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落败
◎沈知潼杀疯了,杀得顾莱片甲不留!◎
难得享受周队批下的病假, 顾莱悠闲的坐在沙发里,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看着法制新闻,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她的专注, 拖沓着步子开了门。
只见沈知潼那张阴魂不散的脸赫然出现, 她提着一大袋进口水果瞬间把顾莱手里的酸橘子给比了下去, 脸上笑容如同看戏般叫人闹心,顾莱头上的包虽然消退些许, 但还是用了老方子涂了猪油, 在灯光下油亮油亮的,喜庆又好笑。
沈知潼被她脑袋上的大包吸引了注意力, 调侃着:“现在的法医日子不好过啊,出勤破相,你们大队报销医药费吗?”
顾莱没有邀请她的意思, 而是堵住门态度恶劣:“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说着, 她便准备关门,沈知潼顺势将水果卡住门缝, 激将法很凑效:“顾小姐,我来探望你, 你是知识分子, 基本礼节总该要有吧?”
“我吃的香睡的好死不了,人你也看了,回去吧。”隔着门缝,顾莱底气十足,奈何又帅不过三秒。
“拼酒拼不赢,倒是放得一手好鸽子, 你欠我的局已经两场了~”
一提到欠字, 顾莱背脊发凉, 缩了缩脖子重新拉开房门让开一条道,咬牙切齿:“狗皮膏药都没你黏!”
沈知潼端着大小姐的范儿走进门厅,环顾一圈客厅布置还算满意,扬起眉梢,打嘴炮她也不输:“那还是不因为你这张狗皮又厚又硬。”
顾莱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找来拖鞋啪的一下扔在地上,一阵小家子气:“别乱踩,我今天才拖了地的!”
沈知潼盯着棉拖鞋嫌弃极了,偏不,迈开步子就往屋子里走,高跟鞋磕碰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顾莱恨得牙痒痒,还没来得及开口赶人,手机响了起来。
“喂,小姨?”
“你什么时候认识沈总的?她听说你出勤受伤想要看望你,问我要了家里地址,好好招待贵客,不许给我添麻烦。”
顾沫的电话宛如一道难以抗拒的圣旨,直戳顾莱心门,就差吐出一口老血:“知!道!了!”
再当顾莱放下手机,沈知潼已经稳坐在沙发C位翘着漂亮的二郎腿,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这屋子的家主,盛气凌人的朝着顾莱展开笑容,不用开口,那充满炫耀的模样说明了一切,拿!捏!的!漂!亮!
顾莱气得嘴角直抽抽,一片淤青看起来怪可怜的,沈知潼大势的拍拍身旁的空位,女王般的命令着:“盼盼别傻站着,过来坐。”
“盼盼?什么玩意儿?喂,别乱起外号!”
“偏要取,我喜欢~”
顾莱气势汹汹的走近,但一想起那晚沈知潼不知轻重的咬.吻,她立马又躲到了沙发的另一边虎视眈眈。
沈知潼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得越发灿烂:“怎么,怕我吃了你?”
“你啃得动吗!?”
“那倒也是,你粗皮老肉的当然吃不消,来,吃水果。”沈知潼从袋子里拎起一个小凤梨直接往顾莱身上扔。
顾莱灵敏的慌忙接住,凤梨在她手里起起落落,这玩意儿重力加速度能把手戳穿:“该死,哪儿有人扔水果扔个这东西,你在逗狗吗?”
“谁说不是呢~”沈知潼杀疯了,杀得顾莱片甲不留!
喝酒喝不赢,嘴炮打不赢,哪儿哪儿都是输,站在人生巅峰的顾莱硬是被这女人踩在脚下碾得稀碎,沈知潼属东方不败的吧!?
顾莱捧着菠萝灵机一动,她莫不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东西?那怎么不剑走偏锋呢!嘿嘿!
顾莱收起锋芒,挪着屁股坐到沈知潼的身旁,示好的咧嘴一笑,语调温柔的宛如吃了一万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我小姨说您是贵客,要我好好招待,沈老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家里寒酸,不如我带沈老板出去吃顿便饭?”
沈知潼微眯起漂亮的丹凤眼,她是何等段位的人,这顾小姐心里揣着鬼点子轻轻一嗅便知一二,但戏还是要好好演的,索性顺了她的意思:“是么?刚好我肚子饿了。”
顾莱蹭的一下窜起来直冲卧室麻利的换上一身衣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站在了沈知潼的面前:“走吧!”
沈知潼瞪着眼睛细细端详顾莱,心底一阵感叹,盼盼真可爱。
顾莱连车钥匙都没带,领着沈知潼穿过小区绿化直接杀向门口三无大排档,油烟就位,脏乱差就位,沈知潼就位,嘿嘿,完美得让顾莱扣紧了脚指头。
“沈老板,这家苍蝇馆子味道绝了!随便炒两个小菜能让人干几大碗饭!你随便点菜,敞开了吃!”
顾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抽出纸巾殷勤的擦拭着油腻腻的桌面,一阵激情昂扬的介绍,仿佛她是这里的常客。
沈知潼盯着满是污垢的凳子,脸上自信满满的笑容逐渐生硬,但还是给足了面子坐定,隔着桌子的距离有点远,顾莱心底一阵暗爽:“坐那么远干嘛,来,我帮你挪桌子。”
伴着桌脚划拉出刺耳的声音,沈知潼眼睁睁的看着桌沿抵在了自己的胸前,她怀疑人生般的盯向顾莱,但依旧抿嘴保持笑容:“谢谢。”
顾莱拿起菜单假装礼貌的送到沈知潼面前:“点菜啊~”
看着油腻腻的陈旧菜单,沈知潼抽出纸巾翘着兰花指不停的擦拭着面前的区域:“你点就是了。”
“老板,来一份麻辣鸡丁,再来一份水煮肉片,还要一份双椒鱼头,还要一份毛血旺!”
这简直是一份让人菊花一紧的火辣套餐,却凑巧的戳中了沈知潼不吃辣的痛点,顾莱凑近脑袋询问:“够了不?”
沈知潼祭出大招:“再来一件啤酒。”
顾莱瞪大了眼睛,咬着嘴唇笑得生无可恋,一副你有种的模样连连点头:“对,跟沈老板吃饭怎么能少了酒呢老板,再来两瓶二锅头!”
豁!出!去!了!
很快辣气飘香的美食占据了整个桌子,顾莱抄起筷子开始热情夹菜:“来来来,别客气。”
沈知潼拿着筷子踌躇半天,她抗拒着周身的环境,却又不惊不慌,撩撩耳边散落的长发,决定一赢到底,可送到嘴边的鸡丁还没入口,顾莱收住得逞的笑容,抬手制止了她:“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因为是你请客吃饭。”
沈知潼正色道,一下子把恶作剧的顾莱给答蒙了,她干咳两声强词夺理:“咳咳,我受伤了医生说要忌口,我给忘了。”
“浪费可耻。”
诶哟喂!给台阶不下那就别怪我不温柔!顾莱腹诽,咬着筷子头眼神坏坏的,沈知潼若无其事的尝了尝味道,眉头紧锁但笑容轻松:“就算是讨厌的辣,有可爱的盼盼就很下饭。”
“你!”
“我?”
“你赢了!彻底赢了!”三局全败,顾莱认栽!
“老板,酒不要了,菜打包。”沈知潼朝着老板招招手,抬手霍霍顾莱的脑袋:“既然认输,那得罚嗯就罚你今晚必须听我的。”
“杀人放火不行啊!”
“你杀得了人,放得了火吗?少废话,跟我走。”
江查就像她说的那样,即便重归故地,她依旧像夹缝在两个城市之间漂泊不定的人,周身世界的喧嚣繁华似乎都与她无关,就这么双手揣兜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不知去处。
沿着滨江路眺望汛期见涨的长江,这让她突然有些想念泽海的情侣路,那沿着海岸线一望不见头的浪漫大道,在脑海里似乎永远都不会走到终点。
突然,一辆自行车从身后带着疾风冲过,紧随而来的是女人的惊呼声:“抢劫啦!”
江查盯着渐行渐远的自行车,开始行动敏捷的狂奔,天煞的,平心静气散个步都能遇到这种事,犯罪无处不在,这是赖着她了吗?
两条腿自然敌不过两个轮子,好在迎面散步的路人热心,抄起地上的东西就往车轱辘砸,抢劫犯重心不稳带着惯性重重倒地,做贼也是有自尊心的,一股子不屈服的劲儿使得他抓起抢来的款包撞开路人继续朝前跑。
江查马不停蹄,开口警告只会浪费体力,只好保持紧追不舍的节奏,犯人气短得厉害,回头张望一不小心又摔了个狗吃屎,刚要爬起来,江查补上一脚飞身狠踢,直接把人给踹晕了过去。
江查俯身膝顶抢劫犯的后腰,双手大力反铐,犯人晕晕乎乎的,感受到胳膊脱臼般的剧痛,嘴里直哀嚎,江查厉声呵斥:“老实点!”
没一会儿,看热闹的路人将她们团团围住,这种难得一见的精彩抓捕场面,使得看客们纷纷拿出手机一顿抓拍,网络时代里的朋友圈又多了条疯狂点赞的小新闻。
女人火急火燎的跑来,站在一旁不停的朝着江查道谢,江查喘着粗气摆摆手,亮了证件:“女士跟我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随即江查拿起被抢的款包递到女人面前,女人还算配合止不住的道谢:“谢谢谢谢你警察同志。”
季凰兮拍完戏回到休息区,天色已晚,但看着已经被江查收拾掉的爱心鸡汤,心里空荡荡的不好受,慌忙找到手机,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消息,脸色也变得难看。
霞姐盯着季凰兮莫名沉重的模样,便发了话:“明天没你戏份,回去好好休息一天。”
“对哦,明天是陆骁晟的戏当真放假?”季凰兮不可置信的展露笑颜,霞姐挥挥手,不耐烦的驱赶:“赶紧回去,别挂着一副苦瓜脸,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传出去多不好!”
季凰兮熊抱住霞姐,欢呼雀跃:“我就知道霞姐最疼我了~”
“哎呀行啦行啦!”
想来江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待在大房子里,那得多冷清啊,季凰兮连卸妆的功夫都省掉了,潦草换下戏服小跑着步子上了保姆车:“师傅开快点。”
就这样一路驱车赶回家里,带着所有期盼迎来的却是一片漆黑,她傻傻的站在门厅不知所措,黑黢黢的客厅不见江查的人影,于是翻出手机拨通电话,却只有一阵忙音。
季凰兮厌倦了满心期待却总是失望而归,就这么疲惫的坐在门厅的凳子上发呆,直到电梯门开启,江查提着粉红豹保温桶出现,她讶异的盯着季凰兮,但没有发出任何疑问,保持着沉默。
季凰兮抬手一把拽住江查的胳膊,语气平静严肃:“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不对?”
江查亮出手机看着季凰兮的未接来电,知道她大概又生了气,哀然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她看来,抓贼是不值一提的事。
从街道派出所走出,在驱车回家的路上,她反复思考着一个不得而终的问题。
“干刑侦这条路就像突然出现的贼一样,一切都是未知、突然又危险的,当身后有了想要的保护的人时,反倒生出了一丝惶恐不安。
要知道不后悔和羁绊是区别并存的事,前者让人无惧无畏,后者让人心有牵挂,以前我不怕生死是因为孑然一身,如今好像多了一丝对日子的期盼,是因为有了你吗?”
语毕,江查放下保温桶,收敛冷傲的脾性,即便不善言辞,但温柔,是无法被掩盖的。
她蹲下身子帮着季凰兮换下高跟鞋,季凰兮并没有生气,明白江查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她俯身环住江查的脖颈,怅然一笑:
“多好啊,我有幸成为站在你身后的人~我想喝江警官的爱心鸡汤了,喝了全身热乎乎,精神百倍元气满满的那种~”
江查愣着傻傻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吝啬笑容的?算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不应该让彼此没入如此沉重的气氛里,江查站起身重新提起保温桶:“吻戏不好看,幸好是借位…下次探班我得先问清楚了再来,不然哎呀,反正我不喜欢吻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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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沈总这个角色是有惊艳到我的
这该死的女人,邪魅神秘又还有点儿……病娇?
·🌸32、花园
◎关键时刻一身肥胆不如沈知潼的一条腿◎
沈知潼单手提着款包, 另一只手休闲的揣在卡其色格子风衣的衣兜里,车水马龙的街头袭来一阵风,自然撩散起她那黑长的直发, 曼妙细腰上的腰带亦是随风飘起。
颔首笔挺的背脊撑得风衣平整, 不需要夸张浓艳的妆容, 精致打扮全在一身细节里,哪怕只是在路上平凡漫步, 也能一眼看出她是与众不同的。
顾莱恰好相反, 一身卫衣扮相配着平日居家才会戴的板材黑框眼镜,同沈知潼走在一块相形见绌, 跟个茅草人一般邋遢,她尾随其后,只见保镖已经拉开车门, 毕恭毕敬的守在一侧等候老板就坐。
“喂!你不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听到顾莱不耐烦的询问, 沈知潼展露出神秘的笑容,逗趣道:“盼盼不要着急, 姐姐又不会把你拿去卖钱,更何况论斤算, 你值不了多少~”
言语上沈知潼占尽了便宜, 这早已让顾莱见怪不怪,此刻的沈大老板一扫先前在苍蝇馆子里的不佳状态,漂亮的丹凤眼笑起来让人识不破心思,接而挥挥手示意保镖们不必再跟随。
领头的队长一脸踌躇,犹豫着上前一步欲言又止,沈知潼回过头冷了一眼, 便没了后续。
听沈知潼这么调侃, 顾莱咬着腮帮子后悔莫及, 刚才在馆子里就该对这蛇蝎女人下死手,天时地利人和竟然被自己的心软破了良机,都怪自己中了邪,居然对她心慈手软,一步错步步错,反倒把自己推上了贼车,悔!啊!
“我这是怕你卖我吗?是心疼我的大好休息时光被你给占了,浪费!”顾莱不给沈知潼面子,提着嗓子嗷嗷两句,沈知潼嘴角勾起的笑意愈加深刻,顾莱盯着她那漂亮的脸蛋陡然又没了气势,不禁在心底谩骂自己没出息。
沈知潼突然抬起手想要帮顾莱理一理额前被风吹拂凌乱的刘海,顾莱却应激般闪躲开,深怕这女人搭错筋又闹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奈何沈知潼是典型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一动不动,一阵沉默后又朝着顾莱勾了勾手指头,眼神闪过一丝凛冽,仿佛在说看谁拗得过谁。
顾莱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疯女人已经把她当成了软柿子捏了又捏,就差捏爆汁了,碍于沈知潼过分的固执,顾莱只好轻咳一声掩饰莫名的心虚,落败的挪动步子凑近了脑袋。
“这才乖嘛~”沈知潼挂着满意的笑容,语气难得宠溺,替顾莱理顺刘海,又故意调戏道:“盼盼越叛逆我越喜欢呢~今天心情好,干脆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知潼决定带顾莱去一个无人知晓的花园,那里藏着她过去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决定预示着她对顾莱是非常自信的,尽管没见过几面,加上顾莱有着警察的身份,即便如此,冤家路窄相看不顺眼但气场又完美互补,这种妙不可言的相处是不需要时间去验证什么好坏的。
语毕,沈知潼精准的将车钥匙扔到了顾莱怀里,大势命令着:“你开车,我指路。”
顾莱举着豪车钥匙端详一番,轻蔑的戏谑道:“你还真是会分工搭配。”
不等顾莱坐进车里,沈知潼已经习惯性的拉开后排的门:“让我当你的车夫,暂时还不够格,所以盼盼要努力要加油哦~”
“你!”天煞的,哪路神仙能把这女人给收了,她顾莱倾家荡产也愿意!
恨不得砸了车钥匙直接走人,奈何沈知潼放下车窗,仿佛看穿了顾莱的所有,悠然踩着她的底线反复横跳:“打退堂鼓的人最可耻,别磨叽,上车。”
“”
亮漆的商务豪车带着风驰电掣的速度驶出高速辅道,云川收费站几个红鲜鲜的大字落入眼帘。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导航对话,二人几乎零交流,将车速放慢,顾莱低声嘀咕:“我是倒了多大的霉,才遇到你这样的人。”
沈知潼捧着平板电脑认真看着秘书传来的文件,安静的车厢里,嘀咕声依然听的真切,她放下平板正襟危坐,一想到顾莱恶意带她去苍蝇馆子,心里的小本本立马狠狠的记上一笔。
习惯站在巅峰之上俯看众生的人其实特别小气,最是不允许有人肆意触犯他们的地位,想到这里,沈知潼扬起诡谲的笑容,趁着顾莱停车付费准备离开的空隙,突然伸出双手越过椅背一把环住她的脖子,指尖危险,恶作剧的婆娑着分明的锁骨,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顾莱是涉世未深的人间小白兔,死人的大场面她见多了,不在怕的,倒是沈知潼这种知识盲区让她后背发麻。
猝不及防的抚摸使得顾莱下意识的猛踩油门离开收费站,但又立马停到了休息区,挥开沈知潼骚扰的双手,顾莱大声呵斥着:“你疯了吗,我在开车呢,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沈知潼笑眯了眼睛,似乎特别喜欢看顾莱气到炸毛的样子,但在下一刻,顾莱一声不吭的解掉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沈知潼愣神,莫不是生气了?那也不至于甩门走人吧,毕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当她还在疑惑中,顾莱已经扯开车门,略过脸颊麻利的帮她扣上了安全带,一气呵成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点停顿,却意外的温柔暖心。
重新回到驾驶座,顾莱回身训斥警告:“你要是再敢做这种危险动作,特殊情况下我可以依据违反交通安全法规处罚你,情节严重拘你都不成问题!”
“哦~是么?顾警官,你想怎么罚我呢?”
沈知潼凑近脸颊,将下巴磕在椅背上,根本不怕警告言辞,反而朝着的顾莱挑挑眉,瞬时间,缱绻暧昧的气氛充斥在狭小的车厢里,顾莱咽咽唾沫,刚刚还振振有词的正义气场被沈知潼扰得七零八落。
顾莱推了推眼镜,语气软了些许,但态度依旧强硬:“别嬉皮笑脸,给我严肃点。”
“你好凶,可是我很喜欢~”沈知潼不以为然,而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手感软乎乎的,便又忍不住继续捏着。
顾莱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回过身依靠着车背无动于衷,突然没了动静,沈知潼探着脑袋只好哄着:“盼盼生气了?”
“”
“小心眼,我只是想逗逗你嘛。”
“”
“说话!我不许你装哑巴。”
顾莱重新回过身,认真的盯着沈知潼:“我可以陪你玩陪你闹,但开玩笑要有度,不要以身试法,不要干危险的事情,明白吗?”
“所以你刚刚忙着替我扣安全带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
这交流简直是在两个毫不相干的频道,顾莱被沈知潼气得翻着白眼直掐人中,真是败的五体投地:“孺子不可教!”
当车子驶入云川村,顾莱远远的就看到了半山腰上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房,相比道路两侧平平无奇的自建村舍,实在是突兀的存在,洋房四周亮着璀璨的暖黄光芒,仿佛乌漆嘛黑的半空悬着一道梦幻的虚景。
夜幕笼罩大地,车子穿梭在静谧的山间,要是一个人住在这种鬼地方,心里多多少少承受不住周遭的阴森恐怖,顾莱这么想着,沈知潼指着山腰洋房打断了她的思考:“快到了,就是那里。”
顾莱显得无奈极了:“那个鹤立鸡群的就你的房子?”
“当然~”
“一年365天,你来这种地方的次数想必屈指可数。”
“我很忙的,就近准备一处休闲度假的地方,是很平常的事情。”
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直到车子驶入小洋房的花园大门前。
平日空着的小洋楼只有村里请的大爷看门,今天收到消息房主会来,所以才亮了四周的氛围大灯热情接待,接过门房大爷递来的钥匙,沈知潼随便给了笔小费便把他打发走了。
顾莱跟在沈知潼的身后环顾花园四周,绿植和草坪被人精心修裁打扫过,所以看起来并不荒凉杂乱,就连围墙上精雕的石膏像都不见雨露腐蚀的痕迹,看来沈知潼出手豪气,对于房屋修缮布置非常用心,以此推断,这里不是简单的度假用房。
穿过精致的花园走入正门,能把顾莱闪瞎眼的水晶吊灯瞬时让挑高的空间灯火通明,沈知潼大概是乏了,随手扔开款包,朝着摆在正中的复古红木雕纹沙发走去。
顾莱对于奢华的房屋布置不感兴趣,而是跟着沈知潼坐进了沙发里,她突然来了兴致,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抻着脑袋,发出装模作怪的声音,想要吓唬吓唬闭目养神的沈知潼:
“在这深山老林里就住着咱们俩,周围到处都是村里人祖上的坟墓,黑灯瞎火的阴气特别重呜呜呜~沈知潼拿命来呜呜呜”
好巧不巧,顾莱话音刚落,水晶吊灯和花园里的氛围灯眨眼间熄灭,顿时将二人没入漆黑之中,一切来的太陡然,即便相信科学的顾法医也经不起这么邪门的巧合。
顾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在多年尸检练就了一身肥胆,抬头盯着水晶灯犯嘀咕:“跳闸了?”
再当她转头看向沈知潼时,这女人将手机灯光打在脸上,已经凑在了她的面前,阴森恐怖的问着:“你是说闹鬼吗~”
“啊!”偷鸡不成蚀把米,猝不及防的惊吓使得顾莱尖叫一声直接抬手甩飞了沈知潼的手机,眨眼间,屋子里再次灯火通明。
看门大爷慌忙闯进客厅,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刚才我在检查线路,不小心碰到了电闸,没吓着你们吧。”
沈知潼稳如泰山般端坐在沙发上,盯向门口的目光缓缓游移到自己的脚下,只见顾莱双膝跪地紧紧抱着她的腿,颜面稀碎尊严全无,相信科学你大爷,关键时刻一身肥胆不如沈知潼的一条腿。
顾莱顺势啪的一下匍匐在地上,摸索着沈知潼掉在地上的手机,装模作样的拍拍灰尘又就着袖子擦拭屏幕,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的回答:“没有啊,不就跳闸嘛,有什么好吓人的。”
沈知潼看着跪趴在地上的迟迟不起的顾莱,顿时扬起得逞的笑容,抓紧机会调侃:“这还没过年呢,盼盼不必行大礼,我可没有准备红包哦~”
顾莱咻的一下跳起身,将手机塞进沈知潼的怀里,嚷嚷着岔开了话题:“你把我带来这里,又想干嘛呢!?”
·🌸33、亲吻
◎实力差距不是一个绰号就能逆天改命的◎
空旷的小洋楼因为常年没什么人气的缘故, 总感觉比外面的世界低上几度,加之位处林间又还入了夜,周身都是凉沁沁的, 顾莱穿着单薄的卫衣双手环胸搓着胳膊, 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
气氛陷入沉寂, 沈知潼拂了拂长发站起身,并没有回答顾莱的问题, 而是凑到她的面前, 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迟迟没有开口发话。
顾莱怔愣的看着那双妩媚动人的凤眼, 这疯女人的双眸里仿似暗藏着深不见底的世界,让人明知危险却又忍不住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
就在她看得入迷时,沈知潼突然笑眯了眼睛, 毫不避讳的问起:“盼盼看我的眼神都快要拉出丝了~我有那么美吗?”
不经意的调戏最是让人招架不住, 相比第一次见面,此时的沈知潼更像是狐狸精附了身, 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魄,更何况连开口说话都充斥着甜腻腻的暧昧。
于顾莱而言, 她实在招架不住, 霎时羞红了脸颊,慌忙退开身子,清着嗓子解释:“咳咳别胡说八道,一直都是你对我图谋不轨,我可没倒贴!”
“跟我来。”习惯性的抬手霍霍顾莱的脑袋,沈知潼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好在顾莱没有挣扎反抗, 二人穿过客厅走到洋房后院, 仅仅是隔了一道阳台门,却区分出了别样的天地。
与其说是后院,比做花房应该更贴切,全透明玻璃材质的外.围还用了欧式白漆框架加固,使得精致的花房看上去更像是优雅别致的牢笼。
即便洋楼外有着亮堂的氛围灯,奈何花房里的绿植无比茂密,只能让暖黄的光芒星星点点透进,正因如此,小小的世界伴着不知名的花香显得愈加浪漫神秘。
沈知潼一直牵着顾莱,随手摘下一朵全包绽放的鸡蛋花,送到顾莱的面前:“闻一闻,很香的。”
顾莱没有煞风景的打破眼下的美好,而是配合着凑近脑袋认真的嗅了嗅,清新里透着淡淡的奶油香,她喜欢这样的味道,沈知潼看着她微弯的双眸,便轻笑着将花朵插在了她的耳边:“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我亲自栽下的。”
“看来沈老板还挺有闲心的嘛。”顾莱一边聊着一边好奇兜转,看到花骨朵快要成形的玫瑰藤,又回过身看向沈知潼:“所以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带我来这里的用意是什么难不成只是图个浪漫? ”
沈知潼慵懒的倚靠在桌子边,静静欣赏着顾莱的侧颜,不假思索的诚实回答:“不可否认我是喜欢你的,这种喜欢源自于对你的好奇,或许某天就腻了,又或许永远不会厌烦。”
茶言茶语,你个渣女!顾莱抿嘴不语,心底放肆怒吼一声,面色不改的重新转过身抬手轻轻掂量掂量花骨朵,怅然的叹出一口气。
即便总是吵吵嚷嚷嫌弃这疯女人,突然听到她的表白茶里茶气的,心底多多少少不是滋味,顾莱冷漠的拒绝着:“你要玩火没人管得住你,但请别招惹我,我没空跟你玩这种感情游戏。”
说着,顾莱略过沈知潼准备离开花房,她却陡然抬手拽住顾莱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扯,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自己的猎物。
一个重心不稳,顾莱跌坐到了椅子上,背着光,她看不清沈知潼此刻的神色,只是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很危险,来自于气场的压迫感,伴着冷冽和炙热,复杂而又矛盾。
顾莱抿嘴不语,仰着头直面神色阴沉的沈知潼,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经不自觉的环在了沈知潼的腰间。
沈知潼双手撑住顾莱的肩头俯身凝视,觉得那厚重的眼镜如此碍眼,便捏着鼻托处随手扔开,终于,掩藏在镜片之下,那双深褐色的瞳孔干净澄澈,指尖冰凉带着瘙痒划过顾莱的脸颊,勾勒出她的轮廓。
倾下身子,沈知潼微微侧头,这才发现,顾莱的双手圈着自己的腰,以防摔倒,暖心使她舒展笑颜,将唇贴到了顾莱的耳边呵出湿热的气息,挑逗:“可是我偏要跟你玩感情游戏,你能拿我怎么办~”
顾莱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姨会不顾家族反对,非要沉溺在覃斯曼的温柔里,原来女人勾引女人,带来的快感远远不止于□□,更多的是来自心里上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是一种软乎乎又带着馨香的感觉,让人如痴如醉。
就如此刻,她明知道沈知潼是危险的,明知道一头扎进去会难以自拔,可是,欲望正疯狂的动摇着理智。
沈知潼的纤长细指轻轻勾起顾莱的下巴,那晚在杰世酒店负气的咬.吻让她意犹未尽,所以,红唇顺着顾莱鼻尖渐渐游移到了她的嘴角,带着胜利狡黠的笑容。
奈何,还没来得及白齿厮磨欲擒故纵,顾莱已经清醒的推开了沈知潼,她整理着自己的卫衣,冷淡道:“多巴胺和内啡肽带给你的快乐有很多种,所以顾莱这一种你直接pass掉吧。”
迟迟回不过神来的沈知潼恍然的跪坐在椅子上,突然莫名的笑了起来,连带肩头跟着抖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唇,差一点点就可以尝到那香甜可口的味道了,盼盼啊,你可真煞风景!
沈知潼看着已不见顾莱的门口,吸了吸鼻子:“你越这样我越喜欢偏偏跟你反着来,看谁玩的过谁~”
顾莱摆着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离开花房,刚走了没两步便躲到了暗处,后背抵着墙面,抬手扶着胸口,感受到心跳剧烈而带来的全身火热,连带着耳根和脸颊都是滚烫的,她猛的深呼吸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
就着冰凉的手背贴在脸上,顾莱闭上眼睛,可怕的是脑海里全是沈知潼那慵懒又奸诈的模样,该死的阴魂不散,为什么就偏偏摊上了这疯女人呢!?
大概是择床的缘故吧,又或许山里过于安静,感觉整个世界死气沉沉的,顾莱倒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再当看向时间,已是凌晨2点过。
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感受着眼球充血却毫无睡意的,这样的感觉太折磨人了,顾莱猛然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准备去楼下取矿泉水,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打开门,素颜的沈知潼看起来没那么凌厉,连表情都变得人畜无害,她穿着单薄的欧式绸缎连衣睡裙,怀里抱着蓬松的枕头,披散着长发,朝着顾莱淡淡一笑“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失眠了?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顾莱瞥了沈知潼一眼,但还是默许了她进屋。
沈知潼抱着枕头踩着拖鞋哒哒哒的跑到了床上,撒欢的裹着翻滚几圈,顾莱扶着门把手询问:“我去楼下拿水,你要喝么?”
“不用,你快去快回~”
顾莱胆子确实大,整个洋房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把灯打开,就这样摸着黑走进了厨房,拉开冰箱取了水,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她机警的猛然回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为了以防万一,顾莱将一楼的门窗统统上锁。
沈知潼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摸着楼梯扶手将灯打开,只见顾莱站在窗户边正垫着脚够着窗子上把手,突然灯火通明,她傻傻的抬头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沈知潼:“还是小心谨慎比较好,门窗上锁才安全。”
沈知潼在开灯之前便发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但她没有说破,只是点点头,催促着:“盼盼快上来吧~”
二人回到房间,顾莱靠在床头小口喝着水,沈知潼便将脑袋磕在她的肩头偷笑着。
顾莱一侧头便发现她偷乐的模样,不禁轻松调侃:“我就纳闷了,你这么漂亮又有钱,找个大帅哥什么的难道不快乐吗,老是盯着我干嘛?”
沈知潼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接着摇头否决:“大帅哥有什么好稀奇的,还是盼盼好玩~”
“嘶盼盼来盼盼去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防盗门的牌子呢,也不知道取个好听一点的绰号。”
听到顾莱埋怨,沈知潼侧身扶着她的肩头,整个人的重心都依托在她的身上,解释着:“左顾右盼徐徐而来嘛,盼着盼着,就把你盼来啦~”
“沈老板的逻辑真清奇,要不我也给你起个绰号吧,嗯就叫输输,输赢的输。”
“输输?”沈知潼蹙眉不喜欢这么潦草的绰号,顾莱便叫嚣着:“谁叫你老是赢我,所以期许一下你输给我。”
“实力差距不是一个绰号就能逆天改命的,盼盼得学会服输~”
“我才不要,认识你之前,都是我碾压别人的!”
“所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嘛,认清现实~”
“反正我不服,总有一天会赢你一把的。”
“那我拭目以待咯~”
轻松的话题让二人交流起来倍感舒适,顾莱和沈知潼都没发现,彼此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顾莱甚至撩起沈知潼的长发在指尖碾了碾,夸赞着:“你的发质手感真好。”说着,还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喜欢上一个人有时候特别玄乎,或许是她的某个眼神,或许是她在特定的时间说了某一句话,或许是某个细节动作,但对于顾莱而言,能打动她的一定先是特殊的味道。
当指尖穿过沈知潼的长发,带着温度的馨香透过空气窜入鼻腔,那绝不是某个品牌洗发膏的味道,而是源自于□□血液细胞每一个寸温热从骨子里透出的特殊气味,若是喜欢,会让人欲罢不能。
沈知潼诧异极了,怎么聊着聊着,盼盼就搂着她的脖子,整个人埋着脑袋没入到她的后颈,湿热的鼻息急促,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想将那难以描述的香味吸进肺里,狠狠烙在记忆深处。
“盼盼你怎么了?”这下子反倒把沈知潼给玩不会了,她放低了声音询问着,顾莱却困意袭来,迷蒙着眼睛,呢喃:“输输的味道很香”
忍!不!住!了!
顾莱低语呢喃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这让沈知潼感受到了血脉喷涌上头全身炙热,无处发泄好痛苦,她才不管会不会惊扰到顾莱的困乏,而是翻了个身子直接将顾莱压.在了身.下。
顾莱瞬间清醒,这才发现沈知潼钳制着她的手腕,二人四目相对,顾莱咽着唾沫,声音带着微微颤抖:“你你要干嘛?!”
沈知潼像是在欣赏自己心爱的洋娃娃一般,端详片刻后,哀然叹息着倒在她的身上,将脑袋磕在颈间,苦闷极了:“盼盼不愿意亲吻,我不强求,这次是我输了。”
·🌸34、盘问
◎那她的动机是什么,也是为了钱?◎
手里的笔记本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裤腿, 这已然成为江查标志性的动作,周志国下了死任务,最多一周的时间, 她必须对熊燕茹和代青华定性结案, 好以给公众们满意真实的结果。
白天事务杂碎还要写报告, 所以江查特意选了晚上加班的时间来盘审二人。
一道随同的并不是助手乔裕钦,而是业务能力超强的覃教授, 静谧空旷的廊道只剩二人零零落落的脚步声。
“如果我没猜错, 审她们俩你会惯用囚徒困境这种手段吧?”
覃斯曼聊开话题,江查举起笔记本, 就着一角点了点额门,随即展开无奈的笑容:“拜托,请你把厉害的预判能力放在犯人身上, 行不行?有时候我觉得你当大学教授真的屈才, 还不如专职做咱们警方的心理侧写顾问。”
“我看还是算了,三餐不定又还要出勤当苦力, 三不五时的面对有各种心理问题的犯人,想着就累, 相比之下还不如培养祖国的花朵, 至少充满正能量,有成就感。”覃斯曼苦恼的耸耸肩,接着好奇追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审?”
“既然你都说了囚徒困境,不妨试一下,说不定还能帮她们探一探对彼此是真情还是假意。”
走到1号审讯室门前,江查指了指隔壁:“你可以跟代青华聊一聊, 我觉得会轻松点。”说着她便准备推门而入, 覃斯曼却突然摁住了门把手, 笃定的要求道:“不,我来审熊燕茹。”
“你这是出其不意还是暗藏玄机?”江查不解,覃斯曼却只是笑而不语,卖着关子开门走了进去
距离抓捕已经过了两天,被关在审讯室里,除了用餐和如厕时间,熊燕茹只能铐在椅子上,连走动都变成了奢望,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而言,没有了手机和网络,还被剥夺了自由,那跟丢了半条命没什么两样。
暗无天日不知几时带来的心理折磨,使得熊燕茹依旧肥胖的脸颊失去了光泽,就好似被抽离了三魂七魄,只剩肥腻的躯体。
覃斯曼的赫然出现激起了她神经深处的期盼,起码她们见过面,相比那些进进出出一言不发的警察,似乎她看上去更好说话。
熊燕茹双手扑着桌子,一个人独处的时间总是会胡思乱想,一想到牢狱服刑种种可怕的场面,她的五官已经皱在了一起,嘴里不停的发出求救的嘶吼:“覃警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来自本能的求助是最寻常的表现,如此简单的细节,落在覃斯曼的眼里,已经剖析出丰富的性格色彩,她朝着熊燕茹淡然一笑,没有任何装腔作势的虚伪,只是简单而礼貌的点头示好。
要知道,熊燕茹已经好几天没有与人正常交流,态度过硬或是恐吓,反倒会刺激她的情绪,举动平易近人能让对方暂时放下心理负担和防备,所以眼下得想办法勾出她的倾诉欲。
“实在没想到我们再见面,会是在这里。”拉开椅子坐定,覃斯曼摊开笔记本,继续展开话题:“警方下发逮捕通知书,就意味着证据确凿,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给我最真实的答案。”
熊燕茹干裂的嘴唇起了皮,她微垂着头神色绝望,却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时不时的用手抓挠着胳膊和大腿,没过一会儿瘙痒难耐,越抓越痒,她加大了力度,恨不得将皮肤抓得血肉模糊。
覃斯曼看着桌面还有地上渐渐累起一层薄薄的细碎皮屑,她微微蹙眉,关心道:“你犯病了,需要就医吗?”
“哼,就算我需要就医,你们也会借此机会跟我谈条件”相比一开始,熊燕茹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她低沉着声音抵触着示好的覃斯曼。
覃斯曼也不急,岔开发病的话题,而是聊起了代青华:“我的目的特别简单,就是问讯了解谁是主谋谁是从犯,角色不同量刑不同,顺便了解一下你们的作案过程,江警官在隔壁审代青华,还挺顺利的。
所以我想提醒你一下,你需要明白一个道理,你们俩给出的答案只有四种可能,一是相同,二是相互推卸,三是选择牺牲自己包庇对方,四是拒不承认。
我们警方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排除第四种可能,先说说第一种,这是对你们俩最有利也让我们最省心的结果,第二种只会加重你们俩的量刑,第三种那就看你们够不够默契了,如果选择相互牺牲,同样会加重量刑。
从心里学的角度上来说,一开始遇到的事与物往往会主导人们的主观意识,从而改变思路走向,所以希望你赶在江警官审完代青华之前,给我一个正确答案,这样才不会误导我们的判断,你也就不会吃亏。”
“我不能认罪,我没有杀人杀人的是代青华,是她把那些女的给搞死的我只是帮她收拾残局而已,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熊燕茹甩着她那肥胖的脸蛋矢口否认,在光照下显得格外油腻,一副贪生怕死碎碎念的模样,瞬时叫覃斯曼感到了不适,因为她想起了曾经惨死的林羽爱,想起了犯罪者们人前人后两副恶心的面孔。
“故意杀人、虐待强.奸、泄露他人隐私,扰乱公共安全制造社会恐慌等等等等”覃斯曼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的胖女人,她的语调越来越高,使得熊燕茹后怕的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埋下了头:
“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这已经不是判个十年八年的问题,而是你还能不能保住性命你要是能及时坦白,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所以空口无凭的,你得提供有效的证据才能替自己摆脱莫须有的罪行。”
明明没有任何过激的交流,不知道为什么,覃斯曼只是面带笑容坐在熊燕茹的对面,阐述着最简单的事实,但她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带着颤抖的哭腔,情绪渐渐失控:“我说我可以告诉你经过我都说你得帮帮我”
覃斯曼一早就怀疑可能主犯并不是熊燕茹,一个花销无度不够自律的人,向来是没有缜密的思考能力,如此怕死又怎会下得了死手加害他人呢?
靠近椅背,覃斯曼抽出一包纸巾扔到熊燕茹的面前,依旧保持着淡淡笑意:“你的胳膊都被抓出血了,先擦擦吧。”
“谢谢”熊燕茹朝着覃斯曼投去无助可怜的眼神,性格软弱,贪婪又怕死,确实是能印证她的猜想,也就是为什么临时换人审问的缘由,想来隔壁境况会更糟糕点吧
“我想你应该非常明白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跟熊燕茹犯下的罪,就算请最好的律师都无力回天,光是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都够你死三次还绰绰有余,你最好老实交代,要是想跟我耗时间,我倒也是耗得起!”
空旷的审讯室里,江查盯着拒不配合的代青华,她狠拍桌子咬牙切齿的一顿怒斥,即便如此,却得不来任何回应,代青华依旧仰头靠着椅背,盯着天花板无动于衷。
自知情绪反应过大,江查拿起茶杯喝水清喉,代青华打了个呵欠,模样已经是疲惫到了极致,但又不得不集中精力抵触着盘问。
“你以为你一句话不说就能解决问题?我刚刚都说了,就算请了最好的律师,你也没办法摆脱罪名。”
突然,代青华朝前将身子匍匐到桌上,她凑近了脸直勾勾的盯着江查的眼睛,接而轻蔑的笑了,挑衅着反问道:
“江警官,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既然证据确凿,直接定罪不就完了,审问走走流程就是,何必这么较真呢,还是说其实你们并没有什么证据来定我们的罪?”
江查站起身将覃斯曼发来的录音外放,熊燕茹讲述了三次作案的经过,一字不落。
江查盯着代青华的脸,她需要从神情和动作里抠出每一个细节,洞察反应会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然而听了好几遍,代青华只是轻笑着重新靠近椅背,摊开手耸耸肩:
“所以,光凭她一面之词,你们就把罪名全都扣在了我身上?哼真好笑更何况,江警官,你只是讲了一个故事罢了,你总要拿出证据跟我们对峙才行啊,不然你怎么说服我们认罪呢?”
眼前的杀人犯没有丝毫悔过,振振有词气势汹汹的质问,使得江查神情严肃,她痛恨轻薄生命的罪恶之人,心底保留着最后一次善意,多希望这些人能在真相被迫亮出之前,能带着忏悔认罪,起码还能为她们争取一丝从轻的机会,哪怕死刑变死缓变无期。
然而,堕入罪恶深渊的人往往是无药可救的,他们冷血,残酷,自私,最可怕的是他们根本不会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执迷不悟可悲又可恨,所以江查是救不了这些人的,他站起身,揉了揉脖子,泄出一口气:
“我关了你两天,给了你机会,但是你依然不明白自己到底错的有多离谱,既然不懂善待生命,留你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只会是隐患。明天,我就会对你和熊燕茹定性结案,你不要作案证据吗,我给就是。”
当江查走出审讯室,一眼便看见了靠在墙边静静等待的覃斯曼,相比覃教授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江查的脸上只剩苦闷的沉凝。
覃斯曼一眼看穿,便上前安慰道:“审问不顺利也没关系,定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江查摇摇头,开始质疑自己的怀疑方向,如果熊燕茹阐述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必须推翻某些猜测,比如,犯罪的导火线并不是熊燕茹得病,那么二人仅仅凭借非同寻常的感情就能配合杀人?
更何况,代青华今晚的表现和当初在小巷口偷看的场面是相悖的,宛如两个人两种态度,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代青华才是真正的主犯,那她的动机是什么,也是为了钱?可调查银行流水,她的收入支出干干净净,毫无疑点。
·🌸35、宵夜
◎汤不甜,甜的是英雄救美的江警官嘛◎
江查和覃斯曼刚走到市局的停车场, 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身影突然窜到了她们的面前:“嘿!终于等到你下班啦~”
打电话发消息是无法精准找到事务繁忙的江查,季凰兮问了好几个警察,才确定她还在加班, 所以一直躲在附近守了许久, 就为了这一瞬间的闪现惊喜。
覃斯曼没有开口询问来者是谁, 因为她巧妙的洞悉到江查的嘴角有着隐隐难忍的笑意,换句话说, 见心上人时, 冰山也会化作春水,江查此刻正是这般神色。
季凰兮穿着oversize的工装风衣, 长发披散,又还扣着做旧的牛仔棒球帽,若不是江查熟悉这身扮相, 难以认出路人装扮的女子竟是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大牌女星。
“既然有朋友来接你, 那我就不打搅了,明天见。”覃斯曼适时退场, 潦草道别后便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今天辛苦你了,明天见。”
“拜拜~”
季凰兮自来熟的挥手道别, 接着一把搂住江查的胳膊, 开心的蹦跶着步子,一改往常傲娇的脾性,像是跟恋人久别重逢的小女友,俏皮撒娇:“我等了你老半天!所以小黑喵怎么补偿我?”
江查本不适应在公众场合跟他人腻歪,但季凰兮是特别的存在,即便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可在江查眼里依旧是危险的, 所以她像藏宝贝似的, 拉住季凰兮的手疾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你一个人吗?多危险啊,万一有狗仔跟踪你怎么办?”
季凰兮才不管那么多,一把扯下口罩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调皮的吐吐舌头:“憋死我了哎哟,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走,带我去吃好吃的!”
江查实在拿她没辙,笑容里藏着浓浓的宠溺,只是下一秒又迅速的替季凰兮戴好了口罩:“别露脸说吧,馋猫想吃什么?”
“嗯我得想一想~”
“那诚邀大明星先上车,咱们坐着慢慢想咯~”
季凰兮摆出女王的姿态,抬起的手翘着夸张的兰花指:“摆驾~”
“好嘞~”江查意外的配合着演大戏,弓起后背扶住大美人的手踱步向前,突然好奇追问:“不知皇后娘娘为何突然驾临我局,莫不是今日得闲?”
季凰兮笑颜如花来了兴致,将脑袋磕在江查肩头,甜甜的回答道:“因为一日不见小查子如隔三秋啊~”
渝州的深夜,不管是老楼小巷还是沿街大道,各式各样的宵夜摊子纷纷出动,不分季节永不败灭,人们忠于在午夜里就着烤串下啤酒,吃肉喝酒畅聊大笑,炭火烟熏出的人间百态,真实又接地气。
江查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老字号烧烤摊,那里大概有着二人过往的回忆。
盯着摊子上种类丰富的食材,季凰兮指着鹌鹑蛋高兴的说着:“我要这个!还要烤鲫鱼~嗯烤年糕也要烤豆皮烤苕皮必须全都有!”
即便被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但季凰兮那水灵的双眼冒着对食物异常兴奋的光芒,江查侧头细细打量,忍俊不禁:“你不减肥了?点多少吃多少,不可以浪费食物的哦!”
“我一天没吃饭,好饿的!你放心,一头牛我都吃得消!”
“拍戏再忙也不能误了吃饭,你这样对胃不好的,先去找个位置坐着等吧。”季凰兮不假思索的回答却让江查微微蹙眉,一顿关心之后,她朝着收钱的老板娘走去,问道:“请问你家有热粥吗,稀饭也行。”
“没有呢不过有银耳汤,要吗?”
“那就再来一碗银耳汤吧,我们就点了这些,顺便把账算一下,谢谢。”
江查等待着老板娘清点食材,她便回身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大部分的食客都是喝完大酒开始二轮娱乐的人,且都是五大三粗莽声莽气的男人,这让江查决定还是把烧烤打包回家比较妥当。
季凰兮找了位置坐下,双手揣在兜里乖巧的等待,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二人目光交流相视一笑,可在下一刻,便有醉醺醺的男人提着啤酒瓶靠近,语调轻佻:“妹子,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吃宵夜多没意思啊,要不来咱们桌,哥几个陪你喝酒,人多热闹。”
季凰兮靠着椅背,腰板依旧挺直,视而不见亦是不做理会,男人便更来劲了:“这你就不对了,多多少少给点面子啊!”
男人不依不饶,步伐跌跌撞撞的走到季凰兮的正前方,将啤酒瓶猛的磕到了桌上,酒花四溅,惹得季凰兮不得不站起身弹掉身上的酒水:“你干什么?”
这样的场面惹来男人那桌的狐朋狗友一边看热闹一边嬉笑:“喂,你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小心人家报警抓你。”
“哈哈哈哈,就是。”
“呸,警察算个什么东西,她敢报警吗喂,老子给你脸不要脸了?”男人被朋友们嘲笑得丢了面,大势的拽住季凰兮的胳膊,想要来硬的。
江查刚付完款就听到了动静,抬头一看,酒鬼缠上了季凰兮,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疾步走近,二话不说直接巧劲借力单手卡着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拉着季凰兮护在了身后。
男人的手被掰得感觉快要脱臼了,五官扭曲的皱在一起,痛苦的哀嚎声跟杀猪一般惨烈。
“你他妈谁啊,关你屁事?”
“把手松了,滚开啊!”
见兄弟被一女的单手制服,隔壁桌的人借着人多势众,叫嚣着纷纷站起了身,甚至还有人砸了半边酒瓶子跃跃欲试。
江查冷着脸用力将男人推开,回身关心的揉了揉季凰兮的胳膊:“没伤到你吧?去老板娘那边站着,这里我来解决。”
季凰兮并不害怕,因为江查带来的安全感让她在心底暗叹好帅好飒,只是离开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江查的衣摆:“注意安全。”
“嗯,放心,很快就能解决。”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桌子掀翻酒瓶破碎的响动,江查将季凰兮推得老远,下一刻一把折叠椅从她的耳边飞过,险些砸到她的头,季凰兮抬手捂住口罩惊呼一声:“小心!”
江查迅速转过身直面眼前准备闹事的几个人,刚刚被掰了手腕的男人领头,手里还抓着一把椅子:“你只要跪下磕个响头说声对不起,今天这事儿过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寻衅滋事不然”江查态度强硬,可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从身后的裤腰处抽出一把长长的西瓜.刀。
江查眯缝着眼睛,打量一番,心底正默想着违法条例,这样能很好的提高注意力并且稳定情绪,可还没来得及道明身份,男人已经抄着大刀逼近。
江查闪身跳开步子,接连着一个回旋飞踢,直接踢中男人的手背,力道带着惯性西瓜.刀应声落地,另一边的人趁机举着破掉的玻璃瓶想要搞偷袭。
江查弯腰躲过,冲拳打中对方的肚子,趁着偷袭的人抱肚痛苦没有武力反抗时,她一手擒住对方的肩头,一手抓住手腕反方向一撇,酒瓶掉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招式连贯身手敏捷,江查微微喘息着环顾一圈,其余的人已经不敢上前,只能虎视眈眈的围着她,又不甘心就此放过。
“你们干什么呢,都站在原地不许动!”夜里巡逻的几名辅警循声赶来,吓得一众动也不敢动。
领头的辅警走到江查面前,盘问道:“半夜三更的闹什么呢?”
江查不紧不慢的取出自己的证件,简单解释道:“我是市局刑侦大队的,这伙人酒后闹事。”
辅警看了证件,立马堆起笑脸:“江副队不好意思啊,这里晚上吃宵夜的人多,几瓶酒下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别介意啊。”
看着笑容谄媚的辅警,江查清楚这些人并不想在夜里自找麻烦,只想偷工减料草草了事,她阴沉着脸阔步走到骚扰季凰兮的男人面前,一把拎住他后衣领走到辅警面前,眼神凌厉,提高了声音质问:
“这伙人骚扰女性,寻衅滋事,私自携带管.制.刀.具危害公共安全,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需要我联系你们所长来解决这事吗?”
“不不不江副队你误会了,我们自然是要公事公办解决安全隐患。”辅警立马朝着同事们招招手:“把他们都铐走,赶紧的!”
闹剧结束,烧烤也凑巧打好了包,江查走到季凰兮的面前抬手扶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检查一番,语气变得很温柔:“没伤着就好,有没有吓到你?”
通过这场闹剧让季凰兮深刻明白,江查冲在最前线追凶破案时,危险程度可不是一把西瓜.刀那么简单,她摇着头尽量表现出平静,但紧张的情绪挥之不去,只好握着江查的手,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江查提起打包盒拉着季凰兮的胳膊准备离开,为了缓解气氛,她轻松的开起了玩笑:“回家吃吧,起码你是安全的,刚刚那家伙拉着你的时候把我吓坏了,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季叔和霞姐,还有你的大批粉丝会要我命的。”
季凰兮噗嗤一笑,紧紧挽住江查的胳膊,思维跳跃的保证着:“以后小黑喵出任务,我坚决不使性子,会乖乖的等你主动联系我~”
江查愣了一下,心里是暖暖的,没想到季大明星还挺懂事,便任由她像只树袋熊挂着自己的胳膊:“回家吃好吃了咯~”
二人一路匆忙赶回家里,落地窗前的小茶几上,季凰兮点上两个安神的香薰蜡烛,倒上两杯年份久远的红酒,将烤串精致装盘,虽然中西结合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但衬着蜡烛浪漫的光芒,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江查盘膝而坐,抬头看着季凰兮为了一顿宵夜忙前忙后,她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招呼着:“别忙活了,烤串都快凉了,过来趁热吃吧。”
季凰兮抱着绒毯搭在江查的肩头:“来了来了。”
季凰兮挨着坐在江查身旁,江查端起银耳汤送到她的面前,认真叮嘱:“先喝点这个垫垫肚子,空腹吃辣,小心胃不舒服。”
银耳汤留有余温,季凰兮捧着碗,习惯性的将脑袋靠在江查的肩头,一边品着甜汤一边咂咂嘴:“好喝~好甜啊~”
“是吗?我尝尝。”江查自然的凑近脑袋想要喝上一口,季凰兮直接用自己的勺子喂到她嘴边,二人也不见外,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见了底。
江查回味着,却觉得没什么特别:“一般般,不甜啊。”
季凰兮放下空碗,俏皮的打趣道:“汤不甜,甜的是英雄救美的江警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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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存稿了!我没存稿了!我没存稿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36、黄昏
◎爱情分性别这种事早该被淘汰◎
伴着浪漫的烛光吃着烤串, 落地窗外午夜沉沉睡去的渝州市褪了聒噪喧嚣,变得温柔又恬静,季凰兮自然而然的钻进江查披着的绒毯里, 二人依偎在一起, 此情此景, 气氛渐渐变得暧昧温暖。
相互深深吸引却又不点破所谓的喜欢,彼此恰到好处的保持着某种距离, 这种相处模式大家都不会感到疲惫累赘, 但又能很好的尝受着彼此带来的舒服惬意。
江查举着酒杯抿上一口,明天结案这茬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微微出神,却被季凰兮抬手揉着耳朵及时打断:
“不可以在陪着我的时候三心二意,你说你心里装着什么重要的人把我比下去, 我还想得通, 要装的是犯人,那我可就不乐意了~”
江查放下酒杯, 逗趣的点了点季凰兮的鼻尖,老实巴交的解释着:“我怎么会把你同那些恶徒比较呢?你是如此的不同。”
虽然江警官的情话技巧让人堪忧, 但季凰兮还是被逗得噗嗤笑出了声, 她放下酒杯立马用胳膊圈住了江查的腰,把脑袋埋在颈间,撒欢的蹭了蹭:“今天谢谢你~不过挺意外的,咱们小黑喵的身手这么厉害,安全感简直爆棚了~”
江查早已习惯了这漂亮的女人投怀送抱,可夜深人静之时还是会感到不自在, 她红着脸不知所措, 但没有推开季凰兮, 而是拉紧绒毯,深怕怀里的大美人受凉。
“保护你是应该的,这是我从小对你的许诺。”指尖轻轻揉着季凰兮的发丝,江查低垂眼帘,凝望怀中人的眼神,柔得快要化成温润的春水,一切都是来自心底最自然的倾诉,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词穷了。
季凰兮突然抬起头看着江查,明眸闪烁里充满着期盼,心跳越来越剧烈,那一句问话已经挂在嘴边呼之欲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独独面对江查,她紧张得就像第一次进片场一般。
多么渴望能从这铁面无私的黑猫警长心里占据一片只属于自己的位置,可又如此的矛盾害怕,如果表白又失败了呢,她就真成了笑话。
就算感情慢摆拍,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江查怎么会不明白季凰兮的心意,她们都长大了,复杂又迷人的感情取代了孩童时的天真浪漫,时隔经年留下的童年回忆残缺了一块,好不容易重逢,她想好好弥补不辞而别留下的遗憾。
可爱情对于江查而言是沉重的,更何况季凰兮和自己的身份如此敏感,这让在一起三个字变得尤为艰难,她不得不为了彼此谨小慎微。
当二人凝望迟迟挪不开视线时,江查再次选择了避而不谈:“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去片场。”
季凰兮怔松的顿了神,江查眼睁睁的看着那双充满期盼的双眸黯然失色,心底不禁揪得生疼,总想着逗她开心,却又总是把一切都搞砸,江查懊恼极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道关于如何开口表达爱意的题目,她得了零分。
季凰兮平静的掀开绒毯,拿起杯子将红酒一饮而尽,看上去如此的洒脱,爽快的模样好以掩盖内心失落至极,失望化作淡淡的点头,回应道:“嗯,你也是,先去洗漱吧。”
烛光不再浪漫,窗外的城市黑夜也变得死气沉沉,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顾莱一整天都陪着沈知潼在花房里除草栽种,茂密的花草世界里时不时的还会传出二人嬉笑打闹的动静,直到夜幕降临,日落黄昏在山头,昼夜温差浮起了薄薄的白雾,这让小洋楼的花园变得如梦如幻。
披着沈知潼的长风衣,顾莱坐在花园的阳伞下欣赏着眼前的暮色风景,她的面前摆着画板,这还是从储物间里淘出来的。
沈知潼拢了拢长发,隔着小茶桌探过身子,看着顾莱握笔在白纸上熟练的划拉出虚虚实实的线条,她小声质疑着:“你当真会画画?”
顾莱扬起骄傲的笑容,侧头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沈知潼:“怎么?不信我?”
“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跟你职业不太相干,不过挺意外的,盼盼竟然还会画画,这可是加分项哦~”
难得听到沈知潼夸赞自己,顾莱心情大好,决定在自己的风景图里加上一个人物,于是侧身用画笔对着沈知潼的脸颊比了比。
直到黑夜取代了最后一丝光明,擦去多余的线条,画板上的图终于成形,沈知潼一直静静的坐在顾莱的身旁,举着茶杯一边欣赏一边点头。
在顾莱的画里,沈知潼不是平日里喜怒无常的疯批大小姐,她靠在秋日黄昏的一棵枯树下,闭目打盹的模样甜美,仿似梦到了什么好事情,肩头还落了一只小鸟,季节的萧瑟感和朦胧的惬意感明面矛盾,但暗暗交织出美好。
虽然比不上画廊里专业的拍卖品,但对于沈知潼而言,这副随笔是无价之宝,是可以用上好材质的画框装裱挂在书房或者办公室里,忙里偷闲时还能观赏观赏,这足以证明此图倍受她的青睐。
顾莱将画笔收好,取下画纸送到沈知潼的面前,轻松道:“画好了,送给你。”
“我喜欢。”沈知潼捧着画看了又看,家里名画藏品数不胜数,这一副爱不释手成了心头好:“既然你送我画,那我得回礼。”
“随笔而已,你太客气了。”
“不,我偏要送!”一边说着,沈知潼取下了挂在颈间的那条项链。
铂金材质的链子上配着粉色宝石吊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但顾莱一眼就能看出此物价值不菲,甚至能猜到这条项链对沈知潼而言,肯定意义非凡。
因为每次见面,她的首饰花样百出,唯独这粉色蜜桃形状的吊坠项链没有变过。
“我才不会夺人所爱,你自己留着吧。”
顾莱固执的选择了拒绝,沈知潼勾着项链无奈的笑了笑:“不喜欢我用过的?”
“只不过是一副画而已,你大可不必这么较真,如果你喜欢,得空了,我还可以画出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场景!”一想到自己的被沈知潼狠狠碾压的场面,顾莱又开始自顾自的斗气。
“哈哈那我也很期待呢~”沈知潼捂嘴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接着取下左耳的钻石耳钉,就算顾莱张牙舞爪的反抗,但她还是顺利的将耳钉戴在了顾莱的耳朵上:“总有一样东西是能连接你我的牵绊,我钟意你,所以乐意分享属于自己的,你不可以拒绝。”
顾莱捂着左耳朝着沈知潼皱皱鼻子:“回去就给你扔了!”
“你要是敢扔耳钉,我就把你扔下楼。”听了顾莱的话,沈知潼沉下脸色冷冷威胁。
“我有什么不敢的倒是你,舍得扔我?”顾莱不意外,甚至恃宠而骄,像是抓住了沈知潼的软肋。
沈知潼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展开奸邪的笑容:“那到时候我就告诉你小姨,你招待我去吃街边摊,点的菜全是爆辣特辣的,我吃了胃不舒服,险些住院。”
“喂!撒谎骗人可不是你这个段位的人该干的事,添油加醋就过分了啊!”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奸诈狡猾作恶多端的商人么,欺负你,撒谎骗人低成本高回报,挺好的~”
“输输~你别老想着欺负人家嘛,我可是老老老实实陪你玩了一天一夜,你看人家对你多好呀~”
见沈知潼油盐不进,顾莱另辟蹊径,开始嗲声嗲气的撒娇卖萌,奈何沈大老板不吃绿茶这一套,只是眯缝着眼睛审视一番,最后嫌弃的啧啧嘴:“啧啧,演技拙劣,必须差评,你要再这么假惺惺的,我就”
“你就怎样?!”
顾莱凑近脑袋挑衅着,沈知潼收住声,一不做二不休,强吻了再说,她一把搂住顾莱的脖子,朝自己胸口一贴,吻得过猛,两人磕了牙齿,顾莱捂着嘴骂骂咧咧:“沈知潼!很痛的!”
沈知潼头一次失算,也捂着嘴,竟露出了可怜的小模样,顾莱也不记气了,挥开她的手关心着:“有没有磕伤?我看看。”
说着,顾莱一手托着沈知潼的下巴,一手轻轻翻开她的下嘴唇,有点儿破皮了,她紧皱眉头训斥着:“看吧看吧,自作孽不可活!恶作剧也要有个度嘛!破皮了小心生成溃疡,一会儿含一片维C,难受也必须含着。”
沈知潼笑眯了眼睛,也用上手捧着顾莱的下巴:“盼盼呢?有没有磕伤?我看看~”
“我没事。”
“那就好~”
顾莱知道沈知潼急于想要得到自己的吻,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唇是有什么魔力,竟叫这女人心心念念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可是回过头想一想,凭什么顺着来,这疯女人想一出是一出,那她就偏不吻。
沈知潼多妖啊!一眼看穿了顾莱心底的小九九,冷哼一声轻嘲着:“别说你的吻,你这人早晚都是我的,我不急,慢慢跟你耗~”
顾莱打了个激灵,这女人怎么啥都能猜到,宛如第二个覃斯曼,她调皮的朝着顾莱扮了鬼脸:“你有本事就追,追到手了,算我输你一辈子!”
突然,沈知潼沉下脸色,严肃的盯着顾莱:“你的态度并不排斥女人之间的感情,我挺意外的。”
“咳咳这都什么年代了,爱情分性别这种事早该被淘汰,我可是新时代青年,思想与时俱进的!”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拌着嘴,气氛融洽极了。
这时,身后走来的保镖,看着一向板着脸的老板竟然也有嬉笑打闹的欢乐模样,暗自感叹顾小姐的存在叫人难以置信,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招呼道:“老板,家厨已经备好了晚餐,您和顾小姐可以用餐了。”
沈知潼抬起手翘着兰花指趁着顾莱不注意,弹了弹她耳朵上的耳钉:“小盼盼,吃饭咯~”
顾莱捂住耳朵龇着牙,恨不得咬上一口:“你再动我,我就咬人了哦!”
“你这么可爱,我必须得拿下,不然我会想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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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阿西吧,新鲜出炉!
·🌸37、定性
◎我说过,我有足够的证据指认你们◎
直到凌晨, 沈知潼的车才稳稳的停在顾莱家的小区门前。
匆忙下车,顾莱此刻只想赶紧摆脱这个女魔头,回到家里好好躺平, 一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参加结案会议, 脑袋跟着嗡嗡嗡的疼, 她正准备潦草的挥手道别,刚弯腰看向车子里, 沈知潼已经拿着换洗衣物的提包, 甩了车门: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要回家吗?我可没说就这么轻易放过你哦~”
“阿西吧!我都陪你玩了整整两天,你到底要怎样!?”看着阴魂不散的沈知潼那一脸洋洋得意, 顾莱薅着头发整个人在晚风中无比凌乱。
沈知潼瞧着顾莱叫嚣无果的模样,心情越发的好,随手将包扔进她的怀里, 如视女仆般吩咐一声:“回家吧~”
顾莱瞪大了眼睛, 再三确认:“什么?住我家?不是你有家不回去我那儿干嘛?那是我家诶,你自作主张个什么劲?!”
“要你乖乖听我话的时效还没过, 我得争分夺秒赶紧利用盼盼快带我回家吧~”
看来沈知潼是盯准了顾莱的两天假期,连回家睡觉的时间都不肯放过, 说着, 她大步流星朝着小区正门走去。
顾莱站在原地气呼呼的,抱着一包衣服恨得牙痒痒,这女魔头拦也拦不住赶也赶不走,被她吃得死死的感觉无奈又气愤,泄下一口气,今晚谁能睡的比猪死, 算她顾莱输!
顾莱正要跟上步伐, 身后的保镖突然追了上来, 偷偷将一瓶药塞进了她的手里,热心叮嘱:“老板睡眠一向不好,陌生的环境失眠更厉害,劳烦顾小姐多担待,这是她的安神药,请提醒她睡前吃两粒。”
柳暗花明啊!顾莱正准备惊叹保镖好助攻,可看到药瓶上‘□□’四个字,她的眉头顿时紧锁,只有精神压力、焦虑极大甚至患有抑郁症的人才会用这种药安眠,药劲远远超过常人熟知的‘阿普唑仑’,她恍惚的回头朝着保镖道了声谢谢,便疾步跟上了沈知潼。
“喂,你走慢点。”
“是你太慢了。”
沈知潼顿下脚步等待,顾莱走到她的身旁也不再唠叨,双手揣在兜里,紧紧握着药瓶,想了想还是不问病情比较妥当,便换了轻松的话题:
“采访一下财大气粗背景雄厚美得不可方物的沈老板,小顾姿色平平,也没什么惊人的才艺,你干嘛偏偏抓着小顾不放啊?”
顾莱的态度陡变,惹到沈知潼挑着眉头打量着她的脸:“你刚刚还又吵又闹的,这会儿小嘴怎么甜起来,该不会是背着我偷偷吃了糖精?”
“你这女人真是的,好言好语你倒还不习惯了?”
“哼你心里有鬼才会好言好语。”
“你还没回答我呢!”
顾莱赶紧抓住话题,沈知潼的腰板总是挺挺直直的,她步伐缓慢,大概是在组织语言,顾莱期待的盯着她,想要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称赞,然而,大家都懂的,沈知潼从来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占她的便宜。
“你确实姿色平平,除了会画画会解剖尸体倒也没有什么惊人的才华,不过性格取胜吧,要是换算成狗狗,你应该是一只温暖的金毛,嗯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吸引我的地方”
“啊喂!谁会把人比作成狗这么夸奖的!”
“哈哈哈哈逗你玩的,喜欢一个人不是看外在的条件,而是灵魂契合带来的直观感觉,我就喜欢跟你吵吵闹闹的,这种感觉其他人给不了,就是这么刁钻~”
“越说越玄乎了!”
回到家里,顾莱准备了新拖鞋,接着忙碌的准备茶水招待,沈知潼看着她像个陀螺在客厅厨房往返转悠,实在看不下去,便一把抓住了她:“别忙了,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那可不行,你是我小姨贵客中的超级VIP,我不敢怠慢,免得你心里的小本本又记我几笔,到时候被你拿捏得都没法子翻身了!”
“在你心里我有这么可怕?”沈知潼明知故问,顾莱坐到她的身旁递来一杯果汁:“那可不是么,这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来,喝饮料。”
趁着气氛融洽,顾莱抓住机会,终于从包里摸出了保镖递给她的药瓶,放到了茶几上。
沈知潼盯着药瓶,脸色瞬时铁青得难看到了极点,她拿起手机准备给保镖电话,顾莱及时制止:“你的保镖很关心你,犯不着找他的麻烦咱们聊聊吧。”
“关于这药,我没什么好聊的。”
沈知潼收起药瓶,准备起身去浴室洗漱,顾莱跟在她的身后,关心着:“像你这样的人物,面对的压力自然比常人要多,难免会有点心理疾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可以帮你”
“够了,闭嘴。”不等顾莱把话说我,沈知潼压低了嗓子愠怒一声,顾莱立马消停,靠在浴室门边,模样很是尴尬。
沈知潼打开热水一遍一遍的洗着手,仿佛陷入到了死胡同里,手都搓红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顾莱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劲,便立马关了水龙头,双手撑着她的肩头摇了摇:“喂,沈知潼,你还好吗?”
沈知潼回过神,恍惚的看着她:“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如果心理压力影响了你的生活,我可以帮你,我小姨的对象特别厉害,她是渝州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还会催眠,有合法执照,找时间我把她引荐给你”
“顾莱不用费心,我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被直呼名字,顾莱微微愣了一下,接着沈知潼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出浴室,砰的一下门上了关。
顾莱站在门前一阵踌躇,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听的劝慰浴室里的人,只好悻悻的回到卧室换了干净的床上用品。
关于药品引发的争论,结果便是双人床上二人背对着背各怀心思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伴着一身叹息,先服软的人竟然是沈知潼,她转过身将额头轻轻抵在了顾莱的背上,语气不再强硬:“盼盼可以让我戒掉安.眠.药,所以我想一直赖着盼盼。”
听到沈知潼示弱的解释,顾莱僵直着后背,这女人倔是倔了点,好在对她比较包容,想着想着,顾莱转过身轻轻揽住沈知潼的肩头,轻松的安慰着:“那挺好的,起码我跟□□比,至少没有副作用,快睡吧。”
黑夜里,再是强大的灵魂也需要得到慰藉,沈知潼说不出顾莱好的一二三,但人间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这么吵吵闹闹比上比下,日子稍稍久一点就成了戒不掉的习惯。
在她的眼里,叫嚣也好抗议也罢,喋喋不休的顾莱最是温柔的,总是无条件的忍让,明明比自己小好几岁,却把所有的宽容都给了她。
所以顾莱是如此的不一样,一想到这里,沈知潼含着笑意,无处安放的心似乎找到了归宿一般,平静又安稳,睡在盼盼的身旁会有莫名的安全感,连梦都变得美好了许多。
“我们还要暧昧到什么时候,你才会考虑要不要在一起?”沈知潼靠在顾莱的耳边,睡意袭来,她轻声呢喃着,大概这个时候的她最温柔最真实。
顾莱反倒失了眠,谈请说爱?这会影响她人生开挂的!
“做梦吧你,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顾莱其实在心底,给这女魔头打了一百分的好感度,可是,好感归好感,但面对沈知潼的淫.威,还是得抗争到底,傲娇也必须到底!
宽敞的5号审讯室能同时容下好几十人听审,在江查的主持下,整个大队开展了最后一次嫌犯定性审讯讨论会。
周志国忙着追踪‘肆拾玖番’分支机构的线索,在开会前潦草安排了一下工作,便抽身离开了审讯室。
覃斯曼和顾莱挨坐在一起,乔裕钦则坐在电脑前准备一会儿需要展示的证据,一向不待见江查的刘警官带着手底下的警员坐在另一边。
屋子里挤着黑压压的一片警察,气氛严肃沉闷,审讯桌的另一侧坐着熊燕茹和代青华,相比之下,她们身后的空间宽敞极了。
刘警官不等江查开口便先发了话:“江副队,一个定性结案就把队上所有人都给召集过来,这未免有点兴师动众?”
江查一手托着笔记本一手拿着笔正记录着什么,听到刘警官过于明显的为难言辞,她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并没有开口回答,接着转身走到代青华身旁拍拍她的肩头:
“按照流程,我会提供证据,你有权利提出反对,但在场的各位会斟酌你的言辞,不要耍花招,我说过,我有足够的证据指认你们。”
语毕,顺道拉来凳子干脆坐在了代青华的身旁,江查抬起手制止一番,霎时间,审讯室里鸦雀无声。
乔裕钦将熊燕茹的供述开了外放,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在作案过程中,她将行凶杀人的矛头全然指向了代青华,一遍遍的解释着,自己只是为了有钱治病,才肯帮着代青华清理案发现场,那颤抖的哭腔不停的反复着她并没有杀人。
将录音关掉,江查走到熊燕茹的面前,提出问题:“熊燕茹,我再次跟你确认,是你从网上得知的七字杀人游戏还是从代青华那里?”
熊燕茹深深埋着头,多日未吃药,她病发的严重,此刻全身瘙痒难耐,江查的询问使她有些分神,愣了一下才迟疑的回答:“从她那里得知的。”
转头看向代青华,江查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着答案是否属实,代青华脸色铁青,但还是点了头:“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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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各种聚餐团年,完全打乱了我的码字计划
不过,我会坚持坐到一日一更,坚决不断更
哭兮兮!
·🌸38、定性II
◎我不想听你们在这里胡编乱造◎
“根据熊燕茹的供述, 你有要反驳的部分吗?”江查再次追问,本以为代青华会像昨日审讯那般态度强硬,叫她意外的是, 当着众人的面, 代青华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认罪, 态度非常笃定:“我就是主犯,是我教唆的熊燕茹帮凶。”
江查紧皱眉头, 立马提出了异议:“你这么急着认罪, 只会让我们更怀疑你说的是否属实先把第一起案子的作案经过详细描述一下吧,我们需要跟熊燕茹的供述进行比对。”
代青华还算配合, 只是脸色愈发的苍白,她努力回忆一番,开始聊起:“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垃圾邮件, 清理时好奇的打开了邮件附带的链接, 链接需要□□协助,我嫌复杂, 便关掉了页面。
但很快,我的网络账户上莫名收到了一笔2000元的转账, 准确的说, 页面记录显示的是购物退款,但那期间我并没有办理过网购退款业务。
我查了半天找不到源头,但很快发现对方在退款页面里注明了一句话,只要参与玩一个小游戏,我就能拿到更多的钱。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原本以为是骗人的, 但2000元的金额就这么真实的存在在我的网络账户里, 所以, 按照邮件里的流程,我成功的进入到了一个叫‘肆拾玖番’的网页。”
江查做着笔录,当听到‘肆拾玖番’的字眼时,她抬起头盯向代青华,一阵沉寂之后示意她继续,代青华沉思片刻便接着说起:
“页面里上传了很多国外的视频,全都是将人关起来进行各种鞭打虐待的录像,血腥暴力的画面让我感到了后怕,我想这只是场恶作剧,便没当回事。
直到过了一段时间,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让我好好考虑要不要参与这个接龙游戏,并且告诉了我木马酒吧的地址和一串密码。
我原本只是想看看他提供的这些是否是真的,好奇驱使我去了木马酒吧废弃的顶楼,当时是一个人,根据对方提供的消息,我在伪装成油漆桶的保险箱里真的拿到了7万块的现金。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所谓的游戏是要杀人,但是我起了歹心,想要吞了这7万块。”
“你拿了现金之后,对方肯定会联系你,他是怎么说的?”江查放下笔,提出疑问。
“拿到现金没多久便再次收到了邮件,里面的内容是以故事的形式,讲述了一个女人被奸.杀的过程,用什么样的凶器,选择什么样的地方,需要准备的应急物品,自身该如何做好防备措施,甚至细节精准到了每一个步骤,最重要的是,对方要求作案时间必须得是七月七日当天。”
这时,覃斯曼打断了代青华的发言:“金钱不足以推动你按照对方的要求去杀人,你不是专业的杀手,也没有嗜血的癖好,没有强大的心理准备,你是杀不了人的,按照常人应对此事的态度,大都会选择退缩,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在我毫无动静的那几天,我每天都会收到”代青华的表情变得无助,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她迟迟说不出口,神色骤然被恐惧取代:
“我每天都会收到快递,有时候是腐烂的断指,有时候是人的耳朵血肉模糊的我我当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直到最后一次我的猫不见了,出门找了很久才回到家里,它被吊在客厅的吊灯上”
代青华抬手捂住脸痛苦低泣,那诡异血腥的场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覃斯曼喝上一口水,了然的点点头,做好笔记分析道:“看来对方把你的心理剖析的很到位,从第一笔2000块作为诱饵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环环相扣的局让你往里面不停的跳,最后制造层次递进的恐惧,使你成为他的杀人工具,拿人钱财□□,你的好奇不仅仅害死了你的猫。”
江查托着下巴,眉心紧锁预示着她的思考遇到了瓶颈,但还是要求道:“说说你跟熊燕茹是怎么搭上作案关系的。”
“对方要求我必须按照故事里的情节杀害一个女人,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每天我都在面对那些血肉模糊的恐吓,我太害怕了,怕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哪天会要了我的命,所以我不得不下手。
情急之下,我盯上了公司的OA系统,那里面有很多客户资料,但老客户不容易约出来见面,所以只能选择新签约的客户,但是一手的客户信息,只有她(熊燕茹)能拿到。
因为我知道她的病很严重,需要很多钱医治,所以我把第一笔7万块分两次给了她,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决定帮助我,所以,在约第一名受害者的当晚,我也约了熊燕茹。”
代青华的供述和熊燕茹的基本相符,江查抬手看了看时间,示意大家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刘警官却为难道:“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就不能一鼓作气的赶紧审完,别耽误我们更多的时间。”
听完刘警官的牢骚,江查只是冷冷的瞪着他:“刘警官,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可以先行离开,我的案子自然有我的节奏,不需要你的一再强调,别忘了,是周队要求的全队会审。”
吃了瘪,刘警官摸出香烟离开了审讯室,江查走到覃斯曼的面前,顺便叫上了顾莱:“出来聊一聊。”
江查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覃斯曼不解的询问:“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不然审到这种关键时刻理应是不会叫停的。”
“我觉得代青华在撒谎。”
“何以见得?”
江查抬眼看向顾莱,顾莱连忙把随身携带的资料递到覃斯曼的手上,解释道:“这是前几天,我的邮箱收到的一封匿名邮件,里面附带了七字杀人接龙游戏的全过程,不仅包括了代青华和熊燕茹作案分工细节,名录里还出现了后来作案凶手梁浩的身份信息。
似乎有人想要暗中协助我们,但是不排除这是‘肆拾玖番’组织里的人放出的烟雾弹,我让网络技术科的同事追查IP,没有结果,所以我不知道这份资料的可信度高不高。
但不可置疑的是,资料里提供的每一条线索,均符合了江副队的推演方向,也符合了我的尸检报告结果,但偏偏和代青华、熊燕茹的供述存在差异。”
“哪些地方存在差异?”覃斯曼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询问。
江查把玩着签字笔没有参与二人的对话,她盯着窗外思考,人都已经捉拿归案了,却依旧迷雾重重。
即便代青华在已知熊燕茹供述的情况下想要编织谎言,但当着这么多专业刑侦人员的面,她可没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亦或是有,短短几分钟之内,也不会编织出出口连篇的谎言,蹊跷的是,她们二人的供述非常契合。
难道是顾莱这封邮件有问题?也不对,邮件内容百分之百吻合了江查的推敲和已知的线索证据,说明发邮件的人不仅仅是知道作案全过程那么简单,所以究竟是谁在说谎?
覃斯曼将资料合上,轻轻怕了怕江查的肩头,将她的思绪拉回:“你觉得呢?”
虽然覃斯曼提出的是问句,但江查在她的眼神找到了答案:“线索是证据的基础,它们是已经发生不可逆变的存在,然而人是活的,活的就代表了未知的变数。”
“所以你坚持认为,代青华和熊燕茹在撒谎?”
“也不全然是撒谎,她们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但总有人想要逆转一些结果,就好比”
覃斯曼笑了起来:“一开始审熊燕茹的时候,我认为她没有杀人的底气和能力,但是今天听完代青华的陈述,改变了我的某些想法,相较于熊燕茹鬼哭狼嚎似的辩解,她显得如此从容淡定。
按照常理,我们都会直观的认为,为自己辩解的人多多少少是受到了冤枉,所以急需开脱罪名,相比熊燕茹的急切,代青华过于淡定的情绪,还有出口流利的情节,她占据主导将我们引向她就是主犯的事实,所以一切看起来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不妨好好揣摩,就能发现,我们忽略了另一种结果,杀人的是熊燕茹,替她擦屁股的是代青华,因为某些原因,她们互换了主从犯的角色?”
江查打了个响指,非常认同覃斯曼的分析:“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昨天审代青华的时候,她听完熊燕茹的供述表现出了抗拒,认为我们凭什么要相信熊燕茹的一面之词,这样的态度会让我误以为她在推卸杀人的罪名。
然而,今天她的态度转变得实在是太大了,一来就认了自己是主犯的罪,这不恰好符合了我们俩的质疑么,她想在最后时刻揽下罪责,替熊燕茹开脱罪名。”
“看来说谎的人是她们俩,或许在很早之前,她们就有了串供的计划,想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熊燕茹给代青华洗脑了么!?”顾莱双手环胸不可置信这样的结果。
覃斯曼眯缝着眼睛,似乎特别好奇二人牢不可破的牵绊:“所以两位当事人还存在着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故事呢?我太好奇了。”
等到江查回到审讯室里,嘈杂的环境再次陷入沉寂,他阴沉着脸走到代青华的面前,啪的一下双手狠狠的拍在桌上,提高了语调厉声呵斥着:
“你们已经担上了很多条严重的罪名,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我们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事情,听你们在这里胡编乱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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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有存稿ing
难过,为什么小天使留言这么少?因为不好看?
·🌸39、结案
◎她是这场连环案里最感性的一面◎
江查一顿暴躁, 问得代青华和熊燕茹不敢吱声,她挥了挥手,乔裕钦急忙将证据送到了她的手上, 她抓紧了资料一字一句的说着:
“7月7日, 你们都去了‘富淼融贷’正常上班, 下班却没有走公司正门,而是坐了同一个同事的车从停车库离开,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避开道路监控, 隐瞒行动轨迹,但正因如此, 才暴露了你们行凶作案的身份。
我们调查了案发前足足一个月的工作日监控,你们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一起的,这一点跟你所谓的约受害者的同时邀约熊燕茹完全相悖, 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七字杀人接龙游戏, 你们在撒谎。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 是谁先知道这个杀人游戏的,杀死受害者的人又到底是谁?代青华!这里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你的, 三个受害者的亲朋好友也都盯着你们的, 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你们每说一个谎,都只会让罪责越来越严重!”
熊燕茹一直深深埋着头不敢说半个字来为自己辩解,代青华则表现出了莫大的抵触,她不敢直视江查的眼睛,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人是我杀的, 跟她没关系, 主犯就是我,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会审了整整一天,江查正如她的说那样,强硬的展示出所有的证据,每一个都指向了真正的杀人凶手——熊燕茹,本就懦弱的她已经无法去圆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即便代青华到最后都坚决表示,自己才是真凶,可是已经无济于事。
乔裕钦将刚刚打印出来还留有余温的认罪书摆在了二人面前,江查依然坐在代青华的身旁,她示意着:“每个人都会有为某件事某个人去坚持自己的理由,但触犯了律法就必须受到严惩,你没有权力和资格去替她挡下本就不属于你的罪名,请你们签字吧。”
江查掷地有声,二人盯着认罪书满脸的恍惚,她们终于明白,即将面对的是灰暗的人生或是早早终了的人生。
代青华红着眼圈侧头朝着熊燕茹淡淡一笑,吸了吸鼻子摇摇头,看起来是那么的懊悔与无奈:“对不起。”语毕,她龙飞凤舞签字画押。
“先带她离开吧。”江查示意警员带走代青华,单独留下熊燕茹,似乎还有别的打算,熊燕茹惶恐的看着代青华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里,她慌张的拽着还没签字的认罪书。
仿佛最后一根稻草,熊燕茹的情绪临近崩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代青华救我救救我”
偌大空旷的5号审讯室里,此刻只留下了江查和覃斯曼,她们任由熊燕茹撕心裂肺的哭嚎,不给任何反应,直到她精疲力尽,整个身子匍匐在桌子上。
江查双手环胸开口说起:“熊燕茹,我们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想装小白兔装到什么时候?”
下一刻,审讯室里陷入到沉重般的死寂,熊燕茹依旧保持着匍匐的姿势,但很快她的肩头因为难忍笑意开始抖动,阴邪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覃斯曼面色沉凝,她想要看到的这个女人最真实的一面,终于出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人就是我杀的,江查……这都能被你拆穿,你可真行啊”
熊燕茹那肥胖的脸颊满是狰狞,看起来龌龊又邪恶,江查侧头看向覃斯曼,满意的笑容里又掺杂无奈:“覃教授,一直以来你的分析与猜测都是正确的,谢谢你的帮助。”
熊燕茹不明白江查的话,收住小声目光投到了覃斯曼的身上,覃斯曼站起身想要活动活动筋骨,朝着熊燕茹挑挑眉解释道:“我们一直都在盯着你,代青华不过是一个替你打掩护的替死鬼罢了。”
“你们!”
江查喝上一口水润润喉,回忆着请覃斯曼吃苍蝇馆子准备离开时,她突然聊起的话题。
‘江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富淼融贷’有问题,凶手应该就在里面,你不妨看看,这上下不大三十人的公司,谁让你起疑心,你就查谁。’
‘对了,你刚才问我销售提成的事,普通员工的薪资结构相比要简单许多,销售就不一样了。我倒是觉得今天那个销售总监助理挺奇怪的,薪资约莫3、4000吧,但购物剁手这种事一点都不含糊。’
‘如果你怀疑凶手是熊燕茹,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往往看起来笑眯眯的人,最是深不可测,但心里有鬼,终究藏不住的。’
覃斯曼走到熊燕茹的面前,一如既往的笑颜相待,但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无情的撕扯着她最后的遮羞布:
“原本我是非常理解的,你的病症带来的折磨和压力造成了你的心理出现严重的问题,刚刚会审我们给足了你面子,避开了强.奸受害者这一个话题。
即便是按照‘肆拾玖番’的人提供的故事情节来作案,强.奸这一部分你们完全可以保留不做,所以扪心自问,你为什么要下狠手去强.奸受害者,当时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你此刻的表现说明了一切,你不是因为病情所致的心理扭曲,而是你这个人本就毫无底线。
你的所作所为可以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PUA代青华来替你的罪,挥霍赃款以示你的贪婪,杀人取乐是你最深层的本质,你这样的恶人,我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熊燕茹脸色惨白,覃斯曼的字句扎心,她终于不需要活在面具之下,抬眼冷冷的盯着覃斯曼,笑容诡谲透着丝丝恨意:“你以为你搞心理学就了不起吗?我就是想杀人,就是想强.奸这些蠢女人,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龌龊的字眼听得江查紧缩眉心摇着头,这样的人是没法救赎的,她拍拍手打断了熊燕茹恶心的发言,而是指了指墙角:“就算你不签认罪书,我们一样能定你的罪,这里的监听已经全程录下了我们的对话,熊燕茹,能抓你归案,就够了。”
“昨日,我市市局针对7.7连环杀人案对外结案公示,案件负责人——刑侦大队副队长江查进行汇报说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为‘富淼融贷’金融公司的员工,熊某某和代某某,二人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韪,警方接下来会对凶犯提起刑事诉讼移交司法部门,我台将继续追踪此案的审判报道。”
沈知潼习惯了晨间在办公室里练习几发高尔夫推杆,墙上的大背投正播着早间新闻,巧合是关于连环案的结案报道。
她挥出一杆漂亮的进洞球,接而转身看向屏幕,带着欣喜笑意呢喃道:“这么快就结案了?”随即朝身后的秘书招招手,询问:“今天我有什么重要的安排?”
“沈总,除了季度股东大会,没有别的安排。”
“去‘南厨’订个小包房,今晚我有私人招待。”
“请问需要宴请谁,我这就去准备邀请函。”
“顾氏的顾总,顺便邀请她的爱人,另外的我自己约去准备吧。”
“好的沈总。”
另一边,秋意渐浓的花园里,覃斯曼从手机短视频里得知了结案的新闻报道,她满意的举起茶杯,舒服的呷上一口红茶,整个人神清气爽。
小茶桌上放着一本斑驳的笔记本,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在封面的右下角有着钢笔字迹,署名代青华。
覃斯曼放下茶杯,侧头盯着那笔记本,回想起昨日离开警局前特意再去找了一趟代青华的场面。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如今走到这一步,我想我的人生已经停滞不前了。’
‘我不明白,熊燕茹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付出所有,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警方会否再去搜查我的家,不过我有一样东西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替我保管,或许我再也不会见到它了,当然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去取这个东西?’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想要知道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么,我不讨厌你,所以就送给你吧。我家电子锁的密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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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2日阴霾笼罩
那个女生今天也出现在了公交站台,我记得她比我早一个站下车,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日光浴下懒洋洋的小猫咪,惬意又可爱,真想凑近了捏捏她的脸,看是不是像天上的云一样软绵绵的?
2013年12月31日雾气蒙蒙
渝州永远不会下雪,就像每一个跨年我都是一个人,好意外啊,今天又遇见了她,距离上次碰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如果下个月,还是在公交站台遇见她,我得想个办法认识她,嗯假装公交卡掉了?会不会太刻意了点?
2014年4月29日晴空万里
绝望和惊喜交织的一天,毕业论文的稿子掉了,晴天霹雳,这简直是要我命!她在我的世界里迟到了,但出现了,带着我的草稿站在校门口,缘分好奇怪,在我快遗忘她的时候用最惊异的方式出现,我以为她是人生过客,好像又坐了一趟回程的车重新来过,我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2018年8月31日瓢泼大雨
燕茹病了,她向我提出分手,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为什么开口可以这么轻松?我并不认为病痛是分手最好的理由,在她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共同抗争的时候,我不能选择离去,即便有一天她不再漂亮动人不再风情万种,但她依然是缘分赠予我的礼物,时间和遭遇改变一切,却改变不了我钟情于一人。
2019年3月3日春意暖阳
最近她的情绪越发的糟糕,用药太猛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我想带她去踏青散散心,她拒绝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好像未来的日子因为她的不快乐,而变得不再快乐。
2020年6月29日炙热炎夏
我喜欢夏天,医生说这个季节燕茹的病情是得以控制的最好时机,紫外线能驱散斑驳的红块,但是严重的色素沉淀让她已经不能再穿漂亮的裙装和短裤,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好像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盛夏和蝉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起来呢?
2021年5月19日初夏微凉
燕茹说找到了凑钱根治病情的办法,毕竟一支进口的生物制剂价值不菲,我们为此焦眉愁眼好些日子了,我很纳闷,到底是什么好办法,直到她带我观看了一个可怕的网站,里面全是拐卖虐待和厮杀的录像,我不质疑赚钱的办法,我害怕的是她看视频时,难以掩饰的兴奋模样,她疯了吗?我该怎么阻止她!
2021年6月20日电闪雷鸣
她还是接受了那个陌生邮件的邀请,我是拒绝的,但她祈求我帮助她时我犹豫了,没想到木马酒吧的顶层竟然是废弃的,那个油漆桶里真的放了现金,7万块厚厚一摞,我既害怕又兴奋,这是在犯罪,她却不以为然,我们都怎么了!
2021年7月7日
我本不应该记录下这一切,可是祈求宽恕我的罪孽,我得不到原谅,我是该死的帮凶
2021年10月8日
为什么还有人在冒充我们玩这个游戏?!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今晚很特别,我拉着她坐在沙发前看了一场电影,她说或许有人会成为我们的替罪羊,为此值得庆祝,所以她把新买的平板送给了我,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享受平淡美好的生活,这该死的游戏已经毁了一切。
开心的是,她拉着我的手说,如果警察来了她会挡在前面,替我挡下所有,我为此感动,但我拒绝了也哭了,我深爱的她命真苦,以前那般骄傲,如今被病痛折磨得已经失去了神采和幸福,我舍不得她难过,只要她开心,我愿意付出所有,我愿意替她承受。
‘答应我,如果有天警察来了,你就哭着说,是我教唆的你,一切都是我干的,求求你答应我。’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覃斯曼是唯一知道这场连环案里最感性一面的人,将笔记本合上,她闭起眼深呼吸,享受清晨最新鲜的空气,心底却梗得慌,最后不得不哀然叹息。
是的,心理防线向来坚毅的覃教授,还是被这本日记触动了心底最软弱的某个点,身后别墅客厅里的白色皮沙发(林羽爱死去的地方)与她的心灵遥相呼应,如卵石击水激起的层层涟漪,心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疼,疼得她红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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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局中谜题》结束,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吧~
我已经控制自己尽量写的不虐了!
·?? 伤是青春 ??
?
·🌸40、家宴
◎别像从前那样棒打鸳鸯,好不好◎
沈知潼换了一身帅气的机车皮衣, 或许是戴了墨镜的原因,没有笑意的脸颊看起来冷漠又煞气。
走到停车库,不停的把玩着车钥匙, 她张望座驾的方向, 寻思着下班时间容易堵车, 所以打算提前到‘南厨’餐厅等待今晚要招待的贵客。
“沈!输!输!”不远处的身影蹦跶着步子而来,一声呼唤轻易透露出来者的心情此刻阳光灿烂。
沈知潼小小惊异, 没想到顾莱会自己送上门, 她摘下墨镜朝着对方舒展开漂亮的笑容:“盼盼这么急着赴宴,难道是想我想得厉害?”
“少臭美, 谁会想你这个女魔头!”顾莱双手背在身后,习惯性的嘴硬。
“手上藏着什么宝贝呢?”沈知潼抻着脑袋想要看看顾莱的身后,却被她灵敏的躲开:“不要, 这是秘密~”
“我最讨厌吊胃口了, 赶紧给我看看。”说着,二人嬉笑闹作一团, 顾莱后退着步子,偏不就范:“急什么, 还没到时候呢!”
可一不小心, 她的脚后跟绊到了停车位上的轮挡条,重心不稳的朝后仰了过去,沈知潼急忙前倾身子一把环住顾莱的腰:“小心!”
顾莱倒着身子愣愣的望着沈知潼,或许受到了惊吓,她咽了咽唾沫:“额谢谢”
沈知潼可没打算放过她,而是紧了紧胳膊, 将顾盼盼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贴近脸颊, 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随即摊着掌心讨要着:“你一定是给我准备了礼物~”
“哎呀!你心急什么!?”
“怎么会不急,盼盼就算采了野花给我,我都会急着捧在手心~”
“粗俗!路边的野花不能乱采!”
顾莱站直身抬手托了托眼镜,另一只手终于亮在了沈知潼的面前:“喏,就这个。”
展开握拳的手,一个看起来并不贵气的丝绒饰品盒落入沈知潼的眼帘,她疑惑的拿起盒子:“我可以打开了?”
“嗯哼~”
得到应允,沈知潼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对做工复杂日月样式嵌了钻石的耳钉,看起来还蛮别致的,沈知潼顿时明白了盼盼的心意,有些为难的挑选:“谁是太阳?谁月亮? ”
“当然我是太阳,你是月亮咯,我一身正气伸张正义,是光明的化身,至于你嘛就凑合着戴吧。”
明明满是心意精心挑选的,这会儿又开始装着漫不经心,沈知潼瞧着顾莱那傲娇的小表情,一把捏起太阳耳钉毫不犹豫的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顾莱瞪着眼睛被这一波操作给整不会了,惊呼着:“你怎么抢我的!?”
沈知潼才不管那么多,大小姐的脾气也跟着上了头:“就喜欢跟你抢~这样我戴着你钟意的耳钉,你就会多看我两眼呀~”
又被死死拿捏了,顾莱气不打一处,沈知潼便拿起月亮耳钉替她戴上,但低沉了声音:“我送你的耳钉呢?”
“在家里。”
“为什么不戴?”
“今天上班呢,戴着不合适。”
“那这枚就合适了?”
“嗯跟你凑成一对的情侣样式,还算合适吧。”
“我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像这对耳钉一样,变成情侣款式呢?”
沈知潼挽住顾莱的胳膊,二人朝着漂亮的纯黑跑车走去,盼盼若有所思,突然笑眯眯的回答:“等哪天咱们玩俄罗斯轮.盘,我赢了,你就带着嫁妆赔给我。”
“好说好说,我放水就是了今天刚好还约了你小姨和覃教授,至于嫁妆咱们沈顾两家好商量。”
“什么!!!你还约了我小姨妈!!!?”顾莱并不知情,听到这重磅炸弹立马敞亮着嗓子惊呼,哀嚎声回荡在停车库里,惹来沈知潼畅怀大笑:“你不就范,那就把咱们的关系提上家庭层次,看你扭扭捏捏到什么时候~”
“啊~女魔头!要不你干脆杀了我,给你今晚的饭局助个兴吧!”
“我怎么舍得对可爱的顾盼盼下死手呢~”
‘南厨’是渝州市出了名的私人宴请招待的高档餐厅,大部分客人不是政坛高官就是业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知潼领着顾莱出现在餐厅正门,前台经理已经等候多时,见着贵客光临急忙屈背向前热情接待:“沈总,包房布置和菜品安排都已经准备妥当,咱们店里新进了一批好酒,需要开一瓶试试吗?”
“行。”
能看得出,沈知潼是这间私厨餐厅的老顾客,顾莱一向对这种用金钱堆砌的奢侈环境不感兴趣,连观望店内古色古香的装饰的精神都没了,因为此刻的她心里正打着鼓,不知道等会儿怎么面对顾沫和覃斯曼。
好家伙,感情这事儿也开始出现人传人的现象了,一弯弯一窝!
二人进了包房,沈知潼坐在主人位上没有吭声,而是静静看着圆桌对面拉开椅子坐定的顾莱。
被女魔头盯得实在有些不自在了,顾莱抓耳挠腮:“你老看着我干嘛?”
“我们俩的距离刚好是这张桌子的直径,你怎么不坐到地球的那一边去呢?”
“那还不是为了让咱们俩的关系看起来更自然点!”
“此地无银三百两,搞半天盼盼是个怂包啊。”
沈知潼一阵戏谑,顾莱朝着她古灵精怪的扮了个鬼脸,二人你来我往拌着嘴,每隔一会儿,服务员推开了包房的门。
顾沫一身职场精英打扮精致的模样,跟在身后的覃斯曼依旧主打休闲,二人一进门就瞧见了顾莱的后脑勺。
沈知潼站起身热情迎接,顾沫放下款包与之拥抱:“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还让沈总破费特意请我们一家人吃饭?”
说着,顾沫抬手敲了敲顾莱的脑袋示意她也要站起来,这样才算礼貌。
顾莱看着沈知潼人前伪善的模样,心底一阵牢骚,这女人学过变脸吗,前一秒还在跟自己斗智斗勇,这会儿就开始笑脸相迎各种寒暄。
“上次去小莱家里看望她,让她破费请我吃!大!餐!刚好今天看到新闻,那个重大凶案不是破了嘛,听说案子刚好是她经手的,所以今天这顿全当是为她庆功。”
说着,沈知潼很自然的揽住顾莱的肩头,让人看出她们的关系挺不错的,顾莱在心里骂着沈知潼虚伪,这该死的充分理由,听得她抠紧了脚指头。
“那真是让沈总费心了,顾小莱,还不赶紧谢谢沈总。”顾沫了然点头,便催促着。
顾莱皮笑肉不笑的转头看向沈知潼,接而朝着她瞪大了眼睛,不情不愿的道了声谢谢:“这么有心,真是让沈总破!费!了!”
“哪里哪里,咱们就当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一语双关,沈知潼揽着顾莱肩头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顾莱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挪着脚尖狠狠踩了她的一脚。
站在三人之后的覃斯曼双手揣在兜里,全程一副上帝视角的模样,看穿了一切,她隐匿笑容,在心里一阵偷乐,看来今晚这一餐会很精彩很下饭。
“请入坐吧,今天就咱们四个人,随便吃随便聊。”
沈知潼回到主位,顾沫却盯着别扭的顾莱:“你坐门口干什么,把我跟覃教授都岔开了,去,挨着沈总坐。”
小姨!你是敌方派来偷塔的吗?还是猪队友送人头!看不出来她沈知潼心怀不轨吗!顾莱心底一阵腹诽,艰难的挤出笑容:“好好”
沈知潼示意可以上菜了,接着胳膊撑住桌子好奇的看向陌生的覃斯曼:“您就是覃教授吧,我听小莱提起过你,很优秀的心理学教授,咱们终于见面了。”
“幸会幸会。”覃斯曼举起茶杯礼貌的敬了敬,干脆不如添把柴,让火烧的更旺一点,覃斯曼左右看了看二人,打趣道:“你们俩的耳钉真别致~”
桌子下,顾莱的手抓着沈知潼的手背划拉出深深的抓痕,沈知潼并不在意,反手就是一个十指紧扣,覃斯曼的话题惹来顾沫的关注,她定睛打量,怎么说也是老江湖,这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猫腻。
庆幸的是,看破不说破是作为长辈对晚辈最大的尊重,索性开口换了话题:“说来好奇,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该不是上次的晚宴吧?”
沈知潼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红酒,亲自开瓶醒酒,一边忙着一边回答:“当然不是我和小莱是在酒吧认识的,一拍即合聊的特别来,没想到在晚宴上就有见面了,所以说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嘛。”
那拼酒拼的死去活来的也叫一拍即合聊得来?厉害!把黑的都吹成了白的!顾莱笑容僵硬的侧头盯着正在倒酒的沈知潼,眼里满是你就继续瞎胡诌吧!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我就说小莱出任务受伤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年轻人认识了也好,多交个朋友,咱们两家人关系也更亲密。”
接了顾沫的话茬,覃斯曼一边替爱人就着热茶清洗碗具一边逗趣道:“刚好连环案结案,顾莱又有假期了,你们俩倒是可以约着去周边的地方玩一玩,联络联络感情,就是不知道沈总工作忙不忙?”
啊喂!妇唱妇随这种老三篇你作为新时代优质教授不应该的啊!你怎么也成了猪队友!顾莱朝着覃斯曼投去求助的无奈目光。
覃斯曼悠然的挑眉,朝着她淡淡一笑,仿佛回答着‘小盆友,你瞒着我们两个大家长在外面乱搞,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了,知道玩劈叉了吧,我打算不帮你~’
这种一桌美食硬菜都还没上呢,已经目光交流暗流涌动了,顾莱就像夹缝在三头巨兽中的米老鼠,谁都惹不起,好在沈知潼还算怜香惜玉,不想把心理战玩的太过火,便替自己的客人们倒上了好酒。
“来,我先敬各位,感谢大家给我面子来吃这顿便饭,顺便打个批发,恭喜顾警官,连环案完美告破,不过下次再接案子,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可以再头破血流满脸淤青。”
说道最后,沈知潼已经侧着身子看向顾莱,她的眼里似乎只容得下盼盼这一个人了,一直心不在焉的顾莱亦是认真的看向了她的女魔头,二人都没注意,她们站起身,十指相扣的手并没有分开。
这一个细节凑巧落在了桌子另一边的二人眼里,顾沫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覃斯曼却悄悄凑到她的耳边安慰:“别像从前那样棒打鸳鸯,好不好?我们错过一次,不可以再错第二次,给予祝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