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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寒朔俯下身子,就着指尖的潮润微微托起夏时熙的下颌,低下头再次覆上那两片柔软的唇。


    贺寒朔的吻很克制,味蕾轻而缓的摩挲品尝着每一瞬的甜软,直到夏时熙在睡梦中无意地迎合,才彻底打开了早已积得满坑满谷的爱慕和渴望。


    他从温柔逐渐变为凶狠,可能是情绪积攒了太久,也可能是打开的口子太小,让渴慕一经倾泻便迫不及待地飞快奔涌。


    贺寒朔无法分辨是情绪被心底的贪婪彻底点燃了,还是人被情绪煽动得恶念丛生,他只知道他想看到夏时熙被他染上靡艳而漂亮的颜色。


    起初只是浅尝的试探,逐渐失去了控制,贺寒朔不再顾及对方艰难的呼吸,只想凶狠地占取。


    拆吞入腹般的湿热且失控的吻,让夏时熙的唇角再一次漫出水渍,在人未及时从梦中拔足前,喉咙已经因无法接受而发出小兽般可怜的呜咽。


    夏时熙伸出手似是想要将人推开,最终也只是轻轻搭在贺寒朔臂膀上,像是要攀附迎合,直到他因氧气不足而憋闷到无法忍受,绒密的长睫不断颤抖,睁开了一道细窄的视线。


    “贺寒朔……”他轻软而含糊地抱怨道。


    男人闻声终止了单方面的索取,眼底含着少许饱含恶意的期待,下午的吻他没有第一时间解释,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现在,他觉得他可以将圈收到更小的范围。


    结果贺寒朔刚离开,夏时熙恢复正常呼吸立即重新闭上眼,还歪头调整了一下不堪的睡姿。


    温热柔软的面颊毫无所察地贴在贺寒朔的掌心上,像只吃饱喝足的小奶猫,轻而缓地拱蹭了几下。


    不到半分钟,夏时熙的气息重新变得规律平缓,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两道淡淡的暗影,睡意酣然甜美。


    贺寒朔面上的冷肃被无奈取代,心底一片柔软,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夏时熙的颊边。


    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睡着,都会让他的心感到温暖熨帖。


    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散发着甜软的暖意,每一寸外表都贴合着他的心意,让他看着便觉得治愈柔软,而且这个人竟还是阮夏时熙。


    贺寒朔看了半晌,才起身走进了浴室。


    *


    第二天一早,夏时熙闷在贺寒朔的胸口醒来。


    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间都是贺寒朔身上的味道,是酒店提供的高级洗护用品,一种夏时熙很喜欢的柑橘调香味。


    这种味道他们两人身上都有,但贺寒朔身上的似乎还混杂了一点很淡的木调,让夏时熙感觉莫名心安。


    这种气味似乎是贺寒朔身上特有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论如何更换洗护用品,他总能在贺寒朔身上闻到掺杂其中的味道。


    夏时熙习惯性发了会儿呆,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点点从贺寒朔的怀中脱离。


    一开始他会觉得抱在一起睡实在太过于亲密了,但他睡着后也无法控制自己,次数多了就很自然地安慰自己与贺寒朔情同兄弟,贴一贴也没什么的。


    但他发现贴久了也不太对,尤其是在前一天被甩了舌头后……夏时熙的手搭在脸上,蹙眉回忆了半晌,才确认那不是错觉。


    他前一晚真的做了个很春心萌动的梦,他梦见自己和贺寒朔接吻,就在这张床上。


    夏时熙面部抽搐了一瞬,心中的土拨鼠团队又加了个早班,埋在枕头里缓了好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撑着手臂坐起身。


    目光滑过贺寒朔极为英俊的睡颜上,夏时熙在内心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时小乐,你心真脏!


    夏时熙严重怀疑是自己单身太久了,才会被一个、不对是两个、不对是三……哦四个吻,扰乱了他钢铁般的意志。


    难不成是自知羊尾那啥无望,就潜意识将性向拐到另一条康庄大道上了?


    夏时熙小心翼翼走进了浴室,刚对着镜中的鸟窝头长叹一口气,拧完牙膏还没来得及刷,浴室虚掩的门便被贺寒朔推开。


    男人伸手覆在夏时熙额头上,带着清晨刚睡醒的低哑磁性问向他:“感冒好点了吗?”


    夏时熙感觉耳朵一热,磕磕绊绊地答道:“好、好多了。”


    贺寒朔低应了声,才将温热的掌心收回:“摸起来温度正常,洗漱完再去测一下|体温吧。”


    夏时熙咬着牙刷乖巧点头,原本想问一下贺寒朔是不是被他吵醒的,但他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正是对春|梦心虚的时候,黑亮的眸子飘忽一瞬,成功将话咽回肚子里。


    贺寒朔神色未变,心底却怀疑夏时熙记起了那个半梦半醒间的吻,毕竟前一晚他并未喝醉。


    *


    因应希迟出现问题,徐蜜这组无法直播,而闻景善还要集中处理此事。


    虽然有傅文睿这个大闲人随叫随到,但让他来只是权宜之计,还是要给徐蜜接洽各方面都更合适的正经相亲对象的,所以白天的直播任务就落在夏时熙贺寒朔身上。


    小朱打电话向两人确认时间,没一会儿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架着机器敲开了房门。


    贺寒朔已经换好衣服,夏时熙还在镜子前和睡乱的头发作斗争,不论他怎么压制,他倔强不屈的头毛依旧顽强地朝着不同方向翘起。


    夏时熙知道直播机器已经到他们房间了,所以打开门缝只露出半个脑袋,准备向贺寒朔小声求救。


    结果一只眼睛刚露出去,就和直播镜头对个正着,夏时熙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才站直身|体正常开门:“贺寒朔,你来帮我弄一下。”


    早上刚开播,直播间还没多少人,见状还是用清晨第一“哈”填充了空旷的屏幕:


    [哈哈哈乐乐的头发是摸电门了吗!配上鬼鬼祟祟的表情真的好傻啊,你还记得你的人设是霸总吗崽?]


    [嗯?弄一下?大清早说什么虎狼之词!]


    贺寒朔进去后倒是没关门,毕竟客厅还在直播,如非必要不好两个人一起消失。


    贺寒朔帮他喷水吹了吹,头顶的鸟窝倒是平了不少,但刘海的位置根本没眼看,他明确道:“洗头重吹吧。”


    夏时熙五官一抽抽:“时间可能来不及吧。”


    贺寒朔看了眼腕表,找小朱要了一条细头绳,让夏时熙坐在沙发上,利落地帮他把上半部分扎了起来,额前只留了少许听话的碎发。


    夏时熙用前置摄像头一看,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拿着燕麦色休闲西装走进浴室换了后,除去因感冒而泛红的鼻尖,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殊不知弹幕对他的评价是:


    [哎呀,闺女你这发型可太带劲了!]


    [这小头小脸小鼻尖的,一看就急需老公哄哄。]


    [乐宝如果把发尾烫卷一点,就是十成十的爱琴海风情小零。]


    *


    两人吃完早餐便坐上回A市的车,半个小时左右,贺寒朔将夏时熙的药拿了出来。


    夏时熙吃完药又重新戴上口罩,感冒药和食困撞一起,没多久便歪靠在贺寒朔的肩头睡了过去。


    贺寒朔拉开外套,小心让夏时熙半躺进他怀中。


    夏时熙脸贴在贺寒朔的胸口,脑后的小啾啾随着汽车不断晃动着,中途夏时熙醒了几次,不过微调了一下姿势又很快迷迷糊糊睡过去。


    直播间的观众就这么看着夏时熙被贺寒朔抱着睡了一路,贺寒朔垂眸单手操作手机的动作十分流畅,也时不时会停下来静默地看怀中人片刻。


    弹幕上突然刷过一句:[应希迟在吗?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叫没睡熟?老子都快被齁死了!]


    [讲真,看过两人日常剪辑的人都不会信应希迟的鬼话,及时行乐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


    下午两点,两人准时到达A大教室,照例坐在最后一排。


    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但刚入冬正是流感一类的传染病高发期,为保持室内空气流通教室的窗子都开着。


    一股寒风刮进来,夏时熙一缩脖子还没将喷嚏打出,贺寒朔先咳嗽了一声。


    夏时熙听他声音不对,压低声音私语道:“你怎么也感冒了?”


    原来不是他这身|体太脆了,而是泡了那么久的温泉就不该披着湿浴袍!


    贺寒朔喉间涌现些许不适,他清了清嗓子,一开口也带了一点鼻音:“可能是被你传染了。”


    夏时熙原本是缩在厚外套里的,因贺寒朔过于不合理的发言十分吃惊地睁圆了眼睛,并像小乌龟一样抻长了脖子侧头看他。


    他用嘴拱了拱口罩,示意对方不要瞎赖:“……不会吧?”


    贺寒朔微微抬眸,无情地吐出十一个字粉碎了他的抵抗:“可能是接吻的时候传上的。”


    夏时熙目光怔愣了一瞬,然后缓缓将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去。


    他双手抵在胸口和桌沿之间,水润的桃花眼左右飘忽,嘴巴几次开合也不知道接什么为好,整个人都象一只无措的土拨鼠。


    想尖叫,又不占理。


    他想说亲嘴的时候他可能还没感冒呢,又想到早上从贺寒朔怀里醒来,还是他完全放弃了自己那半张床,主动叠到贺寒朔身上的情形。


    思及此,他顿时就不好意思狡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