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3 魔尊和上一世,穿……
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却好似常年不经受阳光,泛着病态的苍白,几乎能清楚看到皮肤下隐藏着的黛色的血管, 仿若脆弱不堪一击。
但偏偏, 林依玉握着剑的手指却微微颤抖, 哪怕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和灵力,也无法撼动那只看上去孱弱的手分毫。
林依玉瞬间顺着那只覆着她的手的手看去, 然而下一刻, 她身体却骤然一僵。
身后, 男人一双幽紫色的瞳孔,脸颊苍白中带了几分病弱, 但依旧不折损那张只看一眼便仿佛置身于昳丽旖旎幻境中的脸,仿若是病死的艳鬼, 妖异诡艳却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然而, 真正让林依玉僵住的是, 那人,她上辈子见过。
她上辈子因为乘风眠, 生出了心魔, 后被宗门发现,九死一生逃出了宗门, 干脆直接入了魔,便赶去了魔界, 然而修真界不好混, 魔界只会更甚, 她毫无根基,又是修真者叛逃,修魔的天赋也不佳, 自然混的更惨。
林依玉为了修炼资源和庇护,选择自卖自身,去魔宫做了婢女。
而就在魔宫,林依玉见到过眼前人,魔尊,涟栖鹤。
林依玉一半是的确被对方那张脸迷惑,一半也是为了往上爬,于是便借着奉茶的机会,假装将茶水泼洒在涟栖鹤的衣袍上,随后去擦拭。
结果自然是,呵,林依玉死得悄无声息。
也就是幸好林依玉之前便寻到了一门秘术,可以修炼神魂,并且在修为尚且弱小的时候,死亡之后能够在死亡的一瞬间转变为鬼修,林依玉这才逃出了一劫,逃出了魔宫。
当然,如果林依玉知道后来的事,恐怕还不如不挣扎,干脆当时就死了算了,好歹死的干脆利落。
而不是像后来那样落到了某个和尚手中,硬是被佛法金光日夜折磨七七四十九天,才终于得以解脱。
但总之,无论是上辈子导致她灵魂死亡的佛子重明,亦或者是眼前导致她□□死亡的魔尊涟栖鹤,林依玉心中都带着强烈的怨恨和恐惧。
但,涟栖鹤怎么会在天衍宗,而且还是在思过崖出现!
林依玉眼底的恐慌几乎凝为实质,涟栖鹤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了一抹兴味。
他自然能够看出来,眼前这位正道小女修,可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才被吓了一跳。
而是在看到他这张脸的瞬间,眼底才瞬间溢满了恐惧。
这就说明,眼前这名正道小女修,应当是认识他,起码是见过他这张脸。
那就有意思了。
他闭关百年有余,而眼前这名小女修的骨龄不过十九,身上也没有夺舍的痕迹,那,她怎么见过自己的呢?
“你……弟子知错,请长老不要说出去!”林依玉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表现不对,赶忙低头掩下了眼底的神色,收回了剑,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哦?你知错了?”涟栖鹤挑了挑眉。
“是,长老有所不知,是这位师妹将我推下来的,我实在气不过,所以才……”林依玉眼眶通红,抹了抹眼睛,睫毛微微颤抖,透着可怜。
“你,你胡说!明明是你将我推下来的!”决菱这才终于从刚才的变故中醒过神来,没想到林依玉竟然会倒打一耙,顿时愤怒不已。
“长老,我怎么会是那种心肠狠毒之人?!真的是这位师妹推我下来的,若是我要推这位师妹下来,我又何必跟着跳下来!”林依玉满脸被污蔑的愤怒。
三言两语下来,却是将涟栖鹤长老的这个身份彻底定了下来。
决菱目光怨毒,狠狠盯着林依玉。
果然是个两面三刀心机深沉心思恶毒的绿茶,结局被魔尊毁灭肉身又被佛子超度魂魄,都是她该得的报应!
她跟她无冤无仇,只不过搭过几句话,她就要害她,可想而知,被她嫉妒盯上的男主乘风眠,又受了多少陷害!
这样恶心的恶毒女配,死了活该!
决菱当初看这本书的时候,就对林依玉这个纯属膈应人的女配厌恶至极,现在穿进这本书里,被对方这顿陷害之后还倒打一耙颠倒黑白,更是恨不得林依玉立马去死。
“你们两人各执一词,不如……”涟栖鹤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唇,唇瓣多了些血色,却让那张脸显得更加稠艳。
两人目光同时看向那道艳绝的身影。
决菱不由得脸颊微红。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应该在剧情中有些戏份吧?
不过就算是路人甲也无所谓,决菱觉得她可以!
“不如就搜魂吧。”男人缓缓吐出让两人几乎同时身体一僵的话语。
搜魂,便是将一个人的所有秘密都探查到,被搜魂者,识海会受到极大的重创,严重者甚至会直接痴傻。
林依玉决菱两人各自有各自的秘密,亦不可能忍受自己可能变成一个傻子的可能。
“不必了,长老,此事还是交由执法堂吧。”决菱立刻开口打断道。
涟栖鹤挑了挑眉,似乎另外一个身上也有些秘密呢。
“多谢这位长老,只是我们两个小弟子之间的矛盾,便不劳长老费心了。”林依玉不动声色后退了半步。
“呵呵,那好吧,只是看你二人争论不休,所以才想要上手相帮,既然你二人都不愿意,那边罢了。”男人神色慵懒,仿佛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林依玉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而决菱则犹豫了一下,虽然对方刚才张口就是搜魂,但毕竟不是没那么做嘛,而且就对方那张脸,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就算是做坏事也是情非得已。
“多谢长老为弟子主持公道,弟子还不知道长老名讳,改日前来拜谢长老。”决菱深深一揖。
“呵,我名,祁鹤。”男人目光却定定看向捂着肩膀,快步走远的背影,语气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决菱眼底神色却骤然一亮。
祁鹤,涟栖鹤!
魔尊涟栖鹤的化名!
果然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小角色,决菱顿时兴奋了起来,故作自己受伤过重,站立不稳般朝着对方倒去。
然而,下一刻,男人身形一闪,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决菱身上受了伤,一时又没反应过来,直接重重砸在了地上,惊愕之下再度抬头,却看到刚才那道一袭黑衣的背影,瞬息之间便朝着刚才林依玉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
林依玉此时浑身狼狈。
从山崖之下跌落下来,哪怕底下有水潭作为缓冲,受到冲击的那半边身体,也疼得厉害,大约是受了内伤,动作起来僵硬迟缓。
偏偏灵力又被封了大半,能用来抵御罡风的灵气都不够,林依玉身上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划得越发零碎,几乎变成乞丐装。
林依玉咬牙用一丝灵力,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件斗篷披在身上,一瘸一拐地努力分辨方向,试图找到执法长老,随后让长老送自己出去。
然而才刚走出不到二里,身后便骤然一寒,随后一只手臂便骤然出现在她的肩膀处,从后往前揽在她的身前。
林依玉身体顿时凝滞。
“走这么急做什么?”然后那道声音中,带了些探究兴奋,以至于嗓音中透着莫名的沙哑。
林依玉身体就越来越冰寒,后背汗毛炸起,甚至出了一身冷汗。
“长老,弟子自然要去找执法长老疗伤,返回崖上,不知长老找弟子,还有何事?”林依玉浑身紧绷,然而语气却尽可能的自然。
但偏偏是其中的颤抖出卖了她。
涟栖鹤眼底闪过一抹兴味,只感觉怀中人抱起来倒是挺舒服,也就没有松开手,而是就着这样的姿势继续跟那小女修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是长老?”涟栖鹤忽然问了个无关问题。
“自然是因为长老修为高深。”林依玉勉强维持了平静。
“是吗?可是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在撒谎。”涟栖鹤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上了怀中人的腰,纤细的腰身在他的掌心中轻摆,抖得这般厉害,又怎么能够说服他相信她说的话呢?
“长老!弟子,弟子……”林依玉忽然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便瞬间朝着对方扔去,随后趁着对方愣神的片刻功夫,用起灵气,瞬间逃脱至了十丈之外。
而那道被扔出来的东西中蕴含着强大的灵气波动,在瞬间便要爆裂开来。
涟栖鹤似笑非笑,伸手握住了那张符,随后指尖一顿,刚才还仿佛要在瞬间爆裂开来的符,便在瞬间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林依玉瞪大了眼睛,随后更是死命的往前奔逃!
刚才她扔出去那张符,是结丹中期的全力一击。
是百岑毓给她的,在关键时刻拿来保命的。
林依玉也不是没有别的更高级别的符箓,但她现在不过筑基,能够瞬间驱动的最强一击,也就是那张符箓了。
然而却被对方瞬间压制了下去。
林依玉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再去拿出第二张,还要用时间去驱动。
心中就只剩下逃这一个念头。
“唔,嘴上叫的长老,实际上却是长老喊打喊杀,你这个小弟子,真是该罚,还不速速报上名来,让本长老看看到底是哪峰的弟子,竟敢如此毫无顾忌!”涟栖鹤饶有兴致地坠在小女修身后,代入了长老的身份,教训起了前面奔逃狼狈的女修。
像是猫抓老鼠,涟栖鹤并不执着于一爪子将前面的小女修摁住,反倒是不远不近的追着。
看着小女修逐渐脱力,再也跑不动,这才是上前将浑身狼狈汗湿的小姑娘,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不要杀我!”林依玉脸颊因剧烈运动而通红,额头细汗滚滚滑落,眼眶通红,眼底是慌乱祈求。
涟栖鹤挑了挑眉,伸手用拇指指腹抹掉了小女修眼下,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的水滴。
舌尖触及到指腹那抹水色,淡淡的咸,又带着浓浓的香。
涟栖鹤喉咙忽然极度干渴,仿佛在被火焰灼烧,急需要被水润泽。
目光看向小女修睫毛上凝着的水珠,涟栖鹤向来是个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性子,直接便低头吻在了小女修的眼睫。
“啊!”林依玉吓得脸色瞬间褪去了红晕,苍白无比。
然而疼痛却没有传来,反倒是柔软的触感停留在眼睛上一瞬,随后又抬起,又落在另外一只眼睛上。
林依玉呼吸都要凝滞,身体不住微颤,喉咙吞咽,动也不敢动。
“告诉本尊,你叫什么名字?”涟栖鹤喉咙中透出了几分沙哑,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有些餍足。
“我,我叫乘风眠!”林依玉睫毛颤抖,说完便因着紧张舔了舔唇瓣。
涟栖鹤目光顺着对方的动作,落在那粉嫩润泽的唇瓣上,喉咙传来熟悉的干渴。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低下了头,唇瓣落在小姑娘的唇瓣上,舌尖舔舐上那抹诱人的水色……
“啊!”林依玉瞬间仓皇推开了涟栖鹤。
如果说刚才被亲眼睛,她还能勉强安慰自己,是涟栖鹤对她的眼睛有什么别的企图,比如我想挖出来之类。
现在涟栖鹤直接亲在了她的唇上,却让林依玉心中陡然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该不会,涟栖鹤对她见色起意吧!
林依玉扭头就逃。
她刚才已经看出了方向,燃烧全部灵气,前方不远应该就到了思过崖长老驻守处!
林依玉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心神去逃跑,在看到前方的石屋之后,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眼前瞬间一黑。
“本尊名涟栖鹤,我们还会再见的……”昏迷过去之前,林依玉似乎听到了那人带着几分遗憾和兴味的声音,让她哪怕昏迷过去,脸上的神情都带着惊惶。
……
林依玉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玉清峰大殿。
“醒了?”林依玉刚刚惊魂未定的想要勉强撑起身体,月白色的帘帐后,便走出来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林依玉瞬间朝着那道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便看到自己师尊正端着一碗药似笑非笑地走来。
“师尊!”林依玉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在眼眶中转着圈要掉不掉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
“到底怎么回事?”百岑毓心头软了几分,不过声音却依旧带了些愠怒。
一想到小徒弟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受了伤,百岑毓心脏都仿佛被攥紧,差点失去的恐慌让百岑毓脸色实在无法缓和。
“呜呜,师尊!”林依玉偷眼看了一眼百岑毓,看到对方脸上神色没有缓和,直接撑起身体扑到了百岑毓怀中。
刚想要掉两滴眼泪,然而却在脸颊骤然接触到男人胸口柔韧温热的触感时,身体僵了僵。
百岑毓只感觉胸口一烫,小徒弟的脸颊便贴到了自己的胸口。
饶是百岑毓平日里不拘小节,此刻也不由得身形僵硬,脸颊微红。
轻咳了一声,百岑毓没有放开林依玉,不过脸上方才严厉的神色却已经彻底消失。
林依玉这才开始解释。
“呜呜,都怪那个器峰的决菱,她莫名其妙冒出来,在秘境中我就察觉到她不对,本来想要再探查一番,确定了之后再和师尊禀报。”
“没想到她竟然将我骗到了思过崖,直接将我推了下去!”林依玉之前在崖底就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解释,此时自然解释的相当顺畅。
“竟有此事?”百岑毓微微眯了眯眸子,眼底一片冰寒的杀意。
“不过我也没有放过她,我掉下去的时候把她也拽了下去!”林依玉瞬间抬起了脸,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笑。
胸口的温度和触感骤然离开,百岑毓心头不知为何升起了莫名的失落。
不过很快又被小徒弟那副得意求夸的模样吸引,又好气又好笑地伸出手指,点在了小徒弟的额头。
“是个不吃亏的性子,但你可知,她是瓦片,你是玉瓶,你觉得查觉不对,应当和为师说,由为师去解决,不然为了个瓦片碰碎了你,不是让为师催心折肝吗!”百岑毓用自己最严厉的语气给小徒弟讲道理。
林依玉蔫蔫点了点头,显得有些乖巧。
忍不住伸手,在小徒弟睡得毛毛躁躁的头发上抚了抚,将头发都给梳顺了,这才起身。
“剩下的事由为师来解决,你先好好休养这些时日就住在大殿中,不必回去了。”百岑毓又交代了一句,这才往外走。
看样子是急着去给她要个交代了。
林依玉眼底顿时闪过了一抹得意。
上辈子,百岑毓对她这个天赋一般的弟子,不过是寻常。
后来见她屡屡陷害乘风眠,更是对她厌恶至极,别说是庇护,根本不见她。
林依玉上辈子不是不恨百岑毓。
但这辈子,她表面上讨好百岑毓,实际上,百岑毓根本就是被她哄的团团转,成为了她手上一把随时可用指哪打哪的刀。
这样的反差怎么能不让林依玉心情愉悦?
重生一世,她占着先知先觉,完全能拿到她上辈子知道的那些机缘,更能将上辈子厌恶她的那些人,全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林依玉顿时神清气爽地按照百岑毓的交代,喝完了药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修者休养身体一般都吃丹药,不过那一碗药却是一味补药,药效温和些,百岑毓专门让一个药峰长老给她开得。
然而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林依玉才刚刚恢复了一点的灵力,便骤然觉察到一道气息出现在了床边。
林依玉猛然睁开了双眼。
“师兄!”林依玉没想到竟然是乘风眠。
乘风眠的确是受了罚,林依玉不知道她回来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第二天得知的时候,乘风眠便已经因着受了十戒鞭,而气血倒流后背血肉模糊的躺在了床上。
现在才不过几日,戒鞭就连打在元婴期身上,都要养个一年半载,乘风眠不过金丹,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便能下床?
林依玉目光一闪,瞬间想到了对方身上,莫不是有什么机缘,心头顿时闪过嫉妒。
“伤口可还好?”乘风眠坐在床边,身形笔直,端得是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
林依玉却只想吐。
就是这副模样让宗门所有人,都对对方推崇至极。
“没什么事,师尊已经给我吃了疗伤丹药,还让药峰长老给我开了补药。”林依玉声音淡淡却带了几分炫耀。
这辈子,百岑毓偏向她,乘风眠可不如她受师尊重视。
“我看看。”乘风眠俯身。
林依玉看到对方的手探向她的领口,顿时瞪大了眼睛,赶忙往旁边避去。
然而她本就刚刚受了伤,灵力还没有恢复完,哪里躲得过金丹期的乘风眠?
衣领被掀开,林依玉半边肩膀裸露了出来,肩膀上擦伤淤青,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乘风眠眼底瞬间酿起了风暴,黑沉至极。
“你滚!”林依玉气得脸颊通红,狠狠扯过了自己的衣服,用力将玉枕砸向乘风眠。
“我是在查看师妹的伤势,况且我与师妹已有肌肤之亲……”乘风眠似乎是真的不明白,林依玉为何因此而生气。
林依玉更气了。
合着乘风眠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理由的,都是正人君子,就她是小人之心!
“不可讳疾忌医。”乘风眠再度补充了一句。
云淡风轻的神情和轻描淡写的语气。
林依玉顿时攥紧了拳。
“师兄,你低下头些。”林依玉冷冷扯唇笑了笑。
乘风眠不明所以地低下了头。
然而下一刻猝不及防的脸上一痛,随后才是啪的一声脆响。
乘风眠后知后觉,原来自己被小师妹打了一巴掌。
鼻端仿佛还留存着小师妹身上的香气,但脸上让耳朵嗡鸣的灼痛,却更让乘风眠难以忽略。
不过,疼过之后便是脸颊泛起隐隐的灼热……
“师妹……”乘风眠眉头轻蹙,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难题,嗓音有些沙哑。
林依玉刚要躺回去,谁知下一刻便被乘风眠一把揽入怀中。
灼热的唇瓣落下,林依玉呼吸骤然被掠夺,惊愕之下甚至忘了推开乘风眠。
随着青年的俯身,青年身上裹挟着的淡淡的浮动的清香,是那种一闻便不是凡物,极其耗费灵石的香气,瞬间笼罩了林依玉。
男人舌尖趁着林依玉换气的功夫,轻叩开齿关长驱而入,轻缓而又不由林依玉拒绝地,缠绕着林依玉一起沉沦……
“唔……”林依玉拼命伸手,想要推开无端发疯的乘风眠,却反被对方捉住了两只手,按在两人近乎相贴的腹部。
一个是沉醉在这个吻中,一个是忙着推开乘风眠,两人都没注意到悄无声息落在大殿内的身影。
“你们,在做什么?”男人往日里总是懒散的嗓音中,此时透着几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第62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4 “帮我杀了林依玉……
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 林依玉身体顿时一僵。
乘风眠微微顿了顿,随后才退开,坐在床边看向帘帐外, 眼底带着冰冷的审视。
“我来看看师妹。”乘风眠声音恢复冷淡。
面对眼前的百岑毓, 不像是徒弟对师尊, 更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不, 比对待陌生人还要更甚。
林依玉拉过被子, 盖过头顶, 被子底下眼珠子转了转。
她的确知道乘风眠这辈子有她从中作梗的缘故,并不如上辈子那般被百岑毓看重, 着力培养。
但却没想到两人之间相处竟然能冷淡至此。
林依玉哪怕在此刻,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就太好了, 不是吗?
她和乘风眠, 在百岑毓这里是此消彼长的。
乘风眠得到的多,她能得到的就少, 无论是关注亦或者是修炼资源, 皆是如此。
林依玉可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好性,在这种情形之下, 自然是希望自己得到的越多越好。
那么,与之相对的, 乘风眠和百岑毓关系越不睦越好, 最好师徒关系僵硬, 或者干脆被逐出师门……
林依玉想想堂堂世家乘家少主,被狼狈不已扫地出门,林依玉便忍不住心潮震动, 只恨不得立刻进几句谗言,好让这件事情早点到来。
但听着外面的动静,林依玉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他,外面的气氛实在过于僵硬和冰冷,让她实在不敢探出头。
更何况听着两人对峙的话语,林依玉觉得,似乎无需她火上浇油,两人间针锋相对的火药味,便已经一点就燃。
“呵,看看,看到为师床上来了?”百岑毓目光森寒,冷冷盯着这位惯会装模作样,哄骗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的弟子,眼底厌恶浓到化不开。
“这还要问师尊,为何师尊要将小师妹安置在师尊的床上养伤?”乘风眠语气淡漠,然而目光同样冷寒,语气直击要害寸步不让。
“此事若传出去对小师妹的名声有碍,师尊可有想到?”乘风眠淡笑一声,又似想起什么般,蓦然看向百岑毓,“莫不是师尊刻意如此?”
“简直无稽之谈!妄自揣测师长,看来是前些时日领的罚,到底还不够深刻,既然如此,不若去思过崖悔过些时日。”百岑毓猝然冷笑出声。
一甩衣袖,一道强势的威压便瞬间压向了乘风眠,罡风阵阵,却巧妙地绕过了床铺上的少女,全部冲着乘风眠而去。
乘风眠定定坐在原地,腰身挺得笔直,身上却骤然炸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阻挡了那股威压和道道罡风。
两人目光透过那道金色的光幕,定定对视,目光中都是冷然。
然而下一刻,乘风眠唇角却骤然出现一抹鲜红,同时乘风眠身形摇晃,撑在床沿的手掌,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乘风眠皱眉用手帕拭去唇角血迹,转头看了一眼包裹在被子里的少女,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目光微沉,百岑毓一步步走到床边。
脚步声在空寂的大殿中清晰可闻,每一步落下,都仿佛直接踩在人的心脏上,让林依玉心头随着百岑毓一步步逼近,越跳越快。
“怎么,不敢出来了?”林依玉听到男人在头顶轻哼了一声,察觉到百岑毓虽然听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但的确没有刚才吓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盖过头顶的被子便被揭开来。
“师尊……”林依玉脸颊通红,眼眶也红红的,委屈巴巴。
她心里的确觉得自己冤枉,毕竟乘风眠来不来,腿长在对方身上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一觉醒来对方就已经在床边了!
至于,乘风眠亲她那就更不是她的错了!
她一个筑基期怎么可能推得开一个金丹期?
“脸这么红,阿玉莫不是喜欢乘风眠?”百岑毓坐在床边,垂眼看着小姑娘脸上的红晕。
小徒弟那张漂亮精致到,让他时不时拿来入画的脸上,此时沾染着片片红晕,相比于往日里,多了几分鲜活妩媚,好看到让他这个做师尊的,都不由得心头一颤。
但偏偏,这一切是因另一人而起,而同样也被另一人看到……
“不是!我对师兄不过是师兄妹情,再无其他!”林依玉对于某种对危险的直觉,让她迅速开口解释。
“是吗?我还以为阿玉也像宗门里的其他女弟子一般,喜欢乘风眠。”百岑毓脸上神色稍缓,微凉的手指抚过林依玉滚烫的脸颊。
脸颊边微凉的触感让林依玉下意识躲了躲,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僵住。
“嗯?不喜欢师尊?”百岑毓手指定在原地,没有动作。
“没有!”林依玉赶忙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甚至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不喜欢,还蹭了蹭那微凉的掌心。
“那,就是喜欢我了?”百岑毓声音低到近乎呢喃,然而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脏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痒。
某种鼓噪的情绪仿佛一瞬间找到了出口,向来平稳到没有一丝波澜的心绪,也在此时仿佛潭水中投入了一块石头般,泛起阵阵涟漪。
“乘风眠那天晚上来与我说,要与你结成道侣。”百岑毓目光定定看着林依玉,言语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试探。
他知道,乘风眠无论是天资还是家世,对许多女修来说,都极具有吸引力。
“不要!”林依玉立刻尖声拒绝,甚至直接坐起了身。
然而她这一激烈举动,反倒是意外的抚平了百岑毓心头,因为先前亲眼目睹两人间的亲密,而生起的焦躁不悦。
“嗯,我替你拒绝了他……”百岑毓伸手将激动的小弟子揽入怀中,轻轻拍抚着后背,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那,阿玉觉得我如何?”百岑毓忽然在林依玉耳边开口问道。
耳侧被男人唇间的热气吹拂而过,微微的痒,林依玉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
没想到反被百岑毓揽得越发紧了些,脸颊被迫贴在男人坚硬的胸口,听着底下紊乱的心跳,林依玉心头也跟着烦乱不已。
“师尊自然是最好的!”林依玉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说对方爱听的,也没怎么犹豫,便直接想也不想地说出了口。
“那就好。”百岑毓微垂下的目光里深沉如渊,手指插入怀中少女的发间,从上至下,缓缓将睡乱了的发丝梳顺。
这可是他的小弟子自己说的……
……
林依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很是体会了一番自家师尊的无微不至。
修炼之人不宜多食五谷,以免杂质在体内堆积,然而却有专供修炼之人使用的灵米灵食,不仅味道极好,可以解口腹之欲,还能化作精纯的灵气被身体所吸收。
只不过既然沾上灵气,便绝便宜不到哪里去,一般修者通常直接辟谷,但自从林依玉养伤以来,百岑毓日日都是一日三餐的灵食端到面前,亲自熬药,以及替林依玉上药。
若不是林依玉坚定拒绝,只怕就连洗漱,都要直接一手操办。
比起照顾幼儿的父母亲,只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依玉实在是怕了,便想要借口自己伤口已经养好,回自己的小院。
“当时伤的那般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完全了,还是留在我这里,养好了伤再回去,我也好放心些。”百岑毓却皱眉否决了这个要求,随后伸手端过来了一碗褐色的药汤。
林依玉顿时皱了皱眉,屏蔽了五感,才一口灌了下去。
但将药碗递回去的时候,不知是药碗太小,还是林依玉被口中剩余的苦味呛了一下,没有注意,手指便不小心触碰到了男人接过药碗的手指。
几乎是瞬间,两人都愣了愣。
林依玉迅速抽回了手指。
小动物的直觉让她觉得百岑毓越来越不对劲了,只想赶紧离开。
刚这么想着,禁制外便忽然传来了一声通报声。
“掌门请百长老与林师妹一同前往戒罚堂。”门外,却是林依玉熟悉的一道声音,掌门二弟子,温和韵。
林依玉之所以和对方熟悉,还是觉得和对方同病相怜,温和韵作为掌门二弟子,本身天赋也平平。
偏偏前面还有一个天赋压她一头的师兄,时常闭关苦修,所以温和韵平日里总是帮掌门处理一些杂事,挑起了首席大弟子应该做的职责。
“师尊,我听到似乎是温师姐。”林依玉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
她伤其实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活动什么的更是没有半分自滞涩,但偏偏,百岑毓就像是看不见似的,硬生生将她拘在大殿之中。
她再不找机会赶紧跑,林依玉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
眼下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林依玉自然不可能放过。
林依玉走在前头,百岑毓看着小弟子那迫不及待的背影,心知是这些时日将对方拘的紧了些,皱了皱眉,到此决定等回头便稍微放松些。
温和韵一见林依玉,便笑了笑,随后走在前头,三人一起御剑到了戒罚堂。
掌门已经坐在了主位。
而下方另外一边,还跪着一个林依玉熟悉的身影——决菱。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决菱想起对方的狠毒,自己差点被林依玉推下思过崖摔死,又想起涟栖鹤那日追着林依玉而去,便不由得咬紧了牙关,目光中带着怨毒,狠狠看向林依玉。
果然是个绿茶,表面一套装的倒好,将人骗了去,背地里却心思恶毒至极!
去死去死!
决菱撑着一口气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揭发林依玉,连伤口都顾不得处理。
“弟子状告玉清峰林依玉,残害同门,与邪魔勾缠不清,哦,还有心魔丛生,欲要叛出天衍宗修魔!”决菱一看人到齐,瞬间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掌门脸色淡淡,“你且将一切都说来。”
“是。”决菱立刻将自己视角知道的一切,都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对于林依玉心魔的事,她是按剧情推测的,林依玉此时应该已经生出心魔,过不久就要判出天衍宗。
不过她倒是没有关于此的证据,只能胡乱说几个她在书中看到的有心魔的特征。
“我那日在秘境中便看到林师姐举止异常,上前查看,却反被对方冷漠甩开,林师姐当时仿佛不认识我般,还对我喊打喊杀,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决菱大脑转的飞快,话也说的飞快。
只可惜的是,漏洞百出。
林依玉在旁边直接笑出了声。
真是个蠢货!
真的不讲,偏要编假的出来讲。
“我与师妹无冤无仇,师妹不仅先前在思过崖对我痛下狠手,今日又再次大庭广众之下中伤于我。”
“当日之事你我心中心知肚明,到底是谁为恶,师妹你当真问心无愧?!”林依玉挺直了腰,站在众人面前,面上没有一丝心虚,反倒全都是被污蔑的愤恨和恼怒。
“当日,你在秘境中,便行为鬼祟,我看到一处塔,刚要上前查探,师妹便直接挡在了我面前,打开了门,致使我中毒,还说什么药塔,敢问师妹,师妹在此之前为何知道,那座塔叫做药塔?”
“幸而药塔中,有师兄在,这才为我解了毒,但后来出秘境的时候,我却看到师妹也安然无恙,敢问师妹如何解的毒?”林依玉继续追问。
“我回到宗门,心中便已经生出了警惕,谁知却被师妹找上,诱骗我说与秘境之事有关,我这才与师妹去了思过崖,师妹却趁我不备,推我下崖,我下意识抓住师妹,这才将师妹一起带入崖底!”
“当日师妹拦住我,便是在习剑峰附近,一旁有不少内门外门弟子路过,如今一一询问,应当还能问出来些当日情状!”
两人各执一词。
掌门淡淡看向百岑毓。
“我的弟子我自然清楚,依玉绝不可能如这位弟子口中那般,心胸狭窄心思恶毒,更不可能入魔与魔道勾结。”百岑毓神色淡淡。
决菱原本正期待的看着百岑毓。
她看这本书的时候其实也很喜欢这个人物,无他,就是觉得百岑毓这个人性格恣意喜好随心,剧情描述又极为正向,更重要的是美貌。
但此刻,决菱心中就只有不可置信和厌恨了!
喜好随心,这一人设,除非对方喜欢的是她,否则,作为不被偏爱的,甚至是被对方偏爱的那一个针对的人,她只恨不得百岑毓也去死!
给绿茶站台撑腰的瞎子!
“那这般……”掌门手指点了点桌面,随后目光淡淡扫过决菱。
决菱顿时精神一凛,“不,掌门,弟子……弟子恳请玉清峰乘风眠为弟子作证!”决菱忽然想到了什么般开口道。
只要撬动对方话语中的一个漏洞,那她说的所有话就会在所有人心目中存疑。
思过崖之事,决菱无法将涟栖鹤拉过来作证,那就只能从秘境那次入手了。
乘风眠很快赶了过来。
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依旧不失世家风范,一身月白的衣袍,腰间云纹腰带束起劲瘦的腰,一张清俊冷然的脸,哪怕是决菱从下往上看,都不崩一点,让决菱瞬间脸颊一热。
不愧是男主,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势,亦或者是身材,都是顶尖的。
男主可是好人,决菱毫不怀疑对方会为自己作证。
然而下一刻——
“一切正如师妹所说。”乘风眠目光看向林依玉。
“我的确听到了这位师妹当日口中直言药塔,而这位师妹当时也同样中了毒,只是我忙着为师妹解毒,并不知这位师妹之后经历了什么,又如何解了那失传多年的合欢香之毒。”乘风眠目光清正,语气不急不缓。
决菱顿时瞪大了眼睛,然而问起如何解的毒,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去吧。”掌门淡淡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修。
“陷害污蔑同门,便去思过崖一年吧。”掌门说完便站起了身。
“只一年,这般代价,若是让寻常弟子知道,纷纷对长老掌门亲传弟子动手,只怕又要起不少乱子。”百岑毓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冷不丁开了口。
掌门脚步顿了顿。
“那就再加两年。”说完便转身离开。
思过崖,待上三月,便可能灵力枯竭,被罡风吞噬,更别说是三年。
但两人一个是不在乎,一个是一心为自己的弟子出气,自然谁都不会在意此事。
掌门离开,一时之间,整个戒罚堂里,空气骤然冷了几分。
决菱猛然抬头看向所有人,目光中带着怨恨,尤其是落在林依玉身上时,直到被戒罚堂弟子压了出去。
走就走,刚好涟栖鹤此时还在崖底,修真界不留她,是他们有眼无珠!
等她拿下乘风眠,跟涟栖鹤一起去魔界,到时候,她早晚回来报仇!
这些人通通都是被林依玉那个绿茶给迷惑了,以后等他们反应过来回转心神才想起她,她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让他们追悔莫及!
只是让决菱失望的是,她被压到了崖底,却没见到此时按照剧情,应该依旧在思过崖,欲要解开思过崖禁地的禁魔塔的涟栖鹤。
反倒是因为伤还没好,灵气又已经趋于枯竭,刚刚进入崖底,便已经自顾不暇,身体仿佛要结冰,然而凌冽的罡风刮过身体,割出深深的伤痕,依旧让她感到疼痛。
“啊!”决菱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穿书一场,她就是女主,凭什么一个原剧情里小小的绿茶炮灰,都能将她害成这样!
然而不甘完,她还是只能努力用起灵力,抵御严寒和风刃。
“知道乘风眠在哪吗?”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决菱顿时眼前一亮。
她记得这道声音。
是涟栖鹤!
“涟栖鹤!”决菱一时之间忘了掩饰,直接惊喜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而被直接叫破真名的涟栖鹤挑了挑眉。
很有意思,不是吗?
先是一个骨龄不过十九的小女修,似乎能够认出从百年之前就开始闭关的他。
现在又有一个,能直接叫出他的真名。
涟栖鹤直接抬手将人从地上摄了起来,一把掐住了地上女修的脖子。
“唔……咳咳……”窒息感让决菱拼命拍打着,掐在自己脖颈间的男人铁钳般的手上,脸上涨红呛咳出声。
然而涟栖鹤却没有丝毫怜惜。
“告诉我,乘风眠在哪?”若是放在以往,涟栖鹤可能还有兴趣追寻一下答案,但此时,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先前那个逃脱的小女修身上。
能强压着将禁魔塔的阵法毁坏,在涟栖鹤看来,他已经是个对手下在好不过的魔尊了。
“放,放开我……我,告诉你……”决菱现在恨得要死。
一个两个全都是神经病!
那两个人撞上,最好直接死一个才好!
决菱毫不犹豫将乘风眠的地址给了出去。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决菱狼狈趴伏在地上,涕泗横流,声音嘶哑。
“魔界的一个魔王,雨血老魔,他在北荒域,以大量正魔修士血肉为祭,设下了一处阵法,可以让域外天魔以此进入修真界……”决菱直接用,剧情中之后会发生的一件事为筹码。
涟栖鹤本来随意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可以,我之后会去查,这件事如果为假,你会知道后果的。”
“我不会骗你!”决菱神情激动,“我要你做的那件事,是杀一个人,那个人叫林依玉。”
“好。”涟栖鹤直接答应了下来。
杀个把人而已,不过是随手可为。
更何况,根据地上那个女修给出的信息和地址,不过是个普通的筑基期小弟子而已,弹指可灭。
决菱眼底闪过一抹兴奋。
哈哈,林依玉,去死吧!
而涟栖鹤没有再去看地上状若疯癫的女修,直接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又直接出现在了决菱给出的地址前。
涟栖鹤直接抬脚便走进了院中。
“乘风眠,本尊可是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涟栖鹤一边推开门,一边心情愉悦的扬声开口道。
下一刻,一把冰寒的剑,便裹挟着霜雪之势,直接朝着他的喉咙刺来。
“几日不见,就是这般欢迎本尊的?”涟栖鹤两根手指夹住剑刃,转身。
本以为会看到那个让他感兴趣的小女修,却没想到一回头对上的却是个男人。
深更半夜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一个女人房间。
涟栖鹤眼底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
在不惊动旁人的前提下,两人打得都有些束手束脚,但剑鸣铮铮依旧不绝于耳,涟栖鹤倒是接的轻松,不过为了不泄露魔气,也没办法完全制住眼前人。
“呵,你和乘风眠什么关系?”涟栖鹤一把掐住乘风眠的脖颈,胸口却被乘风眠剑尖抵住,双方僵持不住。
“我就是乘风眠。”乘风眠目光冷淡。
骤然的沉默中,涟栖鹤骤然气笑。
第63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5 修罗场师尊黑化中……
林依玉如愿回了自己的小院。
先是和往常出门许久, 回来先里里外外施了个除尘诀,林依玉这才去了后院的温泉。
小院外设了禁制,普通修为之人路过, 是决计看不到下面的景象的。
所以林依玉倒也不担心, 直接脱了衣服, 便下到了温泉池中。
温泉的水温略有些高,林依玉泡了一会儿便感觉有些头晕, 脸颊也烫的厉害, 一边用手背捂了捂脸, 心里却懒洋洋地不想上岸。
“噗通。”一颗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石子,直接投入了温泉池中, 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震出阵阵涟漪。
“谁!”林依玉几乎是下意识转过头去查看, 目光也瞬间变得警惕了起来。
然而却始终没看到人。
林依玉皱眉起身上了岸, 手一挥, 岸边的衣服便直接飞过来穿在了身上。
“乘风眠?”几乎是衣服刚穿好的瞬间,头顶忽然出现一道男人似笑非笑的嗓音。
紧握剑柄的手下意识收紧, 林依玉目光警惕看向头顶。
却看到头顶绿树垂荫之间, 一截绯色衣摆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其中,鲜明无比。
而她先前竟然一直未察觉到不对。
这种情况便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对方修为高出她太多,但凡想要收敛气势, 她便决计不可能察觉到, 一种便是对方刚刚使用了幻术, 并且还轻而易举地迷惑了她。
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说明,她不会是对方对手。
“这位仙长, 小院外设有禁制,不知这位仙长因何误闯而来?若是找仙长话语中的那位乘风眠,仙长怕是找错了地方。”林依玉咬了咬牙,强行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哦?”树上那道身影的衣摆微微动了动,最后一道绯色的身影便直接从树上缓缓落至身前。
林依玉这才看清楚,一直藏于树荫之中的那人那张脸。
几乎是看清楚的瞬间,她想也不想,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灵力,转身拔腿就跑!
“呵呵。”涟栖鹤却没想到那小女修见到自己的第一眼,竟然是毫不犹豫的逃跑,顿时再度气笑出声。
涟栖鹤头一次发现自己这张脸,可能比自己这个人更适合做魔尊。
毕竟也能仅用一张脸,就让个胆敢骗他的小女修吓得惊慌失措,怎么不算是天生做魔尊的料子呢?
没有再像先前在思过崖时那般猫抓老鼠般,涟栖鹤凌空一步,便将前方的小女修直接抓了过来。
“跑什么?”涟栖鹤看着被自己圈入怀中,动弹不得的小女修,哼笑出声。
“我,我在温泉池中沐浴,尊者却忽然出现在温泉池边,我自然是害怕……”林依玉故作红了眼圈,挣扎的动作都小了起来,可怜巴巴的。
涟栖鹤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先前心头还气的厉害,此时看着小女修低着头,缩着身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头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不由自主便软了几分。
“你还会害怕?我还以为拿个假名字来哄骗本尊的人,应该胆大包天才对。”涟栖鹤伸手捏着怀中小女修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看着那副眼眶通红,泪盈于睫的模样,眉头微皱。
“我不是故意的……”林依玉抹了抹眼睛,眼眶却被她抹的更红了些。
“你当时那样,谁知道你是好是坏,万一我把名字告诉你,你拿我的名字下咒,怎么办?”林依玉声音细细弱弱的,但偏偏说的每一个字,都气人的厉害。
涟栖鹤差点再度被气笑。
合着拿名字下咒,都能说的出口了。
涟栖鹤在修真界多年,还头一回听说拿名字下咒的。
这怕不是不知道他是好是坏,而是直接把他当做什么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大恶人了吧。
涟栖鹤忍不住磨了磨牙,伸手掐了掐怀中小女修那通红的脸。
“唔……”林依玉顿时便装作被掐痛了的模样,眼睛一眨,一颗积蓄许久的眼泪,便直接从眼眶中掉了出来,砸在涟栖鹤掐在她脸颊上的手上。
涟栖鹤只觉指尖好似被那滴眼泪烫了一下似的,想到先前在思过崖,尝到的小女修眼泪的味道,涟栖鹤忽然便再度觉得喉咙干渴,忍不住喉结上下滚了滚。
腥红的舌尖探出,涟栖鹤再度尝了尝指尖沾染的味道。
几乎是让他心头震颤的香味,让涟栖鹤不由得微微闭了闭眼。
然而在等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怀中女修那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和仿佛看什么变态的眼神。
“你有特殊癖好?”林依玉声音近乎颤抖。
涟栖鹤缓缓放下手,目光似笑非笑看向林依玉。
“你觉得呢?”涟栖鹤磨了磨牙。
他自然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他倒是觉得眼前这小女修颇为邪性。
先是骨龄不过十九,便好似见过百年之前便开始闭关的他。
后是涟栖鹤发现,自己见不得对方掉眼泪,看到便觉得喉咙干渴,甚至匪夷所思的忍不住去尝小女修的眼泪。
“尊者自然没有,是我误会了。”林依玉别过了头去,一副被强权压迫,不得不为之的可怜又委屈的模样。
涟栖鹤伸手扣住小女修的下巴,将小女修的脸转了过来,看到的却是人眼神乱飘,一看便不老实的模样。
什么可怜,什么委屈?
全都是装模作样。
偏就他被骗了一次又一次,却分毫不长记性。
涟栖鹤冷笑了一声,他需要长什么记性?
反倒是眼前这个满口谎话惯会装模作样的小女修,才应该被长长记性才对。
只是,该怎么罚呢?
涟栖鹤目光缓缓扫过小女修的脸,最终落在了小女修那被咬的红润的唇瓣上。
低头,覆上。
一如上次那般,不,比起上次,还似乎更增添几分意趣。
涟栖鹤上次没经过思考的亲完之后,后面却是经过思考的。
至于为何反复回想当日那一幕,目的自然是为了找出林依玉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只是后来……
脑海中平白演练了几百遍,此时拿来实战,效果自然不必说。
“唔……”林依玉只觉自己变成了一块儿任人揉捏的泥团,呼吸被夺取,口腔被侵占。
本就因泡温泉而昏昏沉沉的大脑,此时更是近乎一片空白,就连抵在男人胸口处的手,都仿佛柔弱无力。
然而下一刻,“唰”地一生利剑出刃的声响袭来,涟栖鹤骤然感觉到一阵剑风,直接朝着他的脖颈刺来。
倒是个机灵的性子,知道这个时候动手,胜算稍微大些。
只可惜筑基期与大乘期之间的差别,眼前的小女修怕是根本不会知道。
早在怀中女修按在剑柄上的手,略微收紧之时,他便已经知晓。
只是,却没想到小女修没有放着更好捅的腹部,而是直接冲着他的脖子来。
倒是够狠。
不过修真界不是凡间,自然是越狠,越好。
涟栖鹤心头自发给对方找好了理由,一边低头惩罚性地吻得更深,将这个吻无限拉长,那边只需一抬手,便抵住了那柄势如破竹刺来的利剑。
“专心啊……”涟栖鹤声音中含了几分笑意,仿佛真的是师长指点徒弟。
林依玉恨恨地直接用力咬在了男人舌尖。
“嘶……”尖锐的疼痛也覆盖不住先前的麻痒,涟栖鹤喘息了一声,将人搂的更紧了些。
像是朵带刺儿的花。
又漂亮又会扎人。
“刚刚替你探了探,你修炼资质应该不佳,不若与我回魔界,如何?”涟栖鹤嗓音中透着几分沙哑,手指紧紧箍在怀中女修的腰间,两人一白一红,衣料交叠在一起,在夜色中仿若融为了一体。
林依玉本就偷袭失败难看的脸色,此时更是黑了几分。
她平生最厌恶别人说她资质不佳。
但偏偏有些东西能努力,有些东西却不是努力能获得了的。
就比如天赋。
这东西与生俱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是她自己想要天赋不佳的吗?
她恨死了那些天资卓绝的天之骄子,想想上辈子那些人高坐云巅之上,而她声名狼藉凄惨死去,犹如仙人脚下贱泥,她便恨的要死。
“那我修魔的资质如何?”林依玉心中抱了几分期待。
说不定她是因为上辈子没有寻到合适的功法,所以修魔才混的那么惨。
但眼前人可是魔尊,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给她找寻到最合适的功法!
“同样寻常。”男人轻描淡写掐断了她的希望。
林依玉瞬间冷了脸,一把将人推开,转身就走。
涟栖鹤没想到林依玉脸变得那么快,愣了一下,才缓步跟了上去。
“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法子。”涟栖鹤喉咙滚了滚,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跟着人到了房间,坐在了茶桌旁。
林依玉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赶不走人,便趁着将人关在门外的一时片刻,偷偷用自己的传音玉符,给百岑毓发了到讯息。
“天资不足,若想修为增进,自然只能走旁门左道,比如,丹药、灵阵、以及双修。”涟栖鹤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念头,说出了最后那两个字。
林依玉目光闪了闪。
但,如果双修,她为什么不直接找个正道之人双修?
只是,眼前人却仿佛是看透了她脑海中的想法。
“你们正道的双修功法,限制太多,又要双方修为大致相等,又要互相有所进益,经年累月,也不过快个一星半点。”
“相比之下魔修的双修功法,可就要快的多,只要你找到一个合适的炉鼎,一日千里都不为过。”涟栖鹤似笑非笑,说得轻松,语气中却带着莫名的危险。
林依玉立刻便明白了过来。
简单来说,正道的双修功法是双人受益,但魔道的双修功法却可以直接将对方当做炉鼎吸,哪个增长修为更快自不必说。
但林依玉心动固然心动,却也不是个傻子。
真要傻乎乎跟着对方回了魔界,整个人和性命也被对方攥在了手里,还不是任由对方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更何况,林依玉忘不了上辈子自己的身体,是死在对方手里的。
“不必了,尊者真会开玩笑……”林依玉一边心不在焉的敷衍着,一边目光看向门外。
讯息发出去已经有一会儿了,应该已经到了吧?
虽然没能直接在传讯玉牌中说明情况,但林依玉知道,自己发了那样一个语焉不详的讯息过去,百岑毓必然会问个清楚,没得到答复自然会过来查看情况。
门口恰在这时传来砰的一声声响。
最后一把青色的长剑便直接从门外飞了进来。
涟栖鹤身体偏移半寸,而那把剑便扎在涟栖鹤没有偏移之前的地方。
“铮!”青色的剑发出翁鸣,仿佛要直接从石凳上飞出,刺向一旁的男人。
百岑毓目光冷寒,青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门口,手一招,那把剑便直接朝着男人抬起的掌心飞去。
而涟栖鹤冷冷看向门外的男人,又似笑非笑回头看了一眼早已躲到了远处的小女修,毫不犹豫便不闪不避的迎了上去。
“砰!”灵气的撞击波让室内的东西,瞬间经受不住地碎裂开来。
好在两人都刻意注意着林依玉所在的角落,并没有被波及到。
但两个出手便能直接毁天灭地的大乘期动起手来,造成的余波影响,依旧让人胆战心惊。
林依玉脸色有些苍白,心中默默诅咒涟栖鹤最好自己被一剑捅死。
然而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
在不毁坏此处小院的前提下,两人都颇有些束手束脚,最终凌空而立,互相对峙。
“今日事急,那便下次再见,下次见你可要告诉我你叫什么了……”涟栖鹤扔下这句话定定看了一眼林依玉,转身飞身离开。
然而在离开的那一刻,林依玉耳边却忽然被传音入耳。
“对了,本尊可什么都没看到,你穿衣服的时候,本尊闭了眼的。”
林依玉瞬间脸颊通红。
气得。
然而,还没等林依玉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便看到身前站着的一道青色的身影。
“师尊……”林依玉心中莫名提了起来。
百岑毓目光却定定落在,小弟子那红起来相当惹眼的唇瓣上。
只看一眼,便让人不自觉想到那唇瓣开始遭受了怎样一番蹂躏,才成了那般样子……
百岑毓忽然伸手,一手扣住了小弟子的下巴,一只手抚上了小弟子的脸侧,拇指指腹摁在那处唇瓣上,柔软略烫的触感,让百岑毓眼底越发暗沉。
男人指腹抵在唇瓣按揉摩挲,用力到让林依玉忍不住往后仰头躲了躲。
然而这个动作,却恰好崩断了男人脑海中那根,本就已经紧绷到极点的弦。
所以乘风眠可以,涟栖鹤可以,反倒是他这个时时回护处处照拂的师尊,偏就不可以。
“师尊,我已经没事了……”林依玉后退了半步,试图用这种隐晦暗示的方式,让百岑毓离开。
实在是此时的百岑毓,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危险了些,和往日里的百岑毓,完全不一样。
“是吗?”百岑毓忽然绽放出一抹一如往常的温和笑意,上前一步,将人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这处小院,人来人往,再遇到这样的事,师尊哪里救得过来呢?”百岑毓嗓音有些沙哑,声音中明明带着笑意,却透着莫名的危险。
“师尊!那不如请师尊为徒儿设下一处防御法阵!”林依玉连忙提高了声音,请求道,试图阻止男人抱着自己直接往外走的动作。
然而只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劳。
百岑毓脚步甚至连些微的停顿都没有。
“若还是今日那人,就算是师尊设下的法阵,也不过是稍微阻拦几息时间,自然还是师尊身边最为安全。”百岑毓目光晦涩,眼底冰冷,说话间却带着莫名的缱绻柔和。
让林依玉以为仿佛还有商量的余地。
然而可惜的是,一路上说到喉咙发干,也终究没能阻止自己重新回到大殿之中。
和先前那次的养病还有所不同,这一次,林依玉只觉如同被囚禁般。
而随着两人间朝夕相对,百岑毓身上的危险感越来越浓,让林依玉修炼中也总是分神。
“不可分神,免得修炼出了岔子,疼了又哭。”一旁的男人骤然摁住了,烦躁的放下手的林依玉。
“师尊,我想出去……”林依玉甩开男人的手,撇过头去,故作不高兴。
“修炼之人,怎能留恋红尘,总是往外跑,招惹些乱七八糟的,只会误了你的仙途。”百岑毓云淡风轻。
说得冠冕堂皇,但林依玉总觉得这些不过是推辞。
林依玉本来对修炼是有很大执着的,她觉得她上辈子之所以过得那么惨死的又那么惨,一部分是因为她天资不行,一部分是因为后天资源努力都没跟上,导致她修为不行。
所以,重生之后,她在修炼之事上便格外努力,除此之外便是想方设法为自己要资源找机缘。
但此时,整日被限在大殿之内,每日对着百岑毓,就好像是一刻不停地在上课一样,林依玉一个本来对修炼极为执着的人都忍不住起了逆反心理,厌恶起了修炼。
“那,我想喝点酒。”林依玉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出了个主意。
百岑毓指尖微顿,好一会儿才点了头。
于是,不一会儿的,林依玉面前便被摆上了茶桌,只不过放在茶桌上的却不是茶,而是一壶竹叶青。
竹叶青是将新春刚出的嫩竹,取中段,将酒封存入竹中窖藏,待到竹子逐渐长成,竹香便浸透到了酒中。
而修真界的竹叶青,取用的是灵米灵竹,风味更胜一筹。
林依玉本来是打定主意灌醉百岑毓,然后自己跑出去的,结果喝了一杯,便有些停不下来,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只是,她却不知道眼前这壶酒,并不是寻常竹叶青,而是千年竹酒,相比于寻常竹叶青,口感更加醇香,但也更加醉人。
不过是两杯酒,林依玉便骤然倒在了茶桌之上。
百岑毓缓缓抬手,将碗中的竹酒咽下,这才起身,伸手将人从桌前抱了起来。
“唔……”林依玉迷茫中感觉自己身体骤然失重,还以为自己正在做梦,一睁开眼,便看到眼前一张风月无边的脸,顿时呼吸都轻了几分。
“你是谁?”林依玉凑近了想要看清楚些,然而本就醉的厉害,身体更没什么力气,凑近了之后重心不稳,直接便朝着男人栽去。
柔软的唇瓣印在唇角,百岑毓心跳骤然停住。
小弟子娇软馨香的身体尚在怀中,但心头却蓦然,因为那个不过是印在唇角的吻,而升起了不知餍足的贪心。
“我是你师尊。”百岑毓定定看着怀中的小弟子,声音一字一顿。
仿佛在提醒着怀中醉的昏昏沉沉的小弟子,又仿佛在提醒自己。
怀中人似乎因为这个答案呆住了,久久没有动作。
这本来应该是他提醒之后,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情形。
但,百岑毓却只觉莫名的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不继续呢?
不过是一个师徒的名分,便吓住了向来肆无忌惮的小弟子?
亦或者是,单单是想起他是师尊,是百岑毓,所以清醒过来,不想与他亲近?
心中不甘仿佛虫蚁啃食,百岑毓眼底猩红一片,却是彻底失去了往日的清逸随心,偏执疯狂。
下一刻,百岑毓直接便抵住了小弟子那红润的唇瓣,狠狠吻下。
青色的纱幔被胡乱扯乱,摇晃着缠在了一双玉腕间,林依玉躺在床上,喝的那杯酒终于醒了一半,然而却依旧浑身发软,挣扎不得。
“师尊!”林依玉仓惶开口,然而下一刻便被低头俯身的男人,以吻封缄。
“是阿玉先亲了为师,现在又躲什么?”百岑毓嗓音沙哑。
林依玉骤然想起来,自己先前似乎的确因为醉的厉害,不小心磕在了男人的唇角。
但,那怎么能算?!
但再想解释已经为时已晚了……
……
第二天,林依玉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
决菱跑了。
直接从思过崖叛逃出宗,还留下了迟早有一日要回来找林依玉报仇的剑痕。
于是,这事才被百岑毓说给了林依玉听。
林依玉默默低头准备接过男人手上端着的粥,却被男人抬手避开,直接用勺子搅了搅粥,随后舀了一勺递到了她的唇边。
只感觉浑身不适,林依玉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百岑毓此时的神色。
不过哪怕不看,她依旧能感受得到百岑毓此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何等的灼热。
然而,林依玉想的却是,该怎么如决菱那般,逃离宗门。
第64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6 妖僧佛子,“道友……
想在一个大乘期眼皮子底下逃跑, 就凭借她筑基期的修为,无疑是痴人说梦。
林依玉只能迂回着来。
她向来是这个性子,别人顺着她, 她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她只觉理所当然。
若是稍微感觉到一些不舒服, 便要直接破罐子破摔,干脆什么都不要, 也要挣脱出去。
“我不想喝粥。”林依玉不满地别过了脸去, 眼底尽是厌烦。
“嗯?可是为师厨艺不佳?”百岑毓指尖微微顿了顿, 直接抬手就着刚才小弟子用过的勺子,重新舀起了一勺粥, 尝了一口。
林依玉余光看到这一幕,瞬间精神一紧, 手指也不自觉抓紧了被褥。
她有一种紧迫感。
百岑毓的举动越来越不避讳她, 很明显是想一直踩着她的底线左右横跳。
好让她自己受不住, 将两人之间那层薄到近乎透明的窗户纸捅破。
但林依玉不想。
挑破了,然后呢?
跟百岑毓在一起?
林依玉从未想过。
她心里记着仇, 上辈子百岑毓是怎么对她的, 她这辈子哪怕在百岑毓那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也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 虽然修炼之人外表看不出来年纪几何,甚至对方的年龄, 如果放在大乘期足足几千年的修为之下, 已经足够年轻。
但林依玉自己才不过十九, 就算是算上上辈子,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
她实在难以接受一个比自己年长了几百岁的人,更何况这个人在她心里, 一直都不过是师尊是长辈,和男女情爱扯不上半点关系。
林依玉甚至只要对方稍微靠近一点,都莫名有一种悖□□理的不适感。
“似乎是煮久了些,米粒煮的太过软糯。”百岑毓眉头轻皱,顺着林依玉的话,将那碗香气扑鼻的粥,挑出来一个微乎其微的错处。
“那阿玉想吃什么?”百岑毓一边说着,一边又舀起了一勺粥,递到自己唇边。
“师尊不是辟谷了?”林依玉看着那把自己先前用过,此时却被百岑毓拿来喝粥的勺子,实在有些忍不住开口道。
百岑毓眸光微暗,眼底带着极深的愉悦,垂下眼看着手中的粥,声音飘渺,“好歹是为师亲手煮出来的。”
“我没什么想吃的,师尊,我如今也已经能辟谷,就不劳烦师尊了。”林依玉摇了摇头,随后就开口将人往外赶。
林依玉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那这个人做什么她都不会喜欢。
哪怕是百岑毓这些时日日日为她洗手做羹汤。
“我准备闭关些时日。”林依玉试探性开口。
“说起你修炼的事,我正要跟你说,我另外替你选了一部功法,此功法可与另外一册功法同修炼,可使修为进益飞速。”百岑毓手中蓦然出现了一片玉简。
林依玉犹豫了片刻,才接过了那枚玉简。
玉简贴在眉心,很快一部功法便直接透过玉简,传入到了脑海之中。
功法倒是的确如百岑毓所说那般。
只不过……
“师尊所说的,另外一部同修的功法是何?”林依玉纵然心动,却也仍带了几分警惕。
“另外一部不是给你练的。”百岑毓从自己的须弥芥子空间中,又拿出了一块玉简。
林依玉顿时一顿,两部功法相辅相成,但另外一部功法却不是给她修炼的。
修真界这样的功法,那就只有一种。
双修功法。
手中玉简瞬间变得烫手,林依玉将那枚玉简重新还了回去。
“功法虽好,可我却不适用,浪费了师尊一番好心。”林依玉神情紧绷。
“破基结丹,仙途始出,你可再想想。”百岑毓声音依旧温和,然而紧握着手中两枚玉简的手,却用力到骨节发白,嗓音中也带着些喑哑。
大乘期的威势,仿佛使得空气都莫名凝滞了几分,林依玉浑身僵硬,生怕百岑毓下一刻便演都不演了,直接和她摊牌。
然而好在,百岑毓并没有,而是起身走了出去。
林依玉松了口气,想起刚刚那套功法,又想到之前涟栖鹤所说的功法。
双修双修……
难道她不双修,她这破资质和破悟性,就真的没办法登临仙途!
林依玉忍不住攥紧了拳,狠狠捶在一旁的枕头上。
但想起上辈子,她至死都没有成就金丹。
那句破基结丹仙途始出,便仿佛一句魔咒,不停在她脑海中环绕。
让她忍不住仿若站在天平之上,衡量这同样提出双修之法的两人。
然而偏偏哪一边,她都实在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的林依玉,开始在心里恨天恨地,又恨乘风眠,因为乘风眠得到的那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但凡是她自己天资卓绝,宗门必回倾尽全力培养,而她自己悟性又绝佳,背后还有一个源源不断供给资源的世家,修为自然是一日千里,她何至于对着两边的诱惑左右摇摆?
烦躁地下了床,林依玉定定的坐在桌边,坐了许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得走!
不在天衍宗也不去魔界,天大地大,她走出去,总不至于处处都没有她的一个容身之所。
不过,在走之前的确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林依玉说做就做,当天变转变了态度。
“师尊,先前那册功法我有些地方不懂。”林依玉在强忍着别扭,被喂完了晚饭之后,忽然开口道。
百岑毓心神微动,转过身。
“何处不通?”百岑毓将放着碗碟的托盘,重新放回了桌上,坐在了小弟子旁,开口问道。
林依玉早有准备,找出了几处自己不太懂的地方,问了出来,转而又开口,“我可以看看师尊的那册功法吗?”
“嗯?”百岑毓看着小弟子那微红的脸颊和略微躲闪的眼神,只觉长久清明的大脑,似乎都有些混沌了,几乎没作思考,便将另外一枚玉简取了出来。
林依玉拿了过去,同样贴在眉心处,很快得到了另外一册功法。
两套功法的确是双修功法,相辅相成。
相比于之前那套得利的功法,眼下这一套,却是一个赤裸裸的和炉鼎功法相差无几的功法,完全是用自己的修为与灵力反哺另一方。
两册功法似乎是修改过的。
林依玉能够感觉到修改的痕迹,似乎是将阴阳调转,将原本应该是作为炉鼎的女修,化作了被供养方,而原本被供养方的男修,却变成了炉鼎。
不过,这改动,自然是正合她心。
反正她不吃亏就行。
两套功法到手,回头她跑掉之后,也不是不能和别人试试……
上辈子要么是做一个窝窝囊囊的正道女修,要么是做一个活得凄惨死得更加凄惨的魔道女修,这辈子林依玉想做个让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妖女。
“师尊可知,这两册功法是双修功法?”林依玉故作慌乱。
“我拿给你之前,自然是亲自看过的。”百岑毓目光暗沉,视线落在小徒弟那微红的耳尖上,指尖蓦地收紧了些。
“那师尊是准备为我安排何人?”林依玉撇过了脸,露出半张微红的脸颊。
然而百岑毓手指却骤然攥紧,紧握住了腰间垂落下来的玉佩丝條。
“阿玉想要何人?乘风眠吗?”百岑毓骤然冷笑出声,眼底黑沉如墨。
他倒是不知道,他那位好弟子,倒是好一番手段,哪怕被禁足,也依旧能够让人心心念念。
“自然不是!”林依玉发觉动了某种心思的百岑毓,简直就是男人心海底针,根本无法揣测,喜怒不定,连忙快声答道。
“我与师兄向来不亲近,相比之下还是与师尊更……”林依玉话急急说了一半,才猛然停了下来。
然而眼前男人的神色却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目光浅浅柔和,仿佛能滴出水来。
“只是,若是旁人知道,该怎么想呢?”林依玉背转过身,语气犹疑。
“我也不想和师尊躲躲藏藏,见不得光……”林依玉抿了抿嘴,回头看着男人,眼眶微红,透着些委屈。
百岑毓心头被甜意和心疼交织,忍不住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怀中人身姿相较于他要娇小许多,柔柔的抱在怀里,像抱了一团云彩。
低头嗅闻着无论是凡间亦或者是修真界,再优越的香师都无法调出的浅香,百岑毓开口嗓音便带上了几分沙哑。
“你所担心的一切,都由我来解决,放心,我必不会让你受委屈。”百岑毓伸手一如往常般手指顺着怀中小弟子的发丝,抚至后脊,带着安抚的意味。
林依玉却微微挣了挣,别过了脸去,“我要修炼了,师尊先解决了那些再说吧……”
“好。”百岑毓目光中带着坚定。
他自然不是随口说出来哄骗敷衍小弟子,小弟子愿意与他正大光明地结成道侣,他求之不得,又怎么会顾及那么点名声问题。
只盼,不是在骗他才好……
否则,他就只能杀了乘风眠,将林依玉永久关在这玉清峰了。
百岑毓微微眯了眯眸,一袭青色的衣衫,卓然如仙,然而眼底却带着浓郁地危险的气息,只看神色,只怕让人会以为是什么魔物般。
……
当日,百岑毓便与宗主开口坦白此事,直言要直接成亲。
宗主整个人都呆立在当场。
本以为这个师弟是所有人中最省心的那一个,没想到一来就给他来了个大的。
此事若成,无论是作为修真界修为最高,曾经一剑破魔十万里的百岑毓,亦或者是天衍宗,哪怕修真界众人嘴上不说,背后只怕都要指指点点。
但看着眼前人浑然只是来通知一声的神色,宗主终究还是只能被迫答应了下来。
结侣之宴准备如火如荼,林依玉一会说自己想要鲛纱做婚服,一会说想要南海灵珠拿来做头冠上的点缀,将百岑毓支使得团团转。
但与此同时,趁着百岑毓外出,林依玉终于见到了乘风眠。
乘风眠身形瘦了几分,越发飘然如仙,脸色有些苍白,浑身的气势仿佛被霜雪淬炼过,更冷了几分。
“师兄,你记住了吗?!”林依玉看着对方出神的模样,忍不住皱眉开口道。
“师妹放心。”乘风眠掩唇轻咳了一声。
林依玉实在难以放心。
毕竟,就对方刚才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林依玉甚至怀疑对方有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
但除此之外她也没人可用了,只能靠着给乘风眠画饼,用乘风眠背后的乘家的力量帮她。
否则,她光是连这玉清峰山顶的禁制,都无法打破。
“此事若成,我便隐姓埋名,与师兄双宿双飞。”林依玉微红着眼眶,直直看着乘风眠,用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乘风眠向来不是眼瞎心盲之人,然而人若动了情窍,便仿佛有东西遮住了眼睛,让人无法眼明心亮。
“好。”乘风眠嗓音沙哑,认真回了一声。
林依玉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第二日,原本应该在十日后才能回来的百岑毓,便骤然出现在了大殿中。
林依玉刚从入定中睁开眼,下一刻便骤然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百岑毓,因着心虚心脏骤然一跳,呼吸都停顿了片刻。
“阿玉昨日见了乘风眠?”百岑毓目光暗沉,似笑非笑。
林依玉瞬间头皮发麻,危险让她赶忙扑进了男人怀里,脸埋在男人胸口目光微闪。
“我昨日在殿里闷,才去外头看看风景的,没想到却遇到了乘风眠,他来找师尊,我不过是趁机嘲讽他两句……”林依玉哼了一声,扯着男人的衣领,有些不满。
百岑毓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弟子,尤其是看着小弟子那张满口谎言的唇瓣。
好一会,男人忽然重重低头吻下。
林依玉手下意识收紧,没想到却没抓住男人的衣领,反倒是手一滑,直接便探入了男人的衣领,摁在了男人的胸口。
两人都不约而同顿了顿,百岑毓眼底滚烫。
“阿玉喜欢?”百岑毓嗓音沙哑,低头重重再度吻下的同时,握住那只先前摁在胸口的手,缓缓挪移。
林依玉只感觉自己仿佛被雷劈中,掌心之下传来柔韧的触感,又有硬如石子般的异物抵在掌心磨蹭,无论是哪种触感,都让林依玉只觉头皮发麻。
然而抵在男人胸口的掌心,却根本无力将人推开。
林依玉心头砰砰乱跳,倒是知道自己恐怕是逃不过了。
不过,她不好过,百岑毓也别想好过。
之前在秘境中,她中了药都能折腾乘风眠,更别提此时人在清醒时刻了。
……
“你快走!拿不到灵珠,你也别回来了!”林依玉直接将人推了出去。
“好。”百岑毓声音里带了些笑意,春风拂面,然而眼底却晦涩不明。
他的小弟子的确小心思很多,很是不乖。
不过,他不在意也就是了。
他总有办法让小弟子乖乖听话的。
至于旁的那些教坏了林依玉的人,他会一一处理掉。
百岑毓转头便直接去了乘风眠的小院。
“师尊心知小师妹心许何人,却兀自强求。”乘风眠身后站着一众乘家的护法长老,个个神色紧绷,反倒是被簇拥着的乘风眠,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岂不知只会更招人厌恨罢了。”乘风眠对待这个从前的师尊,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半分尊重。
两人间的师徒情谊本就淡薄,此时更是剑拔弩张。
“呵。”百岑毓冷笑出声,直接动手。
一群早就已经紧绷到极点的长老,也几乎是同时出手。
不过,本应该是处于被保护状态中的乘风眠,却并没有待在一众长老们设下的禁制之中。
而是同样提起长剑,目光冷淡,定定盯着百岑毓的喉咙,一剑刺出,空气中都仿佛含了几个寒意。
“拿我教的剑法,来对付我,还是太慢太嫩了些!”百岑毓一剑挑开乘风眠的剑。
然而一旁围攻的六位长老,却抓住了这个机会,几人间早有默契,几乎是不必商量,便同时朝着百岑毓此时的弱点攻去。
要论单个战力,几个人自然是谁都比不上百岑毓。
但是此时却不是一个人,几人同时围攻之下,百岑毓也不由得相形见绌。
但百岑毓就是百岑毓,一剑逼退魔族十万里的百岑毓,不仅没有应付地狼狈,反倒是越打越站优势地位。
短短半个时辰,便直接逼退了两名长老,又直接重伤了另外一名长老,只余剩下三名还有一战之力的长老,却个个没了战意。
“少主,既然天衍宗不留人,咱们便先回去吧!”其中一名长老脸色有些焦急。
乘风眠有条不紊地收了剑,停手。
“多谢赐教。”乘风眠眉眼间透着冷淡。
而百岑毓,目光中更是森寒。
两人此时哪还有了上辈子师徒情深的模样。
若是林依玉此时能够直接在现场看到,恐怕直接便要笑出声来。
“林仙子坐稳了!”黑衣长老迅速施展术法,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穿破了屏障,拔地而起,随后在空中被一艘法船承接,法船上的阵法启动,一息之间,便已经出现在了千里之外。
哪怕是林依玉早有准备,也不由得因着这样的速度头脑晕眩。
又经过了两次跳跃,法船这才平静了下来。
林依玉目光看向对面,脸色有些不太好的黑衣长老。
“长老,前方浮月城,便将我放下吧。”林依玉忽然开口道。
黑衣长老愣了愣,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少主已经吩咐了,直接带仙子到族地仙府。”黑衣长老冷哼了一声。
对于自家少主为了个女人昏了头,直接被背离天衍宗,和百岑毓师徒反目,本就心有几分不满,对于眼前的罪魁祸首,就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了。
林依玉也不是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此时脸色也冷了下来。
“你若是直接将我带回去,百岑毓必会去找我,对你家少主,百害而无一利,不是吗?”林依玉声音中带了几分威胁,“毕竟我是个祸水,怎么祸害人都不为过。”
黑衣长老脸色明显更冷了几分。
“小丫头,你不怕我杀了你?”度诀故作黑脸。
“你杀了我也行,只要你不想在你家少主手下尽忠了。”林依玉冷哼了一声。
乘风眠能让这人来接应她,自然是心腹中的心腹,杀了主子要救的人,他还想混?
“那老夫怎么回去交差?”度诀忽然觉得眼前的小丫头倒是心明,一边操控着法船,一边没好气问道。
“你直接把这封信交给他就是了。”林依玉早有准备。
捏的那封薄薄的信,度诀倒是看出来了,自家少主只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只怕对自家少主根本没那个心思。
“好了前辈,你再继续想下去,等会儿直接就到了!”林依玉趁着对方摇摆不定的时机,快声催促。
度诀皱眉犹豫了片刻,这才停下了法船。
几乎是在法船停下的瞬间,林依玉便没给对方反悔的机会,直接一跃而下,随后迅速隐没在了入城的队伍之中。
……
林依玉的确是早有准备,甚至还从乘风眠先前给的那个药塔之中,找到了易容丹。
混在入城的队伍之中,林依玉就迅速吃了一颗,等到走入城中之时,已经变成了一副普通模样,又将身上的首饰都取了下来,整个人顿时融入了城中。
先找了个客栈,林依玉先狠狠睡了一觉,一直到第二天午时,听到敲门的动静,这才睁开眼看了门。
“不是,下一个。”房门打开,一个手持一卷花卷的官兵模样的人,看了一眼林依玉,随后便直接挥手去了下一间。
林依玉这才想起自己的易容丹,还有一个月的药效。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心头一紧。
她刚刚看了一眼那画卷,画上是她。
此处还在天衍宗的势力范围之内,百岑毓想找她不过是吩咐一句的事。
现在用相貌没能找到人,之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她必须要跑,而且是跑的越远越好!
林依玉直接退了房,便走向了城中的大传送阵。
只是,通过层层审查之后,林依玉总算走上传送阵,却没想到竟在传送阵中遇到了两个熟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上辈子的熟人,一个这辈子的熟人。
决菱和重明。
女修依旧是一袭紫衣。
而一旁的光头和尚,穿着一身白色僧衣,披了件黑金色袈裟,眉尾斜飞入鬓,眼尾上扬处一抹近乎妖异的绯红,玉面眉心处,一颗格外显眼神性的朱砂痣,唇瓣鲜红如血,气质亦正亦邪。
对方上辈子就是这副模样,然后将她打了个魂飞魄散,林依玉顿时浑身紧绷,忍不住咬牙。
“这位道友,是在看小僧?”正在林依玉出神之际,重明却忽然转过头来。
黑色的瞳孔中,一抹金光一闪而逝。
“道友,与我有缘?”片刻,眉心一点朱砂痣的青年,骤然直直看向林依玉。
他的情劫,出现了。
第65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7 着了道,被引诱爱……
林依玉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没回过神, 多看了两眼,便骤然从重明口中,听到这么一番匪夷所思的话语, 脸上的惊愕, 掩也掩不住。
“什么缘?”林依玉故作疑惑。
重明薄唇唇角微微上扬, 明明是相当慈悲的笑法,却偏偏因就对方那张好看到近乎妖异的脸, 莫名违和。
“什么缘不缘的?”决菱在一旁脸色很不好看, 不动声色的摸了摸手上的手镯, 眼底透着森冷,居高临下不屑地瞥了一眼, 站在一旁面容普通,整个人都显得畏畏缩缩小家子气的女修, 嗤笑了一声。
“重明, 我们还要急着回临清寺呢。”决菱嗤笑完, 转头看向一旁面容俊美到妖异的重明,脸色却又柔和了些, 说话间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看着决菱前后的态度转变, 林依玉差点被气笑。
她这位师妹倒是好一番变脸绝学。
“不知我做错了什么,这位道友要如此喊打喊杀……”林依玉眉头微皱, 脸上神情仓皇,又往旁边躲了躲, 顺势大小演了起来。
那副样子只看得穿越过来之后, 便一直不怎么顺心的决菱, 总算找到了些许优越感。
不过是一区区散修罢了,也敢当着她的面,勾搭身为剧情重要男配的重明!
决菱手指细微一颤, 随着一丝细微的灵气波动,一缕神识便附在了林依玉发簪上。
等她回头折返回来,便杀了这女修。
修真界强者为尊,既然她比对方更强,那自然可以决定这名女修的命运。
反正不过是一个,书里甚至都没有出现过的背景板角色而已,她杀了就杀了,根本不会影响剧情……
怪只怪这女修自己命不好。
决菱没有丝毫犹疑地决定完,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脸上扭曲的神情和眼底赤裸裸的杀意,都已经将她内心的心思暴露无遗。
“不必怕。”白衣僧人清雅磁性的嗓音,在耳边骤然响起,林依玉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身前被人挡住了。
愣了一下,直到看到那白色僧袍上的梵文,才反应过来是重明。
有病?
她不过是随便一演,恶心一下决菱。
这人不但真信了,还莫名其妙挡她面前?
林依玉一抬眼,果不其然便对上了决菱那,仿佛恨不得要直接杀了她的狠厉眼神。
她毫不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巧妙。
林依玉从不吝啬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尤其是对于上辈子毫不犹豫杀了自己的重明。
此时传送阵忽然开始运转了起来。
林依玉正想要说什么,话也咽了回去。
传送阵运转的时,有一种空间被压缩感,仿佛四周的空气都朝着人挤压而来,哪怕不致命,但也足够难受。
很快袭来的又是好似整个人被挤压成球,在空间通道里被撞来撞去的憋闷感。
一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依玉才感觉地面终于不晃动了,这才松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道友可要饮些水?”一旁忽然递过来了一个水囊。
林依玉看了看那只白色的水囊,以及握着那水囊边缘,比起那白色水囊都要不遑多让的白皙手指,随后才抬头看向微微俯身低头,满脸诚挚的妖异僧人。
她几乎是下意识一巴掌拍开了那只水囊。
啪的一声声响,连带着白衣僧人那白皙的手背,都印下了一道红色的指痕。
林依玉这才后知后觉,后退了半步,面对着白衣僧人看来疑惑的目光,以及决菱那恨不得直接撕了她的眼神,默默又后退了半步。
退出了传送阵,随后直接转头御剑离开。
青色的剑芒一闪而过,决菱看到那道剑芒莫名觉得眼熟。
但很快,心绪又被刚刚的事情影响,攥紧了拳,脸色紧绷,看向一旁的白衣僧人。
“重明,你刚才为什么要……”决菱脸色很不好看。
她叛逃出宗门,本来是准备直接修魔的,然而还没有走到魔界范围之内,便遇到了重明。
被对方那张妖孽的脸和慈悲模样打动,决菱瞬间改变了念头。
相比于那个直接将她丢在思过崖底的涟栖鹤,决菱觉得还是眼前的小和尚更好相处,长相也更戳她喜好。
更重要的是,禁欲佛子为爱痴狂什么的,决菱觉得还是很刺激的……
所以她当即改变了主意,雇了几个人追杀自己,随后阐明自己是因为知道了某个秘密,才被逼无奈之下,叛逃出宗。
而这个秘密事关重要,她必须得当面告诉给临清寺法禹方丈。
两人于是才同行。
只是,决菱本以为两人在相处之下,想让一个一直不近女色,相比之下定然相当单纯的小和尚爱上自己,应当是一件相当轻松之事。
却没想到一路上过来,不仅没有丝毫进展,现在看来,重明哪怕对一个不过是路过的面容普通的女修,都要比对自己时更加上心。
先前,两人一路上同行,决菱却连对方的身都没近过,重明连吃饭之时,都不和自己吃同一个盘子里的菜色,更别说愿意与自己同用一个水囊!
决菱想想自己的进度,又想想先前那名女修那张普通的脸,以及对方给自己带来的莫名熟悉感,心中便不由得恶意翻滚。
那人没有继续走传送阵,说明对方必定是要在附近稍作停留,亦或者是直接久留,那就好办了。
她决定今晚就杀了那名面容普通,在她眼皮子底下就能勾搭了重明的贱人!
而一旁的重明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薄唇微微勾起。
很快,他们便会再见了。
林依玉选择消耗大量灵石坐大传送阵过来,便是因为这处地界便是属于佛宗的地界。
这边遍布着大小佛寺,距离天衍宗,已经有足足数万里之遥,一般来说,百岑毓绝不会想到她能在短时间之内,跑那么远。
她也就暂时安全了。
耳边梵音入耳,林依玉心头莫名的宁静,找了一家小院住下。
她准备稍住一段时间,修炼修炼百岑毓给的那双修功法。
顺便如果可以的话,能物色到一个修为高,还愿意给她当炉鼎,听话又好糊弄的男修,那就更好了。
将灵石放入小院的聚灵阵中,林依玉很快曾进入了修炼之中。
可能是因为周遭都是佛寺的缘故,空气中的灵气相比于旁的地方,都仿佛没有那么暴躁,林依玉只觉修炼起来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状态,摒弃了外界的杂念。
暮色西沉,最后一缕夕阳打在佛寺的金色佛塔之上,将半边天,都映的金灿灿的,随后又骤然暗了下去。
林依玉又摆上了一圈灵石,用来辅助修炼。
然而刚刚进入修炼之中,便骤然感觉到了小院的禁制被触碰。
林依玉立时警惕了起来,浑身紧绷,一缕神识猛的朝着院外看去。
然后便看到了一位熟人。
决菱逆袭标志性的紫衣,脸上却蒙了一张,蒙了跟没蒙没什么两样的面纱,发髻和头上的首饰以及身上的标志性物件,更是完全没有更换,手上却提了一把剑,直接便狠狠砍在小院禁制之上。
小院的禁制不过是普通禁制,是那种防得了筑基中期之下的君子,却防不了筑基中期之上,亦或者是小人的禁制。
此时不过是被决菱三两剑砍下来,瞬间便砍出了一道缺口,林依玉眼看着对方应当再砍个十剑八剑,就能直接将禁制砍开,自然也不再迟疑,直接起身抽出了自己的剑。
随着禁制咔嚓碎裂之声响起,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道杀意浓烈的剑芒。
林依玉身形一闪,手中之剑挡住那把势如破竹的利剑,同时就着身形向前,剑芒直指决菱喉间。
“给我去死!”决菱脸色难看,一边快速挥剑,毫无章法,但越是如此越让人难以防备。
林依玉修为比对方还低了半层,好些法宝又不能动用,顿时陷入了被动状态。
“这位道友,在下实在不知到底哪里得罪的道友!”林依玉试图想要跟对方讲讲道理。
然而,迎面而来是一道锋利的剑芒。
林依玉顿时放弃闪身后退了大半步,再度提起利剑刺了过去。
剑芒割破了皮肤,林依玉胳膊上、颈侧、腰间的法衣都被割的破破烂烂,衣服底下渗出丝丝缕缕的血痕。
林依玉咬紧了牙关,心里只恨不得直接杀了眼前这个疯子。
然而现实是,她不仅杀不了对方,反倒在对方的攻击之下,越来越疲于应对。
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手中的剑直接被对方挑飞,林依玉咬牙拍向了腰间的储物袋。
哪怕是储物袋中的一部分法宝,动用之时,百岑毓或许能感应到,但此刻不用,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更别提其他。
反正只要能用法宝杀了决菱,然后再坐传送阵跑的远远的,那百岑毓想抓她,也抓不到……
躲闪狼狈,林依玉眼底却发狠,刚要从储物袋中拿出护身法宝及攻击法阵,面前却忽然闪身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以肉身替她挡住了气势汹汹的一剑。
“铮!”空气中传来一声金属撞击声,仿佛是利剑刺在了什么坚硬的金属之上,随后再也无法刺入分毫。
林依玉看向男人后背,第一反应就是,她现在要是直接提前就刺进对方后心,成功的几率几何?
而对面的决菱,一抬头便看到了白衣僧人那张在月色之下,依旧俊美妖异非常的脸,脸色瞬间惨白,神情有些仓皇失措。
“不,重明!你听我解释!”决菱赶忙上前一步,试图拉住白衣僧人的袖子。
然而却被重明微微后退了半步,避开了这个略显亲密的动作。
而林依玉因着刚刚是被重明护在身后,此时就站在重明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林依玉甚至直接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火气息。
此时,重明后退时,甚至是一手背到身后,护着林依玉,两人一同后退了半步。
决菱定定看着那只护在林依玉手臂处的手,仓皇的脸色顿时冷凝如冰,眼底也写满了怨毒。
“她有什么好!长得丑修为低,还是双灵根天赋,重明,如果我说我今天要杀她,你就非要护着她,是吗?”决菱重新将剑提了起来,直直指向重明身后护着的林依玉,声音在夜色中近乎尖锐。
然而那握着剑的手,却透着微微的颤抖。
林依玉看着决菱那副仿佛要被气疯了的模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合着她这位决师妹还是个看脸的,她吃了易容丹,此时长得不好看就不配了。
莫名其妙针对她,莫名其妙要杀她,看到决菱那副要疯的模样,林依玉立时就爽了。
“是。”重明声音在夜风中,却不带丝毫寒凉。
决菱看着对面白衣僧人脸上那丝毫不动容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在重明面前,杀了那面容普通的女修,狠狠看了一眼林依玉,转头直接提剑离开。
小院中重新恢复了安静。
但院中的一切却被先前那一场斗法,损毁了七七八八,林依玉看着院中七零八落的景象,不由得皱了皱眉。
“搅扰施主了,一切都是小僧之过。”重明转过身来,微微俯身一礼。
林依玉顿时想起来对方前世超度自己之前,也同样对自己行了一礼,只觉心头一跳,连忙后退了一大步。
“没事没事,我知道是非,自然知道并非是道友之过,反倒是道友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救我性命,应当是我谢道友才对。”林依玉扯出了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僵硬说完了这番话。
“只是我此处小院只怕此时不便待客,便不留道友了。”林依玉说完便直接欲要送客。
“道友只身一人,并无旁的亲友在此处?”重明却没有顺势离开。
“自然有,只是今日有些晚了,不好上门拜访。”林依玉顿时警惕了起来,随口诌了个亲友。
“道友安心,我不过是担心刚刚那位决道友,心绪难平之下,执念难消,我若此时离开,难免决道友不会回返……”重明眉心微皱,看向林依玉,目光中带了些慈悲关切。
仿佛不过是一名居高临下,怜悯苍生的慈悲佛陀。
林依玉却只是心中冷笑。
但,决菱那个疯女人,的确不能按一般人的思维去想,万一刚刚杀她不成,真又折返回来呢?
“这……”林依玉犹疑片刻。
“道友可自便,修炼也好,休息也罢,此事经由小僧而起,小僧便在此处坐到天亮,待到天亮之后,道友便去寻亲友罢。”重明直接挑了院中石桌边的石凳上坐下,双手合十,掌中捻动着佛珠,低眉垂目。
林依玉顿了顿,默默回了屋,又给自己房间弄了一个小型的禁制,起不到什么防御的作用,但总之能在人进来之前,能够提前知晓。
夜色渐深,两人一内一外,各自打坐到天亮。
等林依玉出去之时,便看到了院中骤然睁眼的白衣僧人。
两人目光对上,林依玉几乎是下意识便收回了目光,却没注意到在她收回目光之后,重明眼底的探究。
“道友早。”重明起身,身上身上白色的僧袍垂落,其上浅金色的梵文被刚刚升起的暖阳照得,散发出淡淡并不灼目的金光。
“多谢道友,我之后便去寻亲了,道友可向我说明师承何门何派,改日必会登门道谢。”登门道谢必不可能,林依玉躲还来不及。
“在下临清寺重明。”重明微微俯身一揖。
林依玉脸上表情微不可查僵了僵。
“呵呵好……”林依玉僵笑了两声,随后看向重明,希望对方能够听清楚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直接自己自动转身离开。
然而重明似乎根本没察觉到那目光的含义,反倒是开口道,“不知道友亲友所在何处?小僧可送道友前往。”
“不必!”林依玉哪里有什么亲友,自然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拒绝。
重明目光有些疑惑,“实在是昨日太过凶险,小僧担心道友路上恐会遇到危险。”
骤然想起还有决菱,林依玉本来一大早看到重明,就不好的心情,此时又差了几分。
脸色变来变去,林依玉还是拒绝。
她准备今天直接就走了。
然而重明却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
“道友若是没有旁的亲友,不过去临清寺住些时日?”重明念了个佛号,手中的一百零八颗念珠被缓缓捻动,说话间仿佛只是寻常普度众生,不带半分私欲。
“想必道友此次前来,应当是有要事要办,却因小僧之故,几番耽搁,皆是小僧之过。”重明眉心微皱,面色肃然。
林依玉几乎要将牙咬碎,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
重明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重明几次接近。
有上辈子的底在,林依玉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瞬间怀疑对方没打什么好主意。
“道友?”重明似乎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微微催促了一声。
林依玉抬眼想要仔细看对方的神情,试图从中看出几分端倪,然而却看到白衣僧人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紫光。
微红上挑的眼尾和闪过紫光的眼眸,让那张本就看上去显得妖异的脸,更平添几分不似人的美感。
也更加危险。
林依玉却忽然觉得,她是不是将人想的太坏了些,或许重明不过是想帮她呢?
但,很快脑海中又浮现出重明上辈子毫不犹豫将她超度。
左右脑互搏,林依玉头脑中思绪一片繁杂,整个人宛若失神。
重明眼底闪过一抹兴味,忽然上前半步,牵住了女修垂落下来的手腕。
“你……”林依玉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出来。
就像是此时,明明大脑告诉她一切如常,眼前人也没什么好防备的,但她偏偏极度想要逃离站在面前的白衣僧人。
“嗯?”重明察觉到那丝挣扎,捻动佛珠的手指微顿,脑海中兴味愈浓。
一般来说,他修炼的佛功,本可让有世间万物对他放下一切戒心,寻常人更是都无需他施展功法,便会在见到他的瞬间,对他放下心防,向他倾诉苦厄。
但眼前人却截然不同。
哪怕是被功法影响之下,也依旧对他有着一层难以磨灭的警惕防备。
只怕,他但凡是稍微远离对方些许,面前人便能瞬间反应过来。
他的情劫,倒是的确非比寻常。
重明的情劫,是自己卜算而知。
方丈对此忧心忡忡。
但重明却并不觉情劫与寻常劫难相比,有什么艰难之处。
十万八千劫,不过一道情劫而已。
所以重明在发觉对方是他的情劫之后,第一反应不是退却,反倒是预备要将人留下,尽快将此劫度过。
他有预感,自己度过情劫之后,无论是修为亦或者是心境,都会进入新的大境界之中。
而如何快速推进情劫,那自然是要将人留下,朝夕相处之下,好让那女修早日生出情愫。
只是眼下看来,若是寻常相处,只怕难以引诱对方对他生出什么情愫来……
重明脸上神情平静,心底却开始思虑起了,到底该如何让一个对自己防备之人,对自己动情。
两人很快到了临清寺。
林依玉被安排住在了一处客院之中。
而那座客院,就在重明的院旁。
林依玉应付完了过来送东西,一边悄悄偷眼好奇打量的小沙弥,转身关住了房门,脸色瞬间变化,心脏更是砰砰乱跳。
她绝对是着了道!
但凡是她清醒之下,绝不可能跟着重明到临清寺住下!
但现在人已经来了,已经到了对方眼睛底下,手掌心里。
林依玉脸色紧绷,眉头皱起。
该怎么跑呢?
门外恰在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而先前,林依玉根本没有察觉到院中禁制被触发。
林依玉脸色变了变,上前打开了门,就看到手中端了几道素斋的重明。
“道友。”重明薄唇微掀,略微点了点头。
林依玉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随后才跟着对方走到房间里,看着白衣僧人将手中的素斋摆放在桌面上。
刚刚升起的警惕心又在悄无声息中湮灭,林依玉坐在桌旁,看着那摆放着碗碟的修长的白玉般的手指,仿佛受到莫名的蛊惑,伸手握住了白衣僧人的指尖。
“道友?”重明只觉从两人手指交握间,仿佛有莫名的酥麻升起,让他几乎下意识想要抽回手。
却不是那种不习惯与人亲近的不适,反倒是一种让他忍不住生出贪念的无法适从……
不愧是情劫,的确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