比斗,只是刚刚脑海空茫,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师姐见谅。”决菱立刻反应过来小脸通红,被解开手之后,两只手就尴尬地揪在了一起。
“没事。”林依玉摇了摇头,直接带着人上了马车,“车上说吧。”
而马车外一左一右,乘风眠御剑而行,端得是仙风道骨,而另外一边则是盘腿坐在一只葫芦之上,双手合十,缓缓捻动念珠的白衣佛修。
两人都端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偏偏空气中却带着莫名的火药味,气氛莫名凝滞。
决菱疑惑的左右拉开帘子看了一眼,随后才放下帘子转而看向林依玉。
“林师姐,他们……”决菱性格敏锐,自然发现了三人之间气氛怪怪的。
“无事,你没有这些时日的记忆?”林依玉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决菱。
决菱顿时神色惊惶,赶忙摇了摇头。
“这样……”林依玉目光晦暗,缓缓讲起了这些时日的事。
决菱却越听脸色越苍白。
“什么,那孤魂野鬼占用我的身体,还叛逃出宗?”决菱不可置信,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在发抖。
林依玉自然知道,决菱此时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什么?
对于修者来说,宗门便是身后的底气,而叛逃离开宗门的人,便不会轻易被任何一个宗门门派接纳,只能沦为散修,在危机四伏的修真界,以一己之力单打独斗,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坟头草比自己高。
而她现在,一觉醒来,别人帮她叛逃出宗了。
决菱只感觉天都塌了。
“师妹不必担心,既然那些是非师妹所为,我会回去替你向掌门长老等人解释的。”林依玉微微垂下眼,声音却极为轻柔。
“真的吗?多谢林师姐!”决菱此时看向林依玉,简直像是在看到从天而降的救星,几乎想要提起裙子给林依玉跪下。
“师妹勿要多礼。”林依玉却摇了摇头,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马车很快行进到了知州府。
知州也没想到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竟然又带了两个一看长相便知不凡仙姿玉貌的男女,刚想要上前殷勤招待,乘风眠却已经直接上前告辞。
全国性的布雨已经完成,他们也需要回去了。
不需马车,几人直接御剑飞行,不过才将将几个时辰就直接到了京都。
四人在国师府门前落地。
对于真愿意办事的两位国师,皇帝还是很大方的,直接拨了一座王府,改建成为国师府,处处精巧雅致。
决菱下了车之后,看了一眼三人便自动后退了一步,走到了三人之后。
而林依玉走在前头,一左一右还各自走着乘风眠和重明两人,左右为男之下,简直步履维艰。
空气莫名凝滞,林依玉哪怕目光直直看向前方,完全没多朝两人看一眼,都能感受得到两股迫人的气势,针锋相对。
她现在觉得头皮发麻。
让管家给两人各自安排了院落,林依玉才刚刚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的小院,下一刻房门便被叩响。
林依玉心头一跳,“谁?”
“师妹,是我。”外头是乘风眠的声音。
林依玉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一身月白长袍仙姿卓绝的青年,微微垂眼,宛若清冷独绝的仙人低目,目光中只看到一人。
“咳,师兄来所谓何事?”林依玉手抵在门板子上,并没有将门完全打开,让人进去的意思。
“我炼制了些丹药,可祝师妹安神宁心,还有一瓶是养灵丹。”乘风眠手中忽然出现了两枚玉瓶。
林依玉目光落在那两名玉瓶之上,然而比之玉瓶还要更加透润莹洁的,却是青年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冰雕玉砌而成,只在指尖有着浅淡的粉,又像是重瓣莲花……
手指拿过玉瓶,林依玉这宛若被烫到般迅速抽回了手,只是却依旧晚了些许。
“师妹手怎么这么凉?”青年握着少女的指尖,眉头轻皱,脸上尽是关切。
“无事,大约是灵力使用过度。”林依玉喉咙滚了滚,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只是还没等抽出,她便看到骤然出现在院落之中的白衣佛修。
瞳孔微震,林依玉只觉头皮发麻。
手中的手指更凉了几分,乘风眠微微垂眼,将少女的双手都包裹在掌心暖着,随后目光才转眼,看向身后缓步而来的白衣佛修。
“林道友。”重明嗓音有些沙哑,微微垂下的眼睫之下,目光之中却再也不复先前总是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反倒晦暗至极。
林依玉只觉在那道目光之下,自己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然而想要抽回手,乘风眠却又握得太紧,林依玉喉咙吞咽了两下,深深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你找我?”躲是躲不过去了,林依玉只能咬牙开口道。
“是有要事,与道友言谈。”重明微微颔首,随后转而看向一旁只能冷清站着的乘风眠。
“这位师兄,我与林道友单独说上几句话,可否?”白衣佛修双手合十微微行礼。
但凡是眼前人真只是普通师兄,那当真是相当有礼节了。
只可惜,此时这一礼,放在三人之间,便莫名得不合时宜,更透着尴尬。
林依玉深深吸了口气,同样看向乘风眠,“师兄,我的手……”
“师妹,你想和他谈吗?”乘风眠却忽然开口道,声音极轻,目光中的柔和在转向重明之时,骤然变得极冷。
“我需要与他谈谈……”林依玉垂下眼,回避了两人,几乎是同时看来的目光。
“好。”乘风眠应答了下来。
林依玉松了口气,只是还没等她这口气松完,乘风眠便再度开口道。
“我与你一起。”乘风眠松开了手,却没有完全松,而是握着林依玉的一只手,就着牵手的姿势,直接走入了房中。
林依玉愣了一下之际,便已经被牵了进去。
最终三人沉默在桌边坐下。
“林道友,我可否可以知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重明一开口,便是直击要害。
林依玉心头一跳,手指骤然收紧,而牵着她手的乘风眠,自然是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林依玉的变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重明,转而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抚。
“师妹不想说便不说。”乘风眠声音冷淡,但偏偏在此时,只给人莫名的安定之感。
林依玉手指紧握成拳,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抬了头。
“是,的确有上辈子,上辈子,也的确如那个决菱所说,你杀了我。”林依玉眼神终于彻底不再遮掩,死死盯着对面的白衣佛修,眼睛里满是愤恨和怨怼。
她从不觉得自己错了,上辈子机关算尽,不过是想为自己博一条路而已,修真界众人谁不如此?
为了资源为了修为,打得头破血流,再正常不过。
她上辈子甚至一直都是在被推着走的,一点一点下滑,奋力挣扎却挣扎不脱,最终死得也那样可笑。
在别人眼中看来,她可能是罪有应得,但,林依玉依旧是恨。
白衣佛修在那道目光之下,骤然收紧了手中的珠串。
所以,她见他的第一面,便紧张害怕躲避,偶尔也能看到女修眼中的恨意,如今一切都有了缘由。
而他,爱上了一个恨他之人。
两人之间,隔着上辈子那个他杀了她的仇怨。
“抱歉。”重明嗓音沙哑。
林依玉抿紧唇瓣,别开了眼。
“师妹……”乘风眠手指骤然收紧,微微俯身上前将人揽入怀中。
林依玉身体僵了僵,她还沉浸在上辈子的怨愤之中,实在不想见到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这两人一个是直接导致她魂飞魄散死去,一个就是间接导致她一点一点滑向自己的死亡结局之人。
林依玉不会因为恨哪一个,而忘却了对另外一人的恨意。
而一侧的乘风眠,自然感觉到了那瞬间的僵硬,眼底闪过一抹晦涩,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你们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我们都出去吧。”林依玉别过了脸去,语气冷淡。
“好。”重明率先起身,声音有些艰涩。
乘风眠同样起身,“师妹有任何事都可唤我。”
“嗯。”许久,林依玉才低低应了一声。
第二日,皇帝听完两人归来的消息,便迅速准备了接风宴。
林依玉先前还沉浸在上辈子的往事之中,此时却顿时打起了精神。
她知道这一次下凡来的历练,最重要的东西终于要来了。
果不其然,宴席过半,皇帝从一旁的太监手中端着的托盘中拿过了一把伞。
是一把浅绿色,看着颜色生机勃勃的伞,根根平整光滑的伞骨,末端都连着各色写着吉祥祝福感恩之话的布条,在展开的瞬间,林依玉只觉心神一震。
“仙人济世救民,民众以有感于仙人恩德,故做此伞,献与京中,托赠转交于仙人。”皇帝郑重将伞放在林依玉手中。
林依玉下意识手指收紧,紧握住了那把伞。
她想,她这辈子终究是不同了。
……
凡尘历练既然已经结束,没有了缘由,四人便开始察觉到了这凡间界对四人隐约的排斥,于是四人很快就通过通道离开了凡间界,重新站在了修真界之中。
呼吸了一口带着灵气的空气,林依玉只觉精神一振。
然而下一刻,还没等她思考出该往哪走的时候,身后却骤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熟悉的暖香盈满鼻腔,林依玉顿时身体一僵。
“玩够了?”身后男人嗓音透着沙哑,似笑非笑。
林依玉低头看向垂落下来的青色衣袖,手指因紧张而紧攥,下意识转头想要看向一旁的重明和乘风眠。
然而下一刻,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林依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处于一座飞舟之上。
飞舟之上,亭台楼阁,到此相比于先前的国师府,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尊……”林依玉喉咙咽了咽,却在男人看似平静温和的目光之中,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阿玉看着有些怕为师呢?”百岑毓坐在了扶椅之上,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伸手轻抚着怀中人的后背。
一如从前,仿佛在安抚一个小孩子一般。
但林依玉此时紧绷的情绪,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个寻常的安抚动作,便能够消解,反倒是因为百岑毓这看似寻常的姿态,而越发紧绷。
她不会忘记,她逃出宗门之前,可是趁着百岑毓准备结侣大典之时。
准备的那般轰轰烈烈的结侣大典,几乎整个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最终却悄无声息地取消……
这其中丢的脸面,林依玉只要一想想,便不禁头皮发麻。
“不是阿玉的错……”百岑毓嗓音沙哑,目光却隐隐投射向下后方。
怎么会是她的错呢,错自然是在旁人身上。
比如他那位好徒弟,再比如佛宗那位被捧得过于高了的佛子。
林依玉愣怔了一下,转而抬头。
“什么?”林依玉有些不可置信。
“没什么。”百岑毓目光晦涩,抬手压着坐在他身上的小弟子的后背,将人拉近了些。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缠绕在一起,空气骤然便变得暧昧了起来。
林依玉下意识还想要往后退,然而却被男人压着后颈,猝不及防间,便直接嘴唇磕上了男人的唇。
清润的气息透着唇齿相接之际,缓慢却又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缓缓侵入,林依玉两只手徒劳地抓住两边扶手,却根本无力支撑起身体坐起。
“唔……”林依玉喘息出声。
男人胸口本就松散的领口被蹭开,两人胸口相贴之处便只剩下林依玉自己的法衣,薄薄的一层,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上温凉的温度,以及几乎震得人耳膜发疼的心跳声。
越推便吻得越凶,林依玉几乎喘不上来气,甚至有些怀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她那个向来风轻云淡,万事不由心的师尊。
许久,一吻毕。
林依玉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机。
“师尊,”林依玉大口大口喘息着,还想要从男人身上爬下去。
然而却被男人那劲瘦却有力的手臂扣在腰间,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了?这么可怜地看着为师……”百岑毓目光晦暗不明,伸手捧住小弟子那红透的脸颊,拇指指腹摁在小弟子的旁边,擦去那一抹水色。
“是还没玩够吗?”百岑毓手指蓦地用力,摁在了那柔软的唇瓣之间——
作者有话说:此章已修,昨天状态不好,写偏了,实在抱歉,已经大改完毕,可以重看,感谢小宝们的支持
第70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12 正魔之战一触即……
“不, 不是……”林依玉仓皇摇了摇头,喉咙紧张吞咽,好一会儿才伸手, 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地环住了男人的腰。
百岑毓脸上神情微顿, 目光晦暗不明, 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伸手安抚地拍抚在怀中梨花带雨的小弟子后背。
“那跟师尊说说, 为什么要逃呢?”百岑毓张口含住了, 少女微微偏头裸露出来的耳垂, 说话间,牙齿仿佛不经意般在那处细嫩的皮肉上研磨。
林依玉耳垂又疼又痒, 手下意识便收紧,指甲几乎嵌进男人后腰的皮肉。
“唔……”百岑毓眉心微蹙, 却没有将人松开, 反倒是搂的更紧了些。
“我当时害怕……”林依玉眼眶微红, 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本就贴在男人胸口, 眼泪便直接顺着脸颊流到了男人胸腹, 带着灼热的温度,每一滴都烫的惊人。
“害怕什么?”百岑毓声音, 被刚才落在身上的眼泪烫得喉咙沙哑。
“我们是师徒,怎么能成亲……”林依玉别过了脸去, 手指收了回来紧握成拳, 语气明明软和了许多, 趴在男人身上的身体,却依旧紧绷。
“所以之前害怕,现在不害怕了, 是吗?”百岑毓嗓音沙哑,手指成梳,插入怀中少女的发间,缓缓梳理顺了少女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
林依玉顿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百岑毓,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语境有些问题。
“不,不是。”林依玉赶忙摇了摇头。
“所以,就是不害怕了吧……”男人喟叹出声,手掌抚过怀中小弟子的后颈,又将人往自己怀中按了按。
林依玉刚想要说话,嘴唇却被骤然按进了男人的胸口,完全被堵住,根本说不出。
飞舟很快越过了七洲,到了天衍宗的十万大山地界。
若是换做寻常人,此时必然便要停下飞舟,转而换做御剑而行,起码林依玉看到有不少门派弟子,亦或者是散修,皆是如此。
但百岑毓的飞舟却没有丝毫停顿,而是直朝这十万大山的最深处而去,惹得一路上不少御剑而行之人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好在飞舟之外,设有阵法,从外头是看不到里头的,林依玉松了口气,但从里头能看到外面,也依旧让她只觉头皮发麻。
飞舟直接越过护山大阵,朝着玉清峰而去,守门的弟子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赶忙跟旁边的一人使了个眼色,便快速御剑往掌门峰而去。
而林依玉这边,看着飞舟之外的风景,脸色有些白,手指紧攥,却只能任由自己被男人抱下了飞舟。
百岑毓才刚刚将人抱到大殿之中,手中传音符便忽然响了一声。
现今之世,能有他传音符之人,已经少之又少,百岑毓几乎不必想,便能猜出此时给他传音之人能是谁。
本不欲理,然而那传音符似乎是洞察了他的心思,接连又响了几道。
百岑毓将人放在床上,这才起身走向室外。
“师弟既然已经回来了,不妨来议事厅一趟。”果不其然,传音符中传来掌门的声音。
百岑毓眉心微皱,起身走向室内,将躺在床上,被子盖过头顶,一副不想面对现实的小弟子从被子中抱了起来。
“师尊?”林依玉露出一个艰难的笑。
“带你去个地方。”百岑毓直接抱着人便往外走。
林依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着站在了剑上,不过是瞬息之间,便到了掌门峰议事厅外。
抬眼看了一眼牌匾,林依玉心头一跳,赶忙推开人站起,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看向百岑毓。
“走吧。”百岑毓不能抱着人,便直接牵着小弟子的手往里头走。
里头议事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最上方左侧自然是掌门,而右侧的位置却没有坐人。
其余地方,则是分坐两边的都是宗门长老,个个都散发着大乘期的威压。
林依玉一个小筑基,才刚走进去便觉得呼吸一窒,尤其是当那些大佬们直接看过来之时,顿时感觉压力仿若有千斤之重,差点没直接压断她两条腿。
“师弟,林师侄。”掌门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所有人注视过去的目光。
“嗯。”百岑毓毫不顾及地牵着人走上前,甚至让林依玉坐在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座位上,而自己则站在小弟子身后。
林依玉只感觉屁股底下好似坐了钉子,议事厅里众人看过来的目光,让她坐立难安。
但很快,众人又在百岑毓警告的目光中,一一收回了目光,开始议事。
其实刚刚便已经讨论过一轮,不过彼时百岑毓不在。
坐在左边第一位的长老皱眉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百岑毓,只觉得眼疼,索性深深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一边将刚刚众人商量出来的应对之策,重新讲了一遍,以询问百岑毓的意见。
林依玉刚开始还听的云里雾里,毕竟刚开始说的都是一些具体实事的琐事,又是丹药堂多多炼药,又是器峰多多炼制武器,以及召集在外历练的弟子回宗,事情极为繁杂。
但后头,那白头发仙风道骨的长老眉头紧皱着,叹息出声,“只怕这一次魔族来势汹汹,定要掀起大风波来。”
林依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些话,说的全都是战前准备。
上辈子,有正魔交战吗?
林依玉记得自己死之前的确是没有的。
那如果没有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上辈子,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时间,这场正魔之战最终没打起来。
又或者是她重生这一世,改变了什么,导致这一场正魔之战的发生?
心头一跳,林依玉手指下意识攥紧,猛然间想起了涟栖鹤。
“怎么了?”百岑毓微微俯身,双手摁在浑身莫名紧绷的小弟子的两侧肩膀处,轻柔按压,为小弟子缓解紧张的情绪。
林依玉赶忙摇了摇头。
她注意到白头发长老,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几乎是所有长老和掌门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咳,我让弟子带你这位道侣去一旁稍坐,师弟,此事是要事,只怕要商议一段时间,小姑娘爱玩爱闹,别觉得无聊了。”掌门笑了笑,招手便要唤自己的弟子。
“不必,她坐在这里便是代表我的意思。”百岑毓语气不错,很显然对于掌门话语中的那句道侣,很是满意。
掌门却是实在没想到,他这位好师弟,会是这般性子。
一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便发了狠忘了情了,道侣大典前,将人囚禁在玉清峰,现在更是恨不得直接将人栓在身上……
掌门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老房子着火,倒是着的轰轰烈烈,却也没有再继续多讲,而是点了点头。
长老就更不敢多说了,只能继续将先前的话题讲下去。
“那些魔修倒是好说,只是不知道那位刚刚出关的魔尊,如今是何修为……”其中有一名长老忍不住忧虑地说道。
“那魔尊出关至今,不过短短不到几月,便骤然挑衅起咱们,只怕所图不小,图谋久远啊。”另一名长老也跟着接话道。
百岑毓目光冷沉,好一会儿却忽然开口道。
“阿玉觉得呢?”百岑毓声音中透着些似笑非笑的冷。
林依玉顿时攥紧了手,感受着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头也不敢抬。
“我,我不知道……”林依玉下意识装作自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筑基小弟子,试图蒙混过关。
长老们目光对了一下,在场众人能修炼至今,基本上没一个蠢人,顿时听出百岑毓话语中的不对之处,目光这才定定落在那名筑基女修身上。
碍于先前百岑毓那场准备的轰轰烈烈,最终却取消了的结侣大典,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这位曾经是百岑毓的弟子,现在就是道侣的小弟子。
只是,知道归知道,在场都是几百上千岁的老怪物,哪里会仔细去探查一个不过是筑基期的弟子?
眼下听来,眼前这小弟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哈哈,这位就是小师侄吧,我终日闭关,鲜少见人,还记得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娃娃,没想到现如今都这么大了。”一片寂静之中,一名一身橙衣的女修率先开口道。
“也就是此时涉及宗门危急存亡之秋,我们这些人也只能被叫出关,你若是知道什么,便早些开口,咱们也好早些准备。”橙衣女修叹息出声,声音中透着安抚的意味,空气中仿佛有暗香浮动。
林依玉心神稍微松了片刻。
她现在不过是筑基,若是正魔开战,她这样的修为连炮灰都不够格。
更何况,她和涟栖鹤的事,就算能瞒过此时,又能瞒过多久?
反之,她提前说清楚,宗门这边反倒是会更加信任她……
而且说不得,涟栖鹤未必是因为她……
林依玉想到这里,才终于抬头看向掌门及所有长老。
“弟子的确与魔尊有几面之缘……”林依玉声音开口有些艰涩,还没等她动作,身后便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少女手边。
然而在场所有人,已经来不及为百岑毓此时的动作而惊讶。
没想到,眼前的筑基期女修,还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第一次见长老们口中的魔尊,是在思过崖底。”林依玉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当时以为那人是宗门长老,只是觉得奇怪,第二次见,那人和师尊打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师尊的仇人,所以故意戏弄于我……”林依玉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
“只是,前一段时间,我出宗在外,遇到了佛宗佛子重明和决菱师妹……”林依玉将自己掉入魔界,以及和乘风眠如何合作逃出来说了个大概,另外又大概说了些她对涟栖鹤的了解。
话语遮遮掩掩,但在场人都是人精,又怎么可能听不出不对?
这中间,看着很是曲折啊……
橙衣女修听得倒是兴致盎然,“师侄,你八字报来我听听,我给你卜上一卦。”
“啊?”林依玉没想到自己说完之后得到的第一个回应是这个,顿时愣了愣。
“我看你这命数,可能非比寻常啊……”橙衣女修饶有兴致,话倒是没有说的那么明白。
但在场的聪明人,谁又能听不出来女修话中的意思。
坐在左首位的白发长老,也不由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招惹个百岑毓,跟个疯子也没什么两样,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人家小姑娘几岁,自己还是人家师尊,便臭不要脸非要娶人家小姑娘。
这个魔尊,那就更不好惹了。
虽然不知道那魔尊此次的动作,是否与眼前的小弟子相关,但只是魔尊这个身份,沾染之上便已经足够麻烦。
“说不得是什么桃花煞,我记得你会画化煞符,回去多画几张,让师侄带在身上。”又有一个长老开口向橙衣女修道。
先前紧绷的气氛,倒是在这一来一回的开玩笑之中消弭了许多,不过越来越紧绷的正魔局势,也依旧是积压在所有人心头的巨石,让人无法真正欢快得起来。
几句玩笑之后,便是继续部署。
同时,众人思忖之后,决定每日一个长老轮流在守在林依玉左右,以保证林依玉的安全。
“多谢掌门,多谢各位长老。”林依玉赶忙站起身,微微俯身便要行礼。
却被拦下,“这么多礼数做什么。”
林依玉只能又站起身。
“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我便先带人回去了。”百岑毓忽然开口道。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掌门摆了摆手。
林依玉便感觉眼前一花,随后便出现在男人怀中,身体失重,人已经飞至上空,不过是片刻之间,就已经到了玉清峰。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阿玉在外,还发生了那么多事。”百岑毓似笑非笑,将人压在了秋千之上。
那架秋千,还是前两年时,百岑毓给林依玉搭的。
秋千摇晃之间,两人身体都好似随着秋千摇晃的频率,碰撞在一起。
“是你让我说的……”林依玉别过了眼去,看向了半空中。
百岑毓不语,只是一味堵住小弟子那总是让他不快的唇瓣。
心中的酸涩宛若滔天巨浪,几乎在瞬息之间,便足以淹没他。
百岑毓想到他那位装模作样的大徒弟,想到那位和他的小弟子同样举止亲密的佛子,以及小徒弟话语中遮遮掩掩,依旧能听出两人间关系并不简单的涟栖鹤。
小弟子的身边总有那么多人,心中眼里也看不到他。
让百岑毓嫉妒又恐慌。
他想起那日回峰,大殿内却人去楼空,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能感到心中一阵钝痛,又仿若有什么勒紧的他的脖颈,让他近乎呼吸都凝滞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不看别人,只看他呢。
为什么不能像他爱她那般爱他呢?
垂眼看着小弟子眼中蒙着雾气的眼睛,百岑毓眸光暗沉。
他不能逼得再紧了。
再逼下去,只会让他的小弟子与他越发离心,越发会转向旁人。
深吸了口气,百岑毓深深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温和包容。
“看着我……”百岑毓一边说一边低头啄吻。
林依玉被亲得根本没办法说话。
不过直觉却让她感觉到,百岑毓此时似乎没那么危险了。
不过,虽然百岑毓似乎是恢复了从前那般好师尊包容的模样,但林依玉依旧如结侣大典前的那一段时间,被困在玉清峰,无法踏出半步。
若只是单单无法踏出玉清峰还好,偏偏百岑毓似乎整日无所事事,成天就盯着她,简直宛若如影随形的影子,林依玉走到哪里对方就跟到哪里。
弄得林依玉不得不借由修炼,试图将人打发走。
然而她却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出了议事厅不久,天衍宗便来了两人。
一人是之前被逐出师门的乘家少主,乘风眠。
一人却是佛宗佛子重明。
前者虽然被逐出师门,但乘风眠可依旧还是乘家少主,自然不可能怠慢。
天衍宗内,可还有一名出自乘家的老祖呢。
而后者,佛宗本就是一股极大的势力,在此时正魔即将开战之际,天衍宗作为修真界第一大宗,自然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同样要好生招待。
于是掌门才刚刚从议事厅出来,转而就去前厅接见了两人。
同行的还有那位出自乘家老祖。
他先前对于自家晚辈少主被逐出宗门之事,便一直耿耿于怀,此时虽然不知乘风眠为何再度来天衍宗,他也必须要为自家小辈撑腰。
“掌门师伯。”乘风眠微微俯身一揖。
“风眠啊,不必多礼,坐!”掌门率先坐在了主位。
一旁的重明双手合十,同样一礼。
“佛子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掌门目光扫过两人。
“不知百长老和师妹是否回宗?”乘风眠却率先开口问道。
掌门顿时心头一动,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乘长老。
“咳……”乘长老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后又肃了一张脸,“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先前用了秘法,才从魔界将师妹救出,与魔尊也有过几次接触,倒是知道了一些事。”乘风眠声音中透着冷淡。
很显然,天衍宗想知道乘风眠知道的事,那就必须要拿同等的信息来交换。
“确有此事。”掌门倒是云淡风轻,摁住了一旁气不打一处来的乘长老。
乘风眠脸上表情稍缓,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一吐露。
他先前在魔界之时,的确接触过涟栖鹤,极尽的距离之下,乘风眠自然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获取一些信息。
“另外我给他下了一种毒。”乘风眠忽然开口道。
“心魔引。”乘风眠缓缓吐出三个字,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心神一震。
心魔引,曾经修真界绝对的禁药之一,只因心魔引对修士来说,决计算是最为可怕的药,中了此药之人极易生出心魔,而被心魔掌控之人,失去神智,根基尽毁皆有可能,后来被禁着禁着,便彻底失传了。
而眼前人竟然有心魔引,不仅有还成功给下了。
掌门沉默了片刻,这个药下的的确是好,能让他们修真界在此次正魔大战之中,占不少便宜。
但,想起先前那位林师侄口中哪怕遮遮掩掩,但依旧能听出来的与那位魔尊似乎关系不菲,而眼前人,那可是林师侄陷入魔界,能将自己安危置之度外,跑到魔界去救人出来,要说没有什么心思,他可不信。
总感觉那药下得,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阿弥陀佛。”重明在一旁念了一句佛号。
掌门结束了沉思又看向手中捻着念珠的白衣佛修。
“此事我已知晓,不知佛子前来所谓何事?”掌门点了点头,复又再度问道。
“我来,是为了找林道友前来。”重明缓缓起身,双手合十,眉眼间满是凛然。
一旁的乘长老,才刚刚消化了自家后辈为了那个林依玉,只身去闯魔界,还给魔尊下了毒,转而又听到重明开口便是要见林依玉,顿时目光又转向了重明。
“我与林道友在外历练之时偶然相见,一见钟情互生情愫,早已定下终身,只是琐事重重,便准备之后再举行结侣仪式,然今日,却有一位自称是林道友师尊的男子,将林道友带走,重明实在担忧,故而不得不前来寻人。”重明再度一揖。
然而在完美的礼仪,也无法掩盖这番让人沉默的话,
他这位师侄,桃花似乎真的有些多了……
偏偏招惹的,要么是一方大能,要么便是天之骄子,简直让掌门都不由得叹为观止。
刚想要将人敷衍过去打发走,就听大殿之外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隆声。
掌门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其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宗门半空之中。
“轰隆!”又是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宛若雷霆,狠狠击打在宗门上空的护山大阵之上。
下头到处都是出来查看的长老,以及惊慌失措的弟子。
掌门脸色难看,一眼便看到风暴最中央的那名绯色衣袍的男人。
魔尊,涟栖鹤。
渡劫后期的全力一击,护山大阵哪怕有着整条灵脉作为灵气供给,都不由得发出清脆的宛若玻璃碎裂的声响。
可想而知,若是继续下去,被破阵是早晚的事。
“魔尊如此声势浩大前来我天衍宗,不知所谓何事?”掌门凌空而立,声音中都带着莫名的威压。
“呵,总算是有人出来了……所谓何事?”涟栖鹤眼底猩红一片,骤然冷笑出声。
“将本尊的魔后交出来。”——
作者有话说:上一章大修改,改得比较多,建议小宝们重新看一哈,抱歉哇(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