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和裴清词在家荒.淫.无度几日后, 他有个品牌活动要参加，终于出了门。
盛清梨也一样，裴清词不在家, 她约上了邬暖姝。邬暖姝答应过她，带她去见故事里的人。
不过见面之前, 盛清梨没有想过, 他们的见面地点会在墓园。
仔细想想，又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地有迹可循，只是她不太愿意相信。
墓园里, 两块墓碑靠在一起, 墓碑上的照片, 都挂着温和又幸福的笑容。
看清楚墓碑上文字的那一刻，盛清梨红了眼眶。
她将和邬暖姝一起购买的花束放下，偏头委屈巴巴地看向邬暖姝。
邬暖姝莞尔笑笑, 蹲下抚摸墓碑上的灰尘，将它们擦拭干净, 浅声道：“带新朋友来看你们了。”
她侧首望着盛清梨，“和他们打个招呼吧。”
盛清梨做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盛清梨。”
她顿了下，抿唇道, “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见到你们。
邬暖姝看她湿润的眼眶，柔声安慰，“别哭，我怕清词找我算账。”
“他不会的。”盛清梨泪眼婆娑地看向邬暖姝, “他们是跳下去之后就离开了吗？”
邬暖姝摇摇头，“没有。”
说来也是幸运, 故事里的桑雪和衡沂，在那天晚上是真的从雪顶位置跳了下去。
当晚的雪太大，桑雪和衡沂都没有发现，他们跳下去的时候，雪和雪之间的高度算不上太高，又因为有大雪的“托举”，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离世。
当然，意识到这一点后的两人也没有立即从皑皑白雪中爬起来。
他们是抱着赴死决心的。
他们躺在一起，望着漆黑浓浓的夜色，边交流边等待着生命的流逝。
晨曦微光出现的那一刻，衡沂已经没有太强烈的脉搏了。
他这些年的身体本就虚弱，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实属不易。
两人相拥着，桑雪感受着他消失的那一刹那，产生了悔意。他们其实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光，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
可惜的是，那些事只能下辈子再完成。
桑雪闭上眼睛，将衡沂抱在怀里，牢牢地抓着他。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体温也越来越低的时候，发现两人消失不见，找了一整夜的管家和救护人员发现了他们。
他们获救了。
听到获救这两个字，盛清梨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他们都重新活了过来。”邬暖姝告诉她，“但这一段太过梦幻，我写剧本的时候犹豫过，要不要把最后的结局告诉大家，但我又觉得，留下一些想象，或许更好。”
盛清梨点点头，“活过来之后，他们没有再自杀了吧？”
邬暖姝：“没有。”
两人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清醒过来的时候，衡沂率先和桑雪说了，既然老天都不让他们离开，那他们应该更坚强，更好地活下去。
桑雪对国内的生活抗拒，那他们就永居国外。
之后，两人定居瑞士。
那对桑雪，对衡沂的病情都有帮助。两人期间还回国待过一段时间，收养了几个小朋友，给他们生活学习，男女都有。
时不时地，他们会单独出门旅行，也会带上收养的小朋友们一起，去更多桑雪好奇的，想要去的地方。
听邬暖姝提起陈年旧事，盛清梨望着她面容陷入回忆的神情，轻声问：“邬老师，您和他们——”
知道她想问什么，邬暖姝含笑告诉她，“我是他们收养的小朋友之一。”
她告诉盛清梨，“万导也是。”
盛清梨大惊，“什么？”
“很意外吗？”邬暖姝莞尔笑笑，“网上不是有过我们的报道吗？”
盛清梨回忆，“我记得，您有家人的呀。”
“那不是我的家人。”邬暖姝回答她。
邬暖姝是被遗弃的，她出生那个时候，多数家庭都在争先恐后想生男孩子，她是家里第五个女儿，家里养不起，所以把她丢在了孤儿院。
也是幸运，她被故事里的桑雪和衡沂收养，供她念书上学，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盛清梨怔然，伸手抱她，“抱歉邬老师，我不清楚具体情况。”
邬暖姝笑笑，摸了摸她脑袋，“我不介意的，我这个年龄，已经不在意那些了。”
盛清梨仰起脸，“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和裴老师可以做您的后辈呀。”
邬暖姝：“好呀。”
她看着盛清梨，“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很喜欢你和清词。”
盛清梨和裴清词和衡沂桑雪是截然不同的两对情侣，可不知为何，邬暖姝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桑雪衡沂。
或许是她内心渴望，期盼，年轻时候的衡沂桑雪也是这么幸福，这么快乐，没有太多烦心琐事拖累。他们身上呈现出来的幸福影子，是邬暖姝期许在桑雪衡沂身上发生的。
两人在墓园待了许久才离开。
离开墓园之后，邬暖姝让盛清梨去她家里，晚上一起吃饭。
盛清梨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钟宏茂忙着电影的事情，不在家里。
两人忙碌晚饭，一起用餐。
盛清梨和邬暖姝有一定的年龄差，可很神奇的，两人聊得很投缘。
聊到很晚，盛清梨才回家。
临走前，邬暖姝叮嘱她，有空就和裴清词来家里，她和钟导随时欢迎-
回到家，裴清词的视频电话打来。
“喂。”盛清梨抱着奖杯，让它的脸颊怼在镜头前，“裴老师。”
听见她的声音，裴清词低低应着，“累不累？”
盛清梨：“还好。”
她把挣扎的奖杯放下，趴在沙发上，托腮望着镜头那边的人，眉眼弯弯道，“裴老师今天好帅呀。”
裴清词扬眉，看她巧言倩兮的样子，“只有今天？”
盛清梨哭笑不得，“每一天都很帅。”
裴清词应声，定定地看着她说，“怎么这副表情，跟邬老师聊得不开心？”
“不是。”盛清梨缓慢摇头，“只是有些难过。”
裴清词怔然，知道她今天去邬暖姝去了墓园，也知道故事里的两个人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离世。
他静了几秒，缓声道：“梨梨。”
盛清梨抬眸：“什么？”
裴清词看着她，有句话在嘴边打转。
良久，他还是没有把那句“你有没有想过结婚”说出口。再等等，至少，他要亲口问她，而不是在视频里，这么不正式的样子。
“回来跟你说。”裴清词道。
盛清梨看他神色正经的样子，轻轻地眨了下眼，“好。”
两人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盛清梨收到林琳发来的工作行程表。过两天港城有个品牌活动，她得出席，后天就得从北城飞过去。
和林琳聊完工作，盛清梨爬起来去洗漱。
洗漱完上床，奖杯自觉地趴在了她旁边的位置，蹭着她的手臂和她撒娇。盛清梨唇角微弯，抬手戳了戳它脸颊，顺手给裴清词录了个视频发过去。
看完视频的裴清词：“……”
他抬手捏了下眉骨，回复盛清梨：「勉强让它陪你一晚。」
盛清梨忍俊不禁：「奖杯说谢谢你。」
裴清词：「不用客气。」
睡前又聊了半晌，盛清梨才放下手机睡觉。
翌日上午，杀青回来的黎语薇过来找她，顺便看奖杯。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黎语薇在屋子里环顾一圈感慨，“你这房子多了点烟火气息。”
盛清梨微微失语，“有那么夸张吗？”
黎语薇打开冰箱，“你和裴老师没有恋爱的时候，你的冰箱除了牛奶鸡蛋酸奶外，就是面膜。”
而现在，冰箱里都有蔬菜了。
盛清梨无法反驳。
转了转，两人回到沙发上休息。
黎语薇陪着奖杯玩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点什么，“你和裴老师新年上映的新电影去看了吗？”
新年的时候，两人的新电影都有上映。
奈何那会儿的他们在瑞士拍戏，盛清梨和裴清词都只能缺席路演宣传，只在微博转发通知，视频连线路演的导演和其他演员，和现场观众对话。
两人杀青回来的时候，电影已经进入尾声了。
一般电影上映都是一个月时期，但盛清梨和裴清词两人的新电影上映播出的效果好，上座率高，所以延长了上映时间。
两人电影同一天上映的时候，网友们还调侃，这对BE多年的CP又一次对打。
更有人偷偷下注，赌他们俩新电影票房谁高谁低。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盛清梨真的扶额。
她和裴清词年底上映的那部电影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她那部电影相对压抑一点，并不那么适合在新年的时候看。
只是剧方要在新年赶热度上映，盛清梨也无可奈何。
而裴清词的那部电影，虽然也并非适合阖家团圆观看的欢喜题材，但比她的要好很多。
票房方面，毫无疑问地是裴清词的新电影票房要高一些。
想着，盛清梨摇头，“还没去。”
她和裴清词最近不忙，但关注度太高。
闻言，黎语薇揶揄，“天天在家？”
盛清梨：“……他昨天就不在家啊。”
黎语薇无语。
安静片刻，黎语薇靠在她肩膀上问，“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呢？”
“等新电影上映吧。”盛清梨说。
黎语薇点头，转头看她问，“还打算谈多久的恋爱？”
盛清梨瞥她一眼，“你怎么也问这个问题？”
黎语薇扬眉，有点儿好奇，“还有人也问了吗？谁啊，琳姐？”
盛清梨：“不是。”
虽然昨晚的裴清词没有把话说出口，可结合他最近的种种行径，盛清梨大概猜到他想和她说什么。
其实结婚这件事，在拍摄《爱久弥新》之前，她没有认真想过。
但拍摄过程中，她有思索，考虑。
黎语薇扬眉，“思索的结果呢？”
盛清梨：“……我不告诉你。”
“……”
黎语薇白她一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曝光你和裴清词的恋情？”
“不信。”盛清梨语气笃定地说，“你不会这样做。”
黎语薇微哽，有些许费解，“你好像拿捏住我了。”
盛清梨扑哧一笑，想了想道，“杀青的时候，邬老师跟我说了一句话。”
黎语薇：“什么？”
“享受当下。”盛清梨说。
以前的她，总是瞻前顾后。她担心公开恋情会影响裴清词的事业，自己的事业，甚至给公司给团队添麻烦等等。
也担心万一哪天两人分手之后，场面会难堪。
总而言之，她顾虑很多。
桑雪和衡沂的故事，还有邬暖姝那天说的那句话，点醒了盛清梨，她其实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当下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她不应该丢掉从头再来的勇气。
这么多年，除了裴清词，她也没有再遇到第二个喜欢的人。
所以她想冲动一次，享受好当下一次。
听完她说的，黎语薇茫然眨眼，不可思议道，“你不会是想和裴老师求婚吧？”
“不可以吗？”盛清梨问。
黎语薇：“可以自然是可以的，我就是担心盛女士找你麻烦。”
“不会。”盛清梨很肯定地说，“她找麻烦也是找裴清词的。”
黎语薇扑哧一笑，“想好了吗？”
盛清梨：“想好了，等他回来就和他说。”
“行。”黎语薇抱着她，“我无条件支持你。”
盛清梨嘻嘻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黎语薇点头，想了想道，“你是不是也得和琳姐说一声？”
“要说的。”盛清梨道，“过两天她陪我去港城参加活动，到时候跟她说。”
黎语薇放心了。
在盛清梨这边吃了午饭，黎语薇就回去了，裴清词下午回来，她可不想当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当然更担心的是，撞见小情侣的亲密行为。
黎语薇走后，盛清梨回房间睡了个午觉。
睡醒，她看到裴清词给她留的消息，说是家里一位长辈生病住院了，他暂时没办法过来她这边。
盛清梨一惊，连忙问：「现在情况如何？你在医院吗？」
裴清词隔了一会儿回复她：「在医院，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盛清梨放下心来：「那就好，你今晚要在医院守夜吗？」
裴清词：「这两天我先留在医院。」
盛清梨：「好。那你照顾好自己。」
两人简短地聊了几句。
盛清梨放下手机时，忽而想起点什么，登上微博去看了眼。
果不其然，裴清词出现在医院的时候被人看到了，消息曝光。网友都在猜测他下了飞机后急忙忙地往医院跑是出了什么情况。
黎语薇和林琳也给她发消息询问情况。
盛清梨知道得不多，只能告诉两人情况还好，其他的她也不清楚。
林琳安慰她两句，“别想太多，裴老师既然说没事，肯定就没事。”
盛清梨嗯声，“不说这个，你最近有看到不错的剧本吗？”
林琳：“你工作狂魔啊。”
盛清梨很是无辜，“无聊嘛。”
林琳无言，“有是有，但特别满意的没有。”
盛清梨：“好吧。”
“休息两天吧，马上就去港城了。”林琳叮嘱。
盛清梨：“好。”-
两日后，盛清梨现身港城参加活动。
裴清词在医院刷到她上热搜的活动照片，眉梢轻扬。
“清词，在看什么？”病床上躺着的顾老爷子注意到他脸上的笑意，好奇地追问。
裴清词本想说女朋友的，但他想到自己还没和老爷子提过自己谈恋爱的事情。他静了三秒道，“我喜欢的人，您要看看吗？”
顾老爷子诧异，“你喜欢的人？谁啊，我要看看。”
“很漂亮的一个女演员。”裴清词把手机递给他，“您看看，漂亮吧。”
顾老爷子接过他递来的手机，认真打量一番，“漂亮，和你很般配。”
他隐隐记起几年前的裴清词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他回忆着，迟疑问，“是梨梨吗？”
裴清词：“是她。”
他看着老爷子，“您还记得。”
顾老爷子：“那当然，你那时还和我说，等你们工作不忙了就带她回家看我。后来你就没提了。”
裴清词无奈笑笑，“我们……”
没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看到两人靠在一起，顾恒随口问，“在看什么？”
“清词喜欢的女孩子。”顾老爷子回答，“你要不要看看？长得很漂亮的一位女演员，清词……”
顾老爷子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顾恒皱起了眉头，一双锐利的眼睛转到裴清词身上，“什么女演员，盛清梨？”
他是知道盛清梨存在的。
裴清词迎上他的目光，“有什么问题？”
顾恒一噎，想问裴清词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存在，又觉得这话有点儿自找苦吃。
他这么多年对他，对公司不闻不问，早就证明了他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思及此，顾恒轻哼一声，“没什么好看的，明星的照片都是修过的。”
裴清词：“……”
他没有搭理顾恒，转头和顾老爷子说，“爷爷，她真人比照片更漂亮，等过段时间我问问她，她同意的话，我带她回家见您。”
“怎么还要过段时间？”顾老爷子不解，觑他一眼道，“这段时间不行吗？还是说你还没追到她？”
裴清词莞尔：“追到了，但要见你们，我也要问过她意见。她最近有工作，等您出院后我问她。”
“行。”顾老爷子点点头，“你要尊重女孩子的想法，不要强迫她。”
裴清词：“不会。”
顾恒在旁听着两人对话，呵呵道，“爸，这事就是您多虑了。”
顾老爷子：“怎么多虑了？”
顾恒：“您孙子在人家女明星那里，一点身份地位都没有，那位女明星不差他的尊重。”
顾老爷子：“啊？”
顾恒：“您不知道吧，您孙子都想去女明星家里当上门女婿了。”
“……”
听到上门女婿这几个字，裴清词不咸不淡地撩了下眼皮，看向顾恒，“您知道的还挺多。”
顾恒：“……”
他噎了噎，故作镇定道，“我只是不小心看到的。”
裴清词慢悠悠地哦了一声，“是吗。”
这明显是不信的语气。
瞧着难得见面的父子俩又要拌嘴，顾老爷子及时打断，“别在我面前吵架，清词难得回来一趟。”
顾恒自觉闭嘴。
他斜了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走到不远沙发上坐下。
病房内变得安静。
半晌，裴清词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顾老爷子：“去吧。”
走出病房，裴清词去了医院楼下。
他拿出手机，本想直接给盛清梨打电话，又担心她这会儿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想着，裴清词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消息发出，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盛清梨回复。
这个点，盛清梨应该在吃晚饭才对。
裴清词蹙眉，正思考要不要给童童发条消息问问情况时，先看到郁庭昀打来的电话。
“喂。”裴清词接起，“什么事？”
郁庭昀：“我看到你女朋友了。”
裴清词一愣，“出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盛清梨出了什么事，郁庭昀不至于给他打电话。
郁庭昀：“那倒没有，只是看到了她和那位你让我多多照看的女明星在一起。”
“尹妙菁？”裴清词拧眉，“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郁庭昀：“不清楚。”
裴清词蹙额，思忖几秒道，“你跟过去看看，保证她的安全。”
郁庭昀：“有保镖在附近，放心。”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
裴清词知道尹妙菁去了港城发展，也让港城的朋友负责盯着她。他不知道盛清梨和她是怎么碰上的，更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想到尹妙菁以前做过的那些疯狂事情，即便有郁庭昀和保镖在不远跟着，裴清词也不太安心。
他拧眉思索一番，回病房看了眼老爷子，“爷爷，我有点急事，今晚让顾恒在医院照顾您。”
顾老爷子瞅着他着急的模样，点点头道，“你去忙自己的，我这边已经没事了。”
只是身体还需要静养，在医院方便一点。
裴清词颔首，朝顾恒那边看了一眼。
顾恒起身，和他走到病房外面，“出什么事了？”
“你的私人飞机，借我用一下。”裴清词低声。
顾恒怔然，当下这个时刻，也没有和裴清词计较太多，“飞哪里？”
“港城。”
顾恒嗯了声，“你现在去机场，我打个电话。”
裴清词：“谢了。”
顾恒瞥他一眼，没有搭腔。
看着裴清词急匆匆地下楼离开医院，顾恒拨通电话，给他安排了飞港城的飞机-
港城这边。
盛清梨遇到尹妙菁实属偶然，白天活动结束后，她便和林琳童童一起回了酒店。
林琳在港城有好朋友约了吃饭，童童累了一天哪儿也不想去，盛清梨便想着一个人出门转转，她很喜欢港城的夜景，街道，虽老旧狭窄，但很有生活气息。
她想去金鱼街那边逛一逛。
刚走出酒店不远，尹妙菁便把她拦下了。
盛清梨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回头看了一眼酒店的距离，稍稍安心了一丁点儿。她垂眼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人，语气淡淡，“找我有事？”
尹妙菁恶狠狠瞪着她，“是不是你做的？”
盛清梨：“什么？”
“让圈内人封杀我。”尹妙菁咬牙切齿地问，“是你做的吧。”
听到这话，盛清梨觉得好笑，“尹小姐，你是怎么认为我有这么大本事的？”
她顿了下，居高临下睨着她，“还有，我就算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也不屑用在你身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尹妙菁开口，盛清梨便言语犀利地告诉她，“因为你还不配。”
在盛清梨这里，一开始的尹妙菁，或许是可以被她视作对手，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这么几年，她早就已经不配了。
她争取角色的不入流手段，盛清梨看不上。
她觉得把她当作自己的竞争对手，是看不起自己。
“你……”尹妙菁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冷笑一声，“你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一些。”
盛清梨微微一笑，“我一直都挺伶牙俐齿的，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恹恹地抬了下眼，“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你让一让，酒店就在后面，你也不想我把酒店的安保叫过来吧？”
尹妙菁轻哂，“你会吗？”
盛清梨：“你不如试试？”
她垂眼看着她，淡声道：“尹妙菁，给你自己留一份最后的体面吧。我不想，也不愿意在微博公开撕你。”
丢下这句话，盛清梨便要走。
尹妙菁想要跟上她，想要教训她的。
可没等她往前走一步，不远便有一位长相出众的男人出现，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尹妙菁看着那张过分英俊的脸，隐隐觉得熟悉，“你是——”
郁庭昀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神色淡然地走到盛清梨面前，“盛小姐。”
盛清梨抬眼：“你是……郁总？”
她在裴清词那边看过照片。
郁庭昀颔首，“要去哪里？我让司机送你。”
盛清梨下意识想拒绝，话刚到嘴边，她回头看了眼被保镖堵住的尹妙菁，浅声道：“我去金鱼街，谢谢。”
郁庭昀：“客气，走吧。”
“……”
坐上车，盛清梨有点儿拘谨地侧首，“郁总，是裴清词……”
“是他，他不放心，让我跟着你。”郁庭昀很冷漠地回答。
盛清梨点点头，不再说话。
车厢变得安静。
盛清梨掏出手机，这才看到一小时前裴清词发来的消息。
她连忙回复：「我刚刚被尹妙菁拦下说了两句话，我没事的。」
消息发出，轮到裴清词不回了。
盛清梨想了想，准备给他打电话。
电话也无人接听。
盛清梨转头，“郁总，裴清词最后跟您联系是几点？”
“大半小时前。”郁庭昀看她，想到裴清词的叮嘱，淡声道：“他可能在医院忙别的事情。”
盛清梨嗯声，“谢谢。”
郁庭昀没有再和她说话。
蓦地，郁庭昀的手机铃声响起。
盛清梨余光瞥见他接起了电话，说话的语气明显比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要温柔一些。
女朋友？
盛清梨开始猜测。
几分钟后，电话挂断。
又过了一会儿，金鱼街到了。
盛清梨下车，正要和郁庭昀道谢道别时，郁庭昀道，“盛小姐。”
盛清梨：“什么？”
“我女朋友很喜欢你。”郁庭昀问，“能给我一张你的签名照吗？”
盛清梨：“……”
她懵了几秒，回神道，“郁总，我身上没有带签名照，等我回了北城，我签好让裴清词拿给您吧。”
郁庭昀颔首。
郁庭昀自然不陪盛清梨逛街，但为了盛清梨的安全着想，他给她安排了一个保镖才离开。
保镖和盛清梨间隔着一定距离，她时不时回头看到他在不远处跟着，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慢悠悠地逛着，盛清梨边逛边买。
时间还早，盛清梨还进港城特色小店吃了东西。
逛了好几个小时，林琳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盛清梨：“有点儿难形容，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要过来吗？”
林琳：“……发我吧。”
把位置发给林琳后，盛清梨继续在街上漫步。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打扮低调。在港城这座陌生的，快节奏的城市，也没人认出她，发现她的存在。
在周围转悠了大半小时，林琳还没过来。
盛清梨困惑地给她发去问号：「你来了吗？」
林琳：「堵车，再等我一会儿。」
盛清梨：「……我有点儿累了。」
林琳：「那你找地方休息。」
盛清梨：「行吧。」
休息自然是没地方休息的。
盛清梨也不想进店，正当她思索要不要再去买杯果汁的时候，余光瞥到街对面的一家亮着灯的电影院。
盛?*? 清梨扬扬眉，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林琳：「我去这里面看看。」
林琳：「好。」
穿过马路，盛清梨往里走。
还没踏进电影院，她先迎面撞到了人。
猝不及防，盛清梨本能地说道歉时，对面被她撞到的人一声不吭的。
她不解抬头，被她撞到的人声线微沉，揶揄道：“盛老师，几天不见，怎么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
盛清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出现在巷子里的人，“你怎么……”
裴清词眉眼柔和地望着她，拉下口罩问，“惊喜吗？”
盛清梨明显是惊喜的。
但很快，她想到裴清词打不通的电话，还有琳姐迟到的事情。
“你跟琳姐说了要过来？”
裴清词点头。
他上下打量着她，“还好吗？”
盛清梨嗯声，仰起脸望着他，“本来也没什么事。”
但他来了，她就更好了。
两人视线交错。
在忽明忽暗的小巷子里，裴清词望着几天不见的人，眸色暗了暗。他敛下眼睫，低声道：“盛老师，要接……”
没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盛清梨先主动地踮脚环上他脖颈，扯下口罩亲上他的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