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复活
仙门临水宗。
临宗主和殷宗主坐在首位, 临旭和临蕴坐在次位,四人听着大殿内清风派的人说的话。临宗主期间冷笑了三次,啧了四次, 翻了五次白眼。
清风派掌门说完狂躁问:“你们到底把不把人交出来!”
临宗主笑出了声, “你是说我家小霁将君雪衣绑架了?”
这话对方说出来有没有觉得很好笑?
谁被绑架了?
君雪衣?
半神修为的君雪衣?
一直以来都是他家孩子被君雪衣绑定, 强制绑定道侣印, 去上古秘境也要带着去,现在清风派说君雪衣失踪了, 理由还是被初霁绑了。
这话说出来也真是一点都不腰疼。
清风派掌门深吸一口气,“老东西,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的弟子他才招魂回来”
“等等, ”殷絮打断这话,“招魂?君雪衣怎么死的?”
清风派掌门一口气差点咽不下去,“这话你该去问初霁!谁知道他做了什么让雪衣放弃成神。”
临旭笑了。
“我们还没问你们要我家小弟呢, 所有人都看见了, 我家小弟被君雪衣绑着去了上古秘境, 现在我小弟不知所踪,你们还到我临水宗要人来了, 我们还想去你们那里要人呢!”
要不是初霁的命灯一直亮着,他们真的要去清风派要人。
那日君雪衣去秘境救人, 救完人一句话不解释就让所有人半月内出秘境, 半月后秘境果然关了,他在秘境里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初霁。
还是最后一刻被临蕴从秘境拉出来后他才知道,当时君雪衣怀里抱着的就是他小弟!
临蕴曾经在寒池见过初霁魔的样子,听他的描述立刻肯定君雪衣怀里的小兽就是初霁。
初霁被君雪衣抱在怀里,君雪衣却骗他不知道初霁去哪里了。
他还想去找君雪衣呢!
“我小弟呢!”临旭咬牙切齿看着这群老家伙, 君雪衣也不是个好的,他拍桌道,“让君雪衣赔我小弟!那日我亲眼所见,君雪衣带着我小弟走了,我们忙于救人一时腾不出手,你们倒好,还敢来让我们还人。”
清风派掌门一噎。
但此刻容不得他耽搁,他直说了,“雪衣的命灯灭了,灭之前青烟缭绕,引动了天象,红光满天,乃献祭之兆,我用尽办法招魂,他不是一般人,命格贵重,有天护佑不死,命灯重新燃起但魂魄不知所踪,我大弟子亲眼所见他魂魄归来后被初霁带走了!”
这种事本不想说。
但不说无法让人信服,君雪衣修为厉害,谁能害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魂魄捏一个身体复活。
清风派掌门心里苦,这个孩子从他见到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天命之人,本该成神,如今为了情爱献祭他没有办法,说出来也不怕什么,毕竟天命之人不是小人能够暗算的。
临水宗众人被这番话惊住了。
命灯灭了代表什么他们一清二楚,人死灯灭。
而且是用献祭之法,这是最毒的办法。
临宗主沉声,“你框我们呢,献祭的人哪还能活?我们修者身死魂灭,怎么可能有魂魄给你招。”
清风派掌门气红了脸,“他不一样,他和我们不一样,雪衣他五岁那年出过吉兆,天命之子。”
大家心知肚明,能够在短短半年成半神,君雪衣身上的天运必定会护着人,这话没人会怀疑。
临宗主只是冷笑,难怪清风派一直以来护君雪衣跟护什么一样。
临蕴出声,“就算如此,献祭是君雪衣的选择,以他的修为能力没人能闭让他献祭,我小弟修为不如掌门,能在掌门眼皮下带走君雪衣,这不合理,若是君雪衣自愿跟着我小弟走”
她冷淡看着几人,“清风派来找什么人?从始至终,我小弟都被君雪衣威胁,孰是孰非几位不清楚吗。”
“至于成神与否,与我小弟何干,那都是君雪衣自己做的决定。”临蕴看着朗月,“你说你看见我小弟带走了君雪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那日我小弟还在你们清风派,我临水宗的弟子为什么在你们清风派,是你们威胁关了我临水宗的人,还是他君雪衣死前用了别的手段囚禁了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如今来找我们要人,我们还想找你们要人呢,我小弟那日起就没回临水宗,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哪里了,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危险,你们哪来的脸找我们要人。”
朗月温和看着临蕴,“因为师弟的献祭,初霁现在已是半神修为,他是走是留我们阻止不了,但我亲眼所见他带走了师弟的魂魄回了魔族,我师弟此前出过一次意外,被人贯穿了胸口,胸口处蔓延着魔气,幸得天命所眷,送来无数起死回生的珍宝才得以复活,那些魔气我收集了起来,临水宗和魔族对抗那么多年肯定比我们了解魔,还有当年魔主送来的聘礼里就有一面魔镜,只要魔气附上,魔气的主人就会在镜中显示。”
这番话震住的不仅仅是临水宗的人,就连清风派的人都惊住了。
清风派惊讶的事情是初霁居然是半神的修为,更惊讶的是一年前杀了君雪衣的人是初霁。
清风派掌门看着朗月,当初是朗月第一个找到断崖下的君雪衣的,他到时也发现了魔气,但他没想到这魔气会是初霁的。
当时谁都认不出魔气的主人,君雪衣更是闭口不言。
他怒气冲冲,所以初霁杀了他的弟子一次,又杀了第二次是吗。
临水宗几人惊讶的事情是初霁居然杀过一次君雪衣,以及君雪衣命真大,这样都能活,最后是
殷絮打量着这个人,平平无奇的长相,平平无奇的天赋,可显然这个人知道的事情比他师尊还要多。
多到居然能知道当年临薰和魔主成婚时魔主送来临水宗的礼有哪些。
魔族的东西,他们甚少有能用的,那面魔镜今日朗月不说她还不知道有这个能力。
临宗主和殷絮的想法一致。
他道:“当年魔主送来的东西可没有什么魔镜。”
朗月依旧是那副温和笑着的模样,“有,在送来的第四个魔盒里。”
临旭气极反笑,“好好好,你清风派的人明面上正人君子,实则监视着我临水宗一举一动,我都不知道当年魔主送来的东西有哪些,你清风派的弟子却能说出在哪个盒子里,真是好样的,掌门,不给个解释吗?”
清风派掌门早在朗月开口时就给朗月使眼色让对方别说了。
然而这几日朗月不知道怎么了,做事一意孤行,本来他来临水宗找人的事可以私下来,朗月却煽动了那日被雪衣救下的所有仙门人。
直言君雪衣被魔蛊惑放弃成神,被魔族少主抓去做了炉鼎,恳求仙门众人帮忙救人。
他本来相信了这番话,但今日朗月又是一个说辞,初霁被献祭后成了半神修为,哪里还需要雪衣做炉鼎。
显然之前朗月在骗他。
他今日带这么多人上临水宗就是希望临水宗能够联系初霁,将人还回来。
否则仙魔又要有一战。
他看着朗月,“闭嘴。”
说多了他也保不住朗月。
朗月眼里没有任何惧色。
神髓被初霁毁了,君雪衣是个扶不起的烂泥,初霁他也痛恨。
既然毁了,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他眼尾漫起笑意,都死好了。
朗月高声,修为放开铺满这一片,“初霁抓了君雪衣去做炉鼎,因为他不满足吸取的半神修为,君雪衣是纯阴体,还是天命之子,他要拿君雪衣做炉鼎,炼化其气运,他想成神,一个魔成了神,仙门就等着被魔族践踏吧。”
他太了解人了。
若那人是靠自己得到的修为众人会艳羡,但是靠外物,就会忌恨。
更别说还对自己有威胁。
临家人脸色骤变。
临蕴握紧了腰间的剑,临水宗的阵法居然没能限制住朗月。
这话从大殿传送出,临水宗周围最近来了很多仙门中人。
临旭神情凌厉,“你疯了。”
朗月质问:“临水宗的人是要庇护那只魔吗?”
初霁是魔,得了君雪衣半神的修为又如何,空有修为而已,心法经脉识海都不兼容,魔主和临薰出不了关,只要仙门人齐心。
魔主不在,其他魔宫的魔不会帮忙,魔这种生物,冷血,利益之上。
齐心杀了初霁。
朗月闪过癫狂,都死好了。
阻止他成神就都一起死好了
没死。
这是君雪衣醒来的第一感觉。
下一刻兴奋传遍四肢,没死!一股劲直冲颅顶,让人瞬间起了反应。
没死代表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小少主最后还是选择了救他。
他无声大笑,他要找初霁。
他想见他。
想亲,想抱,想
他无比地想,这次没死比他第一次死了还兴奋。
不仅仅是恨。
若没有爱,初霁不会复活他。
君雪衣起身,铁链的声音响起,瞬间将他拽了回去。
他愣了会儿,随后自如转动手脚。
被锁了。
被兴奋麻痹的脑子清醒了点。
非常期待他会被做什么。
绑了他?然后呢?
他都能想象出小少主救他时的样子,肯定是恨死他了。
剧烈抖动铁链,一股劲风打在了他旁边。
是鞭子。
他瞬间皱眉看向魔雾,“谁?”
这不是初霁。
来人看着醒过来的人,扔了衣服进去,“换了,少主要见你。”
君雪衣后知后觉看向四周,这里不是小少主的寝殿。
这里像是地牢。
他被小少主扔到地牢里来了。
动了动手腕,他感应到了身体里的东西。
这种感觉很熟悉,是小白。
君雪衣沉默了会儿,他给初霁留了身体,没想到初霁却将他复活在了这具魔傀的身体里,融了他留下的偶人,让这具身体成了主导。
不过这具身体也行,这具身体碰过小少主,也只能是他。
被做成了魔傀,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
他换了衣服,被魔卫牵着铁链拽出去。
一路上见到了不少魔。
“这是仙门的人?”
“嗯,是少主的奴隶。”
“原来是这样,那块走吧,别让少主等急了。”
君雪衣眉梢扬起,奴隶?
哪种奴隶?
第52章 抱一下
君雪衣知道是哪种奴隶了。
倒也不遗憾。
他看见小少主了, 一身红色锦袍,身上挂着一堆丁零当啷的珠宝,正趴在软榻上看书呢。
带他过来的魔卫禀报了一句就下去了。
偌大的院子此刻只有他和初霁。
初霁头都没抬, “过来剥荔枝。”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坏狗。
君雪衣看着自己脚和手上的铁链, 走过去瞧了会儿, 最后半跪在软榻旁, 琢磨着怎么脱了手上的铁链。
这具身体被小少主练成了魔傀,他重塑后修为高压制了魔傀, 但只要初霁愿意,在初霁面前他很轻易就能被对方限制住修为。
小少主不愿意放开, 他就只能这么被捆着手腕剥。
这么剥就这么剥吧。
剥开了一颗荔枝, 他喂过去, “小主人。”
初霁一顿,扔了手上的书翻身坐起来,抬脚踩在君雪衣的胸前, “主人就主人, 小主人君雪衣你想死是吧。”
君雪衣垂眸看着胸前的靴子, 不是他给初霁穿的那一双,不过也是, 初霁能发现他的储物戒,肯定全身都换了。
遗憾。
这身衣服不是他亲手穿上去的。
他手里拿着荔枝, 摇头, “不想。”
再死就真活不了了。
他有预感,这次是极限了,神髓没了,这个世界的气运也没了作用,他此刻只是修为较高的普通人, 和小少主活个千年万年,到时候两人一起归为尘土。
而且还不够。
死也要要够了再说,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要够。
不过这个话题他知道现在不能提,火上浇油给自己加难度的事他没蠢到要去做。
克制着此刻就想将人抱入怀里的冲动,压着激动的心他乖顺垂头在初霁面前,下一刻又抬起了眼定定看着人。
初霁接过君雪衣手里的荔枝吃了,放下脚,用下巴示意对方接着剥。
看什么看。
不想死就乖乖当奴隶。
敢这么玩弄他,当一辈子奴隶吧。
以后他走到哪儿君雪衣跟到哪儿,洗衣做饭,伺候人的活全都得干。
君雪衣盯着人移不开眼,和初霁那双鎏金色的眸子对视,瞧着里面的怒火,看来是很生气了,他知道初霁会生气,做这一切时他就想好了所有结果,如今是最美的一种。
明明该满足,在这人面前很难满足,他轻声道:“你打我吧。”
让他抱抱。
就抱抱,抱完接着生气。
他乐意哄,喜欢哄,但小少主生气了不给抱,连铁链都不给他解开。
初霁:“”
“呵,”他冷笑一声,一眼看穿了君雪衣这会儿想做什么,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君雪衣的情绪这么明显,他道,“你想得真美啊。”
君雪衣眨眼,假装没听懂。
初霁气不打一处来,君雪衣以为他没打吗。
从复活了君雪衣那一刻他就狠狠踩了这人两脚,压在那具终于有了呼吸和体温的躯壳上给了两拳。
打完了才让熊群将人扔去地牢的。
没想到这坏狗醒这么快,才扔去地牢没一个时辰就醒了。
越想越气,他将人踹过去,“接着剥。”
“喜欢算计我,你就跪在这剥完。”
君雪衣听见算计这两个字,瞬间低声笑了出来。
初霁狐疑看过去。
君雪衣只是笑,没解释,剥着荔枝的手没停,心情却格外愉快,算计除非算计到了,否则怎么算是算计呢,这件事对初霁百利无一害。
他用他的命赌一个可能。
爱了才是算计。
这怎么可能不笑。
爱恨都是彼此,谁能有他们般配。
他抬手唤出水凝结成一个冰碗,随后将剥好的荔枝放进去,换个话题问:“适应双心法修炼了吗?”
冰火两种功法本就冲突,此刻一起练更加困难。
提起这个初霁更气了,“没有,你之前除了”
他忍着恶心问:“除了你的心你还给我吃了什么?和水髓不兼容。”
君雪衣闻言视线往小少主手上看,在对方手上看见了熟悉的雪色印记。
在他重塑那一刻,小少主完全可以抹去两人的道侣印。
毕竟重塑回来,他还是他也不完全是他。
道侣印用的心头血可不是这具身体的。
但初霁没动手,他留在偶人身上的阵法会自动取这具身体的心头血和头发补全道侣印,既然放纵了他补全,他就认为小少主也想亲他了。
他站起来,凑到软榻上在盘腿坐着的初霁唇上亲了一口。
亲完快速道:“是火髓。”
初霁被亲了本想将人踹下去,听见火髓滞了一下。
火髓,他爹找了这么多年的都没找到的东西,君雪衣死一次就得到了。
他猛然抬头看着君雪衣。
似乎从他毁了神髓出了那个死空间后,他就再也看不见那些文字了。
那些文字随着他的玉坠一起留在了那个死空间里。
是他看不见了,还是文字不存在了?
应该是他看不见了。
毕竟文字一直是看着君雪衣,不是他。
只是偶尔才能看见他。
不再想这个问题,他探查体内的火髓。
“你怎么会修起了双心法?”初霁不满抬起手指戳着人,“火髓都能找到,不愧是主角啊。”
君雪衣抓住初霁的手,随着铁链声响起将对方指尖送到自己唇上轻吻。
“现在都是你的了。”
火髓和水髓都是初霁的。
主角输给了反派。
初霁冷哼,“接着剥,我准你上来了吗?”
自觉成这样,自己就坐到软榻上来了。
君雪衣拽着铁链将手举高,将初霁圈在了坏里。
紧紧抱着人,喉间溢出满足的喟叹。
“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抱完再去剥。”
初霁没动,他从君雪衣抬手就知道君雪衣要做什么。
他突然有些得意,“君雪衣,你最后连头发都给我扎好了,是不是做好了输的准备。”
君雪衣埋首在初霁颈间,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不是输,”他温柔道,“你选择什么我都赢。”
“和你融为一体的感觉非常好咳,咳咳咳”君雪衣露出痛色,蹭着初霁脖颈,肚子痛得一缩,初霁的力气不是假的。
“好痛。”他故意痛哼出声。
初霁打完一拳往后仰推开人,君雪衣的手在他后背环着也推开不到哪里去,他欣赏着君雪衣的样子,心情好了那么一点,“你还敢说这件事。”
气死他了。
浑身都是君雪衣的气息,都回到魔宫了,他感觉他还在仙门,他宫殿里的人都问他怎么了。
他小魔主的气息就这么被掩盖了个干净。
简直没有脸待着仙门,他出去知道的说君雪衣献祭了,不知道的
他浑身裹着另一个人的气息,洗不掉摆脱不了,他的面子完全没地方放!
还有用这样的办法让他认清他对君雪衣不仅仅是一点点喜欢。
他此刻恨不得咬人。
初霁脸色变了又变,又不能真杀。
要是伤了人接下来谁来伺候他,动手刚刚也打过了,而且君雪衣现在魂魄和身体融合得并不稳固,要是弄死了他去哪儿找奴隶。
“你,滚下去,不准坐。”
君雪衣听完这个吩咐细细感受了一番,身为魔傀,初霁的命令他是违抗不了的,此刻却能操控自己。
只能证明现在对他下命令的人只是嘴上说。
他毫不犹豫亲过去。
初霁偏开头躲开,让君雪衣的吻落在了脸侧。
亲亲亲,还亲。
除了亲君雪衣脑子还剩什么。
他不满从君雪衣坏里钻出去,“剥。”
君雪衣还想追上去亲,身体却一动不动。
哦,这次是真的不要他亲了。
他半跪着继续剥,剥了一盘子荔枝,“还要什么?”
初霁将刚刚看的书扔过去,“念。”
说完吃了一颗荔枝。
君雪衣看着书本,这是一本固魂咒。
他唇角抑制不住勾起,还没念呢就被一颗荔枝堵住了嘴唇。
初霁警告看着人,“你敢笑一个试试。”
君雪衣立刻摆正表情,张嘴咬住了荔枝,用眼神给初霁保证,他不笑,绝对不笑。
初霁这才躺回去,阳光很好,树荫下适合睡午觉。
他让君雪衣自己念,他要睡觉,眼不见为净。
君雪衣瞧着对方踩在毯子上的靴子问:“不脱靴子吗?”
他知道初霁的靴子不脏。
小少主今天可能地都没踩过。
整个魔宫包括院外都铺了毯子。
初霁闻言踢掉了靴子,他不喜欢在他觉得舒服的地方穿鞋,回来洗干净后穿了鞋不过是因为他看了一眼君雪衣,对方正盯着他的脚踝看。
初霁抬脚踩在君雪衣脸上,“看什么看,快念。”
他是不会把那条黑绳铃铛戴回去的。
休想。
君雪衣握着对方脚踝,塞进了怀里,就坐在软榻下面念固魂咒。
初霁抽了抽脚,发现君雪衣抱得紧,他干脆就这么躺回去了。
等君雪衣魂魄彻底稳固和这具身体融合后,他就将人扔回清风派,他还没时间去找他爹娘,他爹娘至今都没从闭关的静室出来。
若不是他能感应到两人都没事他就要冲进去找人了。
把君雪衣扔回清风派后再把人关回来。
对方用尽办法让他明白他对他存有爱欲,那君雪衣就得知道小魔主的爱没那么容易承受。
这辈子这人栓死在他身边了。
以后就没有仙门君雪衣这个人,只有魔族君雪衣。
耳边是君雪衣念书的声音。
给初霁听困了。
其实他这一个时辰琢磨过体内的双心法。
不知道君雪衣是怎么做到了,反正两个心法在他体内运行无碍,明明相克,却又相辅相成。
只是他好像有点偏。
水髓最先被他吸收,到现在他依旧只炼化了小半,而火髓是后来君雪衣喂给他的,他无意炼化却炼化了大半,只差一点就能完全吸收,这就导致他体内两种功法运转的灵力不均匀。
均匀的话就像现在的君雪衣一样不冷不热,他偏热。
“你冰一点。”抱着他热。
君雪衣只一眼就知道初霁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运转灵力让自己浑身泛凉,随后听见了初霁满意叹息了一声。
他握着对方的脚踝,其实想要均匀很容易,小少主对水髓不喜,那就双修让他来炼化。
这身修为是他强行献祭给初霁的,等初霁完全炼化水髓和火髓修为也就实了,这将变成真正的初霁自己的修为。
加上水髓和火髓的加成,到时小魔主才是仙门和魔族第一人。
他对于所有事情总是行动大于感情。
此时此刻望着睡着了的初霁,才真正明白初霁对他的喜欢有多深。
初霁是怎么意识到这件事的呢。
按照对方的性子肯定不会问人,能明白他在算计爱,那肯定就明白什么是爱。
没有人教,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了。
发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初霁第一反应是什么?
生气?
冷笑?
还是想砍了他或者挠他几爪子。
他乐此不疲去猜测当时初霁的心情和反应。
无论是哪一种猜想都令他恨不得抱着人做。
他轻轻吻了一下对方小腿。
他哪里看得进去固魂咒,将书放在旁边,伸手去勾对方的手指。
“君雪衣,不念就滚。”初霁眼睛都没睁开。
君雪衣顿了下,重新将书捡起,叹息一声,“我念。”
“我将这本书研究透了晚上可以抱着你睡吗?”
初霁轻轻抬手,“等我高兴再说。”
君雪衣明白了,那就是可以。
第53章 也没那么坏
初霁睡了一下午, 耳边是君雪衣念的固魂咒,给他听得格外困。
睡梦中感受到有人亲自己,不堪其扰踹了两脚后才得到安稳。
睡这么久的后果就是夜里他睡不着了。
初霁站在自己寝殿, 看着殿内堆满了的盒子没有一丝睡意。
他来到寝殿门口看着外面入定的君雪衣。
决定等这人醒来让对方收拾。
睡不着又找不到事情做, 他决定潜心苦读。
从储物戒拿出当初临旭送他的那本春宫, 挑灯夜读, 非常刻苦。
看了两页他看向院内的人,忍不住比对了一下, 这春宫画得合理吗?
他将书扔去一边,叫来了熊群。
让熊群去给他找魔族的春宫图。
魔族这种东西比仙门好找多了, 就像普通人吃饭喝水一样常见, 魔族人从不压抑欲望。
熊群几乎出去没多久就给初霁抱来了上百本, 他道:“这是其他人听说少主要找春宫送来的。”
所有人都很欣慰少主长大了。
初霁望着这么多本书,挥手让熊群下去。
熊群顿了会儿问:“少主,甜汤你要吃吗?”
初霁随手就翻开了一本书, 现在无心吃食, “你替我吃了。”
熊群立刻高兴下去了。
少主殿里的人做了好多吃的, 少主不吃就是他的了。
初霁看着这个数量,一百多本, 本本都不一样吗?
他一天看一本都得看一百多天
深吸一口气,他接着看手里的书, 眼睛一下睁大了。
歪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君雪衣, 想起君雪衣那张脸,初霁心动了。
外面入定的君雪衣对此一无所知,固魂咒对他的作用很大,哪怕是心不在焉念完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跟着修炼,他现在的魂魄确实需要稳固。
入定一个下午加一个半夜, 魂魄真正融合到了这具血肉里,他更加能感受到小少主当初给这具身体下的东西有多深。
魔傀君雪衣,听上去也不错。
睁开眼没在软榻上看见人,他看着院内的灯火,前往初霁的寝殿。
那日在三层塔里受幻境影响会出现自己觉得最安心的场景,初霁在他就安心,所以出现的是初霁觉得安心的地方,是魔宫的寝殿。
踏进宫殿他才发现那日出现的场景不过是初霁寝殿的十分之一。
寝殿很大,每个地方都铺着毯子,他进来没第一时间找到初霁。
君雪衣也不着急,慢慢找,掀开各种纱帐,看见了初霁的床,床下堆满了盒子,有打开了的,也有没开的。
他蹲下来一个一个整理到那边的桌上。
将盒子抱过去,他看见他的衣服。
看模样是被小少主扔出来的。
这身衣服还在这里,就说明小少主一知道办法就去救他了。
他勾唇将衣服捡起来,满殿都没看见初霁。
绕过偌大的屏风,映入眼帘的是浴池,池子引了活水,初霁爱干净,哪怕修为高没有什么污垢都不能忍受两天不洗澡。
可惜池子里也没有初霁。
君雪衣将寝殿找了个遍,殿内没有人,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倒是有很多书,将书归整放在书桌旁,寝殿找完了,天色这么晚小少主总不会出去了吧。
“初霁,初霁。”
一个珠子落下,砸在君雪衣旁的毯子上,闷闷的没有什么声响,君雪衣抬头,和坐在梁上的初霁四目相对。
这个位置一进门就能看见他,却一声不吭看着他满寝殿找人。
君雪衣轻笑,“怎么不出声?”
初霁捏着手里的书,鎏金色眸子盯着君雪衣那张脸,眼底漫起浓厚的兴趣。
魔是不压抑欲望的。
他更不会。
当初想杀君雪衣他立刻就去了,此刻想搞君雪衣这张脸他也要现在得到。
初霁将书随手放在梁上,从上面跳下去。
盯着君雪衣的脸,这张脸是真的好看。
君雪衣迎着初霁的视线,他低头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不受控制倒在了毯子上。
眉梢一挑,他依旧望着初霁,眼底弥漫着笑意,“想搞我?”
小少主格外好懂,想法和欲望都在这张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眼神紧紧盯着他,他此刻就是对方的猎物。
不知道是什么让初霁这会儿对他有了浓厚的兴趣,不过他照单全收。
君雪衣兴趣盎然问:“想怎么搞?”
他不觉得初霁有那个耐心跟他做前戏,甚至别说前戏,小少主连亲他的耐心都没有,估计衣服都不会给他脱。
他说完见初霁动了,对方一脚踩在他因为对方一个举动而昂奋冒犯之处。
君雪衣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哄人,“踩断了双修你就没有乐趣了。”
初霁闻言放轻了力道,他扬起眼尾问:“你兴奋个什么劲。”
他准许双修了吗君雪衣就这么迫不及待。
望着那张脸,呼吸快了几分。
想要将这张脸弄脏。
胸膛起伏大了些,他舔了舔嘴唇。
君雪衣没错过初霁的每一个表情,他无声笑了起来,凌厉的眼尾刻意放柔,勾引的姿态十足。
“小少主,我是你的魔傀,你的。”
初霁表情没变,他当然知道是他的。
从君雪衣让他醒悟他喜欢这个人开始,君雪衣就愿意烙上了初霁这两个字。
他想要,他就要得到。
收回脚,他半跪下去,就跪在君雪衣肩旁,低头和人对视,他毫不客气,“伺候我。”
君雪衣体内没有变化,说明初霁没有用命令。
但君雪衣乐得看见初霁这个样子,抬手轻轻捶着对方腿,“想要我怎么伺候?”
初霁稍微抬了抬下巴,“给我脱了。”
君雪衣被迷得五迷三道,抬手抽出了小少主的腰带,观察了一下小少主的表情,继续脱亵裤。
初霁洗澡了,身上有他刚刚在浴池看见的铃兰花的香气。
铃兰花鲜艳欲滴,应该是魔侍刚送来没多久。
原来小魔主洗澡真的要用花。
在不落山脉那段日子是他让人将就了,跟着他连洗澡都困难。
不过精致的小魔主,为了他忍了那么多日子,他越想越克制不住剧烈的心跳,爱意浓稠似水。
初霁身上的衣袍没了腰带宽松了许多,虚虚遮掩着,让他看不见君雪衣的脸。
他要看的就是君雪衣这张脸。
将锦袍撕了扔到一边,对上了君雪衣惋惜的表情。
初霁微微敛眸,惋惜什么?
惋惜他没让这只坏狗动手?
果然,下一刻他听见君雪衣轻声道:“我来脱,别不耐烦,我来。”
初霁瞬间觉得这人话真多,于是他堵住了对方的嘴。
垂眸看着君雪衣诧异的模样,痛快了。
他压着人心里爽快。
他很记仇的。
山洞的事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双修了又怎么样,山洞那晚对方给他的羞辱他今天就还回去。
几乎是宣告,他捏着君雪衣的脸,“舔,我要弄在你脸上。”
君雪衣抬眉,瞬间想起了刚刚初霁手里拿着的书。
他明白了,原来是想这么搞他。
他会好好伺候的。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这张脸。
很荣幸。
他憋着水汽让自己眼尾带着潮湿,鼻尖蹭着人,稍微后退吻了一口的同时撩起眼皮去看人。
初霁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心上挠了一下,不痛但痒。
一股狠意迸发,他想蹂躏这张脸。
让其染上各种颜色。
想毁了。
他不知道这种高涨的情绪为什么会带来想要毁了这张脸的冲动,但他知道他舍不得毁。
君雪衣虽坏,却是他的人。
他喜欢的人。
毁了就不好看了。
可情绪没处发泄,于是矜贵的小魔主动了。
狠狠//弄?这张嘴。
君雪衣之前总喜欢用手搅弄他的唇舌,今天他要还回去。
低头看见了更好看的君雪衣。
眼角呛出了水,雪一样的人像被热化了。
还不够令人满意。
还不够
君雪衣被狠狠欺负了一顿。
最后初霁尽兴的时候君雪衣鼻尖脸上,额头,发丝都被染上了气味,眼睫眨一下,也能带起好几滴。
他看着歇气不说话的初霁,问:“满意我吗?”
初霁神色餍足,从君雪衣身上起来就往浴池走。
走了两步被抓住了脚踝,他看过去。
君雪衣顶着初霁的作品轻轻用手指勾初霁的脚踝,“小少主,我还没伺候完,给我个机会。”
初霁懒洋洋望向人,冷酷拒绝,“不给。”
君雪衣摩挲着对方脚踝,“你坐着就行。”
初霁不为所动。
君雪衣仿佛引诱人的精怪,他抛出诱饵,“坐我脸上。”
初霁一顿,缓缓将目光移到君雪衣脸上,都这样了,没显得君雪衣脏,倒显得君雪衣仿佛沾了满脸要融化的雪,犹如破雪新生似的。
犹豫了会儿,他答应了。
他没有半点难为情。
君雪衣就该伺候他,对方舔哪里都是应该的。
然而坏狗就是坏狗。
初霁没能享受多久,就被勾起了另一种欲望。
他红着眼抓着君雪衣的头发,生气了,“你又欺负我。”
当欲望从另一个地方被撕开口子。
他就无法像之前那般畅快,他需要与之相反的东西。
欲壑难填。
偏偏君雪衣在捉弄他,只挑逗,不满足。
君雪衣瞬间坐了起来,抱着初霁让人坐在他怀里,他想亲亲人,初霁躲开了,他只能放弃亲人问:“又?”
“我之前欺负你了?”
在清风院双修那三天吗?
君雪衣:“抱歉”
初霁没等君雪衣将话说完,这么多天的怒火顷刻间爆发,“君雪衣,你以这样的方式逼我承认喜欢你,你现在又这样逼我答应和你双修,你”
“你坏透了,你该死,我恨唔”
君雪衣没听完,因为他听到了初霁话语间的委屈。
委屈这个词不该沾上初霁。
初霁生气也好,高兴也罢,唯独委屈不该出现在初霁身上。
“我错了,”君雪衣抱着人没亲深,浅尝辄止后再次道,“我错了。”
初霁一噎,转头冷哼,“你错了你不后悔。”
君雪衣利落承认:“嗯,我不后悔。”
他不后悔。
若非如此,他现在抱着的就会是修为破碎,不恣意不畅快的初霁。
死一次换初霁修为和寿命还有喜欢,太值了。
他唯独没算到初霁感到了委屈。
“我慢慢还,”君雪衣有一种无处弥补的慌乱,“你打我吧。”
初霁推开君雪衣,挑刺问:“你除了让我打你还会什么?”
君雪衣闻言无奈,“好像不会什么了,我都是你的私人所有物,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初霁大王,我想哄哄你高兴,给我个资格。”
初霁情绪平复了不少,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君雪衣,你刚刚亲我了,你洗干净了吗你就亲我。”
君雪衣轻笑,“你回头。”
初霁狐疑回头,手瞬间抓紧了君雪衣的衣服。
雪,好多雪。
魔族是不下雪的。
初霁第一次见雪还是小时候他娘带他去看的。
他喜欢雪。
可惜他娘那之后频繁和他爹闭关,或者两人感应到了天运的倾斜,为了自保只能闭关。
他只见过一次雪,这次去仙门也没看见,他不知道雪是在什么情况才能见到。
君雪衣操控着灵力,让这些雪不融化,堆满了半个寝殿。
初霁松开手接了一片,举着到了君雪衣面前。
“你的名字和雪有什么关系?”
君雪衣瞧着眉眼放松的人,心情这才缓和了些,“因为我是在大雪里被人捡回去的,没有衣服,雪下了很久,给我做了一身衣服,被捡到时只有头没有雪。”
初霁闻言点评,“这都没冻死你。”
君雪衣点头,“真是遗憾是吧。”
初霁又看向君雪衣的脸,“为什么头没雪?”
雪都大到能把君雪衣埋了,居然脸上没雪。
君雪衣笑了一下,“可能是怕没人看见我,我会被雪永远埋了。”
初霁轻哼,“可能是不露出这张脸没人会捡你。”
君雪衣颇为赞同,“如果当时你在,你会捡我吗?”
初霁无言。
“君雪衣,”他将这片雪吹到对方脸上,“我和你一样大。”
那会儿他连路都不会走,指望他去捡人?
君雪衣见初霁忘记了刚刚的事,他笑着换个假设,“那假如我五岁那年遇见了你,靠这张脸能碰瓷上你吗?”
“就是这样,”他给初霁描绘道,“我走在路上撞在你身上,然后我倒下去,这张脸正对你。”
初霁:“”
他冷笑,“我出行,身边至少十几个魔卫,你靠近不了我,更别说碰瓷了。”
这次是因为他等不及,只带了熊群,若他才五岁,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跑出去。
只是
“为什么是五岁。”初霁问。
君雪衣遗憾道:“因为五岁我被捡回了清风派。”
初霁觉得君雪衣笨死了,他是魔,五岁的时候他的魔纹都不稳定,吸收的魔血也不能很好控制,他根本不会出门。
他给建议,“与其碰瓷我不如去临水宗门口站着。”
君雪衣:“哦?”
初霁捏着君雪衣下巴打量,“就你这张脸,去临水宗门口站着会有人带你进去的。”
君雪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初霁:“嗯?”
君雪衣感叹:“你们一家人都看脸啊。”
初霁理直气壮问:“不看脸看什么?”
看身体吗?
他望着君雪衣的身体,穿着衣服呢,抬手他就给毁了。
伸手摸了摸,君雪衣这具身体也很好看。
君雪衣见初霁兴致好,趁机问:“双修好不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初霁爱不释手摸着,眼都没眨,“你洗干净再说。”
君雪衣肯定会亲他。
君雪衣立刻唤了水诀,将自己洗干净,漱了口。
“好了,现在可以了吗?”
初霁沉迷君雪衣的身材,“好吧。”
君雪衣:“那我亲你了?”
初霁疑惑看向君雪衣的眼睛,怎么这次什么都问。
君雪衣只是受够了初霁的委屈,一次就够了。
初霁慢吞吞收回手,假装不耐烦道:“我同意了,别问,烦。”
也没有那么坏。
算计他的事他就暂时原谅他了。
君雪衣抱着初霁一起倒在了厚厚的雪上。
初霁不会被冷到。
夜不长,但他们的时间很长——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有点忙,我给忙忘记了,抱歉抱歉,现在补上昨天的更新[求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了][求你了]
第54章 上门
小魔王过了两天没羞没臊的日子, 然后不乐意了。
他不乐意君雪衣就一直亲他,他都不知道有什么好亲的,这人一直亲。
不堪其扰的他干脆变成魔的样子睡觉。
君雪衣将对方尾巴绕在手腕上, 低声哄人, “双修只是顺便, 我喜欢亲你。”
初霁不想听, 立着的耳朵耷拉下来堵住自己耳蜗,趴在君雪衣胸前稳稳占据这块地方。
修炼修炼修炼, 任何事和修炼扯上关系都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刚开始还很享受,后来君雪衣开始双修, 怕他释.放太多次疲倦不来了, 就开始不让他释放, 自己也憋住,纯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君雪衣这一招太毒了。
明明是美事现在只让人觉得是任务,一点乐趣都没有。
憋屈。
要不是看君雪衣长得好, 两天前那夜爽完了他都不答应继续。
君雪衣笑了声, 轻轻摸着初霁的头, 随后吃了一爪子。
他立刻收回手。
小魔主不允许别人的手搭在自己头上,这是挑战威严。
君雪衣躺了会儿, 再次伸手,不摸头, 他轻轻摸了摸背。
初霁动了动, 这次没挠人。
初霁将脸埋在君雪衣胸膛里,拒绝配合和交流。
他没将人踹下床已经是对君雪衣的恩赐了,爪子恨恨抓出了几道红痕,示意君雪衣不要不知好歹。
再多话打扰他睡觉他就将人扔出去,这么喜欢修炼自己一个人去院外修炼吧。
君雪衣看懂了初霁的威胁, 为了今晚不睡院外,他拉过被子,和初霁一起睡觉。
真正躺下来他才发觉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认真算起来,他五岁之后好像就没睡过觉,白天要炼剑练习阵法符咒,晚上也要修炼。
他习惯了不松懈日夜修炼,但初霁不一样。
他摸着对方尾巴尖,日子这么长,他和初霁还有这么多年,他告诉自己不用着急,现在的初霁修为已经站在了顶端,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初霁。
他也该松懈下来了。
是他太着急了。
动情是真的,兴奋是真的,这种事要不够也是真的,但之前想修炼也是真的。
再修炼下去,小少主就真要踹他了。
想明白了这件事,君雪衣抱着人认真睡了一觉-
他睡醒后差点以为自己是昏迷了几个月。
小少主已经变了回来,坐在床上他正臭着脸听着纱帐外的魔卫禀告。
仙门打过来了。
君雪衣难得有些茫然,谁打过来了?
仙门?
自从初霁的父亲当上了魔主,仙魔两派的战争就变了,以前仙门压着魔族,说着邪不压正,后来魔主横空出世,魔族不再散乱,仙魔两派再度回归平衡。
那些年仙门主要杀的是拿修士性命做养料的魔修。
直到二十多年前临薰仙尊一剑破了魔族防线,随后她和魔主成亲,魔族和仙门就更平稳了。
现在仙门打过来了?
临薰仙尊是初霁的母亲,魔族近来也没有进攻仙门,怎么就打过来了?
怎么打过来的?
要知道魔族人好战,那边打过来做什么。
找死吗。
想着君雪衣对上了初霁的目光,看着小少主眼底的怀疑,他失笑:“与我无关,我和他们不熟。”
两清了。
他给他师尊那个盒子,放了一件水系至宝还有心法。
他根据自己的经验改的心法,能够让非纯阴体质修炼的极寒心法。
修炼起来肯定比一般心法难,但只要肯吃苦,最后谁也说不一定。
这些年他不断拿自己试验,给清风派找了很多修炼资源,修改了十几种水系心法。
够了。
还清了。
现在是真不熟。
初霁还算满意,下一刻又听见魔卫说来的人还有临水宗的人。
他微微睁大眼,“谁?”
魔卫重复说了一遍。
他们不认识仙门其他人,但认识临水宗部分人。
初霁拿出一套衣服随意套上就要从床上下去,下一刻被捞了回去。
他转头看着君雪衣,“别拦我。”
君雪衣抱着人从一旁拿过外衣,“不拦,等我会儿。”
他给小少主将外衣穿上,然后将初霁平日喜欢的装饰一个一个戴上去,最后给初霁穿上靴子,想了想,将黑绳上的铃铛拆下来挂在靴子上。
初霁被这么一打岔,情绪就断了,他看着君雪衣像是上瘾了似的,给他弄完衣服靴子,开始给他扎头发。
他还记得之前君雪衣拿自己发带给他扎头发的事,就那么给他缠了几圈绑着,丑死了,现在居然弄得有模有样的。
初霁动了动头,听见君雪衣轻声道:“马上就好。”
他无聊抓着君雪衣的头发玩,想起前天夜里对方的头发缠在了他身上,君雪衣就光着身子坐起来从他扔在一旁的衣服里抽出一根装饰用的衣带咬着,将自己头发束在了身后。
想着他又想要了。
本就是初尝这种事,他又不是克制的性子。
若不是君雪衣总是考虑双修的事不让他舒服,他也不会喊停。
眼睛转了转,他拉着君雪衣的头发,心猿意马。
他抬脚看着靴子上的铃铛,想说什么突然感受到了他爹的气息。
他爹出关了!
初霁先是一怔愣,随机就感受到他爹出去了。
他娘的气息也跟着出去了。
凭着气息他能感受到两人无事,血脉相连骗不了人,那他爹娘这么匆忙只有一个原因了。
仙门那些人脑子抽了打过来的人。
既然他爹娘出关了,他也就不用急了。
仙门有什么事跟他爹娘说去吧。
初霁看着君雪衣没穿衣服的上身,他叫君雪衣小白脸,但君雪衣真的白,身材也好,手臂上是他昨晚抓出来的印子。
他目光又移到对方脸上。
因为他歪头带得君雪衣也跟着歪了过来。
君雪衣低头凑过来,“怎么了?”
初霁对上君雪衣的眼睛,突然被诱惑,他轻轻咳了咳嗓子,“别梳了,反正也要弄乱。”
君雪衣一顿,慢慢看着初霁,没想到初霁凑过来主动亲了他一口。
小少主主动亲人,这个是君雪衣想都没想过的。
他放下手,还梳什么梳,不梳了。
君雪衣看着这身衣服,他一件件穿好的,现在也要他一件件脱下来。
这个感觉太好了。
他在初霁唇上亲了一口,识趣没问魔宫外那些仙门人怎么处置,怎么处置都行,别扰了小少主现在的兴致。
而且连临水宗都来了。
说明这次的事情并非真的来攻打魔宫。
床上的纱帐掀起不到半个时辰,又拉上了。
此时魔宫外来了上千人,每个门派的长老掌门还有十几个修为较高的弟子,全都站在门口等着魔宫人出来迎接。
只来了这上千人还是清风派掌门劝说的结果。
但此刻人也够多了。
这么多仙门修士聚在魔族主魔宫前,无疑是宣战。
这么些人站在魔宫门口,全都等着清风派和临水宗的指挥。
站在最前面的清风派掌门骑虎难下,他本意这件事私下商量,如今却不得不带人来到魔宫。
若是因此引发仙魔大战,不知道要伤亡多少。
他看向临水宗宗主,“临宗主,您请。”
临宗主要笑不笑看着人,“不了,被囚禁的是你清风派的人,你请。”
他临水宗能跟着来只不过是这些人过于愤慨,不来不好。
前面就是魔宫了,临水宗这些人和魔宫关系算是平和,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君雪衣,他还没那么蠢。
若真是天命所归之人,还能被初霁囚禁吗。
他了解初霁,这孩子单纯,拿君雪衣当炉鼎修炼好攻打仙门这件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初霁有那么爱修炼吗。
清风派掌门一噎,看向殷絮。
殷絮后退一步撇干净关系,看她做什么,谁牵的头谁做。
临旭和临薰跟在殷絮身后,临旭笑起来,“之前朗月少侠说得信誓旦旦,那便朗月少侠去吧。”
临旭这话说完,朗月还没说话清风派掌门先开口了,“不行。”
众人都看着清风派掌门。
清风派掌门道:“我来开阵。”
“朗月,你去后面。”
朗月并没动。
他为什么要去后面。
这里是魔宫,他比任何人都熟悉。
临蕴拉了拉临旭,这个朗月绝对有问题。
临旭看出来了,而且这个问题清风派掌门一清二楚。
兄妹俩互看一眼,临蕴传音给临旭,冷声道,“此人心术不正。”
临旭看着自己妹妹,心术正此刻他们能站在这里?
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短短两日能集齐这么多人,平日这些仙门嘴上说着团结,实际上只认利益,怀揣正义之心的人少之又少。
还不如魔族人看不惯直接砍来得直接。
吸食人修为精血的魔修这些年出现一个杀一个,功法毁了不少,倒也越来越少,没了这么一个共同的敌人,人性就是如此。
两人说话间,清风派掌门已经布好了阵法,开阵。
“魔族小魔主,速速将我清风派弟子君雪衣送出来。”
这传音都没到初霁的寝殿,被一道剑意毁了。
漫天的炽辉间闪过一道白光,几乎是一个瞬间就将清风派掌门的阵法打散。
众人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把白剑,随后是破空而来从半空落下的白衣女子。
清风派掌门后退两步,脸上的讶色难掩,嘴唇翕动。
她出关了?
不是说她在闭关吗?
天相如此,如今还不到时候怎么会出关。
朗月也呆傻了片刻。
怎么可能?
为什么她能出关?
君雪衣之前已经是半神,最先死的人不该是她吗。
上古秘境开了,君雪衣确实到了半神。
半神修为,被天地拿来献祭的第一批人不可能这么自如,哪怕没死也该被拖着闭关至命数尽头。
朗月想了许久,猛然反应过来。
问题只能出在君雪衣。
君雪衣没有吸取天地给他的力量!
他脸色瞬间扭曲。
说来说去,还是君雪衣这个废物在拖后腿。
明明成功过一次,这一次却不按该走的路来走,还有初霁,这更是麻烦中的麻烦,他提前出来就算了,居然能杀君雪衣一次。
导致所有事情乱套了。
都该死啊。
朗月急促喘着气,盯着来人。
在场最高兴的就是临水宗四个人。
他们别的弟子一个没带,就四个人跟着来。
临旭和临蕴同时道:“姑姑。”
白衣女子也就是临薰,她站在自己剑上,抬手将临旭临蕴拉进了魔宫。
大人的事,孩子一边玩去。
临薰和魔主成亲时临旭才十二岁,临蕴才七岁,两人对临薰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这会儿没防备直接被甩进了高高的城墙里。
有防备也没用,只会让两人落地的姿势好看一点。
两人站起来从城墙往下看。
就见他们姑姑站在剑上悠然问:“诸位昔日道友,怎么杀人都杀到我临薰头上了。”
“我家孩子还小,有什么事找我。”
众人哑然。
有人想问临薰是要助纣为虐吗,但一想起当年被临薰一剑劈得衣服都不剩一件,一时没人敢开口。
当年喜欢临薰的人很多,恨和畏惧她的人更多。
清风派掌门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你你这些年好吗?”
这话给临薰听笑了,“刚刚开阵时不是喊得很响亮吗?我好不好你看不见?”
“二十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差劲。”
当年心意不敢说出口,却又打着她被魔引诱的借口想去找初霁他爹发泄。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话不敢当面说,理由倒是找了一套又一套。
清风派掌门哑口无言。
临薰烦了,“到底什么事,说。”
“还是说你们活够了?”
有人没忍住,“就算你是仙尊,你觉得你能杀了我们所有人?”
临薰翻了个白眼,喊了一声,“小绿。”
一只绿色的鸟飞到半空长鸣一声,数万修为直逼清风派掌门的魔卫凭空出现。
魔侍身上的魔气如同潮水袭来。
修为稍微差一些的弟子顷刻间觉得喘不上气。
以前魔族不团结。
但初霁出生后,上古魔血服从了初霁,魔宫的魔卫就多了。
魔族人某种程度很单一,血统决定一切。
之前谁都不服谁,光是自封的魔王就有不少,最开始打破这个局面的初霁的爹,他打破了这个局面自称魔主。
所有魔的主子。
后来这些人心甘情愿承认魔主的存在是因为初霁在这里。
严格来说所有魔只服初霁这个小魔主,大魔主是靠拳头得到畏惧的。
当然,她也是,靠手里的剑得到了畏惧。
临薰看着这一千多人,她以前就烦和这些人说话,永远没有重点,东一句西一句,大道理一堆,美化自己行为,讲究师出有名,明面上必须是别人错了,自己只是被逼无奈才出手。
真正被逼无奈的人早动手了,哪有时间宣告天下告诉别人我占了理。
烦死了。
“不说话就去死。”临薰拿起了剑。
临宗主快速咳嗽了一声。
殷絮也咳了一声,相比临薰的性格,他们是真的觉得初霁非常乖。
临薰啧了一声,剑指清风派掌门,“到底什么事。”
清风派掌门沉默了会儿,将事情说了。
临薰不可置信看着人,“你是说我孩子学会找炉鼎了?还绑你的弟子?”
临宗主闻言再次咳了两声,这是重点吗?
临薰收回了剑。
她闭关太久了,久到失去了看见初霁成长到现在的机会。
只不过,她看着清风派掌门,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一件事,“你弟子长得像天仙吗?”
要不然初霁能绑?
总不能真是为了修炼吧。
临宗主咳累了。
殷絮悠悠然开口,“长得挺好的,比旭儿俊。”
城墙上的临旭:“?”
其余人看着此刻说笑的几人,愤怒是有,但不敢发。
没有牵头人,没人相当出头鸟。
临薰看着这些人,“走吧。”
清风派掌门立刻追问:“去哪?”
临蕴冷声:“去找你弟子。”
她百分百确定这件事有猫腻,她敢肯定是那个叫君雪衣的弟子先动了心。
她不了解君雪衣但她了解自己孩子。
若非如此,初霁不会明白情这个字,不明白也就不可能绑了人回来。
更何况那个就这人口中说的几件事,君雪衣没一件是清白的——
作者有话说:最近搬家的事做完了,开始日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55章 名分
一行人进了魔宫, 临旭和临蕴从城墙上下来急忙跟上去。
临薰走在前面,一众魔卫在四周寸步不离跟着。
绕过大殿又走了半个时辰。
就在众人以为临薰是在遛他们的时候临薰停了。
“到了。”临薰看着初霁的宫殿,让门口的魔卫去通报。
“不可!”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万一那小魔头将人藏起来了呢?”
此话一出, 就连清风派掌门都看了过去, 能够说出这句话人脑子也是个迷, 他们这么明显来到这里,初霁想知道早就知道了。
临薰冷笑了一声, “行。”
她将魔卫限制住,带着人直接闯了进去。
她等会儿再收拾这些玩意。
魔宫的魔卫察觉到了有人硬闯, 全都显了身形, 外面的魔卫见状留在了初霁的宫殿外。
守护宫殿的魔卫看见来人是临薰后犹豫了一秒让开了, 但全程跟着,将所有人包围。
临旭突然想笑,得亏他家小弟的魔宫够大, 要不然还装不下这一千多人。
众人进去后最先见到的是熊群。
熊群匆匆带着人从后殿跑过来拦人, 手里还沾着面粉, 他给临薰行礼,“仙尊。”
随后纳闷问:“仙尊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来找少主, 少主不喜欢宫殿来这么多人,会脏了院子的。”
临薰注意到了, 院内所有的路都铺了毯子, 她看向后面的人,对熊群道:“让开吧,他们找君雪衣。”
熊群一听是找君雪衣,不是找初霁的,他望着这些人皱眉, “他们太脏了。”
临薰头都没回,抬手一个水诀落下,将所有人都淋了一遍,道:“你们自己弄干,别脏了我孩子的院子。”
“你”
“欺人太甚!”
临薰语气不耐,“那就别进了。”
清风派掌门最先动了起来,用灵力烘干了身上的水,又特意洗了一遍靴子,他看着几人道:“可以了吗?我要见我的弟子雪衣。”
只有见到人一切才有谈的余地。
临家人已经洗干净了,临旭其实觉得这是多此一举,这个毯子他们踩过后初霁肯定是不要了的,他怀疑他姑姑就是想淋一遍这些人。
人在魔宫,不得不低头。
所有人都照做,这才踩上了毯子进了初霁的宫殿。
临薰直接带着人一路到初霁的寝殿,外面的大殿直接略过。
这个点没出去找事,没在外面玩,就只能在寝殿了。
熊群觉得他还是拦一下吧。
少主已经两天没从寝殿里出来了。
但没等他拦,就见临薰仙尊放出了声,“霁儿,仙门一千多人来找你。”
里面没声。
临薰又叫了一次。
清风派掌门等不及,“雪衣你在这里吗?”
所有人都停在门外等着回应,有人急切想要推门而入,却不敢有动作。
直到门突然被一股力道推开。
临薰回头,看向了人群里的朗月。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异常熟悉。
这个人不受魔卫的魔气影响,比他师尊还自如,就是脸色不好看,看她的目光惊愕,仿佛她不该出现在这里似的。
现在也是一样,初霁的寝殿门有禁制,这人却能打开。
“都说人来了,你还弄!”
“没事,我去处理。”
一前一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门开了禁制销毁,里面的声音自然而然被众人听见。
最激动的人是清风派掌门,他听见后面那个声音顿时什么都顾不得冲进去,“雪衣!”
众人哗啦啦跟着进去。
只有朗月站在原地犹如见鬼了一般。
献祭之人还能活过来?
君雪衣居然还真又活了过来。
凭什么。
对方连天道铺好的路都能走成如今这个样子,废物到了这个地步,居然又活了。
神髓没了,君雪衣活了有什么用。
还不如死了。
死了才对!
他站在门口踉跄了一下,扶着门框笑了出来。
后面的人以为朗月是因为君雪衣得救高兴才笑,平日和朗月相熟之人拍了拍朗月的肩,道:“恭喜。”
却没想到他说完恭喜后朗月的脸色直接黑了,吓得人放开了手。
而前面最先进去的清风派掌门掀开层层叠叠的纱帐后第一反应是傻眼。
随后是临水宗一家子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因为君雪衣正半跪着给初霁穿靴子。
两人头发都还缠在一起。
床上乱作一团,床下衣服扔了一地,刚刚在做什么显然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初霁瞪圆了眼。
宫殿外声音响起的时候初霁嫌弃丢脸踹了君雪衣一脚,不管君雪衣现在舒不舒服,抽身变成了魔的样子就要走,但是被君雪衣抱回去了。
被压着不给走。
他觉得这人有病。
这种事有什么好被人看的,在感应到他娘带人进了魔宫他就喊停,但那会儿刚开始,他也不是那么想停,现在都去半个时辰了,人都到他宫殿门口了君雪衣还抓他亲。
他怀疑这人就是故意要让所有人看见他们在一张床上。
虽然不理解这有什么用,他也不遮掩欲望,但是他要面子,衣衫不整的样子有损小魔主的威严。
偏偏君雪衣抓着他尾巴根无论如何都不放。
眼见人从宫殿门口到了寝殿门口,他只能紧急变回来。
相比衣衫不整他更不乐意让别人看见他魔的样子。
君雪衣显然更不乐意被人看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自己穿了一身里衣披着外衫就开始给他穿衣服。
人在门口,君雪衣穿衣服还不紧不慢的,还有心情给他衣带上系朵花。
初霁憋了一口气,等着君雪衣伺候穿靴子呢人就踹门进来了。
那口气他顿时咽了下去,惊住了。
居然有人敢踹他的门?
他爹娘来他院子都是敲门,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硬闯过他的寝殿,他不可置信看过去,这乌泱泱的人群,他寝殿再大也不可能给这么多人腾位置。
初霁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这些人,气笑了,抬手唤出了鞭子,还踩着君雪衣的手呢就一鞭子抽了过去。
瞬间带起巨大的气流将殿内的人扔了出去。
清风派掌门诧异到没任何防备,因为那鞭子是君雪衣的本命武器。
君雪衣最开始用的就是鞭子。
一个正派大弟子,用鞭子上不了台面,他便教君雪衣用剑,相较于剑,这根鞭子才是最符合君雪衣心意的本命武器。
他给君雪衣的剑都没这么融合。
这鞭子居然能给初霁用?
本命武器只认主。
君雪衣现在活了,怎么可能初霁还能用这根鞭子。
临薰淡定护住了临水宗四个人站在殿内。
她瞧着初霁床上另一个人,倒真是一身好皮囊,完全不输给初霁他爹。
她给自己儿子竖了个拇指。
干得好,找人就是要找这样好看的,赏心悦目的。
临宗主突然觉得头疼,这叫什么事啊。
他拉着临薰:“我们也出去。”
给孩子留点时间整理。
殷絮作为长辈,也不好看这种场景,将临蕴和临旭带走。
一群人站在院内面面相觑,亲眼看见里面什么场景的人话都不会说。
后面没挤进去的人没看见发生了什么,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看见的人不敢回答,实在太乱了。
满床的凌乱。
就是不知道是被威胁囚禁的,还是别的。
临薰在院内挑了个位置坐着,让临家几人也坐。
招手让人上茶点。
她爱吃,初霁也爱吃。
虽然说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只能尝个味,东西吃进胃里,最多起个饱的感觉,随后便会被灵力直接消融,连渣都不剩。
吃了一盘茶点,喝了两口不知道放了什么导致甜滋滋的茶,寝殿里的人总算出来了。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里,君雪衣站在初霁身后,无视掉这些目光给初霁拉开椅子,随后倒了一杯水喂人。
初霁喝了一口,先问他娘,“娘,你和爹出关了?”
临薰神情柔软,伸手摸了摸初霁的头,“嗯,出关了。”
她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修为越高她越能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制,初霁出生后这股压制越来越强。
随着初霁不断长大,她和初霁的爹越发力不从心,若不闭关抵抗,那他们随时都能消失。
初霁还小,正需要父母。
幸好,幸好上古魔血选择了初霁,这样哪怕他们二人不在了,在魔族也没人能欺负初霁。
他们只能经常闭关,为了抵抗这股压制,也想让初霁逐渐习惯没有他们保护的日子。
如今都好了,虽然他们的修为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再进一步,但能活着就很好。
君雪衣看着初霁,被临薰仙尊摸头就乖乖被摸,他碰一下就给他一爪子。
他给临薰倒茶,张口就来,“娘。”
临薰还没什么反应呢,那边初霁闻言转头瞧着君雪衣。
乱喊什么,这是他娘。
连他娘都敢抢?
信不信他挠花他的脸。
君雪衣望着初霁,非常不经意牵起初霁的手,露出上面的道侣印。
初霁低头看着自己手,然后盯着君雪衣,怎么了?
君雪衣给初霁喂一个糕点,无奈笑起来,“你娘永远是你娘,就当可怜我,让我喊一声吧。”
初霁咬着糕点,怀疑看着君雪衣,“那岂不是我舅舅,我舅母,我哥,我姐,我爹都要给你喊一声。”
君雪衣顺着杆子往上爬,“好啊。”
初霁重重咬了一口糕点,“你是不是找事”
“唉,在。”临薰的声音打断了初霁的声音。
初霁回头,就见临薰转手送给了君雪衣一个玉佩,“见面礼。”
初霁看着他娘,委屈从眼底溢出。
这么久没见,才出关就答应别人喊的娘。
临薰看了一眼就开始心疼。
她已经两年没见到初霁了,她摸着初霁的脑袋,心疼的同时又好笑,“你将人带回魔宫,不给他一个名分啊?”
君雪衣也没想到初霁在临薰面前会这么可爱。
完全像个孩子。
他轻轻勾着初霁的手,对身后的人视若无睹,“少主,我想当小魔主夫人。”
初霁转头。
君雪衣勾着初霁的手用行动告诉对方,他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初霁勉强同意了。
主要是不同意的话那他当初骂君雪衣无情的话不就成骂他自己的了吗。
“哎呦,掌门!掌门你怎么了!”
“掌门!”
几人回头,就见掌门踉跄了几步,差点摔过去。
第56章 原著
魔宫大殿。
临薰坐在主位上, 旁边是君雪衣。
初霁懒得来,她就拉了君雪衣来,事情总要解决, 她想砍人也要解决完以后再砍。
她望着仙门这群人, 道:“君雪衣就在这, 有什么问题问吧, 若下次再闹上我魔宫,各位的命就不是各位的了。”
此话一出, 上千人如同哑巴。
还能有什么问题。
谁敢有问题。
谁能有问题。
众人纷纷闭嘴,看向最该说话的清风派掌门。
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怪清风派的人, 说得那么严重, 说得人家魔族小少主多么散尽天良, 结果现在看来是两情相悦。
不少人后怕。
今日还好出关的是临薰仙尊不是魔主。
否则他们这么上门,仙魔的和平就破了,他们或许还会枉死在魔族的地盘。
有人惊恐看着清风派众人。
忍不住怀疑这就是清风派的阴谋, 清风派大弟子和魔族小魔主在此之前就传过是道侣, 这一招太狠了, 若非临薰仙尊出关,他们今日就要命丧此处了。
清风派的弟子和几个长老如坐针毡, 想开口解释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事情确实是他们这边挑起的。
不敢怪君雪衣, 只能将怨气撒在最初挑事的人身上。
都怪朗月。
是朗月说君雪衣被抓走了。
是朗月说君雪衣魂魄会被利用。
也是朗月以清风派的名义聚集了这么多人, 他们都不知道。
朗月一个资质平平的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得掌门信任。
有弟子想去看人,却没在大殿内看见朗月-
朗月此刻还在初霁的院子,他坐在初霁面前看着人,“他怎么活了?”
初霁咬着一根香蕉, 看着朗月这副自如的样子,他挑眉,“你是什么东西?”
没骂人,纯问。
朗月显然听懂了,他拿起一根香蕉学着初霁吃了一口,然后道:“如果我说,我是你呢。”
初霁盯着朗月,严肃看了两眼后就放松靠着靠椅继续吃香蕉。
朗月紧紧盯着初霁,“你不信?”
初霁:“我死都不会是你。”
他伸腿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在乎君雪衣,是因为君雪衣成神可以带一个人一起成神吧。”
从三层塔他就看出来了,否则为什么那些考验能两个人一起考验,却不能三个人,四个人。
本质上这个设定就是为了给主角方便,主角成神要死这个世界一半的人,或许是怕主角反悔,给了主角一个附属成神的位置。
可惜君雪衣不配合,有了这个机会君雪衣也没摄取那部分人的气运,哪怕上古秘境开了,君雪衣也只是准半神。
这些在他醒来后就知晓了。
因为当时君雪衣的修为最高,君雪衣的献祭相当于将修为最高那人的气运摄取给了他,他的修为是半神,不是准半神。
他也窥探到了本该给主角的天机。
他若愿意,他此刻也能摄取他人的修炼气运,没了气运,修真界修为高的那些人按照正常人的寿数现在早是黄土。
他后知后觉,君雪衣真是从一开始就算好了。
初霁啧了一声,不过君雪衣没在,他没发作,反而是看着朗月笑了笑,“你想成为他成神后可以带上去的那个人,对吧。”
和君雪衣同一个师尊,甚至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
只是君雪衣这个人以前不像个活人,对什么都厌恶,哪怕是他想起最开始认识君雪衣时的样子都恨得牙痒。
他敢说要不是他杀了君雪衣,这个人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恶劣。
“你不可能是我,”初霁看着朗月,“我绝对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求一个神的位置。”
他更喜欢鱼死网破。
找到神髓后他从没想过说服三眼瑞兽,澄清自己的身份,利用三眼瑞兽一起对付君雪衣,他从始至终要的就是毁了。
朗月不慌不忙道:“如果我是死了以后的你呢。”
初霁一顿。
朗月看着初霁这张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的脸,道:“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被君雪衣摄取气运后死了,看见对方什么都快自己一步,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去成长,明明已经能扛起整个魔族,明明一切都做到了最好,可还是差一点,什么都差一点,最后被君雪衣一剑杀了,你甘心吗?”
“你明明最开始只是想要一株独尊草,你先到的,你马上就要摘下来了,是君雪衣出现抢了你的独尊草,你只是不服气,是他抢了你的独尊草,所以你才会和他作对,那些东西你都不缺吧,若当初君雪衣低头给你说声抱歉,你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人不是吗,他是什么时候想杀了他的?”
朗月越说越激动,“是他神志不清亲了你的那一晚吧,是他对不起你,可这件事除了你没人知道,没人记得,第二天他还带着个女子一起出现,七天都形影不离,你这才要杀了他,最开始你只是不服而已,你叫了魔卫,仙门却说你故意挑起两族祸事,你还没杀了他呢,他先摄取气运害死了你的父母,你恨,可你再恨也救不了父母,你还被他杀了。”
初霁听着前面的时候手就握上了剑柄,剑是君雪衣给他补好的,在清风派那几日给他补的。
听到后面手里的香蕉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只知道他和君雪衣是死敌,怎么还能亲一口?
小魔主都懵了。
那些文字不是这样说的。
他和君雪衣是死敌啊。
死敌!
朗月知不知道什么叫主角和反派!
他是反派!
现在剧情偏了他亲君雪衣一口不觉得有什么,可原著里君雪衣亲他干什么?
朗月看着初霁的神色,猛然笑了出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可能提前认识君雪衣,不知道怎么可能未卜先知,他第一次在清风派见到初霁就发现水髓在初霁体内。
一个本该在几年后被君雪衣拿到的至宝却在初霁体内。
他当时就断定初霁不一样。
此刻却惊觉初霁不知道。
不知道!
初霁:“”
他重新拿起一根香蕉吃了一口冷静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问:“你是说他亲了我?”
“他什么毛病他亲我?”
当时他们是反派和主角?
这是能亲的关系吗?
朗月握拳,指甲嵌入了掌心,扯出一抹笑,“他不仅亲了你,他后来还去找了别人。”
初霁下意识道:“他不会,君雪衣没那个脑子。”
实话,不是骂人,是原著的君雪衣真的没有情爱的那个脑子。
主角,冷漠无情。
他看向朗月,忍不住问:“然后呢?”
朗月觉得不解,按照初霁的性格若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为什么这么淡定,不该气到要他证实真相,然后杀了君雪衣吗?
等初霁杀了君雪衣他再告诉初霁真相,初霁一辈子就要在愧疚中度过,这样才对啊。
这两人不好他才好。
“你不恨他吗?”朗月问。
初霁眨眼,“恨啊,然后呢?”
朗月抓狂,“恨你不该去杀了他吗。”
初霁陈述事实,“我杀过了啊。”
朗月:“但他没死啊。”
初霁:“那是他命大。”
朗月追问:“命大你就不杀了?初霁你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
初霁:“”
被问住了,命大就不杀了?
他望着朗月,嘟囔着,“他长得好。”
朗月瞪大眼,“”
前后有什么关联吗?
初霁不耐烦了,“行了,你说你是我,你哪里像我?”
朗月久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好半晌才道:“一个被负心杀害的人,为什么再来一次还要像从前的自己。”
这个问题初霁回答得上来,他道:“我长得好啊。”
长得好为什么不要像自己。
他对他的长相无比满意。
朗月这才明白为什么初霁无动于衷,因为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个人,就像他不了解当初明明在君雪衣神志不清那晚初霁有机会杀了对方,却只是将人踹了一顿,狠狠踩了两脚脸就走了
脸
当时君雪衣露脸了。
他荒谬看着面前人,一个困扰他这么两世的问题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因为君雪衣那张脸,那夜初霁生气却没有杀了人。
居然是因为这个。
居然就因为这个。
他暴怒,推翻了桌上所有东西,“你和君雪衣一样,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都是烂泥!!!”
都是废物。
两个废物。
一个因为脸放弃了杀掉人的机会。
一个因为情爱放弃了成神的机会。
初霁冷眼看着朗月,“你是不是忘了,君雪衣他杀不死。”
朗月身形一滞。
他没忘,所以他重来选择了君雪衣。
初霁看着地上的果子,“你到底是什么?”
他杀不了朗月。
朗月说只有君雪衣能杀了他。
是因为君雪衣是主角吗?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朗月突然笑起来,“我其实是你哥。”
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我一出生就被爹娘献祭了,为了你的出生,你这个小魔主,被魔血选中的人的出生。”
初霁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看着朗月。
“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有哥哥,他的爹娘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朗月癫狂看着初霁,“不然你以为我哪来他们的魔气和剑气,因为我出生不好看,因为我是一只失败的魔,魔血当时选中了他们,却要的不是他们,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初霁冷眼看着。
他不信,但朗月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浓,和他爹的魔气一模一样,那日他杀朗月,对方身上护身的剑气就是他娘的剑气。
但他爹娘不可能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朗月后退了好几步,笑得疯狂,“所以我要成神,我要踩着他们告诉他们,我不是被放弃的。”
初霁看着朗月往外跑,一时拿捏不定,没让魔卫拦住人。
他刚刚故意让魔卫拦住人才将朗月留在这里,用了不少手段才拦下来。
不得不说朗月逃跑的手段层出不穷。
他揉着眉心感应到他爹过来了,瞬间反应过来,朗月刚刚的说辞不会就是想让他放过他吧。
为了活连是他哥的话都能说出来?
第57章 小魔崽子
“霁儿。”魔主来到院子外。
初霁立刻跑出去, “爹!”
魔主看着初霁,第一反应是长大了,还长高了很多, 上次见面初霁才到他胸膛, 现在已经到他耳边了。
这才两年, 两年长了这么多。
他深情伸手要摸初霁的头, 却被初霁用剑柄抵着胸膛往后推。
魔主顿了一下,那点温情散去, “干什么?”
初霁挑剔看着他爹,从上到下看着人, 问:“你们除了我, 还有别的孩子?”
魔主被问懵了。
“有你一个我已经够糟心了, 哪敢有别的。”
初霁小时候在临薰面前装乖,在他面前本性暴露,小魔崽子最难带了, 尤其是魔气都不能控制的时候。
初霁:“呵。”
魔主慢慢回过神来, 难怪不让他摸头, 他立刻澄清,“我和你娘只有你一个孩子。”
“真的。”他真心实意说, “你爹我养你一个就够了,再养一个养不起了。”
这话是真的, 他收集了几百年的东西, 初霁才活了几年啊,就给耗得差不多了,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多宝物再给他养一个孩子。
魔主想到这里看着初霁,“我听你娘说,你找到道侣了?”
初霁对于他爹这个养不起不发表看法, 至于道侣,他承认了,“是啊。”
魔主长叹一口气,“你还没长大呢。”
初霁立刻不高兴了,“我十九岁了,马上二十了。”
魔主毫不留情道:“作为人来说你长大了,但对于魔来说你还太小太小。”
十九岁的魔还是一只幼崽。
初霁懒得和他爹说,他爹有几百岁了自己都不记得,但他娘当年才二十多岁,他爹怎么不说他娘小。
他现在是人。
魔主愁啊,非常愁。
他出关后第一时间就想来找初霁,不过门外的仙门人惊动了魔族很多大魔,全都潜伏到了魔宫附近,他被孩子他娘吩咐去处理那些事了。
他看着初霁,和初霁如出一辙的鎏金色眼眸泛着焦虑,“要是你有了小魔崽子,我们怎么养啊,时间太短了。”
至少要再给他们留个百年时间积累珍宝才能再养一个小魔崽子啊。
他看着初霁,“你的玉坠呢?”
他出关就没感应到玉坠,要不是能明确初霁的气息在魔宫他第一件事就要来找人。
初霁还没从前面那句他有小魔崽子的话回神,闻言心不在焉道:“碎了”
他哪里来的小魔崽子?
魔主神情变了,看着初霁,“说说吧。”
那枚玉坠是他被魔气孕育出来时旁边的一块玉石打造的,那块玉石跟着他几百年,早成了他的一部分,他特意挑了那块玉坠给初霁当作主石,联通魔宫十几个精英魔卫。
现在玉坠碎了他却一点感应都没有,这不正常。
初霁回神,长话短说,没说他看见的那些文字,他只是说他好奇去仙门玩,遇见了君雪衣,后去临水宗玩,和临水宗的人一起参与了上古秘境,然后遇见了三眼瑞兽。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他说了,因为临水宗的人都知道。
他舅舅他们知道,他娘就会知道,他娘知道,他爹早晚都会知道。
魔主神色明明暗暗,最后拍了拍初霁的肩,“真长大了,还救了我和你娘。”
对方说得轻松,他却能听出来当时有多难。
既然是神留下的机缘,就肯定不是他们魔能碰的,初霁现在这个年纪做到那个地步,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了。
可他的孩子还只是一只小魔。
初霁轻轻撇开头,“其实君雪衣也没打算摄取你们的气运。”
君雪衣那段时间,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魔主闻言努力平复心态,哼笑一声,“这就护上了。”
他不在乎天道公不公平,他又不信仰天道,君雪衣现在是初霁的人,对方有这个能力在他看来也是好事,若对方没有这个能力,当时的初霁已经到了要捏碎玉坠的地步,得有多无助啊。
现在两人用他家仙尊的话来说叫一家人。
他这次伸手,这次总算得到了认可,让他摸头了。
轻轻揉着初霁的头,他欣慰道:“我们小魔主如今修为比我都要高了,真的是长成大人了。”
不过
魔主话音一转,“你们现在别要小魔崽子,我们现在还养不起,等养得起了再要。”
等他将当初养初霁的那十几间装宝物的大殿都填满了再生吧。
想到这里他问,“你娶你道侣送东西了吗?”
初霁:“啊?”
魔主:“没送?”
两人四目相对,魔主:“他肯跟你回来?”
初霁:“哦,我抢回来的。”
魔主:“”
他反应过来,初霁身上的东西估计都耗完了。
他艰难道:“那就先别要孩子了。”
真的养不起。
初霁:“”
他面无表情,“爹,我和他不会生。”
魔主盯着初霁,半晌才反应过来,“男的啊?”
初霁点头。
魔主微微失望,他还以为像他们家仙尊一样呢。
男的也行吧,初霁喜欢就行,“那就不用准备养小魔崽的东西了,也不错。”
初霁绕回正题,“我遇见一个人,浑身都是你的魔气,我想杀了他,发现他身上有我娘的剑光,他说他是我哥。”
魔主皱眉,“不可能,我和你娘只有你一个孩子。”
初霁:“我知道,我想问你们的气运被偷窃过吗?”
魔主否了这个可能,“被偷窃气运他最多有我的魔气,你娘的剑意不是偷气运能做到的。”
初霁:“那他是什么?”
“我杀不了他。”初霁陈述事实,“我无法杀了他,冥冥之中仿佛他和我有关系。”
魔主抓住重点,“这人是谁?和谁有关系?”
初霁犹如醍醐灌顶,“清风派掌门”
他立刻去大殿-
大殿内,一群人屏息看着君雪衣。
君雪衣坐在临薰身边,道:“我自愿的,我和他是两情相悦,不知是什么让各位误会了,我道歉,对不起,道完了,没事散了吧。”
声音毫无波澜,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从始至终都没认真看一眼众人,包括他的师尊。
清风派掌门捂着心口,“雪衣。”
君雪衣这才看过去,道:“我给您留了信。”
那个盒子除了还给对方这些年栽培的恩情还有一封信,一封谢师信,信里说了他的死讯,他给自己安排了结局,生和死都系在初霁爱与不爱之间。
但这些都和清风派没关系。
清风派在他身上投注的资源他已经十倍还回去了,掌门对他的爱护他也还了,包括一直忍受朗月。
他帮朗月立威,让朗月从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成为如今不说拔尖,在众多同龄人中也算中上的修为,被清风派弟子长老信任的大师兄。
够了。
他很清楚他修为达到准半神时他师尊对他的期许。
希望他能带朗月一起成神。
但他还干净了,往后朗月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临薰侧目看着君雪衣,发现在这人气人的水准格外高,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激起人的怒火。
又看下面那群人连发火都不敢,她想笑。
想笑她就笑了出来。
一群怂货。
特别是清风派掌门,脸色瞬间白了。
君雪衣的话在告诉他,他和清风派割席。
他心痛的同时又带着不可置信,“雪衣,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多年情谊,我”
君雪衣连嘲弄的表情都没有,“还了。”
“还有事吗?没有就散了吧。你们都在这,不怕自己门派被偷袭吗。”淡淡的语气,却成功将所有人都惊起了鸡皮疙瘩。
很多人坐不住了。
立刻有人大着胆子提出了告辞。
临薰挥了挥手,“散了吧,下次再这么无理来找事,别怪我大开杀戒。”
其他门派的人连忙赔罪道歉告退。
走之前和临水宗的人说了一声,没人多看一眼清风派,快速出了魔宫。
大殿内很快只剩临水宗四人以及清风派十几人。
临旭见状开口道:“当初你们清风派找上门一口一个君雪衣被我小弟蛊惑,君雪衣被抓来做成了炉鼎,君雪衣被我小弟囚禁,当时不是说得很真吗?还煽动仙门所有人逼我们一起来魔族讨伐,现在怎么不开口了。”
“不是我们说的,是朗月说的。”有个弟子小声道。
话刚说完就被清风派掌门呵斥了,清风派掌门看着君雪衣,失望道:“既然如此,今日之事皆是误会,我给魔宫诸位赔礼道歉。”
临薰将君雪衣推开。
再怎么说清风派掌门也是君雪衣的师尊,这会儿给君雪衣行礼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她道:“你们三个去找霁儿玩吧,后面的事我们会处理。”
临旭自觉拉上临蕴,“好的姑姑。”
他看君雪衣不爽很久了,之前抱着初霁仗着他认不出来骗他。
找个机会,他要和这人打上一场。
三人还刚出大殿,初霁和魔主到了。
魔主看着面前三个人,认出了临旭和临蕴,当年的小孩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他感慨完将目光移到君雪衣身上,顷刻间认出来这是谁。
因为君雪衣身上有着浓厚的气息。
是初霁独有的魔气。
这并不是道侣能做到的。
想要染上魔气很简单,但想要染上魔族人独特的魔气很难。
这人用了手段。
初霁的独特的魔气是由血脉决定的,是所有魔族人都诚服的东西,如今被另一个人沾染,很难让人不想到别的地方去。
比如李代桃僵。
半神的修为吗。
他眼底闪过猩红,他还没和半神修为的人动过手。
临旭和临蕴同时觉得不对,见魔主定定盯着君雪衣,犹如盯着猎物。
临旭:“姑,姑父。”
魔主歪头,将临旭和临蕴往后扔回位置上,“去一边玩。”
初霁回头看了一眼,“你们俩打架去外面打。”
他爹好战,好战到除了他和他娘,对任何人都个好脸色。
而君雪衣这个修为不会受什么伤,他相信君雪衣也不会伤到他爹。
君雪衣叹气,他的小少主一点都心疼他,他才复活多久啊。
他望着眼前这个威压很重的男人,这是真正用浸染出来的威压。
魔主,一统魔族的人物。
君雪衣深吸一口气,“爹,请。”
魔主闻言瞳孔上下动了动。
君雪衣感觉自己被锁定了。
这是他见到的最像魔的第一个魔。
魔宫里的魔因为临薰仙尊的到来更像人。
就连初霁也更像人。
但魔主不是,对方骨子里的野性和嗜血压迫得人心慌。
这种心慌是无可避免的,无关修为。
临薰看着一前一后出去的人,其实她也想打架。
她也喜欢战斗。
只不过一个家里需要一个稳重一点的人。
临蕴站起来,“姑姑,我们可以去看吗?”
这样的打斗,若能悟到一点都是好的。
临薰:“去吧。”
她相信两人都能控制住,不会伤了临旭和临蕴。
而初霁来到大殿后就先找了一圈,没找到朗月的气息。
对方身上有他爹的魔气,在魔宫想要躲藏非常容易。
他沉吟片刻后道:“娘,那个朗月我爹杀了,我爹说他和你沾了点关系,问你要埋哪儿?”
临薰:“?”
初霁他爹杀人还能留下全尸?
没等临薰开口,最先慌乱的人是清风派掌门,“什么!”
他疾声厉色地质问初霁,“你再说一遍!”
初霁看着这个反应,瞬间明白他刚刚那句话说对了。
朗月说他杀不了他,但显然只是他杀不了他。
他故意道:“朗月死了。”
“我杀不了他,不过魔宫有的是人能杀,他死了,死了!”他看着清风派其他人,道,“朗月是魔,却被你们清风派的人私藏这么久,现在倒还”
初霁话没说完,清风派掌门的剑就已经拔出来了。
临薰:“找死。”
敢在她面前对她的孩子拔剑,她还没死呢。
清风派双眼泛红,浑身颤抖,盯着初霁犹如看杀子仇人,“你杀了我的月儿。”
初霁想起一件事,清风派祠堂里有未点燃的命灯,其中是不是有一盏是朗月的,毕竟朗月对掌门来说好像比君雪衣还要重要,命灯肯定会靠前,他当时却没看见写了朗月名字的命灯。
是朗月本该死了,还是朗月无法点燃命灯。
朗月还知道原著的事,这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初霁拉住他娘,“娘,我自己来。”
他今天打到对方说实话。
他没耐心猜。
也没耐心去找朗月。
最好能借此逼朗月出来。
临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只能收了剑坐回去。
看儿子打吧。
旁边殷絮见状将朗月曾经在临水宗的表现给临薰说。
临薰一顿,连这个都知道?
当初送去的东西她都不知道有什么,她懒得看。
殷絮将清风派给的说辞也说了。
献祭,重生,天运。
临薰听完神色未动,却是相信了部分说辞。
她起身,“哥,嫂子,你们看着,我去办点事。”
希望别是她想的那样。
第58章 日晷
这是初霁有了这身修为后首次这么认真和人对打。
别的不说, 清风派掌门打斗的经验比他多,若不用修为压人,光靠剑的话确实不好打。
不过初霁此刻的目的不是打架, 他毫不留情用修为压制住人随后甩出鞭子将人绑在椅子上。
清风派掌门没想到初霁会这么棘手。
他愕然看着人, 一时没回过神。
君雪衣已经复活, 初霁为什么还有这么高的修为?
这身修为是君雪衣的。
可现在不仅君雪衣有这样的修为, 初霁也有。
怎么做到的?
这是什么秘术?
若有这样的秘术朗月这些年哪还会被嘲弄天资不高,修为不够。
朗月
清风派掌门知道事情已定, 他开口,“将朗月的尸身给我, 我带他回去。”
初霁冷笑, “你以为你能回去?当我魔宫是你家吗?”
他提起剑, 朝着掌门眼睛刺去。
现在的初霁,没人能拦。
初霁见清风派掌门不躲,在剑尖距离对方眼睛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 就见人闭上了眼。
他笑了起来, 他还以为这人不怕呢, 原来还是怕的。
“说,朗月怎么来的, ”他用剑拍了拍对方的头,道, “不说我就将他的尸身永久囚禁在魔宫地底, 永不见天日。”
清风派掌门突然泄气,“他是我捡来的。”
“他才该是魔族的小魔主,是你占了他的身份。”
他盯着初霁,“你凭什么杀他,最不该杀他的人就是你, 若没有你,他就是你。”
初霁轻轻皱眉,看来这人不打算说实话,到了现在都还想误导他。
剑身泛起光芒,直入清风派掌门的眉心。
“叮——”
俩道剑光打在一起,清风派掌门连人带椅都被掀翻。
远处正在和君雪衣打斗的魔主顿了一下,看向了大殿。
他的魔气。
真的是他的魔气。
不仅他的魔气,还有临薰的气息。
他看着君雪衣,“以后再打。”
随后消失在原地。
君雪衣追上去,才到大殿他就看见了朗月。
一身魔气的朗月。
朗月护在了清风派掌门身前。
低头望着这个当年将他捡回去养大的男人,心绪复杂,愤怒道:“你不走留在这里等死吗。”
清风派掌门呆滞了会儿,瞬间欣喜,“月儿,你没”
死这个字他都不愿意说出口,他改口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朗月闭了闭眼,身上的剑辉和初霁打了个来回。
他猛然踹翻了旁边的桌子,“你为什么不走,你留下来能有什么用,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君雪衣他就是个废物,神髓被初霁毁了,没人能够成神,君雪衣没有用了,都没有用。”
他都已经躲好了,对方现在却连累他暴露,为什么不走!
一个个都做不成事,都没用!
都怪初霁,都怪初霁。
好好的毁什么神髓。
他压抑不住暴虐的想法,他不好过,那就都不要过好了。
朗月看着初霁,他本意不想这样的。
他比世上任何人都希望初霁好,这一次他没选择初霁,也没打扰初霁,但命数如此,初霁活不了的,待他成神,他可以复活他的啊。
可是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对。
重来一次,前十八年都他知晓的没什么区别,偏偏在君雪衣开启成神道路的第一个节点初霁就来了。
为什么要打乱这一切。
本以为初霁记得上辈子的所有事才会如此,可偏偏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却还是毁了他这辈子选的路。
初霁莫名后退了半步。
朗月不太对劲。
这是自爆的倾向。
以朗月的修为,哪怕自爆也伤不到谁,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冲他来的。
这个想法一出,他居然动弹不得。
朗月看着初霁,没办法,相比初霁,他更想杀了君雪衣那个废物,他跟对方培养了十八年的感情对方还是那副死样子,看着就令人生气。
可现在他只能影响到初霁。
他身上的魔气凝聚成团,将所有人都隔绝在了外面。
第一个察觉到问题的是魔主。
他在朗月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个气息是初霁的,他本能将初霁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君雪衣。
君雪衣当机立断,剑阵齐出,想在朗月自爆之前杀了人。
只要死了就一切都好说了。
朗月看着君雪衣,笑了起来。
要说重来一世他最厌烦谁,就是君雪衣了。
初霁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眼睛,他现在才知道,两世初霁都对君雪衣有那么一点喜欢。
可惜上一世没人点醒初霁。
且君雪衣是个蠢货,好几次和初霁交锋都会不由自主心软,最后却蠢到摄取了初霁父母的气运,让两人被天道榨干血肉气运修为,让初霁那点喜欢还没多浓厚就成了恨。
这样的蠢货凭什么长了这么一张脸。
凭什么是气运之子。
初霁也是真瞎,这都要喜欢。
他死了也不会让两人好过。
他会等着的,等初霁醒悟再杀了君雪衣。
都别好过。
“月儿!”
“别伤他!”
前面一句话是清风派掌门说的,初霁没有收回绳子,掌门无法动弹。
后一句话是匆匆赶来的临薰,她已经很快了,几乎是到了仓库看了一眼就回来了。
君雪衣闻言立刻收手,旁边的魔主却出手补了一剑。
君雪衣转头看去,下一秒来到初霁旁边。
他惊觉初霁在打颤。
他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没事,不会有事的。”
初霁抓着君雪衣的衣服没说话。
临薰也愣了一下。
魔主将初霁护在身后,对临薰说:“结果都一样。”
从这人开始自爆起就锁定了初霁。
这人要他的孩子陪葬,他不可能让对方有任何活下去的转机。
朗月大笑了两声,瞧着魔主,“你和初霁一样心狠。”
魔主冷眼看着,心狠对他而言是日常。
他被天地孕育出来时连名字都没有,没人问过他名字,他给自己自封魔主,便叫魔主,第一次有名字是临薰给他取的,当然,那个名字也只有临薰能叫。
除了临薰和他的崽子,谁都一样。
他看着此人的人身消散,在落地后成了一个日晷。
一个混满魔气的日晷。
他心里一动,原来如此。
临薰看了眼日晷,她当年和魔主初见是在魔族的源河,传言那里孕育了无数的魔,而魔主就是在那里诞生。
她是去杀他的。
源河常年极夜,靠天上泄露的大片青光视物。
魔主长得非常俊,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两人打了两架没分出胜负,对方给她抓了一条鱼。
她和魔主坐在火边,渐渐笑了起来。
因为此地没有时间,她就用河里的一块玉石做了一个日晷,用她的剑辉来让日晷显示时间。
她在源和和魔主待了两年。
两人打架,抓鱼,追光,一起做了很多很多。
这人实在长得太好了,那晚对方落到水里,从水中出来时她没忍住就亲了上去。
后面就得到了一个道侣。
两年间,日晷吸收她的剑辉剑意不在少数,她后来才知道,她当时用的玉石其实是魔主的伴生石。
得知这件事,对方将剩下的玉石磨成了玉坠,玉坠和日晷一起带在身上温养,打算留给他们的孩子。
直到初霁出生,玉坠被初霁戴上。
日晷却在初霁出生时划伤了初霁,染了初霁的血,本该砸了,但日晷是两人定情的信物,便只是就将日晷放入了仓库。
魔主现在后悔了,当初他就该将日晷毁了。
他挥手,大殿瞬间出现几十个魔卫,将清风派的人全部拿下。
随后回头望向初霁。
“霁儿。”
临薰脸色也不好,她轻轻抚摸初霁的脸,“怎么样了。”
初霁缩在君雪衣怀里半晌说不出话,他头晕得什么都看不清。
一阵阵天旋地转后,他抓着君雪衣的衣服道:“我好像要走了。”
君雪衣第一反应是反驳,死死压住心慌,“不可能。”
他和初霁共命。
要死也是两人一起死。
初霁勉强站直身体,“不是死,是朗月知道命数”
话音未落,初霁瞬间变回了魔的样子失去神智掉了下去。
君雪衣极快将人捞过来抱着。
小心翼翼抱着,他努力压抑着颤抖的手去检查初霁的身体。
没发现任何问题。
魔主和临薰捞了个空。
不过两人此刻也顾不上了。
魔主摸着初霁的头,皱眉道:“他没事,只是魂魄被拉去了别的地方。”
临薰瞬间去看身后的日晷。
一直围着这边的临宗主和殷絮相互看了一眼,殷絮不确定道:“死物被赋予了寓意,又吸收了你们俩的气运或许就会成为宝物。”
大部分珍宝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那些器物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所铸。
临薰当初雕刻日晷时这个形状便赋予了日晷时间的能力。
她现在很后悔,当初就该将日晷毁了。
君雪衣感受着心口的道侣印。
“没事,朗月能力很弱,困不了初霁多久。”
临薰没那么乐观,她当初雕刻日晷用了多少心血她很清楚,这个日晷是她和魔主的情意见证。
她道:“是困不了多久,但要是霁儿在那些空间里迷失,醒来后或许会不要你。”
君雪衣浑身一僵。
临薰继续说:“你能让霁儿明白他喜欢你费了不少功夫吧。”
她能想到的被影响的事情只有这一件了。
因为朗月明显最想报复的人是君雪衣。
一口一个废物喊着君雪衣,但君雪衣和废物两个字明显不沾边。
里面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她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她和魔主在,初霁哪怕其他方面被影响出来他们都能够应付。
临薰看着君雪衣,“你们之间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和朗月也有些关系,我相信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君雪衣捏着初霁的爪子,好不容易一切尘埃落定,小少主要是在里面被蛊惑,或者失去记忆,只记得什么主角反派的天命。
那他这一切白干。
神髓没了,他这次复活算是彻底和天命切割,他真的不能再活了。
君雪衣亲了一口初霁的脑袋,看向临薰:“娘是有办法吗?”
他不可能放手。
得到过爱,谁还想回到当初纯恨的时候。
临薰将日晷捡起来,“有,我能感觉得到你和霁儿身上的联系,我和他爹联手将你送进去,至于结果如何,你自己争取吧。”
她送君雪衣进去还有私心,因为她也不确定初霁会遇见什么,关于君雪衣的事是她猜的。
魂魄被日晷送去了哪里她更不确定。
可她探过了,她和初霁他爹都无法随着进去,只有君雪衣这个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和初霁绑定的人能。
君雪衣松了一口气,“好。”-
这口气显然松早了。
因为君雪衣一睁眼,看见了洞穴里的独尊草以及面前恨他恨得双眼泛红的初霁。
“”比愧疚悔恨最先升起的念头是,对方真漂亮,漂亮得让人只想占有。
但他清楚他敢若是敢僭越一点,小少主魂魄回体第一件事估计就是给他一剑。
可现在就不算僭越了吗?
喉结一滚,他死定了。
第59章 原著吻
初霁赤脚一步一步走出洞穴, 走到洞口发现刚刚融化的冰再次凝结,洞口又被堵住了。
他紧咬牙回头,“君雪衣, 我真是要”
杀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一根鞭子缠住了他的腰, 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拉了回去, 直直撞在了君雪衣身上。
初霁仰头,一个吻落在他唇上。
冰凉的气息传遍全身, 君雪衣的面具硌得他脸疼。
初霁怔住,下一刻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他不想和君雪衣一起死在这个洞穴, 但君雪衣越来越过没等他想完, 就见君雪衣将面具摘了, 一张混着水汽的脸放大在初霁面前。
初霁瞳孔放大。
贾鸣?
没等他从这张脸中清醒,先来的是君雪衣的吻。
初霁第一反应是恶心,但是面前这张脸不是应该恶心的脸, 两种情绪在心头纠结, 他一时忘了刚刚君雪衣的捉弄。
君雪衣没敢吻太深, 他轻轻贴着小少主的嘴唇,都做好被对方一剑杀了的准备了。
他感应到两人之间的羁绊在消散, 共命马上结束。
等了许久,却见在他记忆中那一晚恨他恨得眼尾发红的人此刻盯着他的眼睛发愣。
他稍微离开了一些, 哑着声音道:“小少主, 我后悔了,我不想放你走。”
药是初霁下的,就该初霁来解。
至于回去之后,死就死了。
死在初霁手里也是罪有应得。
君雪衣想着立刻又亲了上去。
细细啄吻着对方唇瓣,痴迷嗅着初霁身上的香气。
初霁惊异后退了点, 盯着君雪衣这张脸,第一反应是对方亲他了。
不是恶心他吗?
刚刚不是还在说恶心吗?
第二反应这人骗他,第一次见面对方没说实话。
第三反应哦,对了,他刚刚被欺辱了。
不知道为什么,初霁莫名有种这些事他和君雪衣已经做过了。
抛开这个令人匪夷所思想法,初霁抬手给了君雪衣一巴掌,“滚。”
刚刚抓着他尾巴根玩弄,抓着他前面玩弄,那缕灵力在他身上游走,现在还敢亲他,他又给了一巴掌。
被扇了君雪衣也毫不意外,他凑近靠近人,“只想扇我吗?”
初霁:“”
他稍微睁大眼睛,想看看君雪衣是不是疯了。
刚刚喝了他的血,再有什么毒也解了吧。
君雪衣喘着粗气蹭上去,重来一次他才发现曾经的他有多蠢。
这明明是一件好事,药都是初霁亲自下的,他却将这件事催化成了小少主对他更深的恨意。
“小少主,刚刚是我不对,我还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还给你,别生气,别走。”君雪衣太明显此刻如何能让初霁发泄了。
他将面具扔了出去,身上的武器也扔了,将自己储物戒戴在了初霁手上,除了不让人走,别的一切他都在用行动告诉初霁,今夜他是他的,随他发泄。
“亲我一下吧。”君雪衣做完一切没凑过去索吻,而是仰着脸求初霁亲一亲他。
初霁被君雪衣这一系列的动作和话语惊在了原地。
君雪衣是脑子被药坏了?
刚刚那样对他,现在又反过来求他。
他逐渐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了君雪衣下巴处,“你以为这样我会放过你!”
君雪衣躺在地上,头发散开,望着初霁忍不住勾唇,“不欺负回来吗?”
“我刚刚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可以千倍万倍还回来,”他亲声诱惑道,“将我做成了你的炉鼎,让我永久给你提供灵力,多好。”
初霁盯着人。
君雪衣继续道:“小少主,我错了。”
初霁逐渐被诱惑,这人长得确实很好,他该杀了他的,可他们现在可能还在共命,他视线下移,刚刚君雪衣那只手那么动他,他猛地一脚踩上去。
君雪衣倒吸一口冷气。
真不怕踩断了啊。
他动了动鞭子,将人拽了过来,就见初霁眼底的怒火。
他仰头抵着初霁的额头,将一幕幕画面送了过去。
初霁的怒意瞬间变成了震惊。
画面里,他和君雪衣
初霁哪见过这种画面,他是知道情事是怎么做的。但是他从没这么具体的知道,这些画面里的人还是他和君雪衣。
君雪衣难不成被他毒疯了?
可这些画面是从魂魄里传来的
“想得美!”初霁毫不客气再踩了一脚人。
君雪衣闷哼一声,伸手摩挲着小少主的脚踝,上面还有他戴上去的铃铛。
他给初霁吃了他的部分本源才将这个铃铛戴上去。
他知道初霁会同意。
因为初霁不会压抑自己欲望。
他拽着人将人拽下来,随后低头亲了一口,伸手握着了小少主的腰,一点点勾起人的欲望。
初霁瞬间软了腰,恼羞之下掐住了君雪衣,“你在找死。”
君雪衣偏头,直勾勾望着人。
初霁确实如君雪衣所想。
他想要,他得到。
所以此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就想发泄。
这是君雪衣欠他的。
之前敢那么玩弄他,他现在就得玩弄回来。
抽出君雪衣的衣带将人绑起来,初霁:“你死定了。”
君雪衣兴奋道:“求之不得。”
初霁:“”
总觉得他上当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懒得管了。
他掐着君雪衣的下巴,喂进去一把药。
君雪衣尝了会儿,问:“想将我练成魔愧?”
初霁顿了一下,君雪衣怎么知道的?
不过君雪衣是主角,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炼制。
君雪衣知道初霁在想什么,他乖顺道:“能,我很配合的。”
非常配合。
初霁动作再次滞住,他怀疑望着人,“君雪衣,你是傻了吗?”
君雪衣低笑,“傻了不是更好吗?以后我就是你的奴隶了,还是说你不会这种事?”
初霁瞬间被激到了,他怎么可能不会。
莫名其妙的,他还真知道怎么做,就好像那些画面里真的是他和君雪衣做的。
这是什么妖法?
但初霁顾不上了
君雪衣中途想求一个吻,初霁冷哼一声,不给亲。
不仅不亲,还不准君雪衣亲。
手被绑住,君雪衣只能看着初霁漂亮的眼睛布满雾水和满足,他亲不到。
求也不管用,小少主显然此刻只把他当一个好用的棍子。
君雪衣配合着小少主的需求,亲不着也摸不到,就这么点接触地方他压根不满足。
可谁让他此刻是哄着求着小少主才有的这个待遇。
若小少主的魂魄不是未来过来的,若真是此刻的小少主,他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的初霁灵力还没恢复,等累了或许能让他抱一会儿。
洞穴里见不到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初霁舒服够了也累了。
他这一晚本就耗费了很多精力。
现在这种事就更耗费精力了,确认君雪衣乖乖吃了他给的魔种,且魔种开始在对方身体里蔓延,初霁放松下来,倒在君雪衣身上,困倦了。
但很脏。
他又唤不出水诀。
只能命令君雪衣做事。
君雪衣乐得做这种事,他将手上的腰带解下来,仔细给小少主洗干净,往旁边铺了几件披风,让初霁躺上去,他给自己也洗了,想要抱一抱人。
初霁微微睁眼,大有君雪衣敢抱就翻脸的意思。
君雪衣坐在旁边打坐,用行动告诉初霁他修炼,他不抱。
初霁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是很信任君雪衣,他像是忘掉了很多事,记忆不在本能却在。
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枕着的是君雪衣的衣服,盖着的也还是君雪衣的衣服,却没让他觉得恶心。
睡吧。
可能这是梦呢。
初霁闭上眼就睡了,自然不知道君雪衣后面臭不要脸抱了上来。
整个人都被对方紧紧抱在怀里。
直到天亮。
“少主,少主!”
“少主!”-
“少主!”
先醒来的人是初霁,他脖子上的玉坠正在发烫,醒来后一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君雪衣这张脸。
初霁呆了会儿,没等他有动作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快趁着他现在神志不清杀了他。”
初霁没听。
这人昨晚亲了他。
君雪衣为什么亲他。
就因为神智不清吗?
他居然守着人睡着了,明明君雪衣白天还抢了他的东西。
“少主。”
洞穴外一堆魔卫找了过来。
初霁想从君雪衣怀里出来,却发现君雪衣抱得很紧,根本不放手。
他沉了脸,什么毛病,昨晚亲了他他都没杀人,还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帮对方梳理经脉,现在却恩将仇报抱着他不撒手。
他踹了踹人,没踹开。
洞穴外一个魔卫说:“少主,要不要杀了他。”
“对,杀了他。”初霁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初霁面无表情用劲将人推开。
随后看着自己胸口挂着的日晷,这玩意是他从魔宫里搜出来的,应该是他娘刻的,和他的玉坠是同源。
他看着好看就带在了身上,没想到没带几日有了灵智,一天天比熊群话还多。
他看着地上的君雪衣,昨晚就当是意外,看在对方长得好,又在他摔下来时接住他的举动上,他不杀人。
下次再和他抢东西,他就真的不客气了。
想着伸手在君雪衣脸上隔空比划了一顿,这才满意带着人走了。
有魔卫问:“少主,我们不回魔宫吗?”
初霁:“不回。”
魔宫太无聊了,他爹娘闭关这么多年都没出关,他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他喜欢在这里玩,尤其喜欢和君雪衣抢东西。
就是抢到的次数比没抢到的次数少,这让他很不服气,等他赢回来了,抢到的次数多过没抢到的次数,他才回去。
君雪衣之前一直戴个破面具,多说一句话跟会要了命一样,没想到面具下长得还挺好。
初霁回忆起昨晚对方面具下的样子,还有那个吻。
好冰的唇,仿佛雪一般软。
初霁这些年忙着和君雪衣抢东西,争修为,一有空就修炼,还没亲过人呢,君雪衣还是第一个。
君雪衣最好也是第一次亲人。
亲过他的人只能亲他,不然他杀了他。
初霁想得很好,回到了自己大本营。
他在仙门建立了一个门派,叫朗月阁,名字是从一堆字里抓阄取的,建来玩的,这次出来他又有了感悟,回去立刻闭关。
他一个不爱修炼的人,为了不落后君雪衣,现在日夜都得修炼。
他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就有一个念头告诉他,不能输给君雪衣。
这让他坚持了这么多年。
“你得杀了他,我预感他会害了我们。”日晷在一旁闪着光,给初霁建议。
初霁眼都没睁,“下次吧。”
日晷身上的光芒闪烁,它不明白为什么。
但它隐隐约约觉得不好,它为了能够让旁人知道它生了灵智能够走出魔族的仓库,于是和初霁结了契约,初霁生它就生,初霁死它也死。
为什么不杀了。
一切阻碍道路的都该杀了。
它是在魔主的嗜战和临薰的剑辉中生出的灵智,杀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初霁太犟太有主意,它没法操控。
它只能日复一日告诉初霁,“杀了君雪衣,他会害你的。”
没有原因,它感觉是这样。
初霁并没有听,直到他出关收到君雪衣去了不落山脉的消息,去的还是银蛛巢穴。
银蛛巢穴里还能有什么?
这不是去过一次了吗?
可惜他出关晚了,君雪衣已经去了三天了。
初霁带着人赶到时,就见君雪衣身旁站着一个女子。
日晷:“这两人的气息交杂在了一起,这人是君雪衣的帮手。”
初霁察觉到了,气息能融到这个地步要么是结契,要么是道侣。
道侣
他冷笑一声,一种自己的东西脏了的强烈感觉袭来,“你说得对,君雪衣该杀。”
日晷还以为初霁想通了,他无比惋惜,“那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初霁:“现在也是机会。”
他唤出剑就上了。
杀的就是君雪衣。
君雪衣此刻正怔愣呢,他明明正抱着小少主睡觉,醒来却在一处没去过的山洞里,而且还无法自控,明明水髓早就被初霁拿了,他却带着人去拿了水髓。
甚至还和旁边不认识的人绑定了七天共命。
好几天过去,他终于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看见了初霁。
是初霁,也不是初霁。
这像是二十几岁的初霁,容貌没怎么变,但周身气质变了不少,沉稳了很多。
没等他开口,初霁的剑先到了。
君雪衣:“?”
躲还是不躲。
小少主此刻看上去无比生气,躲了会更气吧。
不躲了。
君雪衣没躲,却有人帮他对上了初霁的剑。
是和他绑定共命的女子。
女子声音传来,“我还不想死。”
君雪衣:“”
忘了这件事了。
他立刻将共命关系拆了。
以前的他拆不了,但他在现实的修为是半神,此刻的修为也不低,只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而已。
他猛地吐出了两口血,浑身修为泄了干净。
修为尽散带来的后果就是站不稳只能靠着树才能不倒下去。
这动静大到影响了女子和初霁,两人停手同时看过去。
女子:“!”
初霁:“?”
君雪衣身上的气息干净了。
君雪衣擦干净嘴角,虚弱道:“小少主,求养。”
杀了也行。
他能感应到神髓还在,杀了他还能爬回来。
女子和初霁同时收剑。
女子大为震撼,“君雪衣你发什么疯?”
为了水髓和传承她做了这么多,结果君雪衣转头来这么一下,这是梦吧。
君雪衣将传承打进了女子体内,言简意赅,“补偿。”
女子久久无言。
上一秒还冷漠得仿佛世界上除了自己都是死人的人这会儿诡异到她不敢认。
这真的是君雪衣吗?
初霁望着几乎是自废修为的君雪衣,觉得他今天可能是在做梦。
他来到君雪衣身边,“你唔”
他睁大眼睛,看着不要命也要亲一口他的人,沉默了片刻,手比脑子快接住了晕过去的君雪衣。
眼底尽是迷茫,一时要不要生气都拿捏不定。
第60章 少抱
“杀了他。”
“初霁, 现在是多好的机会啊,他没有修为,你正好杀了他。”
“他会害死魔主和临薰的, 我在他身上看见了不败的气运, 杀了他。”
君雪衣人还没醒来呢, 耳边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像是朗月。
朗月平日说话就是如此,带着一股沉闷的死气。
他猛地睁开眼, 就见床边初霁拿着一个日晷正在说话。
“你说他会害死我爹娘?”
君雪衣立刻咳了两声,快速道:“不会。”
“”
日晷的声音消失, 初霁转头, 见君雪衣醒了。
君雪衣昏睡这两天, 他这朗月阁跟中了邪一样,难寻的上古大能遗留的灵器和那些千万年难得一遇的仙草,跟不要钱似的在他这里冒出来。
日晷说君雪衣被气运眷顾, 极大可能是要成神的。
成神在初霁看来只是个传说, 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真正成为神。
他是魔, 拥有没退化的上古魔留下的精血也没能成为上古魔,一个人怎么能成神。
若只是修为达到一定地步, 万万年难道一个这样的天才都没有吗?
偏生要等到君雪衣吗。
可现在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似乎真的在等君雪衣。
在君雪衣没醒来之前, 日晷就预测到了, 成神代价很大,但显然这个代价不是君雪衣付,那就得是修真界众人来付。
初霁想起他父母闭关越来越久,信了日晷的话半分。
若不是君雪衣突然发疯废了自己的修为,这种奇观他也不能窥见。
明明自废修为对于修士来说跟自掏心一样, 修士的身体早在修炼之中被改造,猛然失去修为若不是他这种吸收灵力极其慢的纯阳体质,大量灵力灌入,人会当场被灵力撑爆。
但君雪衣只是睡了一觉,日晷说君雪衣不一般今日就能醒,没想到还真就醒了。
初霁盯着人,“你”
君雪衣:“我不会害你父母的,他们也是我的父母。”
初霁的话被噎在了喉间,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瞪着人,“我爹娘怎么就成你父母了?”
君雪衣伸手去勾初霁的手,“你娶了我就是了。”
初霁睁大眼,震惊看着人。
这人是不是忘了,在此之前他们还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别信他的,初霁。”日晷再次闪烁。
君雪衣瞥了一眼这个日晷,道:“别信这个日晷的,我才是最爱你的。”
初霁:“”
日晷:“”
君雪衣为什么能听见它和初霁说话,它只和初霁结了契啊。
初霁也想问为什么。
但君雪衣话说得特别快,快到他压根插不进去。
君雪衣:“我能成神是因为神髓,但神髓可以被你毁了,毁了我就成不了神,自然不会用到你父母的气运,我什么都听你的,全部,你娶我好不好。”
“小少主,”君雪衣一字一句道,“娶我不亏的,我还是纯阴体质,我们恰好互补,我给你做奴隶,做傀儡,做炉鼎,我们会永生永世在一起。”
初霁总算得了空,他异常惊讶望着君雪衣,“你,你不是疯了,你是被夺舍了吧?”
君雪衣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君雪衣不是该什么事都恹恹的,冷漠的,不耐烦的吗?
嘴毒又话少,难得说一句话都气得他想杀人。
他不明白。
君雪衣这会儿在玩什么?
演戏?
君雪衣还能有这天赋?
图什么?
图色?
不怪初霁这么想,实在是君雪衣盯着他脸走神的次数也不少,戴个破面具他都能察觉对方的视线。
想起往事初霁顿时脸色不好了,这人自己看他走神,回神还说他长得丑,他就没见过比君雪衣还欠杀的人。
不服气是真的,想抽这个人也是真的。
君雪衣见状顿感不好,他立刻凑上去亲人。
也不管现在两人的情况能不能亲。
反正只要勾到了人,别说他和小少主是不同阵营的,他就是此刻是小少主的敌人小少主也不会推开他。
享受在当下。
他了解初霁。
初霁冷着脸盯着君雪衣。
君雪衣见初霁连往后退都没有,就这么半敛眸任由他亲,他突然想起现在的初霁可不是刚来仙门什么都不懂的人。
他滞了一会儿问:“你身边有人吗?”
初霁瞧着君雪衣这张脸,“你问这个?”
“少主。”门外熊群的声音响起。
初霁偏头,“说。”
“你之前要的人送来了,四魔王说很会伺候人,肯定让你满意。”熊群刚从魔族回来,站在门口给初霁汇报。
初霁:“让人唔”
君雪衣找死呢,又拿吻来堵他的话。
初霁给了一掌。
君雪衣硬挨下了,这一掌对于现在没有修为的他来说能要了半条命。
他往一旁硌了两口血,擦干净接着亲,他急切道:“小少主,我比他们会伺候你。”
他知道这只是朗月给他们捏造的幻象,可一想到如果初霁不能预知这些事,到最后他们就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初霁是小魔主,以前是初霁还小,所以才会在遇见他时懵懂,现在幻象里的初霁可不小,给初霁送人他信那些魔王能做得出来,初霁会收下他也相信初霁会做得出来。
他瞬间明白了朗月的险恶用心。
结合他刚刚醒来时初霁的话,如果他一直和初霁处于敌对,如果他最后真的摄取了初霁父母的气运,如果此刻朗月给初霁送了一个人,小少主真真切切在里面过完了一生。
爱可能淡了,但对他的恨只会强烈
朗月是日晷,或许这一切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君雪衣瞬间确定了很多事。
为什么朗月前十几年做的所有事都那么精准。
精准找到他,精准知道他要的东西在哪里,精准知道当时的他在哪里。
细细回忆起来,好像他每一次的危机最后都会有朗月,朗月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出现要救他。
可惜朗月太厌恶他了。
他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朗月面上对他和蔼,实则每一次都像忍着厌恶做事。
求什么呢?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东西,成神。
想明白了这件事,他瞬间就明白了朗月身上的怪异感是什么。
朗月最开始在他面前的性格喜好,和初霁一模一样。
如同兽类化形,只能拙劣学着人的模样去伪装自己。
朗月最了解是人就是初霁了。
君雪衣轻轻摸着初霁后颈,“试试我好不好。”
初霁几乎没有思考就放纵了。
他没试过,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着这张脸他就答应了。
日晷:“!”
“初霁,他引诱你,君雪衣这个****”
“砰——”
硬物被砸在了门上,响起了一大声,随后房内的纱帐就被放了下来。
日晷不断闪烁着光,但离开了初霁,它的话都没法让别人听见。
君雪衣怎么还不死!!!
君雪衣半喘着气,刚刚初霁那一掌确实很疼。
不过他死不了,既然死不了,让小少主满意了再说,满意到将门外那个谁谁谁杀了。
再把那些和初霁亲密接触过的统统都杀了。
反正是幻象,死几个人也不碍事。
最好把那个日晷给砸了。
可惜事与愿违。
君雪衣好不容易跟小少主睡了一觉,醒来他人却不在床上,而是站在了某处山巅,修为半神以上。
是他从未达到过的高度。
君雪衣心里一紧,想做什么却无法自控。
他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
这个修为显然摄取了大量修者的气运。
他最开始修为达到准半神时就下意识想要摄取气运,只是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做了,一切都完了。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加上那段时间忙于让初霁不那么厌恶他,就一直让自己修为处于准半神的水准,刻意没让修为提升。
直到献祭之后再次被初霁复活,得到了和初霁一样的修为他才明白他之前的行为若是做了会发生什么。
君雪衣似有所感看向山脚,看见了初霁。
一身黑衣,满脸恨意和麻木的初霁。
心口立刻泛上疼痛,这不是他的感受,是这具身体的。
或者说是朗月塑造的这个幻象里的这个君雪衣的感受。
君雪衣往前一步,居然从这个身体脱离了出来。
他看向“自己”。
冷漠的神情底有那么一刻的挣扎,却又重新归于冷漠。
刚刚心口的疼痛不假。
他嘲讽看着这个自己,想看看这个世界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他不敢看身后的初霁。
小少主何曾在他面前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他不敢看,眼前的“君雪衣”居然也不敢看。
他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若他真的被吸引了,此刻在做什么?
这个“君雪衣”就是个废物。
废物
“啊————”是初霁的声音。
他没回头,心脏皱缩。
从场上的尸体来看,小少主是真的无路了。
这么多魔卫的尸体,一看修为都很低下,修为高的修士被摄取气运化为养分了。
他盯着面前人,“别伤他,绝对不能伤他。”
他的话没人能听见,面前的君雪衣提剑了。
是他一直未能领悟的剑法最后一式。
绝对的杀招,蓄满了“君雪衣”全部的灵力。
明显是不想让初霁活下来。
“初霁。”
他转头奔向初霁,却没有此刻的“君雪衣”快。
无比绚烂的一剑,却结束了初霁的生命。
他凝滞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初霁倒下去,胸前挂着的日晷沾满了血后寸寸碎裂。
“小少主。”他轻喃,耳边一切都成了无声世界,腿仿佛有千斤重,看着初霁要倒在血泊里,拔腿上前,“初霁。”
君雪衣往前一步,却有人快他一步。
“君雪衣”接住了初霁,将人抱进了怀里。
漫天金光洒下,天门大开,彰显着“君雪衣”成神。
踩在一众的尸体成神。
为什么要成神。
为什么这是你想要的吗?
他看着地上抱着人不放的身影。
“君雪衣”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双眸空洞了许多。
“那个吻,我想起来了。”
“重新来过,一定要提前来杀了我。”
神有着不同于人的能力,用自己为代价可逆转时间。
神,就不该存在。
自此,主角死了。
可惜没人看见。
因为在主角死之前,这个世界最后一个修士也死在了主角手上。
君雪衣站在原地,方圆千里一个活口都没有。
天道为了培养一个神,把这个世界当成了器皿,里面所有生物都是养分。
可天道为什么要培养神。
除非是天道快要消散了。
没了神的能力维持,没有神,世界灵力逐渐被消耗,最后所有生命都会回归普通。
君雪衣弯腰看着地上的日晷碎片。
朗月或许记录了死前的这一切,对方不想死,所以重来选择了他。
可初霁已经做到了,没有神了,为什么朗月还抓着不放。
是不甘还是欲望作祟。
或许都有,对方想要成为那个掌控所有生杀大权的人。
想要操控初霁。
最后这一点最恶心。
君雪衣轻轻碰着初霁的脸,发现自己能碰到人后将抱着初霁的“君雪衣”毫不留情扒开。
抱抱抱。
对方有什么资格抱。
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这个他和小少主还有一个吻?
呵便宜他了。
他将人抱在怀里,“小少主,醒来打我也好,做什么都好,别不爱我。”
他不知道初霁是和他一样只感知到了几个片段还是真正走了一遍这个轨迹。
他此刻无比厌恶朗月。
无论这是真是假,但初霁都可以不知道不记得的。
他将地上的日晷碎片踹开。
晦气的玩意。
就是这么一踹,君雪衣和初霁就再次被日晷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