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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1 章


    山洞里, 星火在枯枝间闪烁。


    围坐火堆边的六神派众人,噤若寒蝉,原本还残留着几分眼神交流, 自从伏寂到来, 彻底没了动静。


    众人绷紧脸色, 浑身上下都写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大字,生怕发出动静, 惹火上身了。


    但凡长了眼睛,都能看出, 与萧楚润和凌赫两位根正苗红的仙门翘楚不同,后进来的少年身上,明显有着不近人情的冰冷与乖戾,比起仙门弟子, 更像遗落在人间的魔祟。


    何况, 他腰间挂着三块宗令。


    在仙门大比, 小秘境里, 他一人就淘汰了三大宗门,何其可怖。


    众人将望去角落的视线收了起来,放下探究的心,紧紧握住属于六神派的宗令。


    在洞内无形的压抑气氛中,身为小宗门的六神派弟子, 努力和宗令一起变得透明。


    角落处,盛棠拽了拽衣角,没拽动。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伏寂坐下时, 将她衣角压住了。


    盛棠微眯了眯眼,放下衣角, 余光注意到伏寂墨色的袖侧,透着一点深红,像是润湿的血迹。


    他一袭墨衣席地而坐,火光里睫毛很长,紧抿的唇透着白。


    受伤了吗。


    盛棠斜眸,细细审视,伏寂一头乌发微散,粘了细泥的碎叶,缀在发间都未察觉。


    确实有些灰头土脸。


    坐下后,也分外沉默。


    盛棠记得他往日像火炉般,稍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抹温热诱人的血气。


    现在肩碰肩的距离,她却只从伏寂身上,嗅到少许冰冷潮湿的味道。


    小秘境里,东西南北四大泉时节不同,东泉正下着雨。


    被淘汰的三个仙门,也位于东泉。


    盛棠了然,伏寂是以一敌三,把人家三个仙门的宗令抢了,结束战斗后赶来了这里。


    她看向伏寂搭在膝上的手,指节手背布着擦伤,血肉乌青。


    确实受伤了,受伤还不轻,不仅气息不稳,体内灵力耗空,外伤肉眼可见的就有好几处。


    也难怪。


    三宗加起来近百人,在小秘境中,夺人宗令如杀人父母,其他人不满腔愤恨与他殊死一搏才怪。


    而且被单人淘汰,可想而知,那三宗门会觉得何其耻辱,以后对他该是如何仇视。


    盛棠无奈又好笑地想,不愧是原著里的大反派,去哪都要搅得腥风血雨,四处树敌。


    伏寂注意到盛棠的视线,带伤的手指蜷了蜷,想将手藏了起来。


    他在东泉耽搁了大半日,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些嗡嗡闹闹的蚊蝇,得知盛棠在西泉。


    来得匆忙,都未打理自己,雨林里一番缠斗,泥泞沾衣。


    他现在一定脏兮兮的


    确定人在眼前,伏寂周身泠冽的气息平和了些,望着盛棠清秀白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


    他想出去找座泉池清理,在此之前。


    伏寂从衣襟里拿出逆鳞,看向身边顶着少年面容的盛棠,正打算动作,洞口“砰”的一声,一群人鱼贯而入。


    “嘿嘿,六神派道友们,别来无恙——!”


    七玄门弟子闯了进来,身后一张巨大的金色网子,堵在门口。


    为首弟子笑得一脸得意,看着洞内众人,仿佛在看满汉全席。


    “今天一个也跑不了,要怪就怪九丹门,把你们行踪暴露给我们,黄泉路上……”


    说话弟子目光逡巡全场,无意落在角落,整个人一顿,迟疑反复地看了好几眼。


    确定无误后,他声音渐弱,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角落处,修真界两大上仙门最强战力的目光望来,是萧楚润,伏寂,还有凌赫他们正诡异的围着一个六神派弟子。


    身为小仙门,还未被如此豪华阵容注视过,七玄门首徒,一时脑海空白。


    他食指刨了刨脸颊,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他忽然明白,为何与六神派最不对付的九丹门,不自己埋伏打击,反而把六神派驻扎之地告诉他们,要他们来淘汰六神派了。


    这群不讲武德的崽种!


    一阵萧瑟秋风扫落叶,气势汹汹跨过洞口的七玄弟子,呆在原地,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萧楚润温和一笑,嗓音如清风吹过,抚平众人紧张的情绪。


    “七玄诸位道友好。”


    凌赫长指翻转属于凌霄宗的宗令,看着金网哼笑:“你们随意,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若是盯上我的宗令,也可来取。”


    众人都在注视闯进来的七玄门,盛棠也不例外,歪着脑袋看那张金光闪闪的灵网。


    好奇打量间,她手腕被扣住了,伏寂倾身过来。


    盛棠额头一凉,一道润白流光钻了进去,识海多了一样东西。


    原本身处识海的福宝系统,陡然蜷缩起来,即便被大道屏蔽,也感受到了那抹强大的威慑力。


    它在虚无中,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


    什么东西进来了!


    伏寂动作很快,待盛棠反应过来,逆鳞已经进入了她的识海。


    她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


    正常情况,修士识海都是紧锁的,旁人想做些手段十分艰难。


    伏寂没想到会如此轻松,愣了愣,蹙眉遮住盛棠额头,提醒道:“不设防很危险。”


    盛棠哪有不设防。


    从伏寂来,她已经把警觉赤裸裸写在脸上了。


    伏寂提醒后起身离开,他放逆鳞的动作很快,没人看到。


    贺余转头瞧见盛棠低着脑袋,双手捂住额头,还以为她困了。


    盛棠逼出逆鳞无果,叹了口气。


    再逃也逃不了,迟早得与伏寂解决恩怨。


    她幽幽地看向老乡贺余,她是穿到这书里,助萧楚润得大道的隐形守护者,贺余则是帮助伏寂的。


    眼下还是多与贺余一起行动。


    “走,说好的,去青湖捞鲛珠。”盛棠扒下他盖脸的草帽。


    鲛珠?


    洞内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盛棠。


    鲛珠是鲛人的眼泪,鲛人一向在人迹罕至的北海,小秘境远离北海,何来的鲛珠。


    疑惑归疑惑,贺余凭着同道中人的默契,立即心领神会,猜到鲛珠多半与盛棠要做的任务有关。


    他起身配合道:“就是那个、那个鲛珠。”


    他随口说了句废话,盛棠接过:“对,就是传说中,沉浸在丹泉秘境千年的鲛珠。”


    半年前,她将伏寂当成男主抓走后,真正的男主萧楚润,便失去了感化合欢宗恶毒女配的这份功德。


    她只有从其他地方,助他取得功德,填满这个窟窿,以免他三千功德有缺,来日难成大道。


    这鲛珠里,便藏着一份小功德。


    百年鲛珠已是稀少,何况千年,众人惊讶好奇之余,跃跃欲试。


    饶是不缺宝贝的凌赫,都来了兴趣:“什么鲛珠,我怎么未曾听闻。”


    洞内火光幽幽,盛棠开始讲一个大家都没听过的故事,“西泉有颗鲛珠,是千年前,一条化成石像的鲛人死前所流之泪”


    盛棠根据福宝系统给的信息,半真半假讲了个故事。


    西泉这枚鲛珠,不是普通鲛珠,乃执念所化。


    受执念所困,鲛人魂魄一直徘徊在湖底,难以往生。


    倘若有人能带走鲛珠,它的执念等同于消散,困了千年的神魂方能前往该去的地方。


    此为善举,自有功德。


    盛棠引萧楚润前往,就是让他去渡化鲛人之魂,拿到这份小功德。


    *


    西泉青湖。


    夜风微凉,一轮月亮倒映在水面,忽而,水花涌动。


    伏寂从湖底钻了出来,换了身衣袍,踩着碎白石块上岸。


    他发丝湿透,水珠滑过线条冷硬的下颌,滴落在地,在泉底待了太久,指尖都微微泛白。


    甩了甩湿润额发,伏寂摊开手,借着月光打量掌中之物。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浩浩荡荡的寻珠大军。


    贺余在来青湖的路上,得知来龙去脉,左右望了望人群:“你失算了,鲛珠是个稀罕宝物,萧楚润一贯不争不抢,多半让旁人拿了去。”


    盛棠有恃无恐:“不可能。”


    那鲛人生于北海,后随一修士来到这秘境。


    秘境凶险,修士让它藏在湖中等他,谁知一去不返。


    鲛人尚是只道行很浅的小鲛,涉世未深,寿命有限,在湖里眼巴巴等了几百年,最终化成了石像也没等到重逢之日。


    它身虽死,残念和法力却存于石像内。


    “放心吧,只有至诚之人,才能拿走它眼泪所化的鲛珠,”盛棠自信勾唇,抬头望向青湖。


    “这里除了萧楚润,没人能”


    伏寂站在湖边,手里捏着颗雪亮的珠子,浑身湿漉漉地朝她望来。


    话还没说完的盛棠,停下脚步,开始怀疑人生。


    福宝系统在识海里也是如遭重击,怀疑哪里出了错。


    这个反派龙裔如何能感动鲛人残念,让他拿走珠泪的。


    发现被捷足先登,还是伏寂,兴致勃勃来寻鲛珠的众人一下哑了声,自知无望,心里暗叹。


    目光却念念不舍地打量伏寂指尖的明珠。


    即便在皎洁月色里,珠光都可争辉,异常璀璨漂亮。


    不提其功效,单是外观,莫说女孩会爱不释手,就是他们男修看了也心生喜欢,舍不得


    “给你。”伏寂握住盛棠的手,把鲛珠放在她掌心。


    围观众人:


    盛棠女扮男装,还顶着张少年面容,她错愕的看了看鲛珠,目光转向伏寂。


    少年神态和动作都极为自然,像是不知在哪拾了块糖,便想着要把糖留给她吃。


    盛棠长睫微颤,恍然间,以为伏寂身上的情咒未解。


    半年前,少年被她用情咒控制的时候,情感便是炽热,干净而纯澈。


    盛棠握着鲛珠,良久沉默。


    后半夜,她坐在树底,望着手心的千年鲛珠发呆。


    贺余避开人群寻来,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色,摊开手,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


    别说他了,他识海里的作死系统都迷茫起来。


    伏寂把逆鳞藏进盛棠识海,他尚能辩解一二,毕竟有逆鳞存在,盛棠就算变成路边野草,伏寂都能寻到,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她逃跑不见了,可以跟她算半年前的旧账。


    但鲛珠不一样。


    知道是好东西,不自己留着,完全不符合伏寂的习性。


    盛棠摸着鲛珠踌躇道:“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或许,虽然半年前,我将伏寂当作萧楚润,做了些恶毒女配会做的事,但他其实像萧楚润一样圣父,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放下了,并没有想再寻我报仇。”


    贺余转过头,眼神幽幽地看向突然天真起来的老乡。


    “棠啊,你说的那些事,可是包括不限于按原著里对萧楚润那样,将伏寂当作炉鼎采补,给他刻炉鼎印,骗他签主奴契约,还有给他种情咒,让他失忆以为你们是道侣,让他对你百依百顺,然后你一走了之,逃之夭夭?”


    盛棠脑袋越埋越低,最后心虚的吱唔了声。


    她与伏寂好歹相处了几月,对这条可恶的反派龙有些了解。


    初见时,她不过照着原著,轻轻咬了他一口,这家伙睚眦必报,追着她在颈间咬了三次,可不是什么宽容之人。


    “那你说,他为何送给我鲛珠。”


    贺余被问住了,瞥了眼盛棠的易容脸庞,又想起她原来的模样。


    说起来,按龙族年岁,伏寂正处在躁动的青少年时期,之前又被盛棠按着贴着诸多亲密接触。


    虽然原著里,伏寂没有像祖辈龙族那般,但说不定,


    说不定,


    贺余张大了嘴,一把抓住盛棠:“他是不是想把你弄去暖床,龙性本淫么!”


    盛棠险些被这句话噎死:“暖什么床,你才本淫呢!”


    贺余有些委屈。


    盛棠想起被自己亲一下侧脸,就耳后发红的少年,郑重其事道:“你别把他想的太坏。”


    据她之前观察,伏寂其实在男女方面,像张白纸。


    不然怎么连


    反正很好骗。


    贺余是看着伏寂从龙壳里出来的,作为自认最了解他习性的人,想了想,心道也是。


    若伏寂真有这念头,以他本能的野性,应该直接将人按到床上予夺爽快了,还送什么鲛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欢她呢。


    “”


    贺余表情骤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