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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赵青时将车开到外面,打开车门,赵青时扶着阮相宜下车,送她到院里,院里的灯还亮着,蒋茹枝下楼来接她,看见他们俩握着的手,脚步一顿。


    赵青时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蒋茹枝心颤了一下,她感觉对方看她的眼神好像敌意很深。他会不会断了自己的记者生涯。


    阮相宜腿不方便,赵青时送她上楼,没待多久他就驱车离开了。


    屋里只剩蒋茹枝一个人,今晚黎映雪不会回来。


    阮相宜给她带了夜宵,蒋茹枝突然想喝酒,刚好楼下有一箱雪花啤酒。


    阮相宜把挑了一串牛肉给她:“我就不喝酒了。”


    蒋茹枝接过咬一口:“我记得你酒量很不错。”


    阮相宜莞尔:“所以要戒酒。”


    蒋茹枝没多说什么,跟她聊起最近的收获,来这儿七八天,她都没有时间好好跟人聊聊天。


    “这儿真好,空气好,人也好,除了路难走点,牛粪多点,我还真挺喜欢这儿的。”


    蒋茹枝欣喜说:“今天刘大伯家的母牛生小牛了!我第一次见!可惜你不在,啊,生命真神奇!”


    “有点,但是我见过小羊。”


    “什么时候。”


    “小时候在老家,也很可爱哟。”阮相宜笑。


    “哈哈,是的,什么物种小时候都可爱。”


    这点阮相宜赞同。


    聊到工作,蒋茹枝放下啤酒瓶:“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喜欢新闻专业,我父母硬逼着我选的,他们其实想培养我做电视台主播,因为他们觉得这份工作体面,在亲戚朋友面前有面子,去电视台报道之前,我跟他们吵了一架,赌气地申请了采编部,我并不适应这种又苦又累的活,有时候还有冲动离开的想法,但自从来这儿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明白了身为记者的使命感跟挑战性,我好像爱上了这份职业,我决定了,我要做乡村振兴的专题新闻!”


    不到二十四的小姑娘侃侃而谈自己的理想,没有羞涩,那展开的笑容多么有鲜活力,阮相宜为她高兴:“你一定会成功的!”


    “你也是。”


    “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两个小姑娘聊到深夜十二点,聊到后面,蒋茹枝说起自己的前男友劈腿,就在她来贵州的这几天,她伤心的哭出来。


    蒋茹枝擦了擦眼泪,从阮相宜身上起来,不小心瞟见她脖子上一枚鲜红的痕迹,她也是有过男朋友的,她知道这是吻痕


    ,而且是刚种的。


    为什么美女都要被这些臭男人惦记!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脖子看,阮相宜迟疑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问:“我脖子上有东西吗?”


    “有草莓印。”蒋茹枝说。


    “……”阮相宜在心里骂了两句赵青时,车开到院外时,他拉着她弄了许久,一定是他故意弄的。


    阮相宜尴尬地把衣服拉链拉高。


    蒋茹枝不愿意再多嘴,那是别人的选择。酒喝得太多,她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回来就听见阮相宜告诉了她一个惊天大秘密。


    啤酒的度数不高,她就算酒量在差,一罐的量也不至于醉到听叉。


    刚刚相宜跟她说:她跟赵青时结婚了。


    “???”


    “!!!”


    什么??


    脑袋宕机许久,蒋茹枝结巴:“真真真的吗?!你真的没在跟我玩大冒险吗?”


    阮相宜点头:“真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因为不太想让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所以才隐瞒。”


    蒋茹枝呆愣:“还有谁知道吗?”


    “目前只有你。”


    完了完了完了……


    蒋茹枝脸色变苍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怪不得刚刚赵青时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杀人,原来是她破坏了别人的好事,就在刚刚她还当着人的面骂人家老公来着,还骂了那么久,要死了!


    蒋茹枝想哭的表情,背过身锤地。


    阮相宜早已经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这也是她不想公开的原因之一。


    身在记者行业,要习惯大风大浪的信息,蒋茹枝很快调整过来。


    握着空气话筒采访:“阮小姐,采访一下您,请问英年早婚的感觉如何?”


    阮相宜:“真话还是走个过场?”


    “当然是真话!以后你们公开了,这些都是我的头条。”


    阮相宜仔细想了想:“有点不太真实,到现在依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蒋茹枝在镜头后面偷笑,做假设:“如果真的是做梦,你会怎么办。”


    阮相宜老实巴交:“如果这真的是梦,我还挺想继续做下去的。”


    说完,耳朵就发烫了。


    蒋茹枝哦呦了几句,故意打趣她:“那天他突然出现在院里,当着我们的面把你抱上楼,我心想,这是哪部偶像剧。还有今天吃饭,我看见他总把眼睛放在你身上,当时还在想,他是不是故意在勾搭你,我差点就以为你这只小白兔要被勾走了,没想到,你才是那个握着他命门的女人。”


    阮相宜:“应该没有这么夸张吧。”


    “有!很夸张!”蒋茹枝说,“我觉得他一定很喜欢你,你可能没发现,他每次看你眼里都有温柔的笑意。”


    阮相宜微愣。


    是吗。


    身边隐藏着一个富太太,蒋茹枝差点被砸晕,她才应该不敢相信:“但是刚刚当着你的面骂赵青时,我真的很抱歉,你会不会不高兴。我误会了你跟他是那种关系,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阮相宜摇头“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现在误会解除了,你不用担心啦。”


    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蒋茹枝倍感疲倦,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相宜,我头有些晕,我想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


    这天晚上,相宜做了一晚上噩梦。她梦见赵青时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恶狠狠地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她坐在地上,眼眶发红:“我一直都爱你。”


    “你觉得我信?”


    “我说的是真的。”


    他突然放开她,坐在椅子上,翘腿俯身:“你还想骗我多少次?”


    “我没有骗你。”


    “好,那你现在吻我。”他放下刀,那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看。


    她缓缓直起腰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


    阮相宜被这个梦直接吓醒了,捂着脸哀嚎,她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霸道总裁强制爱?她一定是上学的时候看小说看多了,以至于现在出现这种天马行空的幻想。


    因为这个梦,阮相宜心神不安一个早上。打开手机,习惯性的去找他的名字,他今天没有发消息给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写了会儿稿子,外面又下起了雨,她想起那天他在院外等她的五个小时。


    她好像对他有点过分。


    蒋茹枝跟她说附近有个景点,有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过去打卡,阮相宜查了一下地图,离他们这儿不到一百公里,做完攻略后敲了对面的门。


    昨天结束了拍摄,今天算自由活动时间,阮相宜跟她说了声今晚可能不回来。蒋茹枝偷笑:“我懂。”


    接到阮相宜的电话时,赵青时刚跟总部开完线上会议,夏黎正要向他汇报其他工作,他举手打断,先接电话。


    夏黎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家老板变脸变得如此迅速,这一个早上,他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就在刚刚她还接到Amelie的吐槽:贵州天气不好吗,所以老板今天心情不好?短短几十秒时间,她就在他脸上看到冰山融化的具体像,眉目舒展,眼眸逐渐明亮。


    不用想,电话那头肯定是太太。


    夏黎正想要不要等会儿再过来,赵青时已经挂了电话,叫住她:“听说贵州有很多不错的景点,给你放三天假期,你可以在这儿边玩一下,觉得孤单的话可以把你男朋友叫过来,我给你报销机票。”


    说完,他好像又想起什么:“哦,你男朋友还没放寒假,我记得你跟Amelie关系很要好,你可以邀请她过来,我给她批假。”


    夏黎忍不住诽谤,你刚刚冷着个脸给人家劈头盖脸说一顿,人家不会以为是鸿门宴吗。


    夏黎保持一贯的职业微笑:“谢谢老板。”


    赵青时走出门口,心情大好:“不客气。”


    半小时后,赵青时的车停到门口,阮相宜背着包一瘸一拐走出去,碰到回来的周子浪,他没注意到赵青时的车,随口问:“你要出门?”


    阮相宜点头。


    周子浪以为她跟蒋茹枝一起去,便叮嘱:“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但你们两个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安全,要是遇到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没说完,他就看见站二楼走廊上的蒋茹枝,嘴边的话消了音……


    这时赵青时开门下车,见他走过来,周子浪的的脑子都要烧坏了,压低声音:“你跟赵总去?”


    阮相宜想了两秒点头。


    周子浪:“……”


    是他不懂了,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楼上的蒋茹枝看见这副场景,要笑死了,仿佛看到了昨天那个瓜田乱窜的自己。


    车上,赵青时饶有兴趣地问:“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


    阮相宜顺着问:“解释什么?”


    赵青时给她找了个打掩护的说辞:“解释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工作。”


    “……”


    “不是为了工作。”阮相宜会错意,以为他误解了自己约他出来的意思,跟他讲好,“我们是去约会。”


    有的时候,赵青时很爱她的耿直。


    赵青时勾唇,恍然大悟:“噢,我们是去约会。”


    第32章


    车开到半路,周子浪打电话告诉她,村里人知道他们明天要走,今天晚上特意准备了宴席,邀请他们过去,阮相宜挂了电话,垂头沮丧道:“对不起。”


    原以为赵青时会生气,毕竟她又放了他一次鸽子,商人都注重信誉。


    在前面路口,赵青时掉转了头,并告诉她:“回宜桐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出去约会。你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呆那么多天,对这里肯定也有其他感触,如果我今天不让你去,你肯定会很遗憾,说不定我们还会因此吵架,我不想跟你吵架,我愿意支持你的事业,也支持你有家庭之外的独立人格,你可以放心地遵循自己的思想。”


    阮相宜感动了一路。


    到达周子浪说的地方时,阮相宜走下车,风吹动她的围巾,蒋茹枝看见她跟她挥手打招呼。


    赵青时坐着驾驶座没动,两只手掌着方向盘,眼睫低垂。


    忽然心脏有块地方被击中了。


    阮相宜走到


    一边,拉开他那边的门,弯唇问:“这位先生,请问你愿意跟我一起过去吗。”


    赵青时抬起眉,对视那三秒,他扬了扬唇角。


    黎映雪还没到,阮相宜跟赵青时坐到一边,周子浪接电话去了,蒋茹枝跟一群小朋友在一起玩皮筋。


    跟阮相宜讲话的是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她记得这个人,上次去他家,他家的牛跑了,他们的两个小时才找回来。


    老人也记得她,慈眉善目地露半边牙齿都没了的笑容:“妹仔,这小伙子长得真撑头。”


    这里的人称呼女孩一般不会叫“小姑娘”,而是:妹妹,妹姑娘,妹仔。阮相宜听得懂一点。赵青时却一知半解。


    旁边有个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正是老人的孙女,七八岁的样子,她做起翻译:“我爷爷的意思是夸他长得帅,有精神。”


    阮相宜瞥见赵青时耳尖难得一次的红润。


    小朋友问:“姐姐,你跟他是在耍朋友嘛。”


    “耍朋友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处对象的意思。”


    阮相宜浅笑:“怎么看出来的呀?”


    小朋友捂着脸害羞:“哥哥这个哥哥在拉你手……”


    阮相宜失笑。


    这里的取暖工具只有火盆,阮相宜伸手烤火,赵青时看见那枚戒指重新戴在她手上,笑意渐深。


    另一边动静大似乎是拌起嘴来,用的本地方言,两人好奇同时扭头看过去。


    “哪个教你的柴是浪过烧的,你搞乃样喽嘛。”


    “烧不赢你来鬼火戳得很。”


    “起开,硬是像哈戳戳得很。”


    “你鬼迷日眼的,说哪个哈戳戳。”


    “……”


    “你听得懂吗。”阮相宜小声问。


    “不懂。”赵青时说。


    “那你看什么。”


    “你又看什么。”


    两人对视几秒都笑出了声,赵青时勾住阮相宜的手。这时,黎映雪来了,阮相宜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往那边看去。


    赵青时:“……”


    一堆人围着她拍照,穿着苗族的传统服装,身上的银子当当响,蒋茹枝走到身边感叹:“好漂亮的衣服!”


    黎映雪今天要拍宣传片,特意去换了服饰,漂亮的头冠衬得她脸更小。阮相宜也觉得这身衣服漂亮。蒋茹枝提议:“要不要我们也换上?好不容易来一趟。”


    “太冷了,我怕感冒,我就不陪你了。我可以帮你拍照,我带了相机。”


    蒋茹枝思考了一下:“确实有点冷。”


    赵青时去接电话不在阮相宜身边,蒋茹枝这才找到机会贴近她:“刚刚周子浪跟我说,赵青时捐了一笔钱给乡政府组织,要用来给这里重修马路。”


    阮相宜:“他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以电视台名义捐的。”蒋茹枝偷偷笑,“是你让他捐的吗。”


    “不是。”阮相宜摇头,“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也许也不知道。”


    冬天,天黑得快,风更凌冽,蒋茹枝去一位大娘家做了苗族的妆发,银子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还是没能抵住漂亮衣服的诱惑,连摆十几个姿势让阮相宜抓拍。


    就是太冷了。她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这衣服宽大,里面倒是可以穿其他保暖衣服,就是会显胖,拍出来不好看,她干脆忍一忍。


    没过几分钟,她就忍不住了,贵州太冷了,比宜桐还冷。现在觉得阮相宜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拍了几张,麻溜地去找衣服披上。


    阮相宜腿脚还不利索,围巾遮住半张脸,站灯下检查自己拍的照片。


    不远处,赵青时一边烤火一边跟大爷聊天,一面还能分心去看那边的动静。


    看着她安静的侧颜,赵青时缓缓举起手机。


    黎映雪跟周子浪收工回来,两人正好撞见这一幕,周子浪找了个借口离开,黎映雪走过去,她卸了妆发,微卷的头发绑在后边,妆还留在脸上,想在背后吓他一下,却被他发现。


    她脸上没有被发现的尴尬,满面春光问:“你在拍什么?”


    赵青时淡淡瞥她一眼,再次对焦阮相宜。黎映雪才发现他的镜头对准的是谁,不可思议突脱口而出问:“你在偷拍阮相宜?”


    偷拍这个词让他听着有点不顺耳,检查几番后,)熄屏讥讽:“有问题吗?”


    黎映雪还是有点怕他,毕竟得罪了他可能会失去很多机会,莞尔一笑:“是我越界了,您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


    赵青时看她一眼。


    黎映雪偷偷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这个秘密到此为止时,赵青时路过她轻飘飘砸了句:“她是我老婆。”


    黎映雪瞪大眼睛。


    赵青时不咸不淡继续说:“这个才是你该保守的秘密。”


    黎映雪脑子转不过弯来。


    夜里渐凉,赵青时走过去,把大衣兜里的暖手宝捂在她手心。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还想不想要了。”


    阮相宜把相机放包里背上,手贴了贴他脸:“我的手心的热的。”


    赵青时无奈握住她的手心,让她把相机给他。


    她说不重。


    赵青时直接拦腰抱起她,不远处的黎映雪呆呆看了许久。


    阮相宜没注意人,手下意识圈上他的脖颈,听他说:


    “我让夏黎订了机票。明天你跟我一班飞机。”


    阮相宜没异议。


    赵青时倒有些意外:“我先斩后奏你不跟我闹?”


    阮相宜:“……”


    你很想我跟你闹吗?


    “我跟茹枝说了今晚不回来,她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她这会儿不骂我渣男了。”赵青时轻笑。


    “我跟她坦白了我们的关系。”阮相宜说,“她说她很抱歉,你以后见到她别为难她。”


    “你主动说的?”


    阮相宜有些难为情:“她看见了我脖子上的吻痕。”


    说到这,她瞪他一眼。


    赵青时笑:“我的错。”


    黎映雪站在后面,看他们的背影被路灯拉长,脚步越来越深,感觉他们好像已经谈了很久的恋爱——


    作者有话说:下一本《少女的祈祷》


    1.高三结束那年,徐迢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给喜欢的人发了一封匿名告别邮件:祝你一切安好,我会慢慢忘记你。


    那时她想,他们应该永远不会再见面。


    后来,他回国了。


    她大二,他是科技新贵,身侧已有佳人。


    2.江净身边有群狐朋狗友,某一次,他们告诉了江净一个秘密。


    一徐迢暗恋他。


    当时,江净正倚靠在沙发上,听完只觉得好笑,带着酒后的微醺,打开手机,看着那条邀她吃饭被婉拒的信息,语气更没什么温度:“呵!这也叫暗恋我?”


    后来,这个秘密得到了证实。


    那天下着大雨,江净送徐迢回去。


    “平时用邮件联系吗?”像是随口一问。


    徐迢的心没由来慌了一下,没接话。


    江净继续说:“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很少用邮件,不过,昨天回了一条私人邮件,我问她,你现在忘记了吗?”


    他撑着伞停下,偏头看她,那般执着地盯着她问:“你说,她现在忘记了吗?”


    我祈祷自己不再喜欢你,却总被你的身影吸引。


    ——少女日记


    第33章


    回宜桐养了几天后,阮相宜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过完冬至,赵青时陪她做完产检就飞去了香林,他离开宜桐的那天,皱荀音突然来了。阮相宜拘谨地坐在沙发


    上,面对只见过两次面的“妈”,她做不到自然,而且,她是心虚的,她没有忘记那天晚上她是怎么在皱荀音面前怎么保证的。


    说好不会跟她儿子在一起,转头就领了证。


    皱荀音是特意来找赵青时的,听到阮相宜说他出差了,她的表情并不高兴。


    阮相宜看着她的脸色询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找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事还要跟你交代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阮相宜听出皱荀音并不喜欢她。


    皱荀音没理她。


    饭吃到一半,崔姨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药里面的苦味。


    崔姨看了眼皱荀音:“太太,这是夫人特意交代的中药。”


    阮相宜看向皱荀音,她并没有看过来,优雅地抬着筷子,头不抬地说:“听说你孕吐很严重,这是一个老中医给的方子。”


    “谢谢妈。”皱荀音特意拿来的方子,她不能糟蹋这份心意,放下筷子拿起碗喝了一口,舌尖尝到苦味,阮相宜皱着眉头一口饮尽,拿起旁边的水杯灌了几口。


    见她喝完,皱荀音这才重新开口,交代崔姨:“记得每天给太太熬一碗。”


    阮相宜听到这句话,咽了咽喉咙。


    皱荀音留宿香山壹号,这是她没想到的。她什么都没准备。


    “妈,您需要些什么,我现在去准备。”


    崔姨开口说:“太太就不用费心了,夫人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


    “那生活用品方面?”


    “这些也准备好了。”


    阮相宜放心了:“好。”


    晚上十点,皱荀音做着面膜出房间,正要叫人送份水果,被门口突然出现的猫吓得面膜掉在地上,阮相宜听到动静赶过来,蛋糕正趴在门边,抬起萌萌的包子脸正冲着皱荀音瞄:瞄~你好!


    怪不得在房间找不到,原来在这儿,阮相宜赶紧抱起来道歉:“妈,不好意思吓到您了,您放心,她不咬人。”


    皱荀音拿下面膜,对于家里突然出现一只活体动物她感到很生气:“家里为什么会有猫!不知道我很讨厌这种生物吗?”


    阮相宜解释:“它是我在大学里养的。”


    “那为什么带家里来。”皱荀音很嫌弃甚至退后两步,她的话让阮相宜不解,“她很干净,也不怎么掉毛,平时活动的范围小,您放心,我会好好看住它。”


    “我问的是为什么要带过来?”皱荀音转身进屋,懒得跟她说话,拨了赵青时的电话。


    门没全关,阮相宜站在门外,隐隐能听到她的话。


    “谁允许她养猫的,你不知道她怀孕了吗?”


    “你告诉她,让她明天就把猫送走!”


    后面的话,阮相宜不想再听,抱着猫离开,眼眸垂下抹了抹眼泪,白色的小猫似乎感觉到她的难过,伸着爪放在她胸口:瞄~


    回房间没多久,赵青时的语音请求打过来,阮相宜仔细给猫咪擦干净肉垫,没有打算要接。响了一分钟,他挂断,不到几秒,电话重新响起。她看得出,赵青时也不喜欢蛋糕,他总是对它爱答不理,甚至也很嫌弃,她看见过好几次。


    猫咪不懂人类的想法,只要人类对它抛出一点点善意,它就会而歪头过来蹭他们。蛋糕跟她撒娇,它当然不明白,在这个家里,他们都容不下它。


    “宝宝,他们都不喜欢你,但妈妈永远不会丢下你。”


    蛋糕听不懂冲她喵喵瞄~


    洗完澡出来,阮相宜睡前习惯要玩会儿手机,看到赵青时给她打了五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微信消息,她划掉消息,下一秒,他的电话重新进来,屏幕上疯狂跳动。


    阮相宜接起电话,不等那边出声:“我不会送走猫咪,我可以搬出去。”


    “搬走?”电话里响着他的声音,“搬去哪儿?谁敢让你搬走?”


    “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的猫。”


    “是不是妈说了什么?”


    “你们打电话我听到了。”她已经自动将他们分在一波。


    外面静悄悄,赵青时的声音在卧室回响:“那我什么时候说要送走你的猫?”


    “你们刚刚不是在讨论这件事吗?”


    “那你听到我答应了?”


    阮相宜顿了下:“没有。”


    赵青时气笑:“没有你就给我扣帽子?”


    “可是你妈好像真的很生气。”她依旧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她只是难以接受。”赵青时叹气,“阮相宜,这是你的家,要做什么养什么都应该是你自己决定,即使对方是我们的亲人,他们也不能过度干涉,你懂吗?”


    我真的能做主吗,即使对方是你妈妈,阮相宜想。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自己做主一说,只有接受和被迫接受。


    她小心翼翼问:“那你会同意吗?”


    电话里突然跟窗外一样沉寂,半响,听见他冷着声音:“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吧。”


    阮相宜沉默。她不是不相信,她能拥有的东西太少,她只是需要一个明确的消息,这样她的心才会安定。


    “我没有答应,我也不会答应,你满意了吗?”他生气问。


    阮相宜张了张口:“我……”


    刚开口,赵青时已经挂断电话。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第二天,皱荀音问她:“猫什么时候送走。”


    阮相宜搬出赵青时:“他说不会送走猫咪。”


    “我不喜欢它,你应该知道。”


    阮相宜点头:“我知道,您也不喜欢我。”


    “我会尊敬您,孝顺您,您能不能给我一点自己的自由空间,我不想送走猫咪,也不会送走猫咪,因为它陪伴我很久,我不能丢下它。”


    “你是说我儿子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猫跟人一样,不能因为它小只,好处理,就忽略我们相处的感情。”


    这段谈判不欢而散。


    皱荀音差点被他们夫妻气死。


    昨天赵青时居然跟她说:“猫我是不会送走的,养宠物并不会影响孕妇的正常生活,你为什么要让相宜做这种决定。”


    “如果把猫送走,她会不开心,甚至会搬出去,我不想看到她难过,也不想让她觉得这里不是她的家,希望您能理解一下。”


    “蛋糕很可爱,或许你可以试着跟它相处,它会跟你撒娇,翻肚皮,或许会治愈你的心情。”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他莫不是忘了小时候文茵带过来一只小狗,他直接让人丢了出去,从此家里不允许出现一只活体动物。


    他怎么想的,居然让她去跟一只畜生相处?


    阮相宜不在家,因此家里只有崔姨跟皱荀音,今天天气好,她跟崔姨坐在院子里围炉煮茶,问起他们的事情。


    听到阮相宜会做菜,皱荀音不可思议问:“能吃吗?”


    家境使然,皱荀音身边就没有会做菜的女性,个个是千金大小姐,当然,做饭对她们来说,是一种最浪费时间最麻烦的事情,做着漂亮的美甲怎么能去做那种油烟味浓重的活,再回到阮相宜身上,就她那个妈,一看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在教育起女儿这方面,估计也是奔着去钓金龟婿那方面培养的。但又不得思考,经过这两天,她发现阮相宜跟想象中的女孩子好像不太一样,尤其是听到她会做饭时。


    崔姨点头:“太太的手艺很好,我见过她的刀工,看起来并不生疏。”


    皱荀音忍不住想了一下,难道她在阮家的生活并不好?确实,再此之前,她从未听说过阮家还有二女儿。


    瞄~听到几声猫叫,皱荀音拉回思绪,不远处,一只短腿猫趴在从地上。


    腿这么短?皱荀音想到儿子的建议。


    “这只猫叫什么名字?”她问。


    崔姨答:“蛋糕,您看它肚子毛茸茸的,白的那块毛


    ,像不像一块小蛋糕?”


    皱荀音拿开腿上的毯子,蛋糕见她蹲下来,迈着短腿边走边瞄,到她脚边时,前爪磨了磨石头,伸完懒腰随即给她表演了一个翻肚皮,这下她看清了,腹部的毛真像一块被切割的生日蛋糕,蛋糕一边发出小奶音一边扭成麻花,一张脸漂亮又可爱,崔姨心都要软化了。


    直到皱荀音的手试探性地放到它头上,它这才消停,抓住机会,把脸埋进她的手心,蹭蹭蹭,瞄~瞄~


    虽然不想承认,但皱荀音一颗心被她萌化了。


    蛋糕继续加大火力,两只腿立起来,冲她挥爪,瞄~


    皱荀音犹豫了会儿,不懂它是什么意思,崔姨出声:“它想要你抱呢,夫人您别动,我来,小心弄脏你的衣服。”


    “没关系,我来吧。”皱荀音已经被它俘获,弯腰把它抱起来,她并不会抱,只能循着记忆,她记得小时候抱赵青时就是这么抱的,蛋糕的猫脸埋进她脖子,瞄~


    皱荀音彻底被制服:“小蛋糕,你想要什么呀,是饿了吗?”


    “它有没有什么小零食之类的。”


    “有,我去拿。”


    崔姨折返回来,手里拿了两根猫条,她给皱荀音,蛋糕看见猫条眼睛都直了,瞄得更得劲了。


    皱荀音拆开包装,笑话它:“吃吧。”


    只用几下,一根猫条被它全霍霍完,见她手机还有一根,冲她瞄:还要。


    皱荀音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


    作者有话说:重要通知:本文明天从15章开始倒v。


    第34章


    阮相宜回来时看见蛋糕在门口徘徊差点吓死,崔姨刚好出来看见她:“太太你回来了。”


    “它怎么在这里,我不是给它关楼上了吗。”


    出门前她是将猫咪关在了卧室,但她养的猫成精了,学会了用爪开门,扒不开门就喊“救命”,崔姨上来收拾房间刚一开门就溜了出去。但她不知道的是,仅用了一个下午,自己的猫就俘获了皱荀音的芳心。


    阮相宜交代了一下记得关上外面的大门,以防止猫咪跑出去,然后,蛋糕又被打入卧室。


    皱荀音不在家,崔姨说她下午跟姐妹出去逛街了。洗完澡吃饭时,看见崔姨端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时,她动了心思,能不能不喝啊。


    但皱荀音特意交代了让崔姨盯着她喝完,喝完,她更想吐了。


    晚上十点,外面隐隐有要下雨的迹象,阮相宜拉上窗帘,手从后面去解自己的内衣扣,打算脱了内衣睡觉,刚解到一半,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听到有人走进来,她回过头,看见一张冷着脸的赵青时。


    手迅速放下,她张口:“你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说至少要三天才回来吗。行李箱放在外面,他一言不发扯下领带走向她,阮相宜嗅到一丝危险的信号,下意识想逃,刚迈开一步就被他拦在墙边。


    接着下巴被人捏着抬高,睁着眼看着眼前的脸越来越近,唇被覆上。他吻得急切又强势,阮相宜呼吸不了,别过头呼吸,不到两秒又被他扳回来堵上,声音溢出:“嗯……”


    “不相信我?”他记仇,记得昨天晚上最后的谈话,嘴下得狠,叼着她的嘴唇,“那你相信谁?”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捏着她下巴的手改为握住她纤细的脖颈,拉进,气息交融:“你想气死我吗?”


    吻得阮相宜头晕目眩,到最后陷进去主动张开嘴接纳他,赵青时总算温柔下来,气消了大半,吻上她的脖颈,阮相宜仰起头,难受到绷紧脚指头,突然被他转了身面对着墙,侧过脸被他吻住,她感觉自己下摆的衣服被人掀开,那双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不在的这两天孩子有没有闹你。”


    阮相宜开不了口,只能摇头,终于他放开她。


    “刚刚手伸后面想干嘛?”他压着她,一只手游离到她后背,一点点往上,直到露出那点黑色布料,她还没完全解开。


    她不说话。


    赵青时恶劣地咬她一口。


    阮相宜的声音染上哭声:“我想脱内衣睡觉,睡觉穿着内衣不舒服。”


    “那我帮你?”他询问,手已经放到暗扣上,轻轻一摁,她感觉胸前一松,她别过脸对上他的视线,见他一本正经问,“解开了,不脱吗。”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跟他商量。


    “那你知道错了吗。”他问。


    “我知道错了。”阮相宜点头。


    “错哪儿了?”


    “不应该不相信你。”


    还算满意,黑眸盯着她,手渐渐松力,勾唇说:“你亲我一下就放开你。”


    阮相宜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水光盈盈看着他,讨好他:“可以吗。”


    她的唇像一根羽毛划过他的脸,赵青时心都痒了,揉了两下她的脸颊放开她,威胁:“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说这样的话,看我还原不原谅你。”


    听着浴室里的动静,阮相宜的腿还是软的。


    因为他,阮相宜的的睡意全无,外面下起了雨,她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安定几分,身后,带着湿冷的身体躺进来,他的头发搭在额前,看着比平时柔和不少,冲着她张开怀抱,阮相宜思考了几秒,挪着身体靠过去,肩被搂住靠在他胸口。


    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赵青时低声问:“没穿?”


    他以为她会因为害羞重新扣上。


    “……”


    阮相宜一时羞赧:“说了睡觉不舒服。”


    她听到上方一阵轻笑:“那之前怎么没见你不穿。”


    “原来是防着我呢。”他逗她。


    阮相宜:“……”


    “不是困了吗。”赵青时抱紧她,“睡吧,这两天受委屈了。”


    困意说来就来,没一会儿便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感觉怀里的人呼吸均匀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确认睡着后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随后动作小心地放下掀开被子走出卧室。


    皱荀音在楼下等他。


    赵青时看了眼她脚边的猫,坐下说:“听阿姨说,你跟爸又吵架了。”


    皱荀音累了:“我要跟你爸离婚。”


    这么多年,为了一个前女友,她跟他吵了太多次,年轻的时候为了儿子,她忍了又忍,现在终于忍不动了。


    “嗯,我认识一个厉害的离婚律师,我帮您联系他?”他并不感到意外。皱荀音却皱起眉:“你不劝我?”


    “是爸对不起您,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我也希望您能得到解脱。”赵青时轻轻抱着自己的母亲,“我知道您是为了我才忍了那么多年,您辛苦了,我永远站在您身后。”


    换作以前,赵青时压根不会说不出这样的话,在这样一个冷漠的家庭里长大,他也习惯作为旁观者,可自结婚后,他发现,家庭原来也可以不是让人想逃离的地方,车开进车库,他一仰头就能看见二楼的灯,他知道她在里面,他有了期待。


    皱荀音抹了抹眼泪,她多年维持的骄傲在此刻一败涂地。等皱荀音情绪好转之后,赵青时这才跟她谈“关于这只猫”的问题。


    “这只不听话的猫又跑了出来。”赵青时淡淡道,视线又移到皱荀音脸上,“您还想要相宜送走它吗?”


    “我……”


    赵青时盯着那只猫打断说:“相宜搬来这里的时候只带了两件行李,一个行李箱跟一只猫,行李箱是她的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而这只猫是她的唯一伙伴,她随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始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她花很长时间才适应这个陌生环境,我也庆幸有一只猫可以陪她。说实话,你让她送我走都比让她送猫走轻松得多。”


    “你在她心里这么差?”渐渐跑题。


    闻言,赵青时笑出声:“您不知道吗,难道你还觉得是她想嫁给我吗?”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只是担心她怀着孩子被感染了寄生虫怎么办。”


    “您的顾虑我之前已经找医生咨询过,放心,只要不吃生肉定期驱虫


    ,平时打理这些都交给了崔姨,不会有什么事情。”


    “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也不管了,只要没事就好。”她整理仪容站起来,又重新恢复平日里那个贵妇形象,“我上楼了,你也去休息吧。”


    说完,又逗了逗地上的猫。赵青时见状挑了抹眉。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新的一年,赵青时这几天格外忙,有时候很晚才回来,电视台也忙,有一天阮相宜加班加到十二点才回来。皱荀音依旧住在香山壹号,赵青时跟她说皱荀音准备跟赵闻离婚,期间,赵闻来过两次,不知道两人谈得如何,总之,皱荀音的心情并不好。让阮相宜感到高兴的是,皱荀音跟蛋糕相处得很愉快,终于肯接受她的小猫,而且还很喜欢它,她经常看见她拿着逗猫棒或者猫条逗它,蛋糕喜欢撒娇,玩一会就趴在她腿上翻肚皮,这把皱荀音高兴坏了。


    事情在一个平常的下午发生了转折。


    崔姨打电话跟她说,蛋糕不见了,她说今天下午赵小姐上门拜访,门开了一小会儿,到傍晚蛋糕就找不到了,整个别墅上上下下,院里里里外外都找完了。她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太太,是我没有看好它。”


    阮相宜情绪有些奔溃,还要安慰她:“或许在某个角落躲着,你们拿着零食再找找,我现在回来。”


    她自己心里清楚,蛋糕从不躲着,它喜欢跟人玩,动静这么大,它不会不出来。她回来找了一圈,看不到一丝猫的身影,身体越来越冷。


    赵青时人还在外地,等会儿还有个线上会议要开,原本行程是今晚上回来,但肯定会耽误一点,打电话给阮相宜,跟她说自己今晚会回来晚别等他,却听到她声音不对劲,风也灌进来:“你在外面?”


    阮相宜出别墅来找,心里越来越绝望,第一次跟他求助:“赵青时,蛋糕好像丢了。”


    挂完电话,赵青时没作犹豫叫夏黎进来:“等会儿的会议让赵摇姿线上主持,我旁听,打电话给司机,我们现在赶回宜桐,结束后你把会议提纲发我。”


    夏黎:“好的老板。”


    赵青时凌晨十二点才赶回香山壹号,灯火通明。皱荀音刚回来,听说蛋糕丢了,急得指责崔姨:“你怎么能犯这么粗心的错误呢。”


    崔姨无比自责,阮相宜交代过,门要关上,猫会跑出去。


    阮相宜夹在她们中间,情绪要冷静得多,只有赵青时看得出,她在忍着。附近有监控,赵青时让人去调了监控,在下午四点三分时,在路口拍到了它,刚好在赵摇姿走后没多久。


    赵青时立刻让人联系了专业的找猫团队,阮相宜还想出去继续找,被赵青时拦住:“太晚了,你需要休息。”


    “我不安心。”


    “有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它。”赵青时看着她。


    阮相宜流下眼泪:“要是找不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赵青时抱着她,“相信我。”


    听到赵瑶姿来过,皱荀音却蹙眉:“她来做什么?”


    崔姨连忙解释:“小姐说过来拜访太太,还特意送了新婚礼物,见太太不在家,留下礼物便先走了。”


    皱荀音问赵青时:“你知道吗?”


    这件事,赵瑶姿跟他提过,说想上门拜访一下,没说什么时间,他没想到会直接过来,眼下,他不想跟她谈这些问题:“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猫的事情交给我。”——


    作者有话说:写得有点慢。


    第35章


    阮相宜哪有心思睡,被赵青时威胁一番才肯听话,最近工作压力大加上孕妇嗜睡,熬到一点,没忍住睡了过去。


    半夜,她是被一道雷声吓醒的,打开灯,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呢?


    “赵青时,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大半夜的我不去睡觉,陪你在这儿电话夜聊?”顾苏宴气急败坏问。


    “我害怕。”赵青时拿着手电筒探了探草丛,轻描淡写开口。


    顾苏宴乐了:“真逗,怕黑还出去找猫,一只畜生值得你这样做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生女儿。”


    “找不到相宜会难过。”


    “够了!”顾苏宴叫停,他真的不想再听这样的话。这种话,他今晚上要听吐了。什么“它比我重要”“相宜最爱它”“相宜会哭”,他真的要挂电话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是个恋爱脑。


    后半夜有场雨,赵青时看了看时间,如果再找不到,找到的几率可能会更小:“你联系的找猫团队有消息了吗?”


    “没有。”


    “你是不是被坑骗了。”


    “谁敢坑骗我?说不定就是你那只猫胆小不肯出来。”


    赵青时没回答,光源到的地方反射出一个熟悉的背影。


    “不跟你扯这些,跟你讲个消息,李文茵回国了,昨天刚回来,估计会来找你算账。”顾苏宴幸灾乐祸道。


    半分钟过去后,顾苏宴咬牙:“你不说话我挂了!”


    “你好像真的被坑骗了。”赵青时提着一只猫从枯枝里揪出来,左右打量,是她丢的猫,心平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


    “赵青时,你以后别找我!”顾苏宴啪一下挂断电话。


    赵青时拿下手机,天空传来一声巨响,蛋糕被人揪着命运的喉咙,喵了几声,一道闪电劈下来,它不敢喵了。


    眼前这个人好可怕。


    “终于找到你了。”赵青时几乎忍着所有耐力才没将它摔地上。


    “你怎么找到的!”她呆住。


    赵青时给她看一眼,便将它锁门外,身上的衣服汗水打湿了不少,嫌弃之意明显:“你不许碰它,它身上全是细菌,这么不听话,罚它在门外守一夜。”


    赵青时还是穿着刚刚回来的那身衣服,他的西服都是高级制定,每一件的做工都极其昂贵,但现在,他的袖口上全是水印跟泥啧。


    他有洁癖,他嫌弃死了。


    她正要说话,赵青时握住她的脖颈,冷言:“我真的很生气,你下次再这样为了一只猫不顾的自己身体,我立马把它丢了。”他一直在想,找不到大不了再给她买一只,但是,一想到她会哭,会难过,他烦躁得要命,好在,最后被被他找到。


    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她知道他不会,她很感动,蓄满泪踮起脚抱住他:“谢谢你。”


    头一次,她也可以被这么珍重。


    “脏。”他放开,虽然很想要她多抱一会儿,但他身上很脏。


    “不脏。”她抱紧。


    赵青时勾起唇。


    洗完澡出来,差不多已经要三点,他躺下,阮相宜立即贴过来。


    她从未这么主动。突然觉得那只猫还有点用。他心情舒适地捏了捏她的脸:“不困”


    她摇头:“我睡了一觉。”


    抱着她,嗅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气,赵青时的脑子想到某处。


    澡白洗了。


    “不睡做点其他的?”他逗她。


    话音刚落,身上的人立即撤开:“你需要休息。”


    他张口正要说“我们已经十几个小时没见”,哪知她突然靠过来,抚着他的额头,轻轻印了一个吻,他又嗅到她的发香:“晚安。”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抨击了一下,麻麻的,揉一揉就会心跳不止,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对她说:“晚安。”


    皱荀音的中药的管用,喝了几天真的就不孕吐了,赵青时安心不少。吃完饭,崔姨照例端来中药,皱荀音今天不在,她回了观澜湖墅,阮相宜趁着她的眼线崔姨进厨房,立即拉了拉旁边的人:“我已经不孕吐了,能不能不喝。”


    她双手合十拜托他。


    赵青时本意是想说“不行。”却看她朝着自己撒娇后改了主意,阮相宜噘着嘴:“真的很难喝,每次喝完更想吐了。”


    “那我跟崔姨说一声。”


    “但那是妈的心意。”她说,“会不会不好。”


    她的手不动声色将药推过


    来,双手托着腮。


    此刻,他要是还不懂那就真成了傻子,但他是个商人,讲究回报:“有什么奖励?”


    阮相宜得心应手的亲了口他的脸。赵青时拿起面前的瓷碗,一口喝完,喝完立即皱起眉:“什么药,怎么那么苦。”


    “中药就是这么苦哦。”阮相宜笑出声,赵青时想问她笑什么,她剥了颗糖放他嘴里,“不用跟崔姨说了,今天是最后一副药,谢谢你帮我喝完哦。”


    赵青时终于明白,这小姑娘摆明了在捉弄他。伸手想抓住她,人得逞后已经背着包往外走,眉眼弯弯看着他:“我先去电视台了,你慢慢吃。”


    赵青时突然感受到那份属于二十三岁的她的鲜活。她是不是快生日了?他想。


    他勾起唇,拿上大衣追出去。


    赵青时亲自开车送阮相宜去电视台,正是上班高峰期,她松开自己被他牵住的手:“那我先上去了。”


    赵青时想起昨天给她挑的花,昨晚被一只猫打断计划,这束花现在还放在后座,他此刻想起:“给你带了一束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从后座抱给她,阮相宜眼前瞬间一亮。超级一大束的玫瑰,玫瑰翻着瓣,白色花瓣包裹着粉色花蕾,每一朵都充斥着香气,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漂亮的花,以前过生日的时候沈怀孟会送,但他的审美很直男,正红色玫瑰加满天星。


    “好漂亮!”她惊叹,“怎么想起给我买花,最近没有过节啊。”她记得最近没有什么活动吧。


    “这束花有个特别的名字,叫仙子之吻,我觉得很适合你。”赵青时笑说,“一定得是什么节日才能送花吗,对我来说,你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节日。”


    “我可以拍照吗。”她拿出手机询问。


    “需要我帮你拍吗?”


    “可是我想拍的是花。”


    “也行。”


    “也想合照,可以吗?”她想了想。


    “荣幸之至。”


    阮相宜不太好意思地看着镜头,她很少拍照,因为面对着镜头她总放不开,现在也一样,她突然想放弃。听到他问:“相宜你觉得哪朵最好看。”


    哪朵最好看?阮相宜垂眼寻找,她觉得每一朵都很好看呀。重新抬头,镜头对准她。


    拍完,赵青时将手机递过去:“你要相信,你一直都很漂亮。”


    整个上午,她的脑中会时不时回忆起他在车上说的那句话,真的很漂亮吗,他见过这么多美女,也会这么觉得吗。她拿着化妆镜,看着里面的脸,越想,她的笑容越深。


    中午,阮相宜去洗手间洗手,碰到蒋茹枝,两人简单打了声招呼。挤了两滴洗手液在手上,听到蒋茹枝悄眯眯问:“今天送你来上班的是赵青时?”


    泡沫覆满手指,盖住那枚戒指,她点了点头:“嗯。”


    蒋茹枝回想了一下那辆车坐着的人,当时在乡下不觉得,现在却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霸道总裁爱上小记者。”


    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正要岔开话题,却听到她说:“相宜,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好像胖了?”


    阮相宜抬起头。


    她相信对方只是随口一提,也明白自己会胖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听到别人指出来时,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下午两点,江君临赵她谈了一场话,提了她关于实习方面的问题,说她前段时间请假次数太多,交上来的稿子也写得不够好,还提到蒋茹枝,说她很有发展的潜力。


    阮相宜听懂了,她是被踢掉的那个。她能理解,蒋茹枝确实很强。


    晚上,邱泊于约赵青时打球:“来不来,顾苏宴女朋友回国了,等会儿一起去吃宵夜。”


    他应了:“行啊,就在我家附近这个篮球场。”


    邱泊于:“可以,叫上小嫂子一起呗。”


    赵青时:“我问问她。”


    “去吗?”他挂了电话。


    电话内容阮相宜听了大概,因为江君临那番话,她心情有点不好,还在犹豫。


    “我的朋友很想见你。”他又说。


    “见我?他们不是约的你吗。”


    “更想见你。”


    “我也想带你去见他们。”


    前方红灯停车让行人通过,阮相宜一下子就被后面这话击中了:“那我可以回去换件衣服吗。”


    “当然可以。”听她答应的意思,赵青时扬眉。


    顾苏宴跟邱泊于你推我赶,挤眉弄眼:你去,你去。


    不远处,赵青时跟阮相宜正走过来。他们在商量着谁先打招呼,经过上次的事情都比较心虚。


    两人走近,邱泊于被推出去,他骂了声,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来了。”


    他看向阮相宜:“嫂子你好,我是邱泊于,你可以叫我泊于。"


    “我叫顾苏宴。”顾苏宴探出头来,“上次我们在派出所见过,还有印象吗。”


    阮相宜弯唇:“记得,谢谢你们。”


    “自家人,客气了。”顾苏宴朝赵青时挤眉。


    赵青时挡着他们的视线:“行了,你女朋友呢?”


    “上洗手间去了。”


    赵青时拉着她到一旁:“你在这儿坐着,顾苏宴的女朋友等会儿会过来,她话比较多,你不想说话也可以不用理。”


    那样很不礼貌吧?


    阮相宜心想他怎么总挖坑让她跳。场上的两人在挑衅他,赵青时脱了外面的羽绒服盖在她腿上,顺道揉了揉她的头:“等我。”——


    作者有话说:推推预收!下一本《少女的祈祷》


    1.高三结束那年,徐迢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给喜欢的人发了一封匿名告别邮件:祝你一切安好,我会慢慢忘记你。


    那时她想,他们应该永远不会再见面。


    后来,他回国了。


    她大二,他是科技新贵,身侧已有佳人。


    2.江净身边有群狐朋狗友,某一次,他们告诉了江净一个秘密。


    一徐迢暗恋他。


    当时,江净正倚靠在沙发上,听完只觉得好笑,带着酒后的微醺,打开手机,看着那条邀她吃饭被婉拒的信息,语气更没什么温度:“呵!这也叫暗恋我?”


    后来,这个秘密得到了证实。


    那天下着大雨,江净送徐迢回去。


    “平时用邮件联系吗?”像是随口一问。


    徐迢的心没由来慌了一下,没接话。


    江净继续说:“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很少用邮件,不过,昨天回了一条私人邮件,我问她,你现在忘记了吗?”


    他撑着伞停下,偏头看她,那般执着地盯着她问:“你说,她现在忘记了吗?”


    我祈祷自己不再喜欢你,却总被你的身影吸引。


    ——少女日记


    第36章


    大概是今晚有姑娘在旁边看,顾苏宴觉得赵青时像开了屏的孔雀,平时随便打打的球,今晚开了挂一样认真,三分球,灌篮全给他炫完了,他恨不得给他竖大拇指:还是你牛逼。


    顾苏宴的女朋友叫沈听晚,不见其人就有种江南女孩的轮廓,见到真人后,哦,是个地地道道的宜桐人,流利的宜桐话,直爽的个性,她比顾苏宴大三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但她好像跟赵青时有壁,跟她说了很多关于赵青时的糗事,一边说一边笑得前仰后翻,阮相宜想,他们这群朋友一定认识了很久。


    “还是老了,你看那群高中生,比他们三有劲多了。”沈听晚嘲笑他们。


    打了没多久,有几个高中生加入他们,三对三,比分不相上下,老男人组体力看着够呛。


    阮相宜看向球场里的男人,他回家换掉了西装,穿了一身简单的休闲服,白色卫衣加灰色卫裤,袖口卷在腕上,头发垂在额前,跳起来胜券在握投进一个三分球,转身朝邱泊于挑了抹眉,身上的少年感跟学校里大学生没有什么差别,她没看出来哪里体力不好。


    “我是真没想到他们三当中,赵青时居然是第一个结婚的人。”沈


    听晚看向阮相宜,这个姑娘比她年轻多了,脸上全是胶原蛋白,她听说这姑娘才二十四不到,多好的年华,真是便宜那小子了,禽兽,心底又狠狠骂了几句赵青时。


    “他这人是不是特难相处?性格贼拽,脾气又臭又硬,除了脸好看,有钱,一无是处。”她问,“你觉得呢?”


    她不说,阮相宜都差点忘记之前赵青时是怎么欺负她的,但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她觉得他现在挺好:“我现在跟他相处得挺好的。”


    沈听晚笑出声:“他可不止只想跟你相处地挺好。”


    多年的朋友,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们都知道。


    看得出阮相宜有些刻意逃避这方面的话题,她没在提,关心了一下她宝宝,问她今天晚上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赵青时欺负她了。


    阮相宜摇头:“跟他没有关系,是我工作上有点问题。”


    “方便说说吗?”


    听完,沈听晚意味深长看了眼场上的男人,线拉得够长啊。


    “他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有跟他说。”


    “需要我帮你吗,江博我还是认识的。”


    阮相宜摇头:“我不想破坏规则,只是有点迷茫,我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以前想考研,后来因为某些事情,我错过了。”她比许多同龄人早走了几步,结婚,怀孕,生子,她好像还没有能力去解决这些带来的改变。


    “只是一份工作,你才多大,时间长着呢!你可以出去走走,去西藏,新疆,或者出国,人生嘛,你看了山川海阔之后,迷茫算什么,自己喜欢最重要!”


    “我还没有出去旅游过。”


    “想去吗,明年我有个川藏之行,一起啊?”


    阮相宜心动:“想!”


    “那就这么说定了!”


    “可是……”她想起自己是个孕妇。


    “那我们换个地方,你想去什么地方,想好跟我说,我来做攻略!”


    两个刚见面不到两个小时的人,就这么决定好明年要一起去旅游,阮相宜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慢热的人。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赵青时下了球场,在阮相宜身边坐下,扭开一瓶水往嘴里灌,见他脸上出了不少汗,阮相宜拿出纸巾让他擦一擦,赵青时主动地把脸凑过来,让她帮忙,沈听晚一脸嫌弃别开眼。


    “你不打了吗。”擦完,阮相宜把腿上的衣服拿给他披上。


    “让他们两个先打一场,我在的话,没有他们发挥的地方。”他懒懒挑眉,这种自信张扬的话也只有赵青时能说出口。


    阮相宜不知该如何开口。赵青时看她不太想回答的样子,贴脸去问:“难道你不觉得我厉害吗?”


    沈听晚没耳朵听,酸了吧唧的,跟高中生一样,没谈过恋爱似的。


    顾及着旁边有人,阮相宜推了推他的脸,都快蹭到她鼻尖了:“厉害。”


    “沈怀孟会打球吗?”他说悄悄话。


    怎么又提他。


    “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有时候,她觉得他幼稚得不像他,怎么这个都要比:“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打球。”


    赵青时心情大好,问起:“刚刚听到你们说旅游,你想出去玩吗?”


    阮相宜点头:“只是计划,没想好。”


    “那你想好之后跟我说,我提前安排好工作跟你一起去。”


    “喂,你有没有搞错。”沈听晚翻白眼怼他,“人家说跟我去,没有说要带你。”


    “你又是谁,我又没跟你去,我跟我老婆去,你激动什么。”赵青时冷笑。


    “男人太粘人是会招人烦的!”


    “哦?所以你是说,你烦顾苏宴?”赵青时冷笑,“分手了记得告诉我,我给你们点首分手快乐。”


    “……”


    “你别说话了。”哪有嘴这么毒的人,咒别人分手,阮相宜捂住他的嘴。


    赵青时拿下她的手牵着,不跟她吵。


    有小朋友跟着奶奶过来收水瓶,小朋友准备去拿赵青时放旁边的水,见还有大半,转而去其他地方。这时赵青时叫住她,只见他拿起地上的水,一口气喝完,将空瓶子放进她的袋子里。


    小朋友对他道了声谢谢,赵青时回了她一个笑。


    很不起眼的一个举动,阮相宜却被这个举动一下子击中了心。有一句怎么说来着,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一目了然,但好不好要在长久的相处中才能发现,赵青时就像一个盲盒,漂亮的盒子让人忽略他的本质,让人觉得难以掌握,但当她有一天不小心打开个盒子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盒子里藏了宝藏。


    打完球后,他们找了个地一起吃宵夜。


    “马上就要跨年了,今年跨年有没有什么活动?”邱泊于问。往年跨年夜都是他们几个过,叫上几个朋友,通宵玩一晚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顾苏宴抱着沈听晚:“我要跟我的的晚晚过。”


    “……”


    赵青时嘲笑:“泊于,你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


    “重色轻友呗。”邱泊于评价,一个人的日子久了,是有点寡淡,再看看身边两只狗,显得自己稍微有点惨淡。


    “要不,去维多利亚港怎么样?”沈听晚提议。


    “那地方有什么好玩的,都去腻了。”顾苏宴兴致缺缺。


    沈听晚睬他一脚,看向阮相宜:“相宜,你觉得呢?”


    “我没有去过,好像要办通行证吧?”


    “办一个!对赵青时来说,弄个通行证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吗。”


    “你想去吗?”赵青时低声问。


    阮相宜点头。她听说维多利亚港的烟花很漂亮。


    “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邱泊于拍板,他举起啤酒杯,“嫂子,虽然你们结婚这么久了我们也没见过几次,但今天,我还是要祝福你们一句,新婚快乐!祝你们百年好合!”


    沈听晚跟顾苏宴一起举杯:“新婚快乐!”


    阮相宜喝不了酒,赵青时一一接下祝福,他今晚很高兴,看不见的桌底下,他紧紧牵着她的手。


    喝了酒,赵青时开不了车,阮相宜主动接过方向盘。拿到本之后,她就没开过车,怎么启动车子就研究了半天,她心里有点慌,抬头看向副驾驶面不改色的男人:“你慌吗。”


    “我喝了酒。”


    “我知道。”阮相宜问,“所以我问你慌不慌。”


    “我想亲你。”


    “?”


    怎么会扯到这个问题上去。


    “可以吗?”他再一次询问。


    夜晚,车里,酒精,一切名词变得暧昧起来,阮相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她怎么就被他蛊惑了,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初吻是什么感觉,听大学室友在宿舍分享过,她说初吻是青涩害羞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会这么热烈,耐心呵护之后会慢慢开花,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完全被他掌握着,细腻的声音一点不落地传进自己的耳朵,她有些难受,车停在路边,随时都有人经过。


    “赵青时——”


    赵青时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拉着她的手圈着自己的脖子,她双腿并拢坐在他腿上,感受到他腿部坚实的力量:“有人……”


    他的动作慢下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下又一下轻琢她的唇,好磨人,外面有人经过,吓得阮相宜低头埋进他的胸膛。他身上有很好闻的香水味,木质的松木香混着香草的味道,很温柔的香调。


    听着他的心跳,她喊他。


    赵青时慵懒地应了声。


    “我们回去了吧。”


    “嗯。”他抱着她,没有要撒手的动静。听到他闷闷开口:“你什么时候才能忘掉沈怀孟。”


    他很介意这个男人。尤其是,一想到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占了几十年,嫉妒得要命。


    她没说话,或许,已经有人开始在她的心里筑巢,但她不确定,筑了多少。夜黑风高,阮相宜别过头,突然想起蒋茹枝那句话:“你有没有觉得我胖了。”


    “嗯。”他心不在焉。


    果然,阮相宜的心沉下来,又听见他说:“胸变大了。”


    第37章


    “真的不用带礼物吗?”她再次确认,昨天晚上赵青时突然跟她说今天要去爸妈


    那儿吃饭,第一次去家里见公公婆婆,她有些紧张。


    “那也该是他们给你准备礼物。”赵青时说,“你作为儿媳妇,今天是过去收红包的,别紧张。”


    就这样,两人空手上门,今天还有一位在场,那就是赵瑶姿,她虽然不住这里,但家庭聚会她都会参加。


    赵瑶姿给她准备了一条珍珠项链,作为新年礼物:“姐姐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你别嫌弃。”


    阮相宜连忙接下:“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皱旬音虽然不喜欢她,但也送了她一只价值不菲的帝王绿手镯,附带两箱猫零食,够蛋糕挥霍两个月了。


    赵闻的礼物更直接,直接送了她百分之五的集团股份,连赵瑶姿都才百分之五,阮相宜不敢收,签字时都是赵青时握着她的手签的。


    一旁的赵瑶姿笑容变得有些浅。


    阮相宜这会儿终于知道什么叫财大气粗。


    桌上,赵闻提起她跟赵青时的事情,她听着云里雾里。


    赵闻说:“听他说,你们很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阮相宜不明所以看向赵青时:“?”


    哪种在一起?


    赵青时接收到她的问号,从容不迫给她夹了块排骨:“嗯。”


    阮相宜:“?”


    睡过怎么不算在一起呢。听他继续编:“要不是你们的孙子给力,你们差点就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阮相宜差点喷出来,他在说什么啊?


    赵闻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皱旬音面不改色打断:“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


    赵闻立即附和:“你妈说的对,不提了,现在在一起了就好,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我跟你妈绝不插手。”


    皱荀音:“过几天,你李叔叔举办珠宝拍卖会,他给了你爸一张邀请函,我们就不去了,你带着相宜去露个脸。要是遇上文茵,态度放诚恳一点跟文茵道个歉。”


    赵青时答应:“行。”


    回去的路上,赵青时开着车见阮相宜欲言又止便问:“你要说什么。”


    阮相宜:“你为什么要跟他们说我们当时在谈恋爱。”


    “那怎么说?我们一夜情,是炮友?”话糙理不糙。


    “那是意外。”阮相宜纠正,“你之前也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哦。”外人听着有什么区别吗。


    “你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


    “胎教。”


    “他现在又听不懂。”


    “医生说小宝宝在肚子里也能听到大人讲话。”


    “这么神奇?”


    “嗯。”


    见她一副认真的神色,赵青时轻笑:“好吧,我注意。”


    *


    去香港的前一天,阮相宜的通行证终于拿到手,落地香港那天,她还穿着毛衣,香港的气温不像宜桐这么冷,真切的感受到两个地区的温度差异,维港套房的落地窗映着巨大的海景,整片港湾尽收眼底,到第二天下午一点时,维多利亚港的广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跨年夜当天,沈听晚带着阮相宜和许静织甩掉了那三个臭男人,说要一场属于她们的港区之旅,出门之前,赵青时对沈听晚说,五点之前将人还回来,他订了餐厅。


    她们有另外一个行程,那就是陪沈听晚去试婚纱,回宜桐后,她要跟顾苏宴求婚,第一次帮着朋友准备惊喜,阮相宜好兴奋。


    许静织是邱泊于的暧昧对象,虽然跟她们还不是很熟,但是也非常高兴。


    沈听晚试穿了七八件婚纱,每一件穿在她身上都非常漂亮,阮相宜跟许静织看得眼睛都直了,沈听晚总问她们


    :“你们觉得哪件最好看?”


    两人选不出来。因为他们觉得每一件都非常好看。


    “真的每一件都非常适合你。”阮相宜诚恳说。


    许静织不停点头:“对!”


    “你们两个真的是,净会哄我。”


    “真的,都非常好看。”


    “嗯嗯,真的好看。”


    沈听晚被她们两整出了选择困难症,橱窗里的的婚纱琳琅满目,她看向两位,萌生想法:“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试一试?”


    不等她们两个回答,沈听晚已经去挑婚纱,一个两个都是闷葫芦,她拿了一件缎面的半肩婚纱给许静织:“快去。”


    许静织扭扭捏捏半天才进去换上。


    沈听晚继续选了一件,她给阮相宜挑了一件抹胸款式,阮相宜觉得有点漏,她还从没有穿过露肩的款式。


    “不漏!”沈听晚觉得有必要要纠正她的想法,“你的肩很好看,皮肤又白,就应该这么穿,快去!”


    “好吧。”在穿衣服这件事上,她向来没有什么主见。


    不得不说,沈听晚的眼光很好。每一个女孩都有婚纱梦,当许静织站在镜子面前,不禁失神。


    阮相宜捂着胸口站在镜子面前,洁白的纱裙落在地上,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沈听晚将她的手拿开,夸赞:“真的很漂亮,如果赵青时在这儿,保管他的眼睛都移不开。”


    这时,店员拿着一顶头纱走过来,说跟她身上的婚纱很适合,需不需要帮她戴上去,沈听晚当然说要。


    戴上头纱,此刻阮相宜更像一个新娘子,美得不可方物,沈听晚默默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五点左右,沈听晚准时将阮相宜交给赵青时,故作神秘地对他说:“我这里有惊喜,你想知道吗?”


    “你问错人了。”他无情拒收。


    “……”


    沈听晚也不恼,微笑道:“你会后悔的。”错过你老婆的婚纱美照,后悔去吧你!以后求我我都不给!


    赵青时预约了六点的餐厅,沈听晚鼓掌:“谢谢老板请客。”


    “不用客气,顾苏宴签单。”他微笑。


    这家餐厅主打的是菜式跟氛围夜景,窗外面就是维港的夜色,很多情侣主选的一家餐厅,点完菜,沈听晚悄悄凑到顾苏宴耳边:“你说会不会有人在这里求婚什么的?”


    顾苏宴动作一顿,看了眼赵青时:“应该……没有吧。”


    “我觉得有,这个地方多浪漫。”


    顾苏宴低下头,生怕露馅。那两个人出的主意,真的一点也不靠谱,他就说晚晚这么聪明一定会猜到什么。


    这家餐厅菜上得很快,前菜是一道樱桃鹅肝,味道很不错,绵延的口感跟她在国外的一家法式餐厅的差不多,沈听晚还算满意。


    吃到一半,侍应生推着一车蛋糕过来,突然在他们这桌儿停下,沈听晚放下叉子,刚抬头就看见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像变帽子戏法一样出现在顾苏宴手上。


    阮相宜意识到什么捂唇惊讶,赵青时见状,低声说:“相宜,不是我求婚。”


    阮相宜点头:“我知道。”


    赵青时:“……”


    那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当然不会明白,她激动的点不在于顾苏宴跟沈听晚求婚,她之所以激动是因为,他们互相都在计划着跟对方求婚。


    当然,这个秘密只有在场三位女士知道。


    用餐的路人也很给力,站起来一起鼓掌:“答应他,答应他……”


    顾苏宴单腿跪在地上紧张地说这那些在心里酝酿几百遍的话,沈听晚听得泪流满面,直到一枚闪着光的戒指换推进沈听晚的无名指,顾苏宴站起来激动地抱住她:“你是我的了!”


    沈听晚又哭又笑。


    真好。阮相宜想。


    用完餐,几人去露天酒吧坐了会儿,叫了酒一起玩游戏。


    邱泊于定制规则。


    游戏很简单,往酒杯里倒酒,谁把酒倒满溢出来谁就喝。


    赵青时啧了声:“针对我呢?”


    阮相宜不能喝酒,得他喝。


    顾苏宴哼哧:“哟你还怕喝酒,这样


    ,为了公平起见,可以喝酒也可以玩小游戏,但是游戏我们制定。”


    顾苏宴问:“小嫂子,你觉得可以吗?”


    阮相宜点头:“我没意见。”


    游戏正式开始,从赵青时开头,他倒了一半酒进去,接着到阮相宜,赵青时一只手放在她背后的皮质沙发上,本想教她使坏,没想到她这么容易上手,直接加满酒杯,他挑了抹眉。


    轮到顾苏宴,他一脸不可置信:“小嫂子,你什么时候跟他学坏了!”


    赵青时笑道:“少废话,快喝。”


    顾苏宴拿起酒杯:“不一定我喝呢。”


    还真是,没溢出,下一位沈听晚,顾苏宴贱兮兮笑道:“老婆,真不好意思了。”


    沈听晚笑着骂他。


    第一杯酒如愿被沈听晚喝下。从她开始,她跟前面的路数一样,直接倒满。


    该许静织喝。


    邱泊于抬眉:“不是说还有小游戏吗。我们选游戏。”


    顾苏宴骂道:“什么我们,人家答应跟你在一起了吗,静织妹妹你自己选。先说好哦,我们的游戏可是很残忍的。”


    许静织问:“可以选真心话吗?”


    倒也不是不行,顾苏宴放过她:“可以。你们谁要问。”


    没人回答。


    顾苏宴:“那我问了。你跟邱泊于是什么关系呢?”


    许静织答:“朋友关系。”


    好一个朋友关系,顾苏宴哈哈大笑。邱泊于笑骂他。


    绕了一圈,回到赵青时手上,邱泊于使坏,轮到他喝。


    赵青时眼睛不眨地喝完,随后把酒加满,邱泊于打趣:“怎么才一杯酒就敌我不分了。”


    你懂个屁。


    阮相宜选择了小游戏。


    顾苏宴暗骂这人真狗,这会儿邱泊于也看出来他的玩法了,算准了人家不忍心他喝酒是吧。


    邱泊于成全他:“选择在场任意一位异性,玩撕纸游戏。”


    那不就是赵青时了。


    沈听晚将纸撕成一厘米的样子,让阮相宜咬住。赵青时心满意足地屈身凑过去,结结实实跟她的唇碰上。


    沈听晚突然有些心疼阮相宜,被这个有心机的老男人缠上,她嘶的纸巾明明有剩余,不至于会碰到嘴,这个人是故意的。


    玩到十一点半,一群人散场,去过自己的二人世界。


    第38章


    回到酒店没多久,听到有人敲门,赵青时洗完澡半干着头发出来,下半身只裹着一条浴巾:“相宜,你去开一下门。”


    阮相宜踩着拖鞋去开门,打开门差点被眼前的花埋没,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开口:“您好!这是赵先生订的玫瑰花,请问需要我们帮您搬进去吗?”


    阮相宜愣了一下让开位置:“麻烦了。”


    重新关上门,赵青时穿着浴袍走出来。阮相宜被眼前这束巨大的花震惊到舌头打结:“这、这是你订的吗?”


    赵青时走过来,“喜欢吗?”


    黑色的纸包裹着红色玫瑰有半圆这么大,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大束的玫瑰花。


    “本来想在吃饭的时候送你,但顾苏宴要求婚,我总不能跟他抢风头。”赵青时从后搂住她的腰,“相宜,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没有哪个女人能承受住这样的惊喜,阮相宜很感动,“特别喜欢!”


    “这有多少朵啊?”她蹲下闻了闻。


    “999朵?好像是。”他说。


    “喜欢就好。”赵青时喝了酒,眼神迷离的从窗上看她的脸。


    “你什么时候订的?”她完全没有发现。


    “来之前,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惊喜,新年快乐!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可是我没有准备惊喜给你。”


    “惊喜之所以叫惊喜,因为它不求任何回报,只要你开心,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惊喜。”


    屋里开了暖气,来之前阮相宜听沈听晚的建议准备了两条连衣裙,一条无肩V领紫色连衣裙穿在身上,小腹微微隆起,微卷的头发落在两肩,她昂起头,唇轻易地被人攥住。


    外面的夜景一览无余,阮相宜倒在窗边沙发上,一只手垂在地上,在自己的衣服被剥干净之前,她最后请求:“能不能关灯。”


    她听到一声轻笑,随即身上的人离开,阮相宜撑着身体半坐起来,房间陷入黑暗,沙发重新陷下去。之前几次接吻,她被亲得换不了气,但感觉到他仍有保留,此刻,她终于感受到最原始的他。


    她的衣服很好脱,肩带垂在两肩,手微微握拳,他腾出一只手寻过来,与她十指紧握。


    “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那次之后,我连续梦到过你三天。”


    “什么?”她脑子混沌。


    “像这样,”他吻着她的胸口,“就像这样,我们做了三天。”


    “你有怀念过吗?”他继续问。


    “怀念什么?”她的意识被他牵着走。


    “跟我做.*。”


    意识还未完全丧失,她不说话。


    “你记得那次是怎么开始的吗?”他牵着她的手探进自己的浴袍,一路往上,那一个个小丘包让阮相宜打了个腿颤。


    “记得你是怎么把我压在身下的吗?”


    她记得。


    她全记起来了。


    记忆闪回当天。


    阮相宜不记得自己怎么进的酒店,依稀记得自己被人甩到了床上,她睁开眼,只能看见一个背影,那人进了浴室,她踉跄几步跟了进去。


    起初,男人会甩开她,从浴室转到了床上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的衬衫湿着,阮相宜坐在他身上。


    握着他的手夸赞:“你的手好大。”


    手伸进他的衬衫:“这是你的肌肉吗,好好摸,我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亲我?”“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想摸我吗?”“你身上好香,我好喜欢。”“好疼。”“慢一点。”“我没喝多。”“你为什么叫得比我还大声。”“我好喜欢你。”她说过很多这样的话,每一句回想起来都让她想拿块砖头敲晕自己。


    如今,变成她在下面,听他笑:“相宜,一只手抓不住了。”


    阮相宜红透脸。嚣张的下场变成自作自受,光看不能做,无疑是种折磨,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医生说三个月后才能同房,但她刚到三个月,两人都不敢冒险。


    见他难受,阮相宜提出可以帮忙。


    赵青时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水,瓶身线条光滑,不好全部握住,双手没力的情况下很难拧开盖子,赵青时就这样懒懒看着她,看她怎么努力,怎么把握,怎么解决这个难事。不过她属于有天赋的孩子,即使力量不够,拿技巧获胜也是聪明的,终于见她拧开瓶盖,赵青时接过水,打开她的手掌,手掌已经被戳红,他仔细地替她清洗指缝的痕迹。


    离凌晨十二点已经不到三分钟,赵青时放下水瓶,将她抱腿上,夸她“宝宝真棒。”


    阮相宜手还有点抖,唇又被他咬住。


    时钟倒数,最后一刻,维港盛大绚烂的烟花绽放,一枚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相宜,新年快乐!”


    阮相宜被窗外面的烟花吸引,五光十色,绚烂多放,她惊叹:“好美的维港!”


    赵青时却说:“可是我觉得二十三岁的相宜站在这里时,她的美丽不比维多利亚港的烟花逊色。”


    新的一年开始了。


    ……


    一月九号凌晨,宜桐开始飘起绒绒白雪,早晨醒来时,地面已经铺了层厚厚的雪,阮相宜最怕冷,穿着厚厚的雪地靴跟到脚踝的羽绒服踩在雪地上,嘎吱一个脚印,有点怀念在香港的那几天,哪里没有宜桐这么冷。


    赵青时偶尔也会笑话她:“在宜桐呆了那么多年,怎么还这么怕冷。”


    阮相宜也会怼他:“体质问题。”


    但是他不知道,她怕冷却也最爱下着雪的冬天。她


    曾经有个愿望,就是在大雪天跟爱的人手牵手走在人行道上漫步,那是她在少女时代最简单、最朴素的相爱愿望。


    肚子三个月后,阮相宜变得嗜睡,挑食,偶尔还会发脾气。这天下午,她回来得早,想到在附近看到过几只流浪猫,想着给它们做个猫窝放过去,这是一件耐心活,以前她还非常有耐心的去网上找视频研究怎么给蛋糕做玩具,现在一点不顺她心,她恨不得马上扔了手里的工具。


    这不,赵青时刚推门进来,就差点迎面接她一块木板,他似乎习惯了,捡起来:“这次又想怎么欺负我?”


    阮相宜:“……”


    赵青时脱了外套递给崔姨,蹲下身研究她的新猫窝,那只猫正气宇轩昂围在他身边转悠:“又给蛋糕做的,它那屋都要放不下了吧?”


    “不是,给流浪猫做的。”她拿回他手上的木板。屋里暖气足,她穿着睡裙,绑着丸子头,鬓边垂下一丝碎发,坐在垫上是打算跟这块木板较真到底。


    赵青时看向那只猫,似乎在说“傲气什么,又不是给你做的”,蛋糕趴在阮相宜腿边,喵了两声。


    “小心别伤到手。”赵青时撸起袖子在一旁打下手,花了两个小时,一个崭新的猫窝就做出来了,放置完猫窝,两人散着步往别墅走。


    白雪映得路明亮,两人并排走,手不时会碰到,影子走在前面他们前面,四周静谧,偶尔有两道雪压倒树枝的声音。


    阮相宜微蜷着手指,不知为什么,她的呼吸有些紧促,心中隐隐在期待什么。


    两只手背又触在一起,就在躲开那刻,那只手终于抓住了她。指节抓住手腕慢慢地往下,十指紧扣。


    阮相宜仰起头。


    男人的五官在月色里越渐清晰,精致立体,眉目深邃,唇角的弧度衬得他特别温柔:“路滑,怕你摔着。”


    明明什么地带都要探完了,就连孩子也有了,此刻只是简单牵个手,两人都变得很青涩。


    赵青时扣紧她的手,面上毫无波澜心尖却在发痒。


    阮相宜低头看脚尖走路,皮鞋跟运动鞋脚步一致,慢悠悠地踩着月光,她想起大一那年从图书馆回宿舍一截路,经常看见男生牵着女生的手一步分三步走,被爱意感染,从那时她就有憧憬,希望未来有一天也可以跟喜欢的人这样手牵手。


    19岁少女的憧憬,在23岁终于体会到那种满心膨胀,心尖发麻,耳朵也发烫。


    第39章


    设计师送了几套衣服过来让阮相宜挑选,过两天要陪赵青时去参加李承安的私人拍卖会,这是她第一次以赵太太的身份出现活动。


    她从来没有出席过这些活动,光是想想就觉得怯场。


    设计师Camellia说:“这些礼服都是按照您的尺寸设计的,您要看看有哪些细节需要修改。”


    阮相宜困惑:“我的尺寸?”


    Camellia笑着解释:“您的尺寸是赵总报给我们的,他说您肚子里的那位小宝宝在长大可能会导致尺寸有偏差,我们带了工具,如果您觉得哪里不太舒服,我们会立马修改。”


    阮相宜挑了两分钟,立刻觉得眼花缭乱,她都要犯选择困难症了。


    作为顶尖设计师,Camellia看出她的烦恼,为她一一讲解:“赵总说您的肩漂亮,肤色白,这款半露肩的礼服刚好可以衬得您脖颈修长,亭亭玉立。或者这件抹胸碎钻小礼服,搭配一双黑色丝绒手套,再戴上一顶王冠,一定非常像个公主。


    这里的每一件礼服都做了搭配,适合什么珠宝,戴什么样的首饰,梳什么发型,Camellia的团队全包了。


    挑了一个下午,阮相宜选了一套看着稍微低调的细肩带墨绿色丝绒抹胸礼服,腰部设计成花苞初绽开的一个弧度,裙摆落在膝盖往上,露出两截好看的小腿。


    Camellia看着镜子里的人不由感叹,这是她作为设计师最满意的一次成品,不施粉黛,不着饰品也能将礼服的美展现出八分效果。


    赵青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更衣室,Camellia自觉退出房间,并为他们拉上房门。


    阮相宜觉得胸口有点低,转身想问问Camellia,结果一不小心撞上赵青时,下意识捂住胸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


    “你不是说要加班吗。”


    “突然不想加了。”


    还能突然不想……


    她差点忘记了,赵青时是老板,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问:“Camellia呢?”


    赵青时:“走了。”


    他扫了一眼挂满礼服的架子,目光停在其中一件。


    “相宜,能不能试试这件?”


    他拿起来。


    阮相宜看过去。


    他手里挑了一套红色挂脖礼裙。


    阮相宜:“?”


    “想看你穿红色。”


    “这件不好看吗。”她犹豫。


    “好看。”


    “那为什么……”


    “欲望。”他直言。


    阮相宜耳尖发热,迟疑问:“什什么欲望……”


    “我们第二次见面,我记得你穿了白裙子,干净,腼腆,青涩,像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


    阮相宜打断:“我本来就是女大学生。”


    “……”


    赵青时失笑:“抱歉,我表达有误。”


    他继续请求:“可以穿吗?”


    几分钟后……


    阮相宜换上了那件礼裙,胸口微露,黑发散在后背,裙摆落在地毯上盖住她的棉拖,她提着裙摆走过来。


    她走到他面前,在他开口前,踮脚捂住他的眼睛,轻声说:“再给你一个惊喜。”


    她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松开口:“不许睁眼哦。”


    赵青时答应。


    阮相宜走出更衣室,过了两分钟重新走回来,赵青时闻到一股香水味,皱了皱眉。


    “可以睁眼啦。”


    他睁开眼。


    阮相宜撩了撩头发,香水味更重了,他看见她的唇涂上了鲜艳的大红色。


    巧目倩兮,风情万种。


    赵青时笑得肩膀颤抖。


    阮相宜:“?”


    下一秒,赵青时直接将她拦在穿衣镜前,透过镜子,她的后背一览无余,恰到好处。


    他那一声笑,笑得她没了信心:“笑什么,很难看吗。”


    这种风格适合风趣大方,妩媚多姿的女性,不到一定年纪沉淀不出这样的气质,她年纪不大,即使这样打扮也只是照猫画虎。


    她想擦了嘴上的口红,一张脸被他捧着抬起头。


    他想亲她,阮相宜别过头。


    赵青时轻笑。


    阮相宜更生气了。


    “我不是那种类型,让你失望了。”


    赵青时:“什么类型?”


    “sexy。”


    “嗯?”


    阮相宜重复一遍。


    赵青时反应过来,随后绽眉。


    他问:“想听后面那段话吗?”


    阮相宜:“什么话?”


    “干净,单纯,青涩,懵懂,这些都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品格。但这些品格下,或多或少藏有一个词,那就是压抑。”赵青时盯着她,握着她的后脖颈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我感觉得到你内心在压制着什么,跟那条白裙相反,张扬,欲望,美丽,甚至是性感,其实这些你可以大胆释放出来。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赵青时看着镜中的那个她,轻轻搂住她的腰身:“懂了吗。”


    阮相宜愣愣的,似懂非懂。


    赵青时弯下腰,他知道,这姑娘聪明,她会想明白。


    他扶着她的肚子,岔开一句话题:“相宜,要不是我陪你去的产检,还以为你在装孕骗我。”


    “?”


    “我听说三个月之后,肚子就会显怀,怎么你像一点怀孕的痕迹也没有。”


    “有的。每次在电视台我都怕别人看出来,还好是冬天,身上穿得


    厚好隐藏。”说到这儿,她气呼呼瞪他一眼,“明天六月份我就要答辩了,到时候所有同学都知道……”


    她梗住说不下去。


    赵青时逗她:“知道什么?”


    “你说知道什么,还没毕业就怀了孕,我在学校都没有谈过恋爱。”


    “到时候你就带着我去,跟他们说我就是你隐藏了四年的男朋友。”


    阮相宜没过脑子回了句:“那我不成渣女啦。”


    赵青时脸上的笑意停滞,几秒后,意味深长笑了句:“原来相宜这四年都在追沈怀孟。”


    阮相宜:“……”


    “他可真没眼光。”赵青时冷笑。


    阮相宜咽了咽喉咙:“……”


    她转移话题:“你大学也是在宜桐上的吗。”


    “本科在宜桐,研究生去了德国。”说到这儿,他想起来,“实习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留在电视台还是有其他打算,我记得妈跟我说你之前有考研的想法。”


    阮相宜犹豫了一下,把那天江君临转达的意思跟他提了。听完,赵青时皱紧眉:“他说的什么屁话。”


    “他的话也挺对的,这个岗位竞争力大,我又请了很多次假,在工作方面我确实不如茹枝上心。”


    “他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好意思跟你说这种话。”赵青时冷嗤。


    “他怎么了?”阮相宜疑惑。


    “相宜,人心是很复杂的一件事,本来有些事情不打算让你知道。”他无声叹了口气,“你进电视台后,偶然一次我看见了你,他当时跟我介绍你“漂亮,内敛,胆子小”,我随口接了句,他误以为我看上了你,便把你留在了他身边,想利用你跟我搭上线,还记得那次吃饭他叫你送我回去吗,你仔细想想,为什么我旁边的位置是给你留的,为什么偏偏叫你送我回去。后来我有意在工作上避着你,不久后又宣布了已婚,他估计是看我对你兴趣了无,所以想把你踢了。至于另外一个实习生,我记得她叔叔是宜桐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


    有些话他换了个时间段,并不想让她知道,比如他看见她那次是她刚刚面试完,而她能进电视台实习只是因为这种肮脏的利益球。


    见她表情呆滞,赵青时抚摸着她的头:“当然,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不包括所有人和事,要相信,世界上也有绝对的公平,只是你运气差点,遇到的人一般,不要为了他的话丧失信心,你真的很棒。”


    “如果你想继续留下来,我去搞定,你想换其他企业或者考研,我都支持你。”


    “如果你帮我留在了电视台,那跟你前面说的那些不成了悖论。”阮相宜说。


    “规则就是这样,相宜,你要接受,有时候关系比努力好用。


    阮相宜抿抿唇点头:“我知道了。”


    他知道她进入阮家之后并没有接触过这些关系,从来没有在哪个宴会上见过她,应该是阮复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


    赵青时突然抱着她往梳妆台坐,两只手撑在两边,欺身靠近:“陪我出席拍卖会意味着你想要隐婚的计划会有所改变,你考虑清楚了吗。”


    “如果我不想去,你会失望吗。”她仰起头,两人的唇距离不到三厘米。


    “我尊重你的想法。”


    “这件事情早晚都会公开,我也应该学着去接受。”


    而且……


    “我不想你失望。”


    林曼舒跟他说过,相宜的性格慢热,但如果认定了一件事她就会认定到底,她现在选择跟他站在一起,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已经在认定他?


    想到这,赵青时安心了不少。


    她身上的香味儿越来越清晰,赵青时低下靠近:“相宜,你好香。”


    “……”


    “你正经一点……”


    “相宜,我二十九了,再过几个月就奔三了……”


    “……”


    她争不赢咕哝:“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他笑了声,扯开领带,顺道接开最上面两颗扣,用祈求的话语:“可以把唇印留我脸上吗。”


    阮相宜微微震惊,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赵青时用口语重复告诉她。


    ……


    ……


    ……


    看见他脸上郝然多了一枚鲜红的唇印时,阮相宜头疼,她怎么!能!这么!容易!被他!蛊惑!!


    赵青时眼皮低垂,领口凌乱,刚刚被她揪皱的,这种料子很容易起印记。像是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阮相宜却突然升起一股没由来的占有欲——


    作者有话说:本章评论有红包哦~


    第40章


    李承安的拍卖会定在一座古堡庄园,灯火通明,喷泉水声潺潺,古堡里,传出悠悠交响乐曲。


    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一条长腿先跨在地上,振亮的皮鞋,剪裁得体的西裤,一路往上,长身鹤立,领结挺括,动作优雅矜贵,赵青时伸手扶着阮相宜下车,带她站稳后,随后扶着她的腰,手指点了点:“不用紧张。”


    一下车,阮相宜就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投来。


    二楼,一道倩丽的身影站在雕花窗边,看着从车里走来的两人,手中的酒漫不经心晃了一圈。


    今日阮复也在场,陪他出席的是阮玲玉。


    阮玲玉已经许久不见阮相宜,这么久不见,她没想到阮相宜变化这么大,跟几个月前那个乡下丫头千差万别。


    阮相宜选的那条裙子特别适合她,身材娇小,每一处却恰到好处,头发盘成丸子头样式,别了两枚珍珠发箍,颈间那串红宝石珠宝更是吸人眼球,像一位公主。


    阮玲玉狠狠嫉妒了。再看向她旁边那个男人,本来,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阮相宜她凭什么!


    宴会厅装横焕丽,巨大的水晶灯立在中央,璀璨动人。赵青时简单跟阮复打了个照面,随后带着阮相宜去跟李承安打交道。


    “赵董近来身体可好?”李承安假意跟他寒暄两句。


    “托李叔的福,一切都好。”赵青时笑,“李叔,这是相宜,我妻子。”


    阮相宜随赵青时喊了声“李叔”。


    今天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李承安就是再对他有意见也不好直接甩脸。


    “爸爸。”突然,一道女声插进来,李文茵走上前挽着李承安,俏皮地挨在他肩上,“妈妈刚刚在找你,说王叔叔找你聊点事情。”


    李承安对他们说:“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李文茵却说:“爸爸你去吧,好久没见青时哥哥了,有点话想跟他聊聊。”


    李承安看她两秒,随她去了。


    这时,沈听晚走了过来,她特地过来找阮相宜。李文茵上下扫了眼阮相宜的背影,最后定在赵青时脸上,乖巧地笑了笑:“青时哥哥,还没祝你新婚快乐,你不会介意吧。”


    赵青春时并不理会。


    “阮相宜就是学生证上的那个女孩吧。”李文茵微笑,“我们见过,在我姑姑的麻将桌上,你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吗。”


    赵青时被她缠得皱起眉,并不打算跟她谈些什么,至于皱荀音叫他道歉什么的,他已经做出了补偿,道歉?道什么歉?转身要走,李文茵冷笑:“你不觉得羞愧吗?”


    赵青时顿足,留给她一张冷若冰霜的侧脸:“李文茵,我记得当时跟你说过,联姻而已,何必当真,你要是识趣就不应该在今天这种场合说这种话,看在你爸的面上我暂且不跟你计较,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我给你的分红你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看看赵青时离去的背影,她眼里的恨意渐深,最后全部定格在另一个人身上。


    这边,沈听晚拿了杯橙汁给她,单手举着香槟:“赵青时知道你会在这里碰到李文茵,特意叫我过来陪你。”


    “没关系的,我来之前就做好了遇到她的准备。”


    沈听晚:“她这个人脾气大,从小被家里惯着,嘴上没个把门,你还是不要遇见她为好,我怕你受委屈。”


    “今晚过后,这些名媛小姐应该都会记得你了。”


    阮相宜老实巴交:“我都不敢四处看,生怕她们觉得我没见过世面,给赵青时丢脸。”


    沈听晚震惊:“相宜,看一看怎么了,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阮相宜:“逗你的啦,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宴会,我有点紧张,讲个冷笑话放松放松。”


    ……


    阮玲玉看见李文茵吃瘪,气就顺了很多。


    “玲玉,你那个妹妹怎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身边一位名媛开口。


    “是继妹。”阮玲玉不耐烦纠正,“我可没有妹妹,她是我那便宜后妈的拖油瓶,15岁就住进了我家,讨厌得要死。”


    “赵青时跟李文茵的婚礼取消后没几天,记者突然就公开赵阮两家要联姻的消息,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你呢,你之前不是说,你的未婚夫是赵青时吗。”名媛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相信这种天大的好事你会让出去。”


    ……


    ……


    ……


    问这种问题,这群人不就是想看她笑话吗……


    阮玲玉抿了口酒,架不住她们一直追问,随口胡编。


    “赵青时是什么好人吗,除了有点钱人长得帅以外,他还有其他优点吗。”前面这一点阮玲玉真心实意,后面一截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又不喜欢他,我追求真爱,当时听说我爸爸要把我嫁给他的时候我都要吓惨了,要不是我主动退出,你们认为还有阮相宜什么事情?”


    “你们是不知道,我这继妹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回家里,说赵青时把她娶回家只是当个花瓶放着,时常不回家,还总是冷暴力她。”说着说着,阮玲玉自己都要相信了,“还好我没嫁给他,我可受不了这种委屈。”


    听完阮玲玉的话,几位名媛果然天真地全相信了。


    “怪不得我刚刚就觉得他们感情不好,原来有迹可循。”


    “就是,你们刚刚没看见赵青时把她丢一边,自己单独跟李文茵说了两句话吗。”


    “那这么说,我又有机会了。”


    “……”


    第一次,阮玲玉居然会感到心虚。


    不过也完全不是假话,她不相信赵青时会喜欢阮相宜这个土包子。


    拍卖会很快开始,阮相宜坐在赵青时旁边,赵青时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腿上:“接下来的环节可能有点无聊,如果累了的话就靠着我的肩膀。”


    阮相宜还真有点累了,脚有点酸,她选了双高跟鞋来搭配裙子,出门前赵青时还担忧建议她选平底鞋,她也有点爱美之心,穿了这双五厘米的鞋子。


    竞拍已经开始,阮相宜的注意力被台上那些竞拍品吸引过去。


    从古董字画到罕见真迹,从历史文物到稀世珍宝,竞拍的物品每一件都无比昂贵,一副普通字画竞拍价升到三百万。


    赵青时见她感兴趣便问:“喜欢?”


    阮相宜小声说:“这副字画的作者是谁?”


    赵青时:“吴道子的真迹。”


    阮相宜:“不认识。”


    “我拍下来你仔细看看?”


    “别。”阮相宜拦住他的手,“我没有艺术细胞,你别乱花钱。”


    赵青时轻笑:“今天竞拍的最后一件物品是一颗粉钻,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很快,最后一件竞拍品上来,一颗足足有20克拉的粉钻,纯净如寒冰,光线穿过,从里向外透出神秘的瑰丽。


    阮相宜听到竞拍师说这颗粉钻在全世界找不出第二颗。


    竞拍师报起拍价:三千万。


    还未见有人举牌,赵青时举牌报价:“五千万。”


    前几轮赵青时没怎么参与,偶尔出来抬个价,这一回主动出击,看样子是势在必得,好东西大家都喜欢,不到一会儿,五千万的价抬到了六千万。


    赵青时直接抬到七千万。


    一阵叹嘘。


    阮相宜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的目光。


    一个粉钻竞拍到七千万时,已经有大部分人收起牌子隔岸观火,也有人还在往上叫价,几万几万的价,赵青时一般直接抬一个坡度,叫价九千万。


    声音逐渐见小。


    竞拍师落下最后一锤前,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承安举牌:“九千五百万。”


    赵青时懒懒抬手:“一个亿。”


    粉钻尽管稀缺,但竞拍到一个亿的世界上也没几颗,许多商人也忍不住叹为观止。


    李承安故意在给他抬价,抬到一个亿时,他犹豫了一下,想他纵横商场几十年竟会被一个年轻人唬住,抬手叫价:“1.05亿。”


    众人把目光对准赵青时,赵青时不紧不慢捏着阮相宜的手,没有继续要举牌的意思,李承安的心随着锤子落定也逐渐忐忑。


    到最后一刻,赵青时慢悠悠抬牌,报了串惊人数字:“1.2亿。”


    又是这种跨楼梯式的叫价,在场有几个人能跟他这么抬,李承安抹了把冷汗,这下不敢再跟他继续叫板,最终,赵青时以1.2亿的价格拿下这枚粉钻。


    “相宜,喜欢吗?”他问。


    阮相宜差点被这个数字砸晕,已经不敢不喜欢。


    沈听晚坐在后面,拿手机给顾苏宴发信息:“你兄弟疯了,怒砸1.2亿为博美人一笑。”


    顾苏宴:“他哪天不疯?”


    阮玲玉已经不能用嫉妒来形容她的心情了,失魂落魄半天问阮复:“如果当初是我嫁给他,他也会这么对我吗。”


    阮复默不作声。


    答案很显然易见。


    不会。


    那几位被阮玲玉的鬼话哄得一败涂地的名媛彻底心碎。


    “不是说花瓶吗,谁家花瓶用1.2亿来养。”


    “谁说赵青时不喜欢阮相宜,我看他明明爱得要死。”


    “……”


    “……”


    坐在角落的李文茵在这一刻,恨意跟嫉妒到达了爆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