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白久和谢怡然各自做了送给对方的礼物,时间还有余,节目组说他们也可以在这家店里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挑礼物带回去。
白久一下就相中了一架玻璃钢琴的模型,琴身呈现五彩斑斓的渐变色彩,像一个小木箱那么大,连琴键都是可以弹奏的,做工精致漂亮,流光溢彩。
墨夜笙从小就喜欢钢琴,要是收到他亲自挑选的钢琴艺术品肯定会很开心。
当然,咱们可爱的白久宝贝也没忘记自家爹妈和兄长,根据他们的喜好都挑了礼物,就连江枫林和李树的都没落下。
谢怡然在旁边看到他挑的起劲,这会儿摄影师又在休息,便忍不住假装一起挑选礼物实际上是在确认,“白久,你刚刚做的那些,都是剧本吧?”
“嗯?不是哦。很多话都是我自己想说才会说的。”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白久当然按照最安全的方式来回答。
“不过怡然姐,你肯定也收到节目组发的本子了,大多数套路我还是得按着他们说的去做。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白久也只是礼貌的询问,要是真介意的话人家早就退出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谢怡然看上去确实在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
什么问题要为难成这样?
“就是,你和墨夜笙,到底是不是一对啊?”
白久眨眨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问题确实值得为难一下。
他不想撒谎,在昨天之前他肯定也觉得没有必要撒谎。但是现在,既然都说要为彼此的事业牺牲一些什么,那他就不能盲目的把谢怡然当好人,万一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也很糟糕啊。
“怡然姐,你也被网友们传染了呀,开始磕我俩的cp了?”白久开玩笑反问。
“我比网友离你们更近,看得比他们还要清楚。”谢怡然不否认,“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厉害,隔着一个屏幕就可以解读出那么多东西,其中很多还都是对的。”
“其实我私底下也很爱磕cp的,所以你别骗我,我能看出来。与其让我自己脑补,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久总不好还死不承认吧?但是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个余地,就算是他的怡然姐姐也是一样的。
“好吧······事实就是,他一直暗恋我,但我现在一心以事业为重,所以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所以我们之间还是很清白的,只是认识这么多年,有时候相处起来拿捏不住社交距离罢了。”
“·······是吗?”
“是的是的。姐姐你千万不能把我当成吊人胃口的渣男,我现在已经开始和他保持距离了,他也不想自讨没趣,我们双向奔赴式的和对方拉开距离了,放心吧。”
嗯,听起来没毛病。
谢怡然总感觉白久没有完全说实话,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不过看今早他们之间的状态,确实比之前生疏了不少······
谢怡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不管怎么样这两人都不适合她认真的投入感情了。
她这次是真的释然了,已经能够放平心态对待她的这份工作,而不掺杂过多的私人感情。
不过,白久的性格她还是很喜欢的,也许可以试着和对方做个朋友。
“你会打游戏吗?”她问。
“笑话,我可是王者中的王者!”白久来了精神,“你也打?”
“打啊,而且我的段位不一定比你低呢,从这游戏上市的第一年我就开始玩了,那时候你是不是还在读高中,没时间玩吧?”
“哈,小瞧我?那我们下次来一局,谁胜谁负不就清楚了?”
“来就来。”
······远处的摄影师拿着小型相机将这段对话当作花絮偷偷录了下来。
···
另一边,墨夜笙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白天还好,无非就是划船、吃东西、聊天,但到了傍晚,节目组转战当地有名的“叹息桥”,因为威尼斯当地有一个传说:如果日落时分,恋人们在叹息桥下亲吻,他们的爱情将会得到神明的庇护直到天长地久。如此浪漫的寓意,于恋综来说简直不能再合适了。
但对墨夜笙来说就不太合适了。
剧本里甚至没写今天要去“叹息桥”这件事。
“导演,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里接吻?”
“是的,意境很美。”
“不是意境的问题,一般这种综艺里接吻的套路不是应该留在最后一期吗??”
“哦,这你放心。虽然我们现在确实拍下这一幕,但是未必会在正片放进来,可能是作为付费内容让观众选择性观看。而且,你们在昨天直播的时候不是都已经亲过了了吗,也许这就可以作为你们这一组的特色,进展最快最火热的一组,怎么样?”
怎么样??
不怎么样。
“夜笙,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
今天这一天陆佳佳已经是各种作妖,要不是完全把这当电视剧在演,墨夜笙肯定忍不住要冷脸。想想上学时期总是有女生给他递情书告白,不冷脸的话如何能把身边桃花斩的一干二净。
“你不会介意吗?”墨夜笙反问。
“没办法,这是工作嘛·······咱们做这一行的,很多时候不都是身不由己吗?”
陆佳佳这话暗示意味极强,她就是仗着今天一天墨夜笙对她的格外温柔和有求必应,一步一步得寸进尺。
正是因为不清楚男人忍耐的底线在哪里,她才更要一步步试探。
如果现在在拍电影、对手戏演员单纯在和自己对戏,墨夜笙肯定不会想这么多,关键是现在,他产生了一种“只要照办就是妥协”的不爽。
除了面对白久,他为什么还要对其他人妥协?
“我觉得对于一档综艺来说,这个节奏恐怕有些偏快。如果观众想看的是言情偶像剧,那他们有成百上千部电视可以选择,既然来看综艺,就是想要看到我们更真实的一面。我还是认为,把初吻留在分离的那一刻会更有感觉,如果导演你追求的是火热,为什么不直接拍片呢?”
说到最后,墨夜笙竟微笑起来,噎的女导演有口难言。
原本她也没想要这么快的进度的,但是赞助商有要求在先,像他们这种商业性的综艺,头一个重要的就是要让赞助商满意,更何况这样也许真的会给节目增加话题度也不一定,所以导演才会匆匆加上这一part。本来今天一天墨夜笙配合的挺好,她还觉得万事大吉的,好嘛,总归还是没忍住。
“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我觉得这样更好,你只需要照做。难道昨天你的经纪人没有和你交代好吗?”
果然,都是各方通过气的。
“交代了。”墨夜笙笑意不减,但这次将目光转向了陆佳佳,“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好吗?”
“······什么?”
“没什么,你要是觉得这样就好,那就这么拍也无所谓,反正我是男的,不吃亏。”
这话若是经过恶剪肯定很拉仇恨,但是墨夜笙清楚对方绝对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陆佳佳颇为哀怨的看向他,问出了和谢怡然近乎一样的问题,“是因为白久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那么抵触我?”
“不是抵触你,是抵触这种低龄幼稚的剧情。”墨夜笙淡淡道,“我服从安排,只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陆佳佳垮着脸,与他长久的对视了一段时间,突然认真的问,“我觉得你对我有意见。”
“没,你的错觉罢了。”
“我喜欢你。”
墨夜笙,“······”
告白来的好突然。
好像他们这些人,都喜欢这样出其不意的告白,似乎就是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以此获知对方下意识的想法。
“我现在只想专注于事业。”
“你不用用这套说辞糊弄我,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是白久。”
墨夜笙想了想,觉得陆佳佳应该没有掌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面上淡定依然,“我说过了,和他没关系。”
“可是谁信呢?就连工作人员都看出你对他不一样。”
“但今天一整天我都懒得理他。我和小白过去有些不知距离感为何物,但是这几天有很多人提醒我们要注意分寸,我们知道了,以后会避免类似的情况发生。”墨夜笙一脸正色,“我们原本就认识很多年,比其他人的关系亲密一点也正常,没必要再纠结我们两个大男人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末了,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墨夜笙又补了一句,“我喜欢女性。”
这话要是被白久听到得气到打人。
见他说的如此笃定,陆佳佳自己都不禁产生了些许动摇。
“那,那你就可以尝试着喜欢我啊。你不是说你忙事业吗,你别忘了,现在我就是你事业的一部分。”?
四十二
陆佳佳的那句话,墨夜笙没有反对,保持了沉默,这让她看到了希望。
最后各方妥协,亲嘴改为了亲脸。
一无所知的船家还在夸赞他们的般配,并且为他们讲述了叹息桥的传说,鼓励他们互相亲吻。墨夜笙揽住陆佳佳的肩膀,轻轻的在她的侧脸上吻下,女方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这些镜头被摄像机顺利的抓怕下之后,一天的工作也就宣告结束了。
晚上白久兴冲冲的把钢琴模型送给墨夜笙,然后双双把今日的经历复盘了一遍。
两人决定再接再厉,马上就可以扭转大家对他们的刻板印象。
于是,第二天,持续卖力的冷漠,实现了从起床到回来一句话都不说、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的战绩,就连知道内幕的几个人看了都开始真心怀疑他们是不是闹变扭的程度。
最后一天是“小岛”专题,这次是所有人一起行动。
威尼斯有三个有名的岛,分别是玻璃岛、彩色岛和丽都岛。
玻璃岛是世界闻名的玻璃制品生产地,这里的制作工艺精美,最合墨夜笙的意。
彩色岛主要是因为蕾丝工艺出名,五颜六色的房子拍起照来相当漂亮,大家在这里留下了很多富有纪念意义的照片。
至于丽都岛的特色则在于,威尼斯金狮电影节就是在这个岛上举行的。
这些岛屿之间还有贡多拉游船,游船华丽优雅,船夫似乎很高兴,在游行之间唱起了意大利民谣,流利生动又极富浪漫情怀。
在如此富有浪漫情调的氛围中,白久和墨夜笙还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连节目组都看不下去,婉言提醒他俩在镜头前不要臭脸的那么明显。
三天的录制转瞬即逝,这都要归功于每当夜晚降临,墨夜笙和白久就会偷偷溜出去进行双人约会,把白天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虽然是一样的景色,但身边的人不同,愉悦程度自然也是不同。
他们行动的极为秘密,连两位高度警惕的经纪人都没有察觉分毫。他们偷偷跑遍了大半个威尼斯,什么圣马可广场、总督府,包括那日的叹息桥,和陆佳佳不能践行的那个传说,他们这对隐秘的小情侣还不能践行吗?
···
离开节目组之后,白久火速前往横店接着拍戏。
这三天秦川那边倒是异常安静,居然连一个骚扰短信都没有,再次见到他时,对方的表现也很平静,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再没有其他话说了。
奇怪,按照之前的套路,既然秦总和他沾亲带故,那那种命令的来源应该就是秦川才对,怎么这家伙反倒表现的冷漠了呢······
莫非是,欲擒故纵之术?
好在白久虽然好奇,但并没有随便中招。不来招惹他最好,省了他多少麻烦。
今天拍摄的主要内容,是裴松言多年闭关之后第一次重见天日,便与已成为魔头的林溪知意外碰面的情节。
【裴松言发现,江湖与数年前发生了改头换面一般的变化。
人人传说魔教新任魔头杀人不眨眼,坏事做尽却又武力高强,无人能敌。据说他是通过暗杀老魔头上的位,却丝毫没有改变老魔头的行事作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着路过的仙门子弟讨论那魔头,裴松言侧耳静听,越听越觉得这魔头的身形样貌与他熟悉的那个人极为相似,而那人,在许多年前正被魔头带回了魔教······
裴松言陷入沉思,尽管他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但手中酒杯悬悬握着,却始终忘记放下。】
这一幕几乎全是秦川的特写镜头,这就需要他用微表情,尤其是眼神和肢体细节表现出他对路人闲谈的在意和苦思。
不得不说,秦川表演是有些技巧在身上的。他明明并没有让自己与角色完全融合在一起,却同样可以把人物心理生动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以另一种方式让大家相信这个人就是他自己。白久就在镜头外观察他的表演,就像在学校里跟着老师学习一样认真。
对于他这种沉浸体验式表演的演员来说,技巧也同样必不可少,而这正是他目前所欠缺的部分。
导演喊“卡”之后,秦川径直回到自己的休息区,仍旧是没和白久有任何交流。
不是,这态度转变的过于明显,以至于白久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其他人也是同样纳闷,尤其是江枫林,立刻小声问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能做错什么?肯定是他对我不感兴趣了呗。”
“不感兴趣至于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吗······你说,是不是因为他也看了那场直播,所以不爽了?”
“那秦总还有必要交代你那么多事吗?别想太多,都是套路。”
白久秉持着“绝对不上当”的信念,对秦川的冷漠不闻不问。
但,麻烦的是,后面演对手戏的时候,两个人频频出现默契不足的状况,搞得导演一次次叫停。
“白久,你今天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对?还有你,秦川,第一场戏你演的不错啊,现在是怎么回事?我看不到你们之间的火花。这场戏正是要让观众看到你们之间张力的时刻,你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虽然林溪知现在已经忘记了过去的种种,但是裴松言什么都知道,他的眼神里需要有很多东西,这些我都没有从你的眼神里感受出来。我给你们半小时再揣摩揣摩人物心理,对对戏,等会我要一次过。”
白久觉得自己纯纯是个大冤种,他表演的没有大毛病,问题就出在他和秦川之间的火花不够。
为大局考虑,等导演走开,白久还是首先开了口,因为秦川一副“只想自己一个人抽烟静一会儿”的样子。
“川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不是,让我帮你分忧解难一下?”
但秦川照旧只是把烟点着了,一点也没有要和他多说的意思。
缓缓吐出一口白烟,白久赶紧躲开,白色眼圈的尾巴飘到他的鼻腔内,还是让他难受的皱了下眉。
“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抽烟,也不怕被偷拍?”他拿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
持续沉默。
白久又盯了他几秒,忍无可忍,直接上手把他嘴里的烟夺了下来按到地上掐灭,然后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你有情绪我管不着你,但你没听见刚才导演说什么吗?拜托不要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影响到我的工作进度OK?”
白久抱着手,丝毫不惧对方脸上的不爽,一时间难以分清到底谁是前辈。
“你应该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憋了一上午的秦川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声音依旧冷淡极了。
“导演也说,我自己拍的时候一切顺利,为什么和你对戏就各种不合格?”
“哈?照你这意思,全是我的错?”白久仿佛听见了一个好大的笑话,没忍住就笑出了声,“不是,大哥,你要是说是我们俩之间的问题我也就忍了,但你把错全推到我头上,过分了吧?欺负老实人?”
“老实人?你是最不老实的一个。”
“·····所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白久妥协了,他觉得大林子说的挺对。
“没什么,就是我看上的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心里不爽利,懒得说话罢了。”
“???就这?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为什么今天才犯病,不是,才不爽利?”
白久一嘴快就容易把心里话说出来,秦川埋怨似的凉凉瞥着他,又从口袋里把烟盒拿出来。
“你能不抽烟先和我把话说清楚吗?”
白久直接把烟盒整个夺下来,把手别到身后去藏起来。
“给我。”
“不给。”
“年轻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你先别摆前辈的架子,我跟你说清楚。”白久顿了顿,“我和墨夜笙没什么了,闹掰了。当然,我说这话并不是想和你怎么样,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你担心我因为他影响我们之间正常的宣传和营业的话,大可不必了。”
“我凭什么信你?”
“嘿,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白久不可置信的摊了摊手,“而且,本身你这个理由就很不专业好吗,居然把私人情感带入工作?我能这么耐心的和你解释,你难道不应该心怀感恩的反思下自己??我就是敬你是前辈才和你解释,不然我直接把你打醒好吗。”
没想到前面说那么多都没用,这句“把你打醒”倒是让秦川终于勾起了一点笑意。
“小朋友,你现在是在和我道歉吗?”
“啊??”白久用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秦川,“你没事吧?我做错什么了要和你道歉?我只是说,请你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入工作,你没听到导演的话吗,再惹他生气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是谁之前一直对我冷淡至极的,还敢说自己没做错什么?”秦川抱着手冷笑,“你好好想想,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你极为热情,而你爱答不理的吧,之前是我一直配合着你,现在我不想配合了,所以咱们就演不好戏。反思一下你的态度。”?
四十三
白久怀疑自己被PUA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好吧·······我以后可以试着和你友好相处,像朋友,或者前后辈,但前提是,你不要总是对我动手动脚。”
“我连碰都不碰你,你让那些进来偷拍的人拿什么发到网上?又怎么炒我们的话题?这部剧怎么出圈?这就是你的营业方式?你够敬业吗?”
秦川一连串的问题让白久如鲠在喉,有理说不清。
是的,他做的就是这个行业,吃的就是这碗饭,好像无权抱怨。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久摊了摊手,就像美剧里叫着上帝的演员,“我不会再那样了,所以请你也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好吗?”
“当真?”
“千真万确,没办法更真了。”
“那太好了。”秦川下一秒便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态度来了个360度大转弯,“小朋友,我很高兴你能想通。”
白久,“······”
“你和我们秦总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告诉我吗?”
“当然,我本来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一直没找到谈论这个话题的机会。”秦川笑得猖狂极了,侧头在白久的耳边低声道,“他是我表哥。”
“······哦,我的上帝。”
虽然但是,导演对他们呈现出的结果还是十分满意的。
他们做到了他的要求,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他在整个剧组的权威依然很高。
总之,导演满意,万事大吉。
秦川也因此得以名正言顺的和白久待在一起。
因为有之前的戒令,墨夜笙这次没有办法偷偷溜过来给白久一个惊喜了,他的工作地点实际上并不在横店。
秦川很满意,没有可恨的家伙来坏他的好事了。
···
【“师叔?你在和我说笑吗,我从来没有过什么师叔。”
林溪知哈哈大笑起来,看向裴松言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笑话。对方因为受了他一掌,唇角微微渗出血迹,捂着心口看起来十分痛苦。
“溪知,你可以忘了我,但你不能忘记魔教屠我天师门满门的血海深仇。”裴松言撑着身子,仍未放弃向他一步步靠近,“算我求你,清醒过来,和我一起为全师门报仇。”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入魔的林溪知根本听不进裴松言的话,他的双眼猩红,转瞬之间便再次出手。
但是这次裴松言接住了。不仅接住,还给了他有力的反击。
数载的闭关修炼让他的法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现在的裴松言若是与人单挑,论理,没几个人能真正与他抗衡。
但是入魔的林溪知根本没有“理智”,他完全是靠着求生的本能一步一步打败所有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裴松言的反击再度激起了他血液里的魔性,他咆哮着反击,完全听不进任何话。
偌大一个树林,空无一人,林间草木却频频败落,窸窸窣窣。空中两道光影交错,他们时而直接交手,时而单纯斗法,势均力敌。
这样的势均力敌让林溪知感到了久违的畅快,同时也有一点熟悉。
曾经裴松言悄悄给他开小灶时,其中的训练招式与现在这个时刻正有重合,只是没有现在这般激烈罢了。
但这样的熟悉并没能让他手下留情。
裴松言却保留了实力,他还是无法对林溪知下死手。
最后一击,他明明可以躲过,却因为迟疑而被伤到了小腹。
“噗。”
一口暗红的鲜血从口中吐出。
“现在滚,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林溪知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半跪在地的裴松言。
“溪知······离我近些,我有话对你说。”
裴松言的语气虚弱,那一击太重,他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站起身。
“怎么,想暗算我?”
“难道你害怕吗?现在的我元气大伤,你却还是不敢靠近吗?”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是激将法,偏偏林溪知就吃这套。他冷笑一声,以一种不屑的态度蹲下身子。
“说吧。”
但是回应他的不是裴松言的声音,而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他本可以躲开的,但是在察觉到男人意图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完全没有想要躲开的欲望。
就好像······他已经期待这个怀抱期待了很久很久。
“溪知,你和天师门,是我这么多年活下去的希望。算我求你,想起来,好不好?”
裴松言的声音很温柔,他的怀抱很温暖。即便伤成这样,他依然努力稳住了自己的声音,他不想把自己狼狈的样子暴露在林溪知面前。
“天师门天师门,你说的天师门到底是哪个门派?我根本没有听过!”
“你只是把它忘记了······那里是我们共同的家,你在那里生活了七年,而我则更久······有一年冬日,那日是你生辰,你师父却罚你打扫厨房不准吃饭。我知道你没犯错,是你的师兄弟嫉妒你天资聪颖,故意在你师父面前败坏你的品性。我见你在所有人吃完饭后独自一人打扫后厨,桌上残留着些残羹冷炙,你很想吃,但是想起你师父的命令却又不敢吃。我不忍心,擅自将你带下了山,去集市上买了许多糕点,又去了家酒楼,吃了你最爱的叫花鸡。你总是吃的战战兢兢,生怕被别人认出来。我对你说,没关系,若是有事,全由我一人担着。我至今难忘你那时的笑容,那是从你脸上很少能看到的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出于对我的信任才敢露出的笑。你对我说,‘师叔,有你在真好’,但你不知道的是,对我来说,你也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其实我和你的遭遇差不多,在很多年前,那时候我刚刚上山,也有很多人在明里暗里与我争锋相对,所以幼年时期,我吃的苦头可是一点也不比你少啊。好不容易挺过来,却又恰好遇上门派内重选掌门的风波,许多人都被波及,我也因此看到了平日里难以看见的人清冷暖。”
“我性子冷淡,在门派内虽没树立绝对的敌人,却也从未与人交好,独来独往惯了,你是我第一个主动接近的人。或许是你身上的韧劲让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又或许是你眼睛里的干净吸引了我,总之,我就是没有办法放着你不管。我从来不爱管别人的闲事,所以,连我自己都惊讶,自己怎么就没有办法忽视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呢。”
裴松言说了很长的一段话,起先林溪知还听不进去,不明白这人叽里咕噜和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渐渐的,他似乎也被裴松言的叙述吸引了,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被唤醒,他安静下来,甚至就连裴松言停止说话后,也没有立刻起身。
“溪知,我们之间的回忆还有很多很多,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帮你回忆起过去的一切,好吗?”
林溪知愣了愣,似乎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裴松言的话。
但是很快他便恢复了意识,他用力将裴松言推开,丝毫不顾及对方身上伤痕累累。
“你和我说这些,难不成是想感化我?感化我之后呢,和你一起去替你那个什么师门复仇?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随便编几个故事来哄我,我就信我真的和你认识?想利用我,门都没有!受死吧!”
裴松言看得出来,林溪知并非完全不信他的话,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他不想让自己回想起来。
也许是因为在天师门的那段时间于他来说并不美好,所以在潜意识中,林溪知想要说服自己天师门被灭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那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与他无干。
思及此,裴松言对林溪知更加心疼。若非过去被伤的太深,如今又怎会深陷魔教无法自拔?他一点也不怨恨林溪知如今的所作所为,所谓有果必有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苛责林溪知,包括他裴松言。
他也因此更要把最初那个干净的林溪知带回来。
“如果你真的想杀我,我无话可说,毕竟,我也只是在你受欺负的时候给予了你一点帮助,也许连‘安慰’都称不上,更没有阻止其他人做那些坏事,你怨我,情有可原。”裴松言闭上眼,似乎不再准备反抗,“动手吧,如果这样可以解开你的心结······”
林溪知内心游疑不定,脸上却仍在冷笑,“你以为我不敢?”
“我没有这么认为,无论是曾经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有勇有谋的好孩子,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只有你‘不想’做的事。”
裴松言始终闭着眼,好像随时准备受死。
林溪知抬起手按在裴松言的头上,似乎想要生生捏碎他的脑袋。
裴松言感受着头上传来的压迫,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嘴唇止不住的颤抖,身体也快支撑不住,脑袋处传来的挤压让每一块骨头都在产生碎裂的疼痛感。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这样生生被捏死、身体歪向一边的时候,林溪知却突然住了手。甚至,他的手也在颤抖。
“溪知······”
在昏迷的前一刻,裴松言还在叫着林溪知的名字。而那个被呼唤的人,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对方倒在地上,手缓缓伸出,悬停在半空······】?
四十四
接连认真拍戏许多天,有了白久的许诺,秦川果然与他配合的很好,这让白久很省心,唯一的代价就是,他受到的隐形“骚扰”与日俱增。
比如,中午吃饭白久通常都是在自己的房车上吃,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秦川就开始找各种理由和他“拼桌”。
第一天.
秦川,“小朋友,剧组今天有三种盒饭,你拿的哪一种?——哦,和我的不一样,那就一起吃吧,还可以多吃一种。”
白久,“······”
第二天.
秦川,“小朋友,今天我点了附近的外卖,有拌饭、拌面和甜点,不过来吃一点?光吃盒饭很单调吧?”
白久,“没事,不吃。”
秦川,“真的?芝士蛋糕和布朗尼也不吃?”
白久,“······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点?”
秦川(笑),“这种事作为你的粉丝,难道不是必修课吗?所以你吃不吃?”
白久,“······等下,我过去。”
第三天.
秦川,“小朋友······”
白久,“今天我自己点外卖了,不吃你的。”
秦川,“哦?你点什么?”
白久,“酸汤水饺,生煎包。”
秦川,“那正好,今天我没点,蹭你的吃。”
白久,“······”
秦川,“我都和你分享我的外卖,你不至于那么吝啬,不肯分给我吧?”
白久,“······”
第四天.
秦川刚一出现在他的房车门口,白久便说,“今天我不吃外卖,也不吃你的外卖,我觉得剧组盒饭挺好的。”
秦川一挑眉,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已经熟门熟路的上了车坐在了他的对面。
“先别急啊,我不是找你吃饭的。”
“那你来干嘛?”
“这个,”秦川把一个大袋子放到他面前,“朋友从内蒙古寄过来的特产,奶酪干,牛肉干,想着你应该喜欢吃这类小零食,送一些给你。”
白久的视线不自觉瞟向袋子里面,秦川看见,干脆帮他把里面的东西都摆出来了。
只能说这家伙的功课做的确实到位,白久对外公布的那些兴趣爱好又没造假,随便一搜都能搜出来。
“算了,我怎么好随便收你的礼物······”
“先别急着拒绝。剧组里其他人也有份,就是没有你的那么多而已。他给我寄过来的实在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与其浪费,不如分给大家一起吃。”
白久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你居然能有这种好心?”
“······在你印象里我到底有多十恶不赦?”
【反正就是不像是会做好事的人。】
白久在心里默想着,没把这话直接说出来。
不过,既然大家都有的话,他不收反倒才奇奇怪怪吧?
“那好吧,谢谢你的好意。下次如果我收到什么好吃的,也会和你分享的。”
秦川欣喜,“此话当真?”
白久疑惑,“这有什么假?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吗?”
“没有没有,有你这句话就行。”
秦川乐呵呵的从他车上下去了,看起来心情相当愉快。
“久啊,被他绕进去了不是?”
“唔,什么?”白久口齿不清的问。
见白久已经迫不及待的拆开奶酪干塞进了嘴里,江枫林本想提醒他一句,但转念一想,何必呢?他要的不就是白久配合工作?
“没事。”
有来有往,两人的关系就断不了——秦川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但是在白久的字典里,会给他送吃的人都不会坏到哪去,潜意识里对秦川的敌意便弱了几分。
这次秦川也是学的聪明,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揣摩一个人的喜好,然后针对他的喜好做出自己的追求方式。
在白久之前,他遇到过很多人,男男女女,不胜枚举,基本上没有几个在他的疯狂追求下能够无动于衷;即便他们一开始还在犹豫,但在后续的各种威逼利诱之下,也没有不缴械投降的。他看上白久的时间已经算是长的了,像白久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最好拿下的才对,因为他现在只有拼事业,却没有谈感情的资格。“感情”这种东西,若不是在娱乐圈里积攒了一定的人气和人脉,谁敢轻易触碰?
秦川摇晃着他手中的红酒杯,在酒店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霓虹灯。
手机在桌上“嗡嗡嗡”的响了三声,他没有立刻走过去拿起来,而是一直等到杯中酒喝尽,这才闲步走到茶几前。
他知道这短信不可能来自于他现在看上的那个小朋友,因此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欣赏里面的内容。
果然,是他曾经撩拨过的、现在仍在六七线上下浮动的一个小男孩。
“川哥,我听说你最近在横店拍戏,刚好我明天也要过去,我去找你好不好呀?”
“你很久没联系我了,我很想你。”
“害羞.jpg”
秦川蹙着眉看着这三条微信,脑中很自然的便浮现出那个人害羞时的脸,但是很快,那个人的脸慢慢变成了白久的脸,表情也发生了变化,不是害羞,而是一种很搞笑的神情,有点嫌弃,又有点怀疑,好像一只刚从森林里来到人类社会的小狼,对某些东西充满好奇,却又不敢轻易尝试。
然后他便很快将这个人和他的微信抛到了一边,脑中全是和白久有关的种种了。
直到手机再度响起,是那人久久没有收到回应,追问过来。
“川哥,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吗?”
语气中满满都是试探。
秦川看着屏幕上的字,不禁想到,如果是那个小朋友的话,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试探的语气,他总是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随心而走,倒是潇洒的很。
秦川不自觉弯起唇角,想着最近小朋友终于不那么抵触自己了,整个人都舒爽起来。
但,转念一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满足过了?按照他的行事作风,不把看上的人拐上床就不算成功,那他现在可是离成功还有十万八千里远,是该高兴的时候吗?
自从在这边拍戏以来,他也没太多时间和其他人约会,确实有些寂寞了。
于是他终于给那个人回了消息。
“过来之后可以联系我,不忙的话,我去接你。”
···
拍了几天的戏,已经有杂志联系他们预约拍摄了。
《天资》,是国内一家眼光非常前沿的杂志,他们总是能在别人之前嗅到cp的味道,然后循着这味道做第一家拍摄的杂志。
这次约上白久和秦川,时间也定的很匆忙,就是为了能赶在其他杂志之前拍摄并公开。
到了拍摄场地之后,白久才发现,这家杂志社应该是做过不少功课,拍摄场地布置的和他们剧内的场景有诸多相似之处,但是又经过精心修改,变成了一种古风和现代风的混合风格,总之就是非常大气磅礴。
“喏,这个给你。”
在做妆造之前,白久塞给秦川一盒巧克力小蛋糕,包装看起来就会让人起蛀牙。
其实秦川没那么爱吃甜品的,但这些天他总给白久送这些东西,导致白久误以为他是自己也喜欢吃才会买来分享给其他人。
“这是我刷吃播视频的时候刷到的,看起来巨好吃,但我和大林子又吃不完那么多,送你一点。”
秦川想着自己应该心怀感激的接受,尽管只是看一眼他就觉得很腻。
“明年的2月14号你再送这个给我怎么样?”
“啊?为什么······”
白久下意识的反问,问到一半就知道为什么了。
2月14号,情人节啊。
他呵呵一笑,“你少占我便宜了。”
“啧啧,怎么反应那么快?太聪明了。”
“如果你和其他人提这个要求,应该会有人可以满足你吧。”白久眨眨眼,“我前天晚上不小心看见你搂着一个男生回了房间,看起来挺亲密的,你让他给你送不好吗?”
秦川闻言一愣,他没想到白久会突然说这话。
“你,看到了?”
“看到了,那人好像我也认识,也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吧?哦,你放心,我没和别人说,我虽然挺爱吃瓜,但我都是自己吃,不和别人分享的。”
看着白久平静的脸,不知为何秦川心中一阵复杂。
“看到了,有什么反应?”
“反应啊······就是产生了‘你果然就是喜欢小鲜肉这类型’的想法。”白久呵呵一笑,“没事,你和他还挺配的,估计性格也合得来,应该能谈上一段时间。”
秦川的眼睛在他说话的过程中逐渐眯起,嘴角的假笑渐渐没了弧度,甚至出现了些许愠色。
江枫林偷偷扯了下白久的衣服,让他别再说了。
白久眨眨眼,一脸无辜,“嗯?我说的难道不都是好话吗?”
“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你就这么高兴?”
“??难道我不是替你高兴吗?你不喜欢他,不想和他在一起,却带他去酒店?”白久又露出了那种困惑不解的【地铁老人手机】表情包,“所以我才让你别撩我嘛,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没法和你玩感情的。”
秦川,“······”?
四十五
在做造型的时候,所有在化妆间的人几乎都能感受到秦川今日的气场格外的“冷”。
花絮老师在旁边扛着摄像机,笑得有点勉强,“二位,难道你们化妆的时候都不聊天的吗?”
“有时候聊,但是大多数时候我们会一起听音乐。”白久瞥了秦川一眼,心想这男的真是一不痛快就摆臭脸,还说他是小朋友,难道这种行为不幼稚吗?
“川哥,今天还是我来放歌吧?看有没有我们都听过的?”他微微笑问,标准的营业式假笑。
秦川从镜子里回看向他,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就只是看着他而已。
白久不尴尬,尴尬的是除他们之外的其他人。
“川哥,说话。”白久持续微笑,只是这四个字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多了些威胁的意味。
秦川,“······随便你。”
不管怎么样,确实是开口了。
开口了就好。
白久把手机连上自己的蓝牙小音箱,放了首年代比较久远但并不过时的英文歌。化妆间里有了音乐的点缀,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花絮老师也终于能平复心情继续工作了。
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才画好妆,白久饿的肠子都要打结了,但是看杂志这边的意思,好像是要先拍完一组再吃饭。
“川哥,你怎么不吃我送你的小蛋糕呢?”
走到秦川身边,他眨着布灵布灵的眼睛笑着问。
白久的妆造几乎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没有丝毫违和,只有锦上添花。
他的肤色晶莹如玉,眉色如黛,半长的青丝如墨,高高束起,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因为用了唇釉,他的唇瓣莹润的仿佛遗留着一滴酒露,绝滟的姿容一如仙人妙手鬼斧神工,又如聚集了远山青色春秋之花的所有精华织染。他身上穿着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复古长靴之中,更显小腿细长,身形极佳。
面对这样一个妙人,还用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对你说话,是个人都很难让他“热脸贴上冷屁股”。
秦川假意咳嗽两声,一双眼睛却控制不住似的在白久身上流连。
“怎么了?你还想要回去?”
“说什么呢,我能干那种事吗?”白久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想起自己有求于人,态度便又软了下来。
“我今天就带了这一盒小蛋糕给你,谁知道化妆居然要这么久······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现在就吃,顺便也给我一块呗?”
“不给。”
没想到秦川拒绝的竟是如此果断。
“刚刚是谁祝我和别人在一起的?都不待见我,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分享?”
白久,“???”
“你别又来了啊,我说的话一点毛病也没有,这个我可不妥协。”白久退后一步,“我就是不和你玩感情,这是原则问题。上次我说的也只是要‘认真营业’,你看看你今天,怎么当着花絮老师的面,不好好工作呢?”
秦川皱眉,“那你说我和他般配,是不是故意气我?”
白久连连摇头,“我可没那么闲。”
他说的秦川当然都知道,但他又不能轻易说从此以后为了白久,他就改变以前的生活作风,这对他这种“纨绔子弟”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但他就是放不下这个小朋友,就想每天能见到他,能逗他玩,能听到他用好听的声音对自己说好听的话。
活了三十二岁,没想到能在这个年纪开始纠结这种曾经认为相当无聊的问题。
“我就是来问问你能不能和我分享小蛋糕,不愿意就算了嘛。”
白久抿着唇,转身就走,结果手腕下一秒就被对方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
“过来。”
秦川把他带到自己的休息室,让助理把蛋糕盒子拿出来,同时让他去最近的地方买两杯美式回来。
“我不喝美式。”白久说。
“那你想喝什么?光吃甜的不会太腻吗?”
“我不怕腻,我喜欢可可。”
助理看向秦川,只见男人勉强点点头,“按他说的买。”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等到助理出去,白久忍不住吐槽,“一会儿连蛋糕都不给我,一会儿还贴心的帮人家点饮料,啧啧,这就是三十岁的人吗,还真是难懂啊。”
“其实很好懂。”秦川翘着腿偏着头看他,停顿了好半天才说,“因为我喜······”
“停,打住!”白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哥,我知道了,你别总把这话当口头禅,我怕怕的。”
秦川,“······”
“我能先吃蛋糕吗?”
“·······吃。”
白久专心致志的吃,秦川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等到被盯的难受了,白久才把盒子推过去,“别近距离看吃播了,直接动嘴不好吗?”
秦川觉得,这小朋友绝对对浪漫过敏。
···
“两个人,深情对望·······白久,眼神不要躲,眼睛里面要有感情,可以想象你们现在还在角色之中···对,慢慢靠近,再靠近一点,白久头微微侧,可以枕在秦川的肩膀上······对,就这样,眼神,看镜头······”
“像喝交杯酒一样的姿势,手腕再抬高一点······”
“把道具兔子上一下·····没事,它很乖的,白久把兔子抱在怀里,怎么舒服怎么来;秦川,轻轻托住他的下巴,对·····白久看兔子,秦川看人······”
“这张表情可以活泼一点,日常一点,白久露齿笑······很好,就是这样!保持住!······手上也可以有点动作,托个下巴,身子前倾······秦川这个宠爱的表情特别好!”
“这次可以设计一个拧耳朵的小动作,就像师叔和师侄那样······”
“最后再来个拥抱的动作,没有要求,就是要你们开开心心的抱在一起。别拘谨,你们自己设计!”
······
拍杂志就是给秦川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和白久产生肢体接触。
因为离得近,他也可以隐隐嗅到白久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果香味,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倒像是白久的体香。
就连拍摄结束,他都舍不得放手。
还好,下午还要换衣服换造型接着拍,他还有很多名正言顺的机会。
但,白久觉得自己不太行了。
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摆出这些动作,果然还是有一百个别扭在等着他。
急需安慰。
【不是白酒】,“你男朋友被别人非礼了你管不管?”
【不是白酒】,“SOS.jpg”
那边足有五分钟没回,大概是在忙。
白久把手机扔下,去吃饭了。
秦川又过来和他拼桌,这次更过分,居然还要直播。
白久【黑人问号.jpg】,“你连直播都要和我一起吃饭??我不能直播,公司没给我这个安排,你回你自己休息室去。”
“镜头对着我,又不对着你,你只需要和我说几句话,让观众知道我们在一起吃饭就好。”秦川满脸写着正直,“这也是一种营业手段,你经纪人没和你说?而且我想,你们老板应该也不会反对的。”
老板·····呵呵,是啊,你表哥怎么会反对呢。
白久回他一个“你真阴险,我真无语”的表情,看向一旁的江枫林。大林子平时咋咋呼呼的,这会儿倒是怂了。
“你不和咱们老板确认一下?”白久捣了他一下。
江枫林趴在他耳边小声逼逼,“还确认啥啊,之前秦总交代了,今后几个月主要工作就是配合秦川营业,该咋样川哥有经验,不太过分的照做就完了。”
白久闻言抿了抿唇,拍拍他的背,同时给了他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
“没问题了?”
等他们两人嘀咕完,秦川才问。
白久没说话,用手机打开下饭视频,开始低头扒饭。
等于是默认了。
其实秦川想要直播也完全是心血来潮,和经纪人说一下,对方也没意见,甚至微博都没提前预告,直接就开,全凭各路网友随缘观看。
当然,首先进来的肯定是秦川的死忠粉们。
白久戴着耳机,根本不听秦川和他的粉丝们说的那些骚话,心里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份罪,连个午饭都吃不安生。
“哦,现在是某个工作休息时间,我不是一个人在吃饭。”
秦川用眼神示意他打个招呼,但是白久的眼睛盯着屏幕压根不看他,没奈何,他只能直接上手把白久的蓝牙耳机给摘下来了。
“哎,你干嘛??”白久被吓了一跳,直接叫出了声。
此刻弹幕——
“这是谁的声音啊哥?”
“是有什么新项目吗?”
“我怎么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现在不是正在拍《风云》吗,会不会是白久?”
“还用猜?这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好吧,就是白久没跑了!”
“你们两中午都在一起吃饭的啊??”
“靠,今天我的cp终于发糖了!”
······
随着发言的人越来越多,进入直播间的路人也越来越多,整个直播的热度蹭蹭上涨。?
四十六
现在白久想装透明人都做不到了。
他快速的在镜头面前露了个脸,极敷衍的“嗨”了一声,然后对秦川摆摆手,让他把镜头转回去。
“想多看看久!”
“你们正好可以一起录吃播呀!!”
“我也在吃午饭,一起吃吧!”
“川哥,你让久多说两句好不好?”
随着弹幕数量的增多,以及秦川孜孜不倦的坚持把这些弹幕念出来,白久只能认命的把自己的饭挪到了秦川旁边。
“我很饿,所以要先干饭,大家忽略我就好。”
对着镜头笑了下,白久又开始装聋作哑。
“那我就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午饭,”秦川笑了笑接过话头,把镜头往下按了按,“点了附近的一家寿司,这家品种很多,我点了种类最多的一份套餐,吃不完的话还有别人帮我消灭,大家不用担心会浪费。”
“我对寿司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不过最好上面完全是生食,更符合我的口味。”
秦川说着便夹起一块三文鱼寿司,沾了酱油和芥末,一口吞掉。
弹幕——
“川哥,你可是男明星,怎么能一口吞(狗头)!”
“老公,别吃寿司了,吃我!”
“哈哈哈哈,我也在吃寿司,四舍五入我在和川哥一起吃饭。”
“我不太喜欢生的,还是有玉米粒的好吃。”
“川哥别吃太多,你下颌线最近好像没那么清晰了(bushi)”
“久儿吃的是什么啊,你们俩是不是吃一份饭?”
“久儿吃饭时候好安静哦,都不说话。”
······
秦川浏览了好一会儿弹幕,然后看向白久,“大家想听你说话呢。”
“你别乱cue我。”
“这怎么是我乱cue呢,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大家要听的?”
白久真就抬起头瞥了几眼屏幕,弹幕见他抬头,刷让他说话刷的更勤了。
“······其实,我的饭很普通的,没什么好介绍,就是米饭和炒菜······有什么菜?就,西蓝花,麻辣三丝,糖醋小排,喝一碗鱼汤······倒不是我一个人要吃这么多,实在是还在长身体,营养要跟上······差不多都能吃完,这都是小份的菜,正常成年男性应该都能吃完······”
一旦开始看起弹幕来,白久便把能回答的都回答了,连手上的筷子都放了下来。
秦川笑眯眯的看着他,趁他注意力集中在别处,便趁机夹了一块玉子烧递到白久嘴边。
白久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黄色物体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开,等到看清这是什么,迟疑的看向秦川,用眼神问他搞什么名堂。
“当然是喂你啊,张嘴。”
“我自己有饭。”
“刚好我也想尝尝你的外卖,我们交换,可以吃到双份。”
营业,这都是营业。白久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一没耐心把饭扣到秦川头上。
他张口,咬住了一大半的玉子烧,但并没立刻咬断,而是推了推秦川的手,让他可以把筷子拿开了。
等到对方照做,他一仰脑袋,便让玉子烧整个进了自己的嘴巴。他的口腔容量其实并不大,此刻整张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两边高高鼓起,卖力的咀嚼着,像只小仓鼠。
“喂饭了喂饭了!!”
“川哥喂饭的动作是不是太熟练了,私下没少喂吧?”
“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是很久吗?发展的好快!”
“这就是包办婚姻的快乐吗,爱了爱了!”
“我靠,我没看错吧,这两人是用了同一双筷子吗??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
“我记得久儿不是有点洁癖吗,怎么会和别人用同一双筷子?!”
“别问,问就是在一起了。”
“楼上,久儿又不是第一次和别人共用筷子。”
“就是说啊,久儿和死对头还会共用筷子呢,别yy的太过分了。”
“久儿的洁癖没那么严重吧,一阵一阵的·····”
“卧槽,黑白党心碎了啊啊啊啊啊——”
“我为什么要点进来·····”
“本来这就是秦川的直播间啊,楼上不爱看可以退出(白眼)。”
“不要在这里ky好吗,磕什么就去你们那边看不就得了?”
······
话题不知为何又变为了两派cp的争吵,秦川不想看见自己的弹幕评论里出现第三个人的名字,等到白久嚼完,他便问,“好吃吗?”
“唔······还可以,稍许有点甜了。”
“你不是爱吃甜的吗?”
“但这个糖加的好像太多了,甜过头了——我还是吃我的麻辣三丝吧,解解腻。”
说完,继续低头扒饭。
白久作为一个合格的干饭人,其实并不是很习惯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食物上,根本没心思和别人说话,甚至连听都未必听的很清楚。
“你可以尝尝我的菜,我觉得这家的味道真挺不错的。”这是他唯一想和秦川说的话。
可是秦川想吃的“菜”,可不是这些用油炒出来的真真正正的蔬菜啊。
难得他主动邀请了,秦川又不能拒绝,浅尝了尝糖醋小排,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不合你口味?那算了,我自己吃。你别和我说话了,等我吃完再说。”
秦川,“······”
白久吃饭属于会激发人食欲的那一类型,换句话说,其实他非常有做吃播的潜质。
秦川见他吃的香,干脆把手机立在前面,自己也专注吃起饭来。
原本想用来秀一波的直播就这样变成了双人吃播。
“我靠,给我看饿了是怎么回事??”
“我得去拿点东西边看边吃了,太香了。”
“白久可以直接转行做吃播了。”
“别光吃,说词啊(狗头)。”
“这种直播以后可以多来点吗,光是看到你们一起吃饭我就很满足了。”
“为什么两人各自吃饭我都觉得好甜?”
“真的甜吗······为什么我只感受到了尴尬。”
“是挺尬的,我就受不了吃饭不说话,感觉很别扭。”
“食不语,这个道理也不懂?楼上在杠什么·····”
“你们两个这么吃真的不怕胖吗,男明星就不用身材管理了??”
“回复楼上,我们久再吃不胖,粉丝都觉得他太瘦了(龇牙笑)。”
“报一下白久的身高体重:182,60kg,基本上一直如此没变过哦。”
·······
就这么一个单纯的吃播,居然也配在热搜榜上占一个位置,看来最近娱乐圈的瓜都不够给力啊。
吃完饭直播就结束了,白久说自己要午休半小时,麻溜的就把秦川委婉的赶出去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墨夜笙在二十分钟前给他发来了几条消息。
【白天不懂夜的黑】,“又是那个秦川?”
【白天不懂夜的黑】,“你们连吃午饭都在一起?”
【白天不懂夜的黑】,“忙完了告诉我。”
哦,一定是看到直播,急坏了吧。
白久撇撇嘴,谁让你不及时回我消息的。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立刻给墨夜笙回了消息过去。
【不是白酒】,“爷吃完了,在休息。”
【不是白酒】,“躺平.jpg”
这次对面回过来的速度极快,几乎就是白久发出表情包的瞬间。
视频通话的铃声响起,白久居然觉得有些紧张。他和大黑狗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虽然偶尔会发消息,但是那张脸确实时隔数十天没有再看见过。
他按下了“同意”键。
短暂的闪屏之后,顺毛的墨夜笙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看上去像是刚刚吹干头发。
“大中午的,洗澡啊?”白久笑呵呵的问。
“把上一场的造型洗掉而已。”墨夜笙也笑起来,就算心里一肚子想说的话,但在看到白久这张笑脸的时候,什么问题都得先抛到一边。
他太想念他的小白狼了。
白久现在也是乖乖的样子,上一场造型基本上也都被撤掉了,他现在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想我了吗?”墨夜笙问。
“天天聊天,有什么好想的?”白久小小的傲娇一下,但很快便又转了话头,“也就偶尔吧。”
“小没良心的······我可是天天想,每时每刻,有时候就连工作都想啊。”
白久笑呵呵的听着,嘴上不说,心里可是乐得不行。
“这么开心?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其他人?”
“哎呀,隔着屏幕都闻到醋味啦。”白久对他眨眨眼,“那肯定是因为我们笙哥啊,其他人靠边站靠边站。”
“你说他非礼你,怎么回事?”墨夜笙终于问。
“就是上午拍杂志啊,要cp感足足的,可不就得有点小动作嘛······就这些杂志,真是妥妥拿捏了当代年轻女性的癖好,我都纳闷他们怎么就那么喜欢看俩男的卿卿我我的呢?我拍的时候浑身起鸡皮疙瘩~~~”
墨夜笙的嘴角逐渐下撇,及至后来,更是一脸“怨妇”样的死盯着白久。
“你是不喜欢和男的有肢体接触,还是不喜欢和秦川有肢体接触?”
“啊?”白久反应了一下反应过来,“都不是。我是不喜欢和除你之外的男的有肢体接触。”?
四十七
墨夜笙眯着眼一愣,随即便弯起了唇。
“今天嘴怎么这么甜?”
“什么叫‘今天怎么这么甜’?我每天都很甜好不好。”
白久双手托着下巴,笑得眼睛弯弯。
“我跟你说,我们秦总和秦川原来是表兄弟来的,所以我根本没有申诉的余地,就得乖乖配合秦川营业······”
“如果不喜欢的话,这部剧就弃了。”
墨夜笙本不想这么说,但他看得出来,白久现在并不开心。
“哪能说弃就弃啊······而且,除了要和秦川营业这一点之外,我觉得拍这部戏也挺有趣的。我就特别爱拍仙侠剧,动作戏还挺多,吊着威亚飞来飞去特过瘾。我现在在拍黑化后的剧情,当大反派也特别爽,看谁不舒服就教训谁,气场十足呢~”
“你说的没错,秦川这人吧,挺花的,所以他对我的热度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其实他完全知道我对他没兴趣的,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和那些与他两情相悦的人长相厮守,难不成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吗?”
白久的表情兴奋一阵又疑惑一阵,与其说是向墨夜笙倾诉,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要是这部剧是和你演的就好了,那我还是很乐意营业一下的。”
白久就属于那种,对感情始终直球的人。
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墨夜笙的时候,他就喜欢和对方互怼,因为他觉得死对头就应该这样相处;和墨夜笙在一起之后呢,他也快速的把自己摆到了“男朋友”的位置上,撒娇、嘴甜一个不落。
“我也想啊。”墨夜笙苦笑,“等我争取一下,过段时间把剧本送给你。”
“别着急别着急,不是说好要地下恋的吗?”白久笑着安慰,“没事,大男人,抱一下又死不了。应该庆幸这部剧至少没有吻戏,只是玩个暧昧而已。”
墨夜笙说要搞剧本并不只是一个想法,他最近一直在谋划这件事。虽然还需要点时间,不过,他相信剧本会在最适宜的时候出现的。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悄悄话,江枫林便进来提醒他又要工作了。
“真希望快点到下周啊,这样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嗯,记住要乖乖的。”
“呸,你哄小孩呢。”
“不是哄小孩,是哄男朋友。”
“那,我的狗狗男朋友也要乖乖的,等着我下周给你奖励~”
江枫林就在一旁听着他们腻歪,表情哭笑不得。
···
不过,这次节目录制好像有稍许不同。
不是让所有的嘉宾先在一个地方集合,而是要男方给女方惊喜,直接前往女方目前工作的地方,以“男朋友”的身份去和所有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当然,工作人员们也会事先接到通知,这样他们就可以配合表演,就好像在私底下,男嘉宾和女嘉宾真是一对儿似的。
白久接到这通知的时候简直觉得好笑。
明明他们在私底下几乎就没有过多的交流,明明亲密的互动就只局限于摄像机前,但是在观众看来他们已经整整相处了四期节目、将近六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可以做男女朋友的地步。
当任务卡真正交到白久手上的时候,他才知道事情居然还不止这么简单。
不仅要去,还不能空着手去。
男嘉宾要准备好给女嘉宾和女嘉宾“家属”的礼物,并且要自行录制下准备这礼物的过程,到时候节目中会穿插播放。要求:不能太简单,最好是付出时间和努力的成果,不建议直接买一个现成的礼物。
这就打破了白久本想买个首饰送给谢怡然的念头。
【不是白酒】,“你打算送什么啊?”
【白天不懂夜的黑】,“送首饰吧。”
【不是白酒】,“······”
【不是白酒】,“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和我共用一个大脑。”
【白天不懂夜的黑】,“邪魅一笑.jpg”
【白天不懂夜的黑】,“我们本来不就是心有灵犀吗?”
【不是白酒】,“害羞····我装的.jpg”
【不是白酒】,“可是节目组不让买。”
【白天不懂夜的黑】,“那就去饰品店,找个师傅教一下,自己做。”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不让买,自己做一个不就很有心意了吗!
但是这个创意已经被大黑狗用了·······
【不是白酒】,“嘤嘤嘤.jpg。”
【白天不懂夜的黑】,“知道了。我换一个。”
【不是白酒】,“这么痛快??你还有plan B?”
【白天不懂夜的黑】,“再想呗,礼物那么多,随便挑了一个自己做,都算有心意。”
【不是白酒】,“哇,你好敷衍。”
【白天不懂夜的黑】,“又不是送你礼物,我为什么要费心?”
【不是白酒】,“嘿嘿嘿嘿,爱你哟。”
【白天不懂夜的黑】,“只是原本以为可以趁着节目见面的,这下泡汤了。”
【不是白酒】,“······你不说我都忘了。”
【白天不懂夜的黑】,“没良心。”
【不是白酒】,“骗你的。这次我溜过去找你吧?”
【不是白酒】,“龇牙笑.jpg”
【白天不懂夜的黑】,“你溜得出来?大林子应该看你看的很严啊。”
【不是白酒】,“我都乖了这么久了,他不能对我那么狠。撒个娇求求他,肯定拿下!”
【不是白酒】,“摩拳擦掌.jpg”
【白天不懂夜的黑】,“我现在在东北,正好你过来,还凉快点。”
【不是白酒】,“在那待几天?”
【白天不懂夜的黑】,“一个星期左右。”
【不是白酒】,“等着,爷去找你!”
【白天不懂夜的黑】,“爷?”
【白天不懂夜的黑】,“眯眼笑.jpg”
【不是白酒】,“嘿嘿,不要在意细节!”
【不是白酒】,“爱心光波.jpg”
····
江枫林一个头两个大了。
“大林子,你就给我放两天假怎么了?反正本来就说下周有拍综艺的行程,不是特意空出两天来了吗,那我去哪难道不是我的自由?”
“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了?”
“并没忘。正是因为没忘,我才会过来和你商量。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告诉你,自己偷偷溜过去。”
大林子笑的有些难看,“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感谢的话不必多说,你准我去找他就行。我保证不高调,就偷偷的和他见一面。”白久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照旧是那双求人时特有的水汪汪的眼睛,“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让你和你的女朋友大半个月都见不上一面,难道你不会想她?”
江枫林,“······”
“既然你自己都受不了,又凭什么这么要求我呢?难道艺人就不是人,就没有基本的情感需求了?”
比起能说会道,真是无人能出白久之右。再加上江枫林与他本就是朋友一样的关系,根本挨不过他的软磨硬泡。
“去可以,不过你可得记着自己说过的话。等我叫你回来的时候,也得麻溜的,可不准再找借口耽搁。”江枫林终究还是妥协了。
“没有一点问题。”白久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脸上却笑嘻嘻的一点也不严肃。
···
白久的好心情完全不加掩饰的呈现在了脸上,具体表现在无时无刻不扬起的嘴角,以及见到任何人都乐呵呵的模样。
虽然他平时也完全是一副乐天派的模样,但是今天这种“乐天派”好像逐渐往“傻乐派”延伸了。
倒是不巧,今天的戏份基本上要求白久要哭上一整天,几乎每一场都得哭,不是流眼泪,就是流血泪。
原本哭戏是白久的拿手好戏,今天倒是显得有些困难了。
他这个沉浸体验派演员没办法脱离自己入戏了。
就是开心怎么办!
秦川困惑的看着他,在拍戏间隙拧了拧他脸上的肉。
“有什么高兴的事,要不要和我分享一下?”
“哎,我可是······”
“有家室的人”这五个字到了嘴边又来了个急刹车。好险,差点说漏嘴。
“不好意思,我会好好调整状态的。”他如此官方的回答。
“我并不是想听这个,”秦川毫不买账,“我要你和我分享让你开心的事。”
“让我开心的事又未必会让你也同样开心。”白久笑眯眯的,“上个月有好些工作的工资到账了,我高兴,不行吗?总不至于还有人跟钱过不去。”
“撒谎。”
白久从来不是缺钱的人,这更不是他第一次挣钱,有什么可开心的?
“不如我们对下戏吧,我找找感觉。”白久想要让这个话题快速翻篇,秦川的质问也让他兴奋的心情稍许冷静了些,他觉得自己又可以找到演戏的感觉了。
这人真的很会给他泼冷水呢。
“不会是和墨夜笙有关吧?”
“······说真的,其实是和一个女生有关。”白久敛了笑,“我很快就要去拍恋综了,你不是知道吗,我的搭档是谢怡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我和怡然姐特别的投缘,一想到能见到她我就很开心呢。”
秦川的追问让白久干脆摆烂。
他不是想听吗,那我就胡扯给你听呗。反正都是要吃醋的,吃谁的醋不一样??
四十八
秦川果然还是不信,白久也是闲的,见他不信,干脆给他列举了几件他和谢怡然之间的美好回忆,搭配上他流利的口才,天花乱坠般说着,就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你可别忘了,我不仅要和你营业,现在更重要的是要做好怡然姐的‘男朋友’,毕竟,这部恋综播出的时间可比电视剧早的多,真要论顺序,也是她在前,你在后。我这是在认真工作,你可不能又有情绪了啊。”
秦川听完,凉凉一笑,“那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一声‘海王’不知我当叫不当叫?”
“嗨,彼此彼此,论‘海王’,我可比不过你呀川哥。”白久回以一笑,简直让人看不出他在嘲讽呢。
属实是阴阳怪气大师了。
秦川冷哼一声,没再接着追问下去。
后面的戏份,白久终于回到了往日的状态,导演也是松了口气,他差点绷不住要骂人了。
【林溪知持续被反派洗脑中。
他虽然杀了前任魔王成功上位,但是魔教中老一派的魔头们实际上并不服他,或者说,他们只想把他变成傀儡。当初林溪知刺杀前任魔王的时候,这些魔头始终持一个“观望”和“明哲保身”的态度,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林溪知成功。借助这样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之手,宰了称霸魔教多年的教主,那往后能够作威作福的,当然是他们这些德高望重的“臣子”了。
如意算盘打的挺好,但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林溪知这个小子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乖顺。在干掉前任魔王之前,他在魔教过的低眉顺眼,给人一种他很好控制和欺负的错觉;没想到,刚刚登上魔王之位,他便大肆杀戮之前的“旧臣”,凡是不服他或是试图操控他的人全部都被干掉了,直接来了一个“改天换日。”
只剩下寥寥几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倒戈,又对着林溪知“忠心耿耿”起来。
但他们暗中在他的饭食中下了忘忧水,对他的洗脑从未停止。
最近裴松言几次三番对林溪知穷追不舍,他们便趁这个机会,激发林溪知把过往经历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转移到裴松言身上,向他暗示,他过去之所以会那么惨,完全是因为裴松言。
简言之,他们试图篡改林溪知的记忆。
就这样过了数日,当裴松言锲而不舍的再度来寻他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个入魔更深的林溪知。
这次见面,对方二话不说便向他发起了攻击,出手快很准,似乎从一开始就打算要他的命。
裴松言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上次见面,溪知分明已经有了清醒的征兆,他本想着让他回去再好好回忆一番,兴许下次见面,他便能够见到曾经的林溪知。却不想,他的情况竟然恶化了。
两人这次没有多余的话,也来不及说多余的话,一招一式,一来一往,甚至于埋伏在四周的魔教众人也倾巢而出。
他们给裴松言下了一个埋伏,这次,务必要取他的性命。
“溪知,你难道还认不出我是谁?!”裴松言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我怎么会不认得你?”林溪知冷笑,“若不是你,我怎么会遭那些侮辱和毒打?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只身一人深陷魔教?我不问你过去所作的事,你倒来问我记不记得你?我若是不记得你,为何要取你的性命?!”
林溪知睁大赤红的双眼,眸中除了怨恨再无其他情绪。裴松言冒着一阵阵的攻势接近他,为的就是看清他眸子里那些怨恨来自何处。
然后他就明白,林溪知是被洗脑了。从一开始他就在被洗脑,只不过这一次,似乎与往日又有了些不同。
以前他是不记得自己,现在记得了,但是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完全被篡改了。
裴松言听说过魔教有这样一种术法,可以洗去人的记忆,也可以篡改人的记忆。出关之后,他便一直着手搜集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如今的他并非全不了解,他已经知道解药在何处,只是求取起来格外艰难罢了。
“溪知,跟我走,我带你去找解药!”他试图拉住林溪知的手,但,哪有那么容易。
“你这是在找死!”
距离越近,林溪知也就越容易杀了裴松言。他知道这次他肯定逃不掉了,就算他自己放了人,他手下的这些魔鬼也会一哄而上要了他的命。
“可你并非真心要害我,若非如此,之前数次你要杀我,为何最后又都放我离开?”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拿出你的真本事,我不屑杀你。”林溪知有了短暂的迟疑,但他似乎想起什么,表情更加阴狠,“我就是要看你竭尽全力都逃不出去,我命令你认真的跟我打!我要凭自己,凭我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杀了你!”
裴松言知道,今天若是不使出全力,他无法全身而退,更不必说将林溪知也一并带走。
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幸亏他也并非全无准备。
这段时间他在忙着诸多事情,他召集起江湖里的许多门派,邀他们一同讨伐魔教。那些门派或多或少都受到过魔教的洗劫,而他又是曾经威名远扬的天师门的遗留弟子,因此他的话并非全无回应。
哪怕有人不肯信服,在与他斗过一次之后,便也心悦诚服了。
魔教有埋伏,他又何尝没有,只是姗姗来迟,直到现在才出现罢了。
这是一场混战,尘埃四起,风声鹤唳,裴松言独自一人与魔王斗法,两人都使尽了全力。
林溪知感到了一种酣畅的痛快,好像这件事他已经期待了很久,而今终于能尽力一搏。但与他相反的是,裴松言满面愁容,即便手上没有停歇,可他愁肠满结的情绪从未散开。
魔教的人心不齐,在被正派围攻的过程中各自向不同的方向用力,甚至于有人坐井观天,仿佛事不关己,这导致两派的交战最终有了正派获胜的趋势。魔教手下四散逃窜,各自溃乱,正派这次务必要清除祸害。
但是林溪知不关心这些,他只想战胜眼前的人,因此手下的溃败反倒导致他出手越发狠厉起来。
可他再怎么狠厉,也当不过各门派高手的围攻。
没错,在小兵们不够杀的时候,正派便将目光转到了单打独斗的裴松言和林溪知身上。
现在他们的目标也有所转变。若是能在这一战中亲手杀了这个魔头,以后在江湖中的地位自不必多说。
异心既起,他们的目标便只有抢先杀了林溪知。意识到这一点的裴松言心下一惊,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林溪知被围攻以至于被杀害而不管。
但他护着林溪知的行为却引起了其他门派的怀疑,有人疑心他想抢功,有人疑心他与魔教串通。
“各位,可否把他交给我?”裴松言情急之下只能请求。
“我们知道,这次讨伐行动的发起人是裴道长,我们也敬佩道长的实力。只是这个魔头作恶太多,不除了他实在难消我等心头之恨!”
“就是啊,把魔头斩草除根是所有江湖人的心愿,当然要在大家面前把他解决,怎么好只交给你一个人?”
那些人听不进裴松言的话,已经开始对林溪知展开疯狂围攻。此刻林溪知自顾不暇,只能暂且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杂鱼杂虾。
“少在那演戏了,你以为你是谁?!”林溪知一边打一边吼,“难不成你还想为你以前做过的事赎罪吗?!”
“这个魔头在吼什么?”
“管他呢,杀就完了!”
除了裴松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怀仇恨的进行着杀戮。
他被牵制住,林溪知也逐渐寡不敌众。哪怕他们的实力再强,也敌不过如此多的武林高手群起而攻之。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但就在林溪知即将被一击毙命的时刻,裴松言冲破万难档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接下了致命的一击。
一瞬间,一片鲜红绽开在林溪知面前,溅了他一脸的血,甚至有些还溅到了他的口中。
他呆愣着,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很腥。
那一瞬间带来的冲击太大,就好像一把利剑骤然刺入了林溪知的心脏,让他即使在思想混沌的情况下,仍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就在他慌神的一瞬间,他自己也被那些正派人士拿下。但因为裴松言身受重伤的缘故,原本打算直接将他斩杀的人,此刻只是将他活捉起来。
有人在查看裴松言的伤势。
林溪知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那些人一哄而上,他们在说着什么,太复杂的话他听不清,只隐约有“救不活了”“伤及命脉”这样的字眼不断传入他的耳廓。他的大脑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有什么东西想要喷涌而出,然而又无法那么轻易的冲出来,就那样一下一下的撞着他的脑际,几乎要让他疼死过去。
他看见裴松言的胸口不断的往外渗血,口中也不断渗出黑色的血迹。这个原本害他不浅的人现在却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林溪知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他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他所拥有的一切似乎全都没了存在的意义,世界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准备将他吞噬。
疼痛过后是麻木,麻木过后,他清楚自己到了应该醒来的时刻。】?
四十九
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
白久终于等来了和墨夜笙见面的日子。
这是私人行程,除了他们几个人便没有人知道了,因此他躲过了粉丝的围堵,却不曾想,还有“私生”这玩意儿的存在。
白久戴着鸭舌帽和宽边眼镜,在人群里寻找他想见的那个人是身影。
“狗东西,我明明说是七点到,怎么还没来······”
他看着腕上手表的时间,偷偷在心里抱怨起来。但下一秒,他的肩膀上突然搭上来一只胳膊,一个熟悉的声音压着嗓子问,“小哥,去哪儿?我可以载你一程。”
白久缩了缩脖子,转头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勒的墨夜笙脖子都疼了。
“喂喂,小白,你这到底是想我还是恨我,要喘不过气了·····”
墨夜笙微微一笑,眼角跳了跳。
“当然是······恨你啊,居然敢吓唬我!”白久贴着他的身子说话,从路人角度看起来,他们一定关系很好。
事实是,确实也不差。
“为什么我都没有看见你?!”坐上副驾驶之后,白久还在纠结这件事。
“你还怪我,我都还没抱怨。”墨夜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要是你躲起来,我肯定怎样都不会看不见你,不如说你一靠近我方圆十米之内,闭着眼睛我都能感觉到。你说说,是谁比较委屈?”
“骗人。”
“冤枉啊,我说的都是真的。难道你不相信我们青梅竹马之间的心灵感应?”
“大黑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起这些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呢,”
“以前我要是说这种话,你绝对会揍我的吧。”
白久想了想,也是。
墨夜笙现在正在哈尔滨拍戏,他饰演的是一个外卖员。自出道以来,他好像就对饰演这样平凡的角色情有独钟,似乎这样的角色更能证明他的演技。对于偶像剧那类,他虽然不至于嗤之以鼻,却也是毫无兴趣。
剧组的采景全部是在街头巷尾,烟火气十足,就连演员住的酒店也是在这样的闹市之中,并没有特意选择高档豪华的地方。
于是一路上的人便看到两个身形高大的男生紧挨在一起,像做贼似的一并溜进了酒店。
“哎,小墨。”
本以为走楼梯就不会碰到熟人,没想到刚好编剧饭后消食,下楼走的也是楼梯。
虽然心里乱了一下,但面上,墨夜笙表现的非常淡定,倒是白久,忙的把自己的帽檐往下压了压,成了不打自招了。
“刘编,吃过了?”
“吃是吃过了······”编剧老师的视线完全被白久吸引了,看气质他猜测这也是个艺人。
“这是我们剧组的演员?不是吧?”
“我朋友,他刚好在这附近,过来看看我。”
“哦······你这朋友有点害羞吗,怎么都不敢抬头的?”
若是墨夜笙带了个陌生女孩到酒店来,编剧也许还会往其他方面想一想。但看见是个大男孩,长得也像是墨夜笙的同龄人,他便没有怀疑那么多。
“他确实害羞,毕竟不是演员。”墨夜笙不想多说,说多错多,便领着白久给编剧老师让了条路,让他先走下去。
刘编点点头往下走了几步,白久刚要松口气去拉墨夜笙的衣服,刘编却又突然回头说了句,“朋友可以来玩,注意不要拍照录像······嗯?你朋友这是什么姿势?”
白久的手悬停在半空,继续往前伸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手指不知为何呈现出一种鸡爪的形状。
“他手抽筋了,没事,这些我都和他说过了,刘编你就放心吧。”
墨夜笙把白久的手按下去,藏在了自己身后。
“······行。”
等到刘编下了拐角,两个人飞速一气跑到了六楼,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场比赛,比赛看谁先到目的地。
墨夜笙就没用全力和他比,他只告诉白久在六楼,但没说过到底是哪个房间啊。
果然,虽然先一步踩在了六楼的地板上,但也仅限于此了。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白久气哼哼的插着腰回头,口中还轻微的喘着气。
“怎么不跑了?”
“你这狗东西,故意的吧?”
“我可没让你和我比啊。”墨夜笙无辜的摊了摊手。
“房卡给我,我就是要比你先到嘛。”
墨夜笙没把房卡放到他手里,反倒是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一起。”
白久心里还是想赢,但是手上却没有挣扎。
墨夜笙的手比他的还要大一些,手心交握的触感还挺不错。
都说小别胜新婚,尤其对于他们这种刚谈恋爱的小情侣来说更是如此。不管嘴上怎么拌,该亲热还是要亲热,一进房间就亲个不停,从门口转战沙发再到阳台,房间的窗帘拉的严实,并不担心有人偷窥。
“先等一下,我洗个手······”
白久忽然想起自己从外面进来后连手都没洗,眼巴巴望向洗手间,墨夜笙却根本没打算放手,就维持着接吻的姿势慢慢挪到了洗手台前。
“我说你也太持久了。”白久艰难的洗完手后抱怨,“我几乎要喘不过气了,你怎么还要亲呢?”
墨夜笙闻言只是笑,“小白,有时我真不知道,你明明那么聪明一个人,却怎么能同时那么天真。”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自然是夸——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若是说持久,我认为接吻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那什么能·····”白久顿了顿,恍然大悟,“你又跟我搞颜色!”
“小傻瓜,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墨夜笙满是爱怜的按住了白久的手,眸中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存在。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扣响了,会在这个时间过来的,就只有他的经纪人了。
“你和大树说我要来的事了吗?”
“没有。”
“做得好!”白久嘻嘻一笑,“大林子应该也没说,我们可以吓他一跳了!”
这俩人憋着坏,墨夜笙去开门,白久就藏在门后。
“夜笙,我刚刚遇到刘编,他说你带了个朋友?什么朋友,我怎么······”
李树边说边进门,刚走进来,白久“哇”的一声跳出来,吓得李树瞪着眼睛战术后仰一大步,要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了。
李树,“······”
“大树,吓傻了啊?”白久不知死活的拿手在他眼面前晃了晃。
等李树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去关门,然后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连连摇头。
“真是绝了。”
“这次是大林子没有及时通知你,你去怪他,别怪我们。”白久赖在墨夜笙身后,可怜巴巴的推卸责任。
“我谁也不怪了,你俩就这样,我得学着习惯。”
李树不愧是李树,这要换成江枫林,肯定又要奔溃了。
“过来玩两天?”
“对的!”
“可是这几天夜笙都有拍摄的工作啊。”
“没关系,并不是全天。”墨夜笙解释道,“正好没有其他工作,也不用各地飞,可以带他转转。”
“你自己安排吧,我说也没用。只是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李树交代,“晚上你不是还有戏份吗,久儿是在你房间等着还是自己出去?”
“我去拍摄现场!”
李树,“······”
头疼,想shi。
李树很想告诉白久,他这是在玩火,可是墨夜笙已经先他一步应下来了,“好。”
然后才转向李树,“反正我们在街上拍,路人围观的也很多,让小白混进去。”
“······你们想的倒是美。”李树扶额,“越是有人围观,被认出来的几率不就越大吗······”
“没事没事,你看从机场到这里一路不也没人把我认出来吗?我没有那么红啦。”
李树心想,你怕是对自己目前的状况有些误解吧。
在这里看热闹的人中,一定会有专为墨夜笙而来的人。这样的死忠粉却不认识白久,这恐怕不太合理。
见李树沉默,白久还以为他是默认了,欢呼一声,已经开始和墨夜笙庆祝起来了。
李树,“行吧,麻了。”
···
天色已晚,但此时才是晚戏开拍的时间。这场戏是墨夜笙送外卖途中遭遇小型车祸,车被人撞坏了,里面的外卖也全都撒了一地,主人公接连接到许多电话要给他差评,他很着急,因为这是他唯一的生活来源,家中还有一个身患重病的婴儿等着用钱,但他却无能为力,以此表现主人公内心的绝望。
这场戏取景的范围很广,要拍到一整条道路的情况。白久本来混迹在人群中,但他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看得不太真切,于是便按照舒服的方式稍稍挪动了下位置,挪到了一个离摄像机更近一点点的地方。
“不好意思这位帅哥,你太高了,挡着我了,你能侧一点吗?”
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如此说着。
“哦,不好意思。”
白久懂事的往旁边靠了靠,还不忘压低声音,以免别人把他认出来。?
五十
白久没想到这一让倒让出事来了。
本来那女孩看他主动让开后,目光便没再往他身上放。结果十几秒之后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又把眼睛往白久脸上瞟了两眼。白久捂得严实,没那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但是口罩之下的五官引发了女生的一些遐想,她把白久当成了一个路人帅哥。
“小哥哥,你不是本地人吧?”她社牛的试图与白久攀谈。
白久摇摇头,简短的答,“我是游客。”
“拍戏的那里有你喜欢的明星?”
“······有。”
“谁啊?我看看我们俩喜欢的是不是相同的人。”
白久笑看着女生,“应该不是。”
白久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形,而他那双眼睛又格外的会说话,即使看不清其他五官,女生还是不可避免的悄悄在心里犯起了花痴。
更何况白久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简直就是夏日清爽男孩子的代表嘛。
“小哥哥,你是明星还是网红?可以告诉我你的社交账号吗?我可以去关注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孩似乎擅自认为他是搞媒体行业的了,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搜索了。
“不是不是,我是素人,没有社交账号。”
“那你可要赶紧注册一个啊,我觉得你可以吃这碗饭的!”
听她这急切的语气,白久几乎要怀疑这位年轻的姑娘几乎是不是隐形星探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孩的话引起了剧组人员的注意,其中一人突然回了头,便看到了白久。好巧不巧,这人曾经也和白久待过同一个剧组,因此对他还算熟悉。
具体的熟悉程度,就是看不到脸也能认出他是谁的程度。
“这不是小久吗?”那工作人员直接叫了出来。
“哪个小久?”旁边的人也回头。
“白久,一个年轻演员,演过《白玉行》的男二号。”
“哦哦,我知道了——但他怎么会在这?”
白久想躲已经躲不掉了,因为那个工作人员对他招起了手。
“呃·····”
“白久?!”那女生后知后觉,一脸惊愕,“你是白久?!”
“我不是,我连他是谁我都不认识,真的。”
白久还在垂死挣扎。
他有点怕怕的,因为他想象到了大林子奔溃的样子和李树生气的表情。
但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墨夜笙就在不远处拍戏,正好这时候一场戏过了,第一时间去寻找白久的身影,却看见他家小白狼低着头蔫了吧唧的站在了某工作人员的旁边。
墨夜笙,“?”
李树,“!!”
李树,“我就知道。”
墨夜笙,“应该没大事,我先过去看一下。”
李树,“不急,我过去看,你先拍你的,难道要让对手戏老师们都等着?”
墨夜笙想了下,点点头没反驳,接着拍下一条。
李树走向那边工作人员。
看见他过来,那人显得很是高兴,“你看看这不是巧了,恰好遇到白久来这边休假呢。”
“哈哈,我看着也眼熟,所以过来确认一下,还真是啊。”李树打着哈哈看向白久,平静的眼底藏着淡淡的杀气。
白久,“哦噫~惨了。”
“我已经通知导演了。”那工作人员接着又说。
这下李树也震惊了。
“他既然来休假,就没有必要通知导演了吧?”
“不是呀,正好剧组里现在有个演员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但也就一场戏,导演的意思本来就是临时换人,让小久替上去正好,也算是帮个忙。”
“这·····”李树不是白久的经济人,论理他也没有权利替白久做决定。
而白久摊了摊手,他是无所谓啦。倒不如说,能和墨夜笙演出同一部电视剧,他还挺乐意的。
导演正在那边专心导戏,有人和他说了这事,他便让编剧过来替他看看,觉得合适就可以留用。
这,不就又巧了吗。
“哎?”
“刘编你好。”
这回白久终于把头抬起来了。
“我就说呢,夜笙怎么突然就带了朋友过来,原来是······”
“哎呀刘编,我对您真是久仰大名啊,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白久热情的双手握着刘编的手,简直要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哥啊,你可憋说了。
刘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吗?谢谢······”
他没有什么可不满意的,至少从外形上来说,白久还是非常贴近他想要的那个人物的。
“其实这个人呢,他的台词是没什么难度的。他是主人公的同事,也是一个跑外卖的,小年青,一个人在大城市打工,因为外卖送迟了,和客人起了冲突,结果被投诉被扣钱被解雇,想不开,要寻死,被主人公劝下来的这样一个戏份。今晚就不拍了,正好你熟悉一下台词,明天拍。”
白久安静的听着,等刘编说完才笑,“原本是来休假的,不知怎的又要工作了。”
“没事,也是有钱的,就把缺席那人的这份钱打到你账户上。”刘编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
“这剧本一看就好,就算不给钱让我白演,那也是我的荣幸了。我就是感叹一下难得的休假,没别的意思。”
“没事,别人还巴不得把工作排满没有休假,能多赚点钱呢。好好演,后面还有好剧本等着你。”
被如此赋予期待,白久也不能再装鸵鸟了,礼貌的把剧本接过来,被刘编带去见了导演。
方才与白久说话那姑娘到现在眼睛还直愣愣盯在白久身上,还不敢相信她刚才是和白久说了那么多的话。
她,作为墨夜笙的唯粉,在互联网上最讨厌的人中就有“白久”的名字。在她的印象里,白久绝对是她家笙哥的毕生宿敌,就算是可以互怼的宿敌,那也没办法做朋友。尽管最近网络上关于笙哥和白久的风向似乎有些转变,但在她这里,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宿敌就是宿敌,突然变朋友,甚至于说变恋人的可能性近乎于0。
没想到啊,她刚才居然还觉得她的敌人是个大帅哥。
等等,既然是白久,那他刚刚说这里面有他喜欢的明星,会是谁呢······
首先排除她家笙哥。
···
白久的观众席位突然就从“三等座”变成了“VIP”座,他不知为何现在坐在了导演的监视器前,获得了和他一起“检查”别人表演的资格。
不过也因此,他可以近距离的观赏到墨夜笙表演时的状态了。
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看墨夜笙表演,以前的很多次,在学校,他也在第一排看过墨夜笙的话剧演出,也和墨夜笙上过同一节表演课,那些时候他都会仔细的观察墨夜笙的表演。
如果说他自己是沉浸体验派,而秦川是技巧派的话,那么墨夜笙就是那种能将这两者拿捏在一起的那一类表演者。尽管他的表演还没有达到老艺术家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很显然他走的路子是最有可能是他成为艺术家的那种。
虽然同样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进来,但墨夜笙在进校之后获得的荣誉比白久还是要多一点,且不仅是因为他年纪长的缘故。
为了追求真实感,墨夜笙的脸上不仅没有修饰的妆容,反倒还多化了些眼尾纹。墨夜笙长着一张演员脸,只要他想,他的脸上总是充满故事感的。
就像现在这样,他呆坐在路边,看着自己这辆已经不能再骑的摩托车。他的胳膊上和腿上都有轻伤,有人建议他立刻去医院检查一下,他也好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看着他的车,偶尔讲目光转向那还来不及收拾的洒落在地上的外卖,眼睛里充满了迷茫的悲哀,眼眸上方氤氲了一层泪水。
“好,卡!”
导演很满意,这场虽然不是一遍过,但实际上他只是想要看到墨夜笙不同的表演方式,从中选取一个最合适的,并不是说他表演的不够到位。
“这个不错,我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了。”导演对走过来的人点头说。
墨夜笙说了谢谢,“能让我看一下吗?”
“行,你也看看。”
墨夜笙暂且没有和白久说话,只是看了他一下,然后便专注于监视器上的画面了。
白久一点不介意,他反倒觉得,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
等他看完,导演才指着白久问,“这是不是你朋友?”
墨夜笙答,“不是。”
“不是?”
“其实是死对头。”白久接过话。
导演,“?”
显然,导演冲的浪还不够多,他似乎对白久和墨夜笙的事并没有那么了解。
“反正您知道我们关系非常之普通就成。”
“关系普通你还来看他演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胜啊,我这是在观察竞争对手,取其之长去其之短,然后为我所用。”
白久引用一套兵家理论,说的神乎其神的,导演在旁边忍不住想笑。
“我说的是真的。”
“都行。不过既然大家在一块儿演戏了,至少在我这里,你们得和睦相处,讲合作,不讲竞争。”
不知道导演有没有看穿他的谎言,但是有了这句话,倒是可以给他们一个好好相处的借口了。
“那,好吧,我们肯定得听您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