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莱茗II
◎当然要进来凑热闹小赌一下◎
莱茗打开信封, 内容不多,附带了目标人物的照片。
‘北甸云边大酒店808号房,住客葛舒昱(洛爷独女), 深造回国暂住酒店, 想办法接近, 此人疑心病重,行动务必小心谨慎。’
将信撕碎散落在江里, 莱茗靠着栏杆打开手机, 摸索一番并没有发现和其他手机有什么不同,只是短信里有一个空白的编辑信息, 附上了收件电话。
应许这串号码是自己唯一的联络人,莱茗细心的将号码印刻在了心底。
莱茗将手机放好,双手撑着栏杆, 环顾两岸延绵不断的山景, 陡峭的崖壁险象环生,这是她不曾见过的风景, 奶黄色的江流陪着青葱绿景,在她的眼里统统成了黑白灰的死寂。
她有些出神, 心里空荡荡的, 所以有种难以形容的落寞,转眼看向来时的航道,不见尽头的尽头,所有的想念和过去都留在了那里,而她更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无人倾诉, 也无法倾诉。
或许父亲每次外出任务离开家时, 也有着这样的感受吧, 莱茗思虑着不禁叹息,和父亲相同的是,在她的心里也有一众挂念的人,这不算是最糟糕的境地,起码有个努力活下来的念想。
“吃饭咯!”
船长的呼声将莱茗从思绪里拉回,她转身朝二楼走去。
吃饭的地方就在走廊上,搭着折叠桌和小木凳,桌子上只有一大盆菜汤泡饭,和一碟子咸菜,这顿晚饭没有什么油水,朴实到只能算是糊口的生活。
“粗茶淡饭莫嫌弃哈。”船长替莱茗盛上一大碗,自嘲着发出爽朗的笑声。
“谢谢。”莱茗吃的很沉默,安静的听着船长夫妇聊家常,没什么胃口,她潦草的应付了几嘴便下了桌。
“莱茗,到了山边镇,你去镇上的长途汽车站,那里有直达北甸的车,大概100多块钱。”船长好意提醒,似乎想要留住她聊上几句。
莱茗很意外,因为她并没有介绍过自己叫什么,看来这印证了船长出现时随口说出那句‘自己人’,她便重新坐到凳子上。
“昨天是我电的你,任务紧急,出行方式保密,所以手段有些极端,你别介意哈。”
莱茗听到对方的解释更加吃惊,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只是笑着摇摇头:“上级安排我理解。”
“按理来说,上了这条船的人,我们不沟通不交流,但是你还没醒的那会儿,领导来电话跟我交代了几句。”
“他说了什么?”
“包里的信都看到了吧?”
“嗯。”
“手机里的电话想必你也记下来了。”
“嗯。”
“按照信里的指示,你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跟目标搭上关系,当然,前提是保证自身安全。”
“明白。”
“目标人物的身份不一般,据了解,是个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人物,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到了北甸,记得去美食城找到一家叫岔街子的炸酱面馆。
每周二的早上7点30分,会有一个人带着报纸去吃早餐,对接方法是跟他聊前一天的六.合.彩,对接成功后,对方会给你提供一些新消息或者下一个任务。至于手机,不会有人主动电联你,那个号码遇到极度危险时,求救用的。”
“明白。”
北甸城在南部边境,治安管理落后于现代都市,莱茗一路颠簸抵达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
相比渝州入秋微凉,这里似乎永远的停留了炎夏里。
她背着包走下车时,看着陌生的世界,无奈的跺跺脚,兜里放了一包船长送给她的香烟。
‘你得会抽烟,逃债的亡命徒,烟酒不离手,你总得学会一样吧?记住了,别像个闷葫芦,与人打交道得圆滑,过于冷静容易被人怀疑,那个地方鱼龙混杂,打探消息要懂得人情世故。这个送给你,幸运lucky。’
摸出香烟,莱茗指尖婆娑着包装的幸运logo,点上一支有模有样的抽上一口,很快便开始不适应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吐了一口唾沫,莱茗佝偻着后背搭上一辆三轮车,热气还未散去的晚风拂面而来,让人感到了窒息,莱茗看着街头人流涌动,这里虽然是小城,但热闹不减。
抵达目的地,莱茗抬眼欣赏着设计饱含民俗特色的云边酒店,在附近找了家视野不错的小餐馆,点了两道小菜应付。
手上的线索实在太少,想要接近一个大毒枭的女儿,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至少现在见上一面,根本没有办法。
莱茗一边生猛的刨饭一边盯着酒店正门,她思考着饭后落脚的问题,突然,一抹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口,天时地利与人和,苍天还算有眼,这都能遇到的场面,简直和中彩票没什么区别。
心底一阵高呼,莱茗随即将钱扔在桌上夺门而出
葛舒昱提着款包走出酒店大厅,跟在身后的保镖正汇报着什么,她突然顿下步伐回身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像是犀利的冰霜,充斥着不满:
“达坤,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想消遣的时候,不要谈那些买卖,真的很扫兴。”
达坤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深怕得罪了对方,谨慎的道歉:“抱歉小姐,我以后会注意。”
“这几天我不想回府上,好不容易有时间,总得让我玩尽兴。”
“酒吧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是你最爱的那间包房,不过时间还早,需要去赌场那边逛一逛吗?”达坤换了话题,葛舒昱满意的点头上车。
“今天心情好,先去赌两把。”
葛舒昱本就五官立体好看,上了欧式浓妆,愈发的妖艳动人,她裹着性感吊带长裙,身姿摇曳凹凸有致,只是脾气阴晴不定,让人摸不准喜怒。
莱茗搭上一辆三轮车,扔了小费远远的跟在车子的后面,她不知道葛舒昱要去哪儿,免于三轮师傅过多的怀疑,她像个观光客,和师傅聊着北甸有什么好玩的。
师傅热情,聊着哪些地方不宰客,哪些地方有地道的美味,直到葛舒昱的车停在了一个赌场酒店的门口,莱茗等着师傅开过了一段路程方才下了三轮车。
反正素未谋面,距离保持得恰当,就像是慕名而来的游客,莱茗自然的走进了大堂,不得不说,北甸的□□行业很发达,酒店里装饰的富丽堂皇,往来的客人人声鼎沸。
老虎机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混着各个赌桌买定离手的敲钟声。
莱茗看着那些围着赌桌下注的人群,冷然的嗤笑:“哼,犯罪的味道,真是乌烟瘴气。”
莱茗掏出钱包,零零散散的钞票兑不上几块筹码,好在事先准备的银行卡里数目叫人意外,看来上级早就替她想好了这条路,顺利兑了筹码,莱茗在人群里精准的锁定了葛舒昱的位置,她在等待着机会。
“小姐,还是按照惯例,去楼上贵宾区吗?”达坤一边招来经理去取筹码一边询问。
葛舒昱慵懒的摆手拒绝:“不了,反正也就玩一会儿打发时间,随便找张桌子,免得跑上跑下,累得很。”
找了角落的赌桌坐下,独立招待的服务员端来软饮,她随意选了一杯,坐在高脚凳上,大方的扔给荷官和服务员大额筹码以做消费。
葛舒昱正准备下注时,身后陡然出现了莱茗。
莱茗把玩着手中的筹码靠近,却被达坤拦了下来:“不好意思,这里是私人赌桌,你可以去别地方碰碰运气。”
葛舒昱回身看向二人,她挑起眉梢打量莱茗,端起软饮小呷一口,味道不错,眼前的陌生赌客模样俊气,心情也就跟着不错。
“达坤。”轻唤一声,葛舒昱朝他怀里塞了一些筹码:“这里是开放的,谁都可以下注,你也去玩几把,别扫我的兴。”
“这”达坤迟疑,葛舒昱的眼神霎时变得犀利,他只好得令退下。
目送那个叫达坤的人离开,莱茗朝着葛舒昱礼貌的微微一笑:“谢谢。”
葛舒昱招招手,示意服务员也给莱茗送上一杯饮料,接而轻笑着聊了起来:“你是来旅游的?”
“对,第一次来北甸,这里的□□行业发达,当然要进来凑热闹小赌一下。”
葛舒昱看着莱茗手中少得可怜的筹码了然点头,莱茗掏出香烟示意:“我抽烟,你不介意吧?”
“谁会介意lucky呢?”葛舒昱指着烟上的logo风趣的开着玩笑,语毕,她转头开始下注。
莱茗等她放好了筹码,像是暗暗作对一般,葛舒昱买大买双,她便买小买单。
葛舒昱看着莱茗布局,不禁笑了起来:“你在跟我作对?”
莱茗吞云吐雾,晃了晃指尖香烟,幽默回答:“我有lucky嘛。”
“买定离手。”荷官敲钟,被罩子遮住的骰子疯狂跳动,一阵过后取开罩子,显示屏上揭露点数。
莱茗博得第一胜,荷官将所有筹码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葛舒昱心里不爽,反倒激起了斗志,她眼眸微弯看向莱茗,前倾着身子朝她伸出了手:“看来我要借你一支lucky了。”
“没问题。”莱茗将烟递给葛舒昱,顺便帮点上火,葛舒昱侧身看着她,聊起了玄学:“在赌场,一般没人愿意借火,因为害怕借走火头,你可真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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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莱茗III
◎真是纸醉金迷的恶心世界◎
“还请小姐先下注。”莱茗拿起饮料轻松的喝上一口, 葛舒昱却摇了摇头,悠然的吸上一口烟,朝着莱茗吐出烟圈:“我想看看, 你的lucky到底灵不灵, 这次换你先。”
“那就玩把大的, 我□□。”莱茗大气的将面前的筹码全数推到了29号数字上,葛舒昱被她的气势震慑得小小惊呼一声:“哇哦~这么有魄力, 你真有意思。”
说着, 她将一块面额二十万的筹码直接扔到了29号数字上:“要是赢了,我分你一半。”
“那倒不用。”
“玩的是心跳嘛, 权当是付你过山车的门票钱。”
几番交流,莱茗基本探清了葛舒昱的脾性,这个女人出手大方, 善于会用简单亲和的方式套取别人的信任。
只是葛舒昱的心思难以揣测, 不过也正常,从毒窝里出来的人, 又还有着出国深造的背景,不怕坏人穷凶极恶, 就怕坏人凶恶又还有头脑。
“买定离手。”荷官再次敲钟掷骰。
当屏幕上的数字跳出29时, 葛舒昱惊异的侧头看向莱茗,嘴角展开了狡黠的笑容:“看来我得换个牌子的香烟了。”
莱茗哭笑不得,早知道今天的运气这么好,买张彩票那还了得!
“你现在的本钱翻了这么多倍,不如陪我玩玩别的?”葛舒昱招手示意赌场经理过来收拾筹码,经理抱着筹码箱小跑而来, 帮着莱茗收拾。
“我的钱怕是经不起折腾。”莱茗打趣, 葛舒昱指了指赌场二楼:“我是这里的贵宾, 你想不想去楼上看看,上面可比这里好玩多了,就当是作陪,我付你小费,不会让你有所损失。”
“来旅游一趟长长见识倒是可以,毕竟这样的机会一生难得一次。”莱茗欣然答应,葛舒昱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对了,还不知怎么称呼你?”
“要不叫我幸运星?”
“你还挺逗的~走吧,幸运星。”
达坤见着小姐准备离开,急忙追随,他警惕的盯着莱茗,葛舒昱却不以为然的支开了他:“不要一惊一乍的,我们赌的很开心,去楼上安排一下。”
乘坐电梯上到二楼,负责接待的贵宾经理热情相迎:“葛小姐,您来一趟,直接让咱们贵宾厅蓬荜生辉,今天想玩点什么?”
“哼,吹捧的过于虚假了。”葛舒昱调侃,回身看向莱茗:“幸运星,你想玩什么?”
“德扑吧,我就只会这个了。”
“那就□□。”
得到葛舒昱的肯定,经理直接领着二人进了贵宾厅的大门,说来也巧,里面正有一桌人玩扑克,葛舒昱的到来惹得两名贵宾的侧目,似乎都对她的到来有些忌惮。
葛舒昱挨着莱茗坐定,达坤提了整整一箱面额十万的筹码,莱茗估值里面少说也有五百万,不禁咽了咽唾沫,轻声耳语:“玩的真大。”
葛舒昱直到她没见识,也不嫌弃,便低语着:“五十万起价,这不算大。”
荷官开始发牌。
“请各位压底。”
葛舒昱的心也够大,她抬手一把搂住了莱茗的肩头,顺势扔出了五十万筹码以作底钱:“幸运星,你来摸牌。”
“这不太好吧”莱茗迟疑,葛舒昱却紧了紧胳膊:“看好你。”
荷官发牌,莱茗碾着两张手牌看了看,一对A的牌型,让葛舒昱直接拿起了莱茗的烟点上,轻轻抽上一口后方才送到了莱茗的嘴边,凑近了挑逗:“这局你要是赢了,今晚我必须带你走。”
“去去哪儿?”
“别管去哪儿,反正带你玩个痛快。”
荷官将前三张牌亮在桌面:“请闲家发话。”
桌上同花JQK的牌形使得两个赌客相视一笑,似乎手中的牌充斥着稳赢的底气。
“我压一百万。”
“两百万。”
轮到莱茗,她咽了咽唾沫,不禁在心底腹诽,这些钱真脏,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在这里仿佛毫无价值一般。
“三百万。”葛舒昱发话,直接将五十万的低价拉高了六倍,荷官再次翻派,花色红方A亮相,旁边围观的人倒吸一口气,顺子的牌型已成定势,谁的手中要是有个9/10点,这把将是大赢家。
“请闲家发话。”
“五百万。”
“五百万。”
看见二人纷纷拉高底钱,葛舒昱兴奋极了,她根本不害怕这一局的输赢,因为莱茗手中的牌已经稳操胜券。
葛舒昱太喜欢那些跟自己作对的人了,也太想看到对手败北后向她祈求的嘴脸,索性揶揄着:“看来二位手中的牌都想要对手倾家荡产呢。”
“葛小姐,大家都玩的大,不如你□□算了。”
其中一人开口挑衅,不等葛舒昱回怼,莱茗突然开起玩笑来:“哪家娃娃天天哭,哪个赌徒天天输。”
被莱茗的话逗乐,葛舒昱突然觉得这个女生很可爱,心情大好,当钱不是钱一般,直接翻了两倍:“我追到一千万,你们随意□□。”
偌大的房间突然安静,对方两人气得牙痒痒,但又碍于面子,只能陪到底:“□□。”
“□□。”
荷官将最后一张牌亮出,10JQKA的顺子牌型已成定局,如此难得一见,其中一人突然大笑起来,将手中的同花9点亮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各位不好意思,今天我火头好,9、10、J、Q、K同花顺。”
莱茗对着葛舒昱抿嘴一笑,将手中的第一张红桃A翻了出来,引来一阵唏嘘。
“啧啧啧,真是太可惜了。”
“还是差一点儿运气呀。”
葛舒昱很温柔拍拍莱茗的脑袋:“你告诉他们,你叫什么名字呀~”
“幸!运!星!”莱茗一边报出自己的名号,一边将手中同花黑桃A翻了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啊,10、J、Q、K、A同花顺,封顶啦~”
刚刚还嚣张嘲讽的赌客看傻了眼,一口气没接上,直接给气得喇了过去,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另一个人不可置信盯着莱茗手中的黑桃A,迟迟说不出话来。
葛舒昱笑着指了指桌上密密麻麻的筹码,开起玩笑来:“这一局,你把庄闲都给赢得没话说了,给你抽30%的成,你一下就成了小富婆。”
达坤走到葛舒昱身旁提醒着:“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刚好,去把筹码兑了,给幸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葛舒昱认真的看着莱茗。
莱茗搓搓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我叫莱茗,你可以叫我小莱小茗或者幸运星。”
“账号给我,我会叫人把钱打在你的账上。”葛舒昱很守信,今天偶遇的家伙虽然来路不明,但趁着要账号的机会,便于让人查清她的背景。
“我就是来长见识的,权当是给门票钱啦~”
“哦?你对钱不感兴趣?”
“倒也不是,我要是对钱不感兴趣,就不会来这里赌啦。”
莱茗说的有道理,并没有引起葛舒昱的怀疑。
“那就不必跟我客气走吧小莱,今天你是我的贵客,我要好好招待你,对了,你还有什么好玩的句子吗?说来听听。”
“你想听吗?”
二人说笑着离开了贵宾厅,莱茗脱口而出:“吃喝嫖的都是亏,唯有赌博有来回。”
葛舒昱大笑起来,毫不顾忌周围人的侧目:“哈哈哈,你真的太有意思了,脑瓜子里都装的什么呢~”
这些句话,还是当初在泽海时大力清扫地下赌场,从一个老赌棍嘴里听到,没想到时过境迁,还能派上用场
坐上葛舒昱的奢华轿车里,莱茗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车窗,又好奇的看着车上的星空顶,详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葛舒昱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递到莱茗的手上:“你会喝酒吗?”
“喝酒?”莱茗不假思索,撇撇嘴:“人总有短板吧,我喝酒是真的不行。”
“那就去酒吧喝牛奶咯。”
“去酒吧呀?”
“怎么,不喜欢?”
“倒也不是,只是我没去过,不会蹦迪。”
“那就去见识一下北甸的酒吧,只要你放得开,好玩的法子多的是。”
葛舒昱所谓的酒吧比莱茗想象的要大型的多,里面节奏强劲的音乐震耳欲聋,莱茗感到有些不适,但她不能中途离开,从见到葛舒昱的那一刻开始,上天的安排已经足够顺利。
穿过人头纂动的舞池,在一众接待的簇拥下,艰难的来到二楼的VIP房,房间悬在酒吧的上空,全方位的封闭式玻璃窗,能看清楼下所有的场景,好在能隔去些许噪音。
推门而入,已经有很多人坐在沙发上,葛舒昱的到来让众人纷纷起身迎接,看来都是一些在道上混的狐朋狗友。
葛舒昱挥挥手,达坤便让人上了好几瓶价值不菲的洋酒。
酒瓶子上插着闪烁不止的仙女棒,看起来格外花里胡哨,服务员还得托着酒在人群中来回炫耀,所有人不知疲倦的摇晃着身躯,伴着节奏乐此不疲。
莱茗感叹,真是纸醉金迷的恶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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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莱茗IV
◎那细嫩肌肤上留下的各种伤痕◎
看着包房里的陌生人们劲歌热舞, 真是牛鬼蛇神乌烟瘴气,在心里不屑的嘲讽一番,莱茗默默的选了沙发角落坐定。
葛舒昱同那些人寒暄一阵, 接而提来一瓶洋酒走到莱茗的身旁, 因为酒吧震耳欲聋, 她只得凑近了贴着耳朵呼喊:“我帮你点了橙汁,不过还是浅尝一下好酒吧。”
莱茗盯着葛舒昱倒酒, 有些迟疑但还是将杯子接到了手里, 礼貌的道谢。
葛舒昱单手搭在沙发沿,双腿架在一起, 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把莱茗禁锢在了自己的胳膊里,看着也很大势。
莱茗尝试着小小缀上一口,洋酒的口感很烈, 舌尖瞬时袭来酒精的酥麻, 她皱着眉头摆摆手:“酒不好喝!”
葛舒昱也不强求,直接将她手中的杯子抽走, 换成了橙汁:“难得赌的爽,干一杯, 功劳都在你。”
“运气好罢了。”
“赢一次是运气, 次次都赢那得靠本事,我在夸你呢~”
二人碰杯庆祝,葛舒昱更是好酒量,纯洋酒的后劲很大,她一口干的爽快,莱茗放下杯子又是一阵彩虹屁:“你这酒量, 千杯不醉吧?”
“那也还是夸张了些。”
“别光陪着我, 你去玩吧, 我坐一会儿就走。”莱茗欲拒还迎的说辞立竿见影。
葛舒昱牢牢的握住她的胳膊,强行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那怎么行,说好了今天你是我的贵客,当然要好好做陪,你这才来就想走,我可不会放人的。”
“那我去趟洗手间,失陪一下。”
“洗手间在左手边的走廊尽头,我把你的包扣留,别想溜~”
目送莱茗离开,葛舒昱脸上的笑容顿然消失,她将达坤招来,耳语几句,达坤明白的点点头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总算清静了一些,莱茗躲进最后一格厕所,将门关上,她摸出手机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没办法同上级联系,成功接触目标人物的信息只能等到去面馆接头时才能传出。
盘算一番,今天才周五,距离周二还有整整三天时间,要用什么办法才能一直跟着葛舒昱,这是眼下最难的问题。
“亏得今天大小姐心情好,给场子里的兄弟姐妹送‘温暖’。”
“这可是洛村里的好货,省着点玩。”
“就这么一袋,少说也值几大千,出手大方还得看大小姐。”
厕所里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莱茗安静偷听,神色变得阴郁,那所谓的好货,她再清楚不过是什么东西,攥紧拳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北甸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畸形,所有人都是丑陋扭曲的,金钱在这里衍生出人类欲望最本质的丑恶,明目张胆的赌博、贩毒,猖獗得令人发指。
待到厕所里终于安静得只剩莱茗一个人,她谨慎的将门推开,环顾一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方才快步离开。
回到包房里,葛舒昱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莱茗笑着朝她走近。
“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迷路了,找了半天,差点跑进男厕所。”莱茗清楚葛舒昱嘴上轻松打趣,实则敏感防备,她开着玩笑简单糊弄,好在对方没再多疑。
“我看你对酒吧提不起兴趣。”
“你看我像是那种大大方方跑去舞池乱蹦跶的人吗?我不太会玩嘛。”
“既然这样那我偏要带你去蹦跶蹦跶。”
不等莱茗拒绝,葛舒昱自作主张的牵起她的手离开包房,穿过人群直接走去一楼的舞池,伴着节奏,她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就这么赤.裸.裸的搂住莱茗的脖子,贴着她的身体性感热舞。
啧啧啧,扭得像个蛆,莱茗心底厌恶极了,但又不得不配合着她,硬着头皮将手扶在了她的腰间。
葛舒昱的唇贴在了她的耳边,恶趣味的挑逗着呵出湿热的气息,即便不靠吼,莱茗也能听清她的话。
“你知道吗?我喜欢女人,恰好你正对我胃口。”
咽了咽唾沫,莱茗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挑着眉头不可置信:“额葛小姐,你”
“□□你都玩得起,怎么,感情玩不起?”
这是莱茗搭上葛舒昱大好的机会,她一改先前的唯唯诺诺,扶在腰间的手紧了紧,将对方搂得实在,莱茗坏笑着摇摇头:“不是玩不起,只是不想徒增烦恼,我想你也一样吧,感情这种东西是累赘。”
在昏暗喧嚣里,闪光灯时不时的扫过莱茗,葛舒昱歪着头认真打量她的脸颊,那双有神的眉眼透着澄澈的光芒,和周身世界麻木的人群截然不同。
葛舒昱的指尖顺着莱茗的额心滑过挺直的山根鼻梁,慢慢游移到微抿的唇角,最后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明明是女生,偏偏生得如此俊气,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蛮好看呢?”
在葛舒昱眼里,莱茗不像身边那些觊觎她钱财的恶徒,笑容总是真诚又睿智。
逢场作戏罢了,还这么认真,莱茗甚至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恋爱脑?
“葛小姐,你该不会是喝多了说胡话?”
“别岔开话题,刚刚是谁夸我千杯不醉来着?”说着,葛舒昱的手顺着莱茗的喉间滑向她的胸口,最后停了下来,感受到起伏剧烈的心跳,她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很紧张啊~幸运星,怕我吃了你吗?”
离开舞池,葛舒昱始终牵着莱茗的手回到包房。
莱茗有些想不明白,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想要玩一夜情,不愁没人睡,怎么突然就把自己给看上了?
毕竟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陡然出现,心生怀疑才是正常的反应,即便在赌场里萍水相逢,也不至于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擦出火花来,真是有够莫名其妙。
回到沙发里休息,桌上已经换了新的橙汁,葛舒昱替自己倒着酒,莱茗口干舌燥,自然的拿起杯子喝上一口。
味道不对劲,职业带来的警惕让她立马意识到有人在橙汁里动了手脚,甚至尝出了是某种泡腾片。
葛舒昱依靠在沙发里悠然的看着莱茗喝饮料,嘴角浮起狡黠的笑容。
莱茗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即便知道被人挖坑,她也不得不跳,一不做二不休,权当无事发生,便接连着喝了几口,咂咂嘴。
“你在北甸玩了几天?”葛舒昱扯着话题,莱茗靠在她的身旁,如实回答:“今天才到,吃了晚饭闲得无聊,房都还没开就想着赌两把,好笑不好笑?”
“哪里好笑了,就该这样,不然我们就碰不上面了。”
葛舒昱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杯还没喝完的橙汁里,索性举杯:“干杯,敬缘分,我干了你也得干了~”
这女人的坏心思被莱茗看得透彻,怕是不干掉那整杯橙汁,起不来药效,莱茗拿起杯子同葛舒昱碰杯,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
很快,药劲上头,伴着DJ炸裂的音乐,世界开始分崩离析,视野变得模糊不堪,莱茗抬手揉着脖子,只觉得脑袋特别沉:“好困”
葛舒昱伸出胳膊垫着她的脖子,凑近了脸颊:“你想睡觉了?”
“不知道怎么突然”
“看来你是真的困了。”
莱茗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趴趴的倒在了葛舒昱的怀里,想要得逞,她的手段太多了。
达坤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走到大小姐的面前派了两个手下将莱茗直接抬了出去,葛舒昱从款包里拿出几袋分量不小的‘面粉’扔在了桌上,以作打赏。
顿时,喝酒跳舞的人们蜂拥而来,像是一群饥渴难耐的恶犬,这样的场面习葛舒昱习以为常,提着款包笑容邪恶的离开了包房。
回到车里,葛舒昱探着身子欣赏莱茗恬静的睡颜,肌肤嫩滑,她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语调冷然:“查到她的身份了吗?”
“查到了,南滇那边的人,不过她可不是什么老实人,赌钱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了,跑来北甸躲债的。”
“难怪那么会赌,原来是个小赌棍喜欢钱的人最好控制了,这家伙很聪明,留下来观察观察,说不定日后会有用处。”
“小姐,今晚怎么处理她?”
“送我房间。”
“明白。”
“空了,去南滇把债主找到,核实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明白。”
葛舒昱坐在床沿手里拿着热毛巾,侧身看着莱茗,她不像往常那般欲望上头,只是静静的擦拭着她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小赌棍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但仔细思索,记忆里却从无此人。
“舒y唔”
“舒唔舒y”
不知道莱茗在嘀咕着什么,葛舒昱凑近了想要听的真切,可她支支吾吾的实在听不清,只是嘴里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字眼里,最清晰的就是‘舒’字。
葛舒昱偏头觉得好笑,不至于吧,被人下了药,梦里梦到了什么,嘴里嘀咕全是自己的名字,逢场作戏挑逗罢了,难不成还当了真?
起身从衣柜里拿出浴袍,回到床前,解开莱茗的花衬衣,准备替她换上。
眼前渐渐展露的春光并不美丽,葛舒昱的手顿住,目光盯着那细嫩肌肤上留下的各种伤痕,她微微眯缝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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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莱茗V
◎像一头孤狼,眼神里满是仇视◎
伴着窗帘被人用力掀开的响动, 阳光顷刻间铺满客房,感受到光芒的普照,匍伏在松软床榻上的莱茗眉心蹙了蹙, 鼻息间发出不耐烦的闷哼, 接而扭过头继续做大梦。
窗前的葛舒昱整理好有些皱掉的睡袍, 赤脚轻步回到床边,嘴角渐渐浮起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狡黠。
轻轻俯身侧卧, 单手支撑着脸颊,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欣赏着莱茗恬静的睡颜,手指滑过她的眉眼, 那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袭来,葛舒昱寻思着,得让达坤好好彻查莱茗的身份才行。
若是没有问题, 她已经想好了变着花样玩弄这颗幸运星, 如果背景不干净,怕是活不过今晚。
当纤细的手指落在莱茗的鼻尖, 葛舒昱突然恶趣味的捏住用力揉了揉,顺便凑近了脸, 贴在她的耳边絮语:“幸运星, 起床了~”
感受到了叨扰,莱茗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头晕目眩,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葛舒昱的脸赫然出现。
霎时间,意识清醒, 她惊恐的挣扎着试图坐起身。
奈何昨天的药效还未完全褪去, 无力酸软席卷全身, 挣扎无果后又重重的倒在枕头上,心底暗叹糟糕,昨晚被下药,意识全无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晚,怕是经历了不敢想象的事。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莱茗表现的越慌张,葛舒昱的笑容越是灿烂,她依旧保持着单手撑脸的姿势,挑逗着:“当然是在我的房间咯~不然,把你扔在街头喂狗吃吗?”
听了葛舒昱的解释,莱茗当着她的面,慌乱的掀起被子一角朝里面仔细瞧了瞧,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的睡袍,早就被睡觉不老实的她踢到了床脚,此刻光不溜秋的只剩了平角小裤衩。
莱茗立马捂住被子朝着角落退缩,她看向葛舒昱的眼神充斥着惶恐不安,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葛舒昱实在是太恶趣味了,看着莱茗那惴惴不安的惊恐神色,只觉得可爱又好笑,便想着继续逗她玩,索性顺着她想的那般不堪开起了玩笑来:“怎么就不会了?昨晚你生猛得也太不像话了!”
说着,葛舒昱装出一副腰酸背疼的模样,揉着自己的后腰,继续埋怨:“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吗,叫你轻一点慢一点,你就是不听,跟中了邪一样,力气又大又狠,只顾自己享乐,不顾我死活,真该死!”
葛舒昱的话无疑是一记无形的暴击,宛如晴天霹雳,直劈脑门红心,莱茗都快要哭出来了,她摇着头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停留在置身灯红酒绿里喝下橙汁的那一刻。
确实该死,明知被下药,也不知道省着喝两口,这下好了,断片之后什么都可能发生,想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欲哭无泪,守身如玉二十几年,一不小心就失身了,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莱茗沮丧的迟迟开不了口回应葛舒昱。
只言片语就信了邪,单纯的过分了些,葛舒昱笑着抬手戳戳莱茗的脑门:“逗你玩呢,还当真了不是?你睡的跟死人一样,怎么大战三百回合,我只是帮你换了衣服而已,看你一脸聪明样,原来也是死脑筋。”
“真的吗?”莱茗瞬时有了精神,葛舒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逗趣道:“骗你的,你就是跟我睡了。”
“我已经不信你了,你骗不了我的哎呀,你怎么老是喜欢捏我的脸!”莱茗挥开葛舒昱的手,装出一副被骗后气鼓鼓的模样。
“软软的,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就想捏一捏~快起来,陪我去吃早餐。”
“你”莱茗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红了一片,欲言又止的看向床脚的睡袍:“那个能不能帮我把睡袍拿过来?”
“of course~ ”葛舒昱欣然点头,慢慢起身拿起睡袍当着莱茗的面,手一扬,睡袍在空中飘落,稳稳的搭在了沙发上。
被葛舒昱的举动惊呆,莱茗捂着被子凌乱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结巴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去沐浴更衣,你自己去捞衣服咯~”说着葛舒昱起身朝浴室走去,莱茗一动不动,警惕的盯着她的背影。
“你别偷看啊!”
莱茗警告,葛舒昱走进浴室,突然探出脑袋,坏笑着继续逗她玩:“你不说我还不准备看,既然这么防备,那我偏要看了。”
“哎呀,别闹了,赶紧收拾好去吃早餐!”莱茗眼里的葛舒昱就是一头狡猾的恶狼,而且动机不纯,直到浴室里传来花洒的簌簌水声,方才裹着被子跳下了床。
刚才还一脸天真又无辜的模样,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莱茗机警的张望四周,根据职业判断,屋子里没有安置摄像头,她本想趁机搜寻葛舒昱的款包,看看能否搜到有用的信息,碍于谨慎,在心里盘算一番,还是放弃了行动。
系好睡袍腰带,在背包里拿出干净的衣物,她下意识的摸出钱包,如她所料,刻意在钱包夹层里放的两根头发丝不见了,昨晚有人动过她的包,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莱茗寻思,资料和船长都一再提起,目标人物生性多疑,从赌场到酒吧,葛舒昱都未表现出多疑的态度,但钱包被动过的动机来看,或许葛舒昱已经派人去查她的身份背景。
不过没关系,莱茗已经把自己的家庭背景以及来北甸的目的记得滚瓜烂熟,根据上级提供的信息,他们的人在南滇山边镇里早已布置好一切,如果达坤真的把债主找来对峙,她并不会露出破绽。
就在莱茗沉思时,葛舒昱出水芙蓉般靠在浴室门边:“小莱,进去洗漱吧。”
葛舒昱这蛇蝎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莱茗在心底慌乱,因为对方此刻正半露着香肩,性感尤物捏着嗓子挑逗:“看的这么入迷,怎么我有那么美吗?”
“咳咳”莱茗故作咳嗽,抱着衣服擦身而过时,伸手将她的衣领拉了起来:“葛小姐,勾引这出戏,我不买账。”
“哦?正人君子啊~”葛舒昱见招拆招,顺势搭上莱茗的胳膊,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转身用力一推,轻易将她抵在了门上:“你不知道女人的好胜心有多可怕吗?你越是不接招,我越是想征服~”
莱茗别开头抿着嘴,但想了想,不能把最真实的自己展露出,否则很容易引起怀疑,下一秒,她笑了起来,笑得人心发麻,笑得邪恶无比。
报以还礼,她搂着葛舒昱的腰朝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比你想象的要糟糕多了,只不过,露水情缘罢了,我不想伤害到你。”
“哦?伤害?”
葛舒昱饶有兴致的抚摸着莱茗的脸颊,她真的很喜欢莱茗的轮廓,不似男人那般刚毅,但棱角分明得又恰到好处,还有那双明亮有神的双眸,太干净了,干净得她舍不得染指。
即便被壁咚落了下风,但也阻碍不了莱茗发起的攻势,她握紧葛舒昱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吻着,渐渐如雨下般游移到指尖,情迷意乱指匠情挑。
如电击一般酥麻感席卷全身,如一曲高歌点燃了躁动不安,葛舒昱迷乱的看着莱茗,笑意变得散焕,她偏头吻着莱茗的耳根,不够,这满足不了她的恶趣味。
索性一口咬住莱茗的耳垂,不肯罢休的撕磨着,却又止步于此。
对不起,莱茗在心底疯狂的嘶吼着,一声接着一声,直到灵魂麻木不仁,她抑制着内心的抗拒,每一声对不起都显得愈加苍白。
脑海里飞闪而过的是露营地里的黎明日出,是校园里的盛夏长廊,是被塞进后劲里的老冰棍,是午夜公交车站上的海报,每个画面,都有着那个女人的璀璨笑颜。
莱茗抹灭了过往,却抹灭不了关于她的所有记忆。
“叩叩叩。”
就当莱茗快要破防的时候,客房的门被人敲响,葛舒昱退身揉了揉了嘴角,被人扰了兴致,她的眼里透出一丝杀意,低声怒喝着:“谁?”
隔着房门,传来达坤的声音:“小姐,早晨是送到房间里,还是去餐厅,另外我有事找你。”
葛舒昱沉闷吐息,没有立马回应达坤,而是揉了揉莱茗那被咬得充血的耳朵,调戏着:“早晚吃掉你~你先洗漱,乖乖等我回来。”
直到葛舒昱离开客房门被关上后,莱茗终于大口粗喘着气息。
她看向盥洗台上的镜子,看着自己颈间的吻痕,还有通红的耳朵,她瞪着眼睛,像一头孤狼,眼神里满是仇视。
冲到水龙头前,她褪去睡袍,用着酒店的沐浴露疯狂的洗着自己的脖子,像是一块永远洗不干净的污渍,任由她反复用力的搓洗,即便脖子红了一大片,动作依然无休无止。
莱茗的愤怒显得如此的冷静,想着自己像狗一样吮吸着那女人的指尖,她开始干呕着漱口,水龙头哗哗的流着水,她挣扎着,终是崩溃的用拳头不停的砸着盥洗台。
为什么这么肮脏,为什么洗不干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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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莱茗VI
◎为什么会走上赌博这条路?◎
葛舒昱阴郁的进了达坤的房间, 没有坐下的意思,只是在屋子里悠然的转了一圈,虽然非常不满他突然出现扰了兴致, 但语气还算温和:“有什么重要的事, 非得大早上的跑来打报告?”
“我们的人昨晚就去了南滇核实情况, 莱茗的确是在山边镇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已经带过来了, 不知道小姐接下来怎么打算?”
这样的办事效率, 葛舒昱还算满意,她也想尽快证实自己的猜疑是对是错, 从桌上拿起达坤的男士香烟,点上一根吞云吐雾,深思熟虑后决定先不让双方见面。
“分开询问更容易发现漏洞, 如果他们的消息接得上, 就证实了莱茗这个人没有问题,如果破绽百出, 今晚就干掉这些人,不留一个后患。”
“明白。”
达坤一向忌惮来路不明的人, 他很希望在询问的过程里发现一些不可逆的问题, 这样就有了灭口的说辞。
毕竟追随小姐这么多年,他非常清楚,葛舒昱表面水性杨花,但实际上并不是放荡荒淫的人,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她对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倍感兴趣。
莱茗的出现如此蹊跷, 难免让人防备, 她仅靠一个晚上就变成了特别的存在, 达坤警惕,但更多的是饱含嫉妒之心。
拿出手机拨了电话,没一会儿,几个小弟就带着一个留了络腮胡子的肥胖男人走了进来。
葛舒昱舒服的倚靠在沙发里,细细打量一番,男人膀粗腰圆,裹着快要变形的紧身花T恤,配着裤子上那夸张过头的金腰带,这身行头确实是土爆发户的标配。
男人大概是被恐吓了,所以点头哈腰的从兜里掏出一包好烟,殷勤的送到葛舒昱面前:“大佬,要不来一支?”
葛舒昱自然是瞧不起,挥挥手,让几个小弟把男人给架了起来:“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北甸吗?”
男人中气十足,聊到这茬,那是气愤得很,干脆吼着嗓子破口大骂:“是不是那个叫莱茗的女人傍了您这层关系?她可是欠了我好几百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可别为她坏了道上的规矩,听我一句劝,别被她骗了,那女人狡猾的很!”
看着男人怒不可遏的神情,葛舒昱依旧半信半疑,冷然嗤笑反问:“哦?是么?”
“您不信?”
“你叫什么名字?”
“王德彪,南滇市放水这门行当,您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王德彪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莱茗赌博欠你这么多钱不还,当初你们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她抵押了镇子上的破房子呗,早知道是个无底洞,我当初也不会借她这么多。”说着,男人气不打一处,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时候开始的?”
“约莫三四年了,赌博这玩意儿,十有九输,赌得越大输得越多也就越借越多呗,放水的利息您肯定清楚,这雪球滚着滚着就滚成了家破人亡,您莫不是想替她出气,打算不还这钱啦?”
男人后知后觉,立马叫嚣起来,深怕讨不回自己的钱。
葛舒昱冷然的看着他,接而继续发问:“抵押房子的事,她家人没跟你闹?”
“敢跟我闹?那不成!她爹妈在镇上搞副食店,好不容易攒了积蓄在山边镇买了套小产权的房子,打算当她的嫁妆,结果被那个没出息的给抵押了,后来她还把爹妈的破房子也押给了我。
我们上门讨债的时候,她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就气得两腿一蹬,直接给气死了,没过多久,她妈就患了重病,没钱医呗,最后也走啦。”
说着,男人点上烟,一脸回忆的样子,想着想着不禁啧嘴感叹:“摊上个这么不孝的玩意儿,啧啧啧,家门不幸啊。”
“所以最近你们逼的紧,把她给逼到了北甸来?”
“就算抵押了两套破房子,也填不上欠的窟窿,还差了好大一截,您要是够有魄力,干脆替她还了呗,到时候您想怎么玩她,都跟咱没干系了,若是不还,她这个人,咱还是得打一顿泄气才行。”
“有借据吗?我看看。”
“有,当然有,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什么都有。”说着,男人从自己那假的大牌公文包里掏出了厚厚一叠的借据,日期,签名,画押,一应俱全。
接过男人递来的借据,葛舒昱认真的看着,七七八八盘算一番,加上惊人的利息,确实有好几百万,对她而言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钱,但帮莱茗还债,总得要个由头才行。
将借据扔到男人怀里,葛舒昱寻思一番,接而朝着达坤招手,安排道:“你陪王哥在北甸消遣消遣,好好款待,消费记我账上。”
“好的,小姐。”
另一边,莱茗洗漱收拾一番,整理好情绪,她对着镜子扯起一抹虚伪的笑容,但立马脸色又沉了下来,藏在秘密里的名字还是浮上了心头。
长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才刚开始,江查,不,莱茗,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门被刷卡,滴滴两声,拉回了莱茗的心绪,她扯过架子上的毛巾假装擦拭脸颊,探出脑袋看向门口,卖乖的撒着娇:“你终于回来了,我好饿哦~”
葛舒昱当无事发生,笑着朝她款步而来:“怎么能让我的幸运星饿肚子呢,走,现在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
葛舒昱并不打算放过她,而是搂着莱茗的腰,继续骚扰着她的耳朵:“可是我现在很想吃了你。”
莱茗转身,漂亮的手指揉进葛舒昱的长发,像是报复一样,偏头轻轻□□着她的脖子,直到吮吸出漂亮的草莓方才善罢甘休:“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好玩的为什么不留在晚上慢慢做?现在,我只想吃东西。”
“走吧,去餐厅,毕竟吃饱了”葛舒昱挑着眉,眼前的家伙很会玩欲拒还迎的把戏,索性贴在她的耳鬓挑逗:“才有力气做。”
离开客房,莱茗环顾着酒店走廊里的陈设,或许是意外亦或许是葛舒昱有意为之,另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达坤身后跟着一群小弟就这样夹着王德彪走了出来。
“莱茗!!!”
耳后传来了王德彪中气十足的怒吼声,莱茗回身望去,大惊失色,立马闪身躲到了葛舒昱的身后:“王德彪!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挖地三尺老子也要把你骨灰捞出来给扬了,把钱还给老子!”
王德彪不肯罢休,走廊里回荡着他的怒吼声,葛舒昱不耐烦的瞪向达坤,达坤会意,朝身后的小弟挥手示意,王德彪瞬时被一帮人推倒在地,脑袋被摁得死死的,已经无法动弹。
葛舒昱回身看向莱茗,脸上纯属是看好戏的模样,语气却意外低沉,质问着:“你欠了一屁股债,债主都追到北甸来了,你却骗我说是来旅游的,我还纳闷,哪儿有游客一来就往赌场跑的?幸运星,我可不喜欢被人骗。”
莱茗立马笑眯了眼睛,挠了挠头,真是尴尬,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我总不能一开口就说,你好,我欠了几百万,你能跟我做朋友吗?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躲债,才逃到北甸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烂摊子呢?”
“嘶这”
葛舒昱的质问使得莱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小姐却在下一刻替她做了主:“这样吧,我来主持大局,今天你再去陪我赌几把。
如果你还能像昨天那般如有神兵,只要你赢,不管赢多赢少,我都替你把债还清,如果输了,我也替你还,但是出来混有舍有得,我剁你一根手指头,权当你骗我的代价,顺便你这个人也得是我的,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赌?”
莱茗沉住气,看着葛舒昱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她又看向被制服的王德彪,最后坚定不移的点点头:“行,赌就赌。昨天我怎么说来着嗯哦对,哪家赌徒天天输!”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敢拼的性格,走吧,还是得先吃饭。”
一路走到餐厅,莱茗始终保持着沉默,葛舒昱笑着缓解气氛:“怎么,生气了?怪我的安排不够好,舍不得你的手指头?”
“那倒不是,出来混迟早要还,我有心理准备,你昨天脱我的衣服也都看到了吧,我身上到处都是旧伤疤,全是被王德彪的小弟们打的,这日子我也受够了,今天能两清是最好。”
莱茗耸耸肩故作轻松,葛舒昱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紧张:“怕就说出来,若是我心情好,说不定你还能保住手指,跪在地上求我也行,我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既然你都这样安排了,你是大佬,大佬得说话算数,不然怎么服众?”
“你有种,我很欣赏。”
餐厅供应的是自助餐,莱茗饿坏了,端了满满一盘的食物,葛舒昱只拿了一碟沙拉便坐在位置上浅尝,看着莱茗那眼大肚皮小的模样,忍俊不禁:“你吃的完吗?”
“当然!吃饱了才好赌嘛,动脑子最需要充足的糖分了。”莱茗说的理所当然,叉起一根烤肠就往嘴里塞。
“对了,我听王德彪说你把房子抵押了,还气死了你爹?”
莱茗意识到在餐桌上聊话题,最是容易分散注意力,葛舒昱在这个时候聊起关于她的过去,企图更是一目了然,她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冷血:“对啊,就是被我气死的。”
“你可真是大不孝,你爹怎么没把你打死?”
“问题是,他打的死我吗?”莱茗大喝一口牛奶,似乎这个话题并不能影响她的食欲。
“遭雷劈的东西,你还吃的下?”
“怎么会吃不下,雷不劈吃饭人的,更何况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算后悔也没用。”
“我很好奇,为什么会走上赌博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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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莱茗VII
◎光芒永远不会被黑暗侵蚀◎
莱茗吃的特别香, 狼吞虎咽一番,才慢吞吞的回答:
“你别看我现在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少说我也是上过野鸡大学的人, 只是出来不好混, 找不到好工作, 赚不了钱嘛!可赌就不一样了,赢得最多的时候, 一晚上我能进账好几十万, 当然输也输的快。”
“所以你去找王德彪,他的钱这么好借的吗?”
莱茗知道葛舒昱在引导话题, 索性顺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我在山边镇打听到的,王德彪是个放水大户, 找他借钱来的容易, 所以就把房子给抵押了,后来又把我爸妈的房子也押上了, 最后还是还不上钱,他们直接去我家里闹事儿。
我爸就是这么被气死的, 后来我妈得了一场大病, 就算给钱治也只能是拖着,何必呢,所以我就偷了她的医保报销的钱,断了她的药,没多久就也走了。”
“你的本质真是又坏又冷血。”
葛舒昱小呷一口咖啡定义着莱茗,莱茗却无所谓的自嘲着:“谁说人之初性本善, 起码我自觉是个自私的小人, 我这个样子已成定式,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该死啊?”
“我不过多评价你是好是坏,我只看现在,至少我认识的你,还不至于糟糕到避而远之王德彪给我看了借据,厚厚一叠,你明知道是无底洞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借钱,这不摆着会被坑死。”
莱茗放下叉子,意味深长的感叹:“赌博跟吸毒没什么区别,一旦上瘾就很难被戒掉,每个赌徒的心理都是一样的,谁不想把输掉的钱刨回来,可结果只会是越陷越深。”
葛舒昱此刻很满意,在交谈里,莱茗提供的信息确实和王德彪所述契合,终于松懈的拿起杯子,换了话题:“那就预祝你一会儿赌运爆棚,我会送你一包lucky香烟,干杯。”
莱茗朝着葛舒昱舒展笑容:“借你吉言,干杯。”
————回忆分割线————
深夜的航道一片漆黑,只有船头的探照灯扫出一束光柱,落在江面小小的一团,显得孤独又格格不入。
即便江风浸人肉骨,莱茗依旧矗立在甲板上,一动不动,风拂乱了她的短发,她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团亮点,不知思绪飞去了哪里。
感觉了冰冷,她打了个寒战,摸拿出船长赠予的香烟,试图点上一根,奈何,江风一阵接着一阵,废掉了好几根火柴,还是无济于事。
身后突然出现的人,伸出胳膊打响了防风打火机,这才替莱茗点了烟,顺便打趣的询问:“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吹冷风,怎么有心事?”
莱茗知道是船长,侧脸报以感谢的微笑,但没有回答他问题,船长捋了捋他的络腮胡子,顺了一根莱茗的烟,也跟着点上,吸上一口,舒缓了情绪,仿佛那香烟有着疗愈的效果一般。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那一柱光吗?在茫茫黑暗里,显得如此微弱,仿佛稍不注意就会被侵蚀一般,孤立无援的有些可怜。”
船长的比喻太过贴切,以至于让莱茗有些动容,她微微蹙眉非常认可船长的说辞,但又为此沉默,船长却不以为然,继而说起:
“我们去往的那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甚至更阴暗更危险,但我们带着光,不,我们就是光,光芒永远不会被黑暗侵蚀,反倒能将它们驱散。
在那个世界里,有无数个像这样的光柱,正砥砺前行,当点成线再成面时,终究汇聚成一团,正如这航道,如此的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探照灯指引大道,终究带着我们走向尽头。”
莱茗抖掉烟灰,她还不适应香烟过喉时的感觉,痛苦的干咳着,扶住栏杆,她侧头看向船长:“大哥,趁着还有时间能多聊聊,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向我交代吗?”
“对,我真有事情要跟你交代。”
“你说,我会全部记下来的。”
“接触到你的目标人物后,她极有可能会彻查你的背景,贩毒的人很谨慎,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接触到的,即便是接触了,他们也会先核实你的背景是否干净。
取得信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不仅要聪明,还要懂得牺牲,所谓的牺牲不只是生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只有得到信任,你才会慢慢了解到贩毒链的核心。
所以,我现在要跟你完成一次基本的信息对峙。”
莱茗将烟头扔进江里,捉摸着船长的话,寻思片刻后笃定的点点头:“明白!”
“莱茗,记住,你是南滇山边镇一个副食店老板的女儿,你没读过幼儿园,小学到高中都是在镇上的学校就读,高考后,你去了市里的信息技术学院,就是所谓的野鸡大学,专业是网络通讯,因为从来没有好好读书,所以没有学到真本是,只混到了大专文凭。
出身社会后,因为学历太差找不到工作,无意间发现了网络赌博,一开始小试牛刀,后来越赌越大,最后开始在镇里的地下赌场买庄闲。
没钱后,你找到一个叫王德彪的放水老板借钱,单笔金额不大,但借了很多,高利贷利滚利,从此欠了一屁股债,因而抵押了你爸妈攒钱给你买的小产权房,那是他们给你准备的嫁妆。
再后来,你偷偷抵掉了父母的房子,但还是填不上几百万的窟窿,所以王德彪带人上门闹事,你爸被你活活气死,你消停了一段时间,因为你妈得了卵巢癌晚期,你不愿意为你妈治病,还偷走了她的医疗报销的钱,你妈断药后,很快就不治而亡。
最近一段时间,王德彪又带着人来找你,你打包票很快就能把钱换上,最后偷偷溜到了北甸,试图躲过他的围追堵截。”
说着,船长从包里取出一叠借据,二人接着昏暗的灯光,合计着借钱的时间,莱茗不停的签字画押,仿佛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船长看时间已经很晚,准备回屋子里休息,莱茗思考着,还是问出了自己最生涩的问题:“我一定要表现得像你所述的那样,冷血无情又自私吗?”
船长摸着胡子,不假思索的点头:“你知道为什么要把你包装成赌徒吗?”
“不明白。”
“赌到家破人亡,建立起自私又没人性的设定,才能轻易的成为毒贩的目标,因为,瘾君子和毒贩比起这些,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赌博和吸毒臭味相投。
你越是表现得贪得无厌事不关己,越能让目标人物看到你的可取之处,他们永远都需要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
你若是表现出对钱有着极度的渴望,在自私没人性的基础上再增添一层聪明的滤镜,你就成了既坏又有心思还贪图金钱的人,这样的人,正是他们喜欢的货色。”
————回忆分割线结束———
雾霾笼罩着渝州,所有人的脸上蒙着死灰一片。
“为什么她走了,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不能举行,凭什么?”
毫无修饰的季凰兮,面容憔悴的冲进了季辉的办公室,她狠狠的拍打着办公桌,质问着父亲,仿佛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会固执的僵持下去。
坐在沙发里的周志国和顾莱抿嘴不语,屋子里的氛围本就死气沉沉,如今季凰兮突然闯入,徒添了几分悲凉。
季辉坐在办公椅里定定的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他神情严肃,不肯掺杂半分私心,公事公办的愠怒呵斥:“季舒瑶,这里是警局,你跑进来大闹一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给我立刻马上出去!”
周志国自知季辉为这场任务付出了多少心血,即便面对女儿的指责,他只能用强硬的手段阻止一切干扰,却有苦不能言。
季凰兮被父亲如此冷漠的对待,她哑然到如鲠在喉,就像眼前坐着的人陌生得已经分不清亲疏。
在她的世界里,江查有如点亮人生最璀璨的光明,可是她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如今换来的只有市局要求的不得举办葬礼的安排。
“江查没了,她这些年为了破案,出生入死多少回,临到头来,连个像样的葬礼都不能有,为什么?为什么连解释也没有?”
季凰兮歇斯底里,周志国朝着顾莱使眼色,顾莱微微叹息着走到了季凰兮的身旁,劝解:“季小姐,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别闹了,我们所有人都在为此难过别闹了”
季凰兮的眼眶湿润,潺潺泪流滑过脸颊,滴滴落在桌子上,砸在所有人的心头,都不好受。
一个人能有多伤心,才会哭的悄无声息,却又泪流满面?她转头夺门而出,顾莱紧跟步伐追了出去:“季小姐季小姐”
季凰兮顿下步伐,她面色苍白,精神受尽折磨,在崩溃的边缘快要窒息,顾莱展开双臂紧紧抱住她,语气也变得颤抖:“求求你别这样,这不是江副队想要看到的场景我带你去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
季凰兮如同行尸走肉,任由顾莱牵着手穿过行政大楼与宿舍之间的廊桥,当站在江查的宿舍前,顾莱默默的将备用钥匙交到她的手里:“我想,门里的世界,能带给你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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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莱茗VIII
◎我叫童涵,准确来说是江查找的我◎
季凰兮沉默的推开门, 顾莱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没入其中,直到门被关上,顾莱不由来的鼻酸难忍, 只好背身掩饰伤感。
乔裕钦从走廊尽头走来, 模样极尽疲惫, 江查坠江后,日子变得不太平, 沈浪突然翻供拒不认罪, 使得乔裕钦的压力与日俱增,精神萎靡得厉害。
“顾法医, 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季凰兮跑去副局办公室大闹,我才把她哄进去了,让她在江副队的房间里待一阵, 或许会好一点。”
“好端端的闹什么呢?”
“局里下令不得举办葬礼, 季小姐不同意,我想是个家属都很难接受这样的安排, 更何况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又还是恋人。”
原本戒了好几年的烟,如今又成了老样子, 乔裕钦摸出香烟的动作像极了周志国, 顾莱看着他点烟的手在微微颤抖,明白江查的名字已经成了他的死穴。
“你忙了一夜,准备回宿舍休息?”
“嗯,太累了。”
“刚好,帮我盯着季凰兮,如果她一直没出来, 记得进去看看情况。”
“放心, 你去忙吧。”
江查的寝室摆设如此简单, 简单到一眼就能包揽一切,季凰兮挪动的步伐很缓慢,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尽头墙面上狭小的窗户,映入的光芒就和她死去的心一样,了无生机般黯然。
无力的倒进床塌,季凰兮累了,悲凉感袭来,她蜷缩成一团抱紧了自己,枕头上还留有江查的味道,悲伤侵入骨髓,惹来神经疼痛,她咬紧牙关,隐忍的啜泣牵动肩头。
就算求了父亲无数次,警方依然不肯将江查的衣物归还,除了记忆,季凰兮几乎拿不出一件属于二人的纪念品,没有江查的世界,好似被剥夺了色彩,像是掉进了绝望的深渊,季凰兮已经没办法感知到除了悲伤意外的情绪
一个穿着休闲卫衣的女生停步在渝州市公安局大门外,推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抬头张望起院子里的行政大楼。
手里提着沉重的双肩包,整个人从头到脚的搭配都是清一色的黑,就连挎在颈间的头戴式耳机也是磨砂质地的黑。
女生咀嚼着口香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可传来的只有‘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如此冰冷回应,使得她摸着脑袋,得想办法进去才行。
这时,门卫保安朝她走来:“你找谁?”
“你好,我找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
“江副队?你不知道她出事了吗?”
女生听到保安的话,眉头顿然皱起:“出事?出什么事了?”
“坠江了,你还不知道吗?”
“坠江?那她人捞起来了吗?”
“从桥上摔下去,能有几个是活下来的。”保安语气调侃,仿佛这不过只是话题而已。
周志国准备外出办事,车子通过挡杆时,凑巧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将车停稳,打量着女生的模样,询问着:“你刚刚说,要找的人是江查?”
女生看了看警车,视线最后才落在周志国的脸上,正要问对方身份时,保安笑着和他打起招呼:“周队,出勤办案吗?先登个记,最近局里要求,进出用车都得登记。”
保安拿着登记册殷勤的送到周志国面前,等他刷刷两下签完名字,女生已经走到副驾驶,报上名号:“不好意思,能不能搭一下你的车,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好好解释一下,我想找你也是一样的。”
周志国半信半疑的盯着对方,好在他没有为难,开了门锁:“上来吧。”
周志国发动车子,待到离开了市局,才问起:“你找江查有什么事?”
“你是刑侦队的周队长?你好,我叫童涵,准确来说是江查找的我,她在电话里跟我聊了关于暗网某个组织的案子,说是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才从泽海赶过来的。”
周志国点了点刹车,最后找了路边停稳,他侧身看着童涵,冷静询问:“那她还说了什么?”
“没别的了,反正就是希望我尽快赶过来帮帮你”要说童涵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多年未聚的警院校友,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叹息着抬手揉了揉鼻梁,继续说起:“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掉江里去,是在办什么紧急的案子出意外了吗?”
周志国避重就轻的回答着:“确实是意外,但不是因为办案子,那天晚上全局出动,水上救援捞了大半夜,只捞到零碎的随身物品,这么好的苗子,走的太突然,可惜了。
对了,虽然你说是江副队邀请你来的,但是她现在人走了,也没办法对峙,还是需要向我证明你的能力,我才好向领导申请编外人员的协助,不然你就白跑一趟了。”
“我和江查是同期警院校友,只是专业不一样,我主修网络通讯技术专业,因为各种原因,没能顺利毕业,这次她有求于我,我愿意帮忙,也是基于想圆自己一个警察梦,至于你要我怎么证明”
说着,童涵麻利的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简单操作一番,周志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各种被隐藏了号码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了进来,短信息也开始狂轰滥炸,瞬时间,整个空间里喧闹不止。
“停停停!”实在受不了,周志国连忙叫停。
童涵在键盘上点了一下ENTER键,手机立马消停:“我只是给你演示一下,这都不过是雕虫小技,你也可以把我视为黑客。哦对了,江查最后一次给我发的消息,我可以给你看一下。”
童涵将手机递给周志国,内容大概是江查可以证明她的身份,以及找到一位叫覃斯曼的人以作担保。
周志国没有吭声,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覃斯曼的电话,二人在电话简单沟通。
“好的,覃教授,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不客气,稍晚,还得麻烦周队把人带过来,后面的事我们慢慢商量。”
“行,我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过去,一会儿见。”
“买定离手。”荷官敲钟,莱茗的指腹婆娑着lucky香烟的logo,但模样看起来并不紧张。
偌大的贵宾厅里只有她和莱茗两个人,还昨天一样,莱茗还是作对,偏要和她反着来。
从莱茗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来看,她已经赢的盆满钵满。
“幸运星,你这么好的手气,让我怀疑,先前你是有多倒霉,竟然会输的倾家荡产。”
葛舒昱开着玩笑,莱茗朝她轻松的笑了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人霉透了就开始回光返照?”
“也对,毕竟你了只有赌博有来回嘛。”
达坤推开贵宾厅的门,走到葛舒昱的身后耳语着什么,葛舒昱抬手制止准备发话的荷官,她将自己的筹码全部推到了莱茗面前,吩咐着:“王德彪我已经叫人打发走了,你这么好看的手指,剁了会很可惜的,只是想唬你玩罢了。”
“不对,你对我这么好,总要图我点什么?”莱茗眨巴眨巴眼睛,那聪明的样子,惹得葛舒昱心情大好。
她凑近了嘘声说出的话,威胁里又透着露骨:“当然,物物交换等价定理,我花钱替你摆平麻烦,你自然要为我所用,至于怎么用,我暂时没想好。不过有一点,我特别想把你扒得精光,让你躺再床上好好伺候我,小心点,我这人吃肉不吐骨头。”
“小姐,客户在那边等着呢。”达坤及时开口,试图打断葛舒昱的调情。
葛舒昱侧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要求着:“这些筹码你随便玩,赌个痛快,但不许离开赌场,如果我回来找不到你,我会很生气。”
语毕,在莱茗的嘴边留下香吻,起身带着人离开了贵宾厅。
莱茗抬手揉了揉嘴角,从桌上撩起一块筹码扔到荷官面前,以作小费:“继续。”
离开贵宾厅,走进观光电梯,葛舒昱戴上墨镜,霎时隐去笑容,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
在达坤的带领下,走进顶层的总统套房,里面的人叼着一根古巴雪茄,坐在沙发里悠然自得的吞云吐雾,手指不停的乱摸着怀里的女人。
听到动静,他回首观望,紧接着起身寒暄:“葛小姐,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快请坐。”
葛舒昱坐进沙发里,盯着对面的外围小姐,男人会意,随意驱散了房间里无关紧要的人。
待到屋子里只剩三人,葛舒昱才不紧不慢的聊了起来:“陈虎,这段时间风声紧得很,在这个节骨眼要那么大一批货,你吃得消吗?”
“葛小姐,现在聪明的人都不会在国内做买卖了,我的人避开水路找了一条新路线,客户上次拿了你们的货去试了一下,非常满意,所以这次他们要的量特别大。”
达坤替葛舒昱倒上红酒,葛舒昱端起杯子品了品,思索一阵依然有些忌惮,但还是撑死胆大的比了一个八:“这个数。”
价格还在可控的范围里,陈虎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没问题。”
“你过于爽快了。”
“只要货足数,纯度够高,价钱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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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莱茗IX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叔叔有那么一丢丢的像◎
在毒品交易里, 葛舒昱并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人,正当陈虎自认为商谈顺利的时候,又被对方轻易的难住。
“交货没问题, 但必须先打一半的定金。”
葛舒昱不含糊, 一半的定金实属狮子大开口了, 陈虎立马摇头:“那可不行,拿这么多钱, 万一你们不想交货, 我可没办法跟客户交代。”
“我们洛村的人,什么时候失信过?”
“不是不信你们, 只是现在不像以前,条子盯的这么紧,我们要的量可不是小数目, 万一出岔子了, 谁说的清楚?”
“这样吧,我让一步, 你们付三层的钱,我可以先交三层的货, 就当是你们给多少我们卖多少, 等客户满意了,剩下七层的货,再折半交定金,算是咱们走个信任的流程。”
听起来,确实是葛舒昱让了步,但实际上, 就算是按七层折半交付定金, 数目也少不到哪里去, 陈虎拿起雪茄猛吸一口,迟迟不发话。
“老实说,我并不想躺你这趟浑水,风险远比赚的大,何必呢?陈老板,我是看在咱们两家合作多年的面子上才肯让的步。
大家都清楚现在的行情不比以前,光是引入原材料,安抚村里那些人,我耗费的心思和财力已经够多了,基本价值远比给你出的价格。
如果在交付定金的事情上都难以达成合作,你说以后那么多赚钱的机会,咱们怎么走得到一起呢?”
葛舒昱摇晃着酒杯,等的不耐烦了,还不如去跟自己的幸运星去玩牌,索性放下杯子起身准备走人。
陈虎抖掉烟灰,沉着脸色叫住了她:“葛小姐,万事好商量,老规矩,前三层货的钱,会在三天内打在你们的海外账户上,至于交货地点和时间,我会另外通知。”
葛舒昱没有坐下的意思,转身朝达坤使了使眼色,达坤从公文包里拿出一袋足有两公斤重的‘面粉’,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葛舒昱走到陈虎的身后,弯腰笑说:“这就权当是见面礼,纯度保准你满意,就这分量,哪个会不喜欢呢?”
陈虎叼着雪茄,目光落在那白花花的袋子上,满意的笑了笑:“还是葛小姐大方,不管大小事,都会记着我的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老板,我就不陪你玩了,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陈虎拿起袋子晃了晃,自然是满意极了:“当然,合作愉快。”
王德彪并没有离开北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赌场。
莱茗觉得贵宾厅没意思,提着筹码小箱在一楼大厅里瞎转悠,当看见王德彪坐在老虎.机前小赌时,她招来经理,用筹码换了一堆硬币,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坐下。
面对游戏机,不停的投下硬币,嘴里却说着:“你怎么还没走?”
王德彪也盯着机器,仿佛并不认识莱茗:“怎么跟葛舒昱分开了?”
“本来是在贵宾厅赌钱的,手下突然把她叫走了。”
“看来确实有交易”
“交易?”
“最近接到新消息,听说有个大买卖,说不定今天就是来谈合作的。别聊了,一会儿她找过来发现我们就麻烦了。”
“好。”
“对了,你得想办法跟葛舒昱去洛村,那个地方被保护的很好,所以至今不知道具体位置,这是你的下一步任务。”
“明白。”
王德彪交代好一切,便先行一步离开。
莱茗依然面无表情的玩着老虎.机,说来神奇,这两天的手气出奇的好,随便玩一玩,也能摇出三个七,连莱茗都信了自己是幸运星这件事。
果不其然,王德彪前脚刚走没多久,葛舒昱就找了过来,刚好看到游戏机里的三个七。
硬币叮叮当当的往下掉,兜币的框子都塞满了也没见停下来的意思,最后溢出,落得满地都是。
“可以啊,玩个老虎.机都能把机器榨干,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
葛舒昱夸赞着,拉过凳子挨着莱茗坐下,似乎也想玩两把,莱茗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我们的话题还没聊完呢。”
“什么话题?”
“你到底在图我什么?”
“不是说了嘛,图你的□□呀~”
“真肤浅,就没别的吗?”莱茗不满的撇撇嘴,葛舒昱仿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把玩着手中的硬币:“我不是什么好人,图的东西多了去,但对于你,在我还没失去兴趣前,做我的金丝雀吧反正我替你还债赎身,你本就属于我。”
语毕,葛舒昱打量着莱茗的一身打扮,不喜欢她穿的像个小混混,突然拽住她的胳膊:“走,姐姐带你去消费消费。”
莱茗笑着回握住葛舒昱的手,将筹码箱塞进达坤的怀里。
达坤的眼神能吃人,但莱茗却挑衅的朝他说了声谢谢,便跟着葛舒昱离开了赌场。
坐进车里,葛舒昱指着莱茗身上的花衬衫:“我想看你穿得正经点,毕竟这张脸不好好打扮,真的很浪费。”
“我很好看吗?”莱茗朝着后视镜照了照,突然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脖子,回过头来,葛舒昱有些控制不住的胡乱吻着她的脸上:“当然好看,你还质疑我的眼光不成?”
达坤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出现的正是时候,莱茗在心底万分感谢。
葛舒昱靠着身子,大势的搂着莱茗:“晚上想吃什么,当地特色菜你肯定还没试过吧?”
“我发誓,我是头一次到北甸,这是真的没骗你。”
“知道了知道了。”
进了商场,葛舒昱挽住莱茗的胳膊,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加之出手阔绰,还没逛几家店,已经给莱茗添置很多衣服。
葛舒昱坐在沙发里,看着莱茗一套一套的试着衣服,达坤终于忍不住了,走到她的身旁质疑:“小姐,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
“就算莱茗的背景不起疑,但你对她的态度,未免太好了些。”
“你懂什么,当真以为我是喜欢她吗?不过玩玩罢了跟陈虎交货万一被黑吃黑怎么办?我需要替死鬼,而且是对组织一无所知的替死鬼,这个赌徒不就刚刚好吗?
即便退一万步无事发生,像莱茗这样的人,也非常适合培养,洛村里全是老古板,我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我需要年轻血液。”
“小姐,我明白了。”
“达坤,不要质疑我的每一个决定,我是你的老板,还有,麻烦你有点眼力劲,你经常在无意识的挑战着我的底线。”
葛舒昱对达坤的不满终于到不想忍耐的程度,她说教一番,挥手让他离开。
这时,莱茗也换好了衣服,走到葛舒昱的面前:“好看吗?”
身上是纯白色的衬衫,袖子随行的挽了几圈,搭上简约的短裤和板鞋,莱茗一扫先前邋遢的模样,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很舒服。
“干净利落,我喜欢。”葛舒昱满意的点点头,招来导购刷卡买单
夜已深,二人酒足饭饱回到酒店。
或许是因为生意谈的很顺畅,葛舒昱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吃饭时喝了整整一瓶红酒,论酒量,一瓶只当是洒洒水,但后劲还是有的,微醺的感觉恰到好处。
莱茗扶着她闯入客房,倒入松软的床榻,还关心的将手垫在她的脑后:“小心点。”
葛舒昱趁机环住她的脖子,稍稍用力,便将莱茗揽入怀中:“幸运星~你昨晚叫了一晚上我的名字,你莫不是对我动了什么坏心思~”
莱茗微微怔愣,叫了一晚上的名字,舒瑶舒昱暗叹不好。
但下一刻,她用鼻尖蹭着葛舒昱的脖子,讨好的回应着:“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可能就是浅浅的喜欢了一下吧。”
“喜欢?哈哈哈哈,感情使人落败,玩玩倒是可以~”
“你喝多了。”
“我没有!你不许说我喝多了,不然我会生气的~”葛舒昱咬了咬莱茗的耳朵,装出生气的样子。
看来红酒后劲开始上头,莱茗起身替葛舒昱脱掉了高跟鞋:“你先去洗澡,乖,听话。”
葛舒昱搭着她的后背艰难的坐了起来:“你陪我~”
“那可不行,我不想趁人之危,你先进去,我给你准备睡袍。”
葛舒昱有些头疼,莱茗便伸手揉着她的太阳穴,指尖带着来的温暖很舒服,她眯起眼睛笑了,这次,她的笑容没有掺杂任何不轨,甚至有些傻傻的。
“你知道吗?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叔叔有那么一丢丢的像。”
莱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神色不以为然:“叔叔?我一个女生,你把我跟你叔叔比较,这就有点过分了!”
见着莱茗不可置信的反应,葛舒昱反倒不会起疑心,酒精作祟的缘故,她似乎想要倾诉,莱茗挨着她坐下,借了肩头给她靠。
葛舒昱踢着脚上的拖鞋玩,沉封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你不许说我的叔叔!”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嘶你提起你叔叔,怎么面色红润?你该不会对他”
“对!我就是喜欢他,没想到吧。”
“恋叔情结!?”
“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懂个屁,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才16岁,他都快40了。”
葛舒昱靠在莱茗的肩头,回忆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是我爸最得意的手下,不仅能打还特别聪明,是他教我怎么玩的枪,也是他告诉我,人要有脑子,不然什么都干成器,真的难以想象”
突然,顿住,葛舒昱的眼神变得黯然,接而透出充满恨意的光芒:“教我怎么做人的他,竟然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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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莱茗X
◎她把表白都藏在了凰兮这两个字里◎
莱茗心底咯噔一下, 聪明如她,怎么会想不明白葛舒昱提起的男人是谁,她只是不愿接受事实罢了。
莱茗梗得喉咙说不出话, 但又要表明立场, 她突然发作, 破口大骂:“真他妈的操蛋,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竟然是卧底, 你们都没早早发现吗?”
“谢天谢地他死了,一枪打在脑门正中, boom!”葛舒昱的指尖抵在莱茗的额心,突然笑的撕心裂肺,看在莱茗的眼里, 心底那无法发泄的怒火, 不知该如何平息。
“好啦,别想了, 看得出来,你挺难过的。”
“难过?你以为我是在替他难过吗?我难过的是被骗了, 所以我憎恶欺骗。”
葛舒昱结束了话题, 径直走进了浴室,待到传来花洒的动静,莱茗以防万一的走到衣柜前拿出了睡袍,好确认她是否暗中窥探自己的行动。
直接一把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葛舒昱曼妙的胴体,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羞涩, 甚至靠在墙边勾引着:“要跟我一起吗, 鸳鸯浴玩起来特别刺激~”
“别勾引我, 我会变成一头狼的。”
“岂不是更好,我就喜欢狂野的。”
“衣服给你放台子上,你喝了酒小心别着凉。”
将门关上,莱茗的大脑飞转,或许今晚还会出现被下药的可能,毕竟,浴室里正在洗澡的女人馋她的身子,已经馋了一整天。
再加上,昨晚叫了舒瑶的名字,或许是口齿不清,才被葛舒昱误以为叫的是她,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稍不注意就会引火上身。
莱茗动作麻利的翻了葛舒昱的款包,果不其然,在包面找到了类似安眠药的泡腾片剂,好在已经用了很多,现在拿走一粒也看不出问题。
烧了一壶热水,将片剂对半分开扔进杯子里,泡腾的作用来的很快,转眼就消散全无,莱茗给自己的杯子放了较少的那一半,确保两杯都会起到助眠的效果。
待到葛舒昱穿着睡袍走出,莱茗正靠在桌子边喝水:“头还痛吗?”
葛舒昱揉了揉太阳穴点头:“嗯,还疼。”
“喝点热水,会好一些的,我给你揉揉。”
莱茗端起杯子送到葛舒昱的面前,但她还是有着基本的警惕,任由莱茗替自己揉着脑袋,但要求道:“我要喝你的~”
“怎么,怕我下毒?”
“量你也没那个胆,只不过喝你的会更甜一些。”看着葛舒昱喝着自己杯中的水,莱茗的嘴角笑意隐隐,因为那一杯正是剂量大的。
应许是酒后口渴的缘故,葛舒昱喝了整整一杯,莱茗牵着她回到床边:“等我冲凉,一会儿就出来陪你。”
“等你哦~”
一切都在莱茗的计划之中,等收拾干净回到床边,葛舒昱已经沉沉睡去,莱茗凑近了看着她的脸,恨意渐渐浮于神色,抬起手比出枪的姿势抵在额心,嘴里轻轻的发出boom的一声。
可能是喝了水的缘故,莱茗这一晚睡的很香,但早上,她是被一脚踹下床的动静给惊醒的。
匍匐在地上,吃痛的摸着被撞的脸,捂了半天缓过神来:“你干嘛踢我?!”
葛舒昱靠在床头,双手环胸一副生气的样子,莱茗误以为被她发现喝水的猫腻,暗叹不好。
葛舒昱开口埋怨着:“我是没有姿色,还是没有魅力,整整一晚,你竟然没有动手动脚?!”
“哈?”莱茗傻了眼,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大小姐,我就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洗澡,兴冲冲的跑出来,你就睡死了,我又不敢打搅你,你倒怪我!”
莱茗倒打一耙,葛舒昱挂不住面子,只能把错怪在喝酒误事上
童涵坐在覃斯曼的花园里,正抱着笔记本处理周志国交代的任务,她想黑进‘肆拾玖番’的系统,但暗网里的黑客高手云集,这个任务比想象的要难。
覃斯曼从客厅端着咖啡走了出来:“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童涵礼貌的朝着覃斯曼微笑:“早安,睡的挺好的,我这人不择床。”
“这么早起来办事,你挺勤奋的。”
“过奖了,毕竟案子重要,如果不完成周队交代的任务,警方的调查很难推进。”
“我不太了解‘肆拾玖番’的案子,有那么难吗?”覃斯曼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了起来。
童涵将笔记本放在一旁,陪着一起喝起了咖啡:“嗯,和你们以往破的案子有一定的区别,网络犯罪是随着网络技术发展成形必然出现的产物。”
“你挺专业嘛,我听周队说了,你以前也是警院的,为什么没坚持下来?”
“发生了很多事,江查还帮过我,但是没能力挽狂澜,我受了处分被开除学籍,自然当不了警察。”童涵并不介意自己的过去,聊起时,她表现的很轻松。
“原来是有故事的人啊。”
“我听江查提起过你,你是心理学教授,很厉害的那种。”
“倒也不是厉害,只是各自专业领域不同罢了。”
聊起心理学,童涵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询问道:“不知道能不能向你咨询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不像是有心理疾病的人。”覃斯曼打趣,童涵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不知道江查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从泽海调职到渝州是因为什么事。”
“蓝氏集团董事长遭遇车祸的案子。”
“你知道?”
“她提过,但不具体,说吧,你想替你的朋友咨询哪方面的问题。”
童涵本想从长计议,但事态复杂,她怕表述不清楚,所以直接给了覃斯曼一串电话号码:“这是蓝氏集团董事长的电话,如果你能接受外地治疗这项服务,想必她会给出一个好价钱。”
“我当然接受,赚钱嘛,谁不喜欢呢?不过咱们得先完成手上的案子才行。”
“其实关于江查的意外,我有疑虑。”
童涵突然转了话题,覃斯曼定了定神:“何出此言?”
“以我对她的了解,坠江听起来实在荒唐。”
“谁知道呢。”警方给出的结果就是这样,若不是亲眼所见水上救援,覃斯曼也不会相信的。
话题戛然而止,童涵从新捧着笔记本继续着手上的任务
所有人都笼罩在失去江查的悲伤里,但日子却照旧过着,一转眼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
在这场意外事故里,唯有一人是开心的,她甚至想要为此好好庆祝。
“霞姐,凰兮姐的状态好些了吗?”
一大早,宋清欢提着让助理打包的早餐出现在季凰兮家门口。
开门的人是万霞,这些日子她怕季凰兮干傻事,所以一直陪着她同吃同住。
接过宋清欢递来的早晨,万霞疲惫的摇摇头:“剧组那边已经杀青了,我向公司申请了休假,她的状态很糟糕。”
宋清欢很心疼,跟在万霞的身后走到客厅,看向大门紧闭的卧室,无奈的叹息:“哎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也崩溃。”
“你就少说两句吧!凰兮把自己关在卧室已经两天没出来了,来得正好,干脆你把早餐送进去,顺便陪她聊聊天。”
“好。”
宋清欢巴不得这样的安排,她走进厨房整理碗筷,精心准备了一番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本以为季凰兮会披头散发邋里邋遢的,没想到她早就收拾好自己,只是呆滞的坐在沙发里魂不守舍,即便宋清欢靠近也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季凰兮宛如没有灵魂的躯壳,宋清欢很揪心,走到她的身旁端起白粥舀了一勺,送到嘴边。
季凰兮别开头没有食欲的拒绝了她的示好:“我不饿。”
“多多少少吃一点吧,就算是为了所有爱你的人,你一定要撑下去走出来。”
宋清欢把温柔全都给了季凰兮,她很耐心,只想要把季凰兮从绝望里捞出来,可是季凰兮随着死掉的江查,熄灭了光芒。
“清欢,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
放下碗,宋清欢没有坐在季凰兮的身旁,而是蹲下身自靠在她的腿边,握住了她的双手:“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是我的问题,这不怪你。”
宋清欢深知,在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那个陪着她走出困境的人,必定会成为最终的归宿,而她,势必要成为季凰兮的归宿。
将季凰兮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温暖,宋清欢垂下眼帘,轻声诉说着:“你知道吗?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你把我从深渊里带出来的,这一次,就换我带你走出绝望吧。”
季凰兮冷然的抽出自己的手,她自始至终都明白宋清欢对自己非同寻常的情愫,但这不是拯救的理由。
她只爱江查,换谁都不行,爱了她那么多年,没善始也没善终,这是季凰兮一个人的意难平。
想要让宋清欢死心,季凰兮吸了吸鼻子,开始聊起江查,她的语调那么温柔那么好听,连神色也变得不再冷漠。
“你知道我的艺名为什么叫季凰兮吗?”
宋清欢咬着下嘴唇没有追问。
季凰兮的嘴角浮起幸福的笑容,但眼泪早已破闸汹涌: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已经记不清何年何月,只记得她靠在学校爬山虎的廊道里,不停的念叨着‘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她说,舒瑶啊,如果哪天你当了大明星,你的艺名就取季凰兮吧,我会在茫茫人海里一眼就能认出星光闪烁的人,是你。
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真的成了演员,霞姐想了很多名字,我执拗,偏偏要叫季凰兮。
我一直一直以为她不喜欢我,原来她早把表白藏在了凰兮这两个字里。”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凰鸟啊凰鸟愿你与我起居相依,哺育生子,永远做我的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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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莱茗XI
◎只为了杀人而杀人吗◎
莱茗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 脑子里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一群男人提着棍子冲进客房,朝她一顿乱棍殴打。
她被推倒在地,只能护着脑袋毫无还击之力, 每一棍都是下了死手, 她痛的龇牙咧嘴, 客房里响彻哀嚎声。
伸出手试图向葛舒昱求救,可那女人只是冷然的靠在桌边袖手旁观, 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道被哪个该死的混蛋,一棍子打在了后脑勺, 她匍匐在地上身子僵直,就这么抽搐着晕了过去。
在当醒来时,莱茗不仅被蒙住了眼睛, 葛舒昱安排的很细致, 为了避免听到外界传递出的位置信息,她还被堵了耳塞, 嘴上也贴了胶带。
置身在聋哑瞎的孤独世界里,随着漫长时间的流逝, 恐惧感越发浓烈, 终是受不了了,莱茗开始扭着身子痛苦挣扎,可得来的回应只有沉重的拳头,砸在脸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莱茗忍着痛意,冷静感受着身处的环境,估摸车子是在一条路况不错的大道上平稳前进, 起伏感袭来, 一下, 两下,三下,颠簸了三次,应该是经过了减速带。
可周身疼痛让她意识浑噩,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莱茗被几个男人推推搡搡着摔下了车,乱棍在身上留下了太多的淤青,她的双手被反绑着,趴在地上也没办法逃走,只能任人宰割。
有人靠近掀开了莱茗的眼罩,是葛舒昱。
受不了突然的光明,莱茗眯缝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葛舒昱大手一挥,达坤便带着人架起她直接朝眼前的三层别墅走去。
被送到负一层,不同于楼上的奢华世界,这里如同深渊地狱阴暗潮湿,莱茗挣扎,终于把松动的耳塞甩掉。
整个负一层就是一座大型的地牢,冰冷的铁锈栏杆隔出了无数个房间,不幸的是,莱茗被送到了最里面。
穿过栏杆,莱茗再次被人狠狠推倒在地,达坤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机会,他抬脚踩在莱茗的头上,不紧不慢的点烟,猛烈的吸上一口:“你不是很拽嘛,你倒是跟我拽啊!”
达坤咆哮着,使出全力踹了两下,莱茗的脸顿时火辣辣的,她喘着粗气,能感受到嘴里满是血腥的气息,她凶恶的盯着达坤,真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达坤见她倔着脖子不服气,便又一脚踩住了头:“不服?现在可没人护着你。”
“达坤,够了。”
打脸的速度未免来的也太快了些,不知道葛舒昱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站在最后面开口呵斥,达坤不爽的朝着莱茗吐了一口唾沫,悻悻的退开两步。
葛舒昱走到莱茗的面前,蹲下身自撕掉了嘴上的胶带,莱茗嘴里的鲜血混着口水溢了出来,奄奄一息的看着葛舒昱,露出了该死的笑容:“不就是没没睡你嘛犯得着这么搞我?”
“都给我出去。”葛舒昱沉住气,让所有人离开,连达坤也被她驱赶。
“小姐”
“出去!”
待到地牢里只剩二人,葛舒昱从门口拉来椅子坐定,没了先前的轻佻,她的语气很郑重:“莱茗,我的人下手没有轻重,你也感受到了,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开玩笑,所以你听好了。
我花了那么多钱帮你解决债务问题,我总要在你身上把这些钱捞回来吧,你问我图你什么,这个问题确实惊扰了我,对啊,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烂赌鬼,有什么好图的?
我思来想去终于得到了答案,你能给我的,只剩一条命了,所以你的命是我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我要你生,你就得好好活着,我要你死,你就必须死。”
莱茗艰难的坐起身,抬眼看着葛舒昱,二人的身位确实像极了主人和狗。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我又在哪里?”
“这里是洛村,我的家,以后你就是我葛家里的狗,狗能做的就是忠诚,如果你想从这里逃走,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一定能保证你走到花园门口就会被人一枪打死。”
虽然过程痛苦万分,但葛舒昱的安排正中下怀,莱茗在心底松懈,进入洛村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但问题也接踵而至。
葛舒昱已经说的很清楚,这里防备森严,逃跑就是死路一条,没办法向外界传递信息,自然也无法得知上级安排的下一个任务。
莱茗鼻青脸肿,实在撑不住了,只好慢慢侧卧到地上,疼得厉害,蜷缩着身子才稍稍得以缓和。
葛舒昱冷血,但不至于见死不救,拿出手机发了消息,没一会儿就有人提着急救箱赶了过来。
“帮她清理伤口,顺便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内伤。”
“明白小姐。”
家医带着护士把莱茗挪到了担架上,急匆匆的离开了地牢。
莱茗的噩梦,正式开始
“沈浪,我告诉你,人证物证具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你以为拒不认罪,就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吗?”
乔裕钦控制不住愤怒,砸着桌子咆哮,沈浪面无表情,似乎对于这样的恐吓早已见怪不怪。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缓和了气氛。
童涵本是没有进入审讯室的资格,好在作为案情顾问,周志国为她亮了绿灯。
“乔警官,这个你先看一下。”
童涵递来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似乎在‘肆拾玖番’渝州组织的网络系统里找到了重要的东西。
乔裕钦接过资料仔细审阅,本是愁云惨雾的脸渐渐舒展了眉心,顺势朝着童涵笑了笑:“头儿把你请来,真是谢天谢地。”
“应该的,我想这个资料,对审讯会有很大的帮助。”童涵说着,将目光放在了沈浪身上。
沈浪之所以会突然不认罪,问题出在人证除了付洺馨这个不纯粹的当事人以外,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能实锤的证人,沈家聘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找到了其中的漏洞,为沈浪提供了最有力的说辞。
眼看公审的日子快到了,如果还是找不到有力的人证,只会把开庭的时间拖的更长,时间久了,这个案子就会变得不明不白。
不等乔裕钦开口,童涵朝着沈浪眨巴眨巴眼睛,拿出手机把音量开到了最大:“沈浪,我给你看个东西。”
点了播放键,视频里赫然出现沈浪的脸,他周身一片黑暗,手里举着自己的身份证,做着保证。
他不仅将制定的计划以及作案的手法口述了一遍,结尾,更是他向肆拾玖番组织的承诺着,不会因此透露任何关于组织的信息,即便被警察捉拿归案,也纯属个人犯罪的行为。
能看得出,这个视频是沈浪想要加入肆拾玖番的诚意之作,也是组织要求的捆绑行为,目的就是为了让双方成为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生死共存。
沈浪看完视频脸色煞白,他不敢相信,为什么视频会流落到警方的手中,手铐砸着桌子,起身想要夺走童涵的手机:“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视频!?”
乔裕钦绕过桌子,如拎小鸡似的,一把将他制服:“见不得人的事都干了,还怕多这么一条视频吗?!敢做不敢当的玩意儿”
“你自以为没有第三人证,没想到啊,第三人证竟然是你自己,真是咎由自取。”童涵收好手机,戏谑着,沈浪的眼神透露出杀意:“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老A。”童涵煞有介事的回答,说着便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前脚刚走,乔裕钦追了出来:“童小姐,请留步。”
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乔裕钦想着要不邀请她吃顿晚饭:“今晚有空吗?”
童涵不似江查古板,从不吝啬笑容,回头反问:“你要请我吃饭嘛?”
“自从头儿走了,遇到这种棘手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幸好有你,所以想好好感谢。”
“你要是请吃饭的话,干脆算我一个咯~”不知道顾莱从哪里冒了出来,接了话茬。
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乔裕钦欣然同意:“那就要看童小姐给不给我面子了,这样你也好蹭上一顿。”
童涵想着来了渝州似乎还没吃过特色,便询问着:“能吃火锅吗?”
“当然可以!吃火锅很热闹的,下班见~”顾莱直接替乔裕钦回了话,拿着文件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乔裕钦傻乎乎的挠挠头:“你能吃辣吗?”
“还不赖。”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下班见。”
“行,你继续,我去找周队汇报情况。”
走进周志国的办公室,童涵把在肆拾玖番网络系统找到的信息汇报了一遍,周志国皱着眉头,迟迟不说话。
童涵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迟疑着追问:“周队,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志国灭掉烟头朝她笑了笑:“不是你的问题,我是在想这个组织的事。”
“能说来听听吗?”
“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个组织一味的杀人取乐,不靠其盈利,甚至还会给出高额的悬赏金,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只为了杀人而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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