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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亘古(正文完)


    六月的意大利已经进入初夏,


    陆妄山安排的行程是沿着整个意大利的国家脉络由东南不断向西北行进,最后一站便是米兰。


    第一站他们带着Leo一起去了南意的阿马尔菲海岸。


    云檀读书时忙着学业和各类竞赛、实习,虽然在这个国家待了五年却也从来没有好好玩过,这是第一次。


    整座小镇像色彩鲜艳的油画调色盘,浓郁清澈的蓝色海水、鳞次栉比的彩色小屋,种满了柠檬树,被夏季的烈日一晒,空气中都弥漫开浓郁的柠檬香,混合海水的气味。


    云檀又恢复了从前大学时在国外的大胆穿衣风格。


    她为这次旅游准备了各种裙子,长裙短裙、大裙摆包臀裙、吊带挂脖抹胸,色彩艳丽,夸张又完美贴肤。


    在沙滩上是一套柠檬黄的三点式比基尼,非常适配阿马尔菲小镇的风格,这样的款式将云檀全身上下最漂亮的比例和线条都完全显现出来,条顺盘靓,高挑修长,皮肤又白皙紧致,在阳光下散发盈盈的光,是亚洲人特有的细腻肤感。


    去吃饭了就随意套上一件长款白衬衫,系上一两颗扣子,领口插上墨镜,戴上大宽檐草帽,简直漂亮随性得不行。


    陆妄山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了解云檀的人,可这一刻还是受到了冲击。


    在好不容易接受丝袜的冲击后,又迎来了比基尼的冲击。


    真的好漂亮。


    他明白自己该以成熟的视角来欣赏云檀此刻的自信和美丽,可他真的忍不住思绪不断下滑至色.情的深渊。


    他对云檀永远有无数个无法消失殆尽的下流念头。


    就像此刻。


    他看着云檀坐在椅子上弯腰摸Leo,衬衫领口往下落,她胸口皮肤上还挂着刚才玩水时的水珠,顺着胸口起伏滚落至沟壑深处。


    陆妄山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几乎想伸手接住那滴水珠。


    她赤着双脚踩在露天餐厅的木质地板,脚踝上粘着些沙子,透过半湿的白衬衫映出内里柠檬黄的比基尼,和此刻头顶枝繁叶茂的柠檬树格外匹配。


    他们点了两杯柠檬气泡饮,饮品区服务员喊他们来拿。


    陆妄山起身上前,拿上两杯饮品回头就看到有人正跟云檀搭讪。


    说着一口意大利语,比划着手机大概是想要联系方式,没想到云檀也回了意大利语。


    陆妄山想左不过是一句拒绝,没想到两人还聊了好几个来回。


    于是旁观不下去了,走上前,饮料放云檀面前,拉开她对面椅子坐下,抬眼看向那意大利男人。


    个儿很高,皮肤白,黄色卷毛儿。


    嘴巴动了动,叽里咕噜说了一串,陆妄山听不懂。


    他第一次产生要在三十岁重修人生第二门外语的冲动。


    他看向云檀:“他说什么?”


    云檀知道他有多小心眼,停顿了会儿才给他翻译:“……他说,你女朋友很漂亮。”


    陆妄山挑眉,再次看向那男人,用英语纠正:“Sheismywife.”


    说罢还举起手冲人示意无名指上的戒指。


    “……”


    云檀实在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这样秀恩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拿手半掩住脸悄悄跟陆妄山说:“你真的很夸张。”


    好在那意大利男人并未察觉他话中的敌意和炫耀,还表示恭喜,并夸赞Leo真帅气。


    又是意大利语,陆妄山又听不懂。


    但云檀这回不敢跟他解释了,怕小心眼的男人下一秒就能说出“这是我们儿子”的话,只是讪笑着感谢,终于将这位不速之客送走了。


    抬眼,陆妄山正看着她。


    云檀叹一口气,老实交代:“他一开始是想来问我要联系方式,我就跟他说我有男朋友。”


    “男朋友。”陆妄山“哼”一声,“是谁已经跟我求婚了?”


    “……”云檀瞪他。


    陆妄山知道自己的咄咄逼人要惹云檀生气了,偏头摸了下眉骨:“你们刚才可不止就聊了两句。”


    “哦,然后他就说我年轻又漂亮,居然名花有主真是太可惜了,还说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中国女孩儿,说我身材好皮肤白头发也漂亮。”云檀故意气他。


    陆妄山脸果然黑了。


    云檀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单手托着腮,朝他眨了眨眼:“怎么办呢妈咪,可我好像就是非常符合外国人的审美,我读书时候就特别多外国人喜欢我。”


    “你等回房。”陆妄山黑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云檀又忍不住笑:“哦,那我不跟你回去了。”


    陆妄山早就有那念头,从今天早上云檀在酒店换上衣服他就不想出门,就想跟她在海边酒店的落地窗前做一天。


    可惜云檀在小镇里逛了一天,陆妄山心猿意马,可看她逛得开心也不忍心催促,一直到夜幕低垂两人一狗才往酒店走。


    走了一天,云檀累坏了,一进屋就蹬去鞋子。


    她双手攀上陆妄山的脖颈,赤着脚挂在他身上。


    陆妄山单手托住她臋,将人稳稳抱在怀里,示意Leo回窝睡觉,而后笑着开口:“干嘛,现在不继续拖延时间了?”


    云檀啃着他嘴唇,不承认:“谁拖延时间了?”


    陆妄山直接抱着她往浴室走,脱掉衬衫裙,只剩下里头那套让他发疯的比基尼。


    他在云檀身上总是不得不无数次承认自己有许多下流想法:“宝贝,我都硬一天了,你再拖下去我要坏了。”


    他嗓音喑哑性感,用那副正经腔调说这种话,云檀听得耳热,下意识低头看去,就被他两指抵住下巴,抬起来。


    下一秒淋浴便打开,身上瞬间就被浇湿透。


    水珠飞溅在眼前,将睫毛也濡得湿漉漉,迷蒙一片。


    陆妄山俯身下去,埋在她身前,宽大的手掌紧贴她肋骨,云檀下巴被他头发扫着,激出浑身上下由内而外的痒。


    阿马尔菲小镇的夜晚都是海水和柠檬的气味,清冽至极。


    云檀被他抱坐在沙发,戴着戒指的双手十指交扣着按在后腰,她想起身可膝盖深深陷入柔软的沙发,用不上劲儿,只能被迫依偎在陆妄山怀里,


    风吹拂过纱帘。


    他们住的酒店外就是大海与岩壁,海水拍打着礁石,与屋内皮肉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混杂着。


    筋疲力尽后,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脑袋贴着陆妄山肩膀无力地靠着,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


    云檀觉得自从她求婚后他们这频率就过高了,此刻重新回归圣贤模式,忍不住道:“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儿太夸张了?”


    “夸张什么?”


    “你说有人谈恋爱跟我们似的,天天这样吗?”


    而陆妄山显然没有任何贤者时刻,他顺着云檀后背,轻笑道:“宝贝,我对你这样的想法可能到60岁也不会停止。”


    “……”-


    阿马尔菲小镇行程结束后他们就继续一路北上,Elara最近正好在佛罗伦萨出差负责一个拍摄工作,于是便在佛罗伦萨见了一面。


    这是陆妄山和Elara第三次见面,不过两人时常彼此活跃在云檀口中,并不觉得生疏。


    Elara老远看到他们就大喊一声“中国队长”,陆妄山又回到那久违又熟悉的别扭感。


    “今时不同往日啊!”Elara又说了句中国俗语,拍着陆妄山肩膀感慨,“上次见你你们可都还没在一起呢,现在都成小檀未婚夫了!我能采访你一下你什么心理活动么?”


    “荣幸之至,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小檀的朋友们。”陆妄山笑道。


    Elara:“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云檀倒没考虑过那些复杂的事儿:“不知道呢,不着急。”


    “尽快办。”陆妄山看向云檀,“十月,怎么样?天气也好。”


    云檀愣了下:“现在到十月,来得及吗?”


    之前江稚尔结婚时她就知道办婚礼是件急不得的事儿,有些婚宴厅甚至都得提前一年才能订到,更不用说摄影摄像、化妆师、婚纱礼服种种都是需要提前约档期的。


    “向女士看我年纪大了心里着急,各种类目早就提前联系过让人给她预留下。”


    陆妄山说,“婚宴厅是最小的事儿,等我们回北京就可以去挑,化妆师可以找我舅妈——就是向雾她妈妈,她之前做过演员,认识很多不错的化妆师和摄影师,至于婚纱礼服可以直接去品牌挑,到时候再飞一趟欧洲也可以,如果有几身需要裁缝定制的,奶奶那儿有全北京最好的裁缝师傅。”


    陆妄山停顿了会儿,想了想又道:“至于其他的,加急也都来得及,时间都够。”


    云檀都听懵了,那些她懒得考虑的复杂事儿在陆妄山口中都轻易得到解决方案,甚至比她能想到的更完善更好。


    Elara取笑道:“中国队长,你真的好着急啊。”


    陆妄山也不否认:“有没有听过一句话Elara?长夜多梦。”


    Elara哈哈大笑,撞了撞她肩膀,一只手揽过她肩头,脑袋亲昵地碰在一起,凑在她耳边轻声感慨了句:“幸福啊小檀。”


    云檀忽然想起自己和陆妄山分开到广东后,江稚尔有一回来找她,也是就这么搂着她说,小檀,我希望你幸福。


    她眼眶莫名有些热,因为幸福。


    三个女孩儿在米兰合租的那些时光,她们总喜欢在深夜喝一些酒,云檀数不清多少次因为心里那个空洞流泪。


    如今也都被填满了。


    ……


    这回来意大利Elara做东道主,带他们一块儿去餐厅吃饭。


    Elara最爱吃,有一箩筐自己收藏的美食餐厅,这里对宠物也很友好,Elara给Leo要了一份不加调味品的炙烤羊排,还带骨头,Leo趴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啃。


    陆妄山邀请她十月来参加婚礼时提前几天到,可以带她吃遍北京美食。


    “相比北京美食,我还是更喜欢你的手艺。”Elara说。


    “你是伴娘,当然想吃什么都可以。”陆妄山拎起酒杯碰了碰她的,笑道,“只要到时候接亲时能放放水就可以。”


    Elara还是在江稚尔婚礼上还知道那些中国的婚礼习俗,男方接亲时伴娘们会给他们出许多难题。


    “那可不行。”Elara一把抱住云檀,“我可是誓死不叛变的!”


    她又指了指正稀里呼噜啃羊排的Leo,问,“它到时候算伴娘团的还是伴郎团的?”


    云檀一愣,跟陆妄山对视一眼。


    这问题他们倒还真没考虑过。


    “按性别来说,当然是伴郎团。”陆妄山抢先道。


    有Leo在,接亲的过程应该会顺利许多,云檀可舍不得不给Leo开门。


    “伴郎伴娘可不一定要按性别来分。”云檀说,“它是我儿子,婚礼那天当然要跟我待在一起。”


    陆妄山挑眉:“那它就不是我儿子了?”


    于是将选择权交给Leo自己,云檀弯下腰:“Leo,你想当妈妈的伴娘还是爸爸的伴郎。”


    然后分别伸出两只手,左手代表伴娘,右手代表伴郎。


    Leo还是第一次做这种选择游戏,不明所以,只是随意地抬起爪子搭在云檀左手上。


    “当伴娘!”


    云檀笑着起身,兴奋地跟Elara击了一记掌,又看向陆妄山,“说好了啊,Leo必须是我的伴娘团,你得民主公平。”


    什么民主公平,云檀那左手都要贴Leo跟前了。


    不过陆妄山也只是笑着点点头,慷慨道:“行,伴娘团。”


    到时候他提前偷偷教Leo怎么开门就好了。


    饭吃到一半,忽然有人上前:“云檀,Elara,真的是你们!我刚才在那里看了好久,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云檀回头,看到个亚洲面孔的高大男人,眼熟,可已经对不上名字,还是Elara先出声:“Kelth,你现在在佛罗伦萨定居啊?”


    云檀这才记起,Kelth是之前她们合租时住在对面房子的男人,人很不错,有时云檀买了些重物他看见了会帮忙一起拎上楼,自己下厨做了美食也会分给她们一些。


    男人说:“没有,我来出差,现在我定居法国。”


    说完看向陆妄山,笑问,“这位是你们谁的男朋友?”


    云檀认领:“我未婚夫。”


    陆妄山朝人颔首,握一记手:“你好。”


    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大概在云檀本科大二的时候Kelth就已经因为工作离开换了居住地,没想到竟然还有缘分能遇见,寒暄片刻后他同事喊了才道别离开。


    Elara看着人远去的背影感慨:“kelth的身材还是那么好。”


    云檀笑起来:“这么久没见你关注点都在这儿啊?”


    “这怎么啦,Kelth应该也三十多了,要继续保持好身材可是需要花很多精力的。”Elara话锋一转,“是吧中国队长?”


    陆妄山又不怎么想搭理她了。


    Elara却还喋喋不休:“队长,告诉你个秘密,Kelth喜欢过小檀。刚才问你是哪位的时候估计心里在祈祷千万别是小檀的男朋友。”


    云檀警铃大作,一把捏住Elara胳膊:“你别胡说啊!”


    “本来就是,你难道没发现?他每次给我们送吃的的时候视线可都停在你身上,我才不信他对你什么想法都没有!不过是很快就搬家了没机会而已。”


    云檀已经没什么印象了,管不住Elara的嘴,就只能管陆妄山的耳朵:“你别听她胡说!”


    陆妄山冲她挑眉,意味不明。


    云檀简直要疯,这人不会又要吃醋了吧?


    Elara看着她表情忍俊不禁,摇着头感慨:“小檀啊小檀,你可别变夫管严!别人喜欢你怎么啦,你漂亮有魅力人家不瞎,人之常情!”


    “……”


    是人之常情,可这人一吃醋就喜欢发疯啊!


    可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Elara作为自由奔放的意大利人民恨铁不成钢,开始跟陆妄山科普云檀大学期间有多受欢迎,比之前云檀故意气他说的那些更夸张更传神更有可信度。


    什么365天天天鲜花送到家、什么陪听一学期的课只为能见云檀一面、什么大晚上在公寓楼下弹吉他唱情歌扰民的,在被追求这件事上云檀可谓经验丰富,什么阵仗都见过。


    反倒陆妄山从来没见过如此穷凶极恶、死缠烂打的追求方式,也算是见识了一番人类物种多样性。


    到傍晚,他们和Elara告别,准备继续自驾北上到最后一站目的地,米兰。


    夕阳西下,大片昏黄的夕阳将这座艺术圣城映照得愈发浓烈。


    车向着落日的方向开,车窗拉下,傍晚的风吹拂过云檀的长发,惬意至极。


    除了陆妄山,他戴着墨镜,却暂时没心情欣赏眼前的景色,还在打探云檀那些桃花史。


    从前他就知道一个丁冕,就记了这么多年,如今才是真的记都眼花缭乱。


    “妈咪啊。”


    云檀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拖腔带调地叫他,“你知道这么详细,除了让你自己不高兴,还能怎么样呢?”


    陆妄山觉得这个气人精又在幸灾乐祸地挑衅自己,想说他至少能在她身上“出出恶气”,还没开口便听云檀继续道,“毕竟我可是一个都没什么联系过了哦,就算全世界男人都追求我——”


    陆妄山侧眸。


    云檀拉过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胸口,表忠心:“我也只爱妈咪一个。”


    陆妄山心尖像是被掐了把,泛开蔓延四肢百骸的痒。


    他将车停到一旁,忽然俯身用力吻住云檀。


    ……


    从佛罗伦萨到米兰原本三小时的车程,陆妄山开了将近五个小时。


    云檀脚步虚浮地下车,深吸一口这个她生活过五年的城市的空气。


    陆妄山订的酒店就在她学校附近,再隔一条街就是她从前租住的公寓,


    他从前每次来都是住这里,因为工作忙,通常只能住一晚就飞回北京,明明离得那么近,他见到云檀的次数却寥寥无几。


    翌日,云檀带陆妄山和Leo逛米兰。


    她从前喜欢吃的餐厅、面包房都还开着,这次带陆妄山也都吃了一遍,他们还去校园里逛了逛。


    让陆妄山几乎产生一种错觉,过去那些年其实他们并没有真正错过些什么,反正什么都还来得及弥补。


    是在经过一个体育馆前时,陆妄山忽然说:“你毕业典礼时,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你。”


    云檀愣了愣,她对毕业当天的记忆其实已经并不深刻,只记得大家一起在校园各地拍了许多照片,体育馆只是其中一个地点。


    “我们要不要在这里也拍张照片?”云檀忽然问。


    “好啊。”


    他们找了路过的同学帮忙拍照。


    其实他们合照不算多,更多时候是互相给对方拍的单人照。


    云檀看着屏幕中的两人一狗,记忆渐渐与毕业那天重合了,她指尖摩挲着,眼眶发烫。


    真好。


    陆妄山让她相信,所有遗憾都是可以被弥补的。


    晚餐是在校内餐厅吃的。


    “吃完要不要去喝点酒?”陆妄山问。


    云檀眼睛一下就亮了,她当然不可能拒绝喝酒的提议:“去!”


    因为要喝酒,陆妄山没再开车,就在校门口打车,云檀听到他报了个酒馆名字,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她毕业典礼后和朋友们一起去的那家酒馆。


    也是在那里,她收到了一束来自陆妄山的向日葵花束,收到了那句“愿祝君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风云起”。


    “妈咪。”云檀仗着司机听不懂中文,就这么在人前叫昵称,“你这是要忆往昔吗?”


    “嗯,当时我就想,要是我也有资格坐在你身边就好了。”


    的士很快就在酒馆外停下。


    这是一家很有格调特色的酒馆,有一条长长的步道花园才到酒馆内。


    云檀推开门,忽然见到青石步道两侧摆满了蜡烛,被高低错落的玻璃罩着,不断绵延向前。


    到这里,云檀还以为只是酒馆的精心布置。


    她偏头看了眼陆妄山:“几年没来,好像还大变样了。”


    Leo将鼻子凑到蜡烛旁,又被热气烫得连忙甩了甩脑袋。


    云檀笑起来,与此同时,前方忽然升起一片焰火瀑布,白色的焰火彩带一般从天际坠落,与烛火映照在一起,像晶莹的雨幕。


    云檀被美得失语,是在那些焰火落下后,她才看清步道尽头、酒馆门头成片的向日葵,成千成万点缀出的花房木屋,色彩浓艳到像是梦幻中的场景。


    她想起陆妄山在这里送给她的那束向日葵花束,意识到些什么,心跳骤然加速。


    “这不会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吧?”


    “求婚。”陆妄山说。


    云檀一愣。


    陆妄山笑着说:“原本我计划在这里跟你求婚,被你抢先了。”


    云檀心跳很快,大脑却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我以为你会在一些特定的日子求婚,可你生日也没动静,我就等不及了。”


    “小檀。我会在一个平平无常的日子跟你求婚。”


    陆妄山微微弯下腰,注视着她眼睛温声道,“我不需要生日或纪念日来加重你心中决策的砝码,我想在一个平平无常的日子,只有我们俩,和Leo,然后你百分百的听从自己的内心,告诉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陆妄山是真的绅士。


    哪怕他做梦都想跟云檀结婚,可也不屑用任何手段来达成这一目的。


    他甚至都不计划让Leo送戒指来感动云檀,他要帮云檀屏蔽掉一切干扰因素,让她只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陆妄山牵起云檀的手,带她往里走。


    酒馆内也都是用向日葵布置的场地,像莫奈的调色盘,浓郁又炽热。


    “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不过也不要紧,至少可以让我接下来轻松一些。”


    他解开Leo的牵引绳,让它在场地内随意疯跑,而后从口袋取出一只戒指盒。


    这不是云檀第一次收到陆妄山送的戒指。


    她想起去年生日时在他车内发现的那一枚。


    可当陆妄山单膝跪地,打开戒盒,云檀才发现这并不是同一枚钻戒。


    “这枚裸钻是我23岁去香港出差时在珠宝展上拍下的。”


    23岁,香港。


    云檀听着这些字眼,却无法理解成一句话,她只是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段记忆,那年冬天陆妄山的确去过一趟香港。


    给她带了巧克力,却从来没告诉她他还拍下一颗钻石。


    后来她吃完了那些巧克力,便坐上了飞往米兰的航班。


    云檀垂在身侧的指尖忽地蜷缩了下。


    她无法想象那时候的陆妄山是怎样的心境。


    “我想和你结婚的念头是在那时候就有的,可我又觉得太早,你还在读书,一切都不急,那时候我们都年轻,以至于让轻佻随意坏了很多事。”


    “后来我开始明白严肃、认真在一段关系中有多重要,所以我也不再敢轻易和*你提离婚,我明白你曾经对亲密关系的抵触和害怕,我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其实不管你现在的26岁,还是未来36岁、46岁,都没关系,我做好准备,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亲口对我说出我愿意。”


    “不过或许这些话都是我现在得了便宜卖乖的大话,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先我一步求婚,我从来没想过‘我愿意’这三个字原来是我来告诉你。说实话,这感觉——”


    陆妄山停顿几秒,由衷道,“真太他妈好了。”


    “而现在,小檀,轮到我用23岁时就确定的真心来告诉你,我爱你,我这三十年来从来没有如此笃定过一件事,那就是我想和你在这人间再冒七十年的险,我只要想到未来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长命百岁或许也太短。”


    向日葵花海蔓延在周围,水晶灯点亮漆黑的每一处角落。


    不知不觉间云檀早已泪流满面。


    “你问过我,愿意和你结婚吗,我说我愿意。”


    陆妄山仰着头,灯火将他瞳孔照得格外明亮,也同样泪意盈盈,“那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云檀女士,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哪怕他已经提前知道云檀的答案,可当这一句真的问出口,陆妄山还是心率加快,下意识紧张。


    云檀沉默了片刻。


    当然不是犹豫,而是感动和哭腔糊住嗓子,让她几乎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终于艰难开口:“我愿意,陆妄山。”


    她低头看着陆妄山将那没硕大璀璨的钻戒缓缓套入她指尖,藏着他蔓延多年的情意,沉甸甸的,几乎让她抬不起手。


    云檀也从未如此笃定自己的未来会是如此幸福充实,因为有陆妄山。


    而18岁那个被那场暴雨淋湿的女孩儿也终于拥有属于自己苦苦追寻的人生。


    那些青春岁月泪水与甜蜜都混杂着记忆潮水席卷而来。


    冲刷过那些在米兰、在北京、在广东的日子,亮堂堂的,是属于他们的未来。


    而你。


    是我湿热眼眸中亘古不变的青山。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啦!感谢大家的陪伴与支持!


    惯例求个作者专栏收藏!


    番外大概有两个部分。


    一是酱酱酿酿的婚后生活。


    二是表面不熟但身体很熟的恋爱时光,18岁x22岁,其实也是酱酱酿酿,慢慢变得哪哪都很熟~


    有可能先更年少恋爱篇,大家想看什么梗可以点菜!!!


    番外会休息几天后再更新,大家本章评论,等更新了会发红包提醒。


    下本雾雾的系列文求收藏~


    《雾里京夜》


    一句话文案:失忆后发现死对头成了我老公


    古板daddyvs娇纵大小姐


    作为顶级豪门独生女,向雾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养出一身娇纵任性。


    不过无妨,反正所有人都会宠爱、宽容、奉承、仰望她。


    除了钟叙之。


    姐妹们私下闲聊总避不了谈及圈内那些公子哥,这些眼高于顶的大小姐们偏偏在谈及钟叙之时脸红心跳。


    说他英俊多金身材好,还说他有把好嗓子,在床上说情话一定叫人酥掉骨头。


    22岁的向雾对此嗤之以鼻:“这种古板无趣还重度洁癖的死精英男一看就不行。”


    小姐妹朝她暧昧眨眼:“宝贝,你试过?”


    向雾被气得脸颊红扑扑,怒瞪:“全天下男人死绝了我都不愿意试钟叙之!”-


    STR集团独女向雾出车祸引起轩然大波。


    媒体水泄不通包围医院,却挖不到任何新资讯,只剩下车祸当天那辆被撞得四分五裂的法拉利残骸照。


    一场车祸,27岁的向雾记忆倒退回22岁。


    那五年时光都化作一场雾被风吹散。


    向雾觉得还好,众星捧月的二十余年让她养成一副好心态。


    除了——


    她看着深夜出现在自己家中的钟叙之。


    男人西装革履,一如五年前的冷矜,还是一尘不变的讨人厌。


    妈咪说,她两年前已经结婚,和钟叙之。世纪婚礼。


    不可能!这简直奇耻大辱!!!


    “钟叙之,你有没有觉得这太荒唐?这实在太离谱!我怎么会嫁给你?我们根本不熟悉彼此!”


    向雾喋喋不休,最后下定论,“明天你有时间吗?我约律师,谈谈离婚的事。”


    男人似是嫌她吵,蹙起眉,听到浴缸放水声,两指扯松领带。


    向雾无端觉出压迫感,抱起枕头往外走,如此善解人意:“嗯嗯,你奔波一路,先休息,明白,你有洁癖,我去客卧。”


    可下一秒却被捞住手腕。


    向雾被推坐在床尾,看着男人单膝跪在自己面前。


    她睁大眼,还未因这画面爽到,裙摆被拉起,男人俯身,抬起下颌。


    向雾那双眼睁得更大,水汽氤氲。


    一片空白间只剩下疑惑,钟叙之不是重度洁癖吗?


    男人强硬握着她脚踝,片刻后抬眼,终于如她所愿仰视她臣服她,却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刻。


    “雾雾,你看,我们是最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