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等他回来
床上展开？
乔若璎往前翻聊天记录,这是她昨日那句「蒋总，到了床上，我再给您展开。羞羞/羞羞/羞羞」留下的回旋镖,正中她眉心。
“”
是她低估了蒋宗也的闷骚程度，怎么今天还会提起“床上展开”？
秋日下午的阳光照进来，明亮的光晕，将她和手机一并圈拢其中。
光天化日之下谈论私底下的事儿，乔若璎颊染红晕，呼吸稍稍急促,一双荔枝眼格外水润朦胧,像极了白水银中卧着的两丸黑水银。
昨夜的情形，像小电影在脑海中徐徐放映。
昏黄朦胧的灯光里，她眼睫合起，不敢抬眸面对他那迫人的目光,向后支撑的纤指揪进丝绸被面里,将被面揉成一个个小漩涡。她被他带起汹涌的漩涡,升起又跌落,坠入深渊之中,从足心到天灵盖,都是酥麻的。
她被他带出一声声“哥哥”，嗓音袅袅,婉转娇柔,钻入她的耳朵，她都快哭了。
这么娇怎么羞人的声音,怎么可能是她发出的
但蒋宗也似乎爱极了这一声声，哑声命令她“多叫几声”，她呜咽着摇头不肯,被他提起来好一顿颠簸。
「您别取笑我了，我上次，就开玩笑的。」
乔若璎囧囧地回。
上次她也是被蒋宗也这个老男人“套路”了才口出狂言，他净喜欢套路人。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在那个时候给蒋宗也展开讲讲，能有什么好展开的？
告诉蒋宗也，她最喜欢他做什么吗？说一些他爱听的“骚话”？
乔若璎猜测，蒋宗也可能不喜欢纯良少女那挂，他吃骚浪型的“妖艳贱货”，大波浪红唇黑丝那种。
也不知道她这个猜测对不对。
“叮”，乔若璎收到一条新消息。
老男人：「嗯？你开玩笑，我可是当真了的。」
别当真，别当真，乔若璎弱弱地心说。
她在床上也做不来“妖艳贱货”型呀，至于第一夜的热情，那纯属是春.心萌动的意外。
这段不正经的对话很快结束，因为蒋宗也发了新消息过来：
「把你出租屋的门牌号告诉我一下，我给你订了些衣服，到时候让人送到你出租屋给你。」
蒋宗也要送衣服给她？还是送到她的出租屋？
她在左桥路的屋子一室一厅，又窄又小，衣柜塞满她现有的衣服和被子，已经满满当当，像过载了的电脑C盘。
「不是什么大牌子衣服，均价在一两千左右，logo不明显。」
许是为了打消她对“衣服太贵不好穿到公司”的疑虑，蒋宗也补充道。
方方面面她的担忧疑虑，他都为她考虑到了。
乔若璎捧着脑袋，回忆着自己和蒋宗也待在一起时的穿着。她昨天穿了一件前面有小狗印花图案的T恤，配一条天蓝色阔腿牛仔裤，她觉得这身很清爽。
难道这身在大boss看起来，就这么差劲吗？
但其实她没有很想要他送的衣服。尤其是送到她的出租屋，她还得回去拾掇。
想了想，她这般回复蒋宗也：「我的出租屋没有位置了，可以把衣服放在天玺寰宇吗？」
可刚刚把消息发出去没两秒，乔若璎就意识到自己说话说错了。
天玺寰宇，归根到底，那是蒋宗也独自一个人的家，他会愿意让她把衣服放那儿么？
而且，她这语气如此熟稔，万一蒋宗也怀疑她单方面赖上他了，非要纠缠着他，得寸进尺怎么办？
她才不是那样的人，她一点也不想赖着他。
来不及想更多，乔若璎长按微信上她的绿框框，选择撤回。
她多希望，蒋宗也没看见这条消息。
但撤回的下一秒，蒋宗也回了条消息过来。
「天玺寰宇那边，我叫人放了几套你的衣服，你今晚过来就能换。」
“”
其实是挺尴尬的，她刚把话撤回，蒋宗也就回复她了。
可除了尴尬，还有几分暖意，蒋宗也竟然愿意在他的大平层里放几套她的衣服？
这像一个小小的标志，昭示着独属于蒋宗也的家，也有了一点她的位置。
很快，乔若璎又想起蒋宗也昨晚让黎正抬来的那把人体工学椅，那也是他的书房里，专属于她的位置。
蒋宗也并没有回避她方才发的那句话，就好像她没撤回似的，他继续回复：
「出租屋没有位置放衣服，是不是面积太小了？那里离公司远，通勤也不方便，我让黎正给你找个大点的住所，你准备好把自个儿搬过来。」
言下之意就是，他出钱出人出力，乔若璎只要住过去就行。
经历过快言快语的尴尬，乔若璎咬着指头，逼迫自己静下心，慢慢想。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行政助理，而蒋宗也什么都有，有钱有权有渠道，在她看来头疼脑痛的搬家行动，对他而言，只要吩咐下去，就会有人办得十全十美。
他当然可以给她很好很优渥的生活，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在意她，只是他太有钱了，从他手指缝里漏出一点点就足够她过得很好。
乔若璎发现，自己头一次对这种事情想得如此清楚明白。
「谢谢蒋总，搬家就不用啦，我现在住的地方挺舒服的，我还不想挪窝。」
「衣服在您那儿放几套就行，原本要送到我出租屋里的，还是退掉吧，我穿不了这么多。」
她还是回绝了他的好意。
人嘛，都是贪心的，会得寸进尺。
乔若璎想约束自己。
两人没有面对面，只是远程聊天，因为她的回绝，气氛多了些凝重滞涩。
她囧囧地想，她应该不会是第一个拒绝蒋宗也的女孩子吧？
蒋宗也看了这条消息，会不会眼皮直跳，邪魅狂狷地说“女人，胆敢拒绝我的，你是第一个”。
光是这样想她就笑出声，还是发条消息过去暖暖场。
咬人猫：「你今天早上夸我穿Ada给买的裙子“比之前好看”，言下之意是不是嫌我之前的穿搭不好看？」
蒋宗也收到这条消息，不由得轻哂一声。
难为她了。
这个乔若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还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了？
他想象着她在跟前，半嗔半撒娇地对他说出这句话，明艳清丽的脸上满是俏皮。
挺可爱的。
蒋宗也回：「差不多。你那条白底黑点的波点裙，我以为它救过你命呢。」
其实蒋宗也是个很有生活品味的人。
既然有生活品味，他就有审美。
在和乔若璎相遇的那晚，他是通过手感去“感受”她的。
蒋宗也很挑。
天然的权势和地位摆在那儿，从中学起始就有异性开始“勾搭”他了，他没上过一次钩，是因为他够挑，没一个女人长相符合他心意。
但乔若璎，这个普通出身的女孩儿，一开始就入了他的眼。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她是生理性喜欢。
她是罕见的“金水系”美人长相，明艳大气的五官中带一缕钝，恰好中和了金系的锋利，在水系的至柔中多了一份矛盾和反差；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胸和屁股都有肉，腿是酒杯腿，摸起来触感极好。
这样的身材就不大适合可爱类型的打扮了。
但乔若璎成日不是穿她那带着卡通少女的T恤，就是剪裁平平的雪纺长裙，一抬皓臂就鼓起一块。
他日给她穿上成熟大气、明艳大方的衣服，她一定会脱胎换骨，令人耳目一新。
这般想着，蒋宗也拇指和食指搓了下，竟有些手痒。
他想打扮乔若璎，像女孩子打扮洋娃娃那样。
只是，不知道她看到他这句“我还以为那衣服救过你的命”，她会怎么想？
是不是一双荔枝眼瞪得圆圆的，哼哼着说“你才有衣服救过你命”！
想着想着，蒋宗也轻笑出声。
这句“衣服救过你命”，早知道当着她面讲了，逗逗她一定很好玩儿。
那边，乔若璎和那句「衣服救过你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
蒋大boss这是什么意思？嫌她穿那条波点长裙次数太多了？
她不服气。那裙子料子柔软，又便宜，她花99块钱就买到手了，它有这么丑嘛？
经历了方才的“失言”，哪怕心里再不服气，她嘴上都很温驯。
咬人猫：「好的蒋总，那下次我穿工作服去见您。」
蒋宗也收到这条消息，摸着下巴琢磨了会。什么工作服？集团从来没有规定过员工要穿统一的工作服，她指的，难道是
他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光滑易撕的吊带袜、花纹精致繁复，蕾丝镂空的小吊带。这些，她穿上一定会很诱人，绑带成了绑着礼物盒的丝带，而她就是那份诱人的礼物
脑中画面渐渐变得旖旎，蒋宗也及时克制，转移心神，发消息问她：
「你说的工作服，是什么？」
咬人猫：「就是您觉得我穿上好看的衣服，比如今天这套西装裙。」
“”-
下班后，司机老陈送她回天玺寰宇。
晚上，乔若璎边学边整理，把剩下的表格全都整理好了，整理好之后她坐在书房玩了会手机，发了会呆。
眼见时钟渐渐逼近凌晨，蒋宗也人还未见影踪。
她将下巴支在膝盖上，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他应酬起来这么忙。
像昨天那样，他能一整晚都待在家的情况并不常见。
正思索着，蒋宗也发了条消息给她。「今晚我一点多才回去，你先洗澡睡觉。」
「好。」
乔若璎应下了，去浴室洗澡。
他六百平米的家五脏俱全，很是空旷。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蒋宗也没领她去过的地方，她一概不去，就只在书房和卧室两个区域活动。
衣帽间的柜门合得严严实实，她没有主动打开去看，只是拉开放睡衣的抽屉。
几件女式真丝睡袍叠得工整，放在他的男式睡袍旁，袖子搭着袖子，领口碰着领口，挤挤挨挨，别有一番亲密。
她心怦然跳了几下，旋即恢复正常。
洗完澡，她其实已经很困了，眼皮像坠了千斤顶，想要合上。
朦胧着即将坠入梦甜乡时，乔若璎思绪忽而被一根绳子拽了回来：
在宝格丽酒店那次，她提前醒了，跑下楼去享受浴场服务，后来蒋宗也说了句“他醒来人都不在”。
这么说来，蒋宗也应该很不喜欢等他回到家，没有人等待他的感觉吧？
想到这儿，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客厅转了几圈，边转边打呵欠。
老男人，赶紧回来吧。
再不回来她可顶不住了-
蒋宗也回到天玺寰宇时，墙上石英挂钟指向深夜两点。
他进门，脱了鞋。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灰雾弥散，只在墙角开了一枚壁灯，低低地映着大理石地板。
当视线转向桌台，看见趴在台上，双手枕在脸下的女孩。她长长的头发若瀑布般倾斜，腰间细细一根丝带，将裹在绸缎睡袍下的腰肢衬得愈发纤细。
裙摆下，小腿纤细笔直，脚趾乖乖套在拖鞋里。
那拖鞋过于宽大。
蓦乔若璎睡眠很轻，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子醒了，从枕着的双臂上抬起头，水润的荔枝眼因为困意而泛着朦胧。
“蒋总。”她叫他一声，嗓音软软的，透着喜悦。
蒋宗也换好拖鞋，朝她望去。
少女细腻瓷白的脸上留有红红的印痕，漆黑的眼瞳藏在纤浓的眼睫下，湿漉漉的，像一朵被露珠濯洗的娇花。
好乖。
他走过去，从身后摸摸她的脑袋，指尖嵌入她浓密的发中，感受着它们的缠绕。
乔若璎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烟味，衬衫纤维里吸饱了这种味道，浓得散不开。
“您喝酒了。”
“对。”
她仰眸看去。喝了酒的蒋宗也，除了额发比平时更乱些、锐利的眼神比以往更猩红外，看不出什么区别。
他依旧镇定、优雅、冷峻而迷人，侧颜的弧度无懈可击。但身上沾染的酒味还是出卖了他。
许是困傻了，乔若璎对他撒起娇来，莹白手指攥住他衬衫衣袖。“就不能不喝酒嘛”
蒋宗也笑。
“乖，不能。”
酒是应酬局中不可或缺的黏合剂，像要砌起一座合作之墙时，必不可少的水泥。在交杯换盏、酒来酒往中，人与人的心防才会慢慢卸下，相互靠近。
“也对。您不喝酒，拉不来合作商，就没法给我们发工资了。”乔若璎捧着脸说。
“嗯。所以去睡觉吧。”蒋宗也看她勉力睁开浸满困意的眼睛，哑声。
心中也是心疼她的，这么晚了，她还在这里等他。
酒精过了喉，蒋宗也嗓音有种温柔的沙哑，像被轻轻拨动的大提琴琴弦，在琴腔中缓慢地震颤。
“去睡吧，睡吧。”
蒋宗也一双桃花眼润泽，在半明半寐的灯光里，美如妖孽。
好温柔的蒋总。
乔若璎还有点不习惯。
他身上酒气有点重，乔若璎怎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先睡？
她从冰箱里翻到一罐蜜糖，黏稠香甜，她勺了两勺出来，放进小煮锅里煮开。
“”
蒋宗也虽然知道蜂蜜水不能解酒气，但看她挽起头发，在厨房里为他忙忙碌碌的倩影，睡袍的裙摆垂在她腿弯，绸缎一下一下地碰着她的膝窝。
当她将蜂蜜水端来时，蒋宗也趁热灌了几口。
这些，都是她的心意。
头一次，他如此想珍惜一个人的心意。
给他泡完蜂蜜水后，乔若璎就上床睡觉了。
她入睡极快，合目安稳躺在床上，在睡梦中隐隐感觉到，男人粗粝的大掌轻轻抚过她额头。
唔，他还偷偷摸她额头。
她稍有些害羞，想躲开，但眼睛已经被困意黏住了。
第二天依旧是蒋宗也先醒，她后醒。
洗漱结束后，她先去烘干机拿她从出租屋带到这儿来的那套白T牛仔裤。
手掌摸着柔软的布料，乔若璎有些纠结，她真要穿这套吗？
昨天蒋宗也才笑过她“衣品差”，还嘴损地说那衣服是不是救过她命，搞得她好犹豫，有心想穿得舒服一点儿，又担心蒋宗也看不顺眼。
“跟我过来。”
蒋宗也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朗声。
她跟着他来到衣帽间，蒋宗也一把将衣帽间的门拉开。
胡桃木下柜门下，剪裁漂亮的连衣裙和尚未穿过的高跟鞋、腰带、帽子等饰物，将一整个柜子装填得满满当当。
它们排列整齐，散发出衣物过水后的清香。
放眼望去，起码有十几套。
蒋宗也不是说，只有几套衣服放在这儿吗？这就是他口中的“几套”？
“总算要放弃救过你命的衣服了？”蒋宗也挑眉，似笑非笑看向她。
“”
蒋总，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放弃了，放弃了。”乔若璎乖声。
只是在他面前放弃而已。
“你今天先穿这套吧。”不由分说地，蒋宗也从衣柜拽出一件酒红色连衣裙。
这条连衣
裙设计很别致，锁骨处是一个立体扭结挂脖荡领的设计，时尚丽人气息扑面而来。
“”
乔若璎的审美偏卡哇伊那挂，蒋宗也给她选的裙子很成熟，她略有些傻眼：
原来，在蒋宗也的眼光里，她有这么成熟么？
“换上。”
大金主爸爸发话了，乔若璎当然是秒遵从。
只不过，这个荡领设计，宽袖口会看到内衣。
她正犹豫要穿什么内衣好，蒋宗也拖开抽屉递了件低背带法式内衣过来，她一摸其上两个碗状物。
恰恰好是她的杯。
“”
乔若璎再度傻眼。
他怎么连她的内衣尺码都知道啊？
目光倏地落到他青筋贲张的大掌，掌心粗粝，泛着红润的光泽，想起它是怎么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她的中指和食指夹着，直到青涩的草莓成熟。
乔若璎秒懂。
丰盈处，奇异地涌起一阵酥麻。
她接过衣服，钻进浴室里更换，“啪”地一下锁了门。
看着紧紧卡死的锁眼，蒋宗也心头燥意再生。
她浑身上下，他都踫过，毫无保留。
结果她还是这么害羞。
乔若璎换好衣服出来，蒋宗也推后一步，眼睛若雷达，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递给她一双配套的丝绒方扣高跟鞋。
酒红色衣领挂在她脖颈，垂垂荡荡，拢住她曼妙的身体曲线，修饰了她身体中的媚，从媚中捧出一抹纯洁。
蒋宗也十分满意。
“就这套吧。”蒋宗也说。
“好。”乔若璎拎起高跟鞋，刚走开几步，忽而听到身后男人反悔的声音。
“慢着。”
这么还出尔反尔？她不解地转过头，蒋宗也已经将一套规规矩矩的黑白衬衫套裙拿了下来。
“还是换成这套。”
“这两套，区别很大吗？”
乔若璎眼神疑惑，望向他。
“大了去了。”蒋宗也冷声说。
这些衣服，都是SA先送了手册给他，他对着铜版纸手册一套套挑的，高跟鞋、帽子、腰带等饰物也是他搭的。
酒红色这套，是他最为满意的，他觉得穿上它后乔若璎一定很性感。
果真足够性感，像一颗将熟未熟的樱桃，咬在唇中，会爆汁。
旋即他想起今天乔若璎要上班。他可没忘记，昨天清晨在电梯间，她只是一袭修身保守的OL裙，结果全场的男人都将目光投掷到她身上。
更有个设计部戴发带的小男生不知死活，去跟她搭讪。
他蒋宗也有这么大方，让她穿如此性感的裙子去给别的男人看？——
作者有话说：璎宝：有本事你再重复一遍，哪件衣服救过我的命？[问号][问号]
蒋boss：没本事，没本事[爆哭]老婆披麻袋都漂亮！
恭喜蒋boss开启“奇迹璎璎”支线呀[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