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酸涩，甜蜜
其实方才小夏表现得很明显,但是雾岛没有细想。
……他完全没有想到翔阳会突然用惊喜的方式送他礼物。
橱柜里坐着一只很大的金色毛绒狗狗玩具，两只胖胖的手掌被固定了起来，手掌上托着一个草莓蛋糕。
正愣神着。
雾岛感觉脑袋上被轻轻放上了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摸——是一顶硬纸做的皇冠。
“翔阳——这是搞哪一出呀？”他转头看翔阳,哭笑不得。
怎么突然搞得这么正式啊。
翔阳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这样问,“什么搞哪一出呀！今天是你生日啊雾岛君！”
生日？
雾岛愣了愣，他还确实忘了,毕竟他很久不过生日了。
过生日的话,他不喜欢太甜的食物,也不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自己过没什么意思。
跟别人一起过，生日就不可避免地成为焦点，他不喜欢别人过度关注自己,很不自在,所以干脆不过了。
姐姐有很多次提出要给他过生日，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没什么意义。
对啊,自己的生日到了呢……原来如此。
怪不得呢,那个女人会突然来找他，然后对他态度那么好。
每年都是那样，快到生日那几天，她就会突然对他很好……这种没由来的,突然的好让他感到诡异，可能这也是他排斥过生日的原因吧。
“翔阳，我不怎么喜欢过生日啦，是姐姐告诉你我的生日的吗？”
雾岛把头上的生日皇冠摘下来,歪歪地戴在翔阳头上。
“对呀！不过是我自己主动问的哦！雪枝姐也跟我说过雾岛君你不喜欢过生日了！”
翔阳用不太熟练的动作搅拌着烤饼干的材料，好奇地问道∶“雾岛君你为什么不喜欢过生日呀？我每年都超级盼望着过生日的！有蛋糕还有荞麦面吃！大家还会送我礼物！”
“嗯……因为不是很喜欢成为焦点这种事情啦，会觉得不舒服，”雾岛伸手摸了摸橱柜里坐着的金色毛绒狗狗。
手上软乎乎的触感蔓延到了心底，让他觉得心脏有种被填满的满足感……惊喜的礼物这件事，其实也蛮好的吧？
“欸！成为焦点不是很酷吗？让所有人都只看着自己什么的！超帅的啦！就像在球场上高高跃起，然后扣下比赛结束最后一分时万众瞩目的感觉一样——都让人感觉超好啊！”
翔阳突然跳了起来，拿着搅拌器做了个扣球的姿势，眼睛亮闪闪问道。
搅拌器沾上的液体溅到了柜台上，他赶紧放下手臂讪讪地去擦。
“如果雾岛君觉得过生日很不自在的话……那我们就当做一个节日来过什么样？！”翔阳突然满脸期盼地问。
他把金色毛绒狗狗手上的蛋糕拿起来，放到冰箱里，然后抱起几乎有他上半身那么大的毛绒狗狗，得意的邀功似的脸跟玩偶傻笑着的脸紧贴在一起，让人不知道先看哪一个好。
“当作一个节日”
毛茸茸的玩具被递到雾岛怀里，他因为绒毛蹭过皮肤痒痒的感觉，眯了下眼睛。
“就是庆祝的日子啊！”
翔阳踮脚用胳膊挂在他身上，隔着毛绒狗狗抱了他一下，“那我们把它当成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小‘节日’好不好？！反正这一天不能当成平常的日子那样什么也不做地度过！好不好嘛雾岛君？”
小夏不满地嘟起嘴，“哥哥！我呢！我也要过节！”
翔阳“啊”了一声，道：“好吧，看在今天小夏帮我把人支开有功劳的份上，就勉强地让小夏加入我们，跟我们一起过节吧？”
小夏高兴地叫道∶“好耶——！”
属于……两个人的节日吗？
雾岛心里软乎乎地想，翔阳明明就挺聪明的吧。
这个提议，奇异地抚平了雾岛内心那点儿本能的抗拒。
不是“生日”，而是“节日”，不会是令人焦虑的目光，而是平淡又让人安心的陪伴。
“雾岛君——”
翔阳牵着他的手热热的，他似乎很开心，“我们一起来烤饼干吧！”
雾岛把用一只手抱着的金色毛绒狗狗玩具放到客厅，就走进厨房跟翔阳一起忙了。
这种没有因为生日被太特殊对待，反而有种两个人在为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而忙碌的感觉……让他很喜欢。
“刚刚没有跟翔阳道谢呢……能收到翔阳的礼物，我真的超级超级开心哦，谢谢你，翔阳~”
雾岛把烤盘里的饼干送进烤箱，从背后抱住正在清洗用具的翔阳，依赖地把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
“雾岛君你这样抱着我，我都动不了啦！”
翔阳笑道：“那只金毛狗狗是不是超可爱！感觉也很像麻薯呢！这样雾岛君晚上就可以抱着它睡觉啦……它大大一只看起来就很可靠，对吧？”
“以后翔阳不能陪着我的晚上，我就抱着他睡觉吧。”
雾岛蹭蹭他的肩膀，耍赖似地道：“翔阳~让我亲亲你啦——”
“怎么突然问我……总有种不安好心的感觉……”
翔阳警惕道：“雾岛君，你不会是要咬我吧？！”
雾岛本来只是心情太好了突发奇想问了句，闻言他笑道：“不可以吗？”
“昨天雾岛君说要亲我，我超开心的……结果雾岛君你咬我！明明雾岛君你直接说要咬我，我也会给你咬的啦……”
翔阳侧了侧头，把脸颊露了一点儿给他，一副随便他咬随便他亲的样子。
雾岛亲了亲他的柔软脸颊，“翔阳真好~”
“雾岛哥哥，我也准备了礼物哦——”
小夏突然跑了进来，吓了两个人一跳。
雾岛赶紧松开手，蹲下身去哄小夏，“小夏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小夏献宝似的拿出了自己编的，有点儿粗糙的幸运手绳，非要亲自给雾岛戴上。
雾岛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绳，摸了摸小夏的头，“是小夏自己编的吗？真好看呀，谢谢你哦，小夏，”
小夏抱住他的腿，仰着头，大声道：“不客气！我最喜欢雾岛哥哥啦——”
“和雾岛君一起做的这次饼干，是最成功的一次欸！”
翔阳看着码放在烤盘里，颜色呈浅棕色，卖相十分漂亮的饼干，兴奋地叫道。
他举起一块饼干，递到雾岛嘴巴，“雾岛君，你尝尝——！”
雾岛就着翔阳的手咬了一口饼干，笑道：“味道也很好呢。”
午餐是刚烤好的饼干，还有翔阳执意要煮的荞麦面。
雾岛看着面条长长的荞麦面，轻轻笑了一声，说着“这是节日食物”什么的，结果其实还是专门为他煮的生日荞麦面吧。
吃完午饭，翔阳把放进冰箱的草莓蛋糕拿了出来。
雾岛故意问：“这是什么，生日蛋糕吗？”
翔阳摇摇头，宣布道：“这是节日的必备甜品啦！”
是怕他觉得不舒服所以特地换了种名称吧……明明就是生日蛋糕。
翔阳这种哄小孩似的掩耳盗铃的方法，让他忍不住想笑。
蛋糕是很常见的，蛋糕店里会售卖的现成的草莓蛋糕，只比巴掌稍大点儿。
翔阳盯着草莓蛋糕看了一会儿，微微有点儿沮丧道：
“本来想买那种定制的大蛋糕的……但是我的钱不够……雾岛君！以后我工作挣到钱了一定给你买更大的蛋糕！”
“小蛋糕刚刚好呀，因为我本来也吃不了多少的，”雾岛伸手摸了摸翔阳的脑袋，然后又摸了摸坐在他们旁边，仿佛是他们其中一员的金色毛绒狗狗玩具……嗯，手感差不多呢。
“哪怕吃不掉也要！而且有我在……雾岛君吃不完我可以吃完的啦！”
翔阳满脸憧憬地构想着，“到时候要让店员在上面画上我跟雾岛君，还有麻薯和金枪鱼……”
“我呢！哥哥！都画上好吃的了！为什么不画上我呀！”小夏急得在旁边直蹦哒。
“麻薯和金枪鱼才不是好吃的，那是雾岛哥哥家里的狗和猫啦！”翔阳哈哈笑道。
他把窗帘拉上，整个客厅顿时暗了下来，他低头把蛋糕送的蜡烛点上。
小夏就高兴地催促道：“许愿——！雾岛哥哥该许愿啦——”
“……节日仪式？”
雾岛无奈地在两个人期盼的目光中，闭上眼睛，合十手掌。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
“雾岛君，你许了什么愿望呀？”
翔阳随口问完后，就反应了过来，他急忙捂住嘴，“对哦！不能说出来！说出来神明就没法帮忙实现了！”
“我的愿望……”
雾岛笑道∶“不需要神明帮我实现哦，只要翔阳就可以帮我实现。”
“欸我吗？你太高看我啦雾岛君，我怎么可能帮你实现嘛，”翔阳当他是开玩笑，于是笑着道。
雾岛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这个愿望……只有翔阳可以帮我实现哦。”
翔阳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歪着头去看他。
雾岛用手臂抱着膝盖，他半张脸被遮住了，蜡烛昏暗的光在他的眸子里跳跃，仿佛盛放的小小烟火。
“因为我的愿望是……希望明年，后年，之后的每一年，都能跟翔阳一起过像今天这样的……‘我们的节日’。”
翔阳愣住了，他的橙眸一点点亮了起来。
几秒钟后，他灿烂地一笑，把蛋糕捧在手上，离雾岛的脸更近了一点儿，“那么，吹蜡烛吧雾岛君！”
雾岛轻轻吹灭蜡烛。
翔阳放下蛋糕，朝他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道：“噔噔！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啦——雾岛君！”
“不过雾岛君你浪费了一个愿望欸……因为这个本来就是一定会实现的啊！”
翔阳分切了蛋糕，他把最大的一块分给雾岛，上面点缀着一个完整的，嫣红的草莓。
在这之前，雾岛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草莓蛋糕。
因为草莓自然的甜会被奶油的甜蜜味道覆盖，变得酸涩。
奶油的甜腻，草莓的酸涩，两种滋味会很杂乱地，却又完全不能融合地混合在一起。
那种来自于童年的记忆已经很遥远了，遥远到已经成了刻板印象。
再次久违地尝到时——他想，好奇怪。
奶油是甜的，草莓也是，草莓的微酸不再突兀，反而中和了奶油的甜腻——完全不同呢。
不再是喧闹的不自然，而是平静又温柔地慢慢在口腔间溶解。
……都是因为翔阳吧。
把惊喜和特别的感受带给我的人，今后也请带给我更多更多吧。
激烈的情绪，或者平淡的幸福……所有未曾体验又值得细细咀嚼的一切……
全部都好。
第62章 雪，新年，苹果糖
昨天刚刚下过了雪,整个世界似乎还包裹在一片白茫茫中。
雪覆盖了町屋漆黑的瓦顶，压弯了路边树木枯寂的枝桠。
因为新年，街上的人都比往日要多，初诣归来的人们,踩着吱呀作响的雪地,手中拿着求得的破魔矢和饰物。
呼……天气还真冷啊。
等翔阳来了,待会儿路过自动贩卖机，就买一杯热的咖啡吧。
雾岛盯着路边的积雪出神。
“冬——！！！”
隔着老远,雾岛就听见了翔阳的声音。
他转头,看见远处一个小小的橘色人影正拼命朝自己挥手,狂奔了过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已经提前出门了……但是因为刚刚下了雪不方便骑车……不好意思！让冬你久等了——”
翔阳大口大口喘着气，摸着头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哦~毕竟是我让翔阳慢点来的嘛，要是翔阳不听我的话，我以后才不要跟翔阳一起出去了呢,”雾岛笑着看着他道。
翔阳看起来精心打扮过了……虽然和平日其实差别不大,毕竟他有的衣服雾岛都认得差不多了。
他的下巴埋在绿色围巾里，穿得很厚实,比起能够轻易勾勒出身体曲线的夏装,有了种圆滚滚的感觉。
雾岛很喜欢这样的翔阳。
翔阳刚缓过口气来,立马激动地扑过来，正准备习惯性地撒娇，“冬，我……”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住了嘴，低头盯着雾岛合上的大衣外套的扣子看来看去，用橘色脑袋蹭着上面的扣子，然后抬头看雾岛一眼,疯狂地暗示着。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翔阳。”
雾岛只能解开大衣的扣子，让翔阳像小动物躲进充当庇护所的树干那样钻进他的大衣里。
自从那天翔阳无意间钻进了他的外套，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尤其是冬天，他喜欢穿比较宽松的外套，就更给翔阳提供了机会。
翔阳把整个人都缩进他宽大的大衣里，抱着他的腰，在他的毛衣上蹭来蹭去，仿佛因为高兴在打滚的小狗。
他兴奋地再次开口道：“冬！我……”
雾岛促狭地替他补上了后面的话，“我最喜欢你啦，我好想你呀——”
翔阳没反应过来雾岛在学自己，还以为雾岛是在对他表达思念，于是更兴奋地道：“冬，我也超级想你，也最喜欢你啦！！”
两个人决定先去神社参拜。
翔阳伸手去拉他的手，翔阳的手好像大多数时候都很热，雾岛没忍住牵得紧了些，汲取着翔阳手掌的温度。
“冬！你的手好凉啊——”
翔阳小小地惊呼一声，他赶忙把雾岛的双手牵起来，朝他的掌心哈了几口热气，然后握着他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的脸颊上。
似乎因为刚刚是狂奔过来的，翔阳的脸颊有点热，微凉的手指紧贴着脸颊，原本僵硬的手指渐渐感觉被热度浸透，舒服了起来。
“热了！”说着，翔阳带着兴奋的笑，顺势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似乎觉得雾岛手的温度还不够热，他又拿着雾岛的手探进他毛巾和脖颈之间被体温暖得热乎乎的地方。
雾岛轻轻挠了挠他的肌肤，翔阳痒得哈哈直笑。
“呀，真好呀，”雾岛笑道：“冬天有小男朋友帮我暖手这件事情。”
而且还是用脸颊来暖手，这幅场景简直不要太可爱了吧。
翔阳很高兴，他略带点儿得意道：“是吧？！我是不是超级贴心的——？反正只要有我在，雾岛君的手就不会是凉的！”
……超大只的橘子狗暖手宝吗？
神社里悬挂着许多灯笼，随着风轻轻摇曳，给古老的建筑增添了几分属于节日的热闹意味，空气中弥漫着线香的气息。
两个人合十双手，闭上眼睛虔诚地许了愿望。
“翔阳许了什么愿望？”
一起走出去时，雾岛问。
翔阳略带儿点儿得意道：“我许愿能和冬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真的吗？”
雾岛差点感动到蛋花眼，“真的不是‘我今年接球要更好’‘春高要取得好成绩’这样的愿望吗？真的吗？”
“雾岛君你干嘛一副这样震惊的表情呀！”
翔阳道：“就好像……就好像这个愿望很了不起一样！冬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雾岛道：“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哦~”
翔阳“欸”了一声，“已经实现了？！所以到底是什么愿望啊？”
雾岛摸了摸翔阳的头，“我许愿……翔阳的愿望里有我呢，所以是实现了吧？”
翔阳先是愣了一下，“啊……”
片刻后他猛地跳起来抱住了雾岛，“我说怎么刚刚满脑子里都是冬你啊！嘿嘿……看来是神明听见冬你的心愿啦！”
参拜完毕，翔阳就迫不及待拉着雾岛去求签。
“翔阳求吧，我就不求了，因为我的运气超级差哦，”雾岛前几年跟着雪枝求签连着两年抽到了“凶”，抽到最好的签也是“末吉”。
虽然不信这个，但是抽到了心情还是会变差。
他今天心情很不错，所以不想被这种事情影响心情。
“求嘛！有我在身边，雾岛君的运气绝对不会差的！来嘛来嘛——”
但是抵不过翔阳撒娇，他就随手求了一签。
“哇！大吉！！”
翔阳举着签纸，眼睛亮得惊人，献宝似地递到雾岛面前，“雾岛君你看，是大吉欸！！我今年运气绝对会很不错的！！！”
雾岛看着高兴地蹦蹦跳跳的人，笑道：“那我今年也要蹭蹭翔阳的运气哦。”
“雾岛君你的是什么？”
翔阳把脑袋凑过来，看雾岛展开自己的签纸。
——凶。
果不其然……自己的运气也是绝了。
雾岛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翔阳先吓了一跳，他脸上原本的兴奋瞬间僵住了，变成了慌乱，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签塞给他，“……啊！没关系的冬！我把我的运气分一半给你……啊，不对！是全部都分给你！”
雾岛把签纸折起来，熟练地系在了神社专门解签的架子上。
他道：“没事啦，我解签了哦，不会带走坏运气的。”
翔阳还是把自己的签给了雾岛，虚虚合十手掌，嘴里还念念有词，“……神明大人把我抽到大吉的好运气全部给冬吧……麻烦了……拜托了……”
翔阳还是觉得不放心，非要去买个护身符给雾岛。
雾岛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发笑……只是一个签文而已，而且已经按照流程绑在架子上解签了，翔阳还真是很当成一回事呢。
翔阳把买来的御守认认真真帮雾岛悬挂在包上，才松了一口气，“好啦！”
雾岛盯着包上随着走路晃动的御守，笑道：“谢谢翔阳哦~”
不过，有人因为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为自己这么着急什么的……还真好啊。
走出神社，两个人去了附近的新年集市。
街上人声鼎沸，雾岛其实没怎么来过这种集市，毕竟他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
翔阳倒是很兴奋，拉着他在人群中穿行，遇见一个感兴趣的摊位就要在摊前停驻一会儿，好奇地左右看看。
翔阳拿起了一个狰狞的天狗面具想要吓吓雾岛，结果被他用手指敲了下额头，顿时委屈地嘟起嘴。
“看看这是什么？”
雾岛伸出藏在身后的手，他手上拿着一串红红的苹果糖。
“这是买给我的吗？!”
翔阳像河豚一样刚刚鼓起一点儿的脸颊瞬间瘪下去了，他惊喜地接过糖，一把抱住雾岛的胳膊，“谢谢冬！你最好啦——！”
两个人逛完了一圈，决定回雾岛家再待一会儿。
并肩走在路上，雾岛问：“翔阳有抽到过不好的签文吗？”
翔阳摇摇头，嚼着糖苹果含糊不清道：“没有！我每年都来神社求签呢，最差的一次也是‘小吉’！”
雾岛道：“那看来以后每年我都要沾沾翔阳的运气才行呢。毕竟我运气真的超级差的，前年姐姐带我去东京的神社，本来是不打算求签的，但是……”
翔阳停止了继续吃苹果糖的动作，把一块苹果糖咬在嘴里，认真听雾岛讲话，仿佛一个衔着骨头的小狗。
雾岛因为自己的这个联想没忍住停下笑了一声，莫名其妙的笑惹得翔阳也跟着笑了。
“哎，冬，你想尝尝苹果糖的味道吗？”
翔阳拿着被咬了一半的苹果糖在雾岛面前晃了晃，问。
雾岛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道：“不了哦，谢谢小翔阳，不过苹果糖太甜了啦。”
“欸……”
翔阳指指自己的嘴唇，小声道：“这样……这样也不尝吗？”
他正仰着头，眼睛亮闪闪盯着雾岛，一脸恳求的模样。
两个人在往家走的路上，周围没什么人。
于是雾岛受了蛊惑似地，低头吻住了翔阳。
是温热的，带着甜腻的糖和淡淡的苹果气息。
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两个人都记得还在路上，很快就分开了。
“我尝到咖啡的味道了……！”
翔阳砸吧砸吧嘴，道：“有点儿淡淡的咖啡的味道……冬，我要喝你的咖啡！！”
雾岛晃了晃手里的咖啡，“苦的哦，翔阳可能会不喜欢呢？”
“我还没喝过咖啡呢……雾岛君给我尝尝啦！”
翔阳闹着要喝一口，于是雾岛就把咖啡递到了他嘴边，翔阳衔住吸管轻轻吸了一口。
翔阳含着咖啡液露出受了惊吓的表情，一副吐也不是，又咽不下去的样子，好半天才视死如归地咽了下去。
他吐着舌头，皱着脸犹豫道：“唔……其实还不错啦……”
雾岛笑了，“……其实是很苦吧？”
“确实啦……”
翔阳赶紧咬了一口苹果糖，鼓着肉乎乎的腮嚼苹果肉，碎糖粘在他的唇上，闪闪发亮。
今年……是最好的一个新年呢。
是温暖的，带着苹果气息的日子，有了大吉的签纸和御守，一定也会是平安无忧的一年。
雾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