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宋深雪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演变到这一步的。
他被段秦堵在浴室的角落里亲得上气不接下气，脑子缺氧导致思维都变慢了许多，只看到段秦的嘴唇开合了几下，吐出一句很陌生的话。
宋深雪用自己迟缓的脑子想了一下，性/奴不是和血奴差不多的东西吗？
什么重生之契约血奴、总裁的娇养血奴之类的，段秦自愿和他签订契约，给他提供情绪价值，还给他暖床。
段秦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宋深雪不知道，他只知道段秦的眼神像是一望无际的深渊，仿佛随时可以将人溺毙其中。
怎么回事，书里没写啊？
宋深雪有点慌，但他不会承认，他觉得此刻的小白花应该是中邪了，明天得去外面找个巫女给小白花驱魔。
不知何时，段秦已不满足于上面的浅尝辄止。
指骨瞬间抓紧了浴缸湿滑的边沿，水面的玫瑰花瓣随着水波的晃荡而左右漂浮，宋深雪的脸已经从脖颈红到了耳后根。
他瞳孔几欲失焦，在意识涣散间，被人从水里整个抱起。
段秦沉在浴缸里的手顺势捞起他的腿弯，刚换的浴袍打湿了，但他也浑不在意，直将人抱到了室内。
宋深雪全身都是水珠，但是好像也用不着擦干了，自有人替他解决。
“你现在是在以下犯上，想知道后果吗？”宋深雪还维持他作为金主的威严，把段秦靠过来的胸膛狠狠踢开。
段秦却顺势抓住了他的脚踝，想了两秒：“你想在上面坐？可以。”
宋深雪：“……”
眼见段秦油盐不进，他继续掷地有声：“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完了！”
“那就再预支一下明天的、后天的。”
床很软，段秦握着他的脚踝将人拽到身下，暗欲浓重的眼眸寸寸屡屡地剥开金主大人细嫩的皮肉。
后来的发生的事情，宋深雪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只记得段秦哪里都很烫，呼吸、唇舌、手掌、胸膛……凡是经过的地方，都会带起连绵的战火。
深夜宋深雪又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牛排套餐，但是这次不是他点的。
段秦贴心地给他递过来，但是宋深雪实在吃不下了，晚宴上他其实已经吃过了别的牛排，这会儿他连手指都倦怠得抬不起来，更别说吃东西了。
段秦摸了摸他吃得鼓胀的小腹，把牛排套餐放到一边，端来杯牛奶。
“喝了就睡吧。”
宋深雪想说牛奶他也没点，但是段秦都已经递到他嘴边了，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喝了。
半梦半醒间，他迷迷糊糊看见段秦手里握着一个玻璃小罐子，似乎是在端详，看不清神色。
宋深雪想起来，这好像是连起送他的礼物，他又忘记看了。
“……你帮我打开看看。”
段秦侧头去看他，好像很诧异。
宋深雪不知道他为什么那副表情看着自己，不由皱着眉不悦地催促：“怎么了？使唤不动你了？”
“没有。”段秦把那个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拆封的的小罐子丢进了垃圾桶。
在宋深雪惊诧的目光中，他走过来，淡淡道：“用不上这个。”
……
翌日中午，宋深雪醒来，恍如隔世。
想到昨夜的混乱，宋深雪双眼放空，好像已经死了一回。
身后有人紧紧地靠了过来：“不再多睡会儿？”
宋深雪：“……”
宋霸总冷笑了一声，是时候该秋后算账了！
“我给你一分钟，解释一下你的无理行径。”
听到怀中人冷酷无情的声音，好像穿上裤子就不认的渣男，段秦又低低笑了一声：“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宋深雪大惊失色，小白花段位越来越高了，竟然还推卸责任。
0个人想要好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要了？”宋深雪决定和段秦探讨一下到底是谁想要这件事。
这个事情关乎金主的尊严，和金主的地位。
段秦：“在外在内都须以甲方的需求为重，以服侍甲方为首。”
他口齿清晰地念出了契约的第二条。
当察觉到宋深雪有这个需求后，身为他的契约性/奴，他当然得一一执行。
至于外力作用，段秦觉得自己并不需要那种东西，但偏偏宋深雪好像觉得不行，他只能又身体力行地证明一下了。
他忏悔道：“之前是我疏忽了，你怎么惩罚我，我都认。”
宋深雪头一次感觉到了有理说不清，气急败坏起来。
被子底下的身体扭动，试图挣脱小白花的桎梏。
但小白花的根系非常粗壮，竟是牢牢的将他锁在了藤蔓里，罪魁祸首还敢附到他耳边，气息温热地问他：“我很爽，你不爽吗？”
“……”
宋深雪失去所有力气。
他非常不想承认，但确实挺那个什么的。
段秦虽然昨晚中邪冒犯了他，但还算知道分寸，服务意识很强，服务的过程还会寻求反馈，譬如问宋深雪这里行不行，那里行不行。
宋深雪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明明享受到了，也不能违心地说非常不爽，他是个诚实的霸总。
他沉默半天，蛄蛹蛄蛹地转过身，面对面去看段秦的表情。
谈判这种事情，当然是得看着对方的眼睛才好说话。
但段秦好像也没比他好多少，嘴唇红肿，脖颈处还有抓痕和吻痕，微微垂着眼睛，一副被宋深雪狠狠糟蹋过的委屈表情。
“我没让你舒服吗？”
段秦用下巴蹭了蹭宋深雪的脸。
……好像出力气的那个人的确是段秦来着。
宋深雪本来还理直气壮的，这下也有点动摇了。
于是宋深雪硬邦邦道：“定个规矩，以后一周只能一次。”
段秦挑眉：“一次？”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他快了一点，后面渐入佳境，他自己都记不清多少次了。
宋深雪咬牙：“就一次！”
别以为他不知道小白花心里在想什么，小白花不懂事，他这个金主可不能由着他任性。
是时候找点教科书看看了。
宋深雪不想在理论知识层面输给小白花，实践方面更是。
他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就是连起，因为连起看起来就很经验丰富的样子。
同为金主，他一定知道这种事情的解决办法。
说到连起，宋深雪又想起了那个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礼物。
他记得昨晚他让小白花看看里面具体是什么的时候，好像被嚣张的小白花扔进了垃圾桶。
宋深雪牙痒痒，小白花果然是胆子大了。
下次这样说什么都不会再原谅！
他试图翻身下床，去垃圾桶里找找，只是刚一动，就感觉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传来针刺般的麻意，整个腰身都酸酸胀胀的。
从浴室出来的段秦看到这一幕，大步上前拦住他，紧紧蹙着眉，低沉的声音落下：“需要什么和我说。”
宋深雪：“你翻一下垃圾桶。”
段秦：“……嗯。”
他安静了一瞬，还是听话地俯下身，用沉着的声音给宋深雪描述：“垃圾桶里面有五个套，你是想要十二点半的那个，还是凌晨一点半的那个……”
宋深雪：“……”
宋深雪：“我要你把嘴闭上。”
“好。”段秦欣然应允。
被这么一打岔，宋深雪又忘了要去找礼物的事情。
他给连起发去了消息，希望连起能给他一些技术层面的指导。
国内应该正好是晚上，连起没睡，立马就回复了他。
[连起：你找我要片？？]
[雪王子：教育片，以教育为主的]
[雪王子：我得在这方面更精进一点]
[连起：……兄弟，你，唉！]
[连起：压缩包.zip]
[连起：我多年的珍藏都在这里了]
宋深雪满意地收下了。
他和小白花的倾城之恋，少不了连起这个好兄弟的帮助。
好兄弟，一辈子。
宋深雪打算趁段秦不在的时候，再好好观摩一下这些教育片。
*
因为昨晚的突发的意外，宋深雪先前定下的所有计划全都被迫搁置了。
去不了蹦极，也去不了潜水，更去不了极限攀岩。
这三天里宋深雪只能和段秦待在酒店里，玩玩酒店自带的娱乐设施。
好在酒店的娱乐设施三天下来也足够消磨时间，宋深雪想去试试这里的温泉，段秦自然无不可，和他一道去了温泉池。
他们在温泉这里偶遇了宁青路。
宁青路没有带家属来，也懒得去外面闲逛，因此待在酒店里就是最好的选择。
在温泉池这里遇到他们，宁青路也很惊讶，但他的目光却先是被段秦脖颈上的吻痕和抓痕给吸引。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夜夜笙歌吗？
这还青天白日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出来闲逛了，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宁青路心里吐槽，表面上还是如沐春风：“嗨？好巧啊，你们也来泡温泉？”
宋深雪：“嗯，宁总也在啊。”
他一开口，声音都是微微沙哑的。
宁青路保持微笑：“……要一起泡温泉吗？别介意，我只是随口一问。”
“不了。”段秦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们再去那里瞧瞧。”
目送宋深雪和段秦的身影朝下一个温泉池子走去，宁青路这才松了口气。
宋深雪敢答应，他也不敢看啊，他就是客气客气。
真是的，占有欲这么强，干脆把宋深雪的名字给纹身上好了。
宁青路又在心底把段秦鄙视了一番，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没想到晚上的时候，段秦却主动敲响了他的房间门。
宁青路打开门吓了一跳，看见段秦的身后并没有宋深雪，总算是放下了心底的大石头。
他还以为白天他在温泉池的邀请惹怒了段秦，段秦要带着宋深雪来他这里宣誓主权。
那真是非常丧心病狂了。
宁青路扒着门缝，警惕道：“什么事？”
段秦：“有问题要请教你。”
这倒是稀奇，宁青路打开门让他进来了。
两兄弟上一次这么安静地对坐，还是在某个高层会议上，大家都很严肃，一如他们现在这样。
宁青路：“说吧，有什么问题还值得你向我讨教。”
段秦：“是关于宋深雪的。”
宁青路提起一口气，他就知道！
到底也是过来人，宁青路已婚多年，对情感问题确实涉猎甚广。
他慷慨地让段秦尽情道来，他一定知无不言。
然而段秦却罕见地犹疑了：“……我们的情况，和你不太一样。”
宁青路：“有多不一样？”
段秦：“我们是真爱。”
宁青路：“……”
接下来十分钟，段秦简单描述了一下他和宋深雪目前的情况，从最开始的误打误撞，到宋深雪对他的情深似海，以及他想要与之共修今生的想法。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被咱们宋翻译包养的关系？”
宁青路震惊地看着段秦，后者正襟危坐，冷脸以待，全然没有在宋深雪面前的委屈脆弱。
见段秦淡淡地颔首，他爆发出了这几天的第一声大笑，且足足笑了十几分钟。
谁能想到，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段秦，背地里在给别人当情人！
这件事情他可以笑十年。
段秦面上不见丝毫玩笑，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笑完了？笑完了就好好想想，这件事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他强调：“他那么喜欢我，我是真心要和他走下去的。”
宁青路：“……”
他也是真心想笑的。
“这种事情，与其让他自己发现，还是你先坦白来的好，两者的性质不一样。”
笑够了，宁青路开始给他理性分析：“你想啊，难道你不想要一段不掺杂任何利益和欺骗的爱情吗？虽然你们的开始是一场误会，你不是有意为之，但爱是坦诚相待的。”
段秦点头，有理。
“回国后，我会和他说明。”
他想要与宋深雪坦诚相待。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宋深雪缩进了被窝里。
段秦刚刚说他要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东西，已经穿戴整齐地离开了。
段秦不在，现在正好是观摩教育片的好时候。
宋深雪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甚至连压缩包他都提前解压好了，点进去就能看。
他裹着被子，怀着激动好奇的心情点开教育片。
宋深雪是个好学的霸总，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任何污点。
只要他学会这门行为艺术，想必就不会再出现昨晚那种被动的情况了，小白花休想在他这里占据主导地位。
教育片正式开始，冗长的介绍后，两个俊秀的男生出现在画面中，随着他们对话的展开，身份逐渐浮出水面。
较为年长些的是家教老师，比较年轻些的是学生。
宋深雪很满意，又有老师又有学生的，果然是教育片。
画面中的家教老师正在辅导学生写作业，学生似乎写错了一道题，他对着严肃的老师撒娇，晃着老师的手臂，两具身体越挨越近，啧啧的水声传出来……
啪嗒一声，门锁开了。
前面剧情铺垫得太长，宋深雪看得昏昏欲睡，几乎都要看不清屏幕了，直到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瞬间就清醒过来。
糟糕，不能让小白花知道他在补习，那不是变相承认了他不如小白花吗？
宋深雪沉着冷静地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
段秦刚从宁青路那里聊天回来，和人探讨了一番人生哲理，还给宋深雪带了份夜宵，一进来就看到宋深雪飞速往枕头底下塞东西的动作。
段秦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想吃点吗，我看你白天好像没怎么吃东西。”
他把夜宵放到桌上，转过来面对宋深雪，语气温和。
宋深雪板着脸：“吃不下人之常情。”
昨天晚上被迫吃了那么多，他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朝段秦那里走过去，想看看他带回来了什么。
段秦带的是这个国家的特色点心，据说要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不知道段秦是怎么弄来的。
宋深雪随口问了一句，段秦答道：“在楼下遇到了宁总，他排队去买的。”
宋深雪惊讶道：“没想到宁总看着人怪怪的，但是性格还挺好。”
竟然还亲自去排队给员工买夜宵，宋深雪承认他做不到。
助听器果然是人和神沟通的桥梁，宁青路已经带了一点神性了。
段秦笑着道：“嗯，是得谢谢他。”
帮他解决了一个困扰多时的问题。
宋深雪笑纳了这份夜宵，他吃东西的时候从来不看手机，就专注地品尝眼前的食物，对美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见宋深雪吃的认真，段秦则起身朝另一边走去。
宋深雪一看他这动作好像是要去床边，想起那个被他塞到枕头底下的手机，立马叫住他：“等等！”
不能让段秦过去，他刚刚好像忘记息屏了。
段秦转身，表情如常：“怎么了？”
宋深雪：“你要干嘛去？”
段秦顿了顿：“拿上浴袍，去洗澡。”
“哦，那你去吧。”宋深雪提起的心放下了，他直觉不能让段秦发现他在看什么，不然可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
段秦果真进了浴室，目睹浴室门关闭，宋深雪放下刀叉，悄无声息地挪到床边。
一把掀开枕头，果然是忘记息屏了，屏幕上的两个人正好进展到脱衣服，白花花赤条条的两个人，真要说的话其实没什么可看的。
至少身材没有段秦好，长得也不如段秦养眼。
他还不如看段秦的。
宋深雪拿起手机正要退出观影界面，身后却忽的传来浴室门开的声音。
他吓一跳，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仅没能退出界面，还将声音开到最大。
暧昧的声响传遍整个室内。
其中还夹杂着“老师”“宝贝”“快点给我”之类的虎狼之词，听得宋深雪心跳都快停了。
宋深雪半个身体都僵硬了，而段秦却歉然道：“我内裤忘记拿了。”
宋深雪：“……”
是故意的吗？不是吧？哪有人会这么阴险？
段秦的表情并未因这些暧昧的动静而变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能麻烦你帮我带过来一下吗？”
换做之前，宋深雪可能就大发雷霆了，但是这会儿他有些奇妙的尴尬，还是挪开步子，夹在手指间给段秦送了过去。
浴室里水雾氤氲，段秦赤裸着上半身，腹肌块垒分明，人鱼线分外流畅，上面分布着形状不一的痕迹，像是一块被弄脏的画布。
宋深雪目不斜视，把布料丢到他怀里。
段秦笑：“谢谢老师。”
宋深雪：“……”
他刚刚就应该毫不留情地丢他脸上。
*
晚上，宋深雪沐浴完刚躺在床上，就感受身后的床垫一沉。
段秦在他另一侧躺下，转过来，顺势抱住了宋深雪的腰身，严丝合缝地贴紧。
甚至已经有点习惯了被一个火炉贴着，宋深雪闭着眼睛：“干嘛？”
“老师。”段秦用下巴蹭着他：“听宁总说你的翻译工作做得很好，能教教我吗？”
“别叫老师。”宋深雪忍住把他踢下去的冲动，冷声道：“不能。”
段秦似乎略有些失望：“好吧。”
他忽然安静下来，足有五分钟没有说话，要不是他的手刚刚挪动了一下，宋深雪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宋深雪心想难道是他刚刚太凶了，打击了小白花学习的积极性？
忽略段秦对他的称呼，其实小白花那句话也是表达了对金主的敬仰和向往。
毕竟有个这么博学多才的金主，小白花想要从他这里学点什么也很正常。
宋深雪心软了：“但是有一个东西我可以教你。”
段秦：“嗯？我在听。”
宋深雪：“以你现在的水平，想要快速掌握一门语言有点困难，我教你一个速成的方法。”
“是什么方法，主人？”
“也不许叫主人。”宋深雪眨眨眼道：“我教你伦敦腔的汉语，来，跟我念，‘我要睡觉’。”
段秦：“……”
宋深雪：“你怎么不念？你不是真心想学的？”
段秦喉结动了动，跟着他的语调念：“我要睡觉。”
宋深雪满意，继续道：“一周一次。”
“……一周一次。”
宋深雪：“晚安！”
段秦笑了，手臂收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