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有时候赵青时也会疑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亲吻饥渴症,为什么一碰不到她,就什么也不想干,只想跟她紧贴着身体,干各种亲密无间的事情。
崔姨随时可能会下来,阮相宜歪过头才得到空隙。
他刚洗过澡,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家居服的衣扣也被她抓得解了两颗。
“她刚刚看见我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下来的。”他圈住她的腰,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放心。”
他的锁骨漏了出来,阮相宜红得滴血,在这种时刻,她居然还能这么正经地帮他把扣子系上。系完全后,她一口咬上去。赵青时昂起头,掌着她后脑勺爽得头皮发麻。
他发现,今晚她特别的主动。
以前她打死也不会应的要求,今晚异常的乖顺,坐在他身上,赵青时帮她撩着衣服,手放在她腰上,那儿已经明显有了起伏,快四个月了吧,他算了算。
今晚是个好算账的时间。
捞着她起来面对面跨坐,肩带虚虚挂在手臂,赵青时好心帮她把最后一层布摘掉,含着她的肩膀,又低头看了眼。
阮相宜仰长脖颈,听到浴室的水还没关。
“也许我词不达意,但来日方长,很多话我想慢慢说给你听。”赵青时突然开口。
阮相宜闷哼一下,睁开眼没听清:“什么……”
天旋地转,她陷进被褥,手撑着他的胸膛,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刮痕,听他继续说:“想跟你看日落,在海边骑单车,爬最高的山,走最远的路……”
“你这场雨会不会为我停留……”
“……”
“……”
阮相宜彻底清醒,
这不是他的情话,这根本就是她摘抄的句子。
“你偷看我的东西!”
“算不上偷看。”含住她的指甲,“这些信是阮玲玉寄给我的。”
“她为什么寄给你。”
“想破坏我们的关系,看不出来吗。”赵青时说,“不过我没在意,哪个小姑娘在青春期没有写过这种酸了吧唧的东西,我理解。”
阮相宜说不出话,因为下一秒就被他给堵住了唇,她挺起腰接受他的吻,攻势猛烈,像故意报复。她没闭眼,看他的睫毛跟他低垂的眼。
“那些都是我在网络上抄的。”得到喘息片刻,她主动抱住他解释。
听见这句,赵青时的心情总算是好点,故意板着脸吓她:“怎么没送出去?”
“不好意思。”
“抄都抄了,还会不好意思送出去?”赵青时想了想,“不过也是,这些句子太矫情,不太好送出手。”
阮相宜:“……”
哪里矫情,明明就很好。
“那他这场雨为你停留了吗?”
阮相宜:“……”
她总算明白,他那副善解人意,大方动人的样子是装的,他小气得要死。
“停留了吗?”他追问。
阮相宜不敢回答,他明明也知道之前他们那些事,他偏偏还要追问。支着身体起来去吻他,让他闭嘴。
她这种小伎俩,他怎么会不知道,心安理得享受了会儿,在她离开之后,便又追上来问:“我这场雨会永远为你停留,你愿意收纳吗?”
漫长的夜里,两具紧闭相贴的身体,呼吸融为一体,阮相宜抓住他亮晶晶的眼眸,浴室的水龙头还开着。
这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开着就开着吧。
“我愿意。”
这三个字是她接下来唯一能说完全的话。
*
“喝点水。”赵青时去给她接了杯水,阮相宜抬起脸,视线落在他的衣领那儿,那儿有好几个咬痕。“我不渴。”
“用了那么久的嗓子,真不渴?”他轻笑。
她摇头。
“行,等会儿渴跟我说。”他一口喝完。视线往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那儿印了一个红色印记,也是她弄的。
刚刚做完,赵青时拿起她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脖子,咬痕,吻痕都有,背有点疼,估计后面还有很多她的指甲印。
阮相宜也挺抱歉:“没忍住。”
赵青时挑眉:“嗯?”
“我最近没剪指甲,所以可能抓得有点疼,”她伸出自己的指甲,“明天我就去把它剪了。”
她的指甲干干净净,甲床漂亮圆润,赵青时握住她的手,光着上半身静静抱着她躺了会儿。
“妈跟阮复的事情我不好直接过问,如果她要是想离婚,我给她找最好的律师团队。”
“嗯,谢谢你。”
“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谢谢这两个字。”赵青时拨正她的脑袋,帮她把头发拢到背后,“我们是夫妻,我做这一切不是应该的吗,如果一个男人不能为自己的妻子做点什么,那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相宜,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没有不相信你,也没有把你当其他人,只是我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让我习惯独立,你放心,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会求助你。”阮相宜抬起头,眼里有光,“你知道吗,做任何事,我只要想到身后有你兜底,我的底气就会很足。就像这份工作,江老师说宜桐电视台是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要进去的地方,我出来了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换作以前我会犹豫,可能还会妥协,但是我现在只需要思考这个工作我到底喜不喜欢,因为你给我预留了足够的底气让我可以思考自己想做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装的全都是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能被一个人给予这么高的信任他只觉得很幸运。
“能成为你的底气,我很荣幸。”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以后不许随便吃醋找我麻烦了哦。”阮相宜靠在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宽阔与温暖,“我跟他早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再见面也只会是普通朋友,你不会连这个都介意的吧,那也太小气了,你不会的对不对?”
赵青时:“……”
话都说完了,他还是能说什么。
“不会。”
说不会就不会。
“赵青时我想吃火锅。”她突然说。
赵青时看了眼手机,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嗯?”
“刚刚体力消耗太大了。”其实她只是嘴馋想吃点辣,“我知道一家火锅店,营业到凌晨两点,我们去吃好不好?”
她怀孕后,赵青时从没有限制过她的饮食,有一次她想吃雪糕,那天下了好大的雪,他也去买来给她尝了两口,虽然才两口。
提出这个要求,她非常有自信的知道,他肯定会同意。
赵青时果然点头。
他下床去找衣服的时候,后背对着她,清楚地看见他后背的刮痕,几条交错在一起性感又暧昧,阮相宜脸一下红起来。
赵青时套了一件短袖出来,见她坐床上没动,还红着一张脸,询问:“脸红什么?”
阮相宜摇头:“没。”
他手里拿了一件卫衣正要套上,阮相宜坐着还是没动,眼珠骨碌碌的转了一圈:“赵青时?”
套进卫衣头发有些凌乱,他随意抓了两下,少年感跟大学里的那些男生没差别:“嗯?”
“腿还有点软,你能不能抱我去换个衣服?”
赵青时忽然有些好笑:“上次是洗澡,这次是换衣服,你就不怕等会儿吃不上火锅?”
当他忍者神龟呢?
“那我还是自己去换吧。”她惹不起。
脚尖刚沾地,人就被他抱起来,手搂住他的脖子,听他得意洋洋地问:“这会儿腿不软了?”
“软,但是我的骨气比较硬。”
“那就硬着吧。”
“哈?”
出发前,赵青时接到邱泊于的电话,在车库耽误了会儿,末了要挂电话提了句:“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我现在要去吃火锅。”
邱泊于:“现在?你不是从来不吃这种食物吗?”
男人握着阮相宜的手:“陪我老婆去吃,你要来吗。”
他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对面还真当真了,问他地址。
赵青时:“……”
有没有眼力见。
挂了电话,赵青时问:“介不介意多一个人?”
反正他是挺介意的。
“不介意,吃火锅人多热闹。”
他才不想要这么热闹,不情愿给他发去地址,驱车开出车库。
这个点火锅店的人居然也不少,大多都是情侣,阮相宜点了一个鸳鸯锅,辣汤跟清汤,等点完菜,邱泊于一行人走了进来。
说好的一个人,变成了拖家带口,还拉了顾苏宴。
赵青时眯眼:“你们还真是不客气。”
顾苏宴嘿嘿一笑:“没打扰到你们吧。”
赵青时冷笑:“你觉得呢?”
顾苏宴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你们还挺浪漫,这个点出来吃火锅,我跟晚晚当然也要来凑份热闹。”
沈听晚跟阮相宜打完招呼,朝他礼貌笑了一下:“打扰了。”
“……”
邱泊于带了许静织一起过来,她刚结束工作,正好赶上。
“相宜,好久不见。”许静织开口,拿着对讲机喊了一天,声音有些沙哑。
“好久不见,你声音怎么了?”阮相宜问。
“没事,讲话讲多了,喝点水就好了。”
以为只有邱泊于一个人过来,他们只要了三人小桌,原本很宽敞的位置变得狭窄许多,锅底跟菜已经上了,懒得再麻烦服务员换桌,邱泊于从隔壁搬来两张单人椅,他跟许静织坐在外面,也能夹到菜——
作者有话说:好啦,这是欠的加更,补齐了。
第52章
阮相宜给许静织要了一壶菊花茶。
“怎么突然想起来吃火锅。”沈听晚问。
赵青时烫了两片牛肉下去,眼不
抬的说:“你这话问的,当然是想吃才会来。”
沈听晚无语:“我又没问你。”
又看向阮相宜:“相宜你老公针对我,你还不管管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赵青时话说到一半,被阮相宜塞了块小点心堵住嘴,沈听晚见状噗嗤一笑。
赵青时扭头看她:“?”
“你尝尝,这个点心我觉得还不错。”她朝他笑笑。
朝他笑就拿她没办法了,赵青时咽下去:“还行吧。”
赵青时没怎么吃,基本都在帮她烫肉。三个女生在聊天,聊到职业,她们都没有想到,许静织居然是导演。
许静织的性格很符合她名字里那个静字,安静话少,
人一多,话更少,很难想象她拿着对讲机要控制全场的画面。
“我是副导演,管的事情没有那么多。”她说的比较谦虚。
沈听晚:“你们拍的什么?”
许静织:“综艺。”
她说了一个综艺名,这个节目在最近特别火。顾苏宴接话进来说:“这个我知道,晚晚每周六晚上都看。”
沈听晚激动地问:“是那个有苏钰川的综艺吗!?”
苏钰川,今年暑假档爆火的男流量明星之一,长得帅,演技好,上节目有情商,她每周都要看!
许静织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简直跟平时在外面接他下班的那群粉丝一样,只是提到他的名字,都要激动老半天。
许静织点头:“是。不过他只签了六期节目,下周录制完就不会再出现了。”
沈听晚脱口而出:“我可以投资,你让他重新签合同。”
许静织一愣:“啊?”
沈听晚:“我说真的!”
顾苏宴扶着额头,天要塌了,哀嚎:“晚晚,我还没死呢。”
赵青时睥睨他一眼,嘲笑。一个男明星而已,这都争不过?
下一秒,听见阮相宜小声咕噜:“好像长得是挺帅的。”
脸瞬间黑下来。
原本已经放在碗里的肉,被一双筷子夹走,阮相宜看向筷子的主人:“??不是给我的吗?”
赵青时放进自己嘴里。
“???”
“……”
他给过去一个眼神:自己想!
“……”
她只好重新给自己烫一块。
火锅窜味,坐下时,赵青时就脱掉了身上的大衣,卫衣宽松,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打底,那两枚新鲜的吻痕就这么暴露出来。
顾苏宴一眼就看到了,朝他哎呦,对邱泊于使脸色。
邱泊于看过去,显然主人公不懂他们在看什么,慢悠悠烫了块毛肚:“嘴不会讲话?”
邱泊于出于好意给他指了指:脖子。
赵青时此刻明白过来他哎呦的是什么,不就是吻痕?男人嘛,有什么害臊的。
阮相宜看见他脖子上的痕迹漏出来时,嘴边的肉掉回碗里。
赵青时不疾不徐理了理领口。一眼扫过去:“没见过?”
顾苏宴笑出声。多新鲜啊,赵青时哪儿谈过女朋友,以前还真以为他要当和尚。
沈听晚瞅了眼那张快比锅里那几只虾还熟透的脸,吐了口气,怎么有种小白菜被拱了的感觉。
围绕着这个话题聊了一圈之后,他们发现,这两人居然还是对方的初恋!
赵青时浮起一抹得意的笑:“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两个天生一对。”
顾苏宴听了想吐。油了吧唧的。
沈听晚:“得了吧,就你那一周一次绯闻的速度,你就别扯上相宜了,你应该感谢是人家愿意收留你,要不然人到中年还是光棍一个。”
“……”
赵青时轻呵,握紧旁边人的手,凉凉问:“顾苏宴牵过别人的手让你失望了?那可惜了,我老婆不仅愿意收留我,还非常爱我,我们还是彼此的唯一,你嫉妒也没有用。”
这两人从小就不对付,沈听晚比赵青时大一岁,小时候仗着年纪大没少在头上欺负他,长大之后,赵青时也是非常看她不顺眼。两人在一起没少斗嘴。
扯上他干嘛?顾苏宴背后一凉:“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谈过几任!我明明就晚晚一任!”
“哦,忘记了,以前你都是暗恋。”
“……操。”
怎么还揭人短呢。
……
散场后,阮相宜问:“你刚刚,那样说,是不是对听晚太过分了?”
“过分吗?”他不自知。
“嗯,很过分。”
“哪句?”
“你说顾苏宴牵别人的手还暗恋过别人,她外表看起来坚强但是内里很柔软,她会多想的。”
赵青时回忆了一下自己说过什么,想了半天:“他小学跟班上女同学确实没有少牵手啊。”
“……”
“后面那句也是瞎说的?”
“那当然不是,暗恋别人我真没瞎说。”
“就算是,你也不能说呀,他们要结婚了!”
“可是他暗恋的是沈听晚,这也不能说?”
“……”
“……”
沉默半分钟后……
阮相宜发现自己想多了,垮下脸:“你故意作弄我是吧。”
“真没。”赵青时笑。
“你就是故意的。”
“真没有。”
“是。”
“不是。”
几分钟后,赵青时主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自己是有点过分,于是主动发了条微信。
赵青时:出个价,多少钱才肯把照片发我。
一分钟不到,沈听晚:滚!
阮相宜一脸期待问:“她说什么了?”
赵青时将手机丢一边,重新启动车子:“她叫我滚。”
几秒后,阮相宜笑出声。
赵青时:“……”
……
一周后,赵青时要去参加一个私人宴会,阮相宜有事情去不了,她也不是很想出席这种活动,对她来说,崩得慌。
于是赵青时自己去了。不少人见到他,打完招面都会问一句:“赵太太今天怎么没一起过来。”
赵青时只说她很忙,别的话也不爱多说。
她的确很忙。
自从那天,许静织提出可以带她们俩去现场看看节目,去过一次后,她现在一有空就去找许静织,听说还接了个策划兼职,她乐不思蜀,昨天还拿了一张签名照回来,露出腹肌,咧着一张嘴,写的签名跟鬼画符一样,他直接把照片扔在了蛋糕的房间,当是陪伴它,辟邪。
阮相宜发现后,以为是蛋糕叼的,狠狠教育了它一顿。
她养的这只猫也是非常记仇,当天晚上就把他的衬衫叼去自己的猫窝当床垫。
手背还不相信被它抓了
第53章
有人注意到他的手背被抓了条抓痕,会问:“赵总的手没事吧,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挠受伤了。”
手背上两条很浅的抓痕,赵青时抬了抬手,深意地笑笑:“家里是有只不太听话的猫。”
他们就说:“不听话的畜生就得处理掉。”
处理它?做梦呢。
“不行,我太太宝贝着呢。”
“那也不用放任它抓人吧。”
“我乐意。”
这下没人说话了,悻悻离场。一般这种场合,赵青时都是众星捧月的主角,有其他合作方带着女儿过来牵线搭桥,不过自从他结婚后,他已经很少参加私人宴会,除非推不掉。
他转身想离开主会场,忽然看到什么人,嘴角牵动。
没碰到阮相宜的情敌,倒是碰到了自己的情敌?
还没分手?他想。
何曼绮一身抹胸黑色亮片礼裙,披着一件丝巾,流苏耳环随着她的步子晃动,闪得人眼睛疼。在她旁边的是沈怀孟,才两个月不见,那股穷学生味倒是少了许多。
“好巧。”何曼绮单手举着香槟,对他弯唇一笑,见他身边没女伴,“今天赵太太没陪你过来?”
赵青时淡淡扫向旁边的男人,勾唇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
何曼绮哦了一声,她才不关心阮相宜来不来,她只是想让沈怀孟亲耳听见,阮相宜早就嫁人了,别想了。
赵青时那1.2亿花出去后,现在哪家不知道赵青时宠他老婆宠得要命,在这儿之前,谁听说过阮家还有一个二
小姐叫阮相宜?她想到那天跟沈怀孟提起这件事时他当时的反应,他一脸震惊,震惊之下除了不相信,还有一丝悔恨。
悔恨什么呢?
悔恨知道的太晚吧,她想。今天她就要帮他知道,阮相宜早就离开他了。
“她真的跟你结婚了?”沈怀孟这时开口,那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后悔么,当然有,但更多的是担忧,他有什么资格担忧?赵青时不太满,“要我跟她打个电话吗,正好她刚刚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不用了。”沈怀孟摇头,上前一步,“能不能借一步跟您说话?”
赵青时挑眉。
离开主会场,来到外面走廊,赵青时笑笑:“沈先生跟何小姐的感情看起来好像很好。”
沈怀孟说不出话。
“前几个月,林伯妈告诉我相宜要结婚了,叫我别痴心妄想,那个时候,她要结婚的对象是您是吗?”
赵青时抬眉,当然。这回还没张口,迎面接了一阵拳风,拳头落在他嘴角,脸歪到一边。
平时衣冠整洁,一丝不苟的赵青时,脸上立即挂了道彩。
赵青时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血迹,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毫不客气回击过去。
沈怀孟的颧骨青了一块,他丝毫不在意,上前揪住赵青时的衣领:“都是你逼的对不对,要不然她怎么会肯嫁给你?她大学都没毕业,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赵青时反揪住他的领带,直接将他摁在墙上,手臂掐住他的颈:“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我是没资格,至少我不会伤害她!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你伤害她的事情还少吗?”赵青时冷笑,想到那些锁在柜子里的情书,尽管她说是从网络上摘抄的,却也恰好说明那些话也表达了她当时的心情,多么叫人嫉妒,可人家呢,哪儿珍惜,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可以说这种话。
赵青时练过格斗,沈怀孟文质彬彬,整天跑图书馆哪儿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听她妈的话,她妈嫌弃我的身份,让我不要靠近她,你知道我拒绝她的时候有多难过吗!你他妈不就是比我命好吗,要是跟我一样的处境,你还能有今天的一切吗!”
沈怀孟一脸沮丧,如今他跟之前那个人已经不一样了,但身上却少了很多生气,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赵青时撒手放开他,看着他逐渐失神的眼睛,轻讽嘲笑:“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我永远不会为了别人的片面之词去伤害她。你说你迫于无奈,你选择何曼的时候可没看出你无奈。”
“你是不是还在想,如果她没有跟我结婚或者没有跟别人在一起,她这样的傻姑娘一定还会在原地乖乖等你,等你功成名就,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放下那所谓的自尊心。”赵青时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冷笑,“你想什么呢,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就算没有我赵青时,你觉得她身边会缺好男人吗,你哪儿来的自信让她等你,读书读傻了吧。”
“不,她不会的,一定是你强娶的她,你不知道她有多爱我。”沈怀孟陷入自己的沉思,喃喃,“你一定不会体会到她全部的爱意,她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变心喜欢上了别人,她不是这样的人!”
赵青时的眼里已经没有什么温度,如同看向一堆垃圾,厌恶至极。他不是气,是心疼,阮相宜的眼光到底是被谁带偏的,这种男人的看得上?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愧疚,只有满满的骄傲。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炫耀她当时多么爱自己是一件特别骄傲的事情吗?在他看来,这是最愚蠢的,一点不顾及女方的做法。
“我要是你,现在就应该识趣滚开。”他阴沉着一张脸,胸口压抑着怒气,“你说这种话无非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但是你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假如她的处境真像你想的这么难,你说这番话会不会造成对她的困扰?”
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赵青时看了一眼,看见来电人的名字,冰冷的眼神总算暖了点,走到一边,温柔的声音响起:“嗯?”
阮相宜在电话那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给她带点水果。
沈怀孟看过去,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男人,此刻光是一个背影,就看出了柔情蜜意,听见他耐心询问。只是葡萄吗?草莓呢,要不要?我记得你上次说想吃柚子,今天想不想吃?冰箱里的车厘子是不是也要没了?嗯,我都给你带回来,你自己挑。我可能还得一会儿,要是困了先睡,别等我。
打完电话,赵青时摸了摸嘴角的伤,还挺疼,想着找个理由怎么说。回过头,发现沈怀孟在盯着他看。
已经没有要继续谈话的必要,赵青时越过他身边时,给他最后一句忠告:“她那时候的确很爱你,但是现在有新的生活,你应该祝福她,她一定会高兴,她跟我说过,有些人虽然做不了恋人,但是友谊却要比爱情深。”
“过两天,你会收到一份快递,到时候记得查收。”说完,赵青时离开了走廊。
走廊没有暖气,尽管隔着玻璃寒风吹了不进来,沈怀孟却感觉全身发冷。
赵青时直接离开了的会场,路过药店时,进去买了瓶医用酒精跟创口贴,贴上去后发现太丑又摘下来,对着后视镜左看右看。
该怎么说呢?
第54章
赵青时踏进家门那刻正好十点,蛋糕趴在门口,看见他回来一脸萌态对他“喵~”了声,接着站起来后撅起屁股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的踏着喵步走了。
阮相宜在楼下,听到动静过来,穿着睡裙,脸上还敷着面膜,有些意外:“你回来了。”
她以为没有那么早。
赵青时低头换鞋换鞋,嗯了一声:“宴会无聊,早点回来陪你。”
他提着水果走去厨房,阮相宜觉得他不太对劲,跟上去,被他拦在门口:“你去沙发上等我,我洗点水果。”
“你嘴角怎么回事,怎么破皮了!”她此刻注意到,今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脸就破相了!
赵青时挑出葡萄,仔细地将它清洗干净,有故意逃避之嫌,阮相宜站在水池边见他不理人,探头戳他的手臂:“怎么不说话?”
“摔了一跤。”他说。
“刚好摔到了嘴角?”
“……”
“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
“没有。”
“那就是被人打了?”
“谁敢打我?”赵青时关了水龙头。
“那你的嘴角到底怎么回事?”
他擦干手,递了颗葡萄到她嘴边:“尝尝甜不甜。”
“你不要转移话题!”
“先尝尝?”他看着她。
阮相宜微微张口,将他手上的葡萄含进去,囫囵道:“收买我也没有用,快说。”
“真是摔的。”
“你不说算了。”阮相宜看他一眼,撇撇嘴出了厨房。
赵青时以为她生气了,想抓住她手腕,落空了,等他追出去时,人已经上了楼。
他不想说是因为不想让她为难,而且他才不屑用这种方式卖惨。编了一路的借口,没想到一秒钟都没骗过她。
他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上楼,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她打开医疗箱,拿出碘伏跟棉签,见他进来,拆开包装说:“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赵青时坐在软垫沙发上,乖巧昂起脸,原本一张俊脸被挨了一拳,破坏不少美感,碘伏轻轻沾上去。等她处理完,赵青时说:“其实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处理过了。”
“看来还是挺爱惜自己的,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自己的脸呢。”
“当然得爱惜!”赵青时郑重言辞,“万一你看不上
了怎么办。”
阮相宜一秒破笑,想到什么:“你明天去公司,被员工看到这副样子,你老板的威严就没了。”
“……”
第二天,沈怀孟收到一个同城包裹,一个大纸箱,没有写寄件人的信息,忙完事情后,他将快递带回了宿舍,拆开一看,看清纸上的字迹,心脏仿佛被人揪了一把。
足足有十几封信件,都是出自于她。这些是什么时候写的,他竟然从没发现过。看完所有信件已经是后半夜,他很少喝酒,这是头一次,他宿醉了一晚上。
何曼绮打不通他电话,上门来找他,今天周末,她知道他在宿舍,她有他宿舍的钥匙,打开门进去,屋内黑漆漆一片,窗帘拉得死死,空气中充斥着酒味。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看清地上躺着几十个啤酒瓶,沈怀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走过去,静静盯着他看了会儿,见他手上捏着什么东西,帮他取下来,看了一眼竟然是情书,看落款时间,是20XX年,三年前写的。
信件从手上滑落掉在地上,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伤心了一晚上,她都不用思考就能猜到信件的主人是谁,发现纸箱里还有十几封,这么多,怪不得能让他这么难过。
看来阮相宜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他。她并不恼,并且她还要感谢这些信,因为它们彻底打消了他的妄想,他会想通的。
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替他把宿舍的垃圾清理干净,她没打扰他,给他留了一张纸条,顺便帮他把垃圾带下去,关上门之前,她看了他最后一眼,眼里透着精明。
她不会因为这些信去跟他吵架,她要慢慢地渗进他的生活。
年前,赵青时飞了一趟香港,怎么也要三天才能回来。宜桐又下了场雪,比之前那场更大一些,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有时候走路姿势都要比别人笨重一点,很快就要放新年假,有些外地的同事,已经提前回老家过年了。
阮相宜身体不太舒服,背部酸疼,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做完工作趴在工位上休息了会儿,感觉自己缓过来了点,打开手机,看赵青时昨天晚上发的信息。
赵青时:台风影响飞机延误了,可能明天赶不回来。
三天后就是春节,他说好会早点回来跟她一起置办年货。她重新趴回去,感觉身体有些冷。
蒋茹枝坐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相宜,今晚上部门聚餐,江博订了包厢。”
阮相宜抬起脸,回应她:“周子浪跟我说了。”
“相宜,听周子浪说,节后你就辞职不干了,这是真的吗?”她问。
“嗯,我已经跟江博说过了。”
“他同意了?”
“嗯。”
蒋茹枝默了小会儿,拉低声音问:“他是不是不知道你跟赵青时的关系?”
阮相宜摇头。
整个部门只有蒋茹枝知道。就连周子浪也只是认为他们关系比较暧昧,在往深想一点,他只会以为她是赵青时养在外面的人。不过他从来不提这些,也从来不在同事面前八卦,从贵州回来升了副主编之后,他很少在跟她们出外勤,阮相宜想跟他解释也找不到机会。
“那要是你们以后公开了,他不得呕死。”江君临的口碑,蒋茹枝也知道点内幕。
“以后再说吧。”阮相宜没什么力气,头枕在手臂上,蒋茹枝发现她脸色不太对劲,“相宜,你的脸好红,你是不是发烧了,最近我们部门有好多人得了流感,你不会是被他们传染了吧?”
说着,蒋茹枝去试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比她的烫:“相宜,你发烧了!”
阮相宜紧张起来。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挂个水。”
阮相宜抓住她的手,紧张说:“你下午不是还有一个重要的客户吗,我叫我家里人来接我。”
蒋茹枝想了想:“可是……”
阮相宜:“我妈等会儿就过来,真的不用麻烦你了。”
蒋茹枝:“好吧。”
赵青时不在宜桐,阮相宜给林曼舒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妈,我发烧了,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林曼舒说马上过来。
生病没什么胃口,中午一口没吃,她现在没有什么力气。四肢无力地趴着等林曼舒过来。
午休结束后,江君临路过办公区时,特意交代:“今天下班后聚餐,地址子浪会发群里。”
阮相宜去找他请假,江君临问:“那晚上的聚餐去不了?”
“我身体不舒服,可能去不了了。”
“相宜,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同事聚餐,你确定不考虑一下吗。”
“抱歉,我身体的确不舒服。”
“行。随你。”江君临给她批了假。
阮相宜坐在工位上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完之后,江君临这时走出来,站在她工位旁边说:“通知一下,今晚的聚餐相宜去不了,还有哪位同事今天有事可以过来跟我说一下。”
部门同事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定向阮相宜。阮相宜顶着众多眼睛强撑着站起来:“江博,我想您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的确是发烧生病了。”
江君临看向她用一惯的温和口气说:“没其他意思,只是有必要跟他们说一声,毕竟你也呆了那么久,同事们很喜欢你。祝你早日康复,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说完他就进了办公室。
阮相宜关掉电脑,想着拿包就走。
坐她旁边的同事凑过脑袋安慰她说:“你别在意他的话。他那人就这样,比较记仇,你是不是哪儿惹他不高兴了。”
阮相宜摇头,她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如果说是因为她请假次数太频繁,他不喜欢这样的员工那她辩解不了。
蒋茹枝抱着资料跑过来,看她脸越来越红:“相宜,听说江博找你麻烦了?你还好吗?”
阮相宜正要开口。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同事们的窃窃私语。
“他怎么来了!”
“居然是赵青时。”
“他怎么来了,来找江博的?”
“我去,长得好帅!我有个专访好想找他!”
“好像不是找江博的,怎么感觉像……”
“我靠……”
众多目光下,赵青时停在阮相宜面前,眉间尽是焦急之色,林曼舒紧随其后,看到家人出现那刻阮相宜的嘴一下瘪了。
蒋茹枝先一步告状:“赵总您可来了,相宜都要被欺负惨了!”
可惜赵青时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心放在阮相宜身上,在路上的时候,林曼舒跟他说了情况。
“我们现在去医院。”当着所有的面赵青时直接打横抱起她,蒋茹枝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这也太猛的吧!她听见有同事发出惊呼的尖叫!
“妈,你帮相宜拿一下包。”赵青时说。
林曼舒拿好她的包。两人正往外走,此时江君临听到动静从办公室出来,拿着水杯叫住赵青时,看见他抱着的是谁时,水杯差点没拿稳。
赵青时懒得理,大步往门口走。林曼舒按了电梯,江君临追出来:“赵总,您这是?”
叮一声,电梯到了,赵青时扫他一眼,带着凌迟的寒意。
电梯门关上那刻,江君临悔恨交加,恨不得使劲拍了脑门心,怎么才反应过来!
怀孕期间最害怕的就是感冒发烧,因为有很多药不能用,孕妇自己用了也害怕对孩子有影响,阮相宜紧张了一路,好在量完体温只是烧到了三十八度,做完血常规确认不是细菌感染只是普通感冒之后,医生给她开了一点孕妇能吃的退烧药,让她回去试着先物理降温,如果实在是降不下来,持续烧到三十八五以上再用药。
皱荀音听到阮相宜发烧了,急忙赶来香山壹号,怀着孩子生病,最受罪的就是大人。
房间门关着,只有林曼舒守在外面,皱荀音推门想进去被她拦住:“青时在用温水给她擦拭身子,我们还是别进去打扰为好。”
皱荀音听劝放下手,着急问:“怎么样?烧得高不高?”
林曼舒:“幸亏不是流感,烧得不算高,用物理降温应该能降下来。”
听到这儿,皱荀音也能松松气。
林曼舒进厨房去煮姜茶,皱荀音坐在客厅,心里不上不下,还是只能干着急
,不知道该干嘛,索性也进了厨房。
“你这是要做什么?”她从不进厨房,看着案板上那堆不认识的东西。
“给相宜煮点姜汤。”
“姜汤?什么是姜汤?”
“就是用姜熬出来的汤。”
“那什么是姜?”
林曼舒停下手里的活,以为自己耳背,一脸“你没开玩笑”的表情看她。崔姨赶紧解释:“太太从没有进过厨房,自然也没见过姜的原样。”
“你命真好。”林曼舒语气怪怪来了句。生姜洗干净去皮,用菜刀切成片,架上水,等水煮开,把姜放进去,关上盖煮十五分钟。
皱荀音捏着一块她不要的边角料:“切成块的我倒是在餐桌上见过。”
林曼舒:“……”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问。
林曼舒问崔姨冰糖跟红枣在哪儿,随口回她:“你帮我把剩下的姜切成丝吧。”
丝?
虽然没切过,但是仔姜鸭是吃过的。遵循记忆,生疏地抬起刀,手起刀落切下去。
半分钟后,林曼舒听到一声惨叫。转过身去发现皱荀音握着食指喊疼,指尖顶端的血正往外冒。
崔姨赶紧去拿医药箱。
林曼舒打开水龙头,拉过她的手放在水流下,血丝随着水流冲下去。
皱荀音疼得眼泪直流,林曼舒心想,这也太夸张了。过了会儿,崔姨拿来的医疗箱,林曼舒拽着她的手去外面沙发上坐着,止住血之后,碘伏消毒,完了后给她贴上一张创口贴,皱荀音抬起手看了半天,刚做的指甲也被包住了。
厨房还开着火,处理完伤口,林曼舒赶紧回去看火候,皱荀音不敢再进去。进去了林曼舒也不敢再让她干活。
先一份熬的姜汤,林曼舒让崔姨拿上去给阮相宜泡脚,后面加了冰糖跟红枣的才是喝的。
姜汤对于阮相宜来说简直是噩梦,小时候没少喝。淋个雨也要被林曼舒抓去喝。喝完小口,她就不想喝了,赵青时盯着要她一定喝完,简直跟林曼舒一模一样。
喝完,阮相宜把碗给他。
脚也泡得差不多了,她觉得自己全身在发热出汗。躺在床上,中午的时候觉得腰疼肩膀也疼,现在好像又不疼了。
赵青时帮她把被子盖上,阮相宜觉得热,大概是生病的原因,人就会变得格外脆弱,说话也会不自觉变成撒娇。
“不要,好热。”
“热才能把汗发出来。”
阮相宜踢了一脚被子,两只脚露在外面,赵青时也是头一次知道,女孩子能有那么多面,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从医院哭着回来说,我不要吃药,吃药对宝宝不好,我要盖厚一点的被子把汗悟出来。
赵青时把被子重新盖回去,在她有动作之前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温柔缱绻:“乖。”
其实赵青时的脸看起来非常疲惫,青色的胡渣冒出了头,眼眶下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好像没怎么睡觉。
“你没休息好吗?”
赵青时没回,帮她把眼睫毛上的头发撩开。阮相宜抓住他要退回的手,才想起来。
“你昨晚不是说飞机延误,回不来吗。”
赵青时只好告诉她自己是开车赶回来的。香港离宜桐有十几个小时的路程,阮相宜一阵后怕,眼眶都红了。
“你疯了吗!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赵青时告诉她是三个人轮着交换开。回来之前他查过天气,今天过后宜桐的气温会持续下降迎来一场大雪,如果今天赶不回来,遇上雪天封路,这几天他都回不来。
赵青时:“看你不回我,猜想你应该是生气了,所以只想着回来哄你。”
阮相宜瞬间内疚:“对不起,我就是……”
赵青时打断她的话:“我知道,女孩子家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阮相宜睡着了,赵青时守在床边,到六点的时候又量了一次体温,还有点低烧,他松开她的手,进浴室洗了个澡,重新换了身干净衣服。林曼舒跟皱荀音一直没走守在楼下,就连晚上的晚饭林曼舒都已经做好了,见他终于下楼,皱荀音站起来,腿上的猫也从身上跳下来。
“相宜怎么样,还烧吗?”
“还有点低烧。”赵青时拿起扔桌上的车钥匙,看向林曼舒,“妈们帮我先照顾一下相宜,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林曼舒说好,不耽误他的事情:“你快去吧,相宜这儿有我呢。”
皱荀音却说:“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处理。”
赵青时往外走,当然得现在去处理。
聚餐的位置定在了蒹葭楼,要了一个大包间,江君临坐在主座,旁边还有一位,大家都很面熟,何氏银行的行长,何方琳,坐在她旁边的是她的儿子,何文。年前去贵州拍的那个扶贫专题,就是何氏集团投资的,年后不久就能上映,对此,何方琳也是很看好。
何方琳扫了一圈,问江君临:“江博,您说的阮相宜是哪位?”
“……”江君临难得尴尬,“她今天没来,下午请假了,好像是生病了。”
何方琳露出一丝遗憾:“可惜了,还以为今天能见到她呢。”
“您找她是有什么事吗?要是急事,我可以帮你们组个局见一面。”
何方琳笑笑,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起何文前段时间提到的名字,似乎很执着,提起她来话里有什么遗憾,偶然听江君临提到过这个人,才知道这个女孩子在他底下做事,借着今天这个场合想顺便见见那个女孩子。既然不在,那就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顺着何方琳的视线定在何文身上,江君临明白她的心思是什么,换作之前,他肯定会牵线搭桥,但是现在是不可能了。他喝了口茶,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边的何文手机放下又拿起,心不在焉的,今天有个病人刚做完手术,要熬过今晚才算捡回一条命,实在是不放心。本来打算在看看情况,谁曾想出医院吃个饭就被他妈拉来这儿,要是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心里在想什么,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来。
想着,医院来了电话,何文终于找到借口说要出去接个电话。拿着电话走到门口时,撞到一个人的肩膀,撞得他生疼,抬头就想破骂是不是没长眼睛,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被踹的那一脚来历历在目,腿下意识一软。
“赵总。”
赵青时看他一眼,似乎没认出他来,朝他微微颔首,朝里走去。何文愣在原地,有点没缓过神来,怎么感觉他跟自己出来的路线是一样的。
跟着蒋茹枝的地址,赵青时来到他们的包间,侍应生推开包间的门,他大步走进去,原本热闹的包厢,因为他的关系,瞬间鸦雀无声。
江君临率先反应过来,站起身迎接:“赵总,你怎么来了?”
赵青时找了个空位直接坐下,刚好是何文的位置,何方琳闪过一丝为难,挽起笑容:“赵总,您也是受邀过来参加他们的部门聚餐?”
赵青时像个大爷似的,一点面子不给:“我可没有那么无聊。”
何方琳笑容一僵,眼前这个年轻人未免太狂傲,就算他这几年在商业领域上做了不少贡献与荣誉,尊敬这两个字不懂?好歹她跟他的父亲是一辈,这点规矩都不懂。
赵青时狂妄但却也讲礼,讲究对事对人,朝何方琳示好一笑:“何行长我不是说你。”
何方琳的脸色好看许多。
赵青时抬起眼皮看向对面,江君临也摸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当多了双筷子。
何文打完电话回来,走到自己的位置,发现赵青时居然坐上面,脸色一惊。赵青时看他表情不对,站起来:“你的位置啊,不好意思,我让你。”
何文哪敢:“赵总您坐,我去其他位置。”
赵青时没什么耐心:“坐下。”
何文立马坐下。
何方琳目光露出一丝不解,自己的儿子她能不了解吗,平时一点小事情都能跟她吵得天翻地覆,面对一个外
人,竟然这么温顺。
位置安排得刚好,赵青时站着环视一圈,像坐巍峨山峰,气场强大,声音冷冽:“江君临,你给阮相宜安排的位置在哪儿呢?”
这会儿江君临终于知道,这人是故意来找茬的。何方琳诧异。赵青时跟阮相宜什么关系?
周子浪赶紧站起来,让位置给赵青时,自己去搬张椅子进来。赵青时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摁着他起不来,嘴上慢悠悠地开口:“还麻烦江博士去替我搬张椅子进来。”
江君临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迫于无奈,江君临只好亲自去给他搬回来。蒋茹枝偷偷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阮相宜。
蒋茹枝:你老公过来给你出气了!好帅!
赵青时勾唇坐下,问旁边的侍应生:“点单了没有?”
侍应生说已经点了。
赵青时问:“江博士,还能加菜吗?”
江君临沉着气。侍应生拿来菜单,赵青时看都没看几眼,要了几道店里最贵的,还加了一瓶一万块的红酒。
点完单之后,赵青时往后靠目光掠过那人,嘴角半勾:“你不是非要让人来参加这个聚会吗,现在人来不了,好像没说家属不行吧?江博士,我来的话你还满意吗?”
包间宽敞,气氛箭弩拔张,一些不知名群众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纷纷用眼神交流。
“没听错吧!他说他是阮相宜的家属!!!家属!!”
“他居然公开承认自己是阮相宜的家属!!”
“家属?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跟阮相宜结婚了!!”
“我去,阮相宜居然是赵太太!!”
“早应该发现的!赵太太姓阮,阮相宜又跟赵青时走得近,而且身上的衣服首饰全是名牌,我靠,我之前还指使赵太太帮我干活!我好害怕被赵总算账呜呜。”
“我也是呜呜!”
“你们看江博的脸色就知道了!还好我没欺负她!”
蒋茹枝插进来,等等,我有话要说。这种秘密公开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哈哈哈哈。”
周子浪面无表情插话进来:“为什么我不知道!”
蒋茹枝:“你自己笨喽!”
“……”
“……”
“……”
“快说快说!”
“这件事还得从去贵州开始……”
江君临说:“赵总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她跟同事们工作了那么久,怕她有遗憾。”
赵青时:“什么遗憾?你们跟她关系很好嘛?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什么德行我不清楚?”
蒋茹枝想举手,我跟她关系其实还不错。
何方琳站出来替他解释:“赵总您误会了,是我想见的阮相宜,跟江博没有关系。”
何文警惕地竖起耳朵,我擦,感觉不妙啊……
赵青时眯着眼扫向他,何文立即摆手,跟我没关系啊!
“是这样的,之前经常听何文念叨起这个名字,我以为阮相宜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才想着让江博搭个线见一面。如今看来是误会一场,实在是不好意思。”
何文欲哭无泪,差点想回娘胎呆算了,哪儿有这么坑儿子的娘,他什么时候经常念叨这个名字了,都他妈过去多少个月了!
“我老婆,什么时候变成你女朋友了?”赵青时不悦问。
何文立马举起手:“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真的,是我妈想多了,我哪儿敢去纠缠她!”
自从上次被他揍了一顿,晾他也没胆量再做出这种事,赵青时嫌弃撇开视线。菜已经上了几道,他不动筷,几乎没人敢动筷,替相宜出完了气他才懒得再多呆一秒。
离开前,他最后盯着江君临说:“对了,我跟相宜的婚姻关系暂时不想被别人打搅,希望在座的各位保密,要是泄露一点消息出去的话,江博士,你要负责。”
说完,他姿态悠闲地走出包厢。
赵青时走后,包厢气氛更凝重,其实受苦的还是他们这些打工人,美名其曰是部门聚餐,结果闹成这样,谁也不敢出声。何方琳跟何文在赵青时离开不久也走了。江君临脸色难看到极致,原以为他会在人走后发一顿好大的火,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他摘了眼镜,拿布擦掉上面的痕迹,心平气和的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子浪,记得拿发票回来找我报销。”
厚重的门不知道第几次被关上,这下他们可以敞开了吃。
他们开了赵青时点的红酒,感叹:“这么贵的酒还是第一次喝呢!”
蒋茹枝举杯:“让我们一起举杯谢谢赵总!”
红酒杯高高举起:“谢谢赵总!”——
作者有话说:没有人发现第53章 少了一章剧情吗[爆哭],原本53的内容应该在这章,但是我写发了五千字的新剧情之后才发现少发了一章,这章不能少于五千字,所以只能挪到这章,等反应过来想挪回去的时候,它又是不能少于七千字[爆哭][爆哭]真的没有坑害你们的钱,53章跟54章的内容反了。
第55章
赵青时进门的时候听到皱荀音哎呀呀的惨叫,他走进客厅,林曼舒正在给皱荀音换新的创可贴。
刚刚弄到了水,嘶创口贴的时候说疼得不得了。赵青时问她的伤口怎么回事。
林曼舒说是切菜切到了。
他解开袖口:“妈,您下厨房做什么?”
蹲下检查了她的伤口,林曼舒说是帮她切姜,好在伤口不深,过几天就会好。
“没事就好。”他问,“相宜呢,她情况怎么样?”
“还没睡醒,锅里熬了粥,她醒了要是想吃东西就端给她。”
“谢谢妈。”赵青时说,“那我安排司机送您们回去?”
送走长辈后,赵青时一边解衬衫扣一边进主卧,卧室只留了一盏暖灯,灯光下,她闭着眼睡得正沉,秀眉微蹙,鼻尖跟额头上全是汗,还在发汗,两只脚从被子底下钻出来。换上睡衣,赵青时用温水毛巾仔细地将她脸上的汗擦掉,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总算没有那么烫了。
夜里十一点,刚降下来的体温又升了起来,赵青时按照头一次的方法继续给她物理降温,夜里不敢松懈,生怕她又烧起来,守到五点,见她终于发完汗体温恢复正常,才敢抱着她休息。
早上八点,赵青时突然被惊醒,下意识去摸她的额头,体温还是正常,他松口气躺回来,手搭在额前,这两天睡眠少,脑袋昏沉沉的。
阮相宜睡来后发现他还没醒,发了一晚上汗,身上黏糊糊的,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澡。
昨晚下了大雪,外面白雪皑皑一片,阮相宜把窗帘完全拉上,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她轻轻拉开卧室的门出去。
蛋糕一早就来门口守着等她起床,见她出来,整个身子站起来扒在她腿上:喵~
还想用头顶开门进去,阮相宜把它抱起来往外走:“乖,不要吵爸爸睡觉,妈妈给你开罐头。”
把它抱回自己的专属房间,它不乐意要去外面玩,阮相宜给它开了一瓶金枪鱼罐头,蛋糕闻到味,立马从门口跑过来大快朵颐。
崔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阮相宜昨天没吃多少,一直睡到今天早上,胃里早空了,大病初愈不能吃太油腻,她喝了碗小米粥。
崔姨跟她说起昨天林曼舒跟皱荀音的事情,听到皱荀音因为切菜把手指切到了,放下勺紧张问:“严重吗?”
“只是切到了点皮,林夫人已经帮她把伤口处理过了。”崔姨说,“听到你生病了,夫人是急得不得了,赶忙从观澜湖墅过来,一直呆到晚上才回去。太太,夫人还是很关心你的。”
阮相宜弯起唇:“我知道了。”
十点,赵青时从楼上下来,穿着黑色卫衣下身一条灰色休闲裤,阮相宜帮他盛了一碗小米
粥放上来。赵青时抓住她的手,询问她的的身体状况。
她说自己已经好了,赵青时不放心,用体温枪量了才作数。
已经放新年假,赵青时最近也不用去公司,她撑着小脸看他:“我们今天做什么呀?”
“休息。”
“啊?”
“昨天医生说你突然发烧是因为没有休息好,今天你好好在家休息,明天我们再出门?”
“不要。”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她还有好多东西没买,而且沈听晚还约她出去逛街。
说着,她的电话就响了,是沈听晚打来的,问她今天有没有时间,陪她去做头发。阮相宜当然要去。
赵青时拿她没办法,只好说:“我陪你。”
许静织回香林了,今天只剩她们两个,外加两个男人。平时都是她们三一起出来。
沈听晚见她的穿搭,一时忘记她还是个大学生,脱口而出:“相宜,出来逛街,怎么穿得这么学生气。”
沈听晚今天穿了一件豹纹皮草,下半身配黑色短皮裙,黑色丝袜套在长筒靴里,保暖又时髦,涂着红唇,看起来很像一个霸气的大姐姐。再看看她自己,黑色羽绒服搭配丝绒半裙,踩着一双短靴,脸也素净,未施粉黛,今天背的包也是黑色小方盒,身上唯一的色彩就是脖子上蓝色围巾。
“不对,你本来就是学生。”沈听晚想起什么,“相宜,我们先去做指甲?”
“我约了美甲师,她做的美甲还不错,要不要试试?”沈听晚举起她的十根葱葱玉指,“你手这么好看,做出来肯定很美。”
阮相宜没做过指甲,怕不习惯有点犹豫:“我先看看。”
沈听晚:“行吧。”
到了店之后,沈听晚才不给她看看的机会,直接找了个美甲师给她。
阮相宜只好被迫选自己想做的款式,她不喜欢太长的,也不太懂,听美甲师的建议选了一个中椭圆的。
两个男人坐在一旁的休息区,顾苏宴提着沈听晚的咖啡没忍住喝一口:“跟女人逛街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得等。”
“要不我们去打打台球?”
“我不去。”他没有陪女人出来逛过街,以前偶尔会陪皱荀音出来买买衣服,被她嫌弃过几次就再也没出来,陪心爱的人出来他觉得这种体验挺不错的。
选图的时候,阮相宜会问他的意见,不让他干等:“你觉得哪种好看?”
赵青时看得眼花缭乱,他哪儿选得出来,但也不敷衍的说:“我是觉得都好看,但是还得你喜欢。”
阮相宜指了一款裸色猫眼石,赵青时点头:“好看,你的手白,很合适。”
一旁的沈听晚:“……”
美甲大概要做两个小时,阮相宜跟他说:“要不你跟顾苏宴去外面逛逛?”
赵青时:“没事,我跟他也没什么好逛的。”
顾苏宴:“……”
我耳朵不聋!好一个有了媳妇忘了兄弟,以前那些时光都喂狗了吗!
做完美甲后差不多一点过,四人找了一家西餐厅,年前这几天,哪儿的人都多,排了半小时的位置才排到。
阮相宜不怎么饿,只要了份意面,赵青时加点了一份橄榄油爆虾,黑松露蘑菇汤,薯条小吃。开在商场里的餐厅味道不如特制私房菜,赵青时想到去年跟品牌方吃的一家私房菜,于是问:“喜欢吃菌子吗,等明年六月份,我带你去一家野生菌私房菜馆。”
不等她开口,顾苏宴立马说:“那我也要去。”
沈听晚幸灾乐祸道:“相宜,你可要带上我哦。”
阮相宜咬完一根薯条:“好。”
赵青时切下一块牛排,悠悠开口:“可以,你们结账。”
意面太腻,阮相宜剩了大半,不过薯条倒是被她吃完了。
女人出门逛街无非三件套,美甲,头发,衣服。阮相宜不太爱买衣服,她物欲其实不太高,而且家里的新衣服够她穿一年了,等沈听晚试衣服的途中,她随便拿了一顶帽子戴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还不错,转过身想问赵青时觉得好看吗,没见到他人,刚刚还在身边的。放下帽子,转过头却看见沈怀孟在不远处,正在陪何曼绮挑衣服。
第56章
沈怀孟整天在实验室泡着,就连寒假也要被导师占用拉去做项目,好不容易放了几天年假,明天一早就要赶高铁回余姚过年,明明在一座城市,谈个恋爱整的好像是异地恋,或许他自己也觉得对她有愧,今天居然主动提出陪她出来逛街,这把她高兴怀了。整个上午帮她提着羊皮小包,陪她看电影,做头发。第一次跟喜欢的人出来逛街,看见什么都想给他买,可惜他什么都没要,但是他给她买了一条裙子,说这是给她的新年礼物,提前祝她新年快乐,
何曼绮想,就算他现在可能还没这么喜欢她,但是他也不会冷落她,他会照顾她的想法,每一次吃饭都会询问她的口味,他应该会喜欢上她的。
这是美好的一天,即使明天就要分别。
如果没有遇见阮相宜的话。
何曼绮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什么苦,从大一开始,追她的人数不胜数,过节陪妈妈吃饭,也会有对方长辈介绍自己的儿子跟她认识,她很挑剔,就连她妈妈都说,她是一只高傲的花孔雀,四处散发魅力但是谁都看不上。
才不是,她就是看上了沈怀孟,从大一就开始了,不是只有阮相宜在追逐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偷偷看了他很久,原以为他跟阮相宜是一对,本没有撬墙角的想法,后来得知他们没有在谈恋爱,那她当然要下手了。
虽然用了一点不正规的手段与谎言。
阮相宜的出现,让她开始有点自乱阵脚,她不害怕他们见面,也知道他们不会再有结果,但是人心里的那根刺是最难拔的,久而久之,它会慢慢结成一道瘢痕,不疼但十分深刻。她的私心告诉她,她并不希望他们见面。
不知道沈怀孟有没有发现阮相宜,拉着他的手不敢让他扭头,趁着他背过身她偷悄往后看了眼,发现站那儿的人已经不见了。
“在看什么?”见她出神,沈怀孟问。
何曼绮回神,用摇头来掩饰眼里的心虚:“没有什么,我们去其他地方逛吧。”
有的时候,上天就爱开这种玩笑,不想遇见的人总要安排一场巧合。
阮相宜在洗手,何曼绮拿出气垫补妆,从镜子里看她,她没有任何彩妆上脸,皮肤白净,脸毛孔都没有,皮肤真好,她想。
阮相宜洗完手,用擦手纸擦干蒋纸团丢进垃圾桶,何曼绮以为她会出去,没想到她站着不动,似乎在等她。
补完气垫,她拿出一只口红,看她一眼:“有事?”
“有点事情想问你,你方便吗?”
听她讲话,何曼绮有些烦躁,怎么讲话软软糯糯的。
“什么事?”她放下口红,不耐烦问,她个子比阮相宜高,昂着下巴盛气凌人地看她。
“前段时间,赵青时去参加了一场私人宴会,那天你也在是不是?”
废话,她当然在。
“怎么了,赵青时衣服上占了口红印?这我可不知道,毕竟他在外面多么风流网上也有报道。”她故意气她。
换作其他人,可能会有点反应,但是阮相宜一点不恼,弯着唇:“如果有,万一是我留的呢。”
何曼绮:“……”
无语。沈怀孟知道她这么自恋了,怎么这么会呛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知道,赵青时嘴角的伤是怎么来的。”她收起笑。
听到这儿,何曼绮有些诧异:“他没告诉你?”
“如果告诉我了,我应该就不会在
这里问你。”
何曼绮:“……”
“那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没有你。”
“有没有我,你说了不算。”
“……”
谁说她性子像小白兔?哪里好欺负?哪里软?
“那你怎么不去问他。”
“可能有时候男人也会有点自尊心,要理解。”
何曼漪差点笑出声,她是第一个这么敢说赵青时的。确实,被情敌打,他那种天之骄子哪儿好意思说出口。
“那你还问我?”态度软了点。
“我想知道,那天沈怀孟是不是也跟你出席了?”
“不知道。”
“我刚刚看到了沈怀孟,他是不是在外面?”阮相宜问。
“……”
“……”
会拿捏人了是吧,何曼绮不悦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敢!”
“见一面也不行吗。”阮相宜无辜问。
%*#&%#……
何曼绮骂骂咧咧。几十秒后,她还是被拿捏住了,跟她说:“那天他们俩打了一架,但是是谁先动的手我不清楚,不过赵青时下了狠劲,沈怀孟的脸青了好几天。你觉得开心吗,两个优秀的男人为你大打出手,你有没有感觉很骄傲?”
“并没有。”阮相宜轻声。
她走出洗手间,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等人的沈怀孟,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时间过得真快。
“好巧。”沈怀孟跟她打招呼。
阮相宜笑笑:“在等何曼绮吗,她马上就出来。”
“没事不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
“那就好,我明天就回余姚了,要年后才回来。”
“一路平安,帮我给伯妈带声新年快乐。”
“好,你也是,新年快乐。”
“谢谢你,我先走了,有人还在等我。”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赵青时,她听见他说,“相宜,祝你幸福。”
这一刻,存留的那些幻想好像彻底消失,他送上只属于朋友最真诚的祝福。
阮相宜眉眼弯弯向他招手:“我会的,拜拜。”
沈怀孟站在原地看着她奔向另一个人的怀抱,那人搂住她的肩,替她把围巾戴上,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其实,他早就看见了她,只是他没想过再上前打扰。
赵青时锁住她,低头问:“跟他聊什么呢?聊那么久。”
阮相宜抱住他的腰,两人的脚步一致:“你猜?”
赵青时轻笑,他现在才不计较:“我给崔姨放了假,今晚去爸妈那儿,我们在那儿过年?”
“好呀。”阮相宜拉着他走,“我们去给爸妈买点礼物,还有姐姐,他们喜欢什么啊?”
“他们说,只要你肯去就是最好的礼物。”
阮相宜气恼:“你怎么又逗我!”
她使劲推开他的手,像只气鼓鼓的企鹅走在前面,走得快赵青时要垮大步才能追得上,他可是太冤枉了,他哪里逗她,这可是皱荀音传达的意思。他妈在电话里说:“只要相宜肯过来就好,我跟你爸都高兴,就怕她不习惯跟我们住一起。”
“相宜,等等我。”他懒懒笑。
“你听我解释。”
“相宜。”——
作者有话说:情敌的戏份就到这里啦!以后赵老板没有吃醋的机会啦~短小的一天,周末会努力加更回来!
第57章
以往春节皱荀音跟赵闻都会飞新加坡或者美国,赵青时不愿意去,则留在国内去外婆家过年,今年难得一家人团聚。
电话里外婆问起:“青时今年还来外婆这儿过年吗?”
皱荀音帮赵闻举着手机,他刚刚处理好一条鱼:“妈,今年我们在家过节,就不去您那儿了,年后我们再来给您拜年。”
“那我儿孙媳妇呢?”
“在呢。到时候带她来见您。”
“那才好。”电话里外婆很高兴,说要包个大大的红包。
“你外婆很是关心你。”挂了电话,赵闻看向正在挽起袖口洗水果的男人,“以后要多多带相宜去看看外婆。”
“知道了,不过红包要包两份。”赵青时扬眉,“肚子里还有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这倒是没想到,相宜有孕的消息他们并没有透露。
想到这,赵闻说:“这件事你自己跟外婆说吧,她知道了一定会更高兴。”
赵青时扬眉:“当然得我自己说。”
皱荀音瞧他一眼:“德性。”
母子俩走出厨房,留赵闻自己在里面准备晚餐,皱荀音拉住要上楼的赵青时,叮嘱他:“你们的换洗衣服我已经叫阿姨洗干净放在衣柜里了。要是相宜的尺码不合适,再让人送几套过来。还有啊,她还在睡着,你先别上楼去打扰她,你爸还没有做好饭,让她多睡会儿,刚大病初愈你就带着她出去,万一再吹风怎么办。”
才过多久皱荀音态度就发生了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变,赵青时觉得有点好笑,揶揄问:“妈,你之前不是说不认自己儿媳妇吗。怎么现在这么上心?”
皱荀音打他一下,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喜欢有什么用,她现在是你媳妇,又怀着孩子,我这个当妈的不对她好一点难道还要让你跟她离婚吗。”
“妈,大过年的可不兴说这种话,不吉利。”赵青时悠悠说,“不过我觉得您真明智,我呢肯定是不会跟她离婚的。”
皱荀音:“……”
家里到处有暖气,赵青时一进屋就脱了身上的衣服,只穿一件羊毛绒长袖,浅口的,脖子上还有两枚淡淡的痕迹,当妈的瞧见这一幕多少也不好意思。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别怪妈多嘴,相宜现在是特殊时期,你稍微忍一忍,有些事情别太过头了。”
赵青时多聪明,一下子就听懂了他妈的话,有些私密的东西被长辈拿到台面上来说,莫名地有点尴尬。但是这就冤枉他了啊,最近他可没怎么欺负她,只不过是讨了点好处。
他咳了两声:“知道了。”
见她欲言又止,以为她还没交代完,便问:“还有什么吩咐?”
“你李叔叔说文茵已经知道错了,她既然已经受到了惩罚,你也别太过分了,毕竟你爸跟你李叔叔的情谊还在。”
赵青时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用了点手段逼李叔叔把她再次送出国。但是因为这件事,赵闻跟他也生了不少嫌隙。
“行,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她以后要再找相宜麻烦,那就不止是出国这么简单了。”赵青时温润一笑。
皱荀音皱起眉。
也不知道他这个性子到底随了谁,做事不讲任何情面,但凡得罪了他的人,没一个能得到善终。
她摇头叹气,管不了。
身子越来越重,阮相宜也是越来越容易犯困,只是逛了会儿街,看了会儿剧的功夫就睡着了,还是赵青时把抱回房间睡了一个小时。
“我不是故意睡着的。爸妈会不会觉得我太懒了?”
阮相宜惶恐不安地问他。
“你现在孕妇,在我们家是地位最高的那个,搁我们眼里那是跟国宝一个级别的,谁敢说你?”他抬抬眉骨。
阮相宜:“……”
“妈刚刚还说叫我别上楼打扰你。”
“真的?”她太相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叹气,信誉这么差吗。
“我闻到饭菜香了。”阮相宜吸了吸鼻子,“好像是
有鱼?”
赵青时笑她:“相宜,你属狗吗,鼻子这么灵。”
阮相宜鼓鼓腮。
阮相宜还是第一次吃赵闻做的菜,味道出奇的好,她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企业家还有时间研究厨艺。赵青时给她夹了块鱼肉:“尝尝我爸的红烧鱼,你刚刚闻到的就是它。”
阮相宜抬起眼悄悄瞪他。
赵青时轻笑。
因为赵瑶姿的到来,餐桌上很安静,除了赵青时偶尔会说两句话,皱荀音跟赵闻基本都不怎么讲话。阮相宜默默吃着碗里的菜,眼眼一会儿放自己的碗里,一会儿放赵青时身上,
一会儿又放皱荀音跟赵闻身上,最后放在赵瑶姿脸上。
她没有什么表情,不讲话,专心吃着碗里的菜,偶尔赵闻会给她夹菜,父女俩的对话也格外生疏。
“多吃点。”
“谢谢您。”
到最后,赵闻对皱荀音开口说:“这几天就让瑶姿住家里怎么样?”
皱荀音没什么情绪:“随你。”
赵瑶姿垂下眼。
赵闻看向她说:“瑶姿,你这几天就住家里,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要有什么需要的你跟爸讲。”
赵瑶姿却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住习惯了,就不在这儿麻烦您了。”
“那怎么行。”
“真的不用,这几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赵闻突然沉默。
吃完饭,赵瑶姿没呆多久就走了,她自己开了车来,但赵闻坚持让赵青时开车送她回去。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赵青时跟赵瑶姿的接触也不多,聊工作以外的话题更少。
车开到半路,赵青时接到阮相宜的电话。
“赵青时,后座有一个牛皮纸包着的礼物,你帮我交给姐姐。”
“好。”准备礼物这件事情他都不知晓,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准备的。
“没事啦,小心开车,我等你回来哦。”
“嗯,拜拜。”赵青时挂了电话,专心看前面的路况。
“你跟相宜的关系看着真好。”突然,赵瑶姿轻声说。
“她是比较粘人。”赵青时勾唇。
“你要好好对她。”
“我当然知道。”
“瑶姿,爸要是想补偿你,你就心安理得收下,本来就是他欠你的。”
赵瑶姿垂眸:“这些年他给的已经很多了,我知道,因为我他跟阿姨的关系闹得很僵,听说前段时间还闹着离婚,我不想再夹在中间让他们为难。”
“我妈并不是对你有意见,有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等年后,我想跟爸申请去分公司,到时候可能就不会再过来了。”
“国外还是海外。”他看她一眼。
“国内,我想去港城。”她说。
“我尊重你的决定。”
“嗯。”
话尽于此,两人都没有其他话题,一直沉默到赵瑶姿楼下,赵青时抬头看了眼,看见她家亮着灯:“有人?”
赵瑶姿说:“朋友。”
赵青时不再多问,打开后面的门,拿出牛皮纸包装的袋子递给她:“你不想跟他们有牵扯我理解,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跟你流的血脉一样,我们是姐弟,对我可以不用这么见外。”
赵瑶姿抬起头,雪白的月光下,眼里有些湿润。自从她妈走后,她就自动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早没有了亲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她跟这个弟弟的关系着实算不上多好,但在工作方面,他给她开了便捷通道,教她各种处理问题的方式,怎么管理手上的团队,她的不足,都是他一步步帮她归正的。有的时候她也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弟弟。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真的很感动。
赵瑶姿点头:“今年过年我就不去吃饭啦,你跟爸说一声。”
“为什么?”
“因为我想趁着这段假期去放松一下心情,我已经定好了去荷兰的机票,明天下午就走。”
“那祝你玩得开心。”
“嗯。”
“早点休息。晚安。”
“嗯,拜拜,路上注意安全。”赵瑶姿抬了抬手上的礼物,“替我跟相宜说声谢谢,谢谢她的礼物,我很喜欢。”
*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赵青时亲她的耳垂,故意咬了一口,“我怎么没有?”
“哎呀,疼。”她身体一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耳垂也变成她最敏感的地带。
赵青时轻笑,含住她的颈慢慢磨,一边拉着她的手解开自己的衣扣:“上次种的痕迹消得差不多了,你再种两个。”
阮相宜臊得脸红,他怎么这么执着让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她低下头,含着他的喉结使劲咬了口,让他嚣张。赵青时撕了一声,不过没拉开她,指尖插进她的头发,想到刚刚皱荀音说的话。
“相宜,咬下面,会被看见。”
阮相宜一头雾水,下面?反应回来脸红得滴血:“你怎么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是不会用嘴帮你做那种事情的!”
她背过身,拉上肩带不让他碰。
赵青时:“?”
他说什么了?
一秒……
两秒……
赵青时笑得肩膀抖动,就连身上那些好看的肌理也随之颤动。他从后抱住她:“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舍得你做那种。”
“那你是什么意思?”
赵青时只好把皱荀音叮嘱他的话说给她听,她听完,肉眼可见的红遍全身,赵青时觉得她好可爱,吻上她的后脖颈。
“冤枉我了吧,我真没那个意思。”
谁知,阮相宜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推开他,看着他郑重言辞地说:“这几天你不可以碰我,不可以在我脖子上种草莓,不许做那种事情,也不许想。”
说完,合衣躺下去。
赵青时半撑着床,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是不是说多了?
第58章
前一天,外婆打电话过来叫他们一家子都来家里过年,说她等不了这么久,想见外孙媳妇。远远的,灯笼像两颗红柿子高高挂在大门口,车还没到门口,门口先站了一排人。
这可把阮相宜紧张坏了。
在路上的时候,赵青时已经跟她梳理了一遍人物关系,他说面相最和蔼可亲的就是外婆,温柔体贴的是大舅妈,热心快肠的是小舅妈,大舅舅不苟言笑,小舅絮絮叨叨,大舅家的是女儿,小舅家是两个儿子。
阮相宜很快就将他们的脸对上,一一喊人,外婆高兴坏了,声音如洪钟应了声,拉过她的手,抚摸她的头,对皱荀音说:“青时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
司机把车上的礼品一箱接一箱提进去,来回跑了好几趟,小舅妈赶紧笑说:“外面凉,我们先进屋。”
外婆握着阮相宜的手不肯放,老人家对小辈总是喜爱的。当着赵青时的面数落他:“这个臭小子,结婚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带你来见见我。”
赵青时点头:“是我的错。”
坐一边的表妹一脸八卦脸打听:“表哥,你跟表嫂嫂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呀?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赵青时一眼扫过去:“小屁孩,问那么多干嘛。”
表妹不服:“我不是小屁孩,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
“那也是小屁孩。”
“不是。”
皱荀音低声跟赵闻拆儿子台:“瞧你儿子那心虚的样子。”
赵闻调侃:“这小子娶相宜花了不少心思,我们就别嘲笑他了。”
外婆拉着阮相宜问个不停,从家庭到学校再到工作,像人口盘查一样,赵青时听不下去:“外婆,再问的话,我家底都要被你知道了。”
外婆哼哧:“我看是把柄吧。”
刚刚听到相宜说她还没毕业,要不是那么多人在场,恨不得拿起拐杖打他两下才能解气。
“这小子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外婆说,外婆帮你收拾他。”
阮相宜弯起唇:“好。谢谢外婆。”
今天家里包饺子,每年除夕的传统文化,赵青时包得四不像,塞了一枚银币,悄悄对她说:“记住它的样,等会儿是你的。”
阮相宜夸赞:“这么独特的造型很难让人记住,我记住了。”
赵青时用食指在她鼻尖抹了一下,白色的面粉黏上去,变得像只小花猫,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她在故意嘲笑他包得丑。他哪里会干这些活,包饺子还是头一回,包成这样也不差了吧。
外婆本来在跟皱荀音聊天,看见这幕,不由戳了一下她的手,对她指了指:“你看,小夫妻感情多好。”
皱荀音看过去,赵
青时正在用纸巾帮她擦弄上去的面粉。
“既然青时已经跟相宜结婚了,你就不要在想那个李文茵了,那孩子跟我们青时没有缘分。我本来就不太看好。”
皱荀音收回视线,低眉笑了笑:“我知道了。”
到最后,赵青时包的那枚银币没被阮相宜吃到,被小舅家那位表弟吃出来了。伸手问赵青时要红包,大红包。
赵青时也挺高兴,过后给他转了五千二,他眼睛都直了:“嫂嫂,表哥真大方!”
赵青时只想花钱买个清净:“快走,别烦我们。”
表弟麻溜的去问外婆讨红包。外婆给阮相宜那沓红包比其他人要厚,厚三倍不止,这还是阮相宜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红包。她都觉得自己是在捡钱。
赵青时却说:“外婆,漏了一个吧。”
外婆看他手上的红包:“不是给你了吗。”
赵青时勾勾唇,伸手要:“曾外孙的呢?”
一屋子的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最后是大舅妈先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青时,你是说相宜怀上了吗?”
外婆看向皱荀音:“真的?”
直到看见皱荀音点头,外婆激动地差点手舞足蹈起来,抚掌大笑:“好啊,好啊,太好了!”
表妹问:“那我是不是就要当表姑了?”
赵青时:“是。”
“相宜,快过来。”外婆眼里有泪光,“好孩子,辛苦你了。”
阮相宜摇头:“没事的外婆,不辛苦。”
外婆叫大舅妈去她房间取来一只玉镯,外婆套进阮相宜的手腕,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你外公留给我的,之前荀音出嫁没舍得给,本来想留着做个记念,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希望你跟青时以后都要好好的。”
阮相宜觉得自己手腕犹如千金重:“谢谢外婆。”
赵青时握着她的肩:“放心吧外婆。”
热闹过后,大舅舅提议今年大家一起守个岁,聊天聊到半夜,什么话都要说完了,外婆的眼睛开始泛酸,直打哈欠,她人年纪大就不折腾了,说要上楼休息了,还叮嘱阮相宜别跟他们胡闹太晚。
家里有麻将,组局玩起麻将,要不然长夜漫漫干守啊。
小舅妈问:“相宜,会不会玩?”
阮相宜还没开口,赵青时挑眉说:“舅妈你信不信,她玩得比你还溜。”
小舅妈认为他的话有夸大其词的分量。于是,赵青时坐在阮相宜旁边,看她一双手在麻将桌上怎么游刃有余的盘麻将。
想起第一次见她打麻将还是在宋钰欢家,看起来很是熟练。
他捏着她的腰,看她打出一张三筒,凑近她耳边问:“所以你大学没谈上恋爱,是整天光研究玩麻将去吗。”
阮相宜有些痒,挪开他的手:“大一课没有那么紧,周末的时候会跟室友出去玩几局。”
“看起来不像玩了几局的样子。”
“我聪明。”学他的语气挑眉。
赵青时轻笑。
玩麻将跟玩纸牌是一样的,记下桌上的牌来推算出其他玩家手上的牌是什么,赢面就很大了,一方面呢,她手气也好。
她赢钱,他收钱,最后钱全进了他的口袋。小舅妈为此唾弃他一顿,赵青时不以为然。
玩到后半夜,外面的鞭炮声都消停了,阮相宜却好像越来有精神,玩得不亦乐乎,赵青时一边犯困一边强撑着眼睛陪她,除了某些特殊的事情,他还没熬过这么晚。但看她玩得这么开心,都快跟舅舅舅妈打成一片了,他也不想扫她兴致,跟她换着玩了几局。
一行人玩到近天亮才肯回房间睡觉。躺在床上,阮相宜的困意全无,拉着赵青时说话。
“我喜欢外婆家的气氛。”
“舅舅舅妈也很好。”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过过像今年这么舒心温暖的年。
她真的很幸运,可以遇到赵青时。
“你睡着了吗?”黑暗中,她轻声问。
“嗯。”赵青时闭着眼答。
“嗯?”
赵青时把她搂进怀里:“睡吧。”
阮相宜偷着笑,仰起头,借着微弱的光,看着他闭着眼的轮廓,在他的下巴亲了一口。
“新年快乐!老公。”她抱着他,闭上眼。
几秒后,闭着眼的男人突然睁开眼,手搂紧她,唇印在她发丝,勾起唇美美进入梦乡。
崭新的生活开始了。
时间会慢慢应证他对她说的那句话。
——我们以后都会幸福。
第59章
第二天,阳光和煦,路上的白雪已经有融化的迹象,树上传来几声鸟儿的吱吱声,屋内安静无比。赵青时跟阮相宜下楼的时候其他人还没醒。
两人溜出了门,穿着同款色系的羽绒服,阮相宜戴了一顶粉红色针织帽,两人随便找了一家还开门的店,要了两碗牛肉面。
本来特意想带相宜去尝尝他小时候经常吃的甜豆脑,没想到人已经过年去了,找了半天,就只有这一家店开门。
店不大,大概十来桌的场地,餐桌被老板收拾得一尘不染,调料罐摆放整齐干净。年初二,出门来吃早饭的年轻人不少。
不一会儿,店里就坐了三桌人。老板端着两碗面上来。桌上没看见辣椒,阮相宜问老板,有辣椒酱吗。老板去里面拿了一罐新的,她说了句谢谢,接着往自己碗里加了两大勺。
老板眉头跳了一下,没忍住说:“姑娘,我家这辣椒比一般的要辣。”
阮相宜闻了一下,辣椒的香味让她脑子清醒不少:“老板,你这辣椒是自己做的吗,闻着好香。”
老板说:“当然,这辣椒酱可是我家的独门秘方,在其他家根本吃不着。”
阮相宜吹了吹面,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老板见状,只能佩服她这么能吃辣。
相比之下,赵青时那碗可以算得上是清汤寡水,毫无颜色,他也忍不住啧了啧:“真不辣?”
阮相宜摇头:“还好,我就是嘴馋想吃辣。”
赵青时起身去拿了瓶豆奶。拧开放在面前,随后拿筷子搅了搅面。他很少吃面,尝了两口,竟觉得味道出奇的不错,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原因,胃口大好,几分钟后,碗里的吃差不多了。
阮相宜吃得慢,一边吃一边看手机,吃着吃着觉得不够味,又加了一勺辣椒,赵青时看得眉头紧锁,不信邪,尝了一口,差点将他辣死。
喝完整瓶水都没能缓解过来,辣得额头出了不少汗,
阮相宜帮他擦了擦汗,似乎不太理解:“有那么辣吗。”
赵青时辣得眼眶通红,抬起眼怀疑:“相宜,你的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
“没有啊,我真的觉得还好。”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你信不信酸儿辣女这个说法?”
“嗯?”
“好像还没问过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有区别吗?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很喜欢。”
“嘴真甜,奖励你一口牛肉面。”
“谢谢,我有。”
阮相宜笑出声,原来他怕辣。
吃完后,阮相宜随口说了句他家的辣椒酱真不错,结账的时候赵青时去找老板买了两罐,老板在后厨装好拿给他,瓶子还是现找的。
老板跟他说:“保证干净,好吃下次再来。”
赵青时道了声谢,提着一袋辣椒酱走出店门。阮相宜在门口等他,看见他提的东西,有些惊讶:“你找老板买的吗。”
“你不是觉得好吃吗。”他轻描淡写地说。
“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她小声喃喃。只
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在意她说的话。
“你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十指与她紧扣,雪天路滑,两人同步走更稳当些。
阮相宜噢了声,没想到他听力这么好,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回到别墅的时候,外婆已经起来了,外婆没什么事做,腿上盖了一条毛毯,带上老花眼镜捧着平板玩那种专门防止老年痴呆的游戏,玩得津津有味,三个孙儿坐在一旁陪她研究。
“我玩过不去那是我老了,你们过不了关难道你们也老了?”外婆又在逗小孩子。
耳边一阵一哎呀哎的争辩跟不服,外婆听了头疼收了平板见他们两个醒这么早,又从外面回来,以为他们一晚上在外面。
赵青时解释说他们只是出去吃个早餐。
“外婆你吃了没?”相宜问。
“吃了。”
“我妈他们起来了吗?”
“没呢,不知道昨晚上玩到几点。”立刻漏出慈祥的关爱:“相宜,怎么起这么早,也不多睡会儿。
阮相宜眉眼弯弯叫了声外婆:“你在玩什么游戏呀。”
外婆听得心都要化了:“都是些小游戏,在外面吃饱了没,没吃饱的话我去给你们厨房热点?”
说罢便要起身,赵青时赶紧说:“外婆,您别折腾了。我们吃好了。”
“那就好。”外婆重新坐回去,“附近有个公园,怎么不逛逛再回来,多带相宜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以后过来也好找得见路。”
后面这段话就是在开她玩笑了。
赵青时:“外婆,相宜聪明伶俐,怎么会找不见路。”
“外婆,你可能不知道,昨晚上相宜都快把舅舅舅妈的钱赢光了。”赵青时揶揄笑。
阮相宜意识到不对用眼神警告他。他当没看见。
外婆吃惊,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好的牌技,开怀大笑:“那是我多想了。”
阮相宜脸红:“外婆,您怎么也跟他一起笑话我。”
小表妹问:“嫂嫂,你肚子里的小宝宝有几个月啦?”
阮相宜:“四个多月了。”
四个多月……
外婆思索半分钟,他们结婚还不到四个月,那岂不是……
她看向身旁的混小子。
赵青时一看便知她想说什么,不太自然地撇开她投过来的视线,站起来说:“外婆,我先带她上楼休息了,早上起太早了没睡好。”
要不是看在阮相宜的面子上,拐杖早就落他身上了。
在外婆家一直呆到大年初四才回观澜湖墅,蛋糕在年前就接来了,这几天都是邻居上门来照顾,一进门,蛋糕就冲阮相宜叫。
每年都有那么几天,它以为她不要它了,之前还在阮家的时候,她带不回去,那几天都是养在同学家。
阮相宜把它抱起来,跟它道歉,最近这两个月,它又胖了不少,得有十几斤了吧。加上是长毛,毛比较蓬松,赵青时之前还总管它叫胖猫。
蛋糕喵了几声,从她身上跳下去,因为她看见皱荀音在给它找零食。
阮相宜:“……”
从没有见过这么嘴馋的猫。
年假结束后,阮相宜的实习期也结束了,最后一天班结束后,江君临找她谈了几句话。
“相宜,既然决定了我也就不挽留你了,但你以后要是想回来,这么随时欢迎你。”
“谢谢江博。”她还记得之前他的意思是走了就别想回来,他现在这么说,还不是因为她跟赵青时的关系,但是她已经不计较这些。
“江博,谢谢您这几个月对我的照顾,我跟着子浪哥也学到了很多。”阮相宜把一份礼物放他桌上,“祝你事业有成,身体健康。”
阮相宜出去后,江博拆开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是一套上好的茶具,他盯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阮相宜给整个部门的同事都送了小礼物,包括之前说她小话的。她交接完工作物品,正常跟同事下班,下电梯后就跟她们挥手道别,朝着一辆黑色迈巴赫走去。
有同事顿足看了两眼,想起来说:“之前我就见到过这辆车来接她,当时还以为她被人包养了,罪过罪过。”
“我挺喜欢这小姑娘的,心思单纯的,干活还卖力,一点富太太的架子都没有,比那个蒋茹枝好多了。”
“别说了,一个两个我们都惹不起。”
“走吧走吧,赶不上地铁了。”
不知道第几次收到赵青时的花,这一次是一束郁金香,粉粉的,像春天里的水蜜桃。她很喜欢。想到上次她在香港收到的那束超级大的玫瑰,后面她才知道,那束花价值七万元,可惜第二天没能带走,分给路人了。
阮相宜捧着花,拍了一张自拍照。找了一张漂亮的照片,换成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头像,过了几分钟,她觉得有点自恋,又换了回来。
但是用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没有任何配文。
沈听晚第一个在底下评论:这束花还不错,看来赵老板眼光还没退化到他那个年纪。
沈听晚:送他份礼物。
阮相宜点开她在评论区发的图,居然是她之前在香港试婚纱时的照片。
沈听晚给她发来私信,一张聊天截图:你老公快疯了!
阮相宜点开看,看见赵青时的头像隔三差五问她一句:照片。
不知道的还以为欠的什么债。沈听晚简直服了。
阮相宜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男人,脸部线条冷硬流畅,鼻梁高挺,喉结凸出,优越的长相看着像某个动漫里的人物,唇勾着目视前方,看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怎么快三十岁的人,干出这么幼稚的事。不就是一张照片吗。
阮相宜使坏:他还没有看见,我现在就把朋友圈删了。
沈听晚发来六个点:相宜,近墨者黑,不要跟他学坏!
阮相宜捧着手机笑出声。
赵青时一脸疑惑看过去:“聊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阮相宜说:“听晚说遇到个很逗的人。”
赵青时:“有她逗?”
阮相宜点头:“有。”
赵青时:“那可真有意思了。”
阮相憋着笑。
送她到家后,赵青时说要回趟公司,还有个会议,阮相宜点点头,开门下车。
在车子启动前,她敲了敲驾驶座的门,车窗降下:“怎么了?”
阮相宜打开他这边的门,俯身趴进去:“我有个东西落了,找一下。”
“相宜,你东西怎么可能落我这儿边。”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乖乖抬起两只手,让她找。
阮相宜俯身找了一下,手撑在他腿上,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指甲轻轻刮着他的西装裤面料,赵青时呼吸重了重,别过头呼吸。
“相宜,找到了没有。”
“没有呀。”
“那你快点。”
阮相宜撑着他的腿起来,两只手突然捧住他的脸,轻笑:“找到了。”
赵青时:“?”
紧接着,阮相宜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早点回来。”
那一下头皮发麻,全身的气血往一个地方冲。始作俑者亲完就跑,空气中似乎还存留着她身上的香水味,男人扯了扯领带。
阮相宜回来换了一件睡裙,宽边吊带,长到脚踝,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正打算做个面膜,突然听见门口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下一秒,门被人使劲推开,赵青时扯开领带走进来。
脸色不太好看。
阮相宜直觉想躲开,被他一把抓进浴室,抵在洗漱台。浴室里水汽氤氲,气氛一下变得燥热,黏黏的,暧昧的。
阮相宜有些害怕:“你不是说去公司吗,怎么回来了。”
赵青时抓住她的手上去,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你把我弄硬了,我怎么去?”
本来打算放过她,开到半路,火消不下去,想到她刚刚这么嚣张的撩拨他,谁弄的当然谁负责。
“那你的会议……”话没说完,剩下的音被他堵住。他的手放在她后脑勺上,上半身压着她紧紧贴着自己,唇开合得像要将她吞吃入腹,不一会儿,她急促呼吸起来,放开她一会儿,“怎么还不会换气。”
阮相宜的眼睛湿润起来,哪儿也变得湿润,刚要说话,又被他咬住。
衣服被撩高,阮相宜趴在冰冷的台面上,有些冰,赵青时贴心的给她铺了条浴巾,阮相宜看着他的动作,她知道,他在给自己晚餐加点喜欢的配料,等会儿好慢慢享用,他是头狼。
他吻着她的耳尖,听她一记闷哼,小心地帮她扶着肚子,“有的时候我还会有点理智,要对孕妇有点敬畏之心。”
阮相宜昂起头,咬住指尖,听他继续说那些荤话。
“但是,一碰到你就忍不住,宝宝,你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这样的你有多诱人。”
做完之后,阮相宜只有一个想法,别轻易惹他。她重新换了一件睡衣,分开式的睡衣睡裤。赵青时洗
完澡出来,见她一脸警惕地看他,有些好笑。防谁呢,这么紧?
“还不睡,刚刚不是说累吗。”
阮相宜嘴硬:“我缓过来了。”
男人轻笑:“相宜这是说我不够卖力吗。”
阮相宜立即躺下去,背对他:“我睡了。”
赵青时挑了抹眉。
第60章
赵青时睡不着,坐沙发上点着烟在深夜翻到阮相宜发的那条朋友圈,点开她的照片,笑容浅浅,烟波明媚,嘴角不自觉被她勾起来,他保存了照片,指尖往下滑,终于看见沈听晚的评论。
点开她的图,看见内容时呼吸一滞,眼眶一下子红了。
这张图的角度抓得非常烂,连女主角三分之一的美都没拍出来,但是对他来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眼睛变得湿润,他掐灭烟仰头呼吸。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甜,丝毫不知道他内心的澎湃汹涌。
如此庆幸,有一天你会朝着我走过来。
过完年没多久,林曼舒告诉她一件事,她想要跟阮复离婚,她问阮相宜的意见。
阮相宜当然支持她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林曼舒还有顾虑。
如果她跟阮复离婚了,那阮相宜就不再是阮家的二小姐,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可又不止只是家世方面,还有生意上是否能相得益彰各得其所,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倒不是她现在不相信赵青时,她是过来人,明白感情很难禁得住时间的磨炼,惶恐女儿步她的老路,到时,她又该怎么办。
林曼舒是打电话跟她说的,阮相宜听完她的话,心里不太舒服,她希望林曼舒能为自己活一次。
晚上的时候,赵青时见她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的样子,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相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林曼舒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完,赵青时的眉皱成一个川字。
“你怎么想?”他在意她的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我支持她跟阮叔叔离婚。”
“我是问,你对门当户对有什么看法。”
“什么?”
“别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房间静下来,阮相宜盘腿坐在床上,想了半分钟:“如果我没有阮家的身份,你家里人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容易松口让你娶我。”
“你管他们做什么。”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嘛,如果我跟阮家没有关系,就算我当时怀孕了,你妈妈应该也不会答应让你娶我进门。”
赵青时快要被她给气死。
“我要娶你跟他们答不答应没有什么关系。”
阮相宜茫然地抬抬头。
“我跟阮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其实我们结婚后,阮复来找过我几次,提出跟我合作的想法,我拒绝了,不仅仅是公司层面,更多的是我不想让他利用你和我的关系来提要求,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阮复明白,你跟阮家是分开的,在我这里,你是哪儿家的女儿,你爸是谁,家里是干什么的,这些统统跟我都没有关系,对我而言你仅仅只是阮相宜。”
赵青时加重力道捏了捏她的脸:“现在听不懂这些话你回去自己慢慢想,但是你以后要是再这么不坚定,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相宜捂着脸,幽怨的瞪他:“我哪有不坚定,我只是在跟你分析。”
“你分析的结果是什么,是我会为了利益随时抛弃你,你那什么狗屁分析。”
“……”
也不是听他第一次说这种脏话,但是今天她觉得格外性感。她抱上去,软软糯糯的声音:“对不起,我错了。”
“走开,别碰我。”他生气了,拉开她的手。
“不要。”她像个树懒抱着他就不肯放手,蹬鼻子上眼跨坐在他身上,“我是孕妇,孕妇本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而且你还冤枉我。”
“下去。”怕她往后仰摔下去,手扶着她后面腰。
“不。”
“下去。”
“你凶我。”
“……”
“我哪儿有凶你。”
“有。”阮相宜委屈巴巴,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被他的手拦住不放,“你不是让我下去吗,这又是在干什么。”
她明知故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么些坏,赵青时叹气道:“你就不能多哄哄我?”
阮相宜心里偷偷笑,脸上绷着说:“是你先凶我的。”
“我哪儿有凶你。”
“你!刚刚!说!让我!别!碰!你!”阮相宜加重语气来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他玩起赖。
阮相宜呵呵冷笑。
太可爱了,赵青时低头亲了一口。
一秒破功,阮相宜捂住嘴巴:“你耍赖。”
“你可以亲回来。”他挑衅。
在这方面,阮相宜脸皮薄,他想她一定会恼羞成怒推开他,让他别做梦,谁曾想,她搂着他的脖子:“亲就亲。”
直直地撞上来,咬着他的下嘴唇,宣示主权,“以后要是再爆出你跟哪个女明星单独去吃饭,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青时心里美坏了,他以为她一点不在意呢。
*
赵青时腾了个午饭时间去找了一趟林曼舒。
林曼舒翻了几页他递给她的文件,上面的名字全更改成了阮相宜,没有在看的必要,她合上文件:“相宜知道这些吗。”
“我还没告诉她。”
这些资产加起来大大小小超过了十个亿,林曼舒着实没想到他背着她做了这么多。
“那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什么?”
“我听相宜说您想跟阮复离婚,但是有其他顾虑,我今天就是为了您这个顾虑来的,我跟她结婚并不是看重她身后的阮家,您应该知道,我是看不上阮家的,我娶她只是因为我想保护她,爱护她,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你跟她结婚难道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吗。”林曼舒审视的目光盯他。
赵青时从容淡定:“孩子不能算是理由,对我而言只能说是一个契机。您应该也清楚,那个时候她心里只有沈怀孟,饶是我再想跟她有点什么,她也不会愿意跟我,我何不成全她。但后来,这个孩子来了,有机会我当然要抓住。”
“我今天来是向您承诺,我这辈子只会爱相宜一个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她签份协议,如果离婚,我愿意净身出户。”
“不必了。”林曼舒淡淡打断,“我相信你,就算你没做到,你划给她的这些财产也够她半生无虑了。青时,别怪我不信任你,你们两个身份悬殊太大,我这当妈的,总要为孩子筹谋。”
“我明白,相宜也一样,她也希望您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林曼舒笑了笑:“你回去转告她,妈会想明白的。”
赵青时:“她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
寒假期间,阮相宜没去学校图书馆学习,赵青时把书房挪了一半给她用,中午会回来陪她吃饭,晚上回来得也早,每月产检他都没缺席过,尽量把多的时间留出来陪她。
吃完晚饭,赵青时陪她出来散步。
三月春寒料峭,有些花枝已经发了绿芽。赵青时搂着她的腰边走边说:“还有几天就是你24岁生日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
最近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快要过生日的事情。
“我都没想起来,你居然记这么清楚。”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要不在家弄个party,邀请你朋友过来玩一下?”
“不用这么大阵仗吧,我有点社恐,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过。”
“好,我来安排。”赵青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礼物呢?”
阮相宜哎呀了下:“你不要问我呀,
你送什么我都会很喜欢,如果我告诉你了,那我就没有惊喜了。”
他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
赵青时失笑:“好,我不问,是我的错。”
“我今天中午没回来,是因为去找妈聊了聊。”他解释。
“聊什么?”
“她让我转告你,她这段婚姻,她会认真考虑,让你别担心。”
“我才没担心。”阮相宜小声咕哝。
“不知道是谁,这几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才不是。”她嘴硬,心里开心极了。
其实睡不着,不止是林曼舒的事情,她的肚子已经五个月大了,现在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而且脚也肿了不少,上次去体检,医生说都说她体重长太快了。
大概是每个孕妈妈都会经历的事情。
“我是不是胖了好多。”她问。
她在家这段时间,整整胖了十多斤,没怀孕前,她只有九十斤,现在体重都快到一百二了。
女生在身材体重这方面要敏感得多,在男生看来,他觉得区别不大,可爱的鹅蛋脸,生起气来像只青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身材嘛,更没什么好说的,珠圆玉润,看起来就是一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阮相宜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情绪说失控就失控:“我都要变成猪了。”
赵青时哄她:“怎么会,猪哪儿有你这么漂亮。”
“都怪你,天天让崔姨给我做好吃的,我胖都是因为你!”
“怪我怪我,那我明天跟她说控制一下?”
“你怎么不让肚子里这位控制一下。”
“……”
“……”
“相宜,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
“我的脚也肿了,都怪你。”
“怪我,回去我帮你揉腿。”
赵青时哄了老半天才把人哄好,帮她抹完精油,正要起身去洗手时,差点被她一脚踢下床。
赵青时:“?”
阮相宜泪汪汪地看着他:“都怪你。”
怎么又哭了。
赵青时帮她擦掉眼泪:“都怪我,别哭了。”
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嘛,怎么一下子就哭了。
阮相宜把手机给他:“明天我们宿舍要聚餐,我还怎么去。”
赵青时看了眼上面的内容,明白了她的烦恼。
“那要不……”
话没说完,她又说:“可是我跟她们很久没见了,我也很想她们。”
“那就去!我报销!”
阮相宜瞪他一眼,指着肚子:“那他呢!”
赵青时一边观察她的脸色一边斟酌该怎么开口,生怕踩到她的雷区:“现在天气还很冷,穿件厚点的羽绒服应该能遮住。”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她不解气似的咬他一口,赵青时皱着眉嘶了声,真挚地提建议:“相宜,要不实话实说吧,明天我陪你去,到时候你不是还要回学校拍毕业照,论文答辩吗,与其那个时候让她们大吃一惊,不如明天就告诉她们实话,现在不是有很多学校都支持在读结婚吗,而且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合法合规。”
“有点羞耻。”
“?”
“怀孕的过程羞耻。”
赵青时扶额轻笑:“宝贝。”
阮相宜被他那一声“宝贝”叫的起了鸡皮疙瘩。
“宝贝,原来你纠结的点在这里。”赵青时抬起她的脸,“性并不羞耻,万物都需要繁衍才会有新生命,不用为此感到尴尬,你现在是最伟大的那个人。”
赵青时进浴室洗澡的时候,阮相宜打开手机在宿舍群回复她们。赵青时洗完澡出来时,她还捧着手机聊天,不知道在笑什么,他没打扰她,拿了本书在旁边看,等她聊得差不多了,合上书:“聊完了?”
阮相宜点头:“嗯嗯。”
赵青时这才关了灯躺下,伸在双臂阮相宜立刻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