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声音细得很，alpha根本听不清楚。
车内，薛伊脱下他的外衣，让他靠在那，又关上车窗怕他感冒，“开车吧。”
omega微微凑过来，声音依旧很小，“你要订婚了吗？”
“听到了？”薛伊并不在意被他知道，“这跟你没什么关系，不用理会。”
薛伊低眸看着他的模样，发觉他是不是长不胖，怎么下巴依旧有些尖。
眼睛却出奇得漂亮。
还需要等三个月。
alpha就能把这个omega带走。
她可以把他安置在庄园里，里面就他一个人，即便她结婚了又怎么样？
她依旧会去他那边，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他。
薛伊还没有畜生到对一个学生下手，但提前把人绑好也比人跑了好。
并非出于alpha喜欢他，只不过是一个情人而已，没有人要求必须要喜欢情人。
不用理会?
苏秋眼睛睁得很大，紧紧抿唇，觉得她真不是一个东西。
谁会想当小三。
谁会愿意当小三。
哪个人不痛恨小三。
苏秋费力得想要跟她挪开距离，“我不要的，我会还你钱的。”
薛伊不喜欢有人逆着她说话，更别替应该归属她的omega。
她揉了揉眉心，“你还不起，现在别闹你的脾气。”
alpha握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过来坐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嗅了嗅他的信息素，眉心这才展开。
前几天alpha把他的信息素和她的信息素拿去做了匹配。
高达95%的匹配度，足以证明两人不会出现感情纠纷，一张照片都能一见钟情。
这种并不常见，甚至很稀少。
薛伊不会放过这种情况，高匹配度足以证明怀中的omega会生下一个高等级的alpha。
随着年纪增长，她迟早要去找一个omega缓解易感期的暴躁和欲望。
omega天生的身体弱，被握住手臂便动弹不得。
薛伊将他的头发慢慢掀到一旁，看着他白净的脖颈，从口袋里取出项链给他戴上。
那是用宝石做成蝴蝶样式的项链。
“哭什么？”
alpha微微抬起他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角，“听话一点。”
碧色的瞳孔里像是泅着雾气一样，黑发黏在脸上，没有任何尖锐的情绪，也没有任何顽固不好控制的思想。
在alpha看来，这算是唯一的优点，她说什么，他就会听话。
“我不想做小三，你放过我吧，你那么有钱，不要折磨我。”
他嘴唇翕动着，舌尖在唇齿尖不经意露出来，“我什么都没有了，不想还要继续被人指着脊骨骂，我可以还你钱的，我会有钱的。”
“有钱？一个月工资几千，你不吃不喝一辈子也还不了。”薛伊神情不变，眼皮微微垂下，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平静地同他说道，“难道你还想我娶你?”
一个从小教养好的omega几岁就会开始学习，李少昕四岁学剑，五岁学琴，七岁开始骑马，八岁开始就会学习各种omega该学的东西，插花绘画，音乐舞蹈，如何在未来成为一个合格的妈妈，如何顺从alpha。
一个已经培养好，不需要多加顾虑，直接娶回来的omega，总要比不知路数的omega好。
他的眼泪瞬间嗒嗒地落下来，滴在alpha的手指上，也落在唇上。
“那你放过我，有的人愿意这样，你放过我好不好？”
薛伊微微皱眉，觉得他天真。
她有钱不代表她是一个慈善家。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alpha冷漠说道，直接结束这个话题。
她觉得他不老实，想着要不要拟定一个协议，不至于让他动不动就反悔。
目的地还没到，alpha不管怀中的人哭泣，也不管他发抖，只是把人抱进怀里，慢慢埋在他的脖颈处。
耳边是omega小声的涰泣，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无力地攥着她的衣服。
他的腰很瘦。
薛伊的手慢慢抚摸他的后背，狭长的眼眸里尽是冷淡，只有对物品的占有欲。
车子停在寂静的小道上。
alpha走在前面，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侧身看着走在后面慢吞吞的人。
路不长，不过是五十米。
门口早已经有人等候。
进入包厢后，苏秋红着眼睛，低垂着头，裹紧自己的外套，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服务员见到他的模样，将热毛巾递到他的手边。
薛伊直接略过他那副可怜样，先让人给他上了一杯温水，又让他自己点菜。
菜单上的菜名，苏秋一个也不认识，只能夹缝中找到自己可能知道的菜。
中途alpha出去了一趟，像是打电话，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烟味。
他悄悄地低头看项链，当alpha进来时，又低头喝水。
“还想回学校吗？”alpha突然说道。
“跟我去国外，怎么样？”
休学吗？
苏秋很快摇头，根本没全指望alpha。
跟她走，岂不是完蛋了。
人生地不熟，被她抛弃，被她关起来，谁会帮他。
“去国外，我一样可以让你继续读书。”
这句话在omega耳朵里听来，跟口头承偌一样。
把他当情人，把他带出去，还不是把他放在某个地方偷偷养着。
“我不要。”
alpha被接连拒绝，脸色有些不好。
吃完饭后，薛伊又把他送回去，这个点已经是晚上了。
只有路灯把四周照亮，没有一个人。
苏秋拒绝了alpha送他进去，上一秒从车上下来，下一秒就被苏茗抓个正着。
等车子离开，苏茗从某个地方走出去，把苏秋吓个正着，脸都白了。
“车上的人是谁？”
他张了张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苏茗彻底生了气，“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学校吗？你跑出去做什么？那个alpha是谁？谁让你跟别的alpha拉拉扯扯，你就不能听点话吗？”
“说话啊，你是哑巴吗？”
“是薛伊。”苏秋吓得忍不住后退一步，老老实实回复。
“薛伊?你不知道她要订婚了吗？”
苏秋的声音卡在脖颈处，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他缩了缩身子，碧色的瞳孔里很快含着水汪汪的眼泪。
“以后不要理她了，跟她断了。”
他看着眼前生气的姐姐，像是受刺激了一样，声音徒然大了起来，“可你呢？你也跟那些alpha断了，不行吗？”
苏茗不赞同地看向他，“我的情况跟你的不一样，我并没有跟他们交往，更别提什么订婚。”
又是这样。
苏秋的声音尖锐起来，“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你跟我不一样，你还管我干什么？我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差点被那些人摔断了背，差点死在马路上，要不是薛伊，我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
omega面容柔美而带着乖戾，像只幼猫一样龇牙咧嘴地哈气去增强自己的底气。
“他们还说要打我，几个人堵在我回去的路上，拿着棍子，说我是贱人。要不是她，我早被那些alpha标记，早就死了。”
“是……谁?”
“谁？所有人，所有人都这样，”他紧紧咬着下唇，抬手擦着眼泪，“是我的问题吗？要是没有她，我早死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凭什么来说我。”
“我愿意这样吗？难道我不知道吗？alpha没一个好东西，我愿意这样吗？”
“你是想看我死了才知道吗？你让我等，我都快活不下去了，拿什么等。”
苏茗张了张口，一时沉默在那。
她像是一时卸了力，浑身疲惫下来，“回去再说，先回去。”
苏秋被拉着回了宿舍，一路很是沉默。
回到宿舍，苏茗把他的外衣脱下来，想要看他的后背，看到他脖颈处的项链，像是没看到一样挪开目光也没有问他。
她借着灯光看着他后背长长的疤痕，又查看他的腺体，那里的确好了许多。
“姐姐带你走好不好？离开这里。”
“我才不要。”他声音低低地，有些嘶哑。
他马上就要熬出来了，凭什么离开。
“可她要订婚了。”
“我又没有要长长久久跟着她。”苏秋反驳道，被长袖遮住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他要毁了这订婚，凭什么那李少昕做了那些事情还可以平安无事地嫁人。
凭什么他就活该这样。
他也可以争取。
“姐姐帮我好不好？是李少昕做的，是他想要杀了我，姐姐帮我好不好？”他声音越发可怜起来，乞求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帮你什么？”
苏秋讨好地朝她笑，“毁了他……”
……
机场。
alpha看到出来的人，接过他的行李。
机场外莫名地有很多人，alpha护着人上了车，这才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上。
“看到人了吗？喜欢吗？”孟栖问她。
“还好。”她含糊道。
“你的易感期也应该快到了。”孟栖下意识看向她的后颈。
“不影响。”
他的意思不是这个，只是怕她会和那个李少昕上床。
他毫不怀疑信息素的影响，会让omega依恋alpha，会让alpha开始偏向omega，对omega产生占有欲。
可孟栖没有什么立场让她不碰李少昕，她们要成婚，再过两天也订婚了，即便现在发生关系并没有什么影响。
孟栖被她的话噎住，只好看向车窗外面。
“这里变了很多，算起来，我也十年没回来了。”孟栖看着大立牌上的广告，里面的omega年轻漂亮，戴着黑色颈环。
“您可以在这多住几日。”
孟栖微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薛伊刚把他送到了另外一处的别墅里，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被留下来的孟栖脸都铁青了，站在那好一会儿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