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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对了,姐姐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晏溪想起正事。


    翁萦说起正事:“我过几天要出差可能要好几天,到时候家里就你和阿姨两个人。”


    “我知道。”晏溪认真点点头。


    “要好好吃饭,蛋糕不许吃太多,晚上阿姨回家不住在这里,你睡觉要是一个人害怕的话就把家里的灯都打开。”


    自从晏溪会做蛋糕之后,就在家经常捣鼓,还经常做少糖的投喂她,她在家还能约束他一些,她怕她一不在家,晏溪就敞开肚子吃。


    虽然晏溪很乖,对她的嘱咐都会一一做到,但是孩子长身体,难免嘴馋,不是不让吃,是少吃,主要吃阿姨做的饭菜,她才放心。


    晏溪对翁萦前面说的都一一同意,只是后面的要求有点不解,疑惑道:“我不怕啊,家里很安全。”


    “不怕就好。”翁萦有点失落,她不在家,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让她有点挫败感。


    晏溪也想跟翁萦说一件事,拉拉她的衣服下摆,轻轻晃了晃:“我也要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翁萦看到了晏溪的小动作,她喜欢他这种不经意的小动作,让她产生了被他依赖的感觉。


    “周末同学约了我出去玩,我能去吗?”


    翁萦欣然点头:“当然可以,你想干嘛都可以。”


    听到这句话,晏溪在心里小小地轻哼了一下,想干嘛都可以?那刚才说了一堆不许的人又是谁?


    “是哪个同学?”翁萦没忍住问道。


    晏溪老实回答:“今天你找我的时候,站我旁边的女同学。”


    翁萦没有印象了,旁边有人吗?她记不得了,她只看到了晏溪。


    翁萦追问?“她是Alpha吗?还是Beta?”


    “她是个可爱的Omega。”


    “平时很照顾我,经常分我零食,人也很好。”就是总爱偷看他。


    翁萦放心了:“那很好。”她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晏溪。


    “周六出去的时候让司机带着你们。”


    晏溪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要,我们刚才约好了要去地方的路线,坐地铁就可以到了,很方便的。”


    “而且,司机叔叔周六应该休息吧,不要占用他的休息时间,这样很不好。”


    见他们已经规划好了,翁萦也不多说,“我让人送你到地铁站,这里打车不方便。”


    见翁萦不麻烦司机,也没有不让他坐交通工具,而是另外找人带去出臻园,晏溪很是满意,笑了笑:“好。”


    之后跟翁萦互道完晚安就回自己房间了。


    才离开了一会,放在床上的手机就收到了多条消息通知,晏溪一一点开看,发现全是郑语茹发来的:


    【桌桌,今天那个好看的Alpha跟你是什么关系呀?】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不告诉我吗?】


    【咦~你怎么不理我?】


    【补药啊,桌桌补药逃避这个问题,跟我说说嘛。】


    【是不是不在呀?那我等你好了,一定要记得看我的消息噢。】


    ……


    还有多条表情包,一水可怜委屈流眼泪的表情。


    晏溪有些头大,还是被她看到了啊。


    他在校内从来没有提及过家里的情况,更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和翁萦的关系。


    其实他心里十分抗拒把翁萦当做姐姐,他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他却忍不住一天比一天更靠近她……


    【抱歉,我刚刚去忙了,现在才看到消息。】


    晏溪抿着嘴想了一会,还是打下了几个字:【她是我的家人。】


    在手机那头的郑语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大大的赞,郑语茹你看人真准,一眼就看出她是晏溪的姐姐了。


    然后她开始在聊天界面尖叫:


    【桌桌,你的姐姐超有型的!身材跟Alpha超模似的,那张脸我¥%@……你有没有看到,当时校门口好多人都在偷偷看她!】


    晏溪正襟危坐了起来,突然来了危机感,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不过又想想,翁萦被很多人关注本身就很正常。


    晏溪还是礼貌回复:【谢谢,她确实很好看。】


    晏溪没有纠正她的叫法,也只能让郑语茹默认她是他的姐姐。


    郑语茹的八卦之心一下子燃起来了,在床上激动地打滚:


    【那她有Omega?应该有吧,应该超多人喜欢她,不止Omega哦~而且她看起来就像那种表面很风流多情,实则对Omega呵护至极,还会低声哄Omega的Alpha的。】


    她在翁萦眼里看到晏溪一步步向她走去时,眼里有化不开的柔意,她想这样的眼神放在她喜欢的Omega身上也是如此。


    一想到是这样,郑语茹忍不住在内心大喊:kswl,kswl……


    两个漂亮AO的爱情真是好嗑地令人发疯!


    晏溪不知道那头的她怎么了,只是对这句话深表同意。


    对Omega呵护至极,会低声哄Omega,晏溪表示认可,因为翁萦经常对他这样。


    但是跟其它Omega又有什么关系呢?


    晏溪情绪一下子这郑语茹这几乎话扯下来了,看着手机也不说话。


    那她以后也会对其它Omega这样吗?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开始难受,后颈也变得不舒服,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手机。


    晏溪想了一会还是反驳出来:【她忙于事业,还没有Omega,语茹你不要这么说她。】


    后面又加了几个字:【我会生气的。】


    郑语茹已经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世界,嗑AO绝美爱情里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没有立即回复他,而是过了一会脑子正常后才回复: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啦,桌桌你别生气,你也知道有时我就是会很奇怪,说话不过脑子,但是我没有恶意啦,我只是夸你姐姐很有魅力。】


    唉,奶猫生气啦,要顺毛要哄哄。


    于是又发了一堆可爱卖萌磕头的表情包求原谅。


    晏溪没有生气,只是心里不舒服。他知道他同桌经常会说一些让他听不懂的话,思维很跳脱,但是人很好。


    【我没有生气,太晚了,该睡觉了,明天见。】加一个盖被睡觉的表情。


    郑语茹马上发来消息:【嘿嘿,没生气就好,嗯嗯~晚安,明天见哦。】


    她道完晚安然后打开了某个动作类手游开始激战起来,边打还想清对方开麦克风交流。


    终于送走了郑语茹,不过她


    发的表情包真有趣,晏溪也喜欢这些有趣可爱的表情,本想添加,但是点进去发现要十个绿豆子,也就是一块钱,于是作罢。


    到了约定的日子,翁萦昨晚的飞机,晏溪也给阿姨放了假,现在就他一人在家。


    早上生物钟让晏溪准时起来,晏溪随便煮了点阿姨包好的小馄饨,加点紫菜虾皮猪油葱花和调料,吃了一整碗。


    他拿出晒好的鸭子背包,越看越喜欢,往里面放了不少东西。


    雨伞、手机、纸巾等,还有应急用的抑制剂和抑制贴。


    等他到了和郑语茹约定好的地点,一时间没看到她,四处环顾想找寻她的踪迹。


    郑语茹姗姗来迟,高兴地朝晏溪挥挥手:“桌桌我在这里!”说完朝晏溪一路跑过去。


    走进后发现,哎哟我草,甜,真甜啊,她同桌可真甜啊。


    她一向看习惯了晏溪穿校服的样子,今天他没穿校服,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奶油白棉麻短袖加上浅色的微喇长裤,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从腰线到后脚跟的长度有那么长,整个人散发着干净柔软的味道。


    还背了一个跟他一样可爱的鸭鸭包。


    呜呜,她同桌的身材比例可真好。


    不像她,超绝儿童身材。


    “桌桌,你今天好漂亮啊。”郑语茹真心实意夸赞。


    晏溪第一次被人直言不讳地夸赞漂亮,一时间有点懵,后反应过来,耳尖红红地向郑语茹道谢:“谢谢,你今天穿得也很好看。”


    郑语茹穿了一身浅蓝色长裙,清新可爱,她可喜欢这条裙子了。


    “是吗?嘿嘿。”


    他们没选择去周六人多拥挤的商场,而是选择了A市最负盛名的一个露天中央公园,今天天气极佳,就是日头正盛,晏溪怕晒,正好把包里的伞拿出来遮阳,他邀请郑语茹和他一起撑。


    他们都是Omega,晏溪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路他们说说笑笑,大部分都是郑语茹在说,晏溪在安静地听,听到有意思的地方露出笑意。


    A市的中央公园算A市的一张名片,占地面积广大,风景确实很不一般,他们饶有兴趣地四处看了很久,直到走累了,坐到公园内置的湖边休息。


    晏溪拿着纸巾把湖边的靠背长椅擦干净,然后让郑语茹坐下来。


    郑语茹捂着胸口:天呐,好贴心,好人妻。


    中央公园的卫生做得很好,像这些公共休息区域,每天都有专人打扫,其实长椅一点都不脏,要是她,她就大大咧咧坐下来了,哪里在乎这点灰尘。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下来,目光掠过丝绸似的湖面,慢慢聊起来了。


    郑语茹停不下来又叽叽咕咕说了一堆,见晏溪没有反应,转头过去看他,他眼神忧郁地看着湖面,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语茹见状不对便小心翼翼问道:“你……不高兴吗?还是累了?”


    晏溪摇摇头:“不是……只是……”


    “她……她今天出差了……”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不知怎么了,晏溪现在特别想翁萦,昨晚到今早都好好的,甚至前一秒都好好的,可是就是在那一瞬,他脑海里全是翁萦的身影。


    他想,如过翁萦在这里,会不会因为太阳大而让他回室内;会不会因为天气热又偷偷去给他买冰淇淋,她会带他去哪个餐厅吃饭呢;亦或者他们刚才在撑伞,她在的话,他们也会共撑一把伞吗?这么近的距离,对方的呼吸都近在咫尺。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翁萦。


    湖面似被吹皱的绸缎,水波似的褶皱一阵一阵往前卷起,倒映着云影天光,湖两边的绿化苍翠茂密,游人如织。本是热热闹闹的地方,他的心没由来冷了下来。


    这里真好看,下次想和翁萦一起观赏,就像上次在小岛那次。


    他心里的声音告诉他:他想所有见证美好时刻的时候都能有她在身边。


    郑语茹不懂他内心的波涛汹涌,她只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谁啊?谁出差了?”


    “姐姐。”晏溪把这两个说得特别轻。


    哦~就是那个长相很权威的Alpha姐姐。


    “出差了然后呢?”郑语茹接着问。


    “她昨晚的飞机。”晏溪的声音很轻柔,像朵快要散掉的云。


    “昨晚的飞机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这些又怎么了呢?前面一句一句出现的已知条件比数学题还难解。


    “她昨晚和早上都不在。”晏溪好像沉浸在没有翁萦的世界了。


    郑语茹沉默了一会,一时间脑袋里的风暴狂风骤雨般地肆虐起来,凭借她淫浸互联网和小说界这么多年,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而后慢慢试探道:“所以……你是想她了吗?”


    晏溪望着泛着波澜的湖面,随即眼睛轻眨了两下,声音带着微微的颤:“嗯。”


    想她。


    听到了晏溪的肯定回答,郑语茹先是吃惊,但是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可是又感叹,同桌和同桌姐姐的感情可真好啊,他姐姐才离开了她算来没几个小时,同桌的心情就这么低落了。


    但是这对吗?


    郑语茹又问:“她要去很久吗?”


    “嗯,很久,要两三天。”晏溪垂下眼睛,纤长的睫毛好似都在难过。


    郑语茹:……她彻底没招了。


    她爸出差一个月,她妈都乐得清闲,巴不得再加一个月。怎么到到她同桌这里,两三天竟然成为了很久的形容词。


    晏溪又重复了一遍:“我很想她。”


    郑语茹一听这声音太奇怪了,蕴含着她形容不出来的情感,这是思念家人该有的情感吗?


    她同桌变得奇奇怪怪起来,她没懂呢。


    “其实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这回郑语茹是真的大惊失色了,她捂嘴惊呼:天呐,豪门秘辛!


    他们竟然没有血缘关系!她同桌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她现在要做什么吗?是继续坐在椅子上?还是不应该在这里?


    郑语茹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晏溪,又希望他能继续说些什么。


    一天一天积累的情绪在他内心深处躲藏很久了,它们闷在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祈祷有人能看见它们,倾听他们。他无法告诉翁萦,也不能告诉,压抑已久的内心始终要找到一个宣泄口,不然的话,他怕自己变成坏孩子。


    他选择告诉了郑语茹。


    郑语茹像个傻愣愣的老实人,只会呆呆地吐出那三个字:“然后呢?”


    “我是她领养的。”晏溪轻飘飘丢下这几个字。


    “啊?!”郑语茹真的被吓到了,她被吓得直愣愣地站起来,喉间猛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类似难听的公鸭叫。


    她怪异的叫声引来众多人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发现发出不像人类声音的人竟然是位可爱的女孩子,一时间不忍直视。


    郑语茹一时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自然很不好意思地坐下来,避开那些人的视线。


    “真的吗?”她小声附过身靠近晏溪询问。


    晏溪三言两语解释了自己被翁萦领养这件事。


    他想,郑语茹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难怪……”郑语茹开始喃喃自语,一切她想不通的事情好像都解释得通了。


    难怪她同桌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对待家里人的,反而像是……嘿嘿……


    但是晏溪一点都不像从孤儿院里出来的,他这么软又单纯,气质学识都很好,反而像是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的小少爷。


    由此可知,郑语茹知道那位Alpha有多爱护晏溪了。


    郑语茹突然想起那天,晏溪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她觉得他浑身都在散发着恋爱的泡泡,她心里好奇死了,被勾得直痒痒,不好意思问,但又特别想知道,于是开始变得纠结,一点点试探,“……那……桌桌你……是不是……”


    晏溪无助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弱弱的:“我……我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晏溪的内心有什么东西开始崩塌,他竟然几乎是马上知道郑语茹想问他什么,这说明他也知道自己每天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却还是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对于这份隐晦的感情,郑语茹


    起初是很惊讶的,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接着她就非常快地接受了这份,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可以?


    哎,她同桌果然干净得跟什么一样,这么炙热无法掩饰的感情,他都没有说服自己,把这份感情当做未知。


    恋爱大师小郑登场了,即使她恋爱经验为0,她端着一副架子颇有经验地说:“桌桌你知道什么东西是无法躲藏的吗?”


    晏溪在看书的时候见过这句话,乖乖认真回答:“是咳嗽和贫穷。”


    郑语茹:……什么乱七八糟的,退退退,这两个离她远点。


    她难得正经一回,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是你看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晏溪呼吸一滞,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在剧烈地跳动,还有郑语茹那一句如惊雷般的话语。


    他表现得很明显吗?她怎么一次就看出来了?就校门口一次也能看得出来吗?那她呢……她也能看得出来吗?


    郑语茹看着晏溪不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试着相信你的内心,说不定呐……”郑语茹没有说完下面的话,她看人一向是很准的,尤其是感情方面,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给她这个母胎单身的人这么一具慧眼,但是不能无凭无据地揣测人家Alpha的想法,万一让她单纯的同桌白高兴一场呢。


    话也说完了,恋爱大师也开导完了,豪门秘辛也听了,也试探出了同桌的感情,肚子早就饿扁扁了。


    她又陪着晏溪安安静静在这坐了一会,让他自己捋清楚心里的情感。


    “好啦,我们都走了一上午了,我好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今天谢谢你语茹,我感觉好多了。”晏溪嘴角弯起一点点微笑,神色温柔地看向她。


    郑语茹心脏被狙击,捧着胸口:桌桌,不要这么甜甜地看着我,我承受不住!


    这次是他真心实意的笑容!


    郑语茹亲昵地挽过晏溪的手臂:“那我们去吃东西吧。”


    这次晏溪不再抗拒,仍由她这么做,他知道,这是两个Omage之前很正常的行为。


    他们来到了一家高档的餐厅。


    “桌桌,你真的要请我吃这么贵的餐厅啊?”郑语茹拿着精致奢华的菜单小小声问晏溪。


    他们刚被侍者领到靠窗的座位,郑语茹现在坐在柔软高级的椅子上还感觉不太真实,这家餐厅很贵的!


    晏溪柔声安慰郑语茹:“不怕,我会付钱的,我们不会吃霸王餐。”说完他从包里掏出这家餐厅的VIP卡递给侍者,侍者接过后变得更热情了。


    从一个朴实无华的鸭子包掏出了一张泛着暗色金光的超级VIP黑金卡。


    郑语茹在内心干嚎:她同桌的姐姐太有实力了!这家餐厅不止贵,而且VIP卡也很难办得到,光有钱还不行,还要被各自的圈子认可有人脉才行。


    翁萦前段时间给过晏溪一沓子卡券,各种的都有,晏溪拿着当珍品一样的收藏起来,直到晏溪今天出门的时候才选了几张带出来。刚才郑语茹说想吃饭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搜了下,手里有卡券的几家餐厅就这家离他们最近。


    于是,晏溪果断带了郑语茹来这里。


    菜上齐了,晏溪点了满满一桌,郑语茹边吃边给大拇指:“好吃!”


    “但是我们点的有点多啊,吃不完啊。”郑语茹边吃忧虑。


    “不怕,等会给你打包带回去。”


    郑语茹说好,但又想到这种级别的餐厅打包剩菜会不会被嘲笑,连忙说不用了,这家餐厅或许不让打包呢?


    晏溪不理解:“为什么?餐厅还不可以打包吗?”这太奇怪了,有时翁萦晚上回来的时候还给他另外打包夜宵呢,虽然只让他吃一点点,多的明天再吃。


    是她去的餐厅不够高级吗?


    于是他礼貌地叫来了刚才的侍者,问他吃完能不能打包?


    侍者带着礼貌的微笑:“当然可以,尊贵的客人。”


    两人吃完又玩了一下午,道完别后,晏溪坐上了翁萦早就安排好的车上回了家。


    夜幕降临,外面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宁静祥和。


    晏溪从浴室出来,踩着白色的毛绒拖鞋,干发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突然丢在的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知道是谁的电话,马上欢快地小跑过去接通。


    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晏溪湿润的眼尾都软了。


    他按了接通:“姐姐。”


    第22章


    晏溪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清亮和软意,翁萦听得愣了会神,清了清嗓才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晏溪坐在毛茸茸的手工地毯上分享着今天出去玩的趣事,另一头的翁萦无声地听着。


    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也慌张和害怕,本想着趁翁萦这几天不在家好好捋清楚,可是一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就涌出一股澎湃的热意,暖暖的,想触摸想拥有。


    才一天吗?感觉过去了好久好久。


    “姐姐,你今天累吗?”在晏溪的认知里,出差又要坐车坐飞机,还要为工作到处奔波,一定很累。


    “不累。”翁萦刚回酒店,她这次出差是为了收购B市一个生产园区,她开了一天的会,逛了一晚上的厂子,刚有点空闲时间来和人聊天。


    翁萦心想,听完你的声音就不累了,现在还有精神能听一晚上。


    他们说话间,翁萦好像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是头发没擦干吗?”


    这个时间点,翁萦只能想到是这个声音。


    晏溪心虚,快速暂停了手上擦头发的动作,苦着小脸小小声说:“我等会就去吹头发……”


    “没吹干不能上床睡觉,也不能和我打电话,现在就去。”翁萦带着命令的语气。


    “能不能等一会,我想……”我想再和你说会话,晏溪后面几个字不好意思说出来。


    翁萦声音顿时严肃起来:“晏溪,你是小孩吗?洗完头不吹,房间空调还开着,你是想生病吗?”


    翁萦想,果然不能离开家太久,孩子都叛逆了。


    他身体才好多久?头发湿哒哒地黏在头上,空调还开着,这在翁萦眼里就写着,他要感冒头疼这几个字。


    其实距离上次晏溪发情被送往医院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只是翁萦一直觉得晏溪身体没大好,不让他受凉不让他吹冷风,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体不能再折腾了,自然对于晏溪这种不吹头发的行为感到生气。


    晏溪从未听过翁萦这么冷的声音,顿时手足无措,鼻尖有点酸酸的,不自觉委屈起来。


    他没想生病,生病了她会担心的,可是她为什么突然凶了起来,还叫自己的名字,她平时都很少叫的。


    “晏溪?晏溪?听得到我说话吗?有在听吗?”翁萦说完那句话后,晏溪迟迟没有回应她,她在确定他是否有在听。


    翁萦拿起手机看了眼通话界面,手机显示还在正常通话,她声音柔和下来,换了个称谓:“乖崽?有在听吗?”


    “有在听……”听到他的专属称谓,晏溪不再沉默,声音蔫蔫的,带着鼻音回道。


    翁萦发觉情况好像不对劲,晏溪好像在难过,她才意识到她刚才语气不好,开始道歉,“抱歉乖崽,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凶?”


    “嗯……很凶。”晏溪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刚才太凶了,他有点被吓到了。


    他一点凶都受不得。


    翁萦叹了口气:“是我不好,我刚才没有把握好语气,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你知道的,你身体不好,我怕你生病,生病会很难受的。”


    晏溪大胆起来,小声驳斥:“我没有这么娇弱。”


    “你有。”翁萦正经说道,不是为了拌嘴。


    带晏溪


    体检完的第二天翁萦就收到了医院的体检报告,虽然晏溪各项指标一切都正常,但是医生明确告诉她,他的身体比一般Omega要弱一些,容易生病,要好好养护,是可以恢复正常水平的。


    所以翁萦就格外在意他的身体情况。


    晏溪被噎住,气得不想理她了。


    翁萦又喊了好几声他喜欢听的乖崽,柔声说下次会好好跟他说话的,绝对不着急生气。


    “那你现在原谅我了吗?”


    “没有原谅。”


    翁萦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晏溪继续说:“因为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自然也谈不上原谅,他只是受不了翁萦这样严肃冷淡的声音。


    “那也不许难过,我刚才吓到你了对吗?”


    另一头晏溪没说话,但是翁萦听力好,听到了手机里传来一声很轻微的轻哼声,娇娇的软软的,怪可爱的,她笑了笑,知道这是他正常的反应,看起来不生气了也不难过了。


    这Alpha真坏,不让生气,也不让难过,Alpha真的又坏又霸道。


    “好了,那现在把电话挂了去吹头发好吗?”翁萦这回语气轻柔很多,带着哄意。


    晏溪彻底被哄好了,乖乖说:“好。”


    “你先挂电话,晚安。”翁萦接着说。


    “晚安。”


    翁萦等了大概一分钟才等到晏溪把电话挂断。


    挂完电话后,晏溪揉上自己毛茸茸的头发,痛恨自己不争气,三言两语就被哄好了。


    他告诉自己,下次翁萦再凶他,他一定要生气,不要轻易原谅她。


    然后老老实实去吹头发了。


    几天后。


    夜间11点多,晏溪收拾好一切准备入睡,头刚沾上枕头就听到车子驶入院内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臻园显得尤为清楚。


    晏溪条件反射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已经好晚了,姐姐是现在回来了吗?


    他掀开被子打开房门,往楼下探头探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后立刻飞身下楼。


    翁萦刚进门没多久,就被一个软热的身躯扑了个满怀,晏溪两只细嫩的手臂环着她的脖颈,踩着软棉拖的脚小幅度垫起来,小脸枕在她的肩上,小心满足地蹭了蹭。


    晏溪身上每寸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带着甜暖的体温,发间淡淡的幽香直直往翁萦鼻尖里钻,晏溪浑身软绵绵地贴着她,她僵直在原地,手不敢肆意乱动,最后只能摸了摸他浸着香味的发丝。


    翁萦声音带着突如其来的沙哑:“怎么下来了?还没睡吗?这个点我以为你睡了。”


    看着赖在她身上的晏溪,穿着柔软的睡衣,明显带着倦意,应该是被自己吵醒了。


    晏溪冰凉的小脸枕在翁萦高温的肩上点点头:“听到你车子的声音了,就下来看看是不是你回家了,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可是姐姐,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晏溪从她的肩上退出来,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远了些,高兴又疑惑地看着翁萦。


    “事情都办完了,那边剩下的有罗助,晚上正好有航班,我就回来了。”翁萦耐心解释。


    实则是B市的事宜她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罗助可以收尾,她就迫不及待买了今晚的航班回A市。


    她一个半小时前刚下飞机,就等不及回家,她担心家里的晏溪。


    晏溪刚才主动松开了她的怀抱,翁萦刚松了口气,但下一秒,晏溪又紧紧地贴了上来。


    “我想你应该白天回来,那样不会很累,你坐了一晚上的飞机还要从机场开到家里,肯定很累的。”


    “真的不累。”只要想到家里有人在孤零零地等她,她多晚都要回来。


    晏溪摇摇头表示不信。


    “你去了好久啊。”他重新揽上了翁萦的脖子。


    又在自顾自地数着日期:“周末两天加上周一和周二,一共去了四天。”


    晏溪在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往翁萦肩上露出的皮肤上喷洒,翁萦闭起眼睛,她感受到了自己身上不应该出现的异样,忍不住用两只手轻轻抓着晏溪的肩膀,迫使他离开自己的怀抱。


    翁萦逃避似地说:“我先去回房洗澡,外面脏。”


    “不脏呀。”晏溪懵懵地看着翁萦,她身上衣服整洁干净,一点都不脏。


    晏溪抱着翁萦时,只觉得她身上温暖无比,有阵阵醇厚的茶香,哪里脏啦?


    晏溪转念一想:“那你去洗吧,我给你做东西吃,你一定很饿。”


    翁萦没有拒绝,她确实饿了:“好,我先上去。”说完三步并两步走上楼。


    等翁萦冲完澡下来后就看到了两份热腾腾的面条。


    一份大碗,一份小碗。


    晏溪把大碗放在她的面前:“这是你的。”


    再把小碗给自己:“这是我的。”


    他给自己解释道:“我本来都要睡了,你把我吵醒了,然后我就饿了。”


    “不许我让我吃,这是我做的。”晏溪小声轻哼。


    翁萦失笑:“好,你吃。”她怎么会不让他吃?平时让不让他吃夜宵是由他晚上的饱腹感决定的。


    这是晏溪用阿姨做的剩下的鸡汤下的面条,鸡汤金黄浓郁鲜香,自带软烂入味的鸡肉块,用来下面条最合适不过,他又煎了两个鸡蛋和放了点青菜,面条煮成比较筋道有嚼劲的口感,是翁萦喜欢的口感,最后简单调味,营养又好吃。


    晏溪边咬着面条边偷偷看翁萦吃,见翁萦夹着筷子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晏溪悄悄露出浅笑。


    他根本不饿,只是想陪翁萦吃面条,想多看她一会,所以特意给自己拿了小碗。


    就着翁萦满足吃面的样子,晏溪也吃了大半碗,最后剩了一点实在吃不下了。


    翁萦吃完在优雅地擦擦嘴角,见晏溪碗里还有几口,疑惑道:“不是肚子饿吗?一小碗也吃不完吗?”


    “想睡觉了。”晏溪开始做坏孩子,对翁萦撒谎,然后故意露出困意。


    “好,那就不吃了,快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说完把晏溪的小碗拿了自己面前,把剩下的清光。


    不浪费粮食是翁家的美德,翁萦一向执行得彻底。


    餐厅开着暖黄的壁灯,温暖的光线照不出晏溪脸上本来的颜色,正好遮掩住了他此时略微红的脸颊,他惊愕了一下,没想到翁萦会吃他剩下的面条,震惊过后心里只剩下丝丝的甜意。


    “姐姐晚安,我要去睡了。”晏溪站起身跟翁萦道别。


    “晚安乖崽,快去吧。”翁萦回答。


    等她吃完把桌子收拾干净,也回房了。


    臻园这时才真正开始安静下来。


    晏溪晚上是带着餍足入睡的,梦里做了一个长长的,让他不敢想的美梦,醒来后他抱着被子怅然若失了好久。


    他在床上赖了一会,去卫生间穿戴整齐后开门,眼尖看到门口有一个包装朴素的扁形长方盒子。


    盒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晏溪蹲下身拿起来一看,是翁萦写的,说是昨晚忘记给他的礼物,她去B市顺便找的,看他喜不喜欢。


    晏溪又打开起颇有分量的长盒子,里面躺着一本古朴的文学大部头,是他最想要的那本书的孤本。


    翁萦竟然给他找来了,晏溪惊讶地睁大眼睛,迫不及待打开封面,里面的东西让他更加吃惊。


    是一张写着勉励祝福语的纸条,写了满满一页,字体方正硬朗又带着古朴的韵味,这显然不是翁萦的字体,落款的名字是晏溪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人。


    是古典文学大佬级别的人物,他现在正在B市工作居住。


    这也和翁萦此时出差的地方重合。


    晏溪盯着翁萦纸条上的顺便二字,他是不相信的,这位大佬平时工作很忙,又要负责讲课,几乎没有闲余时间来写这么一份情真意切的祝福语,怎么会随随便便拿到的?


    一想到这里,晏溪既生气也心疼,明明出差这么忙的一个人,为了送他礼物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晏溪光是一想心里就酸得不得了。


    他把东西珍惜地放好,把翁萦的纸条


    特意夹进一本书里。


    他吃早饭时翁萦还没下来,所以没有当面道谢。


    翁萦今天睡得有些迟,让阿姨把早餐用纸袋装给她,她上车边看工作进度边吃早餐,索性不是味道大的食物。


    指尖在工作平板上点着,本是一张面无表情严肃的脸,忽然想到晏溪早上起来开门看到礼物是什么表情,翁萦嘴角就忍不住弯起。


    他肯定很喜欢。


    她本来三天就可以回来,为了等这位文学大师特意在B市多呆了一天,终于让她等到人了。


    对于翁萦来说,这就是顺便的事,为了心里在意的人,无论多麻烦都是顺便。


    小家伙十七岁生日快到了,她还想送他一份他更喜欢的礼物。


    暑气渐渐消散,秋老虎发了最后的余威,A市迎来了带着凉意的秋天。


    拓生科技内部大楼里所有人都换上了长裤长袖,气温下降几乎就是一个晚上的事。


    翁萦工作喝着热茶盯着平板上业务部门发来的上个季度的营业报表。


    由于新款ECMO获得了各家医院的一致好评,拓生决定正式投产售卖,这是市面唯一一款兼容信息素的体外肺膜氧合,一经问世,销量特别好,卖出去的销售额够好几个普通公司吃几年了。


    这比她预料的情况还要好,翁萦也没有料到实际情况会这么出彩,即使他们公司做过初步的调研认为这次的销售会不错,但实际情况还吃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业内的各大公司们。


    翁萦让财务给园区和公司内的员工们都发一笔奖金,一抚慰他们最近加班的辛劳。


    翁萦安排好后就闲了下来,打开私人平板在认真挑选什么,一时间办公室只剩下苏真整理文件的声音。


    没多久罗又凡直接推门而入,一脸急切地看着翁萦,“翁总,出事了。”


    这时翁萦才放下手里的平板抬头看罗助:“怎么了?”


    罗又凡把手机递给翁萦,翁萦看了后皱了皱眉头。


    手机界面停留的是那天翁萦抱着晏溪在医院门口急诊的图片,并配上了一行令人作呕的标题来博取眼球。


    【惊!医疗器械新贵老牛吃嫩草,半夜带着小男友进医院急诊!】


    这张照片以非常迅猛的速度冲上了各个社交平台的热搜榜单。


    这个话题的发起人是一家在互联网上颇有知名度的八卦娱乐媒体,它们平时发的都是娱乐圈的那些破事,但是几步没有涉及过商圈的八卦。


    看到这里,翁萦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张照片就是上次徐晟威胁她的那一张,果不其然,兜兜转转,还是出来了。


    罗又凡看着翁萦几乎没有反应的脸道:“舆情部门已响应在做处理了,不过应该还是不能完全压得住,有不少人看到这张照片了。”


    “不过影响也不会很严重。”罗又凡有把握地说道。


    上次翁萦已经交代了他和舆论部,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有足够的准备来面对这次的舆论风波,争取让公司的名誉损失降到最低。


    翁萦知道这张照片不会再网络销声匿迹,既然对方在这个时候爆出这张照片。那一定是特意忍了很久,专门在拓生大卖新款ECMO的节骨眼上搞事。


    对手的下作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她要是不回击显得她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以后所有使坏的阴暗逼都可以往她身上踩一脚。


    翁萦从电脑里传了一些东西给罗又凡,又吩咐了一些事让他去处理。


    在舆论发酵的同时,翁萦很快就接到了徐晟的电话。


    徐晟一打进来就惊慌解释道:“翁总,这张照片决不是我给这家媒体的。”


    他上次被翁萦敲打过完整个人都看开了,他现在有意和拓生合作,自然不会惹上翁萦。


    “我知道。”翁萦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有受到这张照片的影响。


    徐晟惊讶:“你知道?”


    “这家媒体的背后有一个很隐蔽的股东。”翁萦话只说到这,没有直接点名。


    前不久拓生舆论部门在整理数据资料的时候意外找到了跟这家公司有关联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家平时不会涉及到商圈八卦的娱乐媒体。


    说巧不巧,今天就正好派上了用场。


    之后徐晟向她解释了这张照片怎么会在今天爆出来,他说他们那天在咖啡馆谈完之后,他手机在卫生间消失过几分钟,他还以为是自己落在桌上又回去看了下,发现没有,又返回卫生间找了下,最后才在洗手池的边缘找到了手机。


    他再笨也是个商人,从手机短暂消失过的那天起,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今天打开手机才发现,自己让人偷拍翁萦的照片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了各大平台上。


    才知道手机内的照片被人窃取了,他们当时被人跟踪了。


    他一下子失了神,着急忙慌马上打通翁萦电话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翁萦根本就没有怀疑他,原因无他,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如果徐晟要爆的话上次也就爆了,不必要挑选几个月后的今天。


    其次,他们选择泼脏水的这个时间就是因为近期拓生售卖的新型ECMO,近期能跟拓生竞争的医疗器械公司其实也就那一家。


    其它公司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和拓生掰手腕的能力,要是被拓生盯上,那就是吃力不讨好,他们也不傻。


    说到底树大招风,老牌公司不景气,把注意打到了行业新贵上。


    希望拓生的名誉形象受损,最好股市暴跌,新设备砸在手里,公司倒闭,被抢走的份额重回自己手里。


    不过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张照片的事情发展方向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网友们看到这个热搜竟然不是在怒斥,而是纷纷在舔颜。


    【哇呜,这就是新贵吗?贵,实在是太贵了,这张脸实在是太高贵了,我先舔为敬[星星眼]。】


    【真是美A美O,看不Alpha怀里Omega的正脸,不过也知道肯定差不了,这两条腿啊,真是我的审美狙击。】


    【这双腿实在太适合干坏事了,这样那样,再酱酱酿酿,嘿嘿。】


    【细嗦酱酱酿酿[捧着碗]。】


    图中Omega露出的双腿不是细杆子状干巴巴的骨感腿,而是带着有弧度嫩肉的小腿肚,莹润光滑,又直又长,在黑夜中白得发光。


    【不是,这个标题我怎么看都不舒服呢?就算是老牛吃嫩草了,人家两个美A美O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轮得到你个妖怪媒体来反对?】


    【我以为说的老牛吃嫩草说的是60岁对20岁呢,本来气冲冲地打开话题要好好操弄起我的键盘谴责一番,没想到发现图上两人也就相差几岁,火星娱乐媒体重新定义老牛吃嫩草[鄙夷]。】


    ……


    在一水替Alpha打抱不平和甜颜的评论中出现了几个格格不入的评论:


    【你们重点搞错了吧。是般配不般配和相貌的问题吗?能不能有点底线?有几个有钱人不花心的?今天是这个Omega,明天是那个Omega?说不定早就换人了。】


    【对的,看看这位新贵还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呢,信我,床伴少不了的,我圈内人,天天和这些老总打交道,表示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一个瞬间成为翁萦颜粉的网友在这人的底下回复:【你是什么圈的?我是圈内人这种话我一天能编800个,听我圈内朋友说、听我家亲戚说、大家懂的都懂,能不能想出点新鲜的套词啊,我不算每天高强度冲浪都听腻了。】


    接着就是两方吵起来了,不过站在翁萦这方的人呈碾压式的完胜。


    没办法,这就是看脸的世界,舆论以一种大家都想不到的方式荒诞展开。


    这件事本来是在小范围引起讨论的,大家对什么圈的新贵根本不了解,翁萦之前就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没人认识她。


    但是这次由于媒体直接爆出照片,


    翁萦绝对权威的脸直接出现在公众视野,给大家都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这个什么圈什么圈的公司总裁比娱乐圈的明星还要好看得多了,还身价不菲,还年轻得不像话!


    舆论开始一波倒的支持翁萦,女才郎貌,爱情无罪!


    翁萦根本不在乎这个舆论最后会走向什么趋势,他最怕的是让本次闹剧最无辜的人看到。


    她的担心是对的,晏溪最后还是看到了热搜上的照片和标题。


    第23章


    那天下午放学,晏溪跟往常一样坐着司机的车回去,只是他心神不宁,心里乱得厉害,总觉得会下雨,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阿姨让他先吃饭,他没去,他想等翁萦回来一起吃。


    他回房先把手头上的作业写了,他才写没一会就收到了郑语茹的电话。


    晏溪想,语茹今天好勤快,才回去一会就有新的题目来问他了。


    接通后就听到了郑语茹的高昂的声音:


    “桌桌,那张照片是你吗?和你的姐姐?”


    照片?什么照片?他和翁萦还没有拍过照片呢,他下意识否认。


    郑语茹又说:“可是照片上的人就是你的姐姐啊!”


    她绝对不会认错这一张这么有辨识度的脸,更何况偷拍人拍摄的角度很清晰,她就更不可能看错了。


    她马上把图片发给晏溪,晏溪一看,这就是他刚来臻园的头几个晚上,翁萦抱着发情的他去医院急诊快到医院门口的场景,但是为什么会被人拍了下来?


    “是……是我,但是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晏溪瞪大了双眼,握着笔的手瞬间松开,任笔滚落到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郑语茹发来的照片,此时脑子里乱哄哄的,像缠满了棉花线团。


    “桌桌你先别急,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你姐姐怀里抱的人是你吗?”


    晏溪声音开始颤抖:“是我。”然后她向郑语茹解释那天的真实情况。


    “我就知道!这帮无良媒体又在造谣了!我才就不相信他们写的狗屁标题!”郑语茹得知真相后破口大骂。


    这时晏溪才注意到郑语茹说的标题,看到后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怎么能这样胡编乱造?用这种恶心的字眼来形容翁萦?


    晏溪看的只想掉眼泪。


    “你和你姐姐肯定是那天被人跟踪偷拍了,以此用来威胁你姐姐的生意,我记得你姐姐有一家大公司吧。”


    “是。”之前晏溪和郑语茹提过一嘴翁萦是开公司,不过具体是什么公司晏溪没有说,郑语茹也礼貌地没问。


    郑语茹跟翁萦细细掰扯:“你还是一个正在上学的Omega能威胁你什么?那就只能是针对你姐姐公司搞出来的舆论战了。很多公司就是这么喜欢跟踪偷拍,表面上嘻嘻哈哈跟你是友商的样子,其实背地里联合媒体给对家使绊子。”


    这点郑语茹实在是太懂了,她爸经常在家和她里分享公司里的破事,哪个公司又跟哪个公司耍心眼搞计谋了,买了营销号的通告趁机给对方泼脏水;哪个公司一天800个营销号踩着其它公司营销自己的老板啦;什么豪门在海外的私生子要跟父亲原配所生的姐姐抢夺父亲留下的巨额遗产,太多太多啦。


    她小脑袋瓜轻轻一转动就想出来了爆料人背后的用意,这可比那她看了就会被吸干精气的数学题简单太多了。


    “好啦,现在不用担心了,既然他们是纯造谣,那你姐姐肯定会处理好的。”郑语茹耐心安慰晏溪,她是真的相信翁萦。


    同桌的姐姐年轻,这么年轻就能开一家大公司肯定不会随意被人欺负的,她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打电话给晏溪之前她确实很着急,在晏溪嘴里确定是谣言后心就放了下来。


    “桌桌,你现在该吃饭吃饭,该写作业写作业,千万不要看手机啊,有些人嘴巴很坏,自己不如意跑到网上随意喷人,我怕你看了心情不好。”


    晏溪现在已经提不起精神了,还是跟郑语茹道了谢:“我知道了,谢谢你语茹。”


    其实郑语茹藏着私心,她不想让晏溪现在看手机,不仅仅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更重要的是现在网上都是舔他同桌姐姐颜和舔他腿的危险发言,和难以启齿的网友骚话。


    她同桌本就单纯怎么可以看这些东西?


    她更加不好意思告诉他,她自己也是翁萦的颜粉大军,还是主力军,专门敲键盘和人吵架的那种正规军。


    绝对不可以让他看见这些东西!


    和郑语茹挂掉电话后,晏溪没心思做其它事情,胸口仿佛压着一块让他喘不过气来的石头,脚步机械地挪到阳台上,垂着眼静静坐在吊椅上吹着风。


    这个时节的夜色降得快,臻园很快就被黑暗所笼罩,院内院外都自动亮起了静谧的灯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翁萦的车才迟迟驶进来。


    晏溪房间的阳台正好可以看得到车进车出的前院,自然也知道了翁萦现在才回来。


    晏溪看着熟悉的黑色轿车慢慢驶进来,视线不由自助地黏在车座后面,想努力看到车座后面人的身影,可是车窗隐蔽性好,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嘴抿成一道直线,开始胡思乱想,他抽空看了眼手表,才惊觉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她怎么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因为照片那件事才让她处理了这么久?


    他就这样慢慢想着,直到房门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才惊醒。


    晏溪神情恹恹地想站起来,没想到还没等到他站起来开门,翁萦就端着一托盘的饭菜径直开门进来了。


    见到房间空无一人,翁萦开始紧张起来,又走进两步发现阳台的门是开着的,于是向阳台的方向走去。


    阳台没开灯,一片漆黑,翁萦随手把灯开,才看到吊椅上坐着一脸失神落魄的晏溪。


    “怎么坐在这里吹冷风?阿姨说你今晚没有吃饭,怎么了?”


    她一回来阿姨还没下班,见她回来赶紧跟她说今晚晏溪没吃晚饭,阿姨说自己去敲了门也没反应,让她上去看看。


    翁萦这才连忙上来查看。


    她又解释了自己推门进来的缘由:“刚才敲了好久你都没开们,害怕你出事我就直接进来了。”


    见晏溪还是没什么反应,翁萦真的开始紧张,把手里盛着饭菜的托盘放到一边,半跪在晏溪吊椅下面,担忧地询问:“乖崽,发生什么事了?”


    晏溪本就低落的情绪此时见到翁萦开始爆发,看见翁萦仿佛突然间有了依靠,委屈起来,声音颤颤巍巍地说:“我看到那张照片了……”


    本想好好瞒着这件事的翁萦,听晏溪这么说愣了一下。舆论部从下午到晚上清掉了不少舆论,现在热度已经大幅度下降了,连那家最先发布的媒体也被下了律师函,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被晏溪看到了。


    翁萦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件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这件事不严重吗?不算大事吗?”晏溪见翁萦好像不在意这照片,闷闷地生气。


    “不严重,我已经在处理了,你不相信我吗?”翁萦确实不在意,甚至有点想笑,用这种手段企图能吓到她,他们好像有什么误解。


    晏溪点点头:“相信的。”即使她什么都没做,他都无条件相信她。


    “那……会对你的公司有影响吗?”晏溪小心询问,这是他第二在意的地方,他怕那张照片会对拓生带来负面的影响。


    他不懂什么商业,也不懂公司的运作,只能用贫瘠的想象力想着最坏的结果,他悲观地想着拓生科技如果被这次的舆论搞的从此一蹶不振,翁萦公司倒闭,从此翁萦过上了贫穷的生活。


    但是,他想着翁萦给自己的零花钱他都没有乱花,有好好的攒着,是一笔对他来说不菲的钱,应该可以给翁萦一些助力。


    他第一在意的是那句标题,那五个字让他难过地想掉眼泪。他不在意他们的关系被误解,在意的是这家坏媒体用这种侮辱性的词汇来形容翁萦。


    他们都不


    知道她有多好。


    翁萦不知道他脑袋瓜在想什么,只是在庆幸:“还好你没有露脸。”


    “不好。”晏溪的思绪被翁萦拉回来,声音弱弱的,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什……什么?”翁萦没听清。


    “一点都不好。”露不露脸的一点都不重要,这个人怎么不想想自己呢?晏溪又气又恼。


    过了一会,晏溪带着颤音开口:“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翁萦头疼:“没有的事,你什么时候给我添过麻烦?我怎么都不知道?”


    晏溪坚持自己的观点:“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没有。”翁萦无奈。


    “就有。”晏溪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像只突然跟主人犟嘴的小奶猫,自以为声音够大,其实在铲屎官眼里跟撒娇没什么两样。


    晏溪突如其来的小倔强让翁萦惶然失据,她叹了一口气,双手轻轻捧着晏溪的小脸,“乖崽,我再说一边,你没有给我添过任何麻烦,你从来就不是我的累赘。”


    反而是因为有他在,这个家才让她每天都想准时下班回来。晚上回家时留的灯,吃饭时的陪伴,温馨地互道晚安,这都成为令翁萦每天回家的动力。


    晚风徐徐,晏溪瓷白的脸被吹的染上凉意,翁萦干燥温暖的双手倏地贴到他两边柔嫩的脸颊上,顷刻间驱散了冷意,令他无法挣脱,他也不想挣脱。


    翁萦捧着晏溪的脸在心里默默感叹:好小的脸,可以被她的双手完全掌握住,凑近看脸上还有短小的绒毛,和淡色的毛细血管,跟婴儿肌肤似的。


    翁萦话音刚落,晏溪豆大的泪珠顺着白皙的小脸滴到翁萦的指背上,翁萦的心神被这滴泪水翻涌起惊涛骇浪。


    她的指节被泪水烫到,稍微捻了捻指背,终究没有舍得收回手。


    看着晏溪默默流泪的小脸,眼尾软得一塌糊涂,眼底一片湿红,娇嫩的唇瓣哭地轻颤,将那张本就漂亮纤丽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晏溪的泪水让翁萦的胸口也像是被灼伤一样,烫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抚摸着他的泪水,动作温柔地擦拭着他的眼泪,他掉一颗,她就擦一颗。


    “不哭了乖崽。”她心疼地说。


    晏溪哭得整张小脸粉粉的,加上近距离可以观察到脸上的胎毛。


    翁萦觉得自己捧着的是一颗会哭、会发软、又颤颤悠悠的甜软多汁的水蜜桃。


    翁萦捧着晏溪的脸低声哄了一会发现没效果,最后站起来把晏溪揽入怀中,轻轻抚摸他瘦弱的脊背,郑重道::“晏溪,你从来没有给我添过麻烦,那些事情我是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人。”


    美好到一滴眼泪就可以刺痛她的手,让她不知所措;一张平时无忧无虑的小脸现在变得泪水盈盈充满委屈,顿时让她溃不成军。


    为了更好的安慰晏溪,翁萦第一次主动紧密拥住了他。


    晏溪轻轻依偎在翁萦的怀里,听着她一字一句,眼泪并没有止住,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他陷在柔软的吊椅里,翁萦则是站起来的挺拔身影笼罩着他,他正好枕在她的胸膛上,听着翁萦的擂鼓般坚定的心跳,一下一下敲进他的心里。


    晏溪脑袋晕乎乎的,此时想融化在这个醉人的夜色里。


    第24章


    暮色深沉,两人都已经忘了吃饭,翁萦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帮晏溪擦着泪津津的小脸,晏溪也配合主动扬起小脸让她擦。


    他现在面对翁萦已经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刚才自己都哭成那样都被她看到了。


    见晏溪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小脸被泪水浸得冰凉凉的,翁萦心疼地摸摸他的小脸,只不过她现在更担心他的肚子,“拿上来的饭都凉了,跟我下去吃饭。”


    晏溪哭完后心里舒服很多,老老实实点头:“好。”


    他突然想起什么:“姐姐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也没吃?”


    翁萦叹气故意逗他:“不知道那个小猫崽在这里偷偷哭,我哪有心情吃。”


    晏溪被说的难为情,转过头不想去看她。


    之前他的情绪在翁萦的温声细语中突然爆发了,把他拉进了一张名为翁萦的大网里,绵绵的织线将他缠绕,细细舔舐着他。大网里很舒服,有令人脸红心跳的拥抱,干燥温暖的大手,还有一句句真挚的话语,就这样,他的眼泪不合时宜地掉了下来,直到铺满整张脸。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都沉溺在这张大网里。


    两人下楼走向饭厅,晏溪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肚子饿,走得比翁萦快一些,突然被翁萦从后面喊了一声。


    “乖崽。”翁萦在晏溪后面轻轻喊他。


    “嗯?怎么啦?”晏溪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她。


    “以后不许随便哭。”再看到晏溪泪流满脸的小脸,她的心脏真的吃不消了。


    “好。”晏溪答应得干脆。


    他没有随便哭,都是很认真地哭。


    接着晏溪要自告奋勇去热菜,被翁萦一把按在了椅子上,他刚才哭了很久很费体力,她去热就行了,现在阿姨已经下班回家了,只能他们两个自己动手。


    晏溪乖乖坐在椅子上等饭,手无聊地托着腮,看着翁萦手忙脚乱地从保温箱拿出还留有余温的菜,再笨拙地打开微波炉,皱着眉盯着微波炉上面的功能按钮,一副对这些厨房设备如临大敌的样子。


    亲眼看到翁萦的窘样,晏溪被翁萦逗地笑出声来,在他眼里翁萦永远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没想到简单使用厨具都如此困难,晏溪圆圆的杏眼笑成了月牙,笑得又软又甜。


    在翁萦的一番折腾下,最后终于把菜热好了,端了上来,两人都饿得不行,都各自默契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吃完了这顿晚饭。


    整个饭厅就只剩下他们轻微吃饭和碗筷勺子碰撞的声音。


    这是他们吃过最晚的晚饭,也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晚饭。


    晏溪回房一番洗漱,还惦记着未完成的作业,把早就滚到地上的笔捡起,奋笔疾书把做作业写完。


    今晚发生的事太消耗他的心神了,哭过笑过,全身心为翁萦动容,完成作业后疲惫不堪,躺在软软的床上睡意很快袭来,他抬手关掉房间的灯,房间陷入黑暗后。


    他现在已经不担心那张照片的影响了,心完全放下了,他相信翁萦,她可以完美地解决,不需要他瞎操心。


    心里的大石头放下,晏溪眼皮撑不住了沾着枕头缓缓睡去。


    “咚咚咚。”


    还没等晏溪陷入深度睡眠,门外的敲门声不适宜地响起。


    敲门声让晏溪瞬间清醒,但他一点都不害怕,家里只有他和翁萦,门口只能是翁萦。


    “请进。”晏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在门外的翁萦听到了软绵绵的两个字,握住门把打开了房门。


    房间昏暗,翁萦知道晏溪这是睡觉了,但是她还是打开了晏溪床头的小壁灯,壁灯的光线不是很亮,悠黄带着暖意。


    晏溪还是很困,但还是努力睁开眼看着进来的翁萦:“怎么了姐姐?”


    翁萦坐在他的床边,拿着手里用毛巾包着的冰袋轻碰他的眼睛,“你哭了一晚上,明天眼睛肯定红肿,我给你敷一敷。”


    “好~”晏溪打起精神,想坐起来。


    翁萦压住他的肩膀及时制止:“不用坐起来,就这么躺着,乖崽把眼睛闭上,敷一会就好。”


    晏溪眼睛蓦然被用毛巾包裹大部分刺骨寒意的冰袋触碰到,脸小幅度地躲了一下,翁萦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脸摆正回来,把冰袋缓缓放到他紧闭的眼睛上,转着圈柔柔按压。


    眼睛传来舒服的按摩的触感,让他昏昏欲睡,他现在要是一睁眼就能看到认真给他敷冰袋的翁萦,两人离得很近,他不敢睁眼。


    床头开着的壁灯一点都不影响晏溪的睡眠


    ,况且,下巴轻轻被翁萦的手托着,舒服极了。


    晏溪在翁萦温柔的动作下还是睡着了,速度极快,他还想等会给翁萦说晚安道谢,结果早已昏沉的睡去。


    翁萦见冰袋捂出了热意,敷得差不多了,人也舒服得睡着了,起身后把壁灯关掉,自己退出晏溪的房间,房间重回黑暗。


    照片这个热点在第二天几乎就消失不见了,翁萦给火星娱乐寄去了一份"亲切"的律师函,表明这件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造谣到她头上,那就要想好后果,想必星火娱乐媒体一定做好了准备。


    拓生科技的官号则是发表了一则严正的声明,澄清他们总裁怀里抱的确实是生病的Omega,不过那是总裁的家人,并非媒体造谣的小情人。


    造谣的媒体和其它营销号发布的言论和照片公司已经记录成证据交给了专业的律师处理,对此恶劣的行为他们绝不姑息。


    不止如此,翁萦又让罗又凡联合其它不歪屁股的媒体放出风声,说耀天医疗前几年出售的设备其中有一批型号出了严重的安全事故,使用过这一批设备的患者们都不同程度患上了信息素排斥症状,就是引起拓生研发新型ECMO的契机。


    这也就是耀天医疗想针对拓生的导火索。


    想来想去,这一出闹剧耀天医疗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翁萦喜闻乐见。


    没错,星火娱乐背后隐藏的股东就是耀天医疗。


    对于这个老牌公司在背后搞的事情,翁萦都记在心里。


    大家对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也不怎么关注,管它呢,他们只负责看热闹舔颜,真家人还是小情人他们才不在乎。


    不过对于耀天医疗设备存在重大安全隐患这个爆料都十分重视,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用过他们家的产品,顿时这件事是真是假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讨论度,这才是真正的大新闻,一下子各大媒体也参与了进来,成为了最近时间最火热的新闻。


    就在网友们讨论的热火朝天时,有一波人在底下爆料耀天现任掌权人令人作呕的私生活,一条条一件件如数家珍。看热闹的群众立马被吸引眼球,纷纷吃起六旬现任老总□□不堪的私生活来。


    耀天医疗公司内部。


    各大部门都被突如其来的爆料打得措手不及,老总的私生活不算什么,圈内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设备出现问题可是大麻烦,处理不好公司就难保,他们也要随之滚蛋。


    陆永在办公室内气得面部横肉抽搐起来,声音阴恻恻道:“我真是小看她了,直接下场针对耀天,看来已经查出这件事星火媒体后面的人是我了,还能找到那批设备的事故,反手将我一军。”


    陆永也不傻,拓生科技自己辟谣后,后面又跟上耀天的爆料,他思来想去也只可能是她的手笔。


    他的助理在下面疯狂擦汗:“陆总,还是想想怎么公关这件事吧,媒体和相关部门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那些媒体见到这则足以翻天的大新闻,一定会像很久没吃肉的野狗一样冲上来,他们会被斯得粉碎的。


    相关部门有权力来检查,到时候还不一定是坐牢这么简单,整个公司都得完蛋。


    “那件事不是都处理好了吗?怕什么?”陆永瞪着他的助理,一脸不争气的样子,一点风雨就吓成这样。


    助理在下面扯扯嘴,怕什么?杀人还能不留痕吗?总归会露出马脚的。


    你陆永做的那些破事我都想举报你。


    “来了也不怕,证据早就没了,他翁萦还能翻出证据扳倒我吗?太年轻。”陆永对于翁萦始终是一副瞧不上的态度,认为她的公司能起来完全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哪能和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企业相比?


    走运罢了。


    “这几个项目你盯紧点,还有这几个……”翁萦在交代罗又凡工作上的事,因为晏溪快到长假了,她要休息一段时间陪晏溪出门旅游。


    罗又凡欲哭无泪,真的是我吗?这么多东西都要交给我做吗?翁总你对我实在是太信任了。


    翁萦对他充满信任:“我也就去几天,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管公司的事宜。”


    “放心翁总,陪着小晏好好玩,公司有我。”罗又凡只能强撑。


    翁萦觉得自己这个助理真是选对了,不枉他们一起创业这么多年。


    “回来给你放假。”翁萦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罗又凡听到放假这才重新活过来。


    第25章


    随着长假的临近,A市气温逐渐降低,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到了全年最美的时候。


    翁萦这次要带晏溪去的是北境一个小国家,整个国家常驻人口还没有A市人口零头多。


    晏溪知道那个地方,现在那里已经开始下雪了,晏溪在挑选自己要带去的衣服,还要过去检查翁萦带的衣服合不合适。


    晏溪总认为翁萦虽然是一个大人了,但是不能很好照顾自己,不会做饭、不用用家电,如果自己和阿姨不在,也不能点饭店的外卖,就她一个人在家肯定是要饿肚子的,想到这里晏溪就叹了一口气。


    明明看上去是个很厉害的Alpha,实则是笨手笨脚的Alpha,不会收拾行李,上次出差的时候她的行李箱里摆放也是乱乱的,还是他帮着收拾整洁,空出来多余的空间放其它东西。


    翁萦把在地上的行李箱敞开任他检查,看着晏溪认真跪在地上检查衣服厚度的样子失笑:“我准备的还合格吗?”


    “唔……还可以。”晏溪对翁萦要带的衣服还算认可。


    Alpha体温偏高,翁萦带的衣服没他那么厚也很正常。


    他检查完后把翻乱的衣服都整齐叠好,杂物小东西都另外放好,收纳的比翁萦要好多了,还检查了其他必带品,这才满意地回房。


    等长假的第一天,他们就正式出发。


    他们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加上其它车程,总行程几乎就是一整天,到当地的酒店后,服务生帮他们的行李提前拿上去。


    翁萦订了两间房,用房卡打开属于晏溪的那间后,晏溪还没有看清他第一次住的酒店是什么样子就直接脱了厚厚的外套,累到睁不开眼睛直直睡过去了。


    翁萦帮晏溪把被子盖好,检查好房间的暖气,摸了摸他的小脸,确定只是累倒没有发烧后才安心回自己房间。


    一晚上过去了,第二天上午晏溪才睡饱悠悠醒过来。


    晏溪睡醒后有点懵懵地坐在床上发呆,没一会才想起来他们已经不在A市,而是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国度。


    他好奇环顾了周围的环境,装修精致,各类家具都有,他下床到处走了一遍,最后在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整个人才神清气爽。


    这时晏溪才想起看手机,打开手机后才看到翁萦在一小时前发过来的消息:


    【醒了告诉我。】


    他们是晚上到的,晏溪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他睡了整个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大约睡了十二个小时。


    晏溪惊讶自己怎么这么能睡。


    又安慰自己,坐飞机加上坐车实在太累了,他从没出过这么远的院门,第一次吃不消。


    晏溪这才回复了翁萦:


    【我醒啦。】


    就在发完消息后,翁萦立马就来敲门,晏溪拖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翁萦就住在晏溪的隔壁,看完消息立马过来很正常。


    翁萦进来又摸了摸他的额间,确定温度正常后,让他穿好外套跟她去用餐区吃饭。


    晏溪乖乖照做,酒店内都有暖气,他选择了一件糯色的毛衣,套上去后整个人看上去白软干净。


    被翁萦带到用餐区后,这家酒店是附近最为高级的一家酒店了,却不是翁萦住过的最好酒店,她对这里观感一般般。


    “这里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我每样都点了一点,你试试。”


    说实话,翁萦对这里的菜色不抱什么希望,她总是吃不惯北境的菜肴。


    他们坐在用餐区做好的位置,中场核心位置有专业的音乐团队在演奏缓和悠扬的音乐。


    白色亚麻方桌上插着还在滴着露水的新鲜玫瑰,带着黑色领结的服务生推了一车食物过来,帮翁萦他们两位样貌优越的客人摆好菜式。


    翁萦另点了一杯热可可给晏溪。


    果然,晏溪吃得蔫蔫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口,他也十分好奇,这几样食材怎么会这样搭配呢?有的吃起来索然无味,有的则是过于猎奇。


    翁萦也不喜欢这里的菜,吃饭感觉在受刑,对晏溪低声哄道:“先把热可可喝了,不喜欢的菜就不吃,沙拉水果不难吃。”


    晏溪捧着热可可喝了几口,又吃了一些用白色酱汁凉拌的沙拉,勉强把饿意压下去一点。


    两人受完刑后,翁萦就带着晏溪出酒店,翁萦早就让人把当地的车租好了,她本想带着晏溪四处闲逛,由于他们两个都没吃饱,就先来到了一家评价尚可的餐厅。


    这里较为僻静,所以客人不是很多,翁萦点了两份牛排和其它一些配菜,最后给晏溪点了一份焦糖布蕾。


    这些菜看起来很多,实际盘子里就小小一堆,两人很快就吃光了,总体比酒店的好吃。


    她特意选择这个地点是因为这里有一处负有盛名的黑沙滩,晏溪喜欢大海,冬日的海别有一番滋味,她就想着带他来看看。


    这里离黑沙滩还有一段不近距离,翁萦握着方向盘慢悠悠地开着。


    车子从餐厅出发沿着公路向北行驶,这里午后的风景像一张冬日里的油画,远处的矮山开始泛起了白点点似的糖霜,错落有致地并排在一起,绵延起伏。


    晏溪专心地看着窗外,等车子拐到一条小道,突然看到前方右侧有一群毛茸茸的东西聚集在一起,他们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楚是什么。


    “前面是什么东西?”晏溪发问。


    翁萦也注意到了,见晏溪好奇便熄火靠边停下来。


    毛茸茸们见到有人来也好奇地围着他们,发出沉重憨憨的声音。


    “是侏儒马。”翁萦走进便认出了它们


    小马驹们都矮矮厚实敦敦的,茶褐色的绒毛看起来憨态可掬。


    它们看起来太可爱了,晏溪蹲下来小心翼翼抚摸它们,等晏溪轻柔的手抚摸到它们头时,它们还会用头轻轻撞着晏溪的手,还会蹭蹭,晏溪惊讶极了,露出笑意。


    翁萦找到了附近的牧场主,给了一点钱要来了一桶胡萝卜和绿叶菜拿给晏溪,晏溪用胡萝卜一根一根投喂它们,它们争先恐后朝晏溪手里的胡萝卜过去。


    晏溪央求翁萦帮他拍照,他喜欢这些小可爱,想和他们合影,他抱着其中最小的一只,跟它一起看着镜头。


    翁萦拿出手机,其实她不怎么会拍照,什么参数滤镜搞不明白也没兴趣,但是她觉得拍晏溪不需要什么技巧,他只需要出现镜头前就足够好看了。


    晏溪淹没在毛茸茸大军里面,笑得特别甜,粉润的嘴角扬起明媚的弧度,溢着细碎星光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空气中的寒意被驱散,飘着丝丝柔柔甜甜的气息,翁萦心头一跳,指尖一颤迅速按下了快门键。


    他们快要离开时还向牧场主道了谢,牧场主看着眼前两个如此好看的人,也笑着祝福他们。


    翁萦会简单说当地的语言,她大学时选修的小语种就是这里的语言。


    上车后,晏溪忍不住问道:“老奶奶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翁萦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她说你很漂亮,是个有爱心的人,小马驹都特别喜欢你。”


    晏溪红了脸,睫毛羞赧地扑闪着,这还是第一次从翁萦嘴里听她说他漂亮,虽然是复述别人的话。


    但是晏溪觉得不对劲,这句话有这么长吗?老奶奶明明说了一句很简洁的话。


    难道翻译过来就是这样?或许是吧,毕竟他听不懂。


    翁萦偷偷用上方的后视镜瞥到了晏溪害羞纠结的小脸,不禁失笑,她撒谎了,其实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她无法说出口,因为刚才那位牧场主老奶奶说的是,祝他们两个幸福。


    他们开了一小时的车程后,才来到黑沙滩附近。


    黑色的沙滩并不稀奇,很多地方都有,但是翁萦想让晏溪看的不止是这里的沙滩和大海。


    晏溪下车后从远远就看到了如墨般浓郁的沙滩,走近后,沙子在白天光线的照耀下透着温润的光泽,与湛蓝的海水互相衬托,毫不违和,绵长的海岸线似乎看不到尽头。最让他震撼的是,眼前矗立着巍峨的海蚀柱,在狂风海浪的拍打中依然傲然屹立着。


    就在晏溪惊叹着眼前的景色时,脖子一暖,翁萦拿出早就备好的羊绒围巾帮晏溪一圈一圈地戴上,“这里冷。”


    晏溪默默享受着翁萦的温柔,看着眼前翁萦垂下眸子,两只手拿着围巾在他颈边缠绕认真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一点都不冷。


    晏溪的小脸在蓬松的绒毛里显得更加莹润瓷白,精致的下巴陷在柔软的围巾里乖巧无比。


    翁萦不冷穿得不多,他怕晏溪冷,让晏溪多穿了点,此时他看起来比平时臃肿了一圈,但还是漂亮得耀眼。


    海边海风大又是冬季只会更冷,翁萦拉着晏溪的手腕来到一处空地上,这里风小些,也没有卷着海浪的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拍打在他们脸上。


    晏溪刚开始还沉静在这里的景色中,被风吹了一会后就有些凌乱,翁萦平时都不会让他呆在这种风大又冷的地方,这次是为什么?


    天色突然变暗,四周亮光瞬间骤减,晏溪突然紧张起来,看了眼身边淡定的翁萦,安心下来。


    “乖崽,抬头。”翁萦喊了声。


    晏溪下意识抬头,视线往上抬就看到远处天边出现了一道淡绿的薄纱,晏溪喃喃自语:“那是?”


    翁萦没问答,而是拉着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再等会看看。”


    他们就坐在石头上静静等待,这会天空暗沉的发黑,各种光线变化得很快,他们亲眼见到淡色的那一抹薄纱向天空中心靠近,随后颜色渐渐加深,形成一道道交织蜿蜒的弧度,最后变成了鲜艳明亮的翠绿色,直到整个天空都变成了外缘是深黑,中心是翡翠般的绿色。


    这副奇异的景象让晏溪惊讶的都没舍得眨眼,他屏住呼吸,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壮观的天象,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极光?”


    “对,这里的极光很漂亮,所以带你来看看。”翁萦朝他点点头。


    她特意查过了,绿色极光通常时间更加持久,颜色更加绚烂饱满,她对这些都没有感觉,但是亲眼看到还是被震撼住了。


    晏溪这时才知道翁萦的用意,他转过头看着翁萦,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悦:“我很喜欢。”


    “我知道你会喜欢。”翁萦抬手帮晏溪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神色温柔。


    “还有一个东西你也会喜欢。”翁萦故意买了个关子。


    “什么?”晏溪的脑子已经运转不过来了,呆呆地问着。


    翁萦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外面没有文字没有图案,是她临时找盒子装的。


    “打开看看。”


    晏溪抿着嘴拆开了外面的盒子,一层层拨开,最后发现是一台崭新还自带气味的相机。


    “喜欢吗?”


    晏溪点头但是表情并没有翁萦想象中的兴奋:“喜欢的。”


    翁萦知道他想说是什么,她抢先一步:“这不是乱花钱,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晏溪脑袋还是没有运转好,被极光迷晕了神志。


    眼神略有呆滞,恍惚间才想起,原来是自己的生日要到了。


    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大家都不会单独过生日,都是院长妈妈一起办的,他都快忘记自己真正的生日了。


    确实,自己真正的生日就是明天,院长妈妈跟他们交代过具体的出生年月日。


    “严格算来


    这是还有几个小时的生日礼物。”翁萦严谨起来。


    她继续解释:“真正的生日要在几个小时后,但是你知道的,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这里太冷风太大,翁萦不会让他在这里待太久。


    “所以,你现在就可以用了。”


    这款限量版她挑选了有些时间,适合新手入门又不会太沉重让晏溪累到,拍出来的效果又佳,价格又符合翁萦送给晏溪生日礼物的标准,实在是很适合晏溪。


    晏溪声音小小的,有些窘迫:“但是我现在还不会。”


    “你会的。”翁萦摸摸他的头鼓励他。


    她给晏溪送牛奶的时候见过他在看摄像教学视频,他已经偷偷学了好久了。


    他平时就喜欢拿着手机拍着家里的花花草草,自然而然会喜欢上摄影。


    晏溪点点头,心里一时复杂,心底涌起各种难以捉摸的情绪:“好,我试试。”


    说完他小心把相机放在一边,然后抱住了翁萦,这时候他已经不想再去考虑翁萦是怎么知道自己生日,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对摄影有兴趣。他此时也不在意什么极光,什么黑沙滩,这些通通都不重要了。


    只有他现在抱住的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人,是让他抱住了就再也不想松开的人。


    晏溪双手环抱住翁萦的脖子,他身上都是毛绒绒的,抱起来手感很好。香甜的呼吸喷洒在翁萦颈窝,亲昵地蹭蹭翁萦的脖颈。


    翁萦还是一如既往的错愕,受不住这样的拥抱。


    翁萦知道这是晏溪全身心依赖她的表现,就像上两次那样,而且他们是并排坐在一起的,这样拥抱的姿势会让他不舒服,于是她拍拍他的背哄道:“那就试试,我们等会就要回去了。”


    晏溪“嗯”了一声,还是没松手,抱了好久才不舍得地放开,不过晏溪并没有彻底放开翁萦,他把脸凑过去贴近她。


    晏溪澄澈透亮的眸子里倒映出翁萦清晰的轮廓,冰冷挺翘的鼻尖不经意略过翁萦的紧绷的下巴,带着独属于他干净的气息,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翁萦紧张到攥紧手指,呼吸开始翁乱,喉间不自觉开始滚动。


    她眼神不受控制往下瞥,只看见了晏溪微微启合的柔嫩唇瓣,再往里面就是粉嫩柔软的舌尖。


    直到脸上某个地方被一只纤白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晏溪好听绵软的声音响起,“姐姐你这里有点灰。”


    “嗯,好。”翁萦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应该是在牧场看小马驹的时候蹭上的,不过不明显。


    第26章


    晏溪在一旁努力尝试新相机,翁萦在一旁耐心地等着,看他突然皱起、舒展、愉悦、惊讶的各种小表情在脸上一一呈现,觉得这样鲜活动人的晏溪才是真实的他。


    见晏溪拍得差不多了,也看够了,这里越来越冷了,翁萦就带着晏溪开车回了酒店,一路上晏溪都抱着相机,很是宝贝,等他们回到房间后已经很晚了。


    翁萦特意嘱咐让他去洗个热水澡,他们晚饭还没吃,等会还有吃点东西。


    晏溪穿着温暖的睡衣洗好出来,发现房间没有食物,连翁萦也不在,想回床头拿手机,告诉翁萦自己洗好了,人刚出浴室,还没回到床边,心里一阵突突,没由来得心慌。


    突然房间内"啪"的一声轻响,晏溪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见,像掉进黑色的深渊。


    一秒、两秒、见房间还是没有光亮出现,依旧是黑得令人窒息,晏溪的腿像是被固定在地上动不了,他想挪着步去床边拿正在充电的手机,但是不到两米的距离,他似乎永远都走不到那里,他走进一步,床就离得更远……


    他放弃了拿手机,双腿发软在原地蹲了下来,他的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心脏跳动得生疼,脖子发紧像被人狠狠勒住,他已经开始无法正常呼吸了,额间浮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就像那天……


    就在晏溪神志不清即将晕过去时,门口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晏溪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努力抬眼盯着眼前这扇门。


    是他吗?还是……


    不会的,他不会在这里,晏溪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晏溪别怕。


    那还是小偷?


    想到如果是小偷,晏溪反而没那么害怕,他扶着墙费力站起来,他好想翁萦,如果她在自己身边就不害怕了。


    没想到下一秒自己想找的人就出现在房间门口。


    真好,不是那个人,也不是小偷,而是他最想出现的人。


    晏溪在心里窃喜,上天还是眷顾他的,没给他开第二次玩笑。


    房门被推开,翁萦手捧着插着蜡烛的蛋糕出现在晏溪房间门口,悠黄的烛光衬得她脸如梦似幻,也驱散了晏溪的惧意。


    “姐姐……”晏溪看到翁萦出现顿时委屈起来,靠着墙巍巍地站着。


    晏溪的声音带着快哭出来的颤音,翁萦看到晏溪脸色苍白的样子,赶紧把手里的蛋糕放到桌上,上前揽住晏溪的腰身,然后公主抱一把把人抱到床上。


    翁萦把人小心地放在床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害怕,她从没这么紧张过,抽出床头的纸巾擦拭着晏溪额间的汗。


    “好黑。”晏溪在她怀里吐出一句。


    翁萦现在才注意到晏溪的房间停电了,她想到什么懊恼了一句。


    晏溪看到她渐渐有了力气,也从对黑暗的恐惧中出来,他环抱住翁萦的腰,安心地枕在翁萦的胸口上:“房间突然停电了,你不在我好害怕,刚才你开门我还以为有坏人。”他声音委屈得不行,刚才真的被吓坏了。


    只要翁萦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害怕了,他就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他从没这么安心过。


    “不怕,我在这里,没有坏人。”翁萦也被晏溪吓到了,下巴放在他的头上轻轻蹭着安慰。


    她又说:“都是我不好,我跟酒店说想给你一个生日惊喜,是让他们备好菜,他们会错意了就把你房间的电给断了,抱歉,都是我的错。”


    翁萦心疼地抱住晏溪,自责自己没有交代好。


    “不是你的错。”晏溪在她怀里极力否认。


    是你救了我,你把我从黑暗的泥泞中拉了出来。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对方,房间一如既往的漆黑,只有蛋糕上的烛火散发着暖黄色的光,翁萦已经联系好了服务台,让他们及时把电源打开。


    翁萦抚摸他的脸,确认怀里人呼吸正常,不流虚汗,脸色好了很多恢复些许红润,放下心来,再不恢复就要抱着他去医院了。


    再看了眼时间,快到12点了,她轻拍怀里的人:“要吹蜡烛吗?身体能下床了吗?”


    “要。”晏溪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症状现在都恢复正常了,从翁萦怀里出来。


    翁萦把晏溪带到桌边,让他坐下来许愿吹蜡烛。


    房间还是一片黑暗,只有蛋糕上跳动的烛火的晕开一片温馨的昏黄,晏溪双手合十认真许愿,胸膛微微起伏,呼吸轻轻的,睫毛在烛火下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眼皮轻颤似乎还没从受到惊吓中完全脱离开。


    洗完澡的他浑身散发着比蛋糕还甜美的气息,暖橘色的烛火温柔地舔舐他的姣好的眉眼和轮廓,唇角此时稍微往下垂,一会又想到什么似的往上扬,似乎许了一个很美好的愿望。


    “乖崽,十七岁生日快乐。”正好12点,翁萦准点送上祝福。


    “谢谢姐姐。”晏溪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鼓起小脸把蜡烛吹掉。


    蜡烛吹掉后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中,翁萦让他别怕,“我联系


    好了——”


    翁萦话还没说话,嘴角传来一阵湿漉漉软绵绵的触感,还飘来一丝丝玫瑰的香气。


    她顿时意识到这是什么,惊得愣在原地。


    房间一时落针可闻,两人都没有说话。


    下一刻房间亮了起来,供电系统恢复了正常。


    翁萦逼自己忘掉刚才发生的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给他切生日蛋糕,她特意交代后厨做的晚餐加夜宵这时送来了,等摆完盘子,看起来还挺丰盛。


    翁萦带着歉意:“乖崽,在这里给你过生日有些简陋。”


    “一点都不会,我觉得很好。”


    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什么都好。


    “而且……我已经拿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晏溪小小声,带着心虚,此时脸粉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蛋糕,不敢看身边的翁萦。


    翁萦也陪着晏溪吃了一些蛋糕,然后两人把一大桌子菜觉得好吃的吃掉,让人把剩余的菜和蛋糕撤掉,嘱咐他好好休息,自己就回房了。


    翁萦回到隔壁房间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她走进浴室冲温水澡,温水不停地冲刷她的身体,她按压沐浴瓶子几下挤出沐浴露,一阵浓郁难以散去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香味把她刚才刻意硬生生忽略的那湿润记忆重新拉了回来。


    她指尖一顿,在浴室的花洒流水声和雾气缭绕中,她的脸上似乎又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温度,烫得惊人,柔软得让人心颤。


    翁萦把水温调低,一时心烦意乱。


    应该是他不小心碰到的,吹完蜡烛房间太黑,他还没从惊吓中恢复,一时间想来找她,不小心碰到了太正常了。


    翁萦帮晏溪想到了很完美的理由,就是这样。


    一个喜欢文学、摄像、会做饭的漂亮白软团子,不可能会主动做出这种事。


    她的思绪又被拉到晏溪的房间,还想起了抱起晏溪往床上走去的那一刻,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小脸苍白,背后因出汗都薄薄湿了一层,好像在害怕什么,直觉告诉她不仅仅是怕黑这么简单。


    况且平时是正常的,她不放心,得找个机会问一下。


    与此同时,隔壁的房内,晏溪侧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


    他的小脸因为想到什么兴奋的事而涌起淡淡的粉嫩,眼神亮晶晶的,因为今天的发生的事他还没自我调理好,还是有些怕,就没有把灯全部关闭,留了盏台灯陪自己睡觉。


    他一想到自己在吹蜡烛的时候干了什么坏事,两只手就捧着脸颊傻笑。


    像只趁主人不备偷腥成功的小猫,懒洋洋躺在床上打滚。主人没有责备他,也没有理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轻轻放过了他。


    直到现在,晏溪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真的就这么做了!


    她也不生气,但是也没有反应,这是什么意思呢?


    晏溪想不明白,他只是刚满十七岁的Omega,他分辨不清这里面的意味。


    翁萦能够很好自我克制,第二天就像没有发生过昨晚那场意外一样,还是一如既往宠着晏溪,只不过总是会默默接收到来自晏溪炙热粘人的眼神,她就当没看到。


    接下来的时间,翁萦自驾带着晏溪到处逛。


    由于晏溪饮食不习惯,在这里就没怎么好好吃过饭,这几天看着有些消瘦,翁萦就带着他提前回家。


    他们放了阿姨的假,因为他们是提前回来,阿姨放假还没结束,所以家里空空荡荡的。


    晏溪一回到臻园就想吃口热热的饭菜,翁萦作势要去点酒店的饭菜被晏溪制止了。


    “姐姐你去休息一会,我来做饭。”晏溪对着翁萦说,然后把他和翁萦的行李箱用纸巾擦干净放到一边。


    翁萦心疼他,没有答应:“不累吗?坐了一天的飞机了。”


    晏溪笑了笑,在他脸上看不到疲惫的样子,反而是很有精神:“回了家就不累了,而且我一直在飞机上睡觉呀。”


    翁萦见他没有累到还神采奕奕,便由着他去。


    “姐姐你帮我系下,我系不好。”晏溪从厨房出来,脖子上挂着围裙,腰后的围裙绳子飘开。


    翁萦从善如流地帮晏溪系着绳子,发现晏溪的腰好像比之前更细了,好不容易长了一点肉,出去一趟全没了。


    晏溪见翁萦表情有些沉闷,拉着她的手腕:“你怎么不开心?”


    “没什么,只是你要多吃点饭。”翁萦的手腕被纤细暖热的手指握着,一时间的感觉难以言喻。


    晏溪反问:“我多吃饭你就开心吗?”


    翁萦心疼捏捏他的小脸:“对,这几天你瘦了。”


    晏溪轻轻摇晃她的手腕:“那我多多吃饭,你不要不开心。”


    “好。”翁萦眉头这才舒展开。


    翁萦把他们的行李箱带回房间,顺便看下这几天公司的情况,她本是想帮晏溪打下手,被晏溪说这样会耽误他们吃饭。


    好吧,她知道自己笨手笨脚被嫌弃了。


    冰箱里的菜还有很多,很多都是阿姨处理好的,放在冰箱随时都可以用的,晏溪心里默默琢磨着今晚的菜谱。


    等翁萦忙完下来,晏溪也做好了。


    一锅浓香萝卜牛尾骨汤,牛尾骨是阿姨提前处理好血水放在冰箱里的,所以晏溪省去了这一步骤,节省了大量时间,和配料翻炒均匀后加入足量的水加入电压力锅,倒也不废什么时间。


    一盘香煎小黄鱼,小黄鱼煎得酥脆,骨头都酥了,还有一份香嫩下饭的鸡腿肉滑蛋。


    还有两道清炒新鲜的时蔬,是他们上飞机前翁萦让人送过来的,晏溪处理的时候菜叶子还沾着水。


    翁萦去厨房帮忙端菜,这她能做好,晏溪也没有阻止。


    等两人正式吃上饭,外面天色也黑透了。


    晏溪不需要翁萦告诉自己做得好不好吃,因为她已经吃了两碗了,最后的菜也是她吃完的。


    两人都吃完后,翁萦让晏溪回房休息,桌面她来收拾。


    晏溪不是很累,他看着翁萦吃了这么多饭,他心里高兴着呢。


    身上做饭即使再小心也沾染了些味道,他回房收拾行李箱,顺便洗个澡。


    等这些事都做好后,晏溪软绵绵躺在家里舒服熟悉的大床上,小脸蹭了蹭枕头感慨,还是家里最舒服。


    他躺了一会后,拿出差点被他遗忘的假期作业,他们学校在假期期间布置的作业在精不在多,这些题目他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做完了。


    想起翁萦给他买的新相机,他把里面的照片调出来,一张张翻阅自己拍摄的照片,翻到最后意外发现自己拍了好几张翁萦。


    翁萦眉目含着浅笑,神色柔和地看着他,一脸惬意。


    他拍极光的照片删删减减,只有翁萦的这几张原封不动保存下来了。


    直到翁萦敲门,他才小心地把相机收好,前去开门。


    “姐姐。”


    看着干干净净的小脸探出来乖声叫姐姐,翁萦差点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翁萦随后一脸正经:“找你有点事。”


    第27章


    “姐姐进来。”晏溪拉着翁萦的手进来,让她坐在书桌前面的椅子上,因为房间能坐的地方只有床上和一个软塌塌的沙发,他想象不出翁萦坐在软塌塌沙发上的样子,只能委屈她坐在椅子上。


    翁萦坐在椅子上,晏溪乖乖站在她的前面,像下课后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学生。


    “这几天身体还发抖,冒虚汗吗?”像一个关心学生身体的班主任。


    晏溪见她这么问,想必是停电那晚自己发作的样子太严重了,给翁萦吓坏了,他摇摇头,“没有了,我身体好


    着呢。”


    翁萦接着说:“那晚酒店房间停电的时候,我抱你的时候你浑身发抖,平时也没有见你害怕夜晚,为什么那次吓成那样?”


    晏溪陷入回忆慢慢说:“那天太突然了,又是在异国他乡……你又不在……”


    晏溪真真假假混着说,停电太突然是真,翁萦不在也是真,还有就是……


    他的说法并没有得到翁萦的全部信任,他的症状不仅仅是他说的这几个原因,更像是应激创伤后遗征。


    “是不是之前在孤儿院有人欺负你?”翁萦拉过他纤细的手腕试探地问道。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见翁萦说对了,晏溪脸色变得煞白,眼睛不再直勾勾看着翁萦,而是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愣神。


    但是他不愿意想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和过去的人。


    翁萦见晏溪这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心疼地拉着他的手腕让他离自己近点,后悔这么直接问他,“乖崽,你不想说——”


    她的话语还没说完被晏溪打断:“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他一说到这里眼神就耷拉下来,小脸都不甜了。


    翁萦心疼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那我们就不提起了,你不想说的我都不会再问。”


    “你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翁萦离开他房间前又叮嘱了一遍。


    “我知道的。”晏溪点头。


    翁萦起身要走:“早点休息,你明天还能再休息一天,不过我明天要去公司。”


    晏溪这才重新扬起笑脸:“好,姐姐晚安。”


    “晚安乖崽。”


    等翁萦离开后,晏溪松了一口气,他不想让翁萦知道自己不好的过去,他只想把最好的样子留给她。


    第二天晏溪很早就醒了,在厨房忙碌,今天翁萦要去公司,他起来给她做早饭。


    一盘鲜虾锅贴加用机子打好的热豆浆。


    鲜虾锅贴用现成的饺子皮做的,晏溪只调好了鲜虾和鲜肉馅料,再简单把饺子皮对折捏紧中间部位,前后两个端口露出内馅,最后焖煎几分钟,开盖洒上小葱和芝麻就好了。


    锅贴底部酥脆,馅料鲜美,翁萦吃了很多,


    “中午和晚上我都不回来吃饭,今天有个重要客户突然要来,你一个在家可以点外卖或者自己做,不要一直看书,多休息。”


    翁萦出门前不厌其烦地嘱托着。


    晏溪都乖乖点头,然后朝她乖乖地挥挥手说晚上见。


    他回去把还剩一些的锅贴吃完,吃完收拾好桌面,再把厨房收拾一下,该擦的擦干净。


    餐桌上的花已经凋零了,晏溪把整束花拿起来,把花瓶底部浑浊的水倒掉,抽出纸巾把枯萎的花垫好,透明花瓶放一旁。


    他走遍了一楼,客厅和茶室都花瓶里的花很久没有人打理了,晏溪像刚才那样,把所有的花瓶集中在一起清洗,凋零的花堆在一起。


    晏溪把枯萎的花一个个剪碎放在后院的智能堆肥桶里,他选择了快速模式,两天后就能把剪碎的花转化为有机肥,能为后院的小花园提供养分。


    这是他跟着新来的园艺师学的,园艺师不是天天来,一周来三次,每次待上大半天,晏溪看他打理这些花花草草有趣便跟着学了一些,了解了一些园艺插花入门的知识。


    阿姨只负责做饭和卫生,晏溪打算以后家里的插花由自己负责。


    把花瓶都一一清洗好擦拭干净后,晏溪去后院小花园摘了自己喜欢的花,他摘得很小心,生怕摘坏。


    几只不同花种的花高低错落放在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晏溪用剪刀简单修剪了下,就已经十分好看了。


    一楼的插花全部焕然一新,晏溪拿了瓶胖墩墩的釉彩陶瓷花瓶,插上花放到自己房间,他的房间他天天收拾,可以说一尘不染。


    反倒是翁萦的房间,天天早出晚归,也吩咐了阿姨不用天天进来打扫,加上她不会做这种细致繁琐的工作,晏溪顺便把翁萦的房间整理下。


    翁萦的房间他可以随便进来,浴室里衣篓放着她昨晚换下的衣服,晏溪也管什么AO有别,直接拿着衣篓去洗衣房清洗,再把翁萦房间书桌耳机线缠绕好,乱放的笔收拾好,喝完的杯子收掉,浴室倒下的洗浴用品按照用途放好,洗手池的小物件都一一归置原位,又打开扫地机器人把房间拖了好几遍,最后把她的床上四件套完整了换了一遍,这才满意离开。


    这么一忙碌转眼就到中午了,晏溪没觉着累,心里都是收拾家的满足,只是渴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加了两勺蜂蜜。


    中午就他一个人吃饭,他炒了个炒饭,加了青菜碎和肉末,米饭是昨晚剩下的,正好用来做炒饭能吃两顿,再简单做个时令蔬菜汤。


    翁萦不在家,他没有心思想菜谱,能填饱肚子就行。


    吃完午餐后,晏溪就晕碳睡了过去。


    晚上十点多,晏溪在翻阅手里这本经典大部头,睡衣宽松,露出一截白嫩的脖子,后颈处严严实实贴着抑制贴。


    他下午睡醒后整个身体沉沉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栀子香,他撑着身体把床单被子枕套都换了一遍,打开房间空气循环系统,洗完澡后给自己打了针抑制剂。


    未成年Omega除了首次发情有风险外,其余发情期间打抑制剂就可以安然度过。成年后的Omega最好的度过发情期方式就是需要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打抑制剂才是第二选择。


    房间安安静静只剩下晏溪翻书的声音,他看了眼手机,发觉现在已经好晚了,但人还没回来。


    他合上手里的书,揉揉捏捏酸软难受的后颈,他走出房间来到阳台,借着月色远远眺望大门口的车辆行驶情况,并没有见到任何车辆往这里行驶,晏溪失望地往回走,打算下楼倒杯水。


    晏溪走到厨房,小锅里还热着他给翁萦准备的醒酒汤,她说今天要见重要的客户,有可能会喝酒。


    半杯水下肚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动静,晏溪眼睛一亮,立马放下杯子前去查看。


    翁萦在玄关处换鞋,晏溪一看到他就笑眼盈盈朝她走去,越走越进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姐姐你喝酒了吗?”


    翁萦脑子还有点发懵,听不清他说什么,只看到了最想念的人,步履有些晃悠朝他走去。


    晏溪赶忙上前去扶着她,有些不高兴,秀软的眉毛微微蹙起:“你今晚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翁萦这回听清了,努力解释:“没喝多少,就是那酒酒精浓度有点高,他们喝醉得不行了,我是最清醒的。”


    晏溪小脸一脸不相信,把翁萦慢慢扶到沙发上,让她平躺着,自己去拿醒酒汤,煮的正好派上了用场。


    翁萦躺在沙发上,沙发放不下她的腿,她的小腿还有一段悬空在沙发外面,看着晏溪离去的背影,下意识夸奖,“乖崽,好乖。”


    晏溪拿着一小碗醒酒汤回来,翁萦自觉拿过来一口气喝完。


    她真没喝多少酒,肚子也不饱胀,只是她酒量实在是不怎么样,喝了几杯高浓度的酒就上头得不行,坐在车上的时候头疼得厉害。


    晏溪把翁萦喝完的小碗放到一边,坐在她头朝向的那边,看出她的难受,“姐姐,头是不是很痛?我给你按按。”


    “不要,你不需要坐起来,就这么躺着。”


    “来,把头枕在我的肚子上,我肚子软。”晏溪一脸诚挚向翁萦发出邀请。


    翁萦听得头更疼了,这是什么话?


    见翁萦发愣不配合,晏溪也使了一些力气,最后终于把翁萦的头肩放在自己软软的小肚子上面。


    翁萦的脑袋枕在晏溪柔软平坦的肚子上,鼻尖时不时被晏溪身上舒适的睡衣布料拍打,小肚窝还能闻到沐浴露的清香,不止沐浴露的气味,还有好闻味道,一股什么味道她暂时想不起来了。


    两只柔弱无骨的手放在她的太阳穴带着点力道按压,按压两下就会轻声问一句"舒服点了吗?"


    晏溪呵出如兰的香气,声音轻飘飘得带着诱人的甜,翁萦觉得自己头越来越疼了,索性闭上了眼睛。


    晏溪低着头在认真地给翁萦按摩,十指


    齐发力,小嘴抿得紧紧的。


    翁萦大脑发懵,嗅觉触感还有太阳穴同时被不同的感觉覆盖,这种感觉很微妙,脑子不知怎么七拐八拐开始评价他按摩的手法。


    小家伙根本不熟练,就是在乱按,但是她全身心都很舒服,比专业的按摩还舒服。


    小按摩师没有经验,但是把自己洗得香香的,手指软得一塌糊涂,指尖透着淡淡的粉,声音也好听,说话绵绵柔柔的,还很尊重客人的感受和情绪,按一会就会问客人力道怎么样。


    翁萦给了一个好评,等会还想着打赏小费,又一转眼被自己头脑蹦出来古怪的想法笑到。


    晏溪哼哧哼哧按摩半天,见翁萦突然嘴角勾起,他觉得她在嘲笑自己,有些气恼:“我按得不舒服吗?”


    “很舒服,很专业。”翁萦认真评价,嘴角却隐藏不住笑意。


    晏溪这才满意,又按了一会,直到手指酸软,翁萦也不让他按了,睁开眼睛坐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晏溪后颈处贴着Omega抑制贴。


    她才反应过来那阵香气原来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胡闹。”翁萦抓过他的两只按得发颤的手,“累着没有?”


    “有点累,等会就好了。”晏溪没有把手抽回去,任翁萦替他揉着手指。


    他的两只手被翁萦那双宽大的手紧紧包裹着,翁萦捏着他的指尖,一根一根地揉着舒缓,最后揉了几下他的掌心和手腕,才把手还给他。


    “头还疼不疼啦?”晏溪问道。


    “晏小技师的技术很好,已经不怎么疼了。”


    晏溪听出翁萦在逗弄自己,也不生气,反而心里有股甘甜。


    翁萦盯着晏溪后颈关切发问:“抑制剂打了吗?”


    被翁萦看见抑制贴,晏溪还有点不好意思:“打了,不然我不可能下来找你。”


    翁萦看了眼时间:“好了,很晚了,你该去睡了,看看小脸都困了。”


    “好,姐姐我扶你回房。”晏溪确实困了,还想先把翁萦照顾好。


    翁萦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我没事了,自己可以上去,你先回去睡觉。”


    “记得刷牙和洗澡,不然有酒气不舒服。”晏溪临走也给她嘱托了一次,揉着眼睛上楼回房了。


    “知道了。”


    看着晏溪离去的背影,翁萦长舒了一口气,他再不走自己就爆炸了。


    明明贴着抑制贴,为什么还会泄露出信息素?这太奇怪了,她对公司的产品质量有自信,想不出这是哪里的问题。


    最后翁萦自己慢悠悠地上楼,艰难洗了个冷水澡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房间异常的干净整洁,被套什么的都被换拾收过。


    阿姨昨天不在,那只能是小家伙在收拾。


    翁萦嘴角挂着不自觉的笑意。


    第28章


    “翁女士,我这里没有好茶,招待不周,请见谅。”圣心孤儿院院长拿着一杯泡好的绿茶端给翁萦。


    翁萦神色平淡:“没关系,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的。”


    “那翁女士来这里是?”院长坐在翁萦对面问道。


    翁萦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了解一些事情。”


    院长瞬间紧张起来:“是晏溪的事情吗?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吗?”


    提起晏溪,翁萦眉眼闪过一丝温柔:“您放心,他很好,没出任何事,我只是来了解一下他在这里生活十几年的事情。”


    半个小时前,她刚到孤儿院门口,询问了在院子里玩闹的小孩,找到了孤儿院院长。


    翁萦从A市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程才找到这家孤儿院,她把手里不急的事延后,才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亲自开车来这里。


    院长在办公室给孩子们做下一个娱乐活动的策划,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非常耀眼的Alpha,以为她要领养孩子,一番沟通后才知道她就是晏溪的领养人。


    随后她将翁萦请到招待室,详细询问起来。


    “那晏溪现在怎么样了?”


    “长高了,长胖了,没有之前那么瘦,学习还是很好,还学会了摄影和插花,你可以放心。”翁萦提起晏溪就语气舒缓,徐徐道来。


    翁萦知道院长想问什么,听晏溪说过,他很喜欢他的院长妈妈,想来院长是很关心他的身体的,她把能说的都说了。


    “好,那就好。”院长露出慈爱的笑容,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


    翁萦开始切入正题:“那也请您告诉我一些晏溪不愿意跟我说的事情,比如他为什么怕突然停电?”


    见翁萦一来就问出了她最不想回答的问题,院长叹了口气,这把晏溪在孤儿院受到的委屈一一道来。


    晏溪才不到两岁的时候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当时院长抱起来发现是这么玉雪可爱的Omega,恨极了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真是做了孽了,连这种健康漂亮的孩子都要丢掉。


    他们孤儿院有天生残疾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有因父母出了意外双双逝去的孩子,有年龄大了来孤儿院的孩子,就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健康,年龄还这么小的孩子。


    院长一直都很照顾漂亮的小小晏溪,等晏溪会说话了,就会奶奶地叫她院长妈妈,她的心当时都化了。


    等到晏溪再长大一点,就可以从脸上看到之后的美貌了。


    来孤儿院看小孩的夫妇很多都一眼看上了晏溪,想要领养回去,换做是别人院长都乐见其成,但晏溪不一样,Omega的美貌在没有能力自保的前提下是致命的,她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领养晏溪,考察想要领养晏溪的夫妇是较为严格的。


    即使有太多的家庭表示自己想要领养晏溪,但是最后都没有成功,最重要的是当时晏溪并不喜欢来见他、说要领养他的家庭,拉着院长的手摇摇头,说自己不愿意,想跟院长妈妈在一起。


    院长尊重他的意愿,只要他不愿意,她就不会同意,孤儿院有市政拨款和爱心人士的捐赠,她养这些孩子并不是很困难。


    日子慢慢过去,和晏溪同时期被收养的孩子也长大了,小孩子都有自尊心,孤儿院的孩子也不例外。


    他们讨厌排挤晏溪,因为觉得是晏溪抢走了他们的领养家庭,就算最后没人领养晏溪,见过了晏溪那些家庭的夫妇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他们。


    有很多领养家庭本来要领养他们,但是看到了晏溪就改变主意了,让他们的期望落空,他们无法怨恨领养人,只能拿晏溪来撒气。


    平时院长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对领养这件事顺其自然,不必太过强求,晏溪是无辜的,让他们和睦共处。


    但她无法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们,他们在院长面前答应得好好的,没对晏溪做什么,没有对晏溪动手,但是冷暴力和言语攻击却是时时刻刻存在的。


    “他们都不是特别坏的孩子,只是渴望有一个新家,加上心智不成熟,在被领养人放弃后产生了委屈失望等消极情绪,一时间无法发泄,只好选择欺负晏溪,晏溪您知道的,脾气又那么好,被欺负了从来不会跟我说。”院长的声音带着心疼,心疼这个小小的坚强的孩子。


    她怕翁萦会乱想又补充:“但是他们绝没有动过手,没有任何肢体冲突,这点我可以保证。”


    她知道晏溪被他们言语攻击后私下问过他,有没有人打他,晏溪都说没有,她不放心,就掀开晏溪除却隐私部位的肌肤一一检查,发现白白嫩嫩,这才放下心来,并向他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翁萦听到这,手里的茶杯几乎被捏碎,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


    一个没有脾气的糯米团子,在孤儿院默默过了好几年这种被排挤被厌恶的生活,却还是那么美好善良,眼里看不到一丝阴霾。


    “至于您说的怕黑,应该是那一件事。”院长语气放慢,眼里出现一丝厌恶,慢慢说来。


    晏溪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十分美了,在孤儿院不争不抢,安安静静专注做着自己的事,被人说坏话排挤也不在意,虽然不被同龄人喜


    欢,但是日子也不算特别难过。


    有一天又有一户人家来孤儿院看孩子,他们和其它家庭一样,也是一眼相中了晏溪。


    那位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Alpha,长相端正老实,说要觉得晏溪很乖,要领养晏溪。


    院长见怪不怪问道:“那你的Omega呢?”


    她给出苛刻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夫妻俩都要来,来其中一个不行。


    “我妻子今天有事没来,她之前来看过这个孩子,说很喜欢这个小孩,今天工作忙,就让我先来签手续。”


    听到这,院长不满地皱起眉头,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他们孤儿院还没同意呢,哪来的手续给他签?


    院长直接拒绝:“那就等你太太来了再说吧,我们孤儿院有规定的,请你配合。”


    那人见院长如此坚持,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离开院长办公室后,从院子里随便抓个小孩问他知不知道晏溪在哪?


    “不知道,估计在阅览室。”那小孩在玩手里的玩具,随便回答。


    他们都认识晏溪哥哥,不过其他很多哥哥都不喜欢他,不让他们跟他玩,但是他们都知道,晏溪喜欢看书,在阅览室的几率很大。


    那人一路走到阅览室附近,一步步靠近窗户,果然见到晏溪在窗边阅读。


    青涩、柔软、美好、静谧,他从来没想过一个Omega身上竟然全部符合这些形容词,他贪婪地站在近处偷看,闭着眼睛鼻子一耸一耸试图闻到Omega身上的芳香。


    “你找谁?”


    他身边冷不丁响起了一道声音,声不大,正好让他能听到。


    那人露出礼貌笑意:“你好,我是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


    他眼前的这个男孩看起来跟晏溪一般大小,清秀文雅,长相也算不错。


    庄嘉合远远就看到一个陌生人在阅览室门口东张西望,一副做贼的样子。


    他知道晏溪就在阅览室,看他恶心的眼神透过窗户黏在晏溪身上,忍着不适问道:“你也喜欢他?也想领养他?”


    他撇撇嘴,是个领养的都说喜欢他,这个孤儿院给他一个人开好了。


    那人忍不住点头:“是啊,他看起来很乖,我和我的妻子都很喜欢这种孩子。”


    庄嘉合趾高气扬地问道:“他同意了吗?”


    “还没,我还没有跟他提过。”那人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庄嘉合摇摇头:“我估计很难,我们院长很是宝贝他,只要他不喜欢的领养家庭,院长都不会同意。”


    “谢谢你的提醒。”那人跟庄嘉合说完后又依依不舍看了晏溪恬静美好的侧脸一眼就走了。


    等那人走后,庄嘉合小声骂道:“变态。”


    看晏溪的眼神都快流口水了,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干净,真是不折不扣的死变态。


    之后的几天,那人天天都来找晏溪,正如庄嘉合说的一样,晏溪不同意被领养,院长也不同意。


    庄嘉禾以为那人走了就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连续来了好几天,他出于对晏溪的厌恶,没有跟院长提过这个人是个变态的事情,这回正好看热闹。


    但是从那天后,那个男人再也没有来过孤儿院了,庄嘉合心有不甘。


    庄嘉合是晏溪的舍友,某天晚上,他从门口进来对晏溪说:“院长妈妈找你有事。”


    晏溪把手里的书合上:“现在吗?”


    院长妈妈从来没有这么晚找过他,他知道庄嘉合讨厌他,但是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撒谎,他想了一会,还是起身跟着庄嘉合走了。


    他们来到另一栋楼的二楼杂货间,晏溪看着周围:“嘉合,你是说院长妈妈在这里等我吗?”


    此时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还是想问个明白。


    下一秒就被庄嘉合一把推进杂货间,晏溪重重摔在地上,后背一阵刺痛,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庄嘉合迅速把门关上再锁上。


    庄嘉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院长妈妈不会来的,但是会有其他人来接你的。”


    晏溪撑着身体起来想要把门打开:“嘉合,你把门打开!嘉合!不要把我锁在这里!”


    “你知道是谁来接你吗?”庄嘉合站在门外得意说道。


    晏溪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直试图开门,拍打着门。


    庄嘉合听到门把一阵抖动的声音就烦,没好气继续说:“就是那个一直来找你的那个男人,他说他很喜欢你,你应该见过他好几次吧。”


    他继续恶心晏溪:“而且他看起来很有钱,我劝你还是答应他的领养吧,他不会亏待你的。”


    那个男人?


    晏溪脑海开始浮现那个男人的脸,只要稍微一想起那个眼神,他就开始恶心反胃。


    他的眼神令人不舒服,奇奇怪怪,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像某种阴湿爬行动物的眼神,黏腻又阴冷。


    那男人看起来像个正常没有孩子的父亲,说自己很像他早早就逝去的孩子,说喜欢他,想要把他带回家照顾他,不想他在孤儿院受苦了。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晏溪本能地排斥,心里涌出一股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只想逃离他的视线。


    晏溪当时想着这个人好奇怪,像书上和电视里描述的变态,晏溪根本没有和他说话,他能自说自话很久,然后一直盯着他看,再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一遍。


    他跟院长妈妈说过,这个人很奇怪,估计是变态和精神病之类的人,自己不想理他,更不想跟他走。


    院长了然,也觉得这个人不正常,跟他严正声明,叫他以后别再来孤儿院了,让门口两个保安把他撵出去了。


    晏溪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庄嘉合现在又提起这个男人,晏溪一阵心慌,害怕那个男的重新回来。


    “你撒谎,他不会来的。”晏溪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肯定在撒谎。


    庄嘉合用着一副惊讶的语气说:“你不知道吗?他给孤儿院捐了一笔钱,院长妈妈就答应了,还给他钥匙,等会他就来接你走。”


    “看看吧,他马上就来接你回去了,你马上就有新家了。”庄嘉合的声音高昂起来,带着大仇得报的畅快。


    庄嘉合这句话说完就走了,接着过了一会,本就拥挤杂乱的杂物间立刻陷入黑暗中。


    为、为什么突然停电了?


    晏溪背后被撞疼了,一时顾不上疼痛,大力拍打着门:“嘉合,快开门,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要,不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喊了好久,外面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这二楼平时没什么人,是放杂物和其它材料器械的楼层,也没人住在这楼。


    晏溪喊累了,见庄嘉合不会再回来,别人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蹲下抱住自己,背部紧紧贴着杂物间冰冷的墙壁上。


    不仅是杂货间停电了,从门下的缝隙中看到,外面走廊也是一片漆黑,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脑海中又想起庄嘉合的话,一时浮现那个男人丑陋恶心的眼神。


    晏溪捂着脑袋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个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晏溪越来越喘不过气,背部的疼痛已经没知觉了,鼻尖是一股浓郁难闻发霉闷闷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杂物间在一点点缩小,自己在一点一点变大,这里变得越来越拥挤,挤得自己喘不过气。


    晏溪在心里默默流泪,这里好黑,他好想院长妈妈,有没有人能救救他。


    大概过了半小时,或者是多久,晏溪已经无法知道了,他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门口突然出现一阵动静,晏溪此时脑子已经发晕,门外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但是他已经听不清了具体是什么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眼前开始出现幻觉,眼前紧闭幽暗的空间开始以一种姿态扭曲变形,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在慢慢消散。


    “院长妈妈已经给他钥匙了……”


    “


    他等会就会来接你走……”


    耳边重新回荡着庄嘉合的话语,晏溪眼睛突然睁大,一脸惊恐地盯着门口的动静,锁要被打开了……


    不要,不要看我,不要带我走,快走开……


    晏溪一阵心悸,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身体像是跳楼般的失重,随后心脏归位开始疯狂地跳动,眼前阵阵发黑,慢慢倒了下去……


    就在他昏倒之前,他看到了来的人,他突然想哭。


    真好,来的是院长妈妈,不是别的人。


    随后人就晕倒在院长怀里。


    院长一把把晏溪揽进怀里:“对不起,院长妈妈来晚了,晏溪不怕了。”——


    作者有话说:特殊说明:


    文中孤儿院的是我自己瞎编的,跟现生的孤儿院不一样。大家有兴趣可以了解一下我国孤儿院的政策,娃娃们都过得不错~


    第29章


    “没有人会带走你,院长妈妈没有同意,嘉合是骗你的。”


    “那个男人我已经赶出去了,他不会再来了。”


    “晏溪,晏溪,能听得到我说话吗?”院长试图唤醒晏溪。


    晏溪始终没有反应,两眼紧闭倒在院长的怀里。


    灯光随后被人恢复,和院长一起来的几个孩子门口纷纷观望,在最后面的是庄嘉合,看着晏溪晕厥过去,他面露惊恐。


    怎……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不过是停了一会电,就晕倒了?


    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的丝丝愧疚和对晏溪的厌恶在互相打架。


    他觉得自己在和晏溪恶作剧,开玩笑,但是这个后果现在看来俨然超出了他可以承担的范围。


    庄嘉合已经忘了他是怎么吓唬晏溪的,轻飘飘的一句玩笑,一个恶作剧就掩盖了他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件事被院长发现的起因是,庄嘉合把晏溪骗到杂货间后,又切断了这层的电源,走出这栋楼心情愉悦地回了寝室。


    他狠狠耍弄了晏溪,这几年被晏溪抢走的领养人的怨恨在这一刻扯平了,在寝室乐地哼起歌。


    晚上时间过得快,转眼就深夜了,庄嘉合不自然瞥了一眼晏溪空荡荡的床位后,心里有些心虚,但还是选择什么都没做。


    还是他们寝室的另一个男孩发现晏溪晚上消失了很久,才向院长打的报告。


    院长立马来到他们寝室询问情况,庄嘉合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很快被院长察觉,他才供出了今晚自己做了什么。


    院长来不及骂他,拿起钥匙就往那栋楼跑去。


    救护车很快来了,晏溪被送去医院急救,最后的结果好在不是很严重,是暂时性的休克,由于外部刺激和惊吓引起的,刺激消失,剩下的症状自己会慢慢恢复的。


    院长让晏溪住院观察了几天,等医生确定没问题后就带他回去,等晏溪回去后就搬去了离她最近的寝室。


    庄嘉合事后被院长责罚休学两个月,好好反省自己做的事情,半年的零花钱扣光,再打扫孤儿院两个月,最后向晏溪认认真真地道歉。


    过了半年后,那个男人竟然上了社会新闻,说是本地一个恋童癖的罪犯,在被警方逮捕的过程中,在高速上逆行,被大货车撞得车毁人亡。


    院长看到这则新闻后怕得不行,于是对所有来孤儿院想养孩子的父母定制了更加严格的条件。


    翁萦阴沉着脸一字不落地听完整件事的起末,脸色异常难看。


    招待室很安静,只剩下墙上挂着钟表的滴答滴答运行的声音,院长说完后也垂着脸不再说话。


    “你给那个男孩的处罚就是这些吗?”直到很久,翁萦的声音才慢慢响起,语气冰冷令人生寒。


    此时她的眼神不再带着礼貌,而是一股审视不满的意味:“我知道你是这个孤儿院的院长,不仅对晏溪,还对每一个孩子都博爱仁善。”


    “但是这个孩子的行为已经是犯罪了,只是没有得逞而已,还好晏溪没有出什么事。”


    “他应该被送去专门看管Omega的少管所进行管教。”


    “这么拙劣的行为仅仅用一个恶作剧、玩笑的行为就掩盖过去?我实在无法接受。”


    “晏溪现在还是未成年,只要他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起诉他,让他去蹲少管所。”


    翁萦压抑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一句一句郑重告诉坐她对面的院长。


    院长知道庄嘉合的行为实在难以饶恕,自己的惩罚是轻的,可是她还是想平息翁萦的怒火:“他这件事是他做错了,但应该没有到要送去少管所的程度,他已经知道错了,后来他再也没有欺负过晏溪了,翁女士请你冷静一点。”


    翁萦听完更是愤怒,这些小惩罚和后来的不再欺负就可以抵消他的恶行吗?


    他被这么粗暴的对待的时候才15岁,还要继续和欺负他的人生活将近两年。


    翁萦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难熬的日子,只要一想起来心仿佛被一只大手反复揉捏,生拉硬拽般疼痛。


    她还说再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选择缄默不语。


    她的情绪已经上头了,再这样再下去她怕自己的行为会失控,毕竟Alpha情绪失控是十分危险,她等级还很高,她不想伤害院长,毕竟她是好好养育晏溪十几年的人。


    两个人一时僵持不下,招待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最后还是翁萦有求于人先开口,狠狠缓了一口气问:“那晏溪为什么当时会同意我的领养呢?”


    从院长的话语中可以知道,晏溪都不喜欢说要领养他的家庭,可是偏偏她派出去的罗又凡可以得到晏溪的同意。


    “或许是在他们身边压抑了太久了,想要一个全新的生活。上次来的罗先生看样子就和善,晏溪对他观感很好。而且他也快成年了,上了大学后就会有自己的新生活,不想跟这些孩子有其它纠葛,选择一个生活条件不错的新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院长不愧是照顾晏溪十几年的人,看晏溪看得很透彻,能清楚知道晏溪内心里的想法,把翁萦说服了。


    “我曾向他保证,他们再也不会欺负他,可是我没有做到,但是您做到,您收养了他之后,他再也没有受过委屈了。”院长觉得翁萦真的很爱护晏溪,所以才会这么生气,这么想着,看这翁萦的眼神慈爱起来。


    “这些是晏溪小时候的照片,我现在能放心把他交给你了。”院长从钱包里取出两张晏溪的照片交给翁萦。


    萦萦接过看了两眼就好好地收起来了。


    送走翁萦后,院长站在院子里叹了长长一口气,又为晏溪感到由衷的高兴,这位领养人对他是真的好,小晏溪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往办公室回去的时候,突然瞥见院子里的小孩子们手里都拿着小糖果和零食,蹲下来问他们:“这些是谁给你们的?”


    “这些都是刚才找院长妈妈那个好看的Alpha给的,那个大姐姐带了好多,还让我们去车上搬下来。”照顾他们那位大一点的孩子说道。


    他指着角落那一堆看起来很昂贵的盒装零食,高高摞了好几层。


    院长看着拿着礼物开心的孩子们摸了摸他们的头:“拿去分了吧,每个人都必须要有。”


    第二天,圣心孤儿院发现账上多了一笔七位数的汇款,汇款人的姓氏是翁。


    院长知道这笔钱不是给孤儿院欺负过晏溪孩子的,而是给在晏溪无家可归之时,愿意伸出手来帮忙,并且养育十几年的孤儿院。


    就连刚刚被翁萦放假,此时在家里睡得七荤八素的罗又凡也收到了一笔转账,备注是奖金。


    是翁萦用来奖励他的,坏心办好事。


    翁萦离开这


    座小城市,开车回去的路上满脑子都在想回去要好好抱抱晏溪,揉揉他的小脑袋,这么乖巧懂事的一个人默默竟然受了这么多苦。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夜色透着浓黑,天气越来越冷了,夜晚的秋风一下一下打在身上。


    翁萦到家后问了阿姨晏溪今晚怎么样,阿姨说他胃口不是很好,晚饭吃了一半就回屋休息了,现在应该睡着了。


    翁萦点头表示了然,赶紧扒了几口饭,回房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她走到晏溪房间门口,小声敲了两下房门,没人回应,晏溪房间一般是不锁门的,翁萦直接扭动门把手,把门打开,脚步轻缓进去。


    她来到晏溪床头,找到床边一个角落坐着,不吵醒他,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紧,半掩着,借着月色,晏溪的小脸被打上一层银色的柔光,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睫毛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纤长动人。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呼出的气息绵软又温热。月光都格外眷顾他,静谧幽沉勾勒他恬静的睡颜,生怕打扰了熟睡中的Omega。


    翁萦伸出指尖,不敢触摸,也怕惊扰了晏溪,他像只脆弱、安安静静又毫无防备的幼鸟蜷缩在温暖的巢穴里,翁萦看了许久都没舍得挪动视线,就这么一直看着。


    直到熟睡中的人慢慢睁开眼皮,睡眼惺忪地喊了一声:“姐姐……”


    翁萦抚摸他的额间,声音轻柔:“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唔……我好像闻到了你的味道。”晏溪声音带着没睡醒的软绵和娇意。


    “沐浴露的味道?”翁萦问道,她刚洗完应该只有沐浴露的味道。


    “不是,就是你的味道。”晏溪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安心很好闻的味道。


    翁萦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味道,心疼他被自己吵醒了,“你继续睡,我就不在这吵你了。”


    翁萦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准备起身,晏溪拉着她的手指撒娇:“不要走,陪陪我好吗?你把我吵醒了,要把我哄睡着。”


    听着晏溪有些蛮不讲理的话,翁萦只觉得可爱,“那我先回房一趟,马上就来。”


    晏溪的发情期还没结束,所以胃口不佳,易嗜睡,早早就睡去了。


    她一直在他房间恐怕会出现意外,以防万一,翁萦回去打了针抑制剂,也给后颈贴上了Alpha抑制贴。


    “好~那你快来。”晏溪这才松开她,盖好小被子等她重新回来。


    翁萦全副武装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开着床头壁灯,晏溪睁大圆圆的眼睛随着她的身形移动,眼里哪有一点睡意。


    晏溪还是第一次看翁萦穿睡衣,只觉得她的睡衣和自己的很不一样,自己穿的是可爱舒适的睡衣,翁萦则是穿暗色质地丝滑的整套样式,一看就是成熟大人穿的。


    翁萦依旧坐在他床边的一块角落,把壁灯的光线调暗:“好了,快睡。”


    晏溪裹着小被子像只小肉蚕似的,在床上蛄蛹蛄蛹两下给翁萦腾出一块让她可以完全躺下的空间:“姐姐你躺在这里。”


    翁萦失语:“……不用,我坐着就行,不是要我哄你睡?那快睡。”


    “可是你坐着不舒服……”晏溪还想再争取下。


    翁萦试图反驳:“很舒服,床很软,我坐着就行。”


    晏溪抿着唇有点不高兴,退而求其次:“那你拉着我的手,不然我睡不着。”


    相比睡一张床,拉手这个条件翁萦立马就接受了,抓过晏溪的小手轻轻捏着:“这下好了,快睡。”


    晏溪狡黠地笑弯了眼:“好~”


    手被翁萦带着爱惜地轻轻捏着,身边又是自己最想要看见的人,本来清醒的晏溪在翁萦的陪伴下很快速的睡着了。


    看着又熟睡过去的人,翁萦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她没有好好抱着晏溪,心疼他的过去,她以后只会更加地爱护他。


    可能是今天来回来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翁萦眼皮渐渐发沉,最后也撑不住缓缓睡了过去。


    翁萦做了一个梦,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这种旖旎的梦。


    手里握着软盈不堪的细腰,怀里是触手可及的Omega娇嫩细腻的肌肤,两只手抓着怀里Omega的腰身,低声哄着什么,紧紧按住他的腰,让他无法逃离,紧接着就是Omega娇软求饶的声音。


    翁萦轰然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失神地盯着房间的天花板,似乎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梦境里醒来。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低声哄Omega,然后再……


    果然是清心寡欲太久了吗?这种荒谬的梦境都做出来了,翁萦开始反思自己。


    想了一会后才后知后觉怀里有股奇怪的触感,她低头朝自己怀里看了一眼,这一眼瞬间头皮发麻,浑身僵直,这次是真的快疯了。


    只见晏溪睡得香软的小脸就静静窝在自己怀里,两只手依赖地揽着她的脖颈,香甜的呼吸均匀洒在她的颈窝,而她的手就嚣张地放在晏溪的腰窝处。


    这时翁萦才想起来,昨晚晏溪央求自己哄他睡觉,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睡着了,还做了如此荒唐的一个梦。


    她把晏溪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小心放到一边盖好被子,起身看了眼手机,已经早上五点多了,她迫不及待回自己房间冲了个冷水澡,才把身下的异样堪堪压了下去。


    洗完后出来,瘫倒在床上,抬手捂着眼睛,她想,她是不是真的要像他们说的那样去找个Omega谈恋爱,自己再这样下去身体实在吃不消了,信息素憋得都快爆炸了。


    第二天,反而晏溪一整天都很高兴,虽然他醒来发现翁萦不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他身侧的床边到处都是翁萦的味道,他偷偷闻了很久才舍得起床。


    他知道翁萦昨晚在他房间呆了很久很久,一想到这,他心里全部化成了软绵绵甜甜的泡泡。


    翁萦抽空去了一趟医院,还是上次带晏溪体检那一家,她很快就拿到了检测结果。


    医生拿着翁萦刚出炉的腺体测试报告:“翁总,你体内的信息素指数已经过载了,真的不考虑和Omega交往吗?你这样身体可能会撑不住先倒下。”


    翁萦扪心自问,真的要因为Alpha的生理问题去找一个陌生的Omega谈恋爱,她好像做不到,这样和把Omega当做发泄工具的禽兽没两样,她做不出这种事。


    翁萦拒绝了:“麻烦给我开药,我还是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医生只是提个意见,病人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他们自己,于是他给翁萦开了能暂时压住她体内乱窜Alpha信息素的药,不能长期吃,撑个一年多还是可以的。


    见翁萦将要离开,陈尘说道:“翁总,上次的事多谢了。”


    他说的是上次翁萦破格让他加入新型ECMO测试那件事,他年轻没有经验所以不是主手,给其他医生做辅助已经满意了。


    “没事。”翁萦答道。


    翁萦觉得他资质不错,人又上进,她母亲也是来这家医院检查调理身体的,陈医生很用心,让他破格参与也没什么。


    一个Alpha对待病人如此细腻用心,翁萦对他观感很好。


    第30章


    临近深秋,秋风卷着枯黄落叶飘在臻园的小径上,后院花园的众多花种都日渐枯萎,花连着叶子一朵一朵凋谢在地上。


    正值周末,晏溪戴着宽檐遮阳帽,围上背带式围裙,拿着园艺仔细修剪枝条,浇好水,然后用扫把扫去凋零的花,统一倒进堆肥桶里等它自动堆肥。


    晏溪结束工作准备回屋,临走时选了几枝秋日里开的正盛的合金欢,


    绒球状花枝,颜色明亮温暖,回去放在浅色的陶瓶里正好。


    他脱下帽子和围裙放在专门的杂物间,把花插好,走到厨房认真洗了个手,打开砂锅看了眼正在炖的咕嘟咕嘟的山药鸡汤,把火关小让它继续慢慢炖着。


    然后走到翁萦的房间,翁萦今天也不上班,在房间里看些资料,见晏溪拿着瓶新鲜的小花过来,只觉得好笑,像只停不下来的小蜜蜂。


    她的房间被晏溪布置得越来越有人味了。


    隔几天就换一次的插花,床上四件套从冷淡色系渐渐变成了暖色系,只要她在房间办公,杯子里永远都是温热的茶水。


    “过来坐会,你都忙了一下午了。”翁萦叹了一口气,对着忙了就停不下来的人说道。


    晏溪没理会她叫他偷懒的行为:“姐姐,快要吃饭了,可以先不工作了吗?”


    晏溪在心里也叹了一口气,她总是这样,平时休息日也会在房间看数据资料,除了和他出去,她几乎不会闲着,晏溪心疼她,她太辛苦了。


    自己做的这些事反而不会累。


    晏溪边说边把新花瓶摆放好,又喷了点水,拿着旧花瓶用干净的布擦了擦,把里面的花枝拿去丢掉。


    翁萦无奈道:“好,马上就看完了。”


    她坐在书桌前,不停比对着手里两份纸质材料,想伸手拿一支笔勾画,一个没注意,边上的手机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晏溪就在她身侧,眼疾手快马上捡了起来,他爱干净,见不得手机这种贴身东西沾上脏东西,没有第一时间还给翁萦,而是撕开一张酒精棉片认认真真擦拭着。


    手机正面的屏幕擦完了,晏溪觉得还不够,侧面背面他都要擦。


    翁萦的手机壳和手机是同个颜色,紧密贴合比较难打开,晏溪费了点劲终于打开了。


    手机背面突然掉下来一张照片,晏溪下蹲捡起来,把对折好的照片展开,看清是谁的照片后,小脸一脸惊讶。


    照片上的小孩子才四五岁,小脸蛋白白净净的,柔嫩得不像话,像一颗形状完美的白面团子,手指轻轻一戳就能陷进去,圆圆萌萌的眼睛努力看着镜头,小小的手里还抓着一颗草莓,显得草莓巨大一颗,朝镜头笑得甜甜的,漂亮软绵得不像话,任谁看了心里都软乎乎的。


    晏溪看了一会才确认,这是小时候的他。


    “你也喜欢小甜糕吗?”翁萦的声音在晏溪身边响起。


    “小甜糕”这个称呼让晏溪一下子脸红了,干嘛这么形容他。


    晏溪拿着照片的手颤了一下,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姐姐……你怎么会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翁萦大大方方承认,并有些自豪道:“嗯,我还有一张。”


    “那一张放在我床头的柜子里,一张当平安符用,你手里的这张当护身符。”


    晏溪饶是没想到照片还能这么用,无奈道:“哪有人把小孩子的照片这么用的?”


    翁萦嘴角含笑,语气温柔:“自从你来到我身边,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好了,你怎么不算我的护身符?”


    晏溪一听觉得这个理由实在太荒诞了。


    公司明明是她早出晚归打理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不仅没关系,还因为他生病被人拍了照片损害了她的名誉,他哪里好了?


    他一点都不好,只会给她添麻烦,怎么可以承担起护身符这么重要的任务。


    翁萦看着他继续说:“另一张跟我在庙里求来的平安符放在一起,让它保佑这个小甜糕平平安安,一辈子快乐顺遂。”


    翁萦从孤儿院回来后,抽空去了一趟A市风评最好的寺庙,虔诚求了一张保佑晏溪的平安符。


    她本来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但是为了晏溪,不管是谁,无论是哪路诸佛,她都要请他们保佑这个名叫晏溪的人。


    “姐姐你……”晏溪震撼到一时说不出什么话,眼眶微微发热,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为他眼前的Alpha跳动。


    她竟然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晏溪心里百感交集,鼻尖发酸,眼睛渐渐湿润,不敢抬头看她。


    自己只能给她打扫卫生和做做饭,他现在只想快点长大……


    “……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我的照片在你手里。”晏溪小声询问。


    他的照片只有院长妈妈有,他小时候院长妈妈总是喜欢拍他,夸他是最棒的宝宝。


    难道……


    翁萦直接了当地回答:“我去了躺圣心孤儿院。”


    她把自己和院长谈话内容都告诉了晏溪。


    晏溪听完心情迟迟无法平静。


    自己最想隐瞒,最不想让她知道的过去还是被院长妈妈说出来了。


    晏溪红着眼眶抬头看着翁萦:“你……你都知道了啊……”


    看着晏溪即将掉落的泪珠,翁萦一阵心疼:“乖崽过来,我抱抱。”


    晏溪走过去靠近翁萦,然后马上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辛苦我们小甜糕,一个人也好好长大了。”


    晏溪的泪珠正好在翁萦说完这句话后落了下来,正好砸在翁萦的肩膀,洇湿了一片肩膀上的面料。


    一个人过着那种生活其实没怎么,可是突然被自己在意的人关心了一番,心里隐藏这么多年的委屈就会被无限放大,所有酸酸涩涩的情绪都会争先恐后地跑出来,抢着要那个人好好安慰一番。


    她会抱着他安慰,会去寺庙里求来最好的符咒保佑他平安,她给了他最好最好的一切。


    晏溪小脸靠在翁萦肩上,泪水不受控制簌簌落下,他想,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平安符。


    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能一辈子快乐顺遂。


    这是第二次看见晏溪在她面前哭,翁萦还是适应不了,心里难受得紧,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小声哄他:“不是答应我了不可以随便哭吗?”


    晏溪扬起一张小花脸小小声反驳:“我没有随便哭,我是很认真地哭。”


    翁萦被逗笑:“好好,你是很认真地哭,那现在可以很认真地停止吗?”


    晏溪讨价还价:“再抱一会就可以。”


    翁萦就这么默默抱着晏溪,怜惜顺着他纤细的后背,直到他眼泪不再留下。


    等肩膀湿得差不多了,晏溪的眼泪也流完了。


    “乖崽,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什么都可以。”


    这是给乖孩子停止哭泣的奖励。


    晏溪从她肩上退出,眼神亮晶晶:“什么事都可以吗?”


    “嗯,什么事都可以。”


    翁萦想不出晏溪能提出什么她无法答应的事情,很果断地就同意了。


    “好~那你一定要答应我。”


    见他不哭了,翁萦终于松了口气:“一定。”


    然后去卫生间用毛巾过了遍温水给他擦擦脸,擦完后小脸恢复白净,翁萦想起什么说道:“好了,我们该吃饭了。”


    听翁萦这么一说,晏溪才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事是什么,小脸惊慌失措:“我的鸡汤!”


    说完立马离开翁萦的房间跑下楼,手上还不忘记带走他的花瓶。


    翁萦失笑,她家小甜糕真是太可爱了,这才把照片重新收好,这才跟晏溪下了楼。


    最终还好鸡汤没有收到什么损失,只是汤汁少了点,晏溪又加了点水炖了一会,他们正式吃上了饭。


    阿姨这几天不再,向翁萦请假了说家里有事,翁萦是个很好的雇主,让她放心回去,家里有她在。


    其实都是晏溪在照顾她,晏溪边上学边照顾她,做饭收拾房间都是他一个人来的,周密的服务让她有些挫败感。


    强大如她,竟然做不了家里这些事。


    翁萦以为晏溪想要的东西要过好久才会向她讨要,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来敲门提了。


    晏溪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姐姐,下午你答应我的,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当然记得。”她又不会赖账。


    看着小家伙吞吞吐吐的表情,翁萦鼓励他:“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会答应你的。”


    晏溪在房间里建设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此时还是底气不足地开口:“……我想要独立的户口本,本子上就我一个名字的那种。”


    翁萦还以


    为自己听错了,一言不发,直到晏溪小心翼翼又重复了一遍,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是听错了吗?


    沉默了一会问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条件,是我做的哪里不好吗?”


    晏溪着急解释:“不是这样的,你很好很好。”


    好到他现在暂时不想和她在一个户口本,那样的话他们的关系是行不通的,要在一个户口本也要等到他们确定关系的时候,晏溪在心里大胆的想着。


    翁萦严肃着脸向他确认:“你知不知道,你要独立的话,会自动解除我们的领养关系?”


    这个晏溪早就查到了,他点头:“我知道。”


    “解除关系后你要去哪?沦落街头?”


    晏溪一听这种话面露委屈,拉着翁萦的衣服下摆不自觉地撒娇,像只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你不想养我了吗?”


    “要把我丢在外面?”


    翁萦一脸无奈,不是你要提出这个要求的吗?


    翁萦败下阵来,她怎么可能舍得他沦落街头?宁远自己沦落街头,都不想看他受委屈。


    他专门往她心窝里戳。


    她想了想,还是让了一步:“告诉我一个正当的理由,我可以考虑。”


    晏溪再次恳求:“我现在不想说可以吗?以后会告诉你的。”


    “姐姐,你答应过我的,不能赖账。”他的手移动到翁萦的手指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晏溪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像没良心的人过河拆迁,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


    翁萦最后还是答应了,等晏溪开心地抱完蹭蹭她走后,她忍不住反思自己。


    她这样是不是太溺爱孩子了?


    不溺爱冷脸对他?她做不到,对比下,她还是选择了溺爱,她舍不得看到晏溪皱起的脸。


    “你说一个孩子为什么要独立的户口本呢?”虽然晏溪承诺她,他以后一定会告诉她理由的,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并且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罗又凡没听清:“什么?”


    他刚休假回来,一时间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上班的,有些不在状态,身体在公司,灵魂还在家里躺着。


    “我是说,我有个朋友,他家孩子很乖很懂事,平时什么要求都不会提,可是突然有一天要自己户口本独立出去,这是为什么?”


    哪来的朋友,这个朋友就是翁总你吧。


    他着实没想到,小晏会提出这种要求。


    罗又凡懒得拆穿:“孩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会是什么样的难言之隐?竟然做出这种伤害监护人感情的事?”


    翁萦已经沉浸在自己充满疑问的世界了。


    “翁总你去问问小晏呢,我实在不清楚,我没有孩子,也不知道还孩子在想什么。”罗有凡投降,他知道不知道,也给不出什么建议。


    “他不肯告诉——”翁萦反应过来,没继续往下说。


    翁萦正色道:“谁跟你说是他了?”


    唉,清助理难断总裁家务事。


    罗又凡叹气:“那监护人答应了吗?”


    “答应了。”还马不停蹄地办好了。


    翁萦的包里就静静躺着晏溪一个人的户口本。


    罗又凡不语,心里默默盘算,这还是他认识对Omega不近人情的翁总吗?——


    作者有话说:说明:


    1.户口本和领养关系是我瞎编的,为剧情服务,不要带入现实;


    2.终于把户口本解决了,以后可以这样那样,酱酱酿酿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