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为情侣来说,子安亮和我妻纱由里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久。不过这并不妨碍女方产生给男方买衣服的欲望。
作为典型的一见钟情而后主动要求更进一步关系的女性,我妻纱由里对于给子安亮打扮这件事上有着极大的热情。
可惜,在今天之前,子安亮并不知道这一点。不然他多少会在打扮上更谨慎一些,省得被女朋友抓着换衣服。
“我想,同款的衬衫我已经试穿过一件了,就那才那件白色的。”
“不不不,那一件只是基础款。这件是黑色立领,还有一件虽然也是立领,但它是竖条纹的。它们的材质也不同,像这件……”我妻纱由里从一堆衣服中精准地扯出了某一件,抖了抖将其展开,“看,看似顺滑实际是带有弹性的贴身款,可以完美勾勒出身体曲线……咳,我是说,好看。”
“……”子安亮没有说话,但身为诸伏景光的内心小人已经在心中捂着脸尖叫。
不要以为改口了他就没有听到后半截话啊,还有,不要无声地说“胸肌”“腹肌”,他看得懂唇语——
至今还在努力控制阴暗、冷漠、寡言人设的某人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人设早已崩塌,而假装若无其事的表情也已经因为发红的耳朵而暴露。
他和他的女友一样,都有一双非常诚实的耳朵。
当然,这可能也和我妻纱由里表现得过于无害有关。如果在组织里,苏格兰可不会给别人让他脸红耳朵红的机会,只会一枪让对方见红。
“真的要换这么多吗?这么多我都穿不过来……”
“太破费了,这样我于心有愧。”
“这种风格,我无法驾驭。”
找了无数理由,最终也没能拒绝得了我妻纱由里的真人换装游戏。
甚至,连觉得太费钱的理由也在我妻纱由里一句“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哦,价格什么的只有材料的成本费而已”宣告失败。此刻,他不得不将衣服打包,只有将衣服带回去这一个选择了。
衣服太多,他这次只将试穿过的打包了起来,以不方便携带、以后也可以来拿拒绝了更多的衣服。
“我平时的穿着这么糟糕吗?居然让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帮我做衣服?”
“哈哈哈,不是啦。亮把自己打扮得再怎么好,也没法逃过让我换衣这一步哦。”我妻纱由里昂首挺胸,得意满满,“这可是我多年以来给娃娃们打扮所得的经验之结晶。”
【好机会!】
见我妻纱由里主动提起娃娃,子安亮赶紧紧跟话题问道:“这么说起来,纱由里家确实有很多娃娃呢,是买的吗?”
“不是,都是我自己做的哦。”
“哦?看起来很厉害啊。是你作品里的角色吗?还是……”
“不全是。有些是我作品里的,有些是其他老师作品里的,也有以现实中的人为模板创作的形象。”
子安亮的眼神认真起来,尽量放轻语气,假装和刚才的闲聊并无二致:“那么,那天我捡到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妻纱由里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到了沙发上。从抱枕的缝隙中挖出一款娃娃,又蹬蹬蹬跑回来,将娃娃几乎贴着他的脸展示出来。
“请看——这就是我给亮做的娃娃哦,像不像?”
【啧,话题被转移了……再扭转回来试试。】
“哎?这个是照着我的形象做的?不过,我捡到那个娃娃的时候,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记得那个也很像我来着。”
【果然很介意这件事啊,景光~】
我妻纱由里一手成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吐吐舌头,假装可爱道:“哎嘿,被发现啦。其实,像亮这样的男生一直都是我的理想型哦。”
“仅限外貌?”
“才不是呢,当然内心和外貌都喜欢啦。”
【看来真的是喜欢我的外貌……这样的话,就算把纱由里以前做的娃娃处理掉,她也完全有可能做新的以我的形象为模板的娃娃。】
【怎么才能说服她放弃呢?】
诸伏景光微微皱眉,视线游移间不自觉落在了那堆还没来得及试穿的衣服上。其中一件过于有弹性的衣服,被他藏在了最深处,但试衣期间被我妻纱由里无数次摸出来,试图让他穿一下看看。
【只能这样了。】
趁着我妻纱由里的注意力放在娃娃身上,他三下五除二速度换装,将那件衣服穿在了身上。果然,如同他目测的那样,衬衫尺码明显偏小,但又故意做了弹性面料。因此胸口的纽扣呈现紧绷状态,腹部肌肉的轮廓也清晰可见。
他咽了一口唾沫,低头凑近我妻纱由里的耳边,刻意压低着声音,制造出传说中的气泡音:“呐,纱由里……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像我的娃娃?”
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近到子安亮能听到我妻纱由里也咽了一口唾沫。
女孩摆弄娃娃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我我我……”
吹在鼻息让我妻纱由里意识到他们两人是如此接近,人体的温度加热了两人之间的空气,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这股热量。鼻尖萦绕的还有对方身上传来的食物的香味、清冷的皂香和些许铁锈味。
铁锈味?
我妻纱由里突然抬头直视子安亮,仅这一刹那就褪去了所有羞涩和无措,“亮,你受伤了吗?”
对方显然没能意料到她的问题竟然是这个,轻轻“嗯”了一声,是尾音上扬,代表疑惑的下意识反应。
疑惑也是一种回答。
我妻纱由里一把抓住子安亮的衣服,凑到他身上嗅闻。
食物的香气更加明显了,因为子安亮换了好几套衣服,还能有这样的气味代表他应该在灶台边站了有一段时间,是做过饭之后才出门的。
【疑点一:准备了到我家的食材(意味着准备到别处吃饭)却还在家中做了饭才出门。】
【疑点二:皂香说明洗过澡才出门,为什么特意在早上洗澡?】
按照日本人的生活习惯,通常是晚上洗澡的,早晨洗澡通常是有实用性目的的。
【疑点三:仔细嗅闻之后,铁锈味不见了。是别处沾染的吗?】
我妻纱由里不认为自己会闻错。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会把闻到铁锈味误认为是肉类食材的味道。但我妻纱由里不一样,她还未来到这里前的幼年时期曾经因为意外受过一次重伤,从此就对人类血液的味道非常敏感。
这种敏感并非特殊*能力,或者说,实际上大部分的普通人都能做到分辨人类的血液。只是通常情况下,人类不会去记忆“人类血液”和“其他动物的血液”的区别。
而我妻纱由里的受伤为契机,让她记住了人类血液的气味,开发出了这种普通又不普通的能力。
仔细嗅闻反而闻不到,意味着血液的源头并非出自子安亮本人。
女孩又看了一眼男朋友的眼睛,发现对方正一脸无奈地拥着自己,生怕自己摔下去。而她本人,几乎、不,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交付在对方身上。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跳进了对方怀里。
看到我妻纱由里终于冷静下来了,子安亮这才小心地将女孩放回地面。
“别乱蹦乱跳的。”她的男朋友先这么嘱咐,然后才继续补充说明:“我是很高兴女朋友能够投怀送抱的,不必用奇怪的借口。”
他所指的奇怪的借口,应该是指我妻纱由里所说的“受伤”。
啊,确实,在子安亮的角度来看,女朋友一边怀疑着他是不是受伤,一边跳进了他的怀里。亏得他没有受伤,万一真的受伤了,岂不是增加了伤口崩裂的危险?
我妻纱由里平稳地落地,赶紧道歉:“抱歉,我……”
鞠躬的动作尚未完成,一双温暖的大手就托住了她的双颊,微微施加力量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脸颊鼓鼓地直视向对方。
“如果想要上手的话,只要对我说就好了。”
上手?
这么说起来,刚才嗅闻对方身上味道的时候,她的手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是真的落在了某些她平时不会碰的地方。
不是说那种地方哦,是胸口啦、腹部啦,甚至肩膀,因为身高差距,必须对方配合才能碰得到。
就算是想要寻找伤口,也没有向着不妙的地方嗅闻哦。
在我妻纱由里回忆自己刚才做出什么失礼举动的短暂失神的片刻时间里,子安亮执子之手,将白皙但不滑嫩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双属于女子的双手满是茧子,因为长期执笔、制作手工而磨损的皮肤在劳作过程中产生了自我保护的角质层,是属于一个自力更生之人的、创作者的手。
“想要摸的话,我随时都会同意哦。”
我妻纱由里的眼睛闪亮亮地看过去,可她心中的小人却虚着眼,发出冷漠的嘲笑:“确定了,这绝对是从波本那边学来的。”
波本,不是说你不好,但……
你的风格和诸伏景光也好苏格兰也罢,都不太匹配啊。
她很感动公安卧底能够为她花心思啦,如果不知道她的男友有这么一个擅长蜂蜜陷阱的挚友的话,她真的会沉溺在对方的美男计中哦。
但……好歹也让诸伏景光发挥出他自己特色的美男计嘛。
第24章
当男朋友说“想摸的话,随时都会同意”,女朋友应该如何反应呢?
娇羞地躲开、被动地承受还是娇嗔?
我妻纱由里闭了闭眼,将幻视的波本形象刷新掉,然后头也不抬,举起双手就直冲扣子而去。在子安亮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解开了他胸口的两颗扣子。
胸口的肌肤裸露,感受到外界空气,子安亮猛地向后退了半步。
我妻纱由里在对方说出什么之前抢先问道:“怎么了?不是说我想摸的话,随时都可以吗?”
刚刚才放了话的男人一时语塞,捂着胸口漏风的位置,好半晌才想到反驳的话语:“你得提前和我说……”
我妻纱由里面色红润,眼中放着光。立刻就顺着男朋友的话道:“好,那我现在想要摸摸看。”
不必等待对方的答复,毕竟只要提出要求对方就随时会答应。
我妻纱由里如今是放归野外的饿虎,面前就是送上门的美食。她再度举起双手,口中喊着“多谢款待——”,就扑了上去。
“等……”
只听乒铃乓啷一阵响,客厅里没收拾起来的东西落了一地。而子安亮在小范围空间中进行了极限躲避之后,终究还是被扑倒在了沙发上。
他以手遮面,心中的想法连我妻纱由里都能看得出,左右不会离开“果然不应该学习波本的技巧”这类懊悔的想法。
一般情况下,情侣之间如果发现对方不情愿,主动放弃其实是一个增加好感度的方法。毕竟打情骂俏也主打一个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是普罗大众心中比较朴实的基本思想。
但我妻纱由里和子安亮的情侣身份是怎么来的,两人心知肚明。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还有没有下一次?谁也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诸伏景光找到了真爱伴侣,我妻纱由里愿意放手,让他幸福。但此时,诸伏景光一没有找到真爱,二正使用伪装的身份做她的男朋友,三更是主动说出了愿意答应的话。
先不管他说假话的概率是多少——不用看也知道是百分之一百,但他以子安亮的身份说出了口,那我妻纱由里就想要“满足他的心愿”。
即便是假的,那她也要假戏真做!
这说不定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对不起了,诸伏景光未来的妻子,你的伴侣,我要先享用一下了!】
女孩的脸上厚重的妆容也无法遮挡住她兴奋的笑颜,双手更是摸上了心心念念的胸膛。衬衫仅被解开两颗扣子,她一手从露出肌肤的位置下手,探入衣内,感受人体肌肤的柔软。一手隔着衣服,抚在他的胸口。
能够感受到,肌肤相触的瞬间,手下柔软的肌肉猛地绷紧,变成了坚硬但有弹性的触感。
子安亮浑身一颤,移开遮住眼睛的手,转而抓住了我妻纱由里的手腕。
“等一下等一下,真的等一下!”
比起之前羞涩的样子,男人的脸倒不是很红,只是眼角有些微红晕。更多的,或许是应该称之为“慌张”的情绪吧。
他好像很后悔使用了蜂蜜陷阱,但又不知道怎么撤回说出口的话。
【嘿嘿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①了哇哈哈哈——】
心中想得多么猖狂,不妨碍我妻纱由里面上装作茫然不解的样子,未被控制住的手还“无意识”地捏了捏。
男人闷哼一声,闭着眼撇开头,隐忍的表情让人怜爱。
【啊啊,是的,就是因为你总是在忍耐……】
左手离开温暖的胸膛,转而抚上对方的面庞,毛刺刺的小胡茬增加了摩擦感,更搔动她的心。
《名柯》世界中悲剧色彩的角色这么多,可勾动她心扉的只有这一个人,理由就是这个啊。
隐忍、克制、坚强、牺牲,明明世界以痛吻他②,他却依然对世界温柔以待。
就连现在,懊悔自己说错了话,不得不忍耐着对他来说过分亲密动作的样子,也是如此动人。
“咔嚓”。
子安亮一愣,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我妻纱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手机,用单手操纵着,咔嚓咔嚓给他一阵拍。
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右手,似乎不妨碍她左手的动作就没关系。就连此时,子安亮愣怔的表情也成了她收集的目标。
“……”子安亮张了张口,想要拒绝拍照的行为,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到用什么理由来拒绝。他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放弃般仰天躺下。
【离开的时候要清理的东西又多了一样……】年轻男人的眼神空洞,心中只盘算着还有哪些东西需要处理。
我妻纱由里知道,如果自己的动作更大一些,对方还是会反抗的。为了让这难得的机会发挥更大的价值,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让这亲密的时光更久一些。
“那个……纱由里。”子安亮觉得自己可能忍耐了一个世纪这么久,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开口:“我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稍微,咳,注意一点安全。”
这话,应该是指,哪怕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终究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应该提防男方兽性大发。
我妻纱由里低头,看看自己坐在对方腰上的姿势,繁复的裙摆被捋到了身后,几乎给子安亮盖了一条小毯子。
再看子安亮,他躺平了,被压在身下。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抓着抱枕,眼神里带着某种祈求含义地看着她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要注意安全的似乎都是子安亮自己呢。
没忍住又拍了一张照片,哪怕知道后续可能会被销毁,但不妨碍她曾经拥有过这样的照片。
磨磨蹭蹭地翻身下沙发,看着自己的裙摆从男人身上恋恋不舍地离开,我妻纱由里的心中也颇为不舍。
上次没能亲到,这次没能摸到,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
他们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也就是我妻纱由里非常努力地创作着而之前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没能保持联系。不然按照子安亮的阅读速度,恐怕很快就会把她的底细摸清楚。
如果某一天,子安亮向她提出分手,我妻纱由里恐怕连挽留他的机会都不会有。
“子安亮”会随着他们关系的结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想要维持住两人的关系,或者说,维持住我妻纱由里和诸伏景光的关系,哪怕是朋友或者认识的人这种程度,我妻纱由里还得创造更多联系。
【调查的速度得抓紧了。】
=
或许是“摸胸”事件让子安亮感受到清白受到威胁,回去之后他都没有再约着上门。
这使得我妻纱由里有了一点儿自由调查的机会。
之前她在帝丹小学得到了宫野明美的资料,如今整理一下,果然发现了她毕业后的去向。只需要如法炮制,再去她的初中找高中、高中找大学的资料,应该就能找到宫野明美现在所在的大学了。
另外,她在报纸上确认了浅井别墅区曾经发生过爆炸,但具体死亡人数并不清楚,萩原研二的现状……算了,还是去找找看松田阵平,机会可能更高一些。
可是要怎么找到一个爆//炸//物处理班的拆弹专家呢?总不能自己制造一个炸弹然后报警吧,这可是要把自己送进去的节奏。
何况,就她的物化水平,还想做炸弹?
可能用高压锅炸掉厨房的概率更高一些。
可现在这个阶段,她也不知道哪里有炸弹案会让爆//炸//物处理班出动啊……总不能等到犯人到摩天轮上安装炸弹那天再去“拯救”一个一心想要为朋友报仇的人吧。
她又不会拆弹,也不会抓犯人,反而是个累赘还差不多。
总不能和松田阵平一起挤上72号舱,给他出个电车难题吧?是拯救米花医院的无数生命重要,还是拯救一个“无辜”被卷入案件的平民女孩重要?
可惜原作中没有出现过犯人的名字和具体信息,我妻纱由里无法提前找到犯人。剧场版中出现过犯人的长相,可是那种二次元形象明显夸大并简化了特征,使得那个男人看起来像个鞋拔子脸,双眼下垂,还有个大鼻头。
说实话,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走在路上,可是能被当作怪物让人报警抓起来的程度,哪里还能让他犯罪之后晃悠这么多年,制造出两起严重爆炸案件才被抓?
别说是这么一个不符合我妻纱由里审美的丑脸,就算是如诸伏景光、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那样的帅哥脸,在现实世界中与二次元形象差别也是很大的。
【啊……这么说起来,恐怕我就算找到了松田阵平,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去官方网站上能不能有机会找到人员名单呢?
如果是前世的话,我妻纱由里所在的中国,考上公务员的人可是要公示的。经过群众监督之后,确定没有异议的应聘者才会被真正录用。
一般情况下,这种公示只是走一个过场,只是偶尔会有在公示期间被举报以至于无法成为公务员的情况。
不知道《名柯》世界的日本是不是也这样……
不管怎么说,先调查起来吧。
我妻纱由里不太擅长电脑编程,完全不懂黑客技术,不过这不妨碍她搜索日本警视厅官方网站,并且找到警视厅警备部机动组。
她做了一个撸袖子的动作——穿着短袖裙没有袖子给她撸,表示了她的干劲。
不管怎么说,现在,开始努力拯救她的男朋友吧!
【作者有话说】
①歇后语,源于《后汉书朱浮传》中“覆水不可收”的典故。
②魔改“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出自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飞鸟集》
第25章
“小兰,谢谢你邀请我~我会给你加油助威的!”
我妻纱由里之前就与毛利兰约好的,一定要参加她下一次的空手道比赛,这个时机到来得比想象中早得多。
“也谢谢我妻姐姐来给我加油,我一定会赢的!”或许是有人给她加油,小姑娘干劲十足,同时,也杀气十足。
铃木园子在一旁也给她加油鼓劲:“没错,小兰,你一定会赢的!”
“……”唯一没有表现出格外兴奋的,或许就是工藤新一了。
我妻纱由里猜想,他或许在担心,他在某些时候做出不着调的事情,有可能会遭遇毛利兰的空手道纠正之术吧。
既然会有这样的担心,一开始就不要做那种事情不就好了嘛。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妻纱由里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小男孩的紧张与纠结,也假装没有注意到他对在意的女孩儿无法说出口的鼓励。
毛利兰需要先去更换比赛服装,与一同前来的伙伴在入口处就分开了。
铃木园子对着她离开的背影持续加油鼓劲,给足了好友激励。
【真是个好孩子。】我妻纱由里摸摸她的头,在看到女孩儿诧异回头的时候才注意到,她与铃木园子还算是陌生人。
今天第一次见面,就一个不注意使用摸头杀,不仅没有效果,说不定还会产生反作用!
她心思百转千回,正想着怎么解释才能让小学生接受自己的失误,却见铃木园子有些羞赧地一笑,口中确实大大方方地表示了感谢:“谢谢……”
“我妻纱由里。”
“谢谢,我妻姐姐。”仅仅是知道了我妻纱由里的姓名,立刻就明白毛利兰之前的称呼,并且随着好友称呼对方。
能够接受他人的善意并且坦率地表达感谢,或许这就是铃木园子所接受的“大小姐”教育最明显的一面吧。
按照原作所绘制的那样,她表现得太“平民”、太接地气了,哪里看得出有日本顶级富豪家庭的底蕴。
但一个家族是否是豪门世家,看的并不是财富,或者说,不仅仅是财富。人脉、资源、教育、文化、礼仪、为人处世等等都是其体现。
也不是说只有这种世家小姐才能做到仪态万方,比如她的好友毛利兰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说白了,终究还是人的本性与后天教育的结合。
“你是毛利兰的朋友,叫园子?”我妻纱由里揣度第一次见面时可能产生的对话,以毛利兰刚刚称呼过的名字询问对方。
“嗯,我是铃木园子,我小兰的同班同学,也是好朋友。我妻姐姐好,请多多指教。”
不知为何变成了某种形式化的自我介绍,我妻纱由里赶紧也补上了一句“请多多指教”。
两个初中生和我妻纱由里一同寻找比赛看台,而说好要来的毛利小五郎,似乎因为赌马和通宵喝酒至今未醒。
也幸好有我妻纱由里在,不然就只有三个未成年人出门了。这比赛场地离米花町可不算很近。
从今天的表现可以看出,毛利小五郎的不靠谱不是一天两天。而原作中,毛利兰反向照顾自己的老爹也不是一天两天才养成的习惯。
明明毛利小五郎都还没到40岁,也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人,怎么就开始让自己未成年的女儿照顾自己了,想想这事就让人不由扼腕叹息。
我妻纱由里不太懂空手道的规则,不过谁输谁赢还是看得出的。
就算她看不出,还有铃木园子和工藤新一的表情可以揣度,此时的工藤新一还没有成长为后期那个随时可以扮小孩的演员,表情还挺好懂的。
特别是被吓到的时候闭着一只眼,另一只眼小心翼翼地瞟着,生怕下一击就落在自己身上的表情,说明毛利兰处于绝对的优势。
比赛场上挥汗如雨,比赛之后换完衣服的毛利兰依然是个香香软软的小女孩儿。
几人凑上去恭喜她获得优胜。这种低年龄段的比赛,哪怕是总决赛了,也没有什么记者采访的环节。当然了,同样不存在粉丝围堵运动员这种事,他们非常顺利地离开了赛场。
“既然毛利先生没来,那么……为了庆祝你的胜利,我请大家吃饭吧?”
作为在场唯一的成年人,同时也抱着和几个孩子一同吃饭拉近关系的想法,我妻纱由里主动提出请客吃饭。
这几个小孩子家里都算富裕,铃木园子姑且不说,工藤家和毛利家都是家底殷实的精英阶层,不是富豪也是中产阶级。要说几个孩子没有一点儿零花钱,那是不可能的。
但成年人想要请客吃饭,和小孩子手头上有没有零花钱,有一毛钱关系吗?
没有。
所以,三个孩子欢呼着,睁大眼睛开始寻找想要去吃的美食。
“有想吃的东西吗?附近没有的话,也可以坐车找一下。”
三个孩子还在四处张望,显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如果是这条街的话,我记得街头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它的隔壁是マック(Makku)①,我们的右手边小巷子里有一家拉面店,还有……”
“想吃マック!”
“甜品——”
很好,光听着参差不齐的呼声就知道,意见出现了分歧。
不过刚刚说出自己意愿的两人并不包括本次的冠军,我妻纱由里弯腰与毛利兰平视,轻声说:“小兰,我可是主要为了请你吃饭哦,你的想法是?”
没想到自己成了掌握着最终决定权的人,毛利兰犹豫了片刻,期间场外由视线传来的压力源源不停。
最后,她忍着背后仿佛被针扎般的视线,勇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哎?那个,其实我不太饿,只想喝一点奶茶……”
毛利兰不知道奶茶店的由来,但她非常碰巧地撞到了我妻纱由里的心坎上!
“没问题,我们可以买好甜点和汉堡,然后去奶茶店吃。”
“这样可以吗?”
“携带外食不太好吧。”
刚刚想着要吃甜品和汉堡的人,这会儿又成了第一批否定意见的人。
“奶茶店本身就有咖啡厅的室内部分,可以坐下吃饭的。”
“不是啦,就算有地方可以坐下来吃饭,店长也会生气的。”
看几个孩子抗拒情绪比较激烈,我妻纱由里百思不得其解。她默默拿出手机,拨通了店长的电话。
“店长,是我。那个,我想带三个孩子一起到店里吃甜品和汉堡,没问题吧?”
“……嗯嗯……”
“好的!那我就把他们带过来咯。”
三个孩子只能听到我妻纱由里说话的声音,但显然,她不仅认识奶茶店的店长,而且店长也同意了她看似无理的要求。
挂上电话,我妻纱由里歪歪头,俏皮地问道:“现在相信我了吧?”
三个孩子亮着星星眼点头。
“那我们去买甜品和汉堡吧。”
于是,四人间的话题从毛利兰的空手道多么多么厉害,转向了我妻纱由里和奶茶店不得不说的一百零八件事。
在外界看来,奶茶店从咖啡厅转型开始,就是一个传奇一般的故事。
从未听说的美味饮料,各种各样的小料,漂亮的杯子与漫画IP的联动,同时满足了娱乐和美食两大需求。
是引领潮流的营销传奇。
当然,这个时代说“营销”的时候,它还不是一种有名无实的代名词。现在的人听到这个词,或许第一反应是商品本身质量平平无奇,但因为成功的营销,所以成功。
可最初,奶茶店就是因为小甜水的香浓、甜美、便捷,这种适合年轻人的元素流行起来的。
只不过IP的加成增加了二次元的客户群体,随后这家店才因为我妻纱由里的作品成为二次元客户的打卡胜地。
“这么说起来,我妻姐姐的打扮,也很像那边的店员呢。我妻姐姐其实在奶茶店里打工?”
毛利兰会提出想喝奶茶,自然是因为对这家店略有了解。若是以前还意识到我妻纱由里和奶茶店的关联,现在亲眼看到她与老板通电话,又联想到她身上的服装打扮,若还意识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我妻纱由里比出一个“V”的手势,转而又跷起大拇指,“答对啦,加十分。”
虽然加了分也没有用,毛利兰还是咯咯咯地掩嘴笑了起来。
=
或许是休息日的关系,甜品店中午的时候就很多人了,四个人都在这里排队,之后还要去マック排队,只会变成双倍的排队时间。
我妻纱由里犹豫半晌,蹲下身问工藤新一:“新一,你能一个人去买汉堡吗?”
工藤新一露出了某种混合着“你当我是谁啊,这种简单的小事我当然能做啦”含义的无奈表情,“我妻姐姐,我是13岁,不是3岁……”
也对,工藤新一还只会爬的时候都能帮助爸爸妈妈破案了,13岁的初中生,不会买东西还得了?
于是女孩儿打开精致的小挎包,从中抽出一张福泽谕吉,一边交给小男孩儿一边叮嘱:“不是只买你一个人的份哦,也记得给我们买。汉堡小食甜点都可以,想喝饮料也没关系,不会克扣奶茶的。”
工藤新一笑弯了眼,就算家庭富裕,也很少有一次性购买超过汉堡的机会。
女孩们都没说自己想吃マック的什么食物,他完全可以把除了主食以外的都来一遍,然后挑选自己要吃的汉堡就好了。
按照日本女性的小鸟胃属性,恐怕甜品加奶茶,就能让女孩儿们吃饱了,マック只不过是一个添头。
男孩收好纸币,向着隔壁的マクドナルド前进。从他走路的姿态就能看出,小孩儿现在的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而现在有多开心,等他买完食物回来,就会有多糟心。
【作者有话说】
①日本麦当劳在关东地区的简称。在日本的正式名称是マクドナルド(MacDonald)
第26章
初中生把满满当当的汉堡小食抱了满怀,开开心心地从店里出来。
“咦?这家店排队这么快?”他一出门就诧异地看到离开时还排了长队、需要店员举着牌牌维持秩序的甜品店,现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去买的可是快餐,虽然量比起平时是多一点,可也没觉得慢多少啊。要知道,这可是繁忙的东京街头的快餐店,店员都是身经百战。他不过买四人份的食物,和四个人买一人份的食物速度相差无几。
相比较起来,甜品店虽然上餐速度也快,可架不住店里面积就这么点儿大。它需要排队是因为座位有限,而来吃甜品的人太多。
怎么看都不可能买完四人份的快餐就有一整排队伍人数的客户吃完吧?
他前进的步伐就迟疑了这么一瞬,眼见着就有一辆警车停在了甜品店门口,紧接着就是更多的警车。
警察迅速将甜品店门前的区域封锁了起来,禁止所有人入内。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释放人质,争取宽大处理。”
仿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人举着电喇叭,应该是谈判专家?不管是什么人,他就在门口喊话。其他的警察有举着防爆盾顶在前面的,也有躲在盾或者其他掩体之后警戒着的。
难怪排队的人一下子都不见了,其实是被歹徒胁迫着进入店里了吧。如果有人逃脱,理应是队伍最末端的我妻纱由里、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才对,而她们能够逃脱,必然会向隔壁店里的工藤新一发出警告。
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向甜品店靠近了一步,立刻就被拦了下来。驱散围观人群的警察很诧异,怎么连学生都来凑这样的热闹。
工藤新一//大声说:“我的朋友和姐姐都还在里面。”
这下,附近警察的视线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一位女性警员主动过来,微微矮身,以些微仰视的姿态避免给小孩儿带来压迫感。“小弟弟,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将你的朋友和姐姐带出来的。”
工藤新一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他有里面三人的联系方式,但现在不是打电话的好时机,万一引起了歹徒的注意,反而会伤害到在其中的她们。
警察并非只聚集在甜品店前门,眼尖的男孩注意到,也有警车向着后门方向驶去。虽然这给他带来些许慰藉,可没有看到好友及我妻纱由里出来之前,心中终究惴惴不安。
甜品店外人人面色紧张,就算是无关的吃瓜群众,至少也处于高度关注甜品店的状态。那么,甜品店里是什么样子呢?
由于一次性塞进了太多人,人群挤挤挨挨地蹲在桌子与桌子之间的缝隙中。有的人实在蹲不下,还把桌椅聚在一起,腾出一个较大的空间来蹲。
我妻纱由里一行三人是队伍的最末端,也是最后进入店铺中的。
队伍迅速放行进入甜品店的时候,大家最初还是很开心的,想着是不是赶上一拨客人从其他(他们不知道的)门离开。可进入的人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就开始感到诧异了。
可惜,就算发现些许端倪,队伍总共也就这么长。在完全反应过来之前,队伍最末端的铃木园子就被一名歹徒捂住口鼻,另一人持刀威胁最后没有进门的几人,驱赶他们向前。
此时,一直维持秩序的店员也露出了罪恶的嘴脸,挥舞告示牌将不听命令的人打进了甜品店中。
一进门,就被勒令在角落的人群里蹲下,所有人像鹌鹑一般挤在一起,颤颤巍巍、瑟瑟发抖,连话都不敢说。
这种甜品店里,顾客群体以女性居多,少数情侣或者小孩,单身男性或者一群男性来这里的相对较少。虽然对甜品店本身来说,不会对顾客的性别有所歧视,但日本这个有着怪异“传统”思想的社会,总是存在女性就不应该进拉面店,而男性不应该进甜品店,自我限定般的思考回路。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只是实际上,甜品店中的男性顾客确实明显少于其他店铺的。这就导致了,如今数名手持武器的歹徒就能控制住甜品店中数十名顾客的情况。
我妻纱由里的裙子很繁复,作为日常穿着来说,她的衣服可以说是在场布料和配件最多的那一个了。她今天穿的是OP款洛丽塔裙①,裙长过膝,搭配45cm的大暴力裙撑,让漂亮的小裙子呈现蓬蓬的造型。
众所周知,穿着裙子下蹲,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裙摆拖地。像我妻纱由里穿的这种过膝大裙摆中长裙,本就略微下蹲、矮身或者坐下都有可能拖地的类型,更不说还增加了裙撑,让裙摆舒展的范围更大。
当她被赶进人质堆的时候还没人察觉到问题,可一蹲下,就能发现,她一个人占据了三四个人的位置。
与她同行的毛利兰与铃木园子自然和她在一起,初中女生有些已经与成年时候差不多身高,有些则还在蹿个子的时候。经常运动的毛利兰约莫有160cm,如果按照官方数据,毛利兰高一身高为160cm,那么她现在基本上已经是这个高度了。
铃木园子在高中时似乎是比毛利兰高一些的,不过现在她约莫也只有160cm上下,这就显得168cm还穿了厚底松糕鞋的我妻纱由里格外高一些。
实际上,在普遍身高不高的日本,我妻纱由里本身的身高就够鹤立鸡群了,甚至比不少男生还高。当她穿上一身行头,踩着鞋底超过10cm的鞋子时,差不多可以说上一句“独揽众山小”。
要不是她的男朋友身高接近一米九而男友的好友也有一米八,她都要以为自己是日本第一高了。
此时,这种在日本会被认为是“东京塔”的身高,给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提供了些许帮助。
女性们感到害怕时,便会依偎在一起,或者用牵手、拥抱等肢体接触缓解紧张情绪。
我妻纱由里便是抽出有着精美印花的手帕,一边抽抽涕涕地喊着害怕,一边搂着两个小姑娘,生怕歹徒将她们分开。
毛利兰最靠近人群,她的裙子和小半个上半身被笼在我妻纱由里的裙子里,身上其他的部分被我妻纱由里的半身斗篷遮住。
歹徒本来是非常关注我妻纱由里的,毕竟她是现场最高的人——包括男性在内。就算手持武器,人质中若是出现一个带头反抗的,那么很容易就激发剩下人的反抗心理。
哪知道这女人胆小如鼠,竟然怕得连头都不敢抬,还抱着另外两个小姑娘抽抽噎噎的。
我妻纱由里把头埋在毛利兰的颈间,轻声对女孩说:“行了吗?”
“嗯,发出去了。”毛利兰尽量不动唇,一脸关切的模样。
三人保持着这个动作,像是另外两个女生在安慰最害怕的那一个。歹徒也乐得清静,在这种人质数量比歹徒人数多的情况下,要非常小心他们反抗。
“现场有7人,1个持枪,5*个手里有刀,还有1个拿着钢管。领头的应该是拿枪的那个。”
“后厨和员工室也有歹徒,人数不明,我看到了三个。”
“你身后三个身位的人质动作有点奇怪,一直在巡视人质,怀疑是歹徒的人。”
三个女孩互相交流了一波,发现就算有毛利兰出手也没办法解决所有的危机,只能按兵不动。只是毛利兰已经利用盲打,把这些信息发到了工藤新一的手机上。
感谢这个时代的主流机型还是按键机,或者说,初中生群体还是使用按键机的比较多。但凡换成触控屏,还不方便盲打呢。
人质相对较多的情况下,警方通常是以说服、交换条件为主的方式,有机会确保人质安全的情况会采取强硬措施。
这家甜品店是一个一层的小店面,整个商店街包括世界连锁品牌的快餐店都是一层楼的铺面。如果警方足够胆大心细,是可以从其他店铺的楼顶跑酷到甜品店楼顶的。
只是整个店的入口,除了前后门,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店内大堂灯光被关闭,而店外还是白天的情况下,出现了非常明显的黑洞效应。即店里的人能看清外面警察的动向,而警察看不清店里的详情。
这种情况下,就算警方在外面打灯,也只会把玻璃变成镜子,看不清内部情况。
后厨与员工室不知道有没有窗户,理论上店里应该还有供员工使用的厕所,只是我妻纱由里现在的角度没法看见。
“老大,我们到时候带谁走?”或许是歹徒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又或者他们正在等待什么时机,闲着无聊的一名歹徒向领头的那个问道。
持枪的男人瞥了一眼人质,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喜欢哪个带哪个。”
人质中产生了一阵骚动,女孩们更加挤在一起,生怕自己被选中。
小弟向领头的那人提问的时候用的是英语,领头的男人却刻意用了日语回答,就是故意要让人质感到恐惧。
我妻纱由里一直背对着正门方向,面对着人质,她看不见歹徒的动作,但能听到声音。为了表现出恐惧,她颤抖了一下,更紧地搂住了同伴。
这一次,她凑在铃木园子耳边,“我的蝴蝶结上有一颗宝石,它下面扣着是一根双插长簪,大概20cm长,园子你可以拿来护身。”
我妻纱由里用废弃的长簪来做蝴蝶结的内支撑固定,刚好还能扣住宝石的下沿。如果她乐意,还可以在簪子上增加符合服装风格的步摇,使得服装更为华丽繁复。
这可是只有她这样的“手艺人”才知道的小巧思。
①有袖连衣裙,飞袖和披帛型袖子也符合这一定义,风格华丽,通常有裙撑。
第27章
毛利兰擅长空手道,以一个初中女生的身手来说,可以判断她在持有冷兵器的歹徒面前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发簪作为“武器”交给铃木园子,那么我妻纱由里呢?
她自己判断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与能力:
体力:跑三千米够呛,但跑八百米一定合格。
格斗:虽然这具身体没有锻炼过,但她还记得大学时候学习的木兰拳
武器:如果衣服上的金属饰品都能算武器的话,那她有一堆。
这么说来,除了她那三公斤重的裙子,或者金属饰品就是她最大的武器了。
人质们蹲在地上很累,有些已经换了姿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更多的还在默默承受痛苦和心慌。随着时间推移,有些女孩儿已经承受不住压力,开始啜泣起来。
这使得歹徒向人质方向投来更多的视线,并且凶神恶煞地禁止她们发出声音。
领头的男人把甜品店用来播放推销广告的机器打开,删除了本来的广告词,“喂喂”了两声。
甜品店外传出了清晰响亮的声音,他很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外面的警察给我听着,立刻准备一百亿日元、运钞车和直升机,保证我的人可以安全离开。不然……”
他扭头对着自己的小弟问道:“我们的人质有多少个?”
“36人。”
他又对着话筒咆哮起来:“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准备我要的东西。不准备好的话,我每隔五分钟干掉一个人质,每隔半个小时引爆东京市内一处炸弹。”
我妻纱由里无语,只要看过电视剧的人都知道,挟持人质要求警方提供财物的,至今为止没有成功的案例。要么大失败,人质死光,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被警方一网打尽。要么人质死一部分,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被警方一网打尽。
对歹徒来说最坏的结局还有一种,人质安然无恙,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被警方一网打尽,警方还能提升在群众中的声望。简直是给警方送助攻。
何况,他们是真不知道一百亿日元到底有多重啊。
以一亿日元约115kg计算,一百亿可有11.5吨。就算有运钞车和直升机,哪个运钞车能一次性装11.5吨?
他们要个载重量20吨的货车还差不多,顺便把他的同伙一起装车上,方便警方给他们一锅端了。
既然连人质都能想到的事情,歹徒在做要干大事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考虑到呢?他们应该是有什么后手才对。
我妻纱由里这么盘算着,却没想到被人提着后领子,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为了不牵连到同行的两个女孩,她及时放开了手,娇弱地尖叫了一声,弱小可怜又无助。
蝴蝶结因为抽走了定位器,松松垮垮地挂在胸口,还向右边歪斜,没了原先走一步抖三抖的神气模样。拉扯间用别针固定的假发落下几根碎发,更显得女孩脸色苍白,虚弱无力。
至于实际上她涂了厚厚的粉底液,就算脸色变得苍白应该也看不太出来这种事,显然被歹徒忽略了。
我妻纱由里被歹徒拉着,踉踉跄跄地站定在领头的男人面前,颤抖的腿,好半晌才站直——她蹲太久,腿麻了。
领头的男人一手持枪,站在无法被狙击枪瞄准的死角。
拉着我妻纱由里的歹徒大声汇报:“老大,人质带来了。”
“嗯。”男人点点头,这才向着我妻纱由里看去。
我妻纱由里这时刚好站直,上辈子留下的记忆,让她双脚齐肩分开,不丁不八地站着。为了让小裙子表现出漂亮的曲线,她双手捧心,实际上是捧住了松散的蝴蝶结。同时,也不能忘记微敛下颌平视前方,打开双肩,挺胸收腹。
两人一个无所谓地看过来,一个怯生生地望过去,然后同时调整了视角。
我妻纱由里也没想到,这歹徒比她(穿鞋状态下)矮半个头,此时想要扮可怜,还得低头。但这个角度就会让“可怜”的表情大打折扣。
要知道,最完美的我见犹怜表情地45°仰望天空,衬托蓝色的天空背景和被光线照射的透明皮肤。
如同将在光中消散一般的脆弱感才是这种表情所能营造的绝妙氛围感。
但如果“演员”本人比观众高半个头的话……
看歹徒后退半步的态度就明白了,他会觉得“高高在上”的地位被挑战,只会觉得人质过于强壮。
当!然!了!我妻纱由里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太壮的!
就算是歹徒,是劫匪头头,但凡他敢说出一句类似于“你怎么这么壮”这样的话,我妻纱由里今天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来,也要揍他一顿!
或许是我妻纱由里眼神中的威胁更甚于可怜,歹徒确实没敢说出女孩担心的那句话。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像是得出了双方武力值的差距,轻嗤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我妻纱由里。”如今的情况,任何扮演都没有意义,我妻纱由里不再装可怜,只一板一眼地回答。
或许这样子在歹徒眼里就是“听话”的表现吧。那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小弟,“把那些东西拿来,让我们给女士装点一番。”
数分钟后,我妻纱由里柔软的半身斗篷里多了数个累赘。男人对着女孩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拍了拍我妻纱由里的脸。
“小家伙,乖乖听话,这样你的命还能多留一会儿。”
我妻纱由里:“……”
难道她现在还能不听话吗?她敢吗?你手上的遥控器一按,她就要上天去等诸伏景光了。
歹徒首领非常满意比他高的女生露出乖顺的表情,露出得意而自满的狞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拖带拽地抓着我妻纱由里的手臂,把她扯到了狙击手能看到的位置,同时,也是门外警察能看见的位置。
特意让女孩儿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领头之人打开话筒,猖狂地向着警察、媒体和店外的围观人群放话:“如果还不行动的话,我可以让这个女孩儿变成发令枪,‘砰——’提醒你们跑起来哦。”
结合我妻纱由里身上与服装完全不协调的爆//炸//物和歹徒手中的遥控器,任谁都能明白,等发令枪响完之后,那孩子就要变成东一块西一块的了。
头领带来了如此精彩的发言,不仅仅是外界的人、人质,连歹徒自己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将视线投注到他们耀眼的首领身上。
自从我妻纱由里被抓走,毛利兰就一直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状态,她已经做好了冒险一搏的准备。至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妻纱由里被害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铃木园子对自己的战斗能力没有什么自信,但如果毛利兰要冲上去的话……她也不能做拖后腿的那个人。至少也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些什么。
现场形势压倒性地不利,店外的媒体叽叽呱呱说着煽动人心的话,其他吃瓜群众对警方也保持不甚信任的状态。
工藤新一没有再看现场乱七八糟的状态,他打了电话向老爸求助,对面的答复是:“立刻过来,不要轻举妄动。”
这说明工藤优作丢下了手中的工作,会前往现场来帮忙。工藤新一确实对自己的父亲有着无理由的信任,可同时,也对现场的紧急情况有自己的判断。
等爸爸来帮忙当然没问题,可他是未来要成为侦探的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就退缩怎么行。
工藤优作是他最可靠的后盾,但不能是他不行动的理由。
他来到快餐店后门,趁着警察不注意的时候,拿了员工用的梯子就爬上了楼顶。观察过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向后退了几步,加速,冲刺,而后跃起。
刚刚上初中的男生尚未开始发育,他的身体轻盈,长期运动保持的体能和爆发力,使他如猫儿一般轻轻落地。甚至不需要打滚泄力,只是膝盖微弯向前数步,就化解了冲势。
后门有数名警察贴墙守着,但员工通道的门打不开,估计是歹徒从内部将门封起来了。
甜品店为了营造自然温馨的氛围,接待顾客的大堂使用的是大面积的落地窗。同时,店家在员工活动的区域却几乎没有开窗,或者只开了仅能伸出手掌的小窗。
这使得警方从后门进入的打算落空,同时前门部分有着大量的人质,只需要用人质威胁,就能大幅度遏制警方的行动。
警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动手时机,只能一边筹款,一边拖延时间。
工藤新一环视顶层一圈,这种非预制的甜品店,店内是有烘焙需求的。但后厨的房间并没有开窗,因此,需要额外开辟一条气道让后厨的气体尽快排出。
这能让香气不仅在店内蔓延,同时也在街道上吸引更多的顾客。
而现代设计的商用厨房气道,为了满足大排量的需求,通常口径都非常大。
此时此刻,或许也能让工藤新一cos一把圣诞老人,从“壁炉的烟囱”爬进室内。
第28章
后厨的排风与烟道之间必然有排风扇或者抽吸气体的装置,这种位置是人类无法通过的部分。不过商家的排气管道和普通民宅中的管道不同,它会从房间顶部的吊顶通向外部。
工藤新一所想的,就是从排气管道的吊顶部分,也就是预留的维修口处钻出去。
刚才他在甜品店门口对警察说自己的朋友在店里,警察为了安抚他也为了尽快让小孩子离开现场,与他互留了通信方式。
工藤新一已经预设了定时信息,差不多在他能够进入店内的时候,警方刚好能收到他的信息。
而工藤优作,他的老爸,在小男孩心中无所不能的大人,也将抵达现场。
工藤新一相信,没有什么是工藤优作解决不了的。这是出自初中男生对父亲最质朴的情感,同时,确实是工藤优作足够聪明又有资源人脉,日常生活中很难碰到他解决不了的事。即便如此,工藤新一也想自己试试,他能不能像父亲那样,成为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厉害之人。
有了警察和老爸做后盾,男孩一点儿都不带慌的。小心翼翼打开气道出口,甜品店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
【怎么还有被绑架了也要工作的烘焙师啊!】
工藤新一一边被气道里混杂着奶香、甜香和面粉被高温加热出的引诱,馋得肚子咕咕叫,一边用力展开双手双脚,依靠手脚与气道壁之间的摩擦力,固定住自己的位置。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向下挪动,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唤起来。
本来也到饭点了,他想着买好汉堡和甜点,到奶茶店里和大家一起吃,自然没有在店里先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谁知道就碰到了紧急时刻,又有谁能知道,这种时候肚子居然就提起抗议了。
【可恶,如果被犯人听到了,一定是因为我肚子太饿了。】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工藤新一也逃不掉一顿不吃饿得慌定律。
【没关系,我可以的!】
很快,气道外传来嘈杂的声响,工藤新一所担心的“被歹徒听到肚子叫”的问题解决了。那些声音完美掩盖了气道中的小小异响,毕竟歹徒也没怎么在厨房待过,就算有点儿奇怪的声音,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何况工藤新一的动作足够小心,而气道在运作的时候本身也会有点儿响声。
他现在担心的,变成了那些拯救了他的声音,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
视线回到甜品店的正门,我妻纱由里被人胁迫着穿上了一身炸弹马甲,对方还举着遥控器扬言,要让警方感受一下烟花的威力。
身为视线的焦点,我妻纱由里不得不摆出担惊受怕的小兔模样,心里其实还挺开心的。
她还在想怎么和爆//炸//物处理班扯上关系呢,这就有送上门的机会了。
是的,比起害怕炸弹,她更看中机会。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
通常情况下,作为一种智慧生物,人类应该是会天然恐惧死亡、躲避死亡的。
我妻纱由里却是非常逆来顺受,不知名的原因让她穿越了,她也就穿越着活。而如今面临可能的死亡,她也就简单地接受了“我可能会死”这样的未来。
甚至,连自己会死,而诸伏景光也会死。他们如果是情侣关系的情况下死亡,那在天上相见时,是不是还算情侣呢?
我妻纱由里已经想到了这种程度。
只要她死得够快,就不用担心有“诸伏景光的真命天女”或者“诸伏景光的妻子”来抢夺她的位置。她能永远在诸伏景光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这听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
因为这种心态,我妻纱由里不得不用表演来应付现场状态。幸好,常年玩cosplay的她,可是好好锻炼过表演的,甚至还跑去大学旁听了一学期的表演课。
她的演技说不定比一些偶像都强一些。
警察有没有被她的演技折服不知道,至少记者和摄影师抓紧了机会,拉了她的脸部特写,就是为了展现人质憔悴、虚弱又可怜的样子。
这是多么楚楚可怜的女子啊!无辜的平民在这场正与邪的斗争中,成为了牺牲品。
无论我妻纱由里和其他人质的最终结果如何,只要这起案件有爆点,对记者和他们背后的新闻媒体来说,就有报道的价值。
可人质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当他们在这家甜品店中,莫名成为人质的时候,这些可能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就已经形成了天然的同盟。他们都是处于相同处境的可怜人,被歹徒威胁,生命安全受到侵犯。可一墙之隔的门外,媒体居然以一种隔岸观火的态度,拼命地报道他们,同时更是在有意无意地剥夺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或许记者并非抱有恶意,可处于绝境中的人也没有太多理智。他们觉得世界都抛弃了自己,政府不作为,警察无能,其他人只顾着吃瓜,而歹徒更是罪无可赦。
还有谁能拯救自己?
当然还有他们自己。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一直在关注我妻纱由里,当她们发现小姐姐状态越来越差,脆弱得就像要碎掉一般,毛利兰已经按捺不住了。
她紧紧攥拳,身体中流窜着指关节发出的咯咯咯的声响。她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够拯救下我妻纱由里并且不让大家受伤的时机。
倏地,毛利兰感到自己的拳头被一个温暖的手包裹住,那只手上有着些许薄茧,虽然并不是一只很大的手,却是一只充满力量感的手。
另一个陌生女性靠近了她,带着一股清冷的香气。
“不要着急,我会支援你的。我是……”
对方似乎还有什么想要说的,或许是表明自己身份或许是说明自己的能力,但都被看管人质的歹徒打断了。
“不要说话!”歹徒挥舞钢管,不知打中了说话女人的什么地方,让那人被迫退后了些许。
但她退到的位置,正是最合适的支援距离。
歹徒首领听到了动静,向着人质方向看来,而其他歹徒的注意力也都在人质身上的时候,毛利兰看到了时机。
我妻纱由里并非完全没有自救意识,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的这一瞬间,出手夺过了炸弹的遥控器。
这听起来似乎非常不可思议,可实际上,现代人刷手机的时候,也是手机最容易被夺走的时候。虽然立刻就会发现手机被抢夺走了,但因为使用过程中不会使用很大的力气去抓住它,因此这成了无可避免的情况。
而遥控器更是如此。当此物成为一种威胁手段,就会下意识地认为不会有人来碰触它。
我妻纱由里就是在这种时机下,将掌握自己性命的东西抢到了手里。
“什么……”领头之人第一时间就发现遥控器被抢,他惊讶于人质居然敢反抗的同时,被以下克上所产生的怒气冲破了理智,立刻就想要惩罚违抗之人以儆效尤。
他举起枪,甚至打开了保险,眼见着就要扣下扳机。
其他歹徒的注意力从人质身上回到他们的老大身上需要一点儿反应时间,毛利兰抓住的就是这个时机。
她本是蹲着的,提前转换了姿势,一条腿曲起,一条腿半跪。此时半跪着的腿自大腿、膝关节、小腿、脚踝至脚尖,层层发力,将自己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射”了出去。
她曲起的腿在发射过程中展开,又重复刚才的动作,在速度稍缓的那一瞬间又提了速。
有的歹徒是看着人质的,可毛利兰的速度太快,他们连眼睛都没有跟上她移动的速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儿两步冲到了首领面前。
我妻纱由里向下矮身,并非被吓得站不住,而是她比首领高,如要将枪口向下压,可能会打中自己的脚。她先压低自己的高度,然后伸手,只是轻轻地托举,那枪管就成了由下至上的姿态。
“砰——”
如同烟花爆炸般的巨响,她手中的枪管变得烫手起来。挟制她的歹徒因为枪声下意识地松了松手,使得我妻纱由里有一定的活动空间。她曲肘猛地向身后人的膈肌位置击去,就算是弱女子,在危急之下爆发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何况,膈肌是辅助呼吸的重要结构,占呼吸肌功能的60%~80%①。被击打之后,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并影响呼吸功能。
而造成这种结果并不需要太大的力气。
肘击身后的歹徒,我妻纱由里顺着反作用力向着歹徒首领方向更近了一步,她握着的枪管位置也顺势向着枪把方向移动,离开了最烫手的部分。
此时毛利兰的攻击也到了,裹挟着风声的一拳有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冲歹徒首领面门而去。
歹徒首领只来得及抬起右手,想要以掌接拳,却没想到,这动作便等于放开了扣动扳机的手。他也想抬起左手,只是手中的枪影响了他的动作,他没能完全抬起左手,只做出了“抬”的动作。同时,因为手中步枪的位置变化,他左手并非紧紧握着枪身,掌控枪支的能力下降了。
我妻纱由里只是轻轻地,顺着枪支的力道走向,将枪就这么“拿”了过来。
而毛利兰则连带着歹徒首领的右手,一并击打在了对方脸上。只见那大脸被打歪,整个五官都扭曲着,将人带飞了出去。
一击之下,那男人翻滚着,骨碌碌地撞到了落地窗才停下滚势,没了动静。
持刀的歹徒见到老大被打,反应过来,立刻就大喊着“你竟然敢这样对老大”就冲了上去。毫不意外地,被铃木园子从背后一簪子扎中了肩膀,又连着扎了屁股和小腿,顿时倒地不起,甚至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抱着哪个受伤的地方。
紧接着又是几道沉闷的声响,是人体被击打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闷哼声。
眼见着在场的歹徒已经倒了大半,人质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趁着歹徒背对着自己,要么抓对方的腿,要么用椅子打他们的头,甚至被歹徒抓着就直接上嘴咬的。
好汉难敌四手,何况现场这局面,歹徒可是一个人要对付八只手还不止,眼见着人质就要反抗成功,自己将歹徒拿下的时候。
又是一声枪响,在人质中响起。
离得近的女孩们捂着耳朵,有些人被吓得一惊,差点左脚绊右脚倒在地上。
却见人质群中,被我妻纱由里提到过的某人,高高举着手枪,一手挟持着一名女孩,喝道:“都不许动,不然这个人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作者有话说】
①该知识来自百度百科词条
第29章
本来一片大好的局势,在人质中出现了一个内鬼时出现了颓势。
本来大家就是抱着救人也是救己的默契,这才有了陌生人之间的互相配合。一旦这种信任被打破,大多数女孩的个体能力并不足以打败歹徒。
真是好歹毒的一招,竟一朝之间就让天然的同盟变成了孤军奋战的小团体。
我妻纱由里、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三人对付两名歹徒,看着似乎以多对少,优势在我。然而对手都是持刀的歹徒,哪怕对方不懂什么战术战略,光是拿着刀一通乱挥,女孩儿们也只能节节后退。
何况三人里,实际有战斗力的只有毛利兰一人。铃木园子和我妻纱由里,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是一点儿不带冤枉的。
毛利兰需要护着朋友和小姐姐,还要躲避敌人无章法的挥刀,左支右绌,眼见着就要真的被刀砍中了。
再看其他人质的战况,刚刚对毛利兰说能够协助她的人,此时再看,确实能看到有一个人比起其他人质更靠近她们,与手持钢管的歹徒斗得有来有回。
除了此人之外,其他人质明显落在了下风,眼看着局势就要回到最初大家被控制时候的状态。
在一片嘈杂中,后门的员工通道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门锁响声。紧接着就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警员冲进了现场。
背对着后门方向的三四名歹徒立刻被放倒,后厨和其他房间中也传出“clear”的战术用语。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后厨和员工室之类的房间有多少歹徒,反正现在他们已经都被清理干净了。只要解决完她身上的炸弹和用餐区域的歹徒,大家就能安全了。
进入的警员全员持枪,可歹徒中有人近距离挟持人质,而中间的乱战区向外,是我妻纱由里、毛利兰、铃木园子以及她们面对的两名歹徒。其实她们三人完全可以退到店外,可这样两名歹徒可能就会放弃追击她们,转而攻击店内的人质。
歹徒、警员、人质在店内形成了僵持之势。
但警方并不只有从后门进入的警员,事实上,正门才是他们的主力军。
原本歹徒将注意力放在和他们对峙上,警方无法靠近正门。此时有三个女孩儿牵制住了门口的歹徒,竟然给了警方靠近的机会。
在我妻纱由里不经意间打开了步枪的保险,又不小心将枪撞到走火,发出巨响让歹徒心神俱震的时候,警察的大部队从正门冲了进来。
歹徒肝胆俱裂,亡魂皆冒,人质喜极而泣。唯一挟持着人质的歹徒对空鸣枪,还试图以人质的性命威胁警方,让警方放他们走。
谁能想到,在甜品店这种地方会突然冒出一个足球,高速旋转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激射而出。在一次反弹之后,精准地击中了对空的手枪。
只听拿枪噼里啪啦地一阵响,也不知掉到了哪里。反正挟持人质的歹徒是被一群彪形大汉压在了身下,彻底动弹不得了。
紧接着,又是一大群警察呼啦啦地涌了上来,这一次的目标是我妻纱由里。
所有围观群众都被赶出十万八千里,拆弹警察持防爆盾在我妻纱由里身边围了一圈,只有一名拆弹专家进入了圈子里,与我妻纱由里近距离接触。
这个时候,这位警官居然还有心情出示证件:“我是爆//炸//物处理班的松田阵平,接下来由我来拆弹,请你配合。”
一句例行公事的话,愣是被松田阵平说出了“你要是不配合,我就炸死你”的气势,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我妻纱由里身后甜品店里的歹徒更有威慑力一点儿。
不过,我妻纱由里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这个人很凶或者对方态度差,而是默默咀嚼了一遍“松田阵平”的读音,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抱歉,你刚才说的,你的名字是‘松田阵平’,没错吧?”
“啊,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嘛。”松田阵平看了我妻纱由里一眼,眼神中带着对受害者的无奈、纵容和疑惑,不等她继续问下去,直接拿出了工具,“有什么话等我忙完了再说吧。”
他的态度明明白白地表示着,“没有什么能阻碍我拆弹”的态度。看来这炸弹挺“安全”的,虽然周围的防暴警察都很小心,可真正拆弹的人却没有穿防爆服。
“松田警官,我有点害怕。”
“别怕,拆这种炸弹,三分钟都不用。”比起拆弹,松田阵平似乎觉得应付受害者更加困难一些。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很害怕啊……要不,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如果我死了,晚上给你打电话抱怨。”
“……”
松田阵平那表情,就差没说:“如果你死了,难道拆弹的我就能没事吗?”
或许我妻纱由里是少数能在拆弹现场让松田阵平停下拆弹工作的受害者了,男人顶着那副表情,保持着死鱼眼状态,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塞进她的手里。
【嗯,这态度,是“少废话”的意思吧。】
手机没锁屏,直接就打开了。
我妻纱由里用松田阵平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记录下来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又在对方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刚输入完毕,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松田阵平将炸弹平稳地放入防爆桶内,让同事带走的画面。时间别说三分钟,在我妻纱由里的语言BUFF加持下,直接奔着60秒以内去了。
比起装炸弹时候鸡飞狗跳的画面,拆弹竟然显得如此平静而容易。
直到这时候,我妻纱由里才有空看清松田阵平的脸。一头乱翘的短发这点与原作中一致,脸孔确实是颇具攻击性的帅气,和他的性格一样。乍一看,还挺有冲击性的。
她想找松田阵平的时候,一直未能想到找到他的方法,今天压根没想着要找他,居然碰上了。今天不适合深入交流下去,不过有了联系方式,接下去想要保持联系,总会有办法的。
爆//炸//物移除,场面彻底被警方控制住了。人质还在平缓心情的时候,他们住在附近得知了消息的家人在甜品店外招呼着他们。因为警方还拦着路,想要接人质的家属只能留在警戒线外,只等着他们出来,一起安全离开。
工藤新一从后门施施然走到前门,对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勾起一个帅气的笑容。
毛利兰立刻明白他在笑什么,“刚才的一球太棒了!”
哎,小男生耍帅的心理太好拿捏。
铃木园子一边感激工藤新一拯救了一名人质,一边又很嫌弃工藤新一耍帅的样子。
我妻纱由里跟着毛利兰一起夸了工藤新一几句,刚巧眼角的余光瞥见足球的位置,便走了几步过去帮他捡起来。
再回来时,工藤优作已经跟着警方的引导进入现场,妃英理不知怎么接到了信息,也匆忙赶了过来。铃木家似乎来*了一名管家,和铃木园子的关系也很不错的样子。
我妻纱由里的脚步顿了一顿,她看向甜品店外,不知期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她打工的奶茶店店长是与她相处最久的人,但奶茶店离这里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而店长在工作的时候没有看电视的习惯,他不知道自己的遭遇。其他店员也在工作中,同样的原因不可能来。
与她关系最亲密的只剩下子安亮了。不管对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与自己交往,至少在明面上,他们是刚刚成为情侣,理论上在热恋期的一对。
她被歹徒绑架的时候没有试图与子安亮联系。
毕竟“子安亮”应该只在她面前才存在,离开了我妻纱由里之后,子安亮可以是苏格兰,可以是诸伏景光,唯独不可能是子安亮。
既然没有联系,理论上来说,他无法及时得到信息实属正常。
何况就算得到了信息,也会有很多原因无法前往现场。比如他离得太远赶不过来,又比如工作太忙无法离开,还比如现场媒体太多,他一个非法组织的成员不适合前来。
明知道这么多理由,我妻纱由里还是下意识地向着落地窗外看去,企图看到一个能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温暖的人。
然后,她就真的看到了一个在夏天里还穿着长袖的男人,戴着帽子,背着巨大的吉他盒。他站在人群后,几乎贴在街对面的建筑墙边。如果不是因为警方大都进入了店内,使得对外的视野清晰了很多,在店内的我妻纱由里根本无法看到他。
两人相距如此遥远,但我妻纱由里感觉得到,他们的视线交汇了一瞬间。
彼此都知道对方看到了自己,但我妻纱由里没有向他走去,子安亮也没有向着我妻纱由里走来。
相反,女孩几步走到工藤新一面前,将足球交还给了他。顺势认识了工藤优作、妃英理和铃木家的管家,感觉自己一下子挤入了上层社会。
再看向子安亮原先站着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至少,那个人曾经担心过我。】我妻纱由里下意识摸了摸裙子同款的斜挎包,那里面装着一只子安亮形象的努努。
也不知道诸伏景光有没有和松田阵平打上照面,如果能因为她让他们见一面,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吧。
第30章
“刚刚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在部分人感受着与亲人团聚的温暖时,毛利兰不忘向之前为她提供支援的女性表达感谢。
因为她的话,妃英理、铃木园子和我妻纱由里都看向了那边。
这名与她们有过同为人质经验的女性有着一头柔顺的长直发,柔顺披散下来的样子颇有几分知性美。若是问过与她对战的歹徒,就会知道她并非徒有美丽的外表,更是有强大的核心。
哪怕没有经过系统的格斗训练,她依然能够凭借敏锐的感知能力预判歹徒的行动,灵巧地躲避,时不时地还用甜品店的摆设作为防御装备,阻挡对方的攻击。
就算她没有这样超出普通人水平的能力,也会为她能够主动做出援助他人的行动表达赞赏。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救。”对方的声音阳光,充满了柔中带刚的积极向上意味。
这样的女性,不管男女都会为之折服吧。我妻纱由里以欣赏的眼光打量着对方,也看着毛利兰与她的交流。
“那个,之前形势紧张,一直没能知晓你的名字……我是毛利兰,请多指教。”
这种主动自我介绍的场合,言下之意就是问对方的姓名了。那名女性犹豫了片刻,还是按照社会普遍惯例,也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广田雅美。你好,毛利兰,这边才是请多指教。”
我妻纱由里由心底发出的微笑表情僵硬在了脸上,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广田雅美”这个名字,虽然“雅美”在日本女性中是常见名,但“广田”这个姓氏可是稀罕到连统计数据都做不出的程度。
据说这个姓名是宫野明美直接借用了自己大学老师的名字,读音完全不同,只是男女性常用的名称不同,因此名的部分使用了不同的汉字。
可以说,整个东京乃至整个日本恐怕都没有第二个广田雅美。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①。没想到找了松田阵平和宫野明美这么久,竟然在一天之内巧合地碰上了。
这边妃英理和铃木园子对广田雅美表示了感谢,对方似乎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我妻纱由里赶忙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这举动热情到失礼的程度,广田雅美明显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我妻纱由里夹着嗓子,用甜腻的声音向她邀请:“广田小姐,我是我妻纱由里,非常感谢你刚才救了我!经过这一次事件,我觉得我们女孩子非常需要自保之力,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练习格斗技巧?”
她看向毛利兰,向广田雅美介绍:“刚才小兰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但我们不能一直躲在别人身后,应该掌握自救的能力!”
广田雅美:“哎?”
这边被邀请的人还在迷茫,铃木园子倒是先表示了赞同:“我妻姐姐说得对!我也要参加!”
“我们可以一起训练空手道吗?之前我想和园子一起学空手道,她都没练两下就放弃了。”毛利兰显然也欢迎大家一起练习空手道。
“啊,我……”广田雅美有点儿晕头转向,还在犹豫。
我妻纱由里当然不能给她仔细思考的时间,万一她反应过来拒绝了怎么办。她直接向着现场的人质们呼吁:“警察并不能随时随地保护我们,我们应该有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至少,如果不幸再碰到一次今天这样的情况,不至于毫无反抗的能力。”
“女孩子们都应该锻炼身体,掌握一定的防身术,若有条件,就练习一段时间格斗!”
言罢,我妻纱由里直接向在场的警员询问:“我说得对吗,警官?”
能说不对吗?今天的案件已经展现得如此明白,还怎么说出“不对”呢?
被问到的警察先是模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察觉到自己态度的敷衍,立刻补充道:“这位女士说得不错,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以增加我们将人质平安救出来的机会。”
这么一来,被邀请一起练习格斗的广田雅美似乎都没有办法找出拒绝的借口了。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已经在讨论哪天进行空手道训练比较好了,隐约能听到铃木园子说着“哎——可是天天训练会很痛”、“就一天吧,一周一天好不好”。
条件已经放宽到这种程度,广田雅美再找理由说不想去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对方若是现在同意,到了真的开始训练的时候再找借口说自己很忙没法来,我妻纱由里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我妻纱由里的目的也并非每周见到广田雅美,更不是空手道训练,她只需要得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就够了。
还是那句话,建立起联系,后续就有很多可操作性了。
几人顺利互换了联系方式,约着有空的时候去毛利兰学习空手道的道馆体验一下。
突然,广田雅美在人群中向外看去,露出了惊讶且惊喜的表情。
“大君!你怎么过来了?工作……没关系吗?”
“刚忙完一个阶段,就在附近,注意到你说要来的店出了问题,就来看看。”男人戴着针织帽,额间一撮弯弯曲曲的卷发格外有个性,不是我妻纱由里那日在小巷中见到的莱伊又是何人。
说话间,高大的男人几步进入店内,进入了几人组成的小圈子。几人的视线自然地落在他的身上,而他同样在行走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现场的所有人。
“啊……”莱伊惊讶的声音几乎没有人听见。
“啊!”与之相对的,我妻纱由里则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之后不得不刻意地表现出惊讶。
她的手指向男人,准备说出后半截话的时候,对方动作迅速地向着这一圈人表示谢意:“感谢你们救了雅美。”
“你是……?”铃木园子眼神微妙地看着我妻纱由里、广田雅美和刚来的男人,似乎正在研究几人的关系。
广田雅美在此时表现出了些许占有欲,抢过话头,“这是我的男友,诸星大。”
她看向我妻纱由里,问道:“我妻小姐认识我的男友吗?”
我妻纱由里赶忙摇头,双手就差没摇成花手,“没有没有,就是有一面之缘。那天我找我男朋友来着,没想到见到了你的男朋友。我还被吓到了呢。”
“哎?有这样的事情吗?”广田雅美向诸星大确认,见对方点头,埋怨了他几句:“大君真是的,要好好和别人沟通啊。”
她转而向我妻纱由里表达歉意,我妻纱由里又将今天的事拿出来感谢她,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跟着感谢,一群人陷入了互相客道的怪圈中。
“大君他看上去很凶,但其实是很温柔的人。”话题不知怎么聊到的,广田雅美这么对我妻纱由里说道。
我妻纱由里带着些许茫然地点点头,她能通过原作知道赤井秀一是怎样的人,也能推测组织中的莱伊是什么人。至于他与宫野明美如何相处,那过于私人,她无从得知。
宫野明美觉得他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妻纱由里作为一个外人无法置喙。
事实上,当男女处于情侣关系的时候,其他人的负面评价成为情侣二人共同抵制的内容。
设身处地思考一下的话,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同样也会如此。如果有人无端在她面前说子安亮的坏话,她也必然会坚定捍卫男友。
虽然这其中可能包含了很多弯弯道道的原因,可表现出来的就是,她不允许其他人给男朋友差评。
我妻纱由里点点头,表示认可广田雅美的说法,不作反驳。她只“友好”地对诸星大说:“我的男友子安亮与你是同僚吗?你是其他地方事务所的?”
诸星大显然不知道苏格兰在我妻纱由里面前的人设,只能胡乱认了,“我们工作的地点不太固定。”
“原来如此。”周围一圈人都纷纷点头认可。
“要经常出差的工作很辛苦吧。”
“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
话题结束,诸星大就借口要带广田雅美吃一顿好的压压惊,早早地带着女友离开了。
现场大多数人质早就离开,只有少数还在等亲人的。毛利兰、工藤新一和铃木园子也向我妻纱由里告别,临时小团体宣告解散。
我妻纱由里重新把蝴蝶结绑好,这次没有内支撑,蝴蝶结只能下垂着,随着女孩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好好打理了一遍自己的妆容,将散落下来的头发用发卡固定进假发里,又恢复光彩亮丽的样子。
妆容是她的武器,必须随时保证自己的完美形象,才能更好地演绎出想要的效果。
那么,接下来就是赶紧回家,在私人的场所中,好好和自己的男朋友子安亮探讨一下,在女朋友碰到危险的时候,男朋友应该怎么表示的话题了。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绝句》宋夏元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