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血缘
于是后面的事情, 骆鸣岐就已经知道了。
虽然一开始黎疏影很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但是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
黎疏影的师父确实是宠爱黎疏影的, 但是这一份宠爱中, 实在是有了太多的杂念, 所以说黎疏影其实一开始是在往养废了的方向走。
但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黎疏影实在是太聪明了, 她通过蛛丝马迹知道了自己的师父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杂碎, 在一个很混乱的时代, 忽然脱离了那个肮脏的地方。
和如今的太上皇, 骆许臻在一起了。
等到皇子成了皇帝, 对方是绝对的皇族血脉,于是黎疏影就可以接着对方的势, 将自己的道术修炼的更加完美。
至于还有一点, 那个师父, 其实还算错了黎疏影的天分。
怎么说呢, 可以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毕竟黎疏影和骆鸣岐本身只是有一定的血脉关系,她们甚至都没有见过一面, 所以骆鸣岐和黎疏影说白了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但是就是这样的陌生人,却是有和骆鸣岐极为相似的特质。
比如, 对方也是一个无师自通禁术的人物。
黎疏影在研究出来禁术之后, 很快让那群人即使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也不能过来打扰她,毕竟禁术是一个连邪修都害怕的东西, 所以黎疏影竟然就这么安安稳稳地活到了骆鸣岐的出生前。
这么看来, 孩子是自己本人的延续这件事, 也是有迹可循的。
毕竟骆鸣岐觉得,自己若是对方的延续,绝对是一个很应当的事情。
“好了,感谢你们让我知道了我母亲少年时候的风流韵事,但是这和我们如今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骆鸣岐偏头,想了想,打趣道:“你们该不会是要告诉我,我的母亲就是那个邪修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方绝对不会是一个多事的人,既然花费这么长的时间讲了这么多事,那么就说明这些事一定是有它应该讲述的理由的。
骆鸣岐在对方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开始深思。
若是想通了一些关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绝对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骆鸣岐本来就不笨,所以在回顾了一番那个故事之后,骆鸣岐恍然大悟:“是那个师兄,叫什么来着?”
“元琦玉。”元秀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对骆鸣岐也有些认可,毕竟能这么快想到事情的真相,确实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元琦玉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对邪气的控制能力确实很强,甚至已经强到了让他们的师父都忌惮的地步。
虽说那是他们的师父,但是说白了,他们只是那个所谓的师父带回来的一些为了让他们厮杀的蝼蚁而已。
元琦玉和其他的师兄弟从来都没有被当做过是人,黎疏影或许被当做是人,但是那只是他们的师父想要让黎疏影当他们的女人而已。
对,不是他,而是他们。
对于很多男修来说,女修存在的所有价值,只是为了让男修们采补而已,黎疏影用自己的实力洗清了这样的命运,但是其实还有很多女修因为实力不足,所以不得不出卖自己。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自愿的。
即使是自愿,像是这种用自己的修为换取生存空间的事情,说到底都是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骆鸣岐不是很了解这里的规矩,所以自然想不到这个世界的道修竟然是出于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步,若不是如今的时间节点过于特殊,说不定骆鸣岐还会好好查一查这件事,但是如今骆鸣岐若是找不到杀掉那个所谓的国师的法子,她可以说是自身难保。
那个邪修如今成为整个庆国的靠山,庆国也成为了他的庇护,在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个这样的东西之后,骆鸣岐觉得很棘手。
她虽然也会用禁术,但是用的也是灵气,甚至是功德,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操纵那些邪气,毕竟如今还是凡人多,邪气大多都是害人害己,骆鸣岐觉得自己的命不是很好,她是绝对没有这么做的心思的。
骆鸣岐抬眸,看向元秀,说道:“朕觉得你应当还有话说。”
“没错,元琦玉一开始和自己的师父商议过了,若是要将黎疏影当做采补的工具,那么他们占的时间相当,若是日后厌倦了,将对方送出去之后得到的利益也相当,于是他和那个所谓的师父才达成合作,毕竟他们两个是黎疏影最亲近的男人,若是这两人想要控制黎疏影,可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元秀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是堪称浓烈的憎恨。
这些憎恨有如实质,即使是和元秀根本不熟悉的骆鸣岐,都看出来她绝对是憎恨那两个人。
或者是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
元秀接着说道:“但是他们都低估了女人,低估了那个看起来很是天真的黎疏影,他们没想到黎疏影会走的那么决绝,也没有想到黎疏影最后会和他们反目成仇,帮助霄国的国师击败了他们。”
霄国的国师一直都是强悍的,但是他们到底是使用的正道,那些邪修在挑战他们的时候,也从来都是以“私人对决”作为理由,国师不能使用曾经的那些国师积攒下来的能力,虽然他的天分很好,但是元琦玉的师父天分也很好。
歪门邪道为什么有人要走,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反噬也要走,当然是因为那些邪道只要走了,就会获得极大的利益。
而且是速成的法子。
国师节节败退,甚至连自己的徒弟们都死的死伤的伤,即使没有死,也直接被阴狠的手段毁掉了日后的进程。
黎疏影自然是不会让他们赢的,因为她知道,若是元琦玉等人赢了,那么遭殃的只会是她自己。
所以,黎疏影便将他们的弱点给当时的国师说了。
当时的国师立刻使用了这个法门,但是国师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他不能亲自动手,就选了一个孩子动手。
那个孩子,是他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好不容易选出来的。
骆鸣岐了然。
想来那个孩子就是前一任国师吧。
将位置传给司少渠的那一个,天分不是很好,但是叛逆心一点都没有少的国师。
没有想到如今还能听到这样的前情,骆鸣岐点点头,说道:“多谢两位告知朕这些,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吧?”
元秀点点头。
接下来的故事,主角就是元琦玉了。
元琦玉觉得自己是喜欢黎疏影的,但是黎疏影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即使元琦玉想要追上她,也需要用极为阴狠的手段来追。
后来,在他和师父彻夜长谈之后,他觉得自己错的,错的很彻底,毕竟元琦玉想要娶黎疏影为妻,但是在道术界,娶妻是一件很滑稽可笑的事情。
所有的道术者都是一副不想要沉溺于女色的样子,在遇到漂亮的女人之后,都是一副既想要得到,又想要远离。
元琦玉在听他师父这么说之后,并没有驳倒对方,而是在想到自己可以略到更多女子的修为,激动的浑身发抖。
他本来就是一个变态,但是因为曾经不引人注意,所以他只能偷偷地一个人变态而已。
但是如今,有一个老变态,要教小变态怎么变态了。
所以,在黎疏影离开之后,他们的砝码消失了,合作的理由也消失了,那个受了重创的老变态开始觊觎小变态的修为了。
于是理所当然地被反杀了。
作为师父,他是看着这些人一点一点长起来的,所以他一直有一种身为长者的高傲,因为他的这一份高傲,他被他轻视的人,亲手杀死了。
元琦玉杀掉师父之后,又去见了黎疏影。
他将所有的错误都怪在了师父一个人头上,但是黎疏影当时已经真的喜欢上了骆许臻,自然不会选择那个已经被她判了死刑的元琦玉。
当时黎疏影听的实在是太详细了,甚至黎疏影的第一次都被她的那个师父给预定了,她听的极为恶心,连夜扛着自己的铺陈跑了。
元琦玉彻底变态了。
这种人,永远都不会觉得是自己错了,毕竟变态总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在他的那一套逻辑里,最无辜最可怜的人,绝对是他自己。
所以,黎疏影在元琦玉的脑海里,就成了那个“抛弃他的女人”。
元琦玉接下来做的事情,才是真的离谱。
他去找了很多女人,很多和黎疏影相似的女人,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只要相似,他都来者不拒。
在这段时间里,他有了很多的孩子。
那些孩子他也不是不养,但是也没有好好养。
骆鸣岐忽然觉得,她知道元秀对于元琦玉的恨意是从何而来了。
毕竟,元琦玉,也是姓元的啊。
元秀说道:“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像厌恶自己的生命一样,厌恶着自己的血脉。”
第112章 协议
然后元秀的后脑勺就被轻轻地拍了拍。
动手的是荣念安。
元秀看向荣念安, 眼神忽然变得很温和。
骆鸣岐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忽然被喂了一嘴狗粮,她不依, 于是凑到自己身边的凤来仪耳边, 说道:“我酸了我酸了。”
“哎?”凤来仪听不懂这种过于现代化的梗, 但是她是了解骆鸣岐的,所以在看到元秀和荣念安的亲密行为之后, 忽然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说道:“这也是一对神仙眷侣。”
凤来仪为什么要用“也”呢?
当然是因为她和骆鸣岐也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于是骆鸣岐好了。
元秀在经历了极其短暂的自厌之后, 被荣念安用三言两语给哄好了, 她接着说道:“在不久之后, 元琦玉发现了一种更加有趣的增加修为的方式。”
“将深爱自己的人杀死,然后他就可以获得极为纯净的怨气, 因为这种怨气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 所以他炼化之后会更加听话, 于是他就从一开始的根本不沾染感情, 到后来骗财骗色, 最后甚至还喜欢上虐杀。”
亲手杀掉深爱自己的人,对方有极大的可能会变为厉鬼, 所以元琦玉就可以用这些鬼怪身上的怨气,促进自己的修为了。
这种手段, 不可谓不阴毒。
“当年我险些被虐杀, 被殿下所救, 于是效忠于殿下麾下,如今我得偿所愿, 还有唯一一个执念, 就是杀掉那个杂碎。”元秀拉住荣年安的手, 似乎觉得对方的手很好看,触感也很好,拉住了就不愿意松开了。
荣年安也愿意宠着她,所以虽然觉得被扯着手有些羞窘,但是也没有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
骆鸣岐看的牙酸,于是致力于将事情给扯到正道上,她说道:“既然如此,朕想知道的是,你想要用什么来杀死他?”
“用我的血。”元秀本来就将原本的思路给想好了,所以她在此时直言不讳:“我如今麾下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是一个修道者,但是行为多有些随意,没有完全入市,但也并非完全远离是非,他跟我说,他遇到了一个修为很不错的女子,那个女子当年用几个铜板买下了他的灵石,但是他将日后的事透露出来了一些给你,所以你应当是欠他一个人情。”
骆鸣岐仔细想了想,猛然想起来还真的有这么个人。
她在和凤来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将对方的荷包讨了过来,本来只是打算逗逗她而已,但是没想到后来竟然是遇到了一些灵石,骆鸣岐想着手中既然有钱,那便买下来吧,不买白不买,若是买了,等于说是捡了大便宜。
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那个人竟然知道闯到了她的屋里,跟她说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么看来,这个人情虽然游戏恩勉强,但是却确实是有的。
虽然那个老头这么说,是有些挟恩图报的意思,但是既然对于骆鸣岐有用,那骆鸣岐自然就这么还了也没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利用我们血脉的关系,远程杀了他?”骆鸣岐摸摸下巴,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不得不说,还真的可行。
血脉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选择的机会,也牵系的最深的缘分,虽然很多人并不觉得这一份缘分是什么好缘分,但是有时候这一份缘分,可以做很多事。
无论对方是不是自愿,都可以做。
骆鸣岐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将你的血留下,等我将那个术式准备完毕,就可以给他重创了。”
没错,骆鸣岐觉得自己应当是没有直接杀掉对方的能力的,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甚至可以算是一个大能,骆鸣岐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保护好。
虽然骆鸣岐保证自己即使死了灵魂了不会消散,但是既然能活着,谁愿意做一个游魂啊。
对于骆鸣岐来说,虽然比起自由来说,生命对于骆鸣岐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不重要的不是骆鸣岐的灵魂。
这种想要杀掉旁人的术法怎么想都是会对自己有伤害的,所以骆鸣岐一定要想出来一个万全之策。
元秀和荣念安对视了一眼,得到荣念安的同意之后,她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提议。”
若是能有更加一劳永逸的法子,骆鸣岐在自然是很愿意使用的,她说道:“愿闻其详。”
元秀说道:“我记得,国师塔其实是有传承的吧?”
只这一句话,骆鸣岐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但是如果元秀不说,她还真的想不起来国师塔是有这么个传承的。
传承虽然一直都在,也一直都在国师的手中,但是这些传承是只有在关系到霄国的生死存亡的时候才能用的。
也就是说,若不是兵临城下了,这些东西是不能用的。
等等……但是现在的国师是司少渠,他本来就不是国师塔中的学徒,国师塔等于说还欠司少渠一份缘分,所以骆鸣岐若是让司少渠将那些东西交给自己,是不是还真的可行?
骆鸣岐一个人是杀不死那个元琦玉的,但是说不定用了国师塔的传承,她甚至根本就不用受伤。
也不用让自己多操心了。
但是不知道司少渠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所以骆鸣岐没有将话说死,只是说她至少可以重创对方,然后便将那里两人给送走了。
但是让骆鸣岐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去而复返。
这一次她们来的时候,态度就正式多了,荣念安说道:“为了感谢两位,我们打算给霄国的陛下你,签一条合约。”
骆鸣岐在对方走了之后也正后悔呢,她是一个能自己解决问题就一定自己解决的人,这也是她在第一时间想不起来要找司少渠商量这件事的原因。
在她的眼里,司少渠是到底是自己的徒弟,在她根本就不熟悉的领域内,骆鸣岐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找他帮助,但是如果是需要消耗大量修为的事情,骆鸣岐绝对不会轻易想起来对方。
毕竟对于她来说,司少渠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儿而已。
当年他浑身都是血淋淋的样子,让骆鸣岐记忆犹新。
所以,骆鸣岐在见到荣念安和元秀之后,竟然没有直接想到要因为这件事薅一把羊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荣念安然后定然会是荣国的皇帝,若是骆鸣岐在此时签订一些跳跃,即使过分一点,想来荣念安等人也是不会拒绝的。
但是她竟然给忘了。
所以,在荣念安和元秀回来的时候,她瞬间就掏出了自己想要和对方签订的条约。
这不是什么太过分的条约,毕竟骆鸣岐不确定自己以后能在位多长时间,要是骆鸣岐的面子对方才会遵循的条约,签订了也没有多大用处,所以骆鸣岐便尽量合理地准备了合同。
大家可以互利共赢的那种。
骆鸣岐准备这些,是确定自己绝对可以和荣念安等人再见面的,毕竟日后两个国家需要合作,不然即使庆国已经失去了那种外挂,但是若是骆鸣岐等人想要彻底地赢的话,也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历史书上还都写着呢,那个疯子一般的国家,可是全民皆兵的……
他们全民皆兵,不将自己的子民当做人,他们的子民也真的被那么洗脑了,但是骆鸣岐的霄国不一样。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开民智,所以很多人都比较心疼老人和孩子,若是在战场上那他们对上,骆鸣岐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下得去手。
即使自己的亲子被杀了,即使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当自己需要面对一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孩子的时候,谁能不心疼呢?
虽然若是骆鸣岐操纵舆论,可以轻易地将人变得猪狗不如,但是骆鸣岐并不觉得自己应当这么做。
有良知的人做子民,比没良知的狗做子民,要好的多。
对于任何一个时代来说,全都是这样。
荣念安本来就是过来跟骆鸣岐讲和的,但是她没想到骆鸣岐竟然能给自己这么厚的一沓纸,荣念安想了想,觉得自己先看一眼对方的资料再拿出自己的诚意可能会更好,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骆鸣岐给她的那一份,竟然和她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对方拿出来的方案,不仅是对她的诚意,更是拿出来骆鸣岐对于整个荣国的了解。
荣念安根本就想不到,骆鸣岐竟然会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将这么一个数据精细的惊喜递给她。
骆鸣岐也觉得自己很牛批。
毕竟她是将自己的邻国全都编在了教材中的人,所以当时查了不少的资料,如今拿出来,也算是很能充场面了。
若是一开始荣念安还抱着挑毛病的态度在看骆鸣岐给自己的这个协议的话,在到了后来,她心里只剩下钦佩了。
“陛下的协议如此完备,那么我的就没有必要拿出来了,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荣国未来的陛下。”
第113章 拥抱
【我需要国师给你的东西。】骆鸣岐将信息传给司少渠。
【是。】司少渠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用上那种东西, 也没有跟他扯皮,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只是随着他递过来的信息, 还有一张符篆。
司少渠当时也只是将国师传给自己的法力给存起来了, 毕竟这是国师塔的东西, 若是他心安理得的使用了,他就再也无法和国师塔脱离关系了。
但是骆鸣岐要用。
骆鸣岐应当是不重视因果的, 所以在向他要这些能量的时候, 估计也没有想到会对他造成什么很大的影响。
在接到骆鸣岐的这个消息的时候, 司少渠只觉得这时间的一切都有定数, 若是一开始便有了缘分, 无论是好缘还是孽缘,最后都是割舍不断的。
他将法力给骆鸣岐用了, 那么就说明他使用了这些传承, 既然使用了传承, 那么就说明他日后定然是要呆在国师塔一辈子的。
但是他觉得这没有什么。
他本来对这个世界的执念就不是很多, 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们也都过得很好, 根据骆鸣岐跟他透露的东西,日后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定然不会吃不饱穿不暖, 这已经是他的全部执念了。
至于其他的,全都在骆鸣岐的身上。
骆鸣岐是他的恩人,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 但是能为她做的, 司少渠一条都不会放弃。
在接到那一道符篆之后,骆鸣岐看看上面的纹理, 就知道这个符篆是怎么用的。
如今传承被封印在司少渠的身体里, 而且封印的人是上一任国师, 所以司少渠若是想要解开封印,那些传承便会直接被司少渠所用。
因此,司少渠没有将自己的封印解开。
他只是在封印上开了个口子,以那一道符篆为媒介,可以让骆鸣岐直接使用里面的法力。
骆鸣岐很惊喜与司少渠的进步。
毕竟司少渠是一个天分很高的人,即使做出来能自创术法的事情都不是很稀奇,稀奇的是,司少渠可以活学活用。
即使是骆鸣岐,若是想要研究出来这些东西,也需要花费不少功夫,司少渠能用起来,说明对方真的很有灵气。
若不是成了国师,想来司少渠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条件吧。
这么想想,骆鸣岐觉得自己作为师父,真的是比国师要差劲好多,几乎都不酸合格。
多亏他的徒弟靠谱。
既然这么轻松地拿到了这个能量,那么骆鸣岐可以说是直接稳操胜券了。
使用血脉远程杀人这种事确实很像是邪修才会做的事情,但是主要是看杀的人到底是谁,若是使用禁术杀掉的人是一个功德善人,那么对方身上的功德越多,被反噬的可能就会越大。
这也是那些大能能不生孩子就不生孩子的原因。
毕竟他们都是要活命的,若是能偷取一道天机,说不定他们直接长生不老了,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再去为了血脉繁衍,所以即使大多数人都想要留下后代,但是他们觉得自己不需要,或者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不用因为这一段时间没有血脉而着急。
这也确实是比较稳妥的法子。
元琦玉当年估计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若不是他修了邪道,在灵气一途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拿到天机的机会。
但是即使修了邪道,他不过也只是一个贼而已。
骆鸣岐不知道天道为什么不能直接杀死对方,毕竟如今看来,若是直接将元琦玉杀了,说不定这个世界根本就不需要骆鸣岐这么一个世外之人去调节,但是天道反而使用了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法子。
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天道杀不了他。
很多人都是有机缘的,天道也有疏漏的时候,所以若是在天道发现的时候,那个邪修就已经窥探到了天机,说不定天道根本就管不了他了。
既然天道管不了,那么自然是要找那些可以管的人来做这件事的。
骆鸣岐就是那个运气不好被选中的人。
这么看来,天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能力的东西,毕竟连一个小小的邪道术士都可以轻易地在这玩意儿的手下获取生机。
只是现在,遇到了骆鸣岐,那明显是算他倒霉。
骆鸣岐坐在自己布好的阵法中央,拿起司少渠给他的那一张符篆,划破自己的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那一章符篆上。
遇到了骆鸣岐,元琦玉只有等死!-
庆国忽然就乱起来了。
当然,除了庆国意外,所有人都是喜欢庆国可以乱起来的,毕竟庆国是一个天怒人怨到天道都不想管它死活的国家。
霄国的军队在修整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快和荣国的军队会和,然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让所有人邻国都觉得恐怖的是,骆鸣岐和荣念安最后竟然没有留手,而是直接杀到了庆国的王庭。
庆国彻底国灭。
这样一个在历史书上留下了那么浓墨重彩的国家,日后也只能在历史书上看见了,因为骆鸣岐不仅杀掉了所有的王室,甚至因为害怕自己杀不干净,用道术算了算,直到确认庆国的王庭确实连一个血脉都没有了之后,这件事才算完。
这种手段,让所有人都胆寒。
除了霄国人。
霄国人早就知道了他们这一次战争是因何而起,本来就极为厌恶庆国这么一个国家,骆鸣岐虽然将对方的皇族全都杀了这件事做得确实很绝,但是霄国的子民更多是觉得爽的。
他们死了那么多人,最后没想到这个国家竟然真的被自己的国家给灭了,这种快意恩仇的事情,即使是放在史书上,也不会有人诟病骆鸣岐的做法。
史书本来就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骆鸣岐没有留下庆国任何一个可能复国的人,所以庆国也没有机会不要脸地篡改历史了。
毕竟国家都灭了嘛,即使想要编出自己是为了保护国家才不得不做出这种保护到国境线外的话,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其实这个杀掉全部的庆国皇族这件事不是骆鸣岐动手的,甚至连主意都不是骆鸣岐出的,只是骆鸣岐在听荣念安说出了这个主意之后,骆鸣岐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是好极了,所以在荣念安将明面上的血脉给杀了之后,骆鸣岐又帮着逮了一些其他人而已。
骆鸣岐没有文荣念安为什么会想要杀死这些人,毕竟荣国曾经也是被庆国给灭了嘛。
虽然荣国灭国这件事是不可避免的,荣念安也不是第一责任人,但是据说当时庆国做的特别绝,将荣国的所有人皇族都给杀了,所以这会儿轮到荣念安报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风水轮流转,就像是皇帝轮流做一样,没有哪一个国家是可以一直顺风顺水的。
即使是骆鸣岐,手里掌握着那么超前的信息,不也是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国家可以千秋万代永垂不朽么?
“陛下,我们这是结束了么?”凤来仪浑身都是血迹,她守在王帐外,看到骆鸣岐出来之后,迅速迎了上去。
“是的,我们可以回家了。”骆鸣岐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递给凤来仪,说道:“给我擦擦脸。”
但是骆鸣岐的脸上其实是干干净净的。
然后骆鸣岐将自己的手伸到凤来仪跟前,说道:“把你的帕子也给我,我给你擦擦脸。”
凤来仪迅速将自己的手帕掏出来,递给骆鸣岐。
骆鸣岐一边擦,一边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想要让你擦脸么?”
“因为脸上很脏?”凤来仪确实不大清楚骆鸣岐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忽然这么做,但是她知道,对方无论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是啊,你的脸上都是旁人的血迹,谁知道那些血迹里面有没有什么脏东西呢。”骆鸣岐给凤来仪擦完,直接将手中的帕子一扔,抬起手揉揉凤来仪的嘴唇,然后猛地把她拉向自己,捧着她的脸颊说道:“影响我亲你。”
说完,骆鸣岐低下头。
凤来仪猛地睁大双眼。
两人都在战场上风餐露宿了很长时间,日子过得自然是没有以前滋润的,所以两人的嘴唇都有些干。
但是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情绪。
站在庆国的王帐外,两个高挑的身影紧紧相拥,亲密的像是一个人一样。
这附近都是人,无论是霄国的,还是荣国的,甚至是庆国的,都在这附近。
他们有的作为俘虏,有的在搬运庆国的珠宝,还有的只是在一旁防卫。
这些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但是即使是凤来仪,都不在乎他们的目光了,她现在眼里只有骆鸣岐一个人,心中也只有骆鸣岐一个人。
她们如今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日后等着她们的,将是霄国的美好蓝图。
旁人自然也不会打扰骆鸣岐和凤来仪,毕竟人家是正经的一对,现在出现简直就是没有眼色。
所以,凤来仪和骆鸣岐相拥了很长时间。
在分开的时候,两人眼中都是纯粹的笑意。
凤来仪说道:“我们回家,陛下。”
第114章 疑问
在班师回朝的时候, 骆鸣岐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些人心中的激动。
无论是身边的骆鸣岐,还是其他的人,都是激动不已, 即使是可能死去亲友的将士, 在想到战争终于结束了之后, 也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只除了一个人。
三王爷,骆平昌。
骆平昌一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只有在战场上的时候, 对方才像是活着一样。
但是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毕竟骆平昌的所谓鲜活, 是根本就不要命似的往敌人堆里钻。
几乎每上一次战场, 骆平昌就要受一次重伤。
骆鸣岐一开始是劝骆平昌的,但是骆平昌油盐不进, 他一直都是那一副想要死在战场上的样子, 但是骆鸣岐不敢让他死, 毕竟如果按照骆鸣岐的计划, 对方若是死了, 可能会抱憾终身的。
于是,后来骆鸣岐学聪明了, 她不劝骆平昌了,只是让跟在骆平昌身边的人都好好地保护对方, 不要让他受重伤之后躺在战场上回不来。
骆平昌的底子是很好的, 即使就这么重伤了好几回, 对方也依然可以轻易地拉开最重的那一把弓。
骆鸣岐曾经因为好奇试过那一把弓,但是若是她不食用术法给自己加成的话, 连把弓给拿起来都是费劲的。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神人, 能把需要好几个人使用的那种远射程的弓, 当做是自己私人的弓箭使用,像是一点都不知疲倦一样。
骆鸣岐很钦佩这样的人,这样即使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斗志,也绝对不放弃保家卫国的人。
但是骆鸣岐能做的实在不多,毕竟对方听不进去骆鸣岐说的话,即使是听进去了一部分,骆鸣岐也不会觉得对方是被自己给劝动了。
但是即便如此,骆鸣岐也不能放着骆平昌不管。
在回去的路上,骆鸣岐跟凤来仪交代了一番,然后就去了骆平昌的马车。
没错,骆平昌是坐马车的,他身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太多,也伤的太深,所以若是使用骑马的话,说不定骆平昌根本就坚持不到回去。
骆平昌是想要回去的,毕竟即使骆逸予已经死了,他也想要回去,看看对方的坟墓。
骆鸣岐干打赌,如果不是还有这一点执念,骆平昌估计连被人保护都不愿意,说不定就直接心存死志,死在战场上了。
骆平昌在看到掀开帘子进来的人是骆鸣岐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你如今不跟着你的妻子温存,来找我干什么?”
“我的妻子也很担心你的情况,毕竟你是她仰慕了很久的战神。”骆鸣岐坐在骆平昌的对面,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样子。
骆平昌闭上眼睛,很是不耐烦,他说道:“你来是要做什么?别告诉我就是为了表达你妻子对我的仰慕吧?”
“我很好奇,三哥,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凤来仪,为什么?”在骆鸣岐说出这个问题之后,骆平昌根本就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他偏过头,不说话了。
骆鸣岐接着说道:“是因为是她将六哥的死讯说出来的吧,六哥估计当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更想你,所以即使知道凤来仪可能会被你埋怨,但是也依然这么做了,因为他知道,若是拜托的人是凤来仪,不仅我不会阻拦,还会帮助她将六哥想要送到的东西送到你的手里。”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承认,我是在迁怒凤来仪,但是也仅仅只是不愿意跟她说话而已,我自认为即使没有迁怒,我和一个女人保持距离也是应该的,但是你现在在做什么?在兴师问罪么?!”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兴师问罪?”骆鸣岐摇摇头,笑了笑,说道:“三哥,你知道吗,当时其实很多人都不愿意让我们告诉你六哥已经死了,我们都知道六哥对你很重要,但逝者已逝,我们更担心的是你的状态,说到底其实似乎我任性了,若是我将这件事隐瞒下去,说不定三哥你如今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你竟然还想过隐瞒?!”骆平昌睁开通红的眼睛,眸中全都是显而易见的怒火。
但是骆鸣岐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
骆平昌似乎也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毕竟骆逸予的死本来就不是骆鸣岐的错。
这到底只是那些臣子们为了攻歼当时的国师而做出的事,虽然具体是谁他并不知道,但是骆鸣岐已经将所有的大臣都给抓起来了,即使骆平昌很生气又怎么样,毕竟骆鸣岐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这次回去,他们也绝对可以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知道到底是谁一手策划了当时的事件。
但是即使将所有的凶手都凌迟了又能怎么样呢?
骆逸予已经死了!
“是,六哥已经死了!但是你还活着!”骆鸣岐几乎想要紧紧抓住对方的脑壳拼命摇晃,让对方清醒一点。
骆平昌一直都是她觉得最憨厚的人,但是没想到对方的固执竟然和骆逸予有的一拼,根本就不是骆鸣岐自己可以劝得动的。
果然,在骆鸣岐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骆平昌依然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甚至都不稀罕搭理她。
骆鸣岐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三哥,若是六哥回来了看到你这一副样子,就不会生气么?”
“但前提是他可以回来。”骆平昌说。
在骆鸣岐问他若是骆逸予回来的话会不会对他生气,答案当然是会的,但是那又如何呢,骆逸予已经死了,就连尸体都已经下葬了,难不成骆鸣岐可以让一个人死而复生?
这怎么可能。
骆平昌不知道骆苋阙死而复生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敢往这个方向想,但是即使知道了骆苋阙死而复生的事情,其实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毕竟如今已经没有那个可以为了某个人献祭的国师了。
当时骆鸣其实也是疑惑过的,毕竟骆逸予和骆苋阙对于国家的分量几乎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国师最后选择了骆苋阙,而不是选择骆逸予呢?
这一点骆鸣岐和司少渠讨论过,但是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当时国师虽然给司少渠讲了不少东西,但是并没有提到关于选择的东西,这让骆鸣岐有些遗憾。
早知道就在国师死之前多跟对方聊聊天了。
有些时候,总是在人死之后才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也正是在国师死之后,骆鸣岐才知道对方曾经竟然并不是一个天分很好的人,也知道了他当年和她这个身体的母亲黎疏影的渊源。
但是现在,即使骆鸣岐想要取证,也根本没有可以取证的人了。
骆鸣岐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她说道:“三哥,我还是劝你,即使六哥已经去了,你也要当做六哥没有去,不然六哥一定会生气的。”
说完,不等着骆平昌回答,便已经离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劝,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骆平昌到底听懂了没有。
估计是没有的吧,毕竟骆平昌是最不信鬼神之说的了。
即使他想要让骆逸予如梦,也不代表着他忽然就相信鬼神了。
在回到自己的马车中时,骆鸣岐一把就抱住了凤来仪。
凤来仪已经习惯了骆鸣岐经常去劝骆平昌,只是在劝了之后无功而返,然后一脸憋屈的抱住自己的样子了。
她劝道:“陛下,三殿下会想开的。”
“都说了不要叫我陛下了。”骆鸣岐不满地抱怨道。
凤来仪总是这么识礼数,但是骆鸣岐现在不需要凤来仪识礼数,她更想让凤来仪抱住自己亲亲。
不知道是骆鸣岐的情绪过于强烈,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凤来仪忽然把怀里的骆鸣岐拉开了一些距离,在骆鸣岐懵逼的表情下,轻轻亲吻了一下骆鸣岐的下巴。
她本来也只想这么轻轻地亲一下而已,但是没想到骆鸣岐反手扣住她的后颈,说道:“不要动。”
凤来仪被抱起来,放在了马车的底座上。
这是皇帝专用的马车,面积装潢之类的东西自然都要比旁人的要好的多,甚至连下面都铺着一层动物的皮毛,具体是什么皮毛骆鸣岐也不知道,总之看起来很软和就行了。
骆鸣岐说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那什么了?”
凤来仪自然一下子就知道了那所谓的“那什么”是什么意思,她脸色发红,微微点了点头。
骆鸣岐接着一副为凤来仪考虑的样子,说道:“前段时间那是条件不允许,但是现在战事已经结束了,是不是咱们就可以了?”
凤来仪羞地闭上了眼睛,侧过脸不去看骆鸣岐,也不让骆鸣岐看自己轻微的表情。
骆鸣岐勾起唇角。
因为她看到,即使凤来仪已经羞耻到了这种地步,也依然没有拒绝自己。
凤来仪轻微地点了点头。
骆鸣岐说道:“既然如此,朕的皇后,你要管好自己,不要出声啊。”
第115章 万民
凤来仪在骆鸣岐提醒了之后, 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处在什么地方,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旁人都看不到, 但是若是她只要发出一点声音, 都会让人听到。
凤来仪从来都不是一个脸皮厚的人, 所以她时刻谨记着自己需要捂住嘴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最后还是骆鸣岐觉得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没有可劲儿欺负她。
两人在云销雨霁之后, 正在说话, 忽然感觉到外面混乱起来。
骆鸣岐皱起眉头, 她整理好了被扯开的衣服, 挑开了车窗上的帘子,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回陛下, 是有百姓得知咱们会路过这里, 所以便汇集在一起, 举起了万民伞, 想要感谢您。”侍卫在说这些话的时候, 表情是显而易见的骄傲。
万民伞是百姓为了感激当权者而主动汇聚起来做出的自发举动,虽然这应该只是为骆鸣岐准备的, 但是即使是骆鸣岐身边的侍卫,也是觉得十分荣幸。
骆鸣岐点点头, 说道:“既然如此, 你带兵将他们驱散吧, 并且传达我的谢意。”
她想要不要出去准备一下见见人,但是仔细想了想, 还是不要了。
以前连开演唱会之类的东西的时候, 都会有踩踏事故出现, 骆鸣岐如今又实在是算得上一个顶流,所以她害怕自己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和他们见面,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故。
她将自己的顾虑给侍卫讲了,侍卫本来有些遗憾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点点头,说道:“是,陛下,属下定然尽力,不让出现任何伤亡。”
凤来仪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问道:“怎么了?陛下?”
“没事,你接着睡吧。”骆鸣岐又瘫回凤来仪的身边,拍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
凤来仪在结束了那种事情之后总是非常疲惫,骆鸣岐知道她累,所以自然是不会拿着这样的事情过来烦她的,凤来仪听到骆鸣岐的声音在,在感受到自己后背上轻微的力道之后,很快便顺着困倦睡下了。
骆鸣岐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意。
那些民众过来给她送万民伞,骆鸣岐自然是高兴的,如若不然,骆鸣岐说不定根本就不会考虑要不要和对方见面。
其实骆鸣岐除了在顾虑那些百姓的伤亡之外,更担心的是如今这些高层的安危。
他们如今刚刚结束战争,即使已经将庆国的皇族和高官全都给杀了,但是骆鸣岐其实还是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留有余孽。
他们在回来的时候,本来是没有遮掩行踪的,毕竟他们是胜者,胜者根本就不需要畏首畏尾地做丧家之犬。
但是如今看来,确实是应当做一些防备了。
万一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里面再掺杂几个有不臣之心的家伙,那么骆鸣岐等人说不定会遭殃。
不,骆鸣岐是不会遭殃的,她更担心的的是旁人的安危。
凤来仪睡的迷迷糊糊的,但是在不久之后,她忽然惊醒,对骆鸣岐说道:“别去。”
等她刚睁开眼睛,凤来仪就看到骆鸣岐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什么别去?”
“原来陛下在这里啊,我刚才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有人说您去外面接万民伞了,所以做了噩梦,幸亏陛下没有去。”凤来仪依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估计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
骆鸣岐猜得出来她梦到了什么。
估计梦到的是骆鸣岐因为不查遇害了吧。
万万没想到凤来仪竟然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会担心这种事,但是既然如此,为了让凤来仪不在那么担心,她自然是要开始隐匿行踪了。
在骆鸣岐将这件事告诉定远侯之后,定远侯经过考虑,觉得骆鸣岐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定远侯一直都是一副随时应战的模样。
反倒是让骆鸣岐觉得有些过于谨慎了。
“父亲那么做,本来便是出于多方考虑的,如今这支队伍中有很多身份贵重的人,甚至还有陛下您,所以再稳妥都是应该的。”凤来仪见骆鸣岐扒着窗户往外面看,觉得骆鸣岐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出去所以闲得慌了,她担心骆鸣岐会觉得这些都是定远侯造成的,所以忍不住说道。
骆鸣岐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了凤来仪,紧紧地抱住人,说道:“我只是无聊而已,但是我知道这无聊不过是暂时的,有你陪着我,我还是能忍的。”
说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你这么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后?”
这么看来,定远侯将守卫加了三倍确实是应当的,毕竟皇帝皇后都在这里,而且还有一个已经被封王了的骆平昌,这样的阵容,若是被旁人给拦住了,全军覆没的话,霄国也等于说是灭国了。
不,也不一定,毕竟皇宫中还有一个太上皇的。
如今他们国家的最大的敌人已经消失了,而且那些臣子也都被搞的差不多了,即使没有死,估计也是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肯定不敢兴风作浪了。
既然如此,即使没有骆鸣岐,是不是也可以让霄国再撑上个几百年?
一个国家,能有几百年的寿命,似乎已经很不错了。
凤来仪不知道骆鸣岐的想法开始逐渐变得危险,只是看着骆鸣岐的表情开始不怀好意起来。
然后,骆鸣岐就抓住凤来仪的手,说道:“皇后,要不咱们去私奔吧?”
凤来仪直接傻了。
在她的概念中,私奔绝对不是什么好词,毕竟很多人都是因为私奔,然后回来之后就死了的,她的父亲虽然没有像是那样盯着她,但是在她的挂念中,这绝对不是什么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这话是从骆鸣岐的嘴里说出来的。
骆鸣岐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非常期待和她私奔这件事,因此,即使是凤来仪,也有那么一瞬间被说动了。
“陛下。”凤来仪叫了骆鸣岐一声,然后猛地回过神来,说道:“求陛下不要做出那么没有责任感的事情。”
像是抛弃自己的王位不要,然后忽然做出和自己的皇后私奔这件事,怎么说都觉得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吧。
这根本就不像是靠谱的骆鸣岐能做出来的事情。
骆鸣岐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凤来仪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凤来仪被定远侯教的绝对根正苗红,并且责任感爆棚,所以骆鸣岐即使很期待和凤来仪一起出去玩这件事,她也不得不考虑凤来仪的想法。
没关系,凤来仪虽然如今不答应,但是终有一天是会答应她的。
她们的日子还很长。
骆鸣岐单手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马车上的点心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中出现了一丝神往。
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凤来仪以为骆鸣岐是生气了,一直往她这边看,但是骆鸣岐也丝毫没有要看过来的意思,所以她不得不扯住骆鸣岐的手,说道:“陛下,不要生气好不好?”
骆鸣岐没有生气,但是她很想看看,如果自己生气了,凤来仪会怎么做。
凤来仪脸色微红,抓住骆鸣岐的手,说道:“陛下不要生气,只要可以让陛下不生气,我做什么都可以。”
闻言,骆鸣岐挑起一边的眉毛,说道:“真的什么都可以。”
凤来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飘忽,不敢看向骆鸣岐,以为她知道,骆鸣岐如今估计正在用极具侵略性地眼神看着她,她实在是遭不住。
见到凤来仪这番姿态,骆鸣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肆虐,但是她的表情依然是一派平静,她反握住凤来仪的手,探头到凤来仪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凤来仪整个人瞬间像是被煮熟了的虾,没有被衣服包裹住的皮肤全都红了,她犹豫了片刻,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骆鸣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俯身压过去。
在从庆国到皇城的这一段时间,骆鸣岐的日子过得可以用“荒淫无度”来形容了,虽然凤来仪说了她什么都可以做,但是骆鸣岐说到底也没有做的太过分。
应该吧。
至少骆鸣岐是觉得自己没有做的太过分的,凤来仪具体怎么想……凤来仪现在都害羞的不想跟骆鸣岐说话了。
骆鸣岐也不生气,甚至在凤来仪面前有些伏低做小的作态,让定远侯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瞪了俩人好几眼。
没错,她们在经历了那么长时间之后,终于到达了皇城。
凤来仪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敢再皇城的子民面前丢脸,也不想下骆鸣岐的面子——她没有生气,但是骆鸣岐实在是太会了,她都不知道骆鸣岐从哪里学来的那么多花样。
如今她看到骆鸣岐,就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骆鸣岐握住她的手,她也没有躲开,反而是看了骆鸣岐一眼,反手握住了骆鸣岐的手。
然后和对方并肩走进了皇城的城门。
第116章 崽崽
“喂, 我说……”骆鸣岐伸出尔康手。
骆子都笑眯眯的将一摞人高的册子放在骆鸣岐脚边。
“不是,你冷静一点。”骆鸣岐看着对方笑眯眯的表情,觉得自己是被一只眯眯眼的狐狸给盯上了。
那感觉真的是绝了, 估计骆鸣岐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 她需要经常回头看看了。
“我很冷静, 陛下,但是我希望你过过我的日子。”骆子都冲外面招手。
“不是吧, 还有?!”骆鸣岐崩溃道。
“是啊, 毕竟您可是出去了好几个月呢, 咱们这些小喽啰还不是得在这地界儿多给你操操心?”骆子都束手站在一旁, 很有些翩翩公子的味道, 但是说出来的话确实丝毫不饶人:“您可是硬生生走到了庆国的王城了,我们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所以这不是连给您的丧事都开始筹备了。”
“不不不, 大可不必, 谁死我都不会死的。”骆鸣岐已经逐渐开始胡言乱语了, 她接着说道:“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的, 你们难道连这些都不放心吗?”
“不,我们可放心了, 在你出去亲征的这段时间, 一直在询问太上皇啥时候可以再给我们生一个继承人玩玩儿, 要那种听话的,不会忽然把烂摊子留给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地就走的那种继承人。”骆子都往外看了一眼, 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的信还是月河在整理你的东西的时候找到的, 哪有给旁人留信留到自己的书房里的?若不是国师说你一点事都没有, 甚至还给他穿了消息,我们说不定都要开始让禁军找你了呢。”
骆鸣岐可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位的怨气都非常重。
但是骆鸣岐觉得这一屋子册子已经算是很好的惩罚了,所以她问道:“那咱们的继承人生出来了没有?”
骆子都似乎没有想到骆鸣岐竟然是如此的不知道反省,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忘记了骆鸣岐是皇帝,抬起手指住骆鸣岐,道:“这是重点吗?!”
骆鸣岐觉得骆子都的这种样子实在是很有趣,他点点头,说道:“这难道不是重点么?”
没错,在骆子都提醒之后,骆鸣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退位的理由,等到她亲爹把崽崽给生出来,他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假死,然后离开皇城了么?
骆鸣岐已经想到了凤来仪以为自己死了,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就被“散修骆鸣岐”给偷走做老婆的事情了。
啊,好吧,这似乎有些离谱。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崽崽。
也不知道她爹把崽崽生出来了没有,如果骆许臻把崽崽生出来了,有如今这么多好老师,怎么说都能教出来一个靠谱的守成之君的。
没错,骆鸣岐已经想清楚了,如今的霄国,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守成。
他们不需要去侵略,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很激进的改革了,毕竟骆鸣岐已经很激进了,他们接下来需要有很长的时间来消化这些激进的东西,至于接下来的霄国的发展,就不是骆鸣岐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非常的靠谱了。
但是还是有玩意儿不想放过她。
【若是你如今用假死离开这里,那么剩下的两个条件,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天道忽然出现。
骆鸣岐的表情瞬间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并且她的心情像是吃了屎一样恶心。
估计天道在她想要脱离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监视她了,但是在发现骆鸣岐确实有想要离开皇位的心情之后,这玩意儿才出现,告诉骆鸣岐她不需要挣扎了。
骆鸣岐问道:【好啊,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天道:【你还没有完成我的要求。】
骆鸣岐被气笑了:【怎么,难不成如今庆国没有被灭?那个所谓的大巫没有死?说起来大巫确实是脱离了你的掌控吧,毕竟他可以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丛那种事情,真的是丢尽了你的脸。】
天道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沉默了好长时间,说道:【总之,你现在不能离开。】
骆鸣岐知道这天道是打算耍赖皮了,既然如此,骆鸣岐也不打算给对方面子,说道:【那你至少要给我一个可以离开的标准吧,难不成你要让我打一辈子的白工给你,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天道又是沉默了好久,说道:【我不理解。】
【你不是人你需要理解什么?】骆鸣岐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给耗尽了。
毕竟她旁边还站着一个骆子都呢,骆鸣岐在回复天道的时候,还得给骆子都搭话,她觉得自己快成客服了,憋屈的不行。
但是她可以不给天道面子,却是不能不给骆子都面子的。
毕竟天道在她面前做的事情确实很不靠谱,但是在骆子都面前,不靠谱的就是骆鸣岐了。
但是骆鸣岐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需要心虚,但是天道那个不是人的玩意儿就完全没有这种考虑了。
骆鸣岐对骆子都说道:“咱们家到底是有王位需要继承的嘛,你想啊,我特别喜欢我老婆,所以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找人生孩子了,我老婆也特别喜欢我,所以她也不会有孩子了,但是霄国不能没有继承人嘛,所以我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虽然太上皇确实还年轻,但是他这么些年都没有动静,所以我这不是担心吗?所以这会儿关心这件事也应该是情有可原的吧?在听到我的父亲依然老当益壮我就放心了。”
骆鸣岐说了这么一连串的话,似乎是致力于将骆子都给绕晕,但是骆子都可是将全国的消息过滤完了之后,还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东西给弄成报纸的人,再加上他极强的记忆能力,骆鸣岐愣是没能绕晕他。
骆子都说道:“虽然上皇陛下确实是老当益壮,但是年轻的陛下,你是不是应该也壮一壮?”
骆鸣岐回到:“壮壮壮,我壮还不行么?”
骆子都这才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也终于不笑的让骆鸣岐觉得毛骨悚然了。
骆子都拍拍打算少年壮志的现任皇帝骆鸣岐,顿了顿,说道:“你真的不打算要孩子了?凤来仪是怎么想的,这件事她如今知道么?”
“她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她。”骆鸣岐本来是打算跟凤来仪说的,但是凤来仪最近也一直都在躲着她,所以骆鸣岐不好贴上去,再说了,凤来仪如今是整个皇城最为炙手可热的武将,因为骆鸣岐没有表露出丝毫关于要猜忌她的意思,所以凤来仪最近很忙。
忙着各种应酬。
于是就因为这两种原因,骆鸣岐愣是没有来得及跟凤来仪说。
骆子都的表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他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是赶紧抓紧时间给世子说一下吧。”
骆鸣岐不明所以,但是依然点点头。
骆子都这才回答了骆鸣岐一开始的问题,说道:“上皇陛下确实又有了一个孩子,但是那孩子才刚查出来怀上了,能不能生出来还不一定呢,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待了。”
“那不行,那都有了怎么可能还生不出来?我说她能生出来她就能生出来。”骆鸣岐心念一动,忽然说道:“你说,怀疑孩子生不出来的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要怀疑到我的身上了?”
骆子都没有说话。
但是骆鸣岐已经从骆子都的脸上看出了大大的认同。
骆鸣岐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
若是骆鸣岐一开始就生活在一个到处都是兄弟姐妹,而且兄弟姐妹们都互相猜疑的坏境中,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烦死,毕竟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把精力给浪费在勾心斗角上的人。
但是如今看来,即使她不想在那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却也是不得不浪费了。
至少要自证清白……之类的。
不知道给自己的亲爹说说不要生那么多有用没有。
但是如果这么说了,说不定会引起公愤的吧,毕竟在如今的这个时代,生孩子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天道。
骆子都在埋怨完了,并且将所有骆鸣岐想要知道的消息给说清楚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即使骆鸣岐回来了,他也暂时不能闲下来,毕竟他还有很多以前自己主动接下来的伙计需要做。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头脑一热接下来的东西,骆子都都很想拍死当时的自己,毕竟他实在是显得有点傻,竟然揽下了那么多的伙计,最后竟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确实没有浪费他的才能,但是也没有给他休息的时候。
虽然他知道,骆鸣岐可能比自己更加疲累,但是谁不想要休息地时候呢?
骆鸣岐在送走了骆子都之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翻开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册子。
只不过看了几眼,她便将册子仍在地上,说道:【天道,请快点回答我的问题,若是你还想要逃避,接下来我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至少绝对不会这么有礼貌了。
第117章 曾经
天道依然不发一言, 气的骆鸣岐想要原地转圈。
骆鸣岐转了半晌,哑然一笑,又坐回到自己曾经的位置上, 说道:【天道, 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当年我是为什么会y用禁术把自己几天啊?】
天道被触到的痛脚,遮掩道:【我当然没有忘记。】
骆鸣岐很轻易地就听出了这个东西的色厉内荏, 毕竟这玩意儿不是一天不会说话了, 它着实让骆鸣岐很是厌恶, 骆鸣岐以前还想着给它一个面子, 但是现在看来, 这玩意儿就像是某些心理没有B数的生物一样,你给它一点面子, 它就会觉得自己怕了。
骆鸣岐说道:【当年, 我好想也是为了修补您这个所谓的天道的差错, 而不得不把自己的命给祭天了呢。】
她将天道的遮羞布彻底给撕开。
骆鸣岐一直都很清楚, 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天道的宠儿, 因为天道根本就不宠爱她,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她的。
上辈子的骆鸣岐是一个孤儿, 她明明没有任何灾病,被捡到的地方还是一个大都市, 可以说是几乎断绝了家人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抛弃她的理由。
但是她依然被抛弃了, 很多人或许都想不到, 当年的那个可以在京圈儿混的风生水起的女天师,在生命的最开始, 可以用“弃婴”两个字概括。
但是骆鸣岐也不能说运气全然不好, 因为她被捡到了, 平平安安地长大到了可以记事儿的年龄,她就被一对很好的爱人收养了。
就是骆鸣岐的师父,和她的恋人。
更加幸运的是,当时的骆鸣岐的师父是一个天师,所以可以轻易地看出来,骆鸣岐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
骆鸣岐当时很是不能理解,问道:“师父,你当时肯定第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天煞孤星命格了吧?但是为什么还要收养我?毕竟天煞孤星这种命格,是对本人没有影响,但是对身边的人很有影响的。”
当时的骆鸣岐,因为在孤儿院里面生活的久了,所以自然会察言观色,这大概是所有的孤儿院里生活着的人都有的技能了。
所以她没有直说。
若是后来的骆天师,说不定会直接问出“你难道不怕死吗?”这样的话。
骆鸣岐的师父是个很神奇的人,她喜怒不形于色,骆鸣岐根本就不知道她在什么时候是个什么情绪,但是在对着骆鸣岐的时候,她却总是很有耐心的。
骆鸣岐有的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的师父实在是太无聊了,想要找一个有趣儿的玩意儿磨一磨自己的兴趣,所以这才收养了骆鸣岐,但是她一直都没有问。
她的师父说道:“我就是想看看,这种所谓的天命,到底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天命。】
这种东西,在骆鸣岐很小的时候就贯穿她的始终了,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却也知道,天命这种东西是从来不眷顾自己的,也是从来都不眷顾自己身边的人的。
她的师父接着说道:“我活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很好奇一件事,天命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空泛了,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这个天道的逻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天命会降临在某些特定的人的身上——当然,考虑这些事情其实是很无聊的,但是我们师门的人都是这么无聊,我看着她们俩都收了徒弟,所以想着也收一个徒弟,然后正好看到了你的命格,觉得你的命格十分合适,所以当时便选择了你。”
这倒是骆鸣岐从来都没有想过的理由。
在得知自己特殊的命格之后,她其实很好奇自己的师父到底为什么会收养自己,无论怎么说,收养一个普通人,或者收养一个其他的可以继承师父衣钵的人,都比收养她要好得多。
若是收养了旁人,怎么说也不会有日后自己可能会猝死的危险。
当时她想了很多理由,甚至想过了自己会不会是某个她很重要的人的遗腹子,所以即使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恶心的命格,也不得不忍着恶心收养自己。
后来骆鸣岐觉得不是,因为自己的师父一点也没有要恶心的样子。
现在骆鸣岐知道了,却也觉得心中有些憋闷的感觉,毕竟如果她是师父重要的某个人的遗腹子,也说明她们之间其实是有很深的牵扯的,自己的师父不会轻易地抛弃自己。
但是如今看来,对方收养自己,不过是因为觉得好玩儿而已。
骆鸣岐在孤儿院学会了察言观色,但是从来都没有学会怎么会逗人开心,因为凑到她身边的人,全都是过不了几天就死干净了的。
所以当时孤儿院里面的人也都觉得她很邪乎,恨不得早日将她给送出去,他们以为骆鸣岐的师父是冤大头,但是其实骆鸣岐的师父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骆鸣岐在师父说出了收养自己的理由之后,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知道自己的师父肯定是会抛弃自己的。
所以在某一天,自己的师父留了一封信,然后说自己要环游世界之后,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当时的骆鸣岐才不过十二岁,才拥有【家】不到四年的时间。
这是她应得的,她很清楚。
天命一直都没有降生到她身边的人的头上,让骆鸣岐都开始怀疑当时的所谓的天煞孤星的命格只是自己的师父逗着自己玩儿而已,但是后来,她才知道不对劲。
他们所生活的地方忽然出现了灭绝式的灾难,这个灾难不仅让骆鸣岐本人无法接受,甚至连骆鸣岐的师父都不能接受。
骆鸣岐的师父在从国外赶回来之后痛哭不止,说道:“我的师姐们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应该重视起来的,但是当时她们没有说清楚这些就死了,所以我竟然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所以……”
她的身边没有跟着她的爱人。
骆鸣岐很清楚自己的师父和师公的关系到底有多好,她的师父是个肆意妄为的人,她的师公也很愿意这么一直宠着她的师父,所以在骆鸣岐看到自己的师父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坏了。
她的师公估计是出问题了。
但是骆鸣岐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没有爱过一个人,甚至当时她都还没有成年,她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准备好了禁术所能用到的所有的用具,然后告诉自己,她要去寻死了。
于是她还真的去死了。
骆鸣岐当时修为很高,已经几乎超过了当时那个世界可以容忍的程度,所以也隐隐的触碰到了这世界的准则。
世界准则告诉她,他们这是在造神,是用一整个世界来献祭,最后创造出来的神明,才可以有入住九重天的能力。
骆鸣岐不懂,她觉得大家都只是想要好好活着而已,为什么要像是玩物一样,被迫参加那个什么所谓的造神计划?
这个时候,骆鸣岐的师父已经完成了需要献祭的所有流程,最后她求骆鸣岐,希望骆鸣岐可以用自己所有的修为,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骆鸣岐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她想要扭转乾坤,让这个世界变得和从前一样,或者有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让重来的那个世界“人类”胜利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骆鸣岐正发愁自己的恩情没法报呢,毕竟入过不是自己的师父,她肯定不知道自己会活的有多么狼狈,在她开始接触天师这一个行当开始,这个世界的所谓天命,对她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很难以对抗的事情了。
虽然天命不会让骆鸣岐去死,但是这不妨碍骆鸣岐因为讨厌天命,所以在自己的师父想要用她的生命和自己的修为献祭的时候,把自己的命也当做添头给送出去。
在献祭即将完成的时候,骆鸣岐的师父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睁开眼睛有些恶狠狠地看向她。
骆鸣岐说道:“师父,这是我愿意的,再说了,这么一来,效果会更好的。”
她这种特殊命格的人,从来都是天师们趋之若鹜的对象,因为他们的命可以用来做各种各样的东西,虽然骆鸣岐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命格和献祭掺杂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但是她很清楚,是不会出反效果的。
骆鸣岐对得起自己的命格,她天生反骨,所以不喜欢研究什么乱七八糟的正道,反而是将所有的禁术给研究了个透彻,所以她才会清楚自己的师父到底要做什么,也清楚自己的这条命在这场献祭里有多重的分量。
献祭已经快成了,若是她的师父贸然中断,已经给出去的筹码不能收回来,也就是说,骆鸣岐无论如何,一定会死。
这也是骆鸣岐在一开始不会跟自己的师父说自己打算把命给赌上的原因。
毕竟骆鸣岐觉得自己活着也着实没多大意思了。
重要的人都想要死去,骆鸣岐本身就是一个找不到活着的目标的人,若是这会儿自然也想要跟着对方一起走。
万一运气好,他们下辈子还碰见,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让骆鸣岐没有想到的是,她在这一场献祭过后,可以说是死了,也可以说是没死。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她看到了很多作为一个【人类】本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那一段时间骆鸣岐一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所以自然也记住的不是很多,但是某些重要的事情,她在知道了之后,便片刻都不敢忘记。
也不敢让旁人知道她其实是记得的。
这不,到了这种时候,这些筹码是很有效的。
第118章 庇护
她很清楚地记得, 当时她好像飘到了一个有很多人围坐着的地方,很多人都在吵架。
一个金色瞳孔、墨绿色头发的女子愤怒地道:“天帝,你是怎么做事的?竟然除了这么大的纰漏, 你甚至为了想要糊弄过去, 直接让那个小世界消亡?!”
骆鸣岐听不懂那个女子说的话, 但是她下意识地意识到,那个所谓的小世界, 就是自己所生活的世界。
她曾经看过不少自己门派的史书, 自然看到了其实世界是有很多小世界组成的, 而因为组成了这些世界, 这些无序的世界便需要秩序来维持, 所以九重天上就诞生了神明,他们负责为天道传递信息, 也负责维持这些小世界的平衡。
所以, 这话的意思是, 其实他们的那个小世界本来是不应该承受灾难的, 只是因为那个人, 让自己的师父不得不死了,让自己也送上了一条命?
并且听那女子的意思, 即使自己死了之后,天帝也想要掩盖这些东西, 所以让那个世界完全消亡?!
这就是这些权衡着们做出来的事情么?
为了自己的脸面, 甚至是为了一些旁人根本就不在意的东西, 让亿万生灵死于非命?
天帝坐在最高处,眉头紧锁, 似乎是想要迁怒于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女子,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 站在墨绿色头发女子身边的一个灿金色头发的女子忽然站出来,拔出自己的一根头发,指尖一甩,那根头发变瞬间化作一柄金剑,那金色头发的女子勾唇,笑着说道:“天帝,我劝你好好想想在说话。”
那墨绿色头发的女子看了金色头发的女子一眼,忽然一笑,后退一步,看向天帝。
骆鸣岐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天帝的表情,但是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么大概就是和吃了屎一样难看。
天帝不说话,似乎是想要含糊过去,但是那金色头发的女子不依不饶,说道:“怎么,我告诉你,这个小世界的事儿咱们没完,你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天天过来闹,闹的人尽皆知,让那些敬你爱你的信徒们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清彦!你不要不识好歹!不过是一个凡人……”
“我是凡人,那又如何,如今我继承了神格,便可以与你平起平坐,前辈们不想管事才让你做这个所谓的天帝,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了?若是你不服气,咱们便用神格做赌注,好好打一架,若是你输了,便毁掉神格,有多远滚多远,我早就看你办的事儿不顺眼了,现在在我的眼皮子地下还敢这么做,我看你是真的觉得自己命长!”清彦挽了一个剑花,蠢蠢欲动。
天帝迟疑了。
清彦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敢,毕竟是需要倚仗旁人的修为才能做出来所谓的【权衡】之道的神而已,这件事分明就是你自己做错了,你害怕火神水神不帮你,所以自然不敢跟我打。”
天帝也没有说话,清彦身边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女子说道:“这件事到底是你错了,所以你们若是打起来,我也不会帮你。”
天帝这才泄气。
他犹豫了片刻,说道:“此事……”
“此事你出手,将所有的痕迹给抹了,再给那些受害的人补偿,对于你来说不难的吧?”清彦挥手,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天帝身边。
骆鸣岐本来为了看这一场大戏,所以站的很往前,但是她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暴露在了其他人的视野里,他觉得天帝的表情实在是很好笑,所以骆鸣岐便忍不住笑了。
但是她忽然觉得,在自己笑出来之后,天帝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能被别人看到了,觉得事情不对,直接往后面那两个一直都在为自己的那个世界说话的女子身边跑。
她虽然不知道那两个女子为什么会为自己说话,但是她很清楚,若是落到那个天帝的手里,自己绝对是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哎,不对,她明明已经死了来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骆鸣岐觉得不对,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两个女子。
清彦见骆鸣岐看向自己,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瞬,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本来不是你的问题,等过段时间这件事平了,我们自然会补偿你的。”
于是,骆鸣岐就被补偿到了如今的这一个壳子里。
她上辈子似乎是不叫骆鸣岐的,但是她的灵魂因为漂泊的时间过长有些受损,和灵魂的强度一起失去的,还有她的一些记忆。
估计是因为运气好,所以这些关于“天帝”的记忆,骆鸣岐是分毫都不敢忘记的。
所以,到了如今,骆鸣岐可以说道:【你如果真的想要让我死,无所谓,但是那两位神明估计也一直盯着你的吧?当年你算准了想要让我过来填补这里的空缺,无非就是觉得我的记忆已经全部遗失了,甚至想要套路我,让我忘记找你讨要要求……但是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傻子么?但是你,当真是自信极了,以为像是曾经那样沉默便可以让我放弃么?不可能的。】
天道——或者说是天帝,他虽然是天道的代理人,但是绝对不能算是天道,有时候他也是绝对无法违背天道的意志的,这也是他忌惮其他几个真神的原因。
天帝沉默片刻后,说道:【所以我不喜欢女人。】
骆鸣岐直接被这句话给点炸了。
果然,无论什么世界的男人,乃至于无论什么身份的男人,都会有这么几个有这种想法,他们在办错了事情之后,从来都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而会觉得是将这些事情捅出来的人的错。
因为在很多的世界都处于弱势中,所以女人们不得不汇聚起来,倒逼这种男人做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天帝看起来很厌恶这样的女人吧,但是也无所谓了,因为在九重天上,那几位女性的真神可从来都不是善茬,就连天后那个已经和天帝层位怨侣的女人,都很是清醒的限制天帝的动作。
这件事本来就是天帝的错,所以骆鸣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然,她可以说是枉顾了当年那两位在发现她那个小世界的问题之后,在骆鸣岐的灵魂被世界法则粉碎之前,便将她给捞上来的神明。
骆鸣岐接着说道:【你受到天道的辖制,却反而把自己称作是天道,你知道几年前我听到你大言不惭地自称为天道的时候觉得有多可笑么?天帝。】
天帝似乎是被骆鸣岐这个小小的凡人给惹恼了,但是却因为受到法则的限制,不能对骆鸣岐做什么,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骆鸣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很清楚自己虽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如果真的硬碰硬,那就不仅仅是鸡蛋碰石头了,天帝对她的打击,绝对是降维打击。
于是骆鸣岐说道:【五年,我会在这个位置上五年,五年的时间一紧很长了吧?这五年的时间我会让这个世界的秩序平衡,但是你也需要兑现当时的承诺了。】
天帝瞬间补充道:【只能先兑换一个,剩下的那一个,你需要在完成了诺言之后,再兑现。】
骆鸣岐自然回答道:【当然可以。】
笑话,她当然知道天帝会在这种事情上跟她扯皮,但是无所谓了,她现在所迫切的想要做的,其实只有一件事。
骆鸣岐说道:【我的第二个要求是,要让我的爱人,凤来仪,也成为世外之人,也就是说,你不能对她做任何事,也无法左右她了。】
曾经又一次,骆鸣岐问凤来仪,如果下辈子,乃至于下下辈子,她们如果都在一起的话,会不会觉得厌烦,凤来仪说不会。
于是骆鸣岐便已经决定了将凤来仪放在她的羽翼之下。
【你!!】
骆鸣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估计早就已经盯上她了吧?想着做什么要让她在我的面前死去之类的事情,你这种神明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种可以称作无价的诺言,我却舍得兑换一个人类的生命——你自然会觉得不值,甚至会觉得难以置信,但是把旁人当做棋盘上的棋子久了,你不是早就忘记了,其实棋子也是可以有自己的想法的。】
天道不说话了。
很显然,骆鸣岐猜对了。
他确实想要让凤来仪死无葬身之地,毕竟这是他作为神明这段时间难得的被捅出去了的污点,骆鸣岐已经在其他主神哪里得到了名号,所以他自然是不能轻易的对骆鸣岐下手的,再说了,骆鸣岐可以说是世外之人,即使他动手,也名不正言不顺,甚至会让旁人小看,所以他自然就盯上了凤来仪。
即使凤来仪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灵魂而已,即使杀掉了也没有什么用,但是至少可以熄灭他的怒火。
但是现在看来,这是绝不可能的了。
果然,当棋子有了意识,便都想要让自己脱离那个棋局,当时的清彦和记梦是这样,如今的骆鸣岐——也是这样。
第119章 缺憾
骆鸣岐大概能猜得到天帝的想法, 但是无所谓了,他本来就和天帝没有什么太大的牵扯,如果不是当时的某两位主神忽然一时兴起管这件事, 那么骆鸣岐估计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也就是说, 她的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所以即使在一开始她很清楚自己这是被用来当做打白工的工具了,却也不得不就这么认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若是那些神明想要报复自己, 自己绝对连怎么死都是不知道的, 但是更因为如此, 她才需要抓紧自己手里的筹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 多给自己找上一些趣味。
曾经她是不清楚所谓的九重天地上的机制到底是怎么样的, 以为天上的天帝和地上的皇帝一样, 都是万人之上的身份, 她当时就很清楚这样的制度的弊端, 地上的皇帝虽然权利很大,但是也仅仅只是权力大而已, 他们根本就不能在皇位上坐太长的时间,最长不过百年。
更何况, 若是那个皇帝实在是太不做人了, 那么自然是有其他地上的人去推翻这个不做人的政权的统治。
历史, 便是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改朝换代中产生的。
骆鸣岐虽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是却依然为了学习道术学过不少的历史, 甚至还见证过历史, 她自认为是很清楚那些历史都是些什么样子的。
所以她更清楚的是, 这样的制度如果根本不更新换代,那么绝对是会出问题的。
天帝看起来不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虽然说他的神明,但是却不像是传说中的神明那么无私,那么公正,在骆鸣岐看到的那一场大戏里,这个所谓的天帝,看起来是一个比小人还要小人的东西。
骆鸣岐本来以为,自己在活着的这段时间里,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天帝给抹杀了,但是根本没有,她能平安活到现在,活到可以兑换诺言的时候,就说明了能辖制天帝的人真的不少,而天帝即使恶心,也不得不受到他们的辖制。
由此可以得出,如今的这个制度其实是还不错的,不用担心因为一家独大,这个世界的天平忽然倾斜了。
至少是不会倾斜的那么厉害的。
“陛下。”凤来仪的声音忽然从自己的耳边响起。
骆鸣岐猛地冲回忆中挣脱出来,在看到凤来仪略显担忧的表情后,她笑着说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说要回家看看么?”
如果不是凤来仪要回家,骆鸣岐怎么可能会独自一个人面对骆子都呢,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那么走了,肯定会让骆子都等人生气的,但是实在是因为太无聊了,也没有凤来仪在身边,所以便赶时间过来面对疾风了。
“四殿下说,陛下心中好像有心事,在遇到臣之后,便让臣过来看看。”凤来仪捧住骆鸣岐的脸,用手指轻抚骆鸣岐的眉眼,越看越觉得难受,忍不住抱怨道:“四殿下肯定知道陛下在战场上受累了,还给陛下带过来这么些东西……”
骆鸣岐握住凤来仪在自己脸上的手,说道:“怎么,替我不平呢?觉得四哥做错了?”
“四哥没有做错,却也真的是在为陛下不平。”凤来仪摇摇头,抿起嘴唇。
“你啊,都不觉得题自己委屈么?倒是每天都在为我委屈,值得么?”骆鸣岐点点凤来仪的鼻尖,笑着问道。
凤来仪有些讶异的偏头,好奇的问道:“可是,臣没有觉得自己委屈啊,为什么要委屈呢?”
一时间,本来等着凤来仪说些难过的话,甚至连安慰的词都准备好了的骆鸣岐,忽然之间觉得心中有点酸。
凤来仪竟然完全都不觉得自己委屈?
为什么?
骆鸣岐觉得自己可对不起她了!
毕竟凤来仪不仅失去了自己的传承,甚至连自己原本的女儿身都失去了,现在很多人都想知道凤来仪和骆鸣岐之间为什么会没有孩子,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凤来仪不行——可能凤来仪本人不在乎这些,甚至可能觉得这种传言很是荒谬,但是作为知情者之一,也作为亲历者之一,骆鸣岐很为凤来仪不平。
骆鸣岐抓住了凤来仪的手,将她扯向自己,直接扯进了自己的怀里,说道:“虽然你觉得没什么,但是我却是觉得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是我的遗憾。”
骆鸣岐是一个太会说自己心里话的人,所以凤来仪总是被骆鸣岐说的晕晕乎乎的,不知不觉地就答应了骆鸣岐说的话,所以凤来仪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骆鸣岐说了类似的话,就已经做好了答应她的准备了。
骆鸣岐抱住凤来仪,像是抱小孩子一样,小声的说道:“一开始就是我的不是,我让你以为我可能不喜欢你,但是拿怎么可能呢,我几乎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始认定你了,虽然我当时还没有喜欢任何人,但是在遇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喜欢啊……喜欢这种东西,确实是让人捉摸不透,骆鸣岐到现在都能想起来自己和凤来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样子,凤来仪穿了一身世子的华服,跟在皇帝的身后,虽然站的很外,根本就不是大家所簇拥的焦点,但是骆鸣岐仍然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当时的凤来仪,站在花树下,目光沉静地看向自己,骆鸣岐当时没有想到,但是在后来她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种感觉,叫怦然心动。
后来在得知凤来仪是个女子之后,骆鸣岐根本就没有经历任何的纠结,便决定了喜欢她。
但是她最后还是做错了,让骆鸣岐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直因为犹豫没有告白,竟然让凤来仪误解了自己不喜欢她……这自然是不应该的。
再后来,两人因为分离,所以错过了太多新婚燕尔应该做的事情,最后甚至骆鸣岐不得不强行追过去,这才让两人有了些新婚的样子。
骆鸣岐一直都很清楚,凤来仪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心中其实应该有些委屈的。
但是今天凤来仪竟然说没有?!
这不对劲。
所以,骆鸣岐决定依然将自己原来的惊喜给凤来仪准备一下。
骆鸣岐说道:“你还记得么,咱们头回结婚的时候,其实一切都是从简的,甚至连嫁妆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好好准备,但是我们如今查抄了不少的贪官,甚至灭掉了庆国哪个国家,虽然庆国不是很富庶吧,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国家,所以我们带回来的好东西真的有不少。”
凤来仪点点头,道:“是的,陛下。”
她已经隐隐猜到了骆鸣岐要说什么,她们实在是太熟悉了,毕竟是亲密了那么久的身份,但是为了让骆鸣岐不丧失兴奋感,所以她决定不主动说自己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骆鸣岐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再成一次亲?”
“用你女子的身份,昭告天下,其实原来的皇夫是个女子,这两个怪异的女子不打算再找其他的人成亲,特此再举办一次婚礼,一是用来米木曾经我们的遗憾,一是为了用来让旁人知道我的决心,怎么样?”
她没有说“我们的决心”,自然是因为她绝对相信凤来仪,并且知道凤来仪肯定不会因为旁的事情做出来阻碍她们感情的事情。
废话,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连生死都见证过多少次了,若是到了如今,她们依然不相互信任,那人生这种东西,也实在是太狗血了。
凤来仪没有多言,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迟疑的态度,直接点了点头。
骆鸣岐抱住凤来仪,有些不满的嘟囔道:“你看起来都不激动哎,我很激动,你听到我的心跳声了么?”
凤来仪坐在骆鸣岐的怀里,自然是能听到骆鸣岐的心跳的,那心跳强健而有力,就是跳动的速度有些快,昭示这个如今这个人激动的心情。
其实凤来仪的心跳也是如此的剧烈,只是她蜷缩在骆鸣岐的怀里,骆鸣岐听不到罢了。
听不到也好,不然骆鸣岐也会知道,原来凤来仪也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骆鸣岐要再次大婚,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骆鸣岐一个人操心,毕竟骆鸣岐到底是一个皇帝,怎么说皇帝的大婚都不能让皇帝一个人操心。
所以,这件事就落到了礼部的头上,礼部如今自然是骆苋阙在管,骆苋阙既然接手了此事,那么就说明骆子都也会接手此事。
骆苋阙失去呼吸的场景估计给骆子都造成了不少的心理创伤,所以如今骆子都对骆苋阙可以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即使自己累得要死,却还害怕骆苋阙会因为劳累过度而死。
所以,在和骆子都扯皮没多久,骆鸣岐就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好哥哥。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切从繁?”骆子都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倒是个稀奇的要求,骆子都很难相信这竟然是从骆鸣岐嘴里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