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二选一（正文完结）
简璃躯体轻飘飘,像一片落叶，瘫在地面，双眼睁开,再次体会目盲的感受，身体渐冷,她死过两回,这是最不疼的方式。
失去气息前,她感慨序可以让死亡也变得无痛，比打麻药还好使。
所有的能量回归，毁阖眼，深深地吸气，包括简璃的记忆，漫长岁月,这点记忆连存在的必要都没有。
序扣住她的手,“不要炼化它。”
毁拍开她，“别对我动手动脚。”
序：“不准！”
毁皱眉，这家伙是故意的，净往她受伤最严重部位抓，指尖陷进皮肉,神力带来钻心的疼。
她盘坐着,而序居高临下，毁不耐烦：“你这点神力岂能控住我？”
“你就那么讨厌她？”
“谈不上讨厌不讨厌,不是我的东西,干嘛留着。”毁不太情愿回顾这段记忆。
第三视角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所谓，可真成自个的,浑身不舒服，尤其是毁靠她太近。
有这棵神树加持，毁神力恢复大半，她捏住序的葱白指骨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血液浸透黑衬衫，湿漉黏糊。
毁：“我好烦你。”
她没去看序，专注修复伤口，身前的影子始终存在，毁感到怪异，“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序：“我也不知道。”
太慢，她干脆蹲下，发尾擦着地面，掀开毁的袖口，卷起。
毁打了个激灵，要缩回胳膊，被序摁住，淡然地说：“你受伤了，我不想胜之不武。”
“你”毁脑海出现片刻空白，她努力组织语言，炸毛：“谁让你碰我了！狗屁胜之不武，你占我便宜！”
毁压根不怕肢体接触，令她恐慌的是，她不反感，甚至想不知廉耻贴上去。
序垂眸，不予回应，任凭毁攻击她，她一只手即可把她固定在原地，“你现在打不过我，你知道的。”
毁耳根烫红，嗅觉出奇灵敏，馨香扑鼻，她别过脸，强硬，“速战速决！”
“嗯。”序摸过她道道伤势，肌肤相触，所到之处，激起对方不自然颤抖。
真该把简璃的记忆毁掉，现在她满脑子装不健康思想，偏她没出息，不敢直视对方，“你就是这样速战速决的？！”
“对。”说着，序往里探。
毁羞愤地一手锁住序的下颌，迫使序抬首，阻止其更进一步的冒犯，“你摸我肩膀做什么！还说你不是在吃我豆腐，我不是简璃，你也不是宴卿霜，你清醒点行么？！”
时间仿佛定格，序难得未动弹，屏住呼吸，面无表情与之对视，任由毁掐住她。
序：“人之常情，习惯使然，不代表我有感觉。”
毁愣住，见序眼底清明，不带丝毫情.欲，她嘴角弯起，“那就行，我对你也没感觉。”
不愧是序，用不少神力为她疗伤，毁握住手腕，活动脖颈，来到神树前，只需链接神识，即可轻而易举收回此界千万年的能量。
序打出一道光束，逼退她，毁趔趄几步，站稳，眯着眼睨她，“你在同情这些生灵？”
神族有规矩，和时间管理局有异曲同工之妙，前者创造的世界，倘若不符合预期，或对神族造成威胁，她们能毫不留情回收世界。
后者，时管局派出系统随机拯救世界，实在没救了，自生自灭也行。
“先别动树，带你去个地方。”
毁不假思索：“不去。”
序：“不是询问句。”
“行。”毁收手，投降，这很合理，强者为王。
序实力强劲，毁像小鸡一样，被序拦腰搂起，像夹手包一样，没有还手之力，在云雾间飞行，这姿势很失面子，好在只有序一个人对她干这事。
毁：“到底去哪？”
天色渐暗，稀疏星月显露头角，毁头昏目眩，“你没剑，能用我法器飞行么？你这样我很难受。”
序瞳眸下移：“我故意的。”
毁不说话了。
快到天衍宗，毁面露惊讶，“你吃错药了？”
“没有。”序降落在剑星峰，晚上也没几个人，她们的出现不显眼，况且宗门大阵不太牢靠，掩去神族气息，留下宴卿霜的身份。
毁：“别告诉我，你来这里搞什么对她们感情的祭奠仪式。”
“话真多，”序见她脚步停驻，扯她胳膊，正大光明用神力压制，“不服气？”
毁抗拒踏进那两人住过的地方，硬要同序僵持，沉下脸，“你要做什么，直说。”
“还有你害怕的，”序挑眉，“就算我要对付你，你还能反抗不成？”
毁：“”
房屋没什么稀奇的，距离简璃她们离开没多久，一切都放在原位，序带她穿过厅堂，来到厨房，站定片刻，从橱柜里拿出一摞糕点，扔给毁。
“什么玩意？”毁拆开来，吃着糕点，不屑地评价，“一般。”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子里，随手一指，违背自然规律，桃树嫩芽破土而出，迎风摇摆。
序盯着这点绿油油，入神。
毁伸手在她面前挥动，调笑她，“还真来忆往昔了，才过去几天，回回神好不好。”
“关你何事？”
“不关我事，你把我带这来，说一百遍了，我不是她，要不是我受你钳制，我还真没想这么好心和你谈天说地。”
冬季虫鸣稀疏，序冷淡扫视四周，她按住她头顶，“你谈的都是废话，还不如闭嘴。”
面子受到打击，毁瞪她，转而笑了笑，“宴卿霜？”
果真，压在她脑门的手收紧几分。
序：“你放肆了。”
毁：“你不配为神族，那些情感太假了，你不要沉浸在这种短暂虚无缥缈的回忆中，我都替你丢神格。”
她数落的头头是道，直至陷入柔软怀抱，小小的冲击下，毁发出一声低.吟。
毁不可抑制地心跳加速，下意识要躲开，序不由分说，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另只手保持圈主她手腕的姿势。
序四平八稳道：“我不信你没感觉。”
毁张了张嘴，和她四目相对，一时间忘了要如何反击，不堪地辩驳：“身体有感觉，不代表我喜欢你，少自作多情，还有，你现在很不对劲，我劝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保不准会对你做什么”
她们距离贴紧，在外人眼里好似一对亲密恋人。
有点吵闹，序的目光落在她唇上，打断她的喋喋不休：“要不要亲？”
毁：“！！！”
她慌张道：“你疯了，我中邪了才想和你亲，我不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你。”序松开手，转身来到桃树下，闭目思考。
毁心底莫名失落，明摆着是吃掉简璃魂魄后遗症，她叫了序好几声，人家压根不愿搭理她。
“先说好，我不和你玩演角色扮演。”
序折下一根树枝，在半空比划它的形状，“嗯。”
接下来，不管毁念叨什么，序一个字都懒得说。
毁不甘心地继续吃糕点，心里不满意，胃口很好，看着毁拎着根树枝在地面画画。
她打趣：“你干嘛，画圈圈诅咒我啊。”
“嗯，”序继续就地画符，“你说对了。”
“你还挺有幽默细胞。”
区区下界，能困住她简直天方夜谭，毁前一秒还在嘲弄，下一秒立即噤声，她吃不下糕点，放在一旁。
桃枝画成的符文，凝聚成繁复的黑色丝线，目前范围直径半米。
神杀不死，她亦然，只有锁神诀能够能将她封印，这点远远不够。
毁要上前踢开桃枝，序眼皮不抬，攥住她的脚踝，“来不及了。”
“你有什么毛病？！”毁大惊失色，“靠你一个人搞定我，你会送命的！”
序拿过她吃剩的糕点，小口咬下，慢慢咀嚼，咽下，喉咙滚动，看向她，“哦，所以呢？”
毁头疼不已：“别闹了，你要抓我走就认真点，搞什么有的没的。”
倘若序要在这封印她，神力不够对付，以身入阵是唯一解法，序问她还要不要糕点：“我何时不认真？”
毁哪还吃的下玫瑰酥，但也不想留给她，干脆食不知味全数装进肚子里，“你脑子真坏掉了。”
“我心里有数。”
“随你。”
序没等到下文，问：“你不想找我干架？其实，你真拼尽全力，没准我不会还手。”
“真的？”
毁眼神立即像山间野兽那般，射出凶狠精光，自她为圆心，凭地升起一道狂风，将她包裹其中，长发猎猎翻飞。
狂风堪比尖刀，速度越快，超高空气流刺入她的肌肤，裸露的肌肤很快出现道道血痕，本人毫无知觉，甚至享受力量暴涨的感觉。
只要她越疼，实力呈指数增长。
可惜，还没闹出大动静，序单手穿过刀片尖锐小型龙卷风，扯出毁，龙卷风失去宿主，顷刻间稍纵即逝。
毁愣了下，反应过来时，严厉控诉她：“你说话不算数，是你说可以尽全力的！”
“你能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么？”
“不是，你是故意还是真忘了，我叫毁啊，最擅长的就是搞我自己。”
序：“我不喜欢。”
毁：“呵，真把自个当根葱，你不喜欢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谁啊，不爽也得受着，懂了没？”
序：“如果，我说喜欢你呢？”
晴天霹雳，毁瞳孔缩紧，扩张，脑子宕机，尤其对方神色不像玩笑话，她腿软了，很快调整过来，“你有病，真有病，我要走了。”
刚踏出一步，黑丝如藤曼，精准缠绕住她脚踝，毁看了看，动弹不得，她不可置信：“序，我不是简璃啊，你自己想当另外一个人，别把我拉进来！”
序视线饶有兴致，她微笑地继续用神力画符，“给你两个选择，让简璃掌控你所有，你在她体内沉睡，我不再押你回神界。”
毁呸一声：“你做”
梦字没说出口，序继续道：“第二个选择，我自降神格，在此地封印你。”
毁觉得序何止是疯，癫狂差不多，“为了她俩团聚，你还真舍得，我不理解，真的，好好的神不做，偏要自甘堕落，当七情六欲滋生烦恼的人。”
“那么，你选哪个？”
“后面的啊，说来说去，哪有什么二选一，结果还是要把简璃魂魄抽出，你傻了，痴了，癫了，好笑，别拿我和你比较！”
序看着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嗯，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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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小情侣的剧情，还会继续写的[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