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江与墨:他以为养娃娃呢……
    卧室里一片乱葬岗一般的死寂, 江与墨气息急促粗重,脖子连着脸颊大片大片如苹果似的深红。
    他眼里填满委屈的泪水,身体很瘦, 摸上去都是骨头,唯有的一点肉除了长在屁股上,也就只有脸颊上长了点青涩的婴儿肥。
    顾虞的焦躁狠辣与务必要在今晚就问出个子丑寅卯的坚定逐渐如冰雪消融般软化。
    说起来,他上辈子加这辈子岁数比江与墨大上一轮, 未免有点欺负小孩的嫌疑。
    空气中传来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手指勾掉挂在婴儿肥软肉上的泪珠, “哭什么。”
    话一出口,顾虞就隐约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江与墨直接一个抽噎, “没天理了,连哭都不让哭呜呜呜呜,你怎么那么霸道!”
    不管是关系亲近的人,又或者是合作商, 都尽力以一种美好的面貌出现在顾虞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在他面前大肆哭泣的人, 这种哭还不像熊孩子那样号啕大哭, 而是装满了委屈,实在憋不住了才从一丝丝缝隙里不受控制地渗透出来。
    顾虞原本就有一点怀疑这个江与墨和前世的江与墨不同,如今在确认这一世的江与墨是个好人的天平上又增加了一个砝码。
    审视的目光隐去, 顾虞叹气。
    他本该客观, 却还是难免将上一世的江与墨强加在这辈子的江与墨身上。
    客观而言, 两人的经历本就不同,就据他前世调查对比,前世的江与墨可没忍到18岁,在13岁学校遭遇霸凌的时候,一口咬掉带头始作俑者的耳朵, 以凶狠闻名,震慑那些欺凌他的人,之后没人再敢对他动手,只能用冷漠来孤立他。
    而这一个江与墨直到18岁都一直都是逆来顺受,没有丝毫的反抗。虽然性情大变,但在被亲人背叛这种极致的刺激下导致的结果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心底已经隐隐约约倾向这个江与墨无辜,语气便也更加缓和,“这一点是我错了,对不起。”
    江与墨抽噎停了一瞬,泪眼婆娑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有种洗去浮沉的干净透彻与清丽。
    他眼泪慢慢的止住了,巴巴地睁着大眼睛,似乎很诧异竟然能得到绑架犯的歉意。
    水灵灵的大眼珠子转了圈,江与墨:“道歉光是嘴上说说,多没诚意。”
    顾虞心里觉得也是,挑眉,“那你想要什么?”
    江与墨想了想,说:“把我放了?”
    顾虞起身抽离,似乎被无语到了,“除了这个。”
    他将一旁散落的照片一张张收起叠好,适应暗淡的环境之后,照片上的画面依稀可以看清,他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收拾好放在一旁。
    “诶,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江与墨说,“那把我的手松开这个总没问题了吧。”
    男人还是一言不发,江与墨还想游说,突然脸色微变,精神放松过后,强烈的尿意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强势去而复返。
    鸭的!他快憋不住啦!
    少年弹射坐起,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很不方便,刚太抬了个腿身体就失去平衡倒在男人身上。
    糟了!
    江与墨语速极快:“快送我去厕所!”
    顾虞没听清,“啊?”
    江与墨一口咬在男人肩膀,眼里闪着怒火,“厕所!我要尿了!”
    江与墨阴恻恻地想:如果来不及的话,他就尿在这人身上,恶心死他!
    好消息是男人听懂了,立即打捞抱起几个大步就进了厕所,坏消息是他亲眼见着他的小弟弟被这人把在手心,亲眼目睹的画面可比之前看不见的冲击强多了!
    江与墨心里那个气啊,气完心里还有种别扭,扭头吭哧在男人肩上又咬了一口。
    他听到男人暗沉的闷哼,心里得意:嘿,让你惹我,后悔了吧?
    却听到头顶传来带笑的声音:“你是属狗的吗?”
    直到江与墨回到床上,男人离开,江与墨心里都一直在不停的蛐蛐:‘他才是狗!他一家都是狗!’
    系统发出阵阵哽咽:【宿主,我没想到你这么惨,呜呜呜,真是太可怜了。】
    江与墨白眼快飞上天了,‘哈,早干嘛去了,现在哭有什么用,鳄鱼的眼泪,有本事能量值拿来。’
    系统号啕大哭:【我没本事,我越不过监测系统!】
    江与墨:‘唉,别哭了,我原谅你了。’
    【诶,谢……】
    ‘废物系统统设不倒啊,我早就认命了。’
    系统又被他说自卑沉默了,江与墨侧躺着直勾勾盯着窗外将明的蓝天,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了。
    系统缓缓冒出,其实它确实骗了宿主。
    每次宿主完成任务,系统也能得到一些能量值,真打白工谁干啊。
    今天它差点就被宿主说心软了,幸好最后还是坚守住了底线,没让自己倒贴上班打工。
    它花了点能量值,‘看到’隔壁男主已经躺回床上睡觉去了,正想松口气,突然发现距离枕头很近的床头柜上横屏放着一部手机,画面里赫然是宿主侧躺入睡的身影。
    目睹男主对着这画面平静的陷入睡眠。
    系统:o.O?
    不是,不看着宿主睡不着?它记得这是点家男主不是晋家的啊?
    系统的代码都要裂开好几瓣了?
    求求了,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啊啊啊!
    ^
    第二天早上,顾虞被生物钟叫醒,他雷打不动的去健身房运动了一个小时,在喂江与墨吃早饭之前,他还有模有样的拿出牙刷帮他刷牙。
    江与墨:啊嘞?
    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浴室镜子前,男人站在少年身后,高大挺拔的身姿轻易将瘦弱的少年全部笼在身前,精壮的手臂此时拿着电动牙刷怼在江与墨嘴边,“张嘴。”
    他以为是玩养娃娃游戏吗?
    “要不你把我的手解开,我自己来唔滋滋滋。”
    嘴巴刚张开,牙刷就怼了进去。
    “吐泡沫。”
    “漱口。”
    “很棒。”
    江与墨:???
    “哈,他以为我是小孩吗还很棒!”江与墨一股脑把怨气撒在系统身上。
    男人喂完早饭就离开了,江与墨则坐在床边看着天空发了会呆。
    他母亲是个天真的肄业大学生,如果不是单纯的话,也不会被江华容骗到休学待产。
    刚出生记忆按理来说应该很模糊,但或许是太过深刻,导致虽然记不得桩桩件件,但一些事情还是在他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记。
    他记得母亲抱着他温言安慰,讲着好听的故事让小小的江与墨对外界十分向往,偶尔也会引得他忍俊不禁。
    但这些快乐的记忆十分稀少,更多的是陷入双相之后的母亲,时常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才两岁多,路刚走顺畅不久,小江与墨就要开始独立照顾好自己的生活起居。
    自己刷牙,饿了吃剩饭,或者找出妈妈正常的时候去超市买的面包泡面等填饱肚子。
    他小时候都没被这么妥善的照顾过,没想到现在都成年了,还有人把他当娃娃玩养成呢。
    “哈!”江与墨笑了。
    系统小心翼翼,宿主不会是被气笑的吧?
    第32章 第 32 章 系统:【给顾虞一个亲亲……
    顾虞才刚到公司不久, 立马就有人带着一票人口怒气冲冲的冲到顾氏。
    他们气势汹汹,仿佛是要找什么仇人报仇似的,立即被眼疾手快的前台呼叫保安把人给拦住了。
    此时顾虞正在会议室开会, 部门经理正兢兢业业地讲述接下去一个月的工作企划,才讲到一半擦汗的手帕就已经湿透了,过程中他只敢从眼角偷摸观察老板脸色,但全程老板都聚精会神的在看手机, 也不知道把他的企划听进去没有。
    就在他气氛焦灼地等老板意见的时候,手机突然振动。
    部门经理感觉天都塌了, 他极力扫视底下员工,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开会也不把手机静音!一定要严肃批评!
    顾虞扫了眼手机屏幕, 突然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没事没事。”部门经理急忙说,“您的事情比较急。”
    顾虞走到落地窗前敛眸看底下蚂蚁大小的人群, 耳边父亲的声音响起, 无非就是看在都是圈内人的情况下, 不要扯的太难看了。
    “知道了。”顾虞。
    对面又问:“什么时候回家?你妈说今晚要做你最爱吃的。”
    “等过几天没那么忙了,”那边又交代了几句,顾虞点了点头, “嗯。”
    挂断电话, 顾虞抬眼, 推门问了下外面的秘书,“他们还在?”
    秘书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是的。”
    “把他们请到会客室。”顾虞刚要关门时,想起什么, “不要惊扰到其他员工上班了。”
    秘书应好,下去接人去了。没多久,几个人怒火勃发的人就被几个保安严加管束的请到会客室。
    被两个中年男人簇拥的坐在最中间的人是钱老,他拄着个龙头拐杖,正吹鼻子瞪眼地瞪守在门口的保安,他是来给自己的两个小孙子讨回公道的,没想到却被当成犯人一样看管。
    这顾家年轻的小子真的是一点礼数都没有。
    其他两人则分别是钱盛钱鑫的父亲钱大,和钱大的弟弟钱二。
    钱大钱二两人没多久就把会客室看的一清二楚,纷纷感叹顾氏真是财大气粗,这次一定要把握住机会狠狠从顾氏身上咬下一口肉。
    秘书进来给几人倒了茶水,令人挑不出错处。
    之后就是等,原本以为能很快就见到面,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顾虞推门而入的时候,看都没看三个感觉受到怠慢的人,直接在对面空余的沙发上坐下,才抬眼,“钱老,别来无恙。”
    钱家主攻娱乐,跟顾氏偶有合作,但不多,上一次合作还是在半年前。
    “哼。”钱老龙头杖用力敲了下地板,“无恙?只怕你巴不得我死了吧?”
    顾虞往后一靠,“钱老怎么会这么讲?”
    “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报警,举报我钱家!”钱老沙哑老迈的声音有点阴森,就算钱盛钱鑫再给他丢脸,那也是他两个大金孙子!
    “都是圈内人,顾总这事做的未免太不地道!”钱大说。
    钱二接下话茬,“就是,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处理?一定要闹成这样?现在钱家人人自危,变成了圈内的笑话,现在你满意了?”
    这话不算作假,几天前那场抓捕活动轰轰烈烈,钱盛钱鑫坐上警车的画面满天飞,大大小小的对家落井下石,钱家近况糟糕的要死,背后别提骂的多难听了,就连几个媳妇都觉得丢脸直接宅家里连门都不出了。
    顾虞没耐心跟他们理论,他会坐在这只是给顾父面子,男人长腿交叠,手背撑到下颚旁,腕上的百达翡丽熠熠生辉,“那你们有什么想法?”
    几人眼睛俱是一亮,钱老自恃辈分,冷哼一声,钱大钱二立马恬不知耻,将商量好的条件一一说出。
    钱大:“你害我们钱家名声受损,两个孙子被捕入狱,更不用说这段时间解除合作的项目及违约金,那么多麻烦,至少十亿的精神损失是没得说的。”
    钱二:“再者钱氏公司解除那么多合作项目,这些都要由你一一补上,要不是你多事,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一旁等候添茶的秘书闻言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三人。
    这几人脑子有问题吧,明明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自己犯的错,竟还有脸说出这种话,真是要饭直接要到碗里来了。
    “说完了?”
    顾虞站起身,手指整了下银色西装衣领,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什么意思?”
    “十亿太多?五亿,不,一亿也行啊!”
    “不是,你别推我,草!”
    保安直接把三个钱家人扫地出门,顾虞拿起一直接通的手机,“您听到了?”
    顾父在那头叹气,“我没想到……算了,以后这些事情我都不掺和了。”
    挂断电话,顾父浇了会儿花,下了会儿棋,没几下又去折腾多肉。
    “你别晃悠了,转得我眼睛疼。”顾母说。
    顾父一屁股坐在老婆旁边,“你说阿虞不会生我的气吧,只是人钱老求到我这边,辈分在那里我不好拒绝。”
    “不好拒绝就别接。”顾母把切好的水果放到顾悠悠旁边,“悠悠多吃点哈。”
    顾悠悠笑:“谢谢妈妈。”
    顾母欣慰的摸着女儿日渐柔顺的头发,扭头继续说:“我这两天都把电话卡拔了,连门都没出,就是怕这事儿。”
    顾父:“老婆英明。我怎么没想到?我也把卡拔了。”
    “我就是担心阿虞那边气到自己。”
    顾母自问还是了解儿子的:“放心吧,阿虞他这些事情比谁都懂,真觉得过不去就送点东西道个歉,父子哪有隔夜仇。”
    中午,顾虞带上秘书给定的高级私厨的饭菜回家,给江与墨喂完之后又赶赴公司上班。
    匆忙的像接孩子放学回家吃饭的daddy。
    嗯?
    “你干嘛这么麻烦,直接把我手解开不行吗?”江与墨抬了抬腿,“我脚都被你链子拴住了,我还能跑去哪里?”
    顾虞:“再看吧。”
    他现在对江与墨还没什么信任,担心出岔子还是绑起来比较乖。
    下午顾虞看文件的时候,罕见的出了会神。
    手机监控里,少年无聊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狂躁的像前段时间网上流行的暴躁摇粒绒。
    “顾总?”特助拿了文件给顾虞签,惊讶的发现他正在看手机?
    顾虞回神,想了想,问:“现在年轻人一般都喜欢做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是有心怡的对象了?还是想要给刚找回来的顾小姐送礼物?
    特助:“冒昧问一下小姐大概是多少岁呢?”
    顾虞:“不是小姐,18岁刚成年不久。”
    竟然是刚成年的男生?
    特助掩下内心惊讶,“十八岁的男生,刚高中毕业?那应该你喜欢玩游戏吧。还有一些是喜欢看动漫,小说之类的。大概是这样。”
    玩游戏联网的不行,脱机的倒是可以。小说动漫这些也能下载下来不用联网。
    顾虞抬眼,“你去找一些不用联网的好玩的游戏,然后下载一些好看的动漫小说影视剧等等。”
    特助面上:“好的。”
    心里::)
    顾虞:“这个月奖金翻倍。”
    特助激情洋溢,“好的!顾总!其实现在男生还喜欢电子产品,好看的球鞋……”
    顾虞竖起手臂,“行,那就辛苦你了。”
    特助笑眯眯:“不辛苦不辛苦。”
    这个月加起来能有小几百万,公司把我当儿子,我把公司当亲爹!
    这哪是奴役,明明是福报啊福报!
    特助乐滋滋的出去了。
    顾虞继续工作,临下班收到徐非耀邀请,去他别墅里聚聚顺便游泳。
    游泳算是顾虞喜欢的运动之一,对心肺很有好处,还能锻炼全身,算是性价比比较高的运动。
    而且漂在水里放空的时候,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所以下班之后他就前往赴约,这里距离他那套大平层很近,开车只要十分钟,他打算游一下就走。
    夏日泳池的水晒得温温的,顾虞游了几圈,矫健身姿如游龙戏水,水拂过身体舒畅的令人叹息。
    岸上站了几人。
    徐非耀吃醋地在直勾勾瞧着泳池的新女友脸上亲了一口,“你可是我的女朋友,这种眼神看我兄弟,你不会绿我吧?”
    新女友嗔了他一眼,“顾先生那么优秀,机会难得,我多看几眼饱饱眼福怎么了?”
    徐非耀佯装生气,“好啊,我就知道你这小妮子心思不纯。”
    两人打闹几句,周意白走过来,下巴冲对面的腰细胸大的双马尾美女抬了一下,“你这么自作主张,等阿虞生气了,我是不会替你说好话的。”
    “这你就不懂了。”徐非耀语气凿凿,“阿虞他什么时候看过美女主播啊,这第一次不就是有兴趣吗?有兴趣还不上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周意白摇头,往旁边走开,用行动表明不与他同流合污。
    顾虞游玩十几圈,感觉差不多了,他要上岸了。
    他双手按住泳池边缘,线条流畅深厚的背肌发力绷紧,立刻出水上岸。
    一个雪白的浴巾递到身前,顾虞抬眼,一个长相可爱的绑着双马尾的妹子立在身前,“顾先生,我是 XXX兔。”
    她本以为这次还是那些大腹便便的富二代,没想到竟然这么英俊,身材更是万里挑一。
    妹子忍不住脸红,要是能把这男人吃下,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
    顾虞没接,转身拿起一旁躺椅上自己准备的浴巾随意擦掉之后,围在腰间。
    妹子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徐少不是说他喜欢看自己的直播吗?
    妹子几步上前,重新强调一遍,“我是某音平台的主播,哥哥你平时看主播吗?点个关注不迷路哦~”
    顾虞还是没讲话,徐非耀发现事情似乎不太顺利,跑过来解释:“阿虞,你最近不是喜欢看她主播吗?我一下就把人请到了,兄弟够不够意思?”
    “不好意思,是他误会了。”
    顾虞语气还算温和,妹子以为自己真有机会,谁曾想顾虞转头就对徐非耀皱眉,沉声道:“我说了不用,你以后别搞这些事情。”
    “我错了,我这不是看你孤寡了这么就为你心急吗?”
    徐非耀着急忙慌地道歉,突然眼尖看到什么,惊叫中伸手一指,“牙印!握草!谁咬的?不是,早说你有对象了,我就不这么多事了。”
    徐非耀觉得自己好意,没想到会搞这么大一个乌龙。要顾虞真有对象,他不就变成给人送小三的渣男了吗?
    不过他向来皮糙肉厚,也不觉得丢脸,给妹子转了几万,把恋恋不舍走一步停一步的妹子劝走了。
    周意白都忍不住走过来,惊讶地张大眼睛,“这,好像还是两个?”
    顾虞侧头,还真是。
    肩膀上一个牙印比较深,旁边的比较浅。
    他想了下,应该是江与墨上厕所时羞愤咬的。
    “啊!你笑了。”徐非耀震惊,还不是场面礼貌虚伪的笑,就像是被什么逗到一样。
    徐非耀揶揄道:“是哪个火辣小野猫咬的?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
    以顾虞的性格,如果有关系了,这九成是冲一辈子去的,最后一成是对方不乐意。
    不过这可能性太小了,可以忽略不计。
    “啊,不是什么小野猫。”顾虞挑眉,更准确地说,“更像是小狗。”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有时间再聚。”顾虞换好衣服匆匆离去。
    “有问题,很有问题。”徐非耀摸下巴。
    周意白拿掉杯口的小伞,抿了口酒,冷淡的说:“我听顾大少说,阿虞最近搬到市中心那套房子去住了。”
    徐非耀激动的大叫:“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他一定是在那里金屋藏娇了!
    ^
    金屋藏娇的此娇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钻石王老五的娇,他刚从厕所出来,因为站着不方便,他现在上厕所都改成坐着,光是脱裤子穿裤子就奋斗了十几分钟,边穿边把男人打骂几十遍!
    今天晚饭有点晚,江与墨差点以为男人要把他饿死的时候,男人终于打开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江与墨盘腿坐在床边,男人把椅子拖到面前,两人膝盖时不时会碰到,另一个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夏季衣服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晚饭有菜有汤有肉,主打一个营养全面,合理搭配。
    江与墨原本吃的挺快的,但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孩子养了,非要他细嚼慢咽不然就不给饭吃。
    江与墨是会贪这点吃的人吗?
    是的,他就缺这口吃的。
    曾经饿到肠胃炎痛到想死,他宁愿骨折打石膏都不行胃痛肚子痛。
    没办法,饭在人手里,江与墨只能妥协。
    他慢慢咀嚼了三十次左右,张嘴一口饭菜又被塞了进来。
    突然江与墨想到什么,撞了下顾虞的膝盖,牙齿努力嚼嚼嚼,“唔,我想洗澡,你今晚先把我手松开,实在担心我逃跑,等我洗完,嚼嚼,再把我手绑起来行不?”
    男人仍旧覆面形象,除了一双幽深如古潭的眼睛,和耸起的山根,什么都看不见。
    男人敛眸,继续银勺挖饭。
    他这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江与墨看着心烦,冷不丁给他大腿踹了一下:“你不同意,我就不吃饭了。大夏天连让人洗澡都不行,我身上都快有馊味了,干脆饿死我算了。”
    顾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先吃饭。”
    “你不答应我就不吃了。”江与墨侧头抬下巴重重哼一声,实际用偷偷用眼角看男人。
    顾虞捏了捏眉心,他总不能真把人饿坏了。
    “行。”
    “这可是你说的。”江与墨头转回来,欣喜过望,“不能耍赖!”
    “这么高兴?”
    江与墨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男人眼下的卧蚕和上扬的眼尾知道这人正在笑呢。
    江与墨嘟囔:“呵,不跟你计较。”
    他看到了,浴室里还有个超大的浴缸,泡澡肯定很舒服。
    顾虞还要继续喂饭,江与墨扭头躲过,吐了吐舌头,“我吃饱了。”
    他才不会拿自己的肚子开玩笑。
    男人转了下头弯了一下双眼,覆面下雪白的脖子侧面青筋突起,喉结些微动了动。
    江与墨瞄了一眼,视线移开,又瞄了一眼。
    在男人头转回来前整了整神色。
    “我信你。”男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先歇一会儿,刚吃完不能立刻洗澡。”
    男人端着碗筷剩菜离开了。
    【宿主,您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系统其实想问:宿主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了?
    江与墨老大似的支起膝盖,‘既然他一开始没想弄死我,那他就不是图命。这里又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说明他不图钱。’
    江与墨扭头看向窗外对面的高级商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今这种场面可以说是他直接间接主动促成的,有什么好怕的。
    他想要的东西还在后头呢。
    现在男人只是对他减轻了怀疑,他不仅要打碎男人对他的怀疑,后面甚至一举颠覆男人对他的印象,重新塑造一个无辜的江与墨。
    然后利用男人对他的愧疚自责,为所欲为。
    哈哈哈哈,谁说只有弄死别人才爽,让敌人听命于你不是更爽翻天?
    这些就没必要跟系统讲了。
    或许比起以前,恶意大大降低了,所以监测系统也没有发出警告。
    这点江与墨早就知道了,他怀疑监测系统也有评判标准的,会根据他的处境判断,有些是不得不做的行为即使能够上为恶的标准,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不那样做就得死了。
    监测系统的灵活性不在江与墨的意料之内,但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这也是江与墨能坚持下来的主要原因。
    只要不做明显的恶事恶人,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
    不过让江与墨扼腕的是,没想到他竟然昏迷了两天,监测系统竟然就把他能量值全部都清空了。
    一万句mmp全部送给系统。
    稍晚的时候,男人果然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他把衣服放床上,先去进了浴室,然后才出来走到床边。
    江与墨跟跳跳僵尸似的蹦到他面前,转身翘起双手,“剪吧。”
    下一秒,却是脚下悬空。
    “诶?你要干什么?”江与墨被男人单手从腰间捞起。
    江与墨:O.o?
    不是,显摆你长得高,精壮的跟头老虎一样吗?
    江与墨暗戳戳的嫉妒地捏了捏男人精壮的臂膀。
    啧,好·硬!
    顾虞没注意少年的小动作,他把江与墨直溜溜地放进浴缸,水淹没膝盖,溅起的水花把他的上衣都弄湿了。
    顾虞又侧了下头,这次江与墨听到了很细微的轻笑声。
    他眯了眯眼,狗东西,这是看他笑话呢!
    顾虞只是觉得江与墨此时很像一直可怜兮兮的落水小狗。
    即使知道不应该,但是怜惜和同情就跟喷嚏一样止不住。
    然而当它们冒出来的时候,心底深处最压抑的芥蒂会凶狠地把这些全部都死死按下去。
    顾虞收住笑,情绪的拉扯使得他眼神更沉。
    一言不发直接剪断扎带离开。
    被束缚了几天的手腕终于重见天日,江与墨扭了扭手腕,扎带勒出的痕迹深红的凹印,有一些地方还磨破皮了。
    门砰的一身关上,像生着闷气。
    江与墨:不是,他更年期吗?喜怒这么无常!
    江与墨愤懑地竖起两个中指。
    几天没有洗澡,江与墨这次弄了个泡泡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狠狠洗个干净。
    半个多小时过去,浴室门打开,热气前仆后继涌出,江与墨不着一物地从里面走出来。
    卧室里空无一人,干净的衣服整齐地放在床上。
    江与墨赤脚走过去,天花板角落的监控器兢兢业业地工作。
    顾虞洗完澡临睡前,只是习惯性地拿出手机。
    只看了一眼,手机就飞了出去。
    顾虞状若正常,拿出明天开会要的会议文件看了起来,只是久久没有翻页。
    只是惊鸿一瞥,那雪白的身影却跟烙印一样深刻,反复地在脑海里重播。
    江与墨原来是很白净的,但是在泡了澡之后,浅浅的红色从底下冒出来,仿佛浑身裹了件粉色的柔纱。
    他感觉有点热,拉了下衣领,把空调开小了一些。
    捏住文件的纸张,眼神却显然没在看,而是在思考。
    很白,不对。
    很翘,不是。
    顾虞清了清嗓子,凝神想:是太瘦了。
    身上没几两肉,骨头清晰可见,只有一处圆嘟嘟的,像两个刚出炉的蓬松的大馒头,又像弹性很好的布丁,好像肉都跑那里去了。
    在这圈子说营养不良可是会被嘲笑的,由此可见江家是真的没把江与墨当亲人养。
    只要他一直都这么乖,顾虞想:他能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房间里,江与墨不知道顾虞已经致力于要把自己养胖了,他拎起一小块薄薄的布料,竟然连内裤都有,而且还很合身?
    不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尺寸的?
    一只大手拾起地上的手机,正好看到少年拎着内裤疑惑歪头。
    顾虞侧目,都看了几次了,知道尺寸不是很正常吗?
    江与墨直接就要抬腿套上,然后又面临一个难题,脚腕有链子穿不上。
    少年肉眼可见的沉默了半分钟,抡起手臂就把内裤啪的摔在地上!
    江与墨:giao!
    最后他只能穿上衣,上衣非常宽松,露出大片漂亮的锁骨,下摆直接遮到大腿深处。
    衣服薄薄的滑滑的,好像是蚕丝做的,摸上去手感很舒服。江与墨扯了扯下摆。
    正好,反正裤子是穿不上了,只穿这个也行。
    反正都是大热天的,穿的少也比较凉爽,他不喜欢空调开的太低。
    这天晚上江与墨终于能以自己最喜欢的平躺姿势入睡了。隔壁顾虞眼神闪烁的看着他入睡的画面缓缓闭上眼睛。
    夜已经深了,超过顾虞平时的入睡时间,但他今晚有点失眠,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
    特助这时已经抱着自己的女友酣然入睡,突然被手机吵醒,他不耐烦的拿起手机,所有焦躁和困意在看到来电提醒的那刻通通消除。
    “喂,顾总。”
    “已经准备好了,现在?”
    “好的,我马上过去!”
    女友被吵醒,带着困意嘟囔,“谁啊?”
    特助换好衣服,扣上扣子,“我老板找我有事,你继续睡。”
    幸好他下午收到命令就直接去把事情做了,虽然定制的球鞋还没拿到,但是已经电子产品和一些单机游戏已经准备好了。
    感谢现在外卖跑腿都十分便捷。
    特助还是第一次来靠近市中心的这套高级大平层,刷密码进楼的同时,还要楼上的住户同意电梯才会上去。
    这里一梯一户,入门就是巨大的长方形的玄关,特助按了按门铃,已经穿上睡衣头发略乱的boss出现在眼前。
    他太高大,将近一米九,撑着门框时,头顶几乎碰到门顶。
    顾虞注意到地上特助拖的行李箱,挑眉。
    特助不着痕迹的挺起胸脯。
    做特助,他可是专业的。
    他把行李箱按下还想来个现场验货,被顾虞制止。
    “不早了,你回去睡觉吧,辛苦。”
    特助扬起专业的微笑:“这都是我份内的工作,那顾总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想起翻倍的奖金,他笑得更开心。
    门再次关上,特助离开时,注意到鞋柜旁似乎有点乱,他稍微整理了下,竟然看到跟顾总常穿的皮鞋完全不同种类的运动鞋。
    难道说?
    特助缓缓回头,眼睛因为藏着八卦而闪烁着星星。
    没有什么能比看老板的八卦更令人开心的了。
    这个秘密说不定只有他知道。
    特助莫名有种骄傲的荣誉感离开,也不知道谁能拿下他优秀的精英 boss。
    此时,客厅,顾虞已经把行李箱打开。
    这里当初装修的时候,就把隔音做到最好,因此即使外面按了门铃又来了人,这点动静还是连半点声音都传不到里面去。
    这也是顾虞能放心叫特助来送东西的原因。
    行李箱装的很满,特助展现了他优秀的收纳技巧。
    最上面躺着一个崭新的深空蓝平板,左边十分贴心的准备了一些时下年轻人最爱吃的零食饮料,右边一丁点角落则已经按照游戏的种类分门类别。
    可以说非常贴心了。
    顾虞把行李箱拖进卧室,隔着堵墙里面就是江与墨,搞了这一波,他总算感到困意。
    手机打开监控横放在伸手就能触及的床头柜上,顾虞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这次他直接坠入梦境。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
    【滴!监测到宿主未完成日常任务,随机惩罚:给顾虞一个亲亲。】
    第33章 第 33 章 顾虞:是他心里有愧,只……
    大半夜, 江与墨陡然惊醒。他刚做着计划成功把顾虞拿捏在手心的美梦,就被系统刺耳的机械声吵醒。
    心情很糟糕地把头发抓成爆炸头。
    江与墨(微怒版):“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系统好心提醒:【说是要亲顾虞。】
    “啥?”江与墨以为听力不好,挖了挖耳朵。
    系统大声哔哔:【要亲顾虞呀!】
    暴怒版-江与墨目眦欲裂地发疯捶床:“不是, 这系统疯了吧!就不说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做不了任务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还有这惩罚任务是人能想出来的?”
    系统讷讷,它推着小推车,把后台的代码拿下来放上去拿下来放上去, 假装自己很忙。
    它总不能把系统真实的目的直白的讲出来。
    江与墨深吸几口气,语出惊人, “难道顾虞是女的?”
    系统现在知道宿主很生气,惊惊怕怕的小声哔哔:【是男的呢, 宿主您还踩过他的胸肌来着。】
    “踩什么踩,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江与墨耳朵脸蛋似乎因为怒气发红,“那难道我是女的?”
    他一觉醒来就变成女的了?
    江与墨摸了一下腿间,还好, 鸟还在。
    【不是, 宿主您也是男性啊!】
    江与墨握紧拳头, 每说一字捶一下床,“那你说怎么会有亲顾虞这种任务出来,都是男人有什么好亲的!”
    虽然顾虞长得高大, 帅气多金, 待人温和绅士, 一切人类的优点几乎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但他是男人啊!
    就算再优秀,他也是男人啊!
    还是胸肌腹肌那么发达的男人!
    他前世可是喜欢元俏来着,爱意虽然消磨,变成了恨。但他可是铁铁的异性恋!
    系统甩锅:【这, 是监测系统说的,跟我没有关系!】
    空气中的磨牙和咒骂持续了十几分钟,江与墨骂骂咧咧,把系统和顾虞轮番喷了个体无完肤,就连睡着后都做梦指着一人两统的鼻子把他们臭骂的狗血淋头。
    与他一墙之隔的顾虞,此时也正在做梦。
    噩梦一如既往的上演,他早已习惯,顾虞置身在黑泥一般的黑暗里,与以往焦躁怨恨的情绪不同,他还是感到伤心,但或许是心里潜意识认为现在他已经把江与墨牢牢掌握在手里。
    江与墨没有机会再去做前世那些谋算,而他的亲友也不会走上前世的老路,所以此时他内心的难受痛苦比之前更少了一些。
    面对死状凄惨的亲友的质问,顾虞在梦里发誓,他这辈子一定会牢牢盯住江与墨!永远都不会让他再次伤害别人!
    质问的亲友们如烟雾散去,顾虞却没有陷入深沉的睡眠,转而进入另一个梦境。
    他以上帝角度看到小小的江与墨童年的艰辛。
    调查的纸面文字的内容全部都化作实际画面,依托顾虞的想象在梦里一一上演。
    从牙牙学语的小孩长到青葱少年,江与墨吃了不少苦头,画面永远比文字更具有冲击力,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给江与墨送饭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有着能海纳百川的温柔和怜悯。
    小江与墨没受过什么温暖,磕磕绊绊能长到现在实属奇迹。
    男人没有把江与墨的手绑起来,所以现在江与墨终于不用男人喂饭,而是能自己进食了。
    江与墨坐在床边,宽敞的上衣刚好遮住大腿根部,一双腿又细又直,站着纤瘦,坐下时大腿挤出一些肉感反而恰到好处,有种青涩的诱惑。
    男人仍然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座,只是今天却翘着二郎腿,手肘落在扶手,手掌欲盖弥彰似的挡在本来就已经戴了面罩的嘴唇的位置。
    少年腿间落下阴影,其实并不能看清。
    但男人总觉得看着并不礼貌,侧看向窗外一碧如洗的蓝天,只是眼瞳总会不由自主地时不时溜回来。
    江与墨慢地咀嚼嘴里的食物,左歪头,右歪头,瞪着坐在对面看他吃饭的男人,不满道:“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男人:“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哪知道江与墨现在一看到他就想到监测系统说的随机惩罚,正心烦呢,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说曹操曹操到。
    系统再次提醒:【随机惩罚:给顾虞一个亲亲。任务完成时间截止到今晚24点】
    “你好烦啊!”江与墨眉毛长的漆黑又齐整,微微一蹙,黝黑清澈的眼眸子一瞪,“你能不能别看着我吃饭!”
    顾虞挠了挠脸颊,“好好好,我不看你。”
    那双眼温和的仿佛能包容一切。
    只是少年的腿型实在好看,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在江与墨狭小的圈子里,每个人都是嫌弃他,从未有过这种柔和的眼神。
    他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要不是知道这个男人皮下的真实身份,他真没耐心跟他在这里玩绑匪过家家。
    等十几分钟后,江与墨终于吃饱了,男人起身,手里拎着个白色的扎带。
    江与墨打着哈哈,“这就不用了吧。”
    男人动作一顿,似乎有些犹豫。
    “我保证不逃跑。”江与墨举起手指发誓,然后抓起扣住脚腕小拇指粗的链子,“而且这链子这么粗,你还担心我逃跑?”
    顾虞沉思半晌,“这门从外面锁住了,而且最外面也有好几层密码锁,你别想着逃跑。”
    他看起来真的很担心自己会跑掉。
    江与墨手指扒住右眼下眼睑往下拉,小痞子似的吐了吐舌:“这里有免费的吃喝,我才不跑。就是太无聊了,给点东西打发打发时间呗。”
    系统现在处于半废,他昨天发了一天呆,差点没无聊死。
    男人没有立刻应下,他收拾好碗筷离开。
    江与墨只能等。
    他先是趴在窗户前看外面的景色,这窗户应该是特殊制作的,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外面都看不到里面。
    而且是一体成型,没有开关,像是担心江与墨会从这里逃开。
    拜托,这里可是几十层的高楼,顾虞以为他是蜘蛛侠吗?
    江与墨跟系统吐槽,系统言猜测:【可能是担心您想不开跳楼吧?】
    “切。”
    江与墨抱臂不屑,他可是惜命的很,找死这种事情,除了有特殊的目的,平时比谁都惜命。
    他沉思着,时而绕床走路,时而站在窗前俯瞰街景,顾虞隔着扇门在外面不知道对着手机监控看了多久才推门而入。
    恰逢江与墨想好对策,开心的一跃而起砸在床上,衣服随之掀到背上,屁屁一凉,正好这时男人走了进来。
    “我呔!”江与墨翻滚着捞起床头的枕头遮住大腿,“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
    一番折腾下来,他头发凌乱炸毛,脸颊红扑扑的,比刚才发呆死气沉沉的样子多了点生气。
    “呐。”顾虞指尖划了下脸颊,递过去一个深空蓝平板和充电器,“里面存了一些小说影视剧,你可以看看。”
    至于游戏光盘,特助买的高配置电脑还没到,暂且就先不拿出来了。
    “哇!”江与墨惊喜双手接过,“谢谢你!”
    他正无聊呢。
    顾虞看他立刻就上床靠在床头拿起平板看了起来,犹豫了会儿,把堆满零食饮料的小推车推进来,站了会儿,发现江与墨还是没看自己,出声提问:“那我走了?”
    “快走快走!”江与墨随意摆手,全身心投入到平板里去。
    门再次关上,男人走了。
    他脱掉面罩,换上高级手工定制西服,挑选手表的时候,玻璃柜面上倒映出他的样子,黑发间的耳朵轮廓有点红。
    这边,江与墨等人走了才抬眼,目光落在床边的零食车上。
    【宿主,他真的对你很好诶!】
    “呵!这都是敌人的糖衣炮弹。”江与墨道:“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腐蚀。”
    最多等计谋成功之后,对他好一点噻。
    江与墨点开无线网,果然没有一个wifi的信号,江与墨撇了撇嘴。
    这里估计被屏蔽了信号。
    他也不失落,点进本地存储,随便点开一个动作科幻电影看了起来,好像是来这里度假的。
    这部电影穿插了不少笑点,江与墨边吃边笑,差点把嘴里的薯片都喷出来。
    系统不解:【宿主,您就一点都不急着做任务吗?】
    肥宅快乐水咕咚咕咚滑进肚子,江与墨龇牙,“别逼我在快乐的时候扇你!”
    系统就算再好奇宿主为什么半点都不急,也只能紧紧闭上自己的小嘴巴。
    没有能量值,目前江与墨能做的就是降低顾虞的警惕,争取把活动空间放大,到时候才会有更大的可操作空间,他本来以为这个机会还要等段时间,没想到今晚这机会就来了。
    都说习惯的养成一般要3周21天,但是顾虞养成看手机的习惯只要两天。
    不管是开会还是批阅工作文件,他的手机总是呈现监控的画面,要不是他一直坐在主位,别人看不到他的手机屏幕,当天下午公司里就得传出顶头老总有看囚禁少年视频的古怪癖好。
    但这也导致他手机掉电掉的特别快,他动了动手指,一旁的特助上前,在顾虞滑动屏幕底端切换APP前瞥见一点画面,但只看到一点墙壁,没看清什么更具体的是什么东西。
    正在报告的员工还以为要说什么,害怕地越说越小声。别看顾总待人温和,殊不知笑面虎比冷漠更令人心惊胆战,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哪句话哪里做错了。
    特助俯下身体,顾虞轻声说了几个字,特助出去。
    顾虞抬眼,“继续。”
    特助没一会儿就从外面拿了个充电宝进来,给顾虞手机充上电。
    员工断断续续的说话,比刚才的流畅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好在几分钟后慢慢进入状态,终于讲完后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会议开了很久,顾虞毙掉了一些前景不好的项目,把合适通过的项目企划分发给经理下面去进行。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头发用发蜡全部梳到后面的男人站起来,许多员工跟经理都忍不住好奇的打量。
    之前没有见过,这人是公司来的新员工?
    只见他站起来,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我叫XXX,目前负责繁悦这个项目。”
    底下经理和员工忍不住小声哔哔。
    “繁悦?不会就是这几天引起娱乐地震的那个娱乐公司?”
    “我去!有好多我喜欢的明星都趁这次从兴盛跑去繁悦了,我还为他们担心会碰到另一个周扒皮,没想到竟然是顾氏底下的公司。”
    “别说你不知道,我在这工作六七年,我也不知道。”
    “这藏的也太深了,之前我还担心我担受欺负,这下稳了!”
    “我总觉得顾总手握点家男主金手指,哈哈哈,这次繁悦吞了兴盛不少资源,至少也有十几亿吧。”
    “顾总生下来就是打击人的吧!幸好我不是敌人哈哈哈哈!”
    繁悦经理做了近期的工作报告,虽然只是顾氏集团底下一个小小的近几年才刚起来的公司,但其盈利是其他几个项目的总和。
    娱乐圈向来都是来钱快的地方。
    直到会议开完,很多员工离开时又惊讶又激动,由于也没说要保密,所以有员工私底下忍不住分享这个消息,慢慢的很快就传了出去。
    今晚顾虞要去参加一个应酬的宴会,司机来接他的时候,他刚好在厨房关火。
    让司机在楼下等一会儿,顾虞把饭菜放在餐车里推进去,少年还在沉溺在平板之中,像是没听到他进来了。
    顾虞心里浮起莫名的感觉,驱使他走过去,从背后弯下腰。
    屏幕里的动画人物向丑陋的恶鬼挥起长剑,特效绚丽多彩,割断恶鬼的头,走马灯展现恶鬼可怜又可恨的一生。
    顾虞站了会儿,江与墨还是没察觉,他忍不住弄出点声音,“咳咳。”
    江与墨头也不抬,感动的直抹眼泪,随口说道:“你回来啦。”
    顾虞感觉到自己被敷衍了,从后面伸出手握住少年的下巴往上一抬,两人一高一矮,一上一下,位置颠倒的对视。
    这个角度显得江与墨眼睛特别大,他的下巴戳在顾虞手心,嘴角抵住手指侧边,嘴唇微微嘟起,感觉很好摸。
    手指莫名游移,即将触碰到唇时,男人猛然惊醒,他松开钳制,声音隔着一层覆面传出来:“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与墨只觉得莫名其妙,“喏,就是一个动漫,还挺好看,我跟你说……”
    顾虞听着少年嘚吧嘚吧动漫剧情,时不时做出配合,实际眼神却有点游离,他的手背在身后,手指忍不住捻了捻,指尖仿佛还残存皮肤的触感。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顾虞交代他别忘了吃完饭,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系统:这最后只有6小时了……
    宿主还在看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它只希望宿主被惩罚的时候别把锅甩到它身上。
    晚宴在游艇上举行,许许多多千万豪车呼啸着抵达码头。
    顾虞早就声名大噪,是 A是圈内实打实的别人家的孩子,年纪轻轻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他一出现,举办方就立马屁颠屁颠过来招呼,许多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上来寒暄,话里话外都在奉承。
    其中还特别提到了繁悦。
    “没想到繁悦竟然是你一手操作,这次咬下不少肉吧,偶尔也得留给别人喝点汤嘛,有来有往以和为贵。”
    顾虞笑眯眯,完全看不出他在商海中像大白鲨一样游刃有余,“商场如战场,各凭本事。”
    “好一个各凭本事,英雄所见略同啊。”
    “就是,老郑你跑一边去,我记得你以前更狠,怎么?现在老了就心慈手软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不远处一群年轻富二代看着被父辈爷爷辈簇拥的青年,露出嫉妒嫉恨的表情。
    其中一个瘦高的男人表情最为阴毒,他刘海挡住眼睛,脸色像死了三天的死人的苍白。
    别人看不到他的双眼,所以他的眼神里满是肆无忌惮的恶意。
    有圈子很多,消息十分灵通的二代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他开玩笑似的冲瘦高男人说,“诶,钱耀,你家最近不好过吧,你每个月还能分到多少零花钱啊?”
    钱耀阴沉地笑了笑,“关你屁事!”
    那个富二代也不生气,他憋了一肚子坏水,直接切入主题,“兴盛现在也快破产了吧,繁悦在里面出了不少力,你知道繁悦背后是谁吗?”
    那人卖了个关子,但是钱耀根本不给面子,倒是旁边看热闹的人实在好奇递了个话头,“是谁?”
    富二代抬手大拇指往后一指,遥遥指向在一群老狐狸之间都仍然游刃有余,轻松的让人想打的男人。
    旁边的人很给面子的捧哏,“难道是顾虞?!!”
    富二代:“就是他!”
    捧哏:“不可能吧,没听说啊,我听说繁悦经理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诶,就是他。”
    几个富二代遥遥望去,就见繁悦经理快步朝那群人走去,除了这些来蹭关系,蹭眼熟的富二代,其他人都在看繁悦经理笑话。
    虽然不得不感叹这次繁悦动作确实快,下手也狠,但那群老狐狸可不是好相处的,没有人引荐,根本连句话都说不上。
    他们等着繁悦经理被赶走,举办方眼瞅着就要走过去拉人了,然后他们就看到顾虞跟繁悦经理说两句话,把他介绍给其他大佬,轻松就打进他们这辈子都进不了的圈子。
    全场顿时响起很多窃窃私语声,可以说这是一个足以造成不小的地震的消息。
    圈子本来就不大,优秀的资源更是不少,顾氏目前已经一家独大,旗下产业涉及各个行业,现在还要来娱乐圈分一杯羹。
    无形中就抢了别人的蛋糕。
    哗啦!
    不远处引起一阵喧哗,顾虞瞥过去一眼,是有人不小心把酒杯摔碎了,他没什么表情的收起眼神,像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但就是这样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直接就把本来就忍了一肚子火的钱耀给点炸了。
    一旁正搂着一个富二代胳膊,巧笑嫣然,娇嗔惑人的年轻美女眼神闪烁,在钱耀憋着火跑去洗手间洗脸时,找了个借口要去洗手间。
    身后传来清脆的关门声,钱耀抬头,从镜子里跟关门的美女对上视线。
    “如果你想要找金主,那就太晚了。”钱耀嘲讽地笑了笑。钱家现在内部乱的不行,钱盛钱鑫闹的乱子太大,两个进狱系的法制咖直接断绝了钱家继续向上攀爬的道路。
    所有人都会怀疑钱家的家风,把钱家跟家教差劲联系在一起,甚至他已经谈好、只差临门一脚的联姻对象都直接唯恐不及的把彩礼全部退还,生怕慢一秒就被别人知道两家的关系,从而耽误自家家族的发展。
    要说现在谁最恨顾虞,谁最想搞他,那当然都是钱家的人。
    年轻美女走到他身旁对着镜子补口红,理了理精致打理的长发,直到钱耀转身欲走,她娇软带笑的声音响起,“顾虞都害的你那么惨了,你就不想报复他吗?”
    钱耀停住了脚步,“你有什么办法?”
    年轻美女即江冉,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这边顾虞做完一些必要的应酬,今晚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今晚现场不少明星演员跟着导演经纪人来拉赞助,其中有不少当红流量本来是看上了顾虞的外形,在经过旁人的介绍之后,眼神越发火辣。
    就算没办法做长期的伙伴,只有一夜也是好的,这种大佬对情人可大方的很。
    在顾虞跟那些大佬谈话的时候他们不敢插话,都在一旁观望,这不一等顾虞退出,他们双眼一亮,立刻马不停蹄的迎了上去。
    “顾总,您好,我是……”一个导演带着妆容精致的年轻男生正要上前搭讪。
    旁边有人边走边谈笑没注意撞到了顾虞,手里的红酒尽数倾倒在顾虞身上。
    他今晚着一身银色西装,最上方的扣子系紧,身形挺括,透出一股性感的闷骚。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您,”撞人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女,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是跟长辈来蹭个眼熟的。
    她每一处都打理的很精致,尤其是头发,香气飘飘,浓香扩散到连空气中都馥郁芬芳。
    顾虞侧头掩鼻打了个喷嚏,他不至于会跟个小丫头计较,摆摆手示意无碍。
    导演和小明星只能止步,小明星含恨盯着,这种平地摔倒酒的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用,他瞪着羞怯的少女,她以为别人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吗?
    少女还想干洗衣物或者赔钱道歉,顾虞不耐这些撕扯,直接让特助处理,自己则向外走去。
    夜晚海上风大,不知道是不是夏季天热,顾虞感觉有种由内而外的燥热,打理齐整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浸垂在额心,一双漆黑的眼眸陡然多出几分潮气,仿佛连眼睫都湿润了。
    他感觉有点渴,单指扯了扯领带,随意叫住在甲板上四处流转恰好路过的服务员,从放了红酒、香槟、威士忌、鸡尾酒等的托盘上随意抽了一杯最外边的鸡尾酒。
    这饮料看上去十分清爽,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眼色,顾虞以为是水,一入口却是醇香的酒液。
    仿佛一条火线从口中从猝然烧到胃里,再以声势浩大的架势轰然扩散到血肉筋络。
    顾虞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火海,后背全是汗水,眼前的画面也有点像沙漠上高温炙烤的扭曲画面。
    顾虞扶额,正有些头晕之际,一个穿着性感露背礼裙的漂亮女性过来意图挽住他的手臂,江冉脆声道:“亲爱的,你是不是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江冉自上次回去消沉几日之后,她很快就想清楚了。反正江家江河日下已经是不能避免的事实,她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不管江母怎么反对,她仍然十分坚持自己的想法。
    原本的富家千金下海找金主,有人就好这口,所以还真被江冉找到了目标,并把她带入这个原本无论怎么都求不到的宴会。
    本来只是打算随便找个合心意的,但看到顾虞,江冉想法就变了。
    能有最好的,其他的腐鱼烂虾已经入不了她的眼。
    她嘴上说着要破坏顾虞的声誉,等两人上垒,钱耀就引众人前来抓个正着。
    但实际上,到那个时候,顾虞肯定会对她负责,到时候她只是一个注意到顾虞不适热心助人的好人,而钱耀则是设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谁?”顾虞沉冷的声音打破江冉的幻想,他直接把手抽走,他只是有点头晕,不至于理智全失,“滚开!”
    顾虞久居高位,气势卓绝,脸色一沉一冷,就让江冉心中惴惴,脸上都白了几个度。
    她咬咬牙,再开口时声音发颤,“我、我就是看你好像不舒服,好心想扶你去休息休息……”
    几个保镖闻风赶来,把顾虞跟其他人隔开。
    特助终于处理完难缠的少女赶来。
    “这就不劳烦您了。”特助肃声道,“希望这一切都和您无关。”
    太巧了,特助见识过许多令人无语的事情,今晚这些大概是有人故意设计。
    几人护着顾虞急匆匆离开。
    江冉站在原地握拳咬牙地注视豪车远去。
    “这就是你说的计划?”钱耀晃过来冷嘲热讽,“你也就只有这张脸能看了。”
    这是在骂她花瓶,没脑子呢。
    江冉感觉受到嘲讽,娇斥道:“那你呢,堂堂没有工作每年只拿分红的钱少?哦,我忘了,你今年年底还有没有分红都不一定了。”
    “婊·子你找死!”
    钱耀可没什么尊重女性的习惯,憋一肚子的火终于被点燃,直接动手打人。
    尖叫声怒骂和打骂很快把附近的人都吸引过来,但客人认出钱耀,眼神立刻变得鄙夷,没几个拉架的,都在交头接耳好像在说钱家的家风果然糟糕。
    甚至有已经退亲的家长后怕的顺了顺胸口,幸好没把女儿嫁过去,不然这婚后岂不是一个不如意就要承受钱耀的家暴?
    在这圈子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传的特别快,估计不用到明天,今天晚上这事情就会大肆传开,如果说之前钱盛钱鑫的事情是导致大部分人对钱家有偏见,那么今晚之后钱家只会被钉在家风败坏。
    钱耀回家会被钱老如何如何惩罚按下不提,这边正在路上飞速行驶的加长豪华轿车内,顾虞的情况十分不妙。
    他整个瘫在座位上,气息急促,汗水淅沥如雨,冷白的皮肤有种气血充盈的红色。
    外套已经脱下,衬衫湿的仿佛刚从泳池里出来似的,腰间皮带往下的位置已经升出鼓·囊·囊的骇人的大包。
    特助瞥一眼就不敢看了。知道 boss有料但没想到会这么惊人,以后老板对象有福了。
    他拿出手机就要给周意白打去,一个青筋暴突的火热手掌按住他的手臂。
    “你干什么?”明明该是处于弱势,但如今顾虞似乎还有理智,眸如寒星,“你要给谁打电话?”
    特助咽了咽口水,“呃,给周医生,我们等下要去那里,提前让他先做好准备。”
    “不去医院。”顾虞声音沙哑,悄然藏满了无人得以窥探的欲望,“回家。”
    特助踌躇:“可是……”
    顾虞拿起外套挡住西裤拉链处的不雅巨观,“这个月奖金不想要了?”
    特助神色一肃,扬声冲前面道:“司机不去医院了。”他说了地址,大腿挡住手机偷偷给周意白发去短信。
    作为专业的特助,有时候,老板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更要能做正确的决定,就比如现在。
    车内安静下来,顾虞忍受体内阵阵热量,理智被烧的浑浑噩噩。
    重生前的画面和这一世的交杂闪现。
    他真的重生了吗?那些事情真的还没发生是吗?他的好友他的亲人真的还活着吗?
    最最重要的是,江与墨是不是真的被他关起来了?
    他很害怕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急切焦虑下的想象,只有掌控住江与墨,时时刻刻都知晓他的一切动向和想法,顾虞才能艰难的挤出一丝安全感。
    他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要打开监控,看江与墨是不是还在房间里。
    更糟糕的是手机还没电了。
    顾虞眉心皱出深深的褶皱,他啧了一声一抬手手机就飞了出去。
    “开快点!”顾虞沉声命令。
    在顾虞的催促下,司机踩着限速,原本30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压缩了一半。
    车牌穿过金漆雕花的大门长驱直入,稳稳停在路边。
    顾虞迫不及待地下车晃晃悠悠走了几步,特助捡起手机只来得及交代司机让他等会儿就急匆匆追上去把快要撞到墙壁的老板扶住。
    顾虞现在看上去不像是清醒的,幸好业主回家直接刷脸,不然连家都回不去。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特助跌跌撞撞地扶着顾虞走出来。平时看上去瘦高瘦高的,没想到boss竟然这么重,特助把人扶到玄关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撑着大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脱掉皮鞋,换上拖鞋。
    特助拍了拍老板的肩膀,“boss?boss!到你家了!”
    顾虞撑着额头,半晌才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哦。”
    他眯了眯眼睛,拇指按门上解锁厚重的大门,踉踉跄跄的走进去。
    特助刚跟着走上一步。
    砰!
    “啊!”特助吓得缩脖子。
    他的鼻子跟门就差一毫米的距离,要是他步子迈大一点,现在已经鼻血如注了。
    不对,顾总现在中药了,神志不清,他不能把人单独留在里面。
    这时他想起之前的猜测,那双运动鞋的主人应该在里面吧?
    就在特助决定等周意白医生来了之后,再按门铃确认顾总的安全时,门内,顾虞已经径直朝主卧走去。
    他意识混乱,早就热的受不了了,饶是如此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等到走进主卧才开始脱衣服。
    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衬衫扣子太多他现在没耐心一个个解开,直接暴力扯开,扣子全部飞散落地。
    衬衫皱巴巴的变成破布在地上随意堆叠,顾虞松了口气,他裸着上半身,赤脚踩地的凉意令他略微清醒。
    他戴上某游戏里ghost同款蒙面头套,来到床头旁的一扇小门前。
    门内,江与墨正在激情玩着单机小游戏。
    看了一天的小说动漫还是很累的,玩点游戏就当调剂心情了。
    眼见任务还是没有着落,系统表现的比宿主还心急。
    【宿主,你真是一点都不急吗?】
    难道说宿主已经知道把他关在这里的人就是男主了?
    要不然怎么不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去找顾虞完成任务?
    但是宿主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急什么,这不还有两个多小时吗?’
    房间里没有开灯,平板的蓝光在少年脸上落下不同颜色的光块,就在他聚精会神地要打通最后一关的时候,门悄然打开。
    顾虞所有的忐忑不安、不确定和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期待在看到坐在床上玩游戏的少年的刹那尘埃落地。
    门无声无息的关上。
    江与墨的精神全神贯注地投入在游戏里,最后一关的关卡特别危险,要跳过装满毒蛇的地坑,还要躲避对面喷过来的蓝火,头顶还有移动的倒刺,十分考验玩家的技术。
    所以江与墨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等他终于屏住呼吸跳过最后一个关卡,恭喜通关的烟花在屏幕绽放的瞬间。
    江与墨兴奋地大喊:“好耶!”
    下一瞬,他被一个火热的人影从后面牢牢抱住。
    江与墨:o.O?啥玩意?
    男人的一双手臂在他身前交叠扣住,把他死死锁在怀里,滚烫的热度穿透夏季薄薄的上衣,仿佛要把江与墨的后背也给烫熟了。
    “你干什么?”江与墨忍不住大喊。
    男人根本不管,只顾自己喟叹:“你在这里。”
    江与墨讽刺,“我都被你关几天了,你现在说这个是要吵架?还是说你失忆了?”
    【等下宿主,男咳这个男人的反应不太对。】
    他当然知道不对,男人平时道貌岸然、衣冠楚楚,正常情况连握手都不可能,更不用说抱他了。
    太紧了。
    江与墨像是被热度传染,体温也忍不住上升,他嘴里骂骂咧咧,对男人的手臂又抓又咬的,想要挣脱男人的舒服,但是在扭动间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
    “嘶。”男人皱眉倒吸一口气,眯了眯眼睛。
    江与墨像雕塑一样冻住了。
    他惊愕地瞪大眼睛,他本来就是中间圆、眼尾略微上翘的眼型,现在眼睛溜圆,难以置信抵在自己后腰上的那玩意是什么东西。
    硬硬的,热热的。
    “啊啊啊啊啊!”江与墨尖叫着向前爬去,脸颊瞬间红霞一片,仿佛快哭了一半双眼盈满潮意。
    都是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恶心恶心恶心!
    但他才刚往前膝行两步,男人就把他压的向前倒下趴在床上。
    江与墨感觉自己像孙悟空,被一座大山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更糟糕的是,那个物件已经阴差眼错跑到桃子凹陷处去了。
    “你别动。”男人暗哑暗含欲望的声音近在咫尺。
    江与墨稳了稳心神,发现男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压着他抱住仿佛就已经满足的时候,江与墨心里的想法就如同水煮沸时上升的气泡一样无法控制地冒了出来。
    江与墨地趴在柔软的床和男人滚烫的身体之间,他敛下眼眸,忽略潜意识里感觉到的几分踏实。
    他安静了几分钟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做出决定。
    顾虞此时昏昏沉沉,他只知道怀里的人是真实的,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也是真实的,他真的把造成混乱的源头给牢牢控制住了。
    如今亲友顺遂安康的一切不是他午夜梦回时的臆想。
    太好了。
    顾虞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紧,他要永远把人控制在自己身边。
    这样他就不会再做那些事情了。
    顾虞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但下一秒,他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
    怀里的人突然挣扎起来,身体不断地扭动,那两瓣如鲜嫩的花朵一样柔软。
    顾虞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伸手就想要按住他。
    “别动!”
    但是少年动的更加激烈了,同时大声高喊,“你放开我!”
    只是他腰肢如陷入发晴期一般的蛇激·烈地扭·动起来,顾虞一不小心就被绞住了。
    西裤略粗糙的布料把皮都磨红了。
    顾虞却以为他想要逃跑,遂用更大力气把人死死控住。
    在长达将近半小时的“激烈挣扎”之后,随着男人一声低沉的闷哼,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不可说的气味,药力随着发·泄减轻,顾虞的理智逐渐回归。
    他愕然地瞪大眼睛。
    第34章 第 34 章 江与墨:狗男人!……
    江与墨仿佛耗尽力气一样趴着不动了, 睡衣早就掀到了背上,腿上腰上都是刚才被他暴·力镇压掐出来的手印。
    沉稳了二十五年,不管立于何地都永远神色不改的男人脸上接连闪过惊愕, 慌乱,歉意和心疼。
    西裤拉链处一片难堪的湿润昭示他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放档银乱。
    顾虞懊恼不已,同时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爆出汹涌的怒意。
    他深吸一口气,把睡衣用力下拉遮住。
    江与墨还是一动不动, 难道是受伤了?
    顾虞支起上半身,按住单薄如纸片的肩膀, 想要把人翻过来好好检查一番。
    安静的少年突然暴起,转身两只爪子死死嵌入男人紧实的背肌, 仰头一口死死叼住男人暴露在覆面头套歪的脖侧暴突的青筋。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他还是看见江与墨赤红的好像痛哭过的双眼。
    顾虞一向最瞧不起那些沉溺于声色犬马的人,他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都会成为其中一员。
    虽然是中招,但做了就是做了, 顾虞心里有愧, 任由他对自己发泄。
    疼痛传入大脑皮层, 顾虞一手撑床,手背青筋突起如细蛇往手臂蔓延,另只手按在江与墨脑后, 仿佛有无限的包容。
    他喉结忍不住动了一下, 下一瞬被再次被一口尖牙给咬住了。
    只是顾虞忍不住神色古怪了下, 在咬之前,好像亲了一下?错觉吧?
    此时大门外,周意白已经拎着医药箱等候多时。
    他从特助那里了解到情况,淡声推测:“现在有种香水,里面含有催情香料, 只有香水只有一些促进感情的作用,但如果配上酒精,则会迅速发挥出前所有为的效果,不是理智能挡得住的。”
    特助皱眉:“我知道了。”
    他立即让保镖去调查宴会上的有关人员,把事情调查清楚。
    “你是说阿虞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周意白问:“你怎么能让他自己一个待着,一个人容易出意外的。”
    特助一脸高深,“其实我觉得里面应该不止顾总一人。”
    “啊?”周意白大惊,淡然的表情裂了一条缝隙,“你不会是给他叫人进去了吧?”
    “你敢想,我都不敢做。”特助急忙解释,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番,“所以我怀疑老板已经有同居对象了,要不然那双运动鞋怎么会在这里?”
    鞋码都比老板小两码呢。
    周意白没想到大晚上还能吃到好友的大瓜。
    他手指按在门铃上连续不断地狂按,反正这一层只有一户,也不用担心扰民。
    就这样持续不停的地按了十几分钟之后,大门哗地打开。
    “你们干什么?吵!”
    周意白和特助齐齐望过来,看到顾虞的瞬间想要说的话齐齐堵在喉咙里。
    顾虞应该是冲了一个冷水澡,黑发湿淋淋地柔顺的垂落,原本就白的皮肤现在多了种冰冷的凉意,眉眼黑压压的,眼神黑沉心情不虞。
    “有事?”顾虞问。
    周意白的视线艰难得从他脖子上两个深刻清晰的牙印上离开,“嗯,听说你中药了,来给你打药。”
    顾虞摸了摸喉结,咳了几下,“不用。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周意白按住大门,“虽然发泄过,但是这种药的药性很持久,不处理后面会复燃。”
    顾虞侧身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进来吧。”
    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周意白拿出缓解药性的针剂给顾虞扎上,好奇的问,“阿虞你什么时候有对象了?怎么不带来给大家看看?”
    他上次还以为徐非耀在胡说八道,没想到还真有牙印,就是这人性子也太烈了,三天两头的咬,也不知道阿虞能不能受的住。
    顾虞想说不是,但手却没忍住摸了下脖子上的牙印,“咳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周意白打完针,把东西收拾好整齐地放回医药箱,“哪样?人在里面被你折腾的起不来了?”
    以阿虞这龙精虎猛的身体,啧啧啧,一般人确实受不住。
    特助却是在打量客厅,现代简约装修,并没发现另一人的生活痕迹。
    不过这里空间那么大,足足有四五百平,或许那人喜欢在里面活动呢。
    “你什么时候废话那么多了。”
    打完针,顾虞把两人赶走,关门前,特意嘱咐,“今晚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尤其是徐非耀。”
    他那个大嘴巴,不出一天连天桥下的流浪汉都知道了。
    周意白:“OK”
    特助:“好的。”
    周意白本来就性子比较冷淡,特助嘴不严也做不到这个位置,所以顾虞倒不担心他俩会在外面胡乱说什么。
    他现在头疼的是里面那位。
    顾虞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直愣愣的在客厅坐到深夜,才慢吞吞的如年迈的乌龟向卧室走去。
    另一边,系统被从小黑屋放出来。
    系统:【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把我关小黑屋了?】
    监测系统:【监测到宿主已经完成随机惩罚,望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咦?任务怎么就完成了?】
    咋回事?
    系统刚想问,看到宿主的那一刻却卡住了。
    怎么说,感觉宿主气色越来越红润了,别人被绑都是受罪,就宿主好像来养生来了。
    江与墨刚才跟顾虞打了一场“硬仗”,费了不少力气,但是目的是达到了,所以他此时其实挺开心得意的。
    如今发生的使顾虞愧疚的一切,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成为他控制顾虞的锁链。
    只是他知道有监控,不能露出情绪,他泫然欲泣般躺下去,只有在背对监控,把脸埋进床单的时候才能放肆的露出笑容。
    顾虞本来想去隔了些距离的客房睡,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硬挺了一个多小时,皱着眉挫败的回到主卧。
    特助刚才已经把手机送回来,充电开机,习惯性的打开监控,就看到江与墨侧趴着仿佛睡着了,但仔细些却能却看到他的肩膀在细微的颤抖。
    顾虞心里冒出一股陌生的情绪,酸酸的。
    他一定是在哭。说不定还会恨不得想要杀了他。
    顾虞眼神晦暗。
    他25岁,江与墨18岁,他们相差7岁,虽然是因为中了药,但顾虞却觉得他跟那些强迫年轻人的老男人没什么区别。
    顾虞今晚不知道第几遍摸到脖子上的牙印。
    是他对不起江与墨。
    顾虞眸色沉如深渊冷潭,转瞬间就做了决定。
    以后只要江与墨不提出那些违背原则的要求,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满足他!
    由于今晚发生的意外,顾虞一时竟没有困意,药效发挥作用,他现在整个人都很冷静。
    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三点。
    而这边,系统看不清宿主的表情,就算被关小黑屋,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从宿主身上的痕迹,还有这大床上仿佛经历过艰难鏖战的床单,再想起随机惩罚任务已经完成……
    系统后台的程序纷纷列成两瓣,哇凉哇凉的。
    呜呜呜,它的清风朗月的男主呜呜呜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还有宿主,这是真伤心了吧,身体颤抖的那么厉害,肯定很害怕吧?
    宿主前世还是异性恋呢,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大男人压着做这种事情吧。
    系统叹气,昂首挺胸整了整不存在小西装蝴蝶领,这个时候就是它出场安慰宿主的时机了。
    咱也是终于有作用了,能小小地打宿主的脸了。
    【宿主,你没……】
    江与墨埋进床单笑得太得意畅快,有点缺氧,他细微的侧了下头,仍然背对监控,让对面的人看不到他脸上真实的情感。
    但系统却看清楚了。
    脸颊粉润如桃花,眼睛弯弯如春夜新月。
    这哪里是是在伤心啊,明明是太开心了好吗。
    系统扯掉蝴蝶领啪一声砸在地上,直接埋进后台代码堆里自闭。
    它就多余对宿主抱有同情心。
    江与墨不知道无形中就伤了一统脆弱的内心,他现在心情很好。
    玉石一般冷润的脚晃了晃,锁链发出脆响。
    想来,过不了多久这个链子就能卸掉了。
    江与墨哼了一声,他小人得逞般想到一个好主意般扬了扬下巴。
    或许,可以趁热打铁。
    身上的衣服经过一番激烈缠斗,又沾了很多汗水,早就像酸菜一样皱巴巴的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气中还有顾虞的味道,淡淡的却让江与墨感觉自己被纠纠缠缠。
    他嫌弃的一把脱掉上衣,直接走进浴室想要冲去身上复杂的气味。
    江与墨站在镜子前,扭着身体看后背,“啧啧啧,男人疯起来还真的不是人。”
    后腰、鼓丘、腿内肉多的地方都跟新手骑马似的,被磨出很大一片暧昧的红色。
    尤其是腿根内部,大片红色中间点点深红几欲破皮,摸上去还有些微火辣的刺痛。
    “哼!”江与墨坏脾气的怒骂:“狗男人!”
    虽然如此,但比起怒火,更多却是得意傲慢。
    顾虞啊顾虞,别人都说你怀瑾握瑜、操守高尚,实际上却凶猛如虎,平时的冷静沉稳尽数不见,该不会是平时憋久了吧。
    江与墨双眼眯起愉悦的弧度。
    撕掉男人面具的成就感所带来的舒爽快意竟然比之前让顾虞伤心还要更加浓烈。
    只是让他伤心仇恨有什么好啊,如果他能撕开顾虞的内心,轻松自如地操纵他的情绪,那成就感带来的快敢肯定比现在还要浓烈上百倍千倍!
    正好他也腻了上辈子的路,这辈子重走老路有什么意思?
    空调凉风吹得江与墨打了个哆嗦。
    唔,不急,先泡个澡。
    “嘻嘻嘻,嘿嘿嘿,哈哈哈哈。”
    系统刚自己安慰好自己,从代码堆里爬出来,就被诡异的笑声吓得颤了一颤。
    【呜呜!宿主你笑得好瘆人。】它还以为哪个鬼片的女鬼爬出来了。
    江与墨心情好,不跟它计较。
    十几分钟后,结束泡澡,江与墨什么都没穿直接走出浴室。
    地上的一堆布料已经看不出睡衣的形状,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直接赤身爬上床。
    幸好有单薄的床单稍微能盖盖关键部位。
    江与墨本来玩了一天就很累,又跟顾虞迎来送往的搞了一下,泡过热水浴之后,身体又累又乏,浓重困意上头,眼皮跟被胶水黏住一样死死黏在一起。
    十几秒后,江与墨呼吸轻浅平缓,已然进入香甜的梦乡。
    天蒙蒙亮的时候,顾虞按揉山根从书房里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印满文字的纸,这是他想了一夜能补偿江与墨的东西。
    有时下年轻人喜欢的限量版球鞋,潮流服饰,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手表,更直接点的还有现金房子。
    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顾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补偿,特意上网查了一下,其中一个答案点赞最高。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语言总是苍白的,只有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顾虞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些东西现在还不能给他。
    夏日天亮的早,朝霞在顾虞的眼里留下橙红的暖霞。
    再等等,等一切他确定这个江与墨是安全的,没有危险性的,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补偿,目前暂时他只能答应他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
    顾虞把纸放进床头柜下的抽屉,洗漱一番之后进厨房做两人的早餐。
    他从朝阳初升做到早晨,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一旁的推车里没多久就多一种菜品,没多久就多一种菜,等顾虞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层推车已经连放碗筷的位置都没有了。
    “时间不早了,就先这样吧。”
    顾虞推着推车来到门口,扫到玻璃上自己的身影,停住脚步。
    差点忘记带头套了。
    不久后,他重新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窗帘大敞,早晨的阳光爬上柔软宽大的床,覆在床上之人光着白净的细腰上,中间幽深的脊沟留下浅浅的阴影。
    江与墨不见日光的后背似乎真的会发光,但更刺眼的却是他后腰上疑似被掐的痕迹。
    青紫交错,仿佛经受了一种毫不留情、冰冷的暴力行为。
    虽然确实如此。
    少年的脸侧向窗户,眼角发红,眼皮略肿,眼下仿佛还有泪痕。
    他果然很伤心,也是,江与墨现在也不过才刚成年而已。
    顾虞本就心中有愧,大早上看到这些,更是心情复杂。
    “唔。”江与墨被照到眼皮上的阳光唤醒,他懒懒的睁开眼睛,坐起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床边的餐车,一套宽松的浅色丝绸套装安静的躺在床脚。
    江与墨动了动,挑眉直接掀开床单。
    锁了几天脚腕的链子不翼而飞,而向来会陪他吃饭的男人却不见踪影。
    【宿主,他给你链子解开了诶。】
    “呵。”江与墨却冷笑,“胆小鬼!懦夫!”
    很好,竟然敢躲他。
    长睫也挡不住江与墨眼底的恶意。
    此时几公里外的顾氏集团大楼顶楼办公室里,顾虞突然打了个喷嚏。
    特助好奇的目光投过来,眼神微闪:“老板,您感冒了?”
    做的那么激烈吗?
    特助控制不住目光从顾总的脖子上移开,别说是他,每一个进办公室的员工经理都跟被诱惑一样,不敢正眼看,就偷偷瞄,每个人都看到了即使衬衫扣子扣到最顶都挡不住的小小月牙般的痕迹。
    于是顾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疑似脱单的流言如春风迅速传遍顾氏集团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
    而此时保镖已经把昨晚的事情调查清楚。
    顾虞猜到里面可能有钱家人的手笔,但令他意外的是提出这件事情的还是江冉。
    而那个倒红酒的少女不过是被钱收买,往头上喷了带有迷情作用的香水。
    顾虞看了看,就把资料放在一旁,继续看手上的文件。
    而不久后,还在为公司项目努力奔走的江父,擦着汗从一栋写字楼出来。
    他刚刚谈妥一笔生意,虽然利润比起以前少了一半,但这是江家重新走上坡路的好迹象。
    江父顿时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他大步朝停车的方向走去,刚要打开车门,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是刚才交谈过的公司经理,江华容本来以为对方是有什么细节忘记商谈,却没想到对方是来打电话取消合作的。
    江华容顿时脸色煞白,头晕目眩。
    要不是助理及时把他扶住,他此时已经躺在地上。
    吃下助理塞过来的速效救心丸。
    江华容勉强站起来,“快,上车,去顾氏集团。”
    刚才电话人的最后一句话‘谁让你们得罪了顾氏呢。’,如魔咒一样在江华容脑海中打转。
    他要去弄明白,为什么……
    但车才开出去没多久,公司秘书就打来电话,说是有好几个公司的负责人都到公司要取消和公司的合作。
    江华容如遭雷击:“不、不去顾氏了,先回公司。”
    钱家这边,钱家现在内部乱的不可开交,钱耀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这次他玩了一夜,凌晨才回家睡觉也没人说他。
    钱家上下又是做慈善又是捐款,亲自去偏僻的村里发物资等,想要扭转大众、尤其是圈子其它豪门对钱家的印象。
    在网上铺天盖地的营销下,已经有网友替钱家说话了。
    主要意思围绕着,不要因为两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钱家其他人就差上街嚷嚷:请苍天,辨忠奸了。
    这么一番动作效果自然是有好的,至少在观望一阵,发现其他钱家人没有进局子的迹象后,生意竟然慢慢的也盘活了。
    虽然比起之前元气大伤,但好歹是一种好现象。
    奋斗了一夜的钱大钱二刚刚从应酬的酒桌上下来,刚瘫在沙发上,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领着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进来。
    “你好,我们收到举报,钱耀强迫他人妇女进行非自愿行为,现在我们要把他带走协助调查。”
    两个中年男人眼前一黑。
    直觉这阵子的努力得打水漂了。
    果不其然,在钱耀被带走后,网上有略微好转的风评急坠直下。
    更让他们恐慌的是,公司秘书打电话说是有人举报公司偷税漏税,已经有税务局人员在公司查账了。
    才刚有缓和的钱家再次陷入声誉危机,他们已经站在深渊边缘了。
    ^
    江与墨发现顾虞在躲他。
    早上不见人影就算了,中午也是直接把放菜的推车送进来,只露了个手就直接关门了。
    江与墨好气又好笑。
    要是让外界知道一向矜贵优雅的顾虞有一天也会当缩头乌龟,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
    或许会大喊他是六耳猕猴吧。
    不过可不能继续让他躲下去,这样他还怎么从这里出去,不出去他的计划又怎么进行?
    顾虞一整天都沉浸在忙碌的工作里,试图用忙碌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赶出去。
    但以特助经常提醒的频率来看,收效甚微。
    比如此刻,顾虞看文件看着看着,眼瞳不由得又转向一侧靠外的横屏手机上。
    文件半天没有翻页。
    特助:“……”今天已经第14次走神了,难道是昨天把家里那位欺负狠了,在担心家里人?
    监控显示少年在玩平板,双腿竖着靠墙,宽松的裤腿松垮垮的落在胯·上。
    顾虞眼睛被烫了一下似的飞速闪开,余光注意到特助迷之微笑。
    顾虞:“……”
    “咳咳。”顾虞说:“冲一杯咖啡。”
    “这个时候?”特助看了下表,这个点都快下班了,喝咖啡?
    “您不回家吗?”特助忍不住问。
    顾虞微微皱眉。
    “好的,马上。”特助转身就走,表情却没绷住。
    不是,第二天就加班不回家,这让人家面对满室清冷怎么想?
    没想到啊没想到,顾总竟然是钢铁直男!
    真是太不体贴了!
    咖啡咔哒一声放在顾总手边,特助没忍住提醒一句:“顾总,这个时候,您应该早点回家。”而不是在这加班。
    “这跟你……”
    顾虞拿起咖啡刚抿一口,余光瞥到监控里,刚才还在床上玩平板的少年不见了。
    顾虞仔细寻找一番,都没找到踪迹,他皱着眉把手机拿到面前,一寸寸认真寻觅,最后终于在敞开的浴室门框边上发现一只趴在地上的脚。
    顾虞脸色一变,“下班。”
    话音落下时,他已经行色匆匆地走进电梯。
    第35章 第 35 章 徐非耀:O0O?
    顾虞前脚刚离开, 后脚徐非耀就来了。
    外边的秘书看到徐非耀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
    “嘘,别通报阿虞, 给他一个惊喜。”
    徐非耀猛地推开办公室大门,“阿虞,surprise~”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诶?”徐非耀退回去靠在秘书办公桌上,秘书掩嘴似乎笑了一下, 徐非耀也不在意,直接问:“阿虞呢?”
    秘书忍俊不禁, “刚才我就想说了,顾总已经下班了, 像是有急事。”
    “他家里空荡荡的,冷的跟太平间有的一拼了,能有什么急事?”
    徐非耀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之前顾虞来游泳时, 在他肩膀上看到的牙印。
    难道现在顾虞家里真的有人了?他就说为什么会突然从顾宅搬出来, 原来是想跟人同居在老宅不方便吧。
    徐非耀现在就和揣了几根金条的七岁小孩没什么两样, 激动又忐忑,好奇又期待。
    这会儿特助正在为明天需要的工作资料做最后的整理,刚把电脑关上, 就听见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
    “严助理, 我问你个事儿。”徐非耀半拉屁股坐在桌子上, “你们家顾总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啊?什么情况?”特助严却想到今天顾总顶了一天的牙印,露出迷之微笑。
    嘴上却镇静的反驳:“没有的事,请您不要乱猜,被顾总知道可就不好了。”
    徐非耀敲敲桌子,不满道:“我跟你们顾总什么关系?”
    严特助直接反问:“啊?这您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不是, 这就没意思了。”徐非耀说,“你是叫严最,又不叫嘴严……”
    嘴严可是特助的专业技能。
    特助露出虚伪标准的笑容,“您还有事吗?”
    哈,连徐先生都不知道顾总的事情,他赢了。
    徐非耀见怎么都撬不开特助的嘴,耐心告磬,哼了一声不满地昂首阔步的走了。
    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
    徐非耀正信心不足时,电梯在二十几层停了一下,几个下班的员工走进来。
    她们小小声的说着什么,徐非耀本来双手插兜看着天花板,一身帅痞富二代的酷拽,直到他听到关键词。
    “没想到顾总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对象竟然这么狂野。”
    “连挡不住的地方都有牙印,那衣服底下岂不是惨不忍睹?”
    “嘻嘻嘻,我还以为顾总会一直跟工作为伴呢,毕竟他看上去就是谁也瞧不上眼的样子。”
    “他对象肯定很厉害,听说顾总今天早下班,肯定是回去温柔乡了。”
    几个女员工小声聊了一路,时不时爆发出可怕猥琐的笑声,听得徐非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他眼睛却亮的惊人。
    等电梯到达一楼,他已经依靠常年混迹欢场的经验从女员工嘴里撬出了实情。
    喉结上的牙印?
    徐非耀难以想象这是他的兄弟——顾虞能允许做出来的事?
    听起来倒像是他弟弟徐成英那个恋爱脑会做的事情。
    说到徐成英,最近又开始包袱款款的出去旅游去了,说什么要抢在顾悠悠前面找到江与墨。
    他是不知道他怎么跟江与墨认识的,还和顾悠悠比上了,但是只要他不再像以前一样跟个傻逼似的被男的骗得团团转,做什么事情他也不管了。
    现在还是阿虞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
    徐非耀眼珠子转来转去,谁都能看出他没憋什么好屁。
    ·
    这边,顾虞已经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他遣走司机,自己开车往家里赶。
    一路上忍不住猜测万千。
    是不小心脚滑摔倒?还是想到昨天的事情恶心的想要自杀?
    一整天的玩乐只是在努力麻痹自己的情感,结果发现昨天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深,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一路上顾虞不知道瞄多少次手机,他多么希望能看到江与墨能从站起来从里面出来。
    但每一次看到的都是一样的画面。
    那只脚一动不动,顾虞甚至觉得他露出的那点部位的皮肤隐隐泛上了一些青色——
    死人的那种青白。
    前方红灯还有三十秒。
    顾虞绷紧下颚,双手狠狠握紧方向盘。
    自责和愧疚如沸腾的开水咕噜噜冒泡。
    他不该因为羞愧,难以面对,就直接冷落他,对他视而不见!
    光是想想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在被一个年长7岁的老男人占便宜之后,第二天男人不仅没有任何道歉和解释,甚至连之前的频繁见面都全部取消了。
    他这样和那些脱裤子下床就走的渣男有什么分别?
    前世的江与墨固然可恨,但今生的江与墨还没有做下那些事情。
    是啊,现在的他是无辜的。
    无数想法如泡沫一样飞来飞去,一个破了另一个又起来。
    在绿灯亮起的刹那,顾虞猛踩油门,如离弦的箭唰的冲了出去。
    滋!
    顾虞只来得及把汽车停在楼下,就匆忙地冲进楼道。
    他的心跟快速升空的电梯一样感到了令人眩晕的失重感,连鞋都来不及脱,就打开门直接冲了进去。
    浴室即使不缺阳光,地板仍然是冰凉的带点潮气的。
    江与墨身上还裸着,凉意从侧脸前胸传入大脑和內腑。
    浴室的地板就算打扫的再干净,心里也会错觉这是脏的。
    两米外就是马桶,就算空气里飘着的淡淡的香味,江与墨还是觉得脏。
    为了顾虞,他可是牺牲太多了。
    希望这一计物有所值。
    江与墨心里默数,还问了系统:“过去多久了?”
    【快二十分钟了。】
    怎么还没回来?等的越久,江与墨心里就越气,这些一并被他算在顾虞头上。
    都怪他!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
    哒哒哒哒!
    清脆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顺着地板直接侵入江与墨耳道。
    脚步声停在浴室门口。
    顾虞没想到江与墨竟然没穿衣服,夕阳从窗外斜射进来反射在镜面上使得整个浴室大亮,更让江与墨身体洁白的身体发着光,深深的印在顾虞幽深沉黑的眼睛里。
    穿了一天的衣服扔在脏衣篓里,他似乎是想洗澡,却不小心脚滑摔倒了。
    没有血。
    顾虞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因为存在感太强烈的大白鼓丘慌乱地移开视线。
    他抿了抿唇。
    我只是在检查他的身体,并不是要占他的便宜。
    或许是说服了自己,顾虞深吸口气,视线牢牢钉在上半身。
    他在江与墨手臂旁单膝跪地,手在碰到少年皮肤的时候缩了一下,手指张开收缩几次之后,大手握住圆润的肩膀把他翻过来,自然而然就顺势躺在顾虞的撑起的大腿上。
    顾虞神色肃穆的似乎在看几百亿的项目。
    经过一番没放过任何角落的细致检查,顾虞没有发现一处明显的伤口。
    那怎么会晕倒?
    他小心的扒开少年前额的刘海,汤圆大的淤青从乌黑的头发里露出来。
    应该是撞到洗手台的边角了。
    没有瘀血,只是皮外伤。
    顾虞做出判断的瞬间,一直提了一路的心终于放心的落回肚子里。
    一旦紧张感褪去,刚才一直故意无视的东西存在感立刻变得强烈!
    皮肤细腻滑润,他的身体上很多暧昧的红印提醒他昨晚自己是多么的过分。
    顾虞喉结滚了滚。
    明明已经成年,明明身高也有一米七,但横躺在自己手臂上的少年还是太轻了。
    顾虞轻柔的把人放在床上。
    “哼。”江与墨轻哼一声,似乎终于快醒了。
    只是在他睁眼的时候,顾虞从对面窗户的虚像里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情急忘记把脸遮起来了!
    要是被他知道这几天囚进他,甚至昨天还做出那番禽兽行为的人是顾虞……
    顾虞来不及思索自己到底是不是不想弄坏顾虞在江与墨心里的名誉,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他本能的伸手直接盖住江与墨的双眼。
    “嗯?”江与墨发出疑惑的声音。
    顾虞另只手越过他的身体去够另一边的薄被,完全没注意到手臂西服略微垂落碰到了瘦削的雪白胸口的红缨。
    “唔?”江与墨双手握住眼上的手,质问:“你干什么?!”
    他从没不知道原来那里别碰竟然还会有感觉!
    他可是男人!
    顾虞捞起薄被把少年肩膀以下全部盖住,推起少年往右边翻身,被子盖住底下,再翻向左边,被子在后背上绕一圈——把他缠成一个毛毛虫,顾虞才长出一口气。
    就这么一会儿,顾虞竟觉得比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更容易令他心跳失衡。
    顾虞没回答,在确定他被薄被困住一时动弹不得之后,立刻下床翻身疾步走出房间。
    他靠着门,深吸一口空气,弯下腰双手用力揉搓面部,似乎是要把刚才看到的一切画面都从大脑里搓得干干净净。
    但他抬起头,侧看着外面星星点点的灯火,脑海里闪过的仍然是刚才的惊鸿一瞥。
    不仅上面是粉色的,竟然连那里也是粉色的……
    顾虞懊恼地捶了下额头。
    别想了!
    恰好这时门铃声如救命稻草般响了起来。
    门里,江与墨满脸煞气阴沉如阴曹地府爬上来的恶鬼。
    他被被子死死卷住,就如同落在蜘蛛网上的蝴蝶一样动弹不得。
    很好!好得很!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妄图挣扎,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挣脱他的控制吗?
    江与墨眼睛里迸发出惊人的战意和狠意。
    哈!也对!就是要这样才有挑战性!
    唾手可得的东西狗都不要!
    迟早他要顾虞对他俯首称臣!他说东顾虞就不敢说西,哼!
    此时公寓门口,两个人影正在可视化门铃前拉拉扯扯。
    “诶,你别走啊,难道就不想知道阿虞家里有没有藏人吗?”徐非耀左手拎着东西,右手拉住周意白的衣服不让他走。
    周意白刚做完几台手术,好不容易能正常下班,他只想回家休息。
    徐非耀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非常急促着急,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赶来,却没想到这垃圾竟然是想弄清楚顾虞到底有没有金屋藏娇。
    他一个人不敢,而且也不好操作,就想把同为顾虞好友的周意白叫上。
    到时候就算阿虞生气,法还不责众呢,对着两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总不好真的很生气吧。
    “好兄弟,我求求你。”徐非耀西子捧心状,“这要是一天不弄清楚,我这心里就跟爬满蚂蚁一样,又痛又痒难受的不行。”
    周意白叹气,“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好事的性格害死。”
    徐非耀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开心地撞周意白的肩膀帮他撞了一个趔趄,随即手指戳着门铃跟电报似的不停按了起来。
    等了差不多有几分钟,门没有开,顾虞的声音从门铃的喇叭里传出来,“你们怎么来了?”
    徐非耀提起左手装满菜的袋子,笑容灿烂到眼睛都眯成头发丝粗的缝隙,“想你了呗,我们兄弟已经好久没有聚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这种时候,顾虞是不想让他们进来的。
    但是之前他们也来这里聚过,拒绝反倒会让人怀疑。
    让人不要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里面安静了有十分钟,徐非耀提袋子提的手都酸了,“有问题,很有问题!”
    要是没问题直接就开门了。
    就连周意白都不禁有点信了徐非耀漫天胡猜的想法,忍不住产生好奇。
    长达十几分钟后,门开了。
    顾虞仍然穿着宝蓝色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喉结边上有半个小指长的印痕,带了点弧度。
    还真的挺像牙印。
    周意白看了眼徐非耀,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
    徐非耀这次带了很多菜,有肉有菜还有三个成人巴掌大的帝王蟹,上等有机雪花牛等,好在顾虞这套房里的厨房够大,三个大男人分工明确,周意白洗菜切菜,握着手术刀的手拿才到也刀工卓绝。
    比起顾虞擅长的清淡菜系,徐非耀更喜欢重油重辣,经常吃不太健康,偶尔吃一次不打紧。
    三个成年男人胃口不小,做好够吃的菜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有徐非耀在场的场合总少不了喝点小酒,饭过中旬,徐非耀去小吧台醒酒柜那里选了一瓶几十万的酒。
    “来,喝点。”徐非耀笑说,“好不容易来你这一会儿,不喝点佳酿就走,我都会骂自己浪费机会。”
    “想喝就开。”顾虞笑了笑。
    他跟徐非耀和周意白从小学就认识,同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也分高低贵贱。
    当时顾老还在,徐非耀和周意白最初是被勒令与顾虞讨好关系,小孩子嘛,一切讲究的都会看心情,偏爱跟家长说的反着来。
    面上他们是做朋友了,但实际只是捧着顾虞说漂亮话罢了,实际谁也不服谁。
    直到初中,徐非耀被有名的学校校霸找上门,说是徐非耀吃他女人的豆腐,要把他手打断。
    七八个初三的把三个刚上初一的他们堵在巷子里。
    徐非耀都吓得脸色苍白,以为自己死定了,都熟练抱头蹲地时,顾虞出手轻松就把他们解决了。
    后来他才知道顾虞从小就学了散打、泰拳、格斗等,徐非耀当成就认了大哥,从此真心交起朋友。
    周意白亦是如此。
    饭桌上,三人谈天说地,酒一杯杯下肚,喝完一瓶再拿一瓶,没多久三人就喝得面红耳赤。
    徐非耀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发出做梦的呓语。
    周意白则是靠着凳子,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只有顾虞坐的笔直,但仔细一看,就会看到他脖子脸上一片通红,眼神里已经有些醉意。
    顾虞呆呆的坐着,像是在发呆。
    领带已经被拉开,衬衫扣子也被解开直达胸口,锻炼极好的胸肌若隐若现,满身的因为酒精而燃起的热气才得以释放。
    如此,脖子上深刻的牙印便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突然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掏出西裤口袋里的手机。
    顾虞丝毫没发觉自己现在只要一段时间没看监控,潜意识就会驱使他主动拿出手机。
    他的安全感完全来自于他对江与墨的掌控。
    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开始被少年影响。
    而如今,江与墨也还没有认识到这点。
    他现在还在生气,他并不知道现在正有人就在隔着几堵墙的外面拜访,他只知道那个狗男人在送进来一些高级速食之后就消失了。
    妈耶!
    之前还是吃的新鲜的冒着热气的食物,怎么做了那件事情之后自己的待遇怎么还反而下降了!
    顾虞这狗东西竟然还真的吃光了就跑!
    他早已忘记早晨那顿异常丰富的饱含顾虞歉意的道歉餐,只记得现在面前只有冰凉的三明治。
    江与墨怒骂:“呸!这玩意儿,狗都不吃!”
    他气急了,又是一阵不堪入耳、情绪激烈的怒骂。
    不过比起以前更多问候人全家的咒骂,这次更多的是翻来覆去的骂顾虞狗男人!
    系统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了,这似仇非仇的,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系统唯唯诺诺:【宿主,你脸好红。】
    江与墨冷笑:“呵!”还不是被那狗东西气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宿主,您不穿衣服吗?】
    江与墨本来不想穿,但忽然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过,遮遮掩掩,将露未露才高级。
    “穿!我当然要穿!”
    等顾虞眯着眼睛,点错几次终于打开监控画面。
    餐车上快速做好的西餐一动不动,少年穿着上衣蜷缩在床上肩头颤抖,他本来就心里一直有愧,在清晰看到少年转头眯着眼无声痛哭的时候,心里一角毫无预兆地塌陷。
    他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这样以来双眼就被汹涌的泪水糊住怎么都无法睁开。
    顾虞站起身的时候身体还晃悠了一下,脚还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但他丝毫没管,走路如灵蛇般晃来晃去,脚下已经有些不稳。
    他没注意,在他身后,趴在桌上的徐非耀已经爬起头,把打盹的周意白推醒,两人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
    顾虞被酒精腐蚀的大脑比平时反应慢了许多,后面的人又如偷米的老鼠小心谨慎,竟一时没有发觉。
    这两日心中积压的愧疚与自责早已垒成一座大山,使得顾虞心里沉甸甸的,一想到江与墨就会有点透不过气来。
    但习惯和更深处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掌控欲却使得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看着江与墨。
    穿过客厅走廊,主卧门做了隐形门设计,如果不是看着顾虞走进去,徐非耀跟周意白绝对想不到那个墙壁一样没有任何门把的“墙壁”会是主卧室的门。
    此时里面,顾虞已经走到了主卧旁的小门。
    他这次没忘记戴上头套,刚推开门,一个人影直接就冲了出来,紧接着两条细瘦白皙的手臂把顾虞的劲腰给圈住了。
    顾虞瞪大眼睛,醉意都蒸发了大半。
    他手心刚落在少年肩头。
    “呜呜,为什么?你为什么今天不来看我?我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你!”
    江与墨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他哽咽着,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顾虞露出的胸肌上——少年的侧脸此时正好贴在上面。
    “你以前都一直陪我吃饭的,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江与墨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只是时不时有种哭过头的抽噎,“昨天你那样,今天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顾虞整个人都僵住了。
    直到此时,是真的清醒了。
    他忍不住想到了一个词——斯德哥尔摩。
    顾虞神色复杂。
    他一手按肩,一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才落到他脑袋上,刚要安慰。
    身后的门发出细微的声音,顾虞的反应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他搂住江与墨的腰,疾步冲向对面的衣物间。
    徐非耀和周意白撞开门摔了进来。
    徐非耀:“哎哟我去。”
    周意白:“嘶。”
    两人摔到地上,心里正在打好腹稿,好让阿虞不会怀疑到他们的目的。
    一抬头,几步外的顾虞高大的身体正疾步冲向衣帽间。
    周意白没反应过来,徐非耀已经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衣帽间的门口。
    打眼望去,已经有点点醉意,脸颊有点红的男人正站在一排以颜色由深到浅排列的衣服前。
    “阿虞,你干什么?”
    或许有点急切,徐非耀这话说的有点质问的语气。
    周意白这时也缓缓走过来。
    “我要洗澡。”顾虞声音有些哑地说道。
    他垂下眸子,却是在看身前蹲在衣服之间的少年。
    黑色的头套戴在少年双眼的位置,下半部分蒙住双眼,上边有露出眼睛的部分则是叠在头顶、脑后。
    漆黑与白肤,显得嘴唇过分的红。
    衣服领口还是有点大了,明明已经好好挑选了,现在却还是能看到少年大片突起的锁骨。
    少年似乎终于是蹲不住了,身体往前倒下去,他脸上出现慌张的神色,细白的手指在空中乱抓,攥紧了顾虞大腿外的西裤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