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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消失的五号线(4)


    【等等!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柏北对系统的声音充耳不闻,但最大的问题是他忘记了一点,系统是在他脑子里念叨,就算捂住耳朵也隔绝不了声音:【还有二十分钟!你不在的话怪谈不会趁机下手吗!】


    “嗯……可能会?”


    【啊啊啊啊啊那谢见山和其他乘客怎么办?你把怪谈当宠物养呢给它喂食吗!】


    成功阐述什么叫高执行力的柏北在一分钟前迷晕了整辆列车的人,而后取出隐身道具和另一个空间道具握在手里,这才转移位置去了其他站点。


    “开玩笑的,别激动,你吵得我脑袋疼。”柏北站在黄线外的候车区,耳边是乘客抱怨的声音,五号线的列车已经远远超过了应有的等待时间,是不是地铁出了突发故障。


    这个站点的下一班车是时瑜他们所在的列车,柏北将开衫卫衣宽大的连帽往下拉了拉,低头之际阴影倾洒,彻底遮覆住面容。


    安装于地铁站台侧边沿的玻璃幕墙也倒映不出他的身形,只有倾斜的影子在无声变化。


    列车驶入站点,电动门伴随广播的声音打开,唯一能看见这辆车的乘客走入车厢之中,微卷的棕色短发隐约在帽沿下晃动。


    门缓缓关闭,斐猛地捏碎了手心的圆球,身量笔挺的男性身影便忽然间出现在所有乘客眼中,接着是一把枪,漆黑的枪口抬起,震慑住所有惊恐的目光。


    一个人突然出现已经足够吓人,更别提他还带着枪,违反规则的尖叫响起时广播适时地发出提示:“车厢内禁止乘客大声喧哗,违背的乘客需要接受惩罚……”


    斐举枪对准天花板,震耳欲聋的枪声截断了广播未说完的话。


    那个乘客本就是因为他才违反的规则,斐不以为然地揽过了惩罚,他懒散道:“好啊,什么内容?”


    广播:“……”


    没了声的广播选择装死。


    【怪谈:来活了来活了我特么吃吃吃……诶不是哥!怎么是你啊活爹!】


    【小b啊,前面那个捉迷藏的小a之前还挂在斐手臂上不敢吭声呢,你好自为之】


    【笑死我了你们怪谈也欺软怕硬吗】


    【五号线为怪谈游戏某通关玩家连夜修改规则,好感天动地的故事】


    【不管了什么出场原因什么出场方式全部不重要!无所谓我会溺爱,斐哥来了准备打速通开启带飞模式咱们爽就对了!】


    从头到尾斐都没往车厢尽处时瑜那块的位置看上一眼,车厢里安静得要命,没人敢说话,生怕引起男人的注意,他垂下手,枪指向一位乘客的背包,他示意对方打开,“看看。”


    什、什么……大脑空白的乘客僵着身子,手都不知道怎么用,找了好几次才翻到拉链,拉开以后发现自己的包里不知道怎么多出了一大*堆绳索。


    “你们有两个选择。”


    斐抬了点头,口罩挡住了下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五官格外优越,尤其是那双引人迷失在其中的眼眸,“要么我打晕你们,要么把旁边人的手捆起来,自己选吧。”


    【那很精彩了,怪谈里头玩捆绑play结果是为了保护乘客的安全,老贼你是决定下海了吗,怎么不玩催眠play了?】


    【捉迷藏怪谈还在发力!小鱼睡晕过去这件事要被你们提一辈子了是吗(】


    【斐哥这个抬眼杀帅晕了啊啊啊啊,而且这套好休闲好青春,我们斐搭上少年感也是一绝,老贼你好会画成男prprpr】


    【我不行了涩飞了,这个连帽这个手这个举枪的姿态还有这几句话……A炸了啊啊啊啊请支持我们斐神扣爆全世界好吗?!】


    只是正常发言的斐:“……”


    他努力从弹幕上方抽离出来注意,见几个乘客已经拿着绳子开始照做,这才走到写有基本规则的白门跟前。这个车厢的第二场游戏也是认知纠正问题,斐不假思索地写下了答案。


    “你、你怎么就擅自写上去了!万一不正确怎么办?!”听到乘客不满的叫嚷声,斐眼皮都没掀一下,转动的手腕只是调整了下枪口的角度,那头便闭紧了嘴。


    广播毫不走心地发出了恭喜,接着表示答案正确,第三场游戏生存游戏即将开始。


    游戏内容放出之后,时瑜已经明白斐这么做是想保护他们,防止乘客真的因此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他起身试探着迈出几步,“你有办法吗?规则说只有一个人能够存活。”


    漆黑的枪口瞄准心脏的方位,时瑜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闻停叙拉到了身后,同伴的神情始终保持着警惕,“别过去,这个人很危险。”


    闻停叙的告诫从未出过错,精神系的第六感远比常人敏锐,座位上的宿泱已经准备好接应,但凡有一点异动,她会立刻用丝线扯掉那支枪,时瑜迟疑片刻还是没再上前。


    “别说话。”斐晃了晃枪,点着旁边的空位,“回位置坐着,闭上你们的嘴。”


    车厢的人并不多,位置很充分,人全都坐下来后还能空出两三个,时瑜被他特别不耐的命令语气说得胸闷,怎么跟他哥在他做错事的时候一样凶,连语调都差不多。


    【别说话~闭上你们的嘴~】


    【不许凶我宝!小鱼就是问了两句而已干嘛说他!】


    【算了算了,看在斐神救过哥还有这张脸实在权威的份上我决定发放免死金牌】


    【完了啊斐神,你把小鱼得罪了,你跟人机哥的爱情道路上最大的阻碍就要变成时瑜了(我是cp粉我说我是cp粉可以看到吗)】


    等事情进展得差不多了,斐接过短绳给最后一名乘客绑紧了手,这才准备下车。


    【谢见山的车厢还有十二分钟,你记得抓紧时间。】系统说完再看去,转眼间周身的环境已经变成了隧道的模样,好在有照明设备的光线填充而不至于那么昏暗,它惊了,【你跑哪去了?】


    “地铁的隧道里面啊。”斐走在轨道上,略显复杂的地形丝毫不影响他朝前的平稳步调,“准备收工下班。”


    【……你不怕被车撞死啊!】系统没想到他说的下车是真的下车,直接跑到了隧道里头,它要被斐吓死了,【等会车来了怎么办!你想时瑜黑发人送黑发人啊?!】


    “这不是有空间传送的道具吗。”


    斐神态自若地让系统放轻松,他续上后半句继续解释:“U的人在这呢,他应该也不太想死,列车多半已经停止运行了。”


    【啊?】系统一时惊疑不定,【真的假的,你不会是打算去找他吧?】


    “猜对了。”


    斐望着不远处显露的身影,他停下脚步,平淡的眼神落向那人,“巧啊,不过我记得U好像不怎么看得上中危怪谈,怎么都沦落到特地派核心成员来收容B级的地步了?”


    “当然不是为了怪谈,毕竟首领特地让我好好招待的是人。”回应他的是一道平和的男性嗓音,有着古典弦乐般的醇厚磁性。


    他的脸庞很俊秀,只是量身定制的正装怎么看都不太适合这样的场合,银框眼镜很好地伪装了锐利的锋芒,显得更加斯文淡漠,通身的精英气度与他在U的代号完全是天差地别。


    “魔术师”,一个很花里胡哨的代号。


    U大部分成员的代号都跟个人能力有关联,尤其是那几位核心成员,明显到近似摆在了台面上,尤其的高调嚣张,并且他们也确实拥有充足的底气。


    “好久不见啊,斐。”


    听起来他似乎还挺怀念,流淌在温和声线里却也是数不尽的恶意,期待着死亡降临在面前人的身上,“我刚知道你在现实的身份的时候真是觉得意外又合理。”


    “能做到让第九日顺利发行估计也只有你,甚至系统都没有阻拦你透露游戏讯息,而且第九日明明是在你离开之前发行的。”


    魔术师唇边的弧度在不断扩大,带着撕裂温雅表象的兴奋,仿若挣脱理性的怪物盘踞在他的皮囊之下,“最有趣的一点,系统配合你谎报了公告消息,是交易还是它自愿?”


    ……这个麻烦的家伙。斐扯下了口罩,连帽也一同掉落下来,难得露出完整面容的他叹了口气,“看来U的成员是真的很想我啊,热情我收到了,你回去吧。”


    曾经作为怪谈游戏智力榜一位,被称之为副本预测师的魔术师有个相当好用的脑子,好用到要不是他只是表面温良,内里其实跟U那帮高层一样不正常,斐都想把人挖过来。


    “倘若不是后者,我想第九日根本就不会问世。”魔术师并未理会他的话,反倒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们的榜一玩家可真是善良,通关之后还不忘给其他玩家提供线索。”


    他语调一转:“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为了钱,养父母的遗产总不可能供养你和你那今年刚上大学的弟弟一辈子。”


    “怪谈游戏里风光无限的斐和游戏第九日的制作人,不管怎么看都不该是为钱财焦虑的样子,这就更有意思了,通关游戏不是有丰厚的奖励?选择有限还是你选了别的?”


    魔术师的语速有些快,他在思考时会下意识提快说话速度,旁人能不能跟上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又一句询问抛出,他回过神后还虚情假意地道了歉,“需要我重新复述吗?”


    如果真的让魔术师再说一遍,他大概会一字不改、语调也不起变化地重述,就像五号线的广播那样。


    【我靠不是。】系统很难得的说了句脏话,它憋了半天还是将看到的骂人网络用语给吞了回去,气愤道,【哪来的神经!U怎么随便开人的盒啊?这不是禁止的吗!】


    “U肯定会这么做的。”斐知道他们肯定早就把自己身边的人都给查个遍,尽管有沈确帮忙掩饰,但大抵也没法避免,他安抚了两句系统,“没事,全杀了就好了。”


    系统:【……你、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很恐怖的话。】


    斐:“没有啊。”


    系统:【。】


    口罩的系带勾在指腹,松松地挂在手上,斐随意道:“不用了,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魔术师闻言笑得格外温和,“当然不会……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看来你应该是不会改变想法了。”魔术师的声音带着困惑,他是当真不太理解,斐为什么宁愿帮助没什么用的行动处也不想加入U,“可我们一直很欢迎你的到来。”


    “那些怪谈终有一日会全部降临,比起抵抗,为什么不接纳呢?我没想到你会怀揣那样愚蠢的希望。”他伸手的姿态宛若邀请。


    “我们才是一样的不是吗。”


    U接纳怪谈、保护怪谈、利用怪谈,极度期待这个世界迎来毁灭的结局。


    斐的回应是不变的沉默,拒绝的话都懒得吐露,他静静看着魔术师收回手,“你们非要自讨没趣我也没有办法,我可从来没跟你们志同道合过,这么执着也很让我感到奇怪。”


    他不觉得自己给了U什么错觉,导致他们把人定义在了同类的边界,但或许他们只是强词夺理想要利用斐而已。


    与当初一样都是出于利益的考量。


    “更何况你们说得好听,实际上一点诚意都没有拿出来啊。”斐遗憾地摇头,他佯装不经意道,“行动处好歹还送了个新装修的工作室,并且答应保障我的人身安全。”


    虽说是因为怪谈的破坏,但送也是真的送了,至于人身安全……目前看来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保护谁。斐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的只是个需要安全保障的普通人。


    分毫不提之前跟U的核心成员斗得昏天暗地,见人一次坑一次的事情。


    魔术师从善如流地接过他的话:“你想要的U自然会提供……比如?”


    这回轮到斐换上了假笑,隧道的温度比外部要暖和,他拉开黑色外套的拉链,“我也不贪,wine乐意让位就好。”


    魔术师:“……呵。”


    魔术师:“我会代为传达的,不过你本人告诉他可能效果会更好。”


    斐:“那还是不用了。”


    “我当然要报以重视,你毕竟是U的‘贵客’,我想首领也会很高兴。”爬藤的枝条从魔术师的口袋延伸出来,攀过钢制的轨道,藤条上面色调绮丽的花朵绽放着,在银白的路面上纵横交错。


    藤本植物的枝蔓爬上了墙体,看起来不需要多久就能把整条五号线彻底包裹,斐眼疾手快地揪住身旁瑟瑟发抖的枝条,他嘲弄,“怎么你变出来的东西比你还像个人。”


    居然会有害怕的表现,他原本以为都是死物,没想到还挺拟人的。


    斐闲聊般问着:“你覆盖这里需要多长时间?八分钟可以解决吗?”


    魔术师瞥了他一样,没有回话,斐也不像是真要聊天的样子,多半是想趁他不注意做些什么,或者套一些话。


    斐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抱着手臂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他尝试控制怪谈。


    系统倒是品悟到了不一般的地方,它略带微妙地问道:【你不会是打算等魔术师控制住怪谈再偷家吧……?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显得我们有点阴险。】


    【要不现在打晕他吧,这样光明正大多了,而且他万一故意晚收容呢。】


    斐:“……所以现在偷袭就不阴险了?”


    系统:【对啊。】


    斐:“……”这是什么逻辑,他真的搞不明白系统的脑回路了。


    连系统都猜到了他要干什么,魔术师不可能会不清楚,抖得宛若风中落叶的枝条缠上他的指尖,讨好又颤巍,企图让对方留自己一命,蓝紫色的花散发着清淡的香气。


    一种足够迷倒人的香味,混杂在里面的成分不仅包含催眠,对人体健康的危害更大,斐心中有数,反正影响不到他。


    “你不怕前功尽弃,白白浪费力气吗?”斐开了口,他轻轻抚弄着蓝紫色的花瓣,“你知道我不会放任你带着怪谈离开吧。”


    魔术师摘下眼镜,收去了用于粉饰锋锐的装饰,眉眼间的那种攻击性展露出来,以及不屑遮掩的高傲,他说:“有时候你比我还要傲慢啊,斐,真该让那些人看看。”


    斐注视着他,深黑的瞳色偶尔会给人极重的压迫感,一种不同寻常的战栗。


    “可惜我没能见到某位通关玩家在游戏初期的表现。”魔术师装模作样地喟叹着,“我听wine说,那时候的你和现在判若两人。”


    “我头次听wine用最接近我们的同类这样的形容,他说那时候的你缺乏任何情感,冷情得像活过来的人偶,对这个世界没有多余的同理心,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恢复正常’的。”


    魔术师直勾勾地凝视着斐,嘴唇张合缓缓说出几个字:“这太奇怪了。”


    他谈到了那个名字,“是因为时瑜吗?那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学生,就我所知你是在六年前被时瑜父母领养的。”


    斐无动于衷,眼神平淡到毫无波澜,魔术师话里头将他与时瑜割裂开来的意味太过明显,似乎仍然认定他们才是同一种人,他没什么情感波动地进行纠正,“是家人。”


    他知道这样说他们大概会分出一些注意到时瑜的身上,很有可能会为了让他回到原来的状态而产生杀死时瑜的念头。但是斐没法保证即使他表现得不在乎,U的人也不会对小鱼出手。


    斐不在的空档里一直都是好友在帮助照顾时瑜,假使有意外,沈确会第一时间赶去并通知他,现在还有个系统,他倒是不担心。


    魔术师对斐的态度并不例外,亲情是他最难体悟的情感,他语气怪异地咕哝:“果然是因为他啊,真是令人感动的故事。”


    斐的眼神冰冷下来,通常魔术师这样说话是已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拽住爬藤的枝条,枯萎的色彩从他的手与植物接触的区域开始侵染,恍若失去营养供给后呈现死亡的寄生体,已然被爬藤与花占据的隧道变得半边鲜活,半边衰败。


    斐站立的地方是唯一的分界线,他松开枯败的枝条,警告对方:“别靠近他。”


    阴影渗入凋残的枝蔓,不断地向外扩张,甚至比爬藤速度还要快地占据了五号线的线路,收获告诫的魔术师只是将眼镜随手放入口袋,他俯身拾起一条藤蔓。


    时隔多月,再次直面斐的能力还是熟悉的强烈攻击性,没什么变化。


    “渗透”,他知道他的个人技能名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每逢魔术师有新的揣测,斐新显现的能力就会让他推翻原本的猜想。


    一个完全掠夺式的技能,和他那拥有相对温和的回溯能力的弟弟迥然不同。


    碾压性的强大,全然弥补不上的差距,再怎样不甘与嫉恨都只能仰望,也只有这样的实力才能配得上唯一的通关玩家。


    魔术师清楚自己带不走这个怪谈,他在来之前也没有必须要成功的想法,毕竟斐在这里。


    设计独特的银色领带夹低调昂贵,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泽,一瞬晃过视野,让人失神之际无暇关注周围涌现的雾气。魔术师后退几步,陷入更深的浓雾中心。


    “下次见。”魔术师留下这一句就离开了,也带走了满地枯色的枝蔓,免费欣赏退场表演的斐用能力渗透了怪谈领域的每一个角落,他强制要求所有列车终止游戏。


    之后换下游戏玩家外形的柏北重新回到了车厢内,他望着没有空缺的座位开始沉思,难不成他要倒在地上吗,那也太惨了。


    柏北脱下了卫衣外套,这件是他从昏迷的谢见山那里扒下来的,没办法,总不能让人发现他跟“斐”穿得一样。好在调试后的身高撑得起,只是有点宽松倒不会显得不合身。


    他好心地披到谢见山身上当被子一样给人盖住,末了还感慨:“我真是太好心了。”


    之前看着柏北扒人衣服的系统:【……】服了,这人怎么还莫名其妙自夸上了。


    柏北坐在墙边眼睛一闭就开始装晕,还没装没多久便陆续听到了乘客醒来的声音,他刚准备睁开眼睛,忽的被人摁住了肩膀,晃得他差点没真晕过去,“你还好吗?!快醒醒!”


    “……我没事。”柏北开口时那人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掰掉谢见山的手,“你再晃下去我确实要出事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吗?”


    “不记得,怎么了?”


    谢见山摇头,“没事。”


    嘴上说着没什么,谢见山的表情却一点不像是没事人的样子,柏北全当没看见,什么也不问只是完美扮演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机。


    白门消失了,恢复正常的广播发出到站的提示音,电门却并未打开,谢见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队友,他知道同伴应该已经跟地铁站那边交代清楚了意外事故的发生。


    车门没有打开,人群再度不安起来,开始猜想是不是游戏还没有结束。谢见山主动开口进行了安抚,他表示等会有人将带着合同过来,所有乘客需要签署保密协议再下车。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只要不故意传播今天的事情造成影响就好,如果有人违反了约定,行动处有权追究。


    不仅是这辆列车,五号线所有遭遇意外的列车的乘客都必须要签署。


    他说完没几分钟,电门便打开了,带着保密合同的人走进来开始分发,同他询问伤亡情况,在听到谢见山的答复后松了口气。


    协议的内容很少,如他所说只针对那些怪异事件,有乘客抱怨了两三句才签下名字,行动处的成员们守在门口确保没有遗漏,乘客一个接一个地下了车。


    等在后头的柏北看起来似乎是在发呆,实际是在通过弹幕确认时瑜的情况。


    【咱主角团也是过上好日子了,果然有大佬带飞就是好啊】


    【笑死我了泱妹和闻哥两个人在担心斐会不会另有目的,小鱼满脑子都是等下吃什么】


    【小鱼: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听不懂,吃饭吃饭,火锅还是烤肉】


    【哎我还以为小鱼会见到谢队发现咱哥的朋友身份不太简单,然后主角团就水灵灵地出站了,我只能扣个6】


    又一名乘客准备离开,也终于轮到了柏北。


    “谢队。”柏北拿着合同,他接过笔夹在两指间,没在第一时间写下自己的名字,“之前我都签过一次了,还要签吗?”


    谢见山冲着他身后的人仰了仰下巴,示意柏北递给身后人,“你不用。”


    为了不妨碍后面的乘客,柏北站在了谢见山的身旁,等一切终于结束,他跟着人下车走到了林愿跟前。她知道上头有聘请这位制作人的想法,怪谈的事情也不必特地对他隐瞒。


    “耽误了一些时间,可能要重新坐回去了。”林愿看着写有各个站点的标识图,她偏头问,“你要坐几站?我们送你回去。”


    荣获行动处一级保护的普通人柏北:“……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地铁站的怪谈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另外还存在一些跟行动处做对的怪谈保护组织,他们行事往往不计后果。”谢见山明白林愿这么说的缘由,他低声解释了几句。


    “我们找上了你,他们这时候应该也知道了。”谢见山又说,“说不定他们就藏在人群里准备给你来一刀,所以还是让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曾经无数次吊打U核心成员甚至是首领的柏北:“听起来好恐怖啊,那麻烦你们了。”


    偷听的系统闭上了眼睛,它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恐怖,哪有柏北这种平平无奇路过但可以给所有人一巴掌的路人,【你说这话不会笑吗,我都绷不住了。】


    “其实真的很吓人。”


    【……吓人的是你才对吧。】


    柏北点开手机,回复完时瑜的消息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他抬头看了眼所在的站点,“要不你们还是先走吧,我晚饭还没着落,大概会出站找个饭店晚点再回去。”


    “那就更好了。”谢见山巴不得找个地方谈正事,饭馆不仅有包厢还解决了晚餐,简直再合适不过,“快走快走。”


    最后柏北今天还是没有吃到面,他跟林愿和谢见山选了一家环境干净的家常菜饭馆。


    “……你说斐?”点完菜等待的期间,柏北听谢见山说起的时候还有些发懵,他装出回想的样子,接着恍然大悟,“哦哦,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通关什么怪谈游戏的玩家吗。”


    谢见山点头,顺带还说明了为什么先前会觉得他与斐有关系,“斐是唯一不会受到系统拘束的玩家,而第九日和怪谈游戏的副本重合率太高了,所以我才会怀疑你是斐。”


    “原来是这样。”柏北听起来好像是明白了,只是疑惑他怎么不早点说,“但我不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谢见山面无表情,“要不是那天世界城正好有个低危怪谈,你大概现在还觉得我是来骗钱的,我说了你就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了。”


    柏北:“……意外,理解一下。”


    林愿:“他之前也不清楚这些事情,别这么哀怨啊队长。”


    柏北:“就是。”


    谢见山:“……?”你俩还合起伙了?


    “不过小宋说没有看到斐的出现。”谈到斐,林愿想起了一个正事。


    先前为了防止U的人拦截,有队员特意留在了监控室,但不管是实时还是回放,他们都没有看见斐,“或许他是用了什么道具。”


    就算没有能力的帮助,谢见山也能想到是斐,有了前几次的经历,除去他还真不太有别的可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


    “那他很厉害啊。”自己夸自己的斐本人就坐在行动处一队的两位正副队长旁边,他的手在杯沿点着,“所以刚刚他也在车上?”


    林愿说是的,转而又接着道:“不过如果斐不想让我们看见,那么他也做得到。”


    柏北刚想顺口再夸一句,谢见山倏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其实你应该见过斐了,前几天在久游有个怪谈,不过听林愿说你当时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大概不清楚这点。”


    “其实在见到你时我用了能力探寻,但因为你是昏迷的情况,我什么也没能看清。”


    当时压根没上线的柏北:“很遗憾没帮到你们,不过你们看起来很想让他加入,斐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谢见山斟酌着措辞,他用了更准确的形容,“不只是我们,还有那帮虎视眈眈的怪谈保护组织,你可能觉得一个人不会产生那么大的影响,但事实就是斐能决定输赢。”


    曾经怪谈游戏的玩家渴求他的怜悯,无论规则还是资源,只要一点都好。


    而现在,行动处希望他保持善良,以U为首的怪谈保护组织则期盼他成为其中一员,在斐身上停留的从来只有注目与追随。


    人们对他怀揣着与怪谈一致的畏惧,却也极度渴望接近他,受慕强心理的驱使,不受控制地去仰慕、崇尚。


    斐永远是肆意的,他自由且真实,那样的强大令人惧怕,同样也引来了疯狂。


    谢见山在亲眼见到斐,并且目睹对方轻松处理掉行动处倍感棘手的高危怪谈之后,他就没了要把人拉进总队的念头,他不会加入的。行动处需要他,而不是他需要行动处。


    他只能寄希望于斐不会动摇立场,只有中立才不会打破平衡。


    “那如果他真的倒向了那些组织,你们会怎么办?”柏北拿起杯子喝下一口茶水,用旁观者的姿态随口询问,“追捕他?即使他可能会更先一步杀死你们?”


    “即使这样。”林愿的回答温和也坚定,“我们不能完全定死一个人,但只要他参与组织活动,做出危害社会的行为,他就会被纳入通缉名单,我们会不计代价地阻拦他们。”


    从加入行动处的那一刻起,他们惧怕的就不再是死亡,而是无法挽回的失败。


    “我明白了。”


    柏北笑了下,“那就期望你们如愿以偿,他不会站到你们的对立面。”


    饭馆今天的人流量大,菜上得不算快,好在还不至于让人等到饿得头晕眼花的地步,话题最后被饭菜的香气终止了,好不容易结束工作却因为怪谈被迫加班的柏北拿起了筷子。


    这顿饭最终还是谢见山自掏腰包代表行动处私下请的。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谢队,我还没加入行动处呢。”柏北这么说着,实际碰都没碰一下放在桌上黑屏的手机,谢见山看破他只是表面推脱,瞅了眼人就去结账了。


    不用出钱还能帮行动处拉波好感的林愿对此相当满意。


    柏北低头看向因为收到新消息而亮起的手机,他解锁屏幕,看完时瑜发来的信息后告诉林愿:“小鱼和他的朋友也在这片区域的地铁站,有他们在应该没关系,你们不放心的话送我到进站口就好,不然太麻烦了。”


    林愿没有拒绝,她怕给人造成压力,索性点头,“好,没关系,有危险及时联络,我们会随时关注的。”


    柏北听她这样说,主动表达了谢意。


    在行动处两位可靠队长的陪伴下,柏北安然无恙地顺利抵达了地铁站,他转身同人道别,走下楼梯,在候车区看见了时瑜的身影。


    仿佛没有遭遇任何意外,只是和同事在外头吃了餐饭,最后准备带正好也在附近的弟弟回家的柏北说:“走吧。”


    很好,今天也是平平无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