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隐藏技能
“你觉得可能吗?”余响眼皮子直跳地答道。
紧随张淼之后来的方承羽看到了两手空空的江辞, 立即悟到了什么:“我知道了,你们俩的币放一起了是吧?”
余响扯着嘴角, 表情有些为难地答:“呃,也可以这么说吧。”
“但是这样分得清谁用了多少个吗?用多了怎么办?”张淼疑惑道。
“不熟的人才会分那么清楚,多用几个少用几个问题不大。”方承羽悠悠道。
张淼闻言,贼兮兮地将魔爪伸向了方承羽手上的篮子:“那老方我们也放同一个篮子里吧,还能显得多点……喂!”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了的方承羽已经警觉地护住了自己的篮子,迅速跟张淼拉开距离:“滚。想都别想。”
“卧槽老方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张淼见状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难道在你心里我们不熟吗?”
方承羽:“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说人家熟人之间的不拘小节是出于信任,但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你一定会占我便宜。”
“伤心了老方,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建议你回忆一下咱俩认识以来你喝光了我多少瓶饮料。”
“那我平时也没少分你吃零食啊。”
“你们俩别闹了, 都半斤八两。”余响脑仁子直疼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不想成为全场焦点的话就把嘴闭上。”
余响一发话,两人立即乖乖闭上嘴, 接着又环视了四周一番,终究没忍住凑过去低声多说了一句:“但是余哥, 咱们好像已经成为全场焦点了。”
周围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年轻男女, 路过的时候看见相貌和身高都相当出众的余响和江辞并肩站在一块,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多看几眼。
“那也是你们俩惹的祸, 好好反省。”余响嘴角微微抽搐着,强装淡定地甩锅。
张淼闻言眼睛都瞪圆了,委委屈屈道:“冤枉啊余哥, 他们分明都是在看你们——”
“走了。”江辞在张淼‘看’字刚出口的时候就很自然地拉过了余响的手腕,牵着他往内厅走,“我们是来玩的, 不是来当展览品的。”
“江哥等等我们啊!”张淼反应也很快,手忙脚乱地拽上还懵在原地的方承羽就追了上去。
这个电玩城规模很大,头顶炫彩的灯光一直在闪烁着,连带着来游玩的客人脸上也五彩缤纷的,同时还有各种音乐从不同的方向传过来。
“我们玩啥——”由于音乐声太大,张淼说话不得已拔高了音量。
“我已经有计划了,但是那个最多只能两两组队PK,你们怎么说?”余响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到了某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那就轮流呗,我就跟着你!”
“我也是!”
张淼与方承羽二人这时候又充分发挥了他们的小弟精神,想都没想就表示道。
“但是话先说前头,那玩意儿我不确定你们会不会。”余响挑了挑眉,提醒道。
张淼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以为然地指了指江辞:“那江哥会吗?”
余响点了点头:“他会的。”
张淼一听当即拍着胸脯说:“那我们就会!”
虽然江辞在学习上一骑绝尘,但是说到游戏,没道理有江辞会他不会的道理。
“嗯……我觉得……算了。”余响欲言又止了一阵,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头看向了江辞,“刚才说要玩点有新意的还记得吗?你答应了的。”
江辞这时已经大概猜到了余响的想法,淡声答道:“……”
室内的音乐恰好播到了最嗨的部分,盖过了江辞说话的声音,余响没听清内容,只得是又凑近了一些,努力提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
江辞上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说了什么。
余响眉尖直抽,控诉道:“天杀的你能不能大声一点?”这种时候就不要纠结什么大声说话不够优雅了行不行!
江辞思考了半秒,随后低下头,微微俯下身,凑到余响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对方的耳廓:“我说,我不会拒绝。”
他说完之后歪过脸,查看余响的反应以及等待回应,然而后者好似是愣住了,好半晌都没个动静。
“没听见?”
“啊,听、听见了。”余响终于回过神来,耳尖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绯红,“那那什么,那就过去吧。”
江辞直起身子,冲他扬起了手:“那你带路吧。”
余响马上响应,抬脚就冲着某个方向直奔而去。
“奇了怪了,余哥怎么同手同脚的走路?”方承羽望着余响的背影,脸上满是困惑地瞅向了疑似罪魁祸首的江辞,“你刚才跟他说啥了?”
“没什么,可能是他心里有事。”江辞这会儿说话声音倒是比刚才大了——至少不用非得近得像刚才余响凑的那么近才能听清了。
语毕,他就迈开长腿朝着余响的方向走去。
“老方。”张淼重重地拍上了方承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江哥刚才嘴角分明挂着几个像素点的阴谋得逞的笑。”
“我觉得应该不是你的错觉。”方承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走吧先跟上去再说。”
半分钟后。
张淼望着眼前的机器,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精彩异常。
要不是室内有空调,他这会儿估计已经要汗流雨下了。
“三水,你下次吹牛记得千万不要带上我。”方承羽此时的表情跟张淼如出一辙,咬牙切齿地道。
张淼欲哭无泪:“我哪知道余哥选的是跳舞机啊。”
余响无奈地一摊手:“所以我刚才就已经给你们打过预防针了,你自己头铁啊。”
张淼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干笑道:“余哥我可以后悔吗……”
“我就知道。”余响努力憋着笑,终究还是给了台阶让张淼下,“你去跟老方玩别的吧,我们一会儿来找你。”
“话说你们居然还会玩这个?”方承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惊奇道。
“略懂。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街舞,玩这个玩的很得心应手,不过也很久没玩了,不知道还记得多少。”余响不假思索地答。
“卧槽余哥你深藏不露啊?”张淼一听也震惊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还会街舞?”
余响理直气壮地回:“难道我要把我会的东西全给你们汇报一遍?”
“那倒不用……不过为什么江哥也会啊?”张淼这时候又想起来余响刚才有说江辞也会,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江辞。
江辞这种大学神的童年不该是各种补习班吗?
“因为我跟他上的是同一个街舞训练营。”江辞冷不丁地替余响回答了这个问题。
张淼闻言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为什么不是补习班?”
江辞:“……”
“三水啊。”即便不是很想承认,但余响还是决定告诉张淼这个事实,“他这成绩都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跟补习班没什么关系。”
“是啊三水,我求你少说两句吧,你问的越多受到的打击也就越多。”方承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附和道。
“人比人气死人的道理。”余响摇了摇头,“话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还没见过你们跳舞呢,我要留下来欣赏一下。”张淼立即道。
“谁跟你说跳舞机一定是要跳舞的了?”余响说着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机器,此时上面有两个穿着超短裤的女孩在跟随节奏舞动,随后木着脸转回来:“你最好不是在看美女。”
张淼:“怎么可能!”
在张淼的坚持之下,方承羽也选择暂时留在这。
那两位女孩的最后一曲结束,两人从上面下来之后一转头就看见边上站在两个年轻的帅哥,当即红了脸。
“你好,请问你们还玩吗?”江辞礼貌地上前向其中一位女孩询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玩!”女孩说着就红着脸把同伴拉到了一边,激动的手都在颤抖,拉着另一位女孩的手低声呼道:“长得好好看啊啊啊!你能不能去帮我要个微信?”
江辞的“谢谢”都没来得及出口,只得是冲她们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而此时的余响已经站上了其中一个台子上,掏出对应数量的币塞进投币口,接着又数了几个,转身对江辞道:“伸手。”
江辞听话地摊开手掌,余响就把那几个币放在了他的手心,冰凉的指腹滑过手掌上的肌肤,让他不由得一愣:“手怎么这么凉?”
“空调太足了吧。”余响没太在意,径直收回手,注意力转移到了显示屏上,“简单中等困难,你选一个吧?”
江辞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歌曲列表,对此表示怀疑:“这难道不是按星级分的吗?请问你的区分简单中等困难的依据是什么?”
“1~3星简单,4~6星是中等,7~9是困难。”余响狐疑地瞅着他,“你不是很聪明吗?这也要问?”
江辞淡定解释:“我只是怕你又不合时宜地灵机一动,把1~7星定为简单,8星中等,9星困难。”
“我——”余响刚想反驳,却突然想起自己许久以前的确这么干过,剩下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便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总之依据我已经告诉你了,快选。”——
作者有话说:爪……我的爪在哪里……
第42章 实至名归
“那就先用中等难度找一下手感吧。”江辞没有思考很久就有了答案, “选择权在你那台机子上,你选歌吧。”
“行。”余响也不废话, 马上就开始在曲目表里精挑细选起来,选了一半又忽然想起来什么,急急忙忙地掏出了手机。
江辞:“?”
余响打开某个软件扫了屏幕的码,还不忘扭头对江辞说:“登录一下我的账号,我要把击败你的光荣记录留起来当手机壁纸。”
江辞闻言哭笑不得:“你就这么确定你能赢我?”
“也不想想当年舞蹈考核的第一名是谁。”余响龇着牙得意道。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我们应该是并列第一。”
余响:“……”
“不过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江辞心情颇好地也拿出手机扫了码,很快两人的头像就出现在了上方的屏幕上。
“哎,三水你觉得他们谁会赢?”方承羽用手肘拱了拱身旁的张淼,问道。
“那当然是我们余哥了!”张淼看起来比余响都要兴奋,说话完全没过脑子。
方承羽:“……”行吧。
他内心当然也是期望余响能赢的。
毕竟总不能什么都被江辞比下去。
想到这点, 他就深吸一口气:“余哥加油啊!”
余响这会儿已经确定好了曲目, 回头快速地应了一句“看我操作”。
随着倒计时结束, 余响和江辞同时有了动作。
两人的节奏感都很好,反应也很快, 半曲不到就已经找到了感觉,动作越来越流畅,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他们出色的表现成功吸引了一堆人围观, 周围一片的叫好声。
“好帅啊老方,真的好帅啊, 我一个男的都要心动了,太有魅力了。”张淼都要看呆了,“早知道这样当年就应该也让我妈给我报街舞班。”
“你现在去学也来得及。”方承羽敷衍地应道。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两人以及他们头上的屏幕上显示的实时评分上, 截止目前,这两人的完成率基本持平,愣是一个都没漏。
再看他们的表现, 余响一改平日里的自由散漫,表情严肃且认真,一看就知道是真的动真格的了,反观江辞,虽然动作和表情看起来都很从容,但是嘴唇也紧抿着,显然也是严阵以待。
一曲结束,他们的完成率皆是100%。
“什么?居然是平局。”余响已经热出了一脑门汗,本来还在为自己全连沾沾自喜,结果一看发现都是百分之百,很是遗憾,“中等还是多余了,直接上难度吧。”
“可以。”
轮到江辞选曲,他扫了一眼,选了一个难度八颗星的曲子。
接着又是一轮难舍难分的比拼。
“呼。累了,不玩了。”几轮过去,余响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过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五比三,我赢了。”
“嗯,很厉害。”
余响转过脸去,本想好好欣赏一下江辞落败后不甘的表情,然而转过去之后才发现江辞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有浅淡的笑意:“……”
可恶,为什么反应这么平淡。
江辞注意到了余响眼底闪过的一丝失望,温声道:“怎么了?赢了还不满意?”
余响拉长了尾音回答说:“是啊,没看到你输掉后遗憾可怜又委屈的表情,胜利都没滋没味的。”
“为什么要遗憾?”江辞选择性地忽略了另外两个形容词,“输给你挺好的。”
余响:“……好什么?”这人脑子瓦特了?哪有人输了还开心的?
江辞:“因为可以看到你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样子。”
余响:“……?”一派胡言!
“余哥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赢!”张淼万分激动地迎了上来,两眼放光道,“太帅了!”
“嘘嘘嘘!低调一点。”余响这才注意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堆围观群众,连忙示意张淼嘘声。
“哈喽?你们好厉害啊,能不能跟我们比一比呀?”此时在他们之前下去的两位女孩鼓起勇气朝他们走了上来,“好久没遇到这么厉害的了。”
余响刚想委婉拒绝,就见江辞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别的安排。”
“这样啊,那方不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呀?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玩。”
“抱歉,不太方便。”
“好吧。”
从善如流地打发走了两位女孩,江辞转过身面对着余响,淡声问道:“还想玩什么?”
后者先是低头看了一眼篮子里依然多的像一座小山一样的游戏币,而后又转过脸看了一眼张淼他们:“来都来了,逛到什么玩什么吧。”
张淼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好!”
虽然跳舞机他是真不行,但别的游戏项目他可就有机会好好露一手了!
于是在张淼自告奋勇的推荐之下,他们的下一个游戏项目选的是投篮。
“余哥咱两两组队吧,比比谁的分高。”张淼龇着大牙提议说,“为了平衡一下战力,余哥你就跟我一队吧,我带你飞!”
余响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还未被放出来的篮球,严重怀疑以他跟篮球的孽缘,等下那些球之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就会从篮筐那弹过来然后精准地砸他脸上。
所以他轻咳一声:“这不太公平吧。”
张淼愣了:“那要怎么样才算公平?”
余响冷静道:“最公平的分配方式就是你和老方一队,江辞自成一队,我站在三米远的地方观战。”
方承羽很认真地听他说完,随后头顶仿佛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张淼更是瞳孔地震:“那怎么行?一打二岂不是更不公平?就算要这样应该也得让老方跟江哥一起,然后我一打二。”
由于江辞从未跟他们打过篮球,且学霸滤镜又太重,江辞已然被他自动划分为了跟余响一样的“不善篮球”的一类里。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被方承羽不满地横了一眼:“三水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什么话什么话,我的意思是江哥这种学术分子需要你的支援。”张淼忙不迭地为自己辩解,“你说是吧老方?”
方承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早这样说不就行了?”
“不用,你们俩一组就好了。”江辞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或者一对一。”
张淼和方承羽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谨慎思考。
江辞便继续道:“如果非要两两组队的话……”
他抬手指了指企图跑路的余响:“他跟我一起。”
本以为可以顺理成章地躲到一边的余响僵住了,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江辞:“?!”补药啊大哥。
“嘶。老方,这咋整?我感觉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他们两个。”张淼凑到方承羽耳边悄声道。
“但他俩也是要面子的,要不然咱们放点水算了?”
“放水那多没意思?”
方承羽无奈地一摊手:“那你说怎么办?”
“我估计他们一个比一个犟,大概只能这样了,能压过江哥一头的机会不多,这次就只能对不起余哥了。”
而此时余响也在苦口婆心地劝江辞:“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我除了拖你后腿其他根本是毫无用处,所以我……”站旁边看你们比才是最合适的。
只是他后半句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江辞就用一句“组队最重要的是配合,而不是实力”给截了胡。
余响:“……”我怎么这么命苦。
又过了一会儿,双方总算是勉强协商完毕,各自选了一台相邻的机器。
投入游戏币之后,前上方的电子屏开始倒计时,同时闸门打开,一堆篮球争先恐后地滚落下来。
张淼和方承羽马上有了动作,拿起球就拼命投,速度又快又准,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太准了——两个球在即将进框的时候撞在了一起,在反作用力之下朝两边弹开了,导致一个都没能进去。
“卧槽老方你就不能等我先投进去再投吗?!”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投?”
两人都忙着拿球投球,根本无暇兼顾对方的动作,最后只能是互相埋怨了起来。
倒计时过半,方承羽在百忙之中往旁边瞥了一眼,结果发现余响他们的分数居然比他们高了一截。
怎么做到的?
他顿时也顾不得投球了,连忙观察了一下江辞和余响的动作,只见在投球的只有江辞一个人,余响则一直在给江辞递球。
余响递球递的还很好,江辞根本不用看,手一伸就一定能接到余响递来的球,他只需要紧紧盯着篮筐然后把球投进去就好了。
更要命的是,他投的还非常准。
这分数要是不高那简直天理难容。
这一幕带给了方承羽不小的震撼,所以他也受其启发,放慢了速度,看准了张淼的球脱手后才投出自己手里的球。
但尽管及时调整了策略,后面的几关难度加大,篮筐开始左右移动,他和张淼偶尔还是会撞在一起或者是没投中,江辞的发挥却依旧稳定。
所以他们在结束的时候还是没能超过一直配合紧密的江辞和余响,遗憾落败。
“这怎么可能?”蒙在鼓里的张淼直到结束后都还是懵的,震惊地瞅着一脸淡定的江辞及余响,“你们俩谁隐藏实力了”
江辞和余响这时候都很默契地伸手指向对方。
张淼眼睛都瞪圆了:“意思是你们两个人都隐藏实力?!”
太不厚道了吧?!
第43章 再次偶遇
余响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 回答说:“如果手速快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那姑且是吧。”
张淼一脑门问号:“啊?啥意思?”
知道真正原因的方承羽及时解答了他的疑问:“余哥就没投进过一个球。”
张淼却会错了意, 自顾自地松了一口气:“那看来还是稳定发挥……”
方承羽:“?我的意思是说他就没有投过球,从始至终都只有江辞在投。”
张淼愣愣地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啊?你说啥?!那余哥的作用是……?”
“作用是传球。”余响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接着就把江辞刚才给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了张淼,“组队最重要的是配合,发挥各自的长处就有1+1大于2的效果。”
“好有哲理啊。”张淼叹为观止道,“不愧是余哥!”
余响扯着嘴角别过脸,尴尬地抬手摸了摸脖子:“这个不用夸,不是我说的。”
“这样啊,没事, 会引用也很厉害。”张淼淡定地把话圆了过去, 随即又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江哥又是咋回事啊?他不是不会篮球吗?”
余响又把脸转了回去:“谁跟你说他不会篮球的?”
张淼不假思索地答:“齐燃说的啊。”
方承羽紧接着补充:“陆子扬也说过。”
张淼又追着说:“而且齐燃说江哥自己说他不会的。”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余响一时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才好,“他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知道吗。”
张淼欲哭无泪地哀嚎:“我现在知道了。”
方承羽此刻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如遭晴天霹雳,一句话愣是断成了好几截:“所以, 他不仅会, 而且还玩的很好?”
余响轻轻点了点头:“对的,虽然这很人比人气死人,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张淼差点就要留下羡慕的泪水了:“有没有天理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擅长的吗?”
“那还是有的,他画……唔唔唔??!”余响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就被江辞从后面伸过来的手捂住了嘴, 后半句话就此夭折。
“这个就不用让他们知道了。”江辞低低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见余响被强行捂嘴,好奇心旺盛到极点的两人只好绞尽脑汁地在那猜:“话、话少?”
余响想摇头,奈何江辞预判到了他的行动, 率先一步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此举更是让张淼他们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拧着眉若有所思:“话少倒是真的,但这真的能算缺点吗?”
余响:“……”
要算也能算,但他想说的不是话少啊。
他是想说这人画画奇丑无比啊!!!
“好吧,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张淼看起来已然接受了“事实”,思维一转又想到些什么,表情突然严肃,“那既然这样,余哥你说你篮球技术不好不会也是假的吧?”
方承羽难得赞同一次张淼的意见,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余响:“搞不好也是装的,深藏不露。”
余响忍无可忍地把江辞的两只罪恶的爪子拽开:“这个千真万确!”
这两人真的是,假话深信不疑,真话反倒是怀疑这怀疑那。
简直岂有此理。
“哦?好巧,又见面了。”此时一道年轻男声插了进来,打断了这个话题。
众人立即循声望去,只见方才在商场门口就与他们分别的言牧不知为何,现在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身旁还站着个一脸冷淡的推着个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偶的小推车的傅思延。
“言老师?傅老师?”虽然余响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但他依然很震惊,“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嗯,原本是的,不过因为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去,就临时决定进来逛一逛了。”言牧心情颇好地回答说,“这么大的商场我们都还能再碰见,还挺有缘的是吧?”
言牧后半句话有点循循善诱的意味,余响就稀里糊涂地点头:“是是是……”
在此期间,张淼和方承羽两个人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两位外校老师。
刚才在商场门口的时候由于这两位都坐在车里,视线受遮挡,他们没能看清位于驾驶座的傅思延的长相,这下终于是看清了,内心大受震撼——这么年轻这么帅气开这么豪的车!
这两人不是偷开补习班,这两人是富二代啊!
而江辞则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视线在言牧和傅思延的脸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到了后者随意地搭在小推车车把上的手以及车上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的毛绒玩偶上。
该说不说……这两位老师的爱好好像还…….挺独特的?
反差感有点过于强了,尤其是推着车的那位还面无表情。
江辞如此想着,认为这大概率是言牧的爱好,傅思延只是陪着他而已。
只是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傅思延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抬起一只手伸出修长好看的食指指了指那座玩偶小山,淡然地开口道:“我们娃娃抓多了,你们分点走?”
‘我们’?为什么不是‘他’?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判断失误了,江辞平静如水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层层涟漪,开始变得不那么淡定了。
这一幕又恰好背转过脸来的余响看到了,不由得疑惑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绿?”
“没,你看错了。”江辞耳根微烫地矢口否认,接着又不动声色地别开脸回避余响的目光,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却还是没忍住问了傅思延一句:“这是你们一起抓的吗?”
傅思延很坦然地承认:“是的。”
“这幼稚鬼非要跟我比谁抓的多,所以里边有一半都是他的战利品哦。”言牧笑着颔首,用下巴指了指那些玩偶,“当然了,另一半是我的。”
余响只关心胜负:“所以最后你们俩谁赢了?”
言牧骄傲地回答:“那当然是我以两只的微弱优势险胜了。”
“卧槽,好厉害啊,我之前带我妹来抓都是来给老板送钱的,基本上都要几十个币才能抓到一个丑不拉几的。”张淼两眼放光地凑了过来,看言牧他们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能不能教教我?回头我想带我妹来一雪前耻。”
方承羽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你确定不是想在你妹面前装逼?”
张淼不满地反驳:“老方!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方承羽:“你不就是吗?”
“嗯…….教学今天恐怕是不太行了。”言牧万分遗憾地一摊手,“我俩抓的这些还不好处理呢,而且前台那还寄存了一车,要是再来一车就更头疼了。”
这话把一旁的余响听得不禁瞳孔地震:“……”不是,您就这么有自信能把这货教得能抓一车?
好在言牧很及时地补完了后半段话:“开玩笑的,主要是我们今天已经抓腻了,短时间内不太想接触这玩意儿。”
张淼闻言,只能是略带失望地点了点头:“好吧。”
言牧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顺口安慰他:“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
“虽然没法教,但是你可以挑几个回家送给你妹妹。”傅思延说到这顿了顿,思索片刻后才继续说,“或者这一车你都拿走吧。”
“一、一车?!开玩笑的吧?”张淼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瞅着那些玩偶,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
“这次不是开玩笑,我们就是抓着玩的。”言牧解释说,“之前都是强行送给我侄子玩的。”
言牧说的轻描淡写,但江辞听着却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冒昧问一句,您侄子多大了?”
“几岁了?这我还真不记得了,我记得他在上大学,大几了来着?”言牧像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为难地“嘶”了一声,实在想不出个准确的答案,索性扭头向傅思延求助,“许煜凡大几了来着?”
傅思延对此似乎是早有预料,直接答道:“大二。”
言牧便从善如流地重复了一遍,假装是自己想出来的:“大二了。”
江辞:“……”到底是谁的侄子?
方承羽也迷茫了:“大二了还会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玩意儿吗?”
“也有大的,还不少。”言牧纠正道。
方承羽:“……那就毛茸茸的玩意儿。”
“难说,他也没说不喜欢,只是每次都要气急败坏地骂我几句。”言牧挑了挑眉,笑着道,“这点你们千万不要学,他是反面教材,正确做法应该是欣然接受并且说谢谢。”
方承羽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言牧理直气壮地答:“还能为什么?因为我是长辈啊,我可是他舅舅啊。”
方承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谨慎地追问:“应该不是表的吧?”
言牧笑意更深:“亲的。他妈妈是我亲姐。”
方承羽愣愣地点头:“那就好。”看来不是玩梗。
可惜张淼还在宕机状态中久久没回过神,还没get到那番对话中的重点,只是凭着直觉道:“那那那还是留一半给您的侄子吧。”
此言一出,江辞、余响、方承羽三个人同时不忍直视地看了他一眼,无奈摇头。
没救了啊三水。
第44章 挑战成功
“他侄子用不上, 你收着就好。”还好傅思延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如果你们都不要的话, 我们也只能拿去分给这里的小朋友了。”
“对的,不过老实说我们都不太爱和小朋友打交道。”言牧附和道,“其实你们也可以用这些去前台换几个大号的,随你们喜欢。”
“对了,你也可以回家跟你妹妹说这是你抓的,我们不介意的。”言牧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最后在言牧和傅思延两个人的坚持之下,张淼和方承羽人手一个大号玩偶,一个准备回去送妹妹,另一个准备回去送姐姐。
除此之外手上还拎着一袋小的——余下来的不够再换一个大的。
“余哥, 你和江哥真的一个都不要吗?”张淼拎着两个大袋子, 犹豫地问道。
“只够换一个啊, 刚好你们家里一个有妹妹一个有姐姐,我俩独生子, 拿回去也只能送妈妈——我妈应该不感兴趣。”
“可是我看你好像挺想要那只毛绒大鹅的。”
余响:“……”
只见他的表情闪过了一丝不太自然的神色,憋了一阵后努力挤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你说什么胡话, 我怎么会喜欢……”
“别嘴硬了, 跟我过来。”然而江辞直接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不由分说地拉过余响的手腕就往一个方向去。
“喂喂?!这是要去哪???”余响一脸懵地被江辞带着走, 一边走一边大呼小叫。
“啥情况?等等我们啊!”张淼见状也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oi,有没有觉得这种霸道行径很像你第一次跟我去玩的时候干的事?”言牧极力憋着笑,偏过脸意味深长地问傅思延。
后者回以他一个略显无辜的眼神:“很霸道吗?”
言牧双手环胸, 反问道:“难道不吗?”
傅思延浅浅地笑了笑:“我认为不。”
“啧,胡搅蛮缠。”言牧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走吧,跟上去凑个热闹。”
同样赶到现场凑热闹的还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张淼与方承羽。
一行人一前一后地跟过去之后,才知道江辞是拉着余响干什么去了——这哥大抵是想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抓几十个小玩偶,再拿去换余响想要的那只毛绒大鹅。
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做法。
“你真要这样干吗?”余响在旁边看得冷汗都要下来了,“要我说咱们还是别浪费游戏币了,抓不到几个的,娃娃机就是一个绝世巨坑……”
他还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见江辞操纵着爪子抓起来的一只玩偶颤颤巍巍地移动到了洞口上方,随后准确无误地掉了进去。
江辞弯下腰,将那只玩偶捞出来,顺手就塞到了余响手里:“拿着。”
余响脸都要木了:“……你相信我这肯定只是巧合,可能只是刚好遇到了保底,下一个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他话音刚落,下一个玩偶又进洞了。
余响:“???”假的吧?这怎么可能?机器失灵了?这肌无力的爪子真能抓上来娃娃?
于是不信邪的余响伸手从江辞搁置在一边的篮子里摸了两个币走,塞进了隔壁的那台娃娃机的投币口,打算自己上手试试。
不出意外的,那爪子只松松垮垮地抓起了一只玩偶,颤颤巍巍地移动了一小段距离,最终还是在距离洞口很近的地方摔了下去。
余响手还在摇杆上搭着没动,心情复杂地隔着玻璃盯着里面的娃娃,心说这机子也没问题啊。
莫非是江辞动了什么手脚?
“来来来,助力每一个梦想。”言牧迈开长腿上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大堆游戏币,一股脑地全放进了江辞手边装着币的篮子里,“我们刚才玩剩下的,退了也麻烦,不用客气。”
他动作太快,江辞来不及推辞,只得是道了句谢谢。
“余响。”他又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脸不轻不重地叫了余响一声。
“怎么了?”余响闻声回过头来。
“你可以先去跟他们玩别的项目。”
余响低头瞥了一眼篮子里还算满当的币,还是十分疑心这些不够江辞造的,再者就是他也好奇江辞到底能用这些抓多少个上来,便回道:“我觉得还是在这看你抓比较有意思。”
“好吧。”江辞自然也不能强迫他,“那你想试试么?”
余响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想。玩着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全是对金钱的心疼。”
江辞闻言微微挑起眉:“你是心疼我的钱?”
“当然了……余响答完后马上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对劲,尤其是在感受到言牧意味深长的目光后更觉不对,急忙想办法给自己找补,“我、我的意思是不管谁的钱我都会心疼的……等等为什么要说这个,这不是重点吧?你快点的,要抓赶紧抓,等下耽误饭点就你……”
他本想说“换你请客”,但心里又有种莫名的直觉觉得以江辞那可怕的金钱观以及大方程度可能根本不会把这当做是威胁,反而会欣然接受。
那很可怕了,他可没想要事情变成这样。
所以他后半句话到嘴边时硬生生转了个弯,改口道:“就你、你去排队。”
“好。”江辞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余响和言牧还有傅思延三个人全程都在围观江辞大战娃娃机,张淼和方承羽看了一半不知道被激起了什么兴趣,各自消耗了一点币也想挑战一下。
不过结局并不太好,他们在把十个币都喂给机器后仍旧空手而归后就及时收了手,老老实实地去玩别的了。
等他们玩完一圈回来,发现江辞身边已经多了一辆跟刚才傅思延推的同款的小推车,里面也已经堆了不少玩偶。
“我靠这么多?”方承羽又惊又好奇地上前大致数了一下,“抓这些得多少币啊?”
“一百多个吧,应该还不到一百五。”余响随口答道。
“那岂不是平均不到十个币就一个?”张淼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对吧,为什么刚才我和老方十个币下去毛都没有?”
“因为他是会抓的,但你们不会。”傅思延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说道。
“不是吧,这他也会?”张淼真的要怀疑人生了,默默地蹭到了余响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他啥时候学的技巧啊?不会是现学的吧?”
“据他刚才承认,他很早以前就会了。”余响的表情比一开始还复杂。
“这么顶?这事你知道吗?”
余响木着脸:“讲个笑话,我也是刚知道。”
“怎么会呢余哥,你不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吗?”张淼摸着下巴疯狂思考,“那这情节很严重了啊,他怎么能背着你偷学呢?”
余响:“是啊,他怎么能背着我偷学呢。”
他说的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张淼只觉得背脊莫名发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太过分了余哥,你得反击啊。”
余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反击?”
这把张淼给问住了,琢磨了一阵后不太确定地答:“呃……也偷学个什么然后吓他一大跳?”
余响反问:“比如?”
张淼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比、比如数学突然考个一百五?包把他吓死的。”
余响无语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会不会把他吓死我不太清楚,但他一定会气死。”
张淼一愣:“气死?为什么?气他自己居然考不过你?”
余响:“蠢货,我就算祖坟冒青烟也不可能考一百五,他肯定要因为我作弊气死啊。”
“笨蛋——”方承羽一过来就听见如此逆天的对话,毫不留情地在张淼耳边嘲笑道,“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考进我们学校的?”
张淼不甘示弱地挺直了腰板为自己辩解:“我当然能想到啊,我只是觉得既然都是幻想了为什么不大胆一点?”
“拜托,你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根本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好吧。”方承继继续嘲讽。
“这话你自己说出来不害臊吗?是谁平时有事没事就拉着我做更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的?还说什么以后开个大公司自己当老板然后娶个漂亮温柔的老婆”
“我那怎么不切实际了?完全有可能实现的好吧?”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
“停停停!”余响见这两棒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及时开口阻止了他们,“老师还在这呢,能不能收敛一点?”
两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有两位老师在这,第一时间闭上了嘴,偷偷确认了一下言牧他们应该没注意到他们之后暗自送了口气。
“应该够了,走吧。”江辞这会儿已经结束战斗,拿着剩余的币抬腿走到了余响面前。
“什么?这就抓完了?”张淼马上低头去看江辞手里的篮子,“甚至还有多的币?”
“嗯,还剩了几个。”江辞目测了一下余下来的币的数量,询问余响:“要去打几把街机吗?”
余响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饭点刚好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正好他也有点想玩,索性就答应了:“可以啊。”看我怎么狠狠虐你一番。
他心里正盘算着,变数就出现了。
“街机?正好我也有点手痒,要不要来pk?我跟傅思延一队,你们俩一队。”言牧弯着眼睛看着他,接着又伸手指了指张淼和方承羽,“然后他们俩一队,完美。”
第45章 归途
言牧作为老师, 一发话让余响很难拒绝,但是……
“真的有六个人可以同时玩的游戏吗?”余响仔细回忆了一番也没能想到哪个游戏能符合言牧的设想的。
言牧摆了摆手:“那当然没有了, 所以轮流上就好了。”
“但是我们没有游戏币了诶……”张淼尴尬地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地说。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老师你刚才不是把你们剩余的币都拿去助力梦想了吗???
“用我这剩的就行了。”江辞淡定地说道。
这下游戏币的问题也解决了,也就没什么需要纠结的了,一行人便迅速转移了阵地。
余响还在惦记着血虐江辞,对于组队pk不是很提得起兴趣。
直到傅思延突然提出换队友。
“你确定吗傅思延?你真不跟我一起?你可不要后悔。”言牧挑着眉瞅着傅思延,“不要想不开啊,万一你的一世英名毁了怎么办?”
傅思延无奈地摇了摇:“……除了你也没别人知道我的一世英名吧。”
“好吧,倒也是。”言牧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傅思延在此之前从来不跟除了他以外的人打游戏。
“所以平衡一下战力对他们来说比较公平。”傅思延继续道。
“也没有特别公平吧,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小江同学游戏打的不好?”言牧反问他。
“没觉得他打的不好,只是直觉这样分比较合适。”傅思延解释道。
“行吧, 那我没意见了, 现在就看他自己和他队友的意愿了。”言牧一摊手, 表示自己不管了。
未等江辞应答,余响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抢先了:“我非常愿意!”
江辞:“?”
傅思延望向了江辞:“你呢?”
江辞:“……我也没意见。”
重新分好队伍后, 他们就开始了。
首先是言牧对上傅思延。
“是你自己主动要相爱相杀的啊,待会儿可别怪我虐你。”言牧摩拳擦掌地坐上了位置, 熟悉了一下要用到的按钮。
傅思延就坐在他的身边, 闻言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谁虐谁还不一定。”
“嚯,好大的口气, 要是输了下个月你负责给猫洗澡。”
“没问题。”
一番激战之后,结果是平局。
言牧拍拍屁股起身,半真不假地叹了口气:“唉, 看来有段时间没打技术退步了很多啊。”
傅思延也站起了身:“我没觉得你退步了。”
“我退没退步我自己不知道吗,小嘴巴闭起来哈。”言牧说着转头就一脸凝重地轻轻拍了拍余响的肩膀,对他委以重任, “小余同学,能不能让那个冷面魔王下个月乖乖去洗我们家那只超级大肥猫就看你的了,一定不要对江辞手下留情。”
余响冲他眨了眨眼:“包在我身上。”
于是乎余响迅速跟言牧完成了交接,坐下来后扭过头对同样刚坐下来的江辞道:“我们要不要也赌点什么?”
江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想赌什么?你又没有养猫。”
余响很认真地想了想,一时半会儿还真想到什么合适的赌注:“嗯……”
反倒是张淼又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瞎起哄:“输的叫爸爸!”
他话音刚落就被方承羽捂着嘴拖走了,边拖边在他耳边喝道:“三水你疯了!睁眼看看他们同队的都是谁!”
“咳,他出的一向来都是馊主意,自动屏蔽就好。”余响扯着嘴角跟言牧他们解释。
言牧赞同地点头:“确实挺搜的,不过很有朝气,我们班那群人也天天这样喊。”
最终他们还是约定好输的一方要满足对方一个合理的愿望——当然了,就像傅思延输了要洗猫一样,这也是仅仅在余响和江辞两个人之间的。
“余哥加油啊,不要输给他!”
余响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指灵活地操纵着手柄,手速极快,他所控制的小人动作也干净利落,躲避着对方的攻击。
江辞也打的很稳,只可惜就在倒计时即将结束之时出现了一个小失误,让余响找到了破绽,一举击败——
game over 弹出,象征着这局游戏的结束。
赢得胜利的余响只觉得心情舒畅。
遗憾落败的江辞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想好愿望了随时告诉我。”
“行。”
他们比完了之后还得分别跟张淼他们打两局。
虽然言牧刚才和傅思延打成了平手,但这会儿总算是展现出了绝对的实力,以压倒性的优势完虐张淼。
“我一开始紧张了,不然不至于那么惨。”张淼在结束后给自己复盘——他内心还是对老师有种生理上的恐惧。
最终比下来,输的最惨的毫不意外的是张淼和方承羽。
“老方,我再也不要跟他们打游戏了,明天把陆子扬叫出来吧,我觉得我需要虐一下他以抚慰一下我受伤的自尊。”张淼在吃饭的时候都还在生无可恋地道。
“行了,有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方承羽瞥了他一眼说。
“你们吃好了没?我准备去结账了。”余响问道。
“我吃饱了。”江辞答。
方承羽也道:“我也是。”
余响:“那走了?”
“走吧余哥。”张淼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完了手里的冰淇淋,抽了一张纸巾擦嘴,随即也站起了身。
但等他们到前台报上桌号结账时,服务员小姐却告知他们这桌的账已经结过了。
“已经结了?”余响结结实实地一愣,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请问你还记得结账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呀,是两位长得很高很帅的先生,看起来都很年轻,应该不到三十岁。”那位服务员小姐显然对那两个人印象深刻,一边说还用手比划着大概的身高,“接着又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手忙脚乱地从桌角拿了张对折的便签递给他,“哦对了,他们其中一位给你们留了字条。”
余响顺势伸手接过来展开,其他三人也纷纷凑过去跟他一起看。
只见上面是几行用随性但又不显得潦草的字体写的字:感谢小余同学给我们推荐的餐厅,味道相当不错,傅老师吃得乐开了花,于是决定自掏腰包请客吃饭以表感谢。祝愉。
这字迹这语气还有一看就知道是胡说八道的“乐开了花”,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有点难以想象那位看起来冷冰冰的老师乐开花的样子。”张淼摸着自己的下巴评价道。
“没事,我也想象不出来。”余响收好了便签,又向服务员小姐礼貌地道了声谢谢,然后就和他们一起出了餐厅的门。
他和江辞婉拒了张淼和方承羽要送他们回家的邀请,所以就在商场门口道了别,张淼他们各自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回家,他和江辞则坐上了公交车。
晚高峰已经过去,车厢里并没有多少人,他们很顺利地坐到了一个并排的座位上。
余响坐在靠窗的那一侧,他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神游天外地开始思考人生。
他原本想的是今天高低会让自己的钱包来一次“大出血”,结果一整趟下来他居然就出了两块钱坐公交车。
这未免也太有戏剧性了一点。
他正想得出神,一只手就毫无征兆地伸了过来,越过他的脖子托住他的头将他往另一边带。
他还在纳闷是怎么一回事,下一秒汽车就刚好经过一个三条减速带的地方,整个车厢都狠狠地颠簸了好几下。
紧接着江辞无奈至极的声音就从旁边传了过来:“你是想练铁头功?”
余响立即坐直了反驳:“当然不是。”
江辞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揶揄道:“那就是想探究一下到底是你的头更硬还是车窗玻璃更硬?”
“谢邀,我没那么无聊。”余响意识到这人分明就是在故意逗他玩,没好气地哼道。
但他很快又想到如果不是江辞及时伸手把他从车窗上捞过来,他的头大概率就要因为惯性先弹起来然后敲到车窗上了,所以他憋了一会儿,最后又十分别扭地小声说了句:“谢了。”
江辞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又问:“明天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应该就是写作业吧。”余响一想起放假前各科老师争先恐后地布置的一堆作业就觉得一阵牙酸。
关键是有很大一部分还不得不做——等高三高考结束后过几天就是他们的学业水平考试,那些作业是他们最后的复习资料(填空版)。
要是不写,等返校后要统一读的时候再补反而更麻烦,还会被老师制裁。
制裁还算是小事,要是老师告状告到雷公那就是大事了。
“那我明天早上来你家写作业。”
余响闻言,在意识到江辞说了什么后惊恐万分:“你为什么要来我家写?”而且还是早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家老妈曾经有一次在拿江辞当正面教材鞭策他的时候有提到过,江辞即使在假期也极其自律,起的比鸡早,甚至会去晨跑,晨跑完回来洗个澡吃早饭就开始学习。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余响还是认为这种正常高中生做不到的作息放江辞身上再正常不过了。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也得被迫早起?
那万万不可!
第46章 抓包 “事已至此,整点夜宵吧。”
江辞面带疑惑地看着余响愈发精彩纷呈的表情, 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有话直说。”
余响自然是不好直说我想睡懒觉你别一大早带着万恶的作业来扰民,只好转了个弯, 掩饰道:“我是怕标准答案就坐我旁边我没办法忍住不抄。”
江辞一怔,更觉奇怪:“你平时不也没少抄吗?”
他指的是平时做的那些填空练习,老师为了贯彻“好记忆不如烂笔头”的原则,给他们印了很多那种填空题,很多时候余响翻书翻累了懒得翻了就会直接抄他的——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考一直念来记忆,抄了就抄了。
余响这时也想到了这茬,脸色变了变,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才堪堪憋出来这么一句:“那那那要不然我去找你,在你房间写吧,我房间有点乱, 你房间更有学习氛围。”
然而江辞根本不为所动:“那就今晚回去了收拾一下。”
余响:“……”不是, 他怎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
“为什么非得要来我家?”余响郁闷地问。
“明天我妈要进我房间打扫卫生, 要比较久的时间,书房我爸要用, 他明天出于一些原因要居家办公。”江辞解释说。
“那你可以去楼下嘛,总有地方。”余响说着说着越来越没底气, 最终长叹一口气, 说了实话:“好吧,其实是我早上起不来。”
“没关系, 我可以来叫你起床。”江辞淡定答道。
我就是怕你来叫我起床!!!
“那个,你不觉得有时候我们之间需要点边界感吗?”余响这话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放假还不让我睡觉也太不人道了。”
江辞听了只是挑了挑眉:“希望你还记得放假前雷老师说过什么。”
余响一时语塞。
他当然记得放假前雷公说过什么。
“高考放假不能算放假, 只是为了给你们高三的学长学姐们腾出教室来做考场的无奈之举。所以说这几天假期的实质是让你们在家自习,而且要和学校的作息保持同步,严格要求自己, 在别的学校的学生只顾着放松玩乐的时候抓住机会实现弯道超车……”
说是这样说,但事实上没几个人会真的放在心上,偏偏江辞似乎不属于“没几个人”的范畴,今天能跟他们一起出来玩恐怕已经算是他对自己很大的放纵了。
“爷爷想让我在学习上多帮助你一点,将来最好可以考上同一所大学。”江辞忽地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
提到江老爷子,余响的心仿佛被触动了一下,复杂的心绪涌了上来,心里那些抗拒不知不觉也烟消云散了:“……但你应该心里也清楚,我跟你上同一所大学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但这并不妨碍你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江辞又把脸转了回来,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说,“况且你的运气一向来都很特别,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余响也想起了这些年来跟江辞同校同班的仿佛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的经历,眉尖抽了抽:“……应该不至于强大到大学吧——话说爷爷他最近还好吗?”
“还是那样,明天私人医生会来家里帮他做一个例行检查和状态评估,等结束后晚点我们可以一起去陪他说说话。”江辞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他见到你应该会很开心。”
“好。”
“晚上记得别熬夜,有空的话把房间收拾一下。”
“没问题。”
然而余响这会儿答应地好好的,结果晚上游戏一打,这些话就全被他忘在了脑后。
凌晨12:30,当他刚结束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把的游戏回到组队房间,瞥见好友栏里有一个熟悉的头像忽然亮起,他就知道自家八成要完。
本来这样已经够完蛋了,谁知不怕神对手只怕猪队友,身为房主的张淼一看江辞上线了就一边嚷着“卧槽快看我发现了谁,江哥居然上线了”一边手比嘴快地把人给拉进了房间。
余响生无可恋地抬头望天:“……三水你个绝世大坑货。”
绝世大坑货本人还浑然不觉:“怎么了余哥?我知道不该带坏江哥,但是学神也是需要放松的嘛,反正明天也不用读书那就一起玩玩呗——说起来我之前都不知道江哥还会玩这个游戏诶。”
余响已经不想听他絮絮叨叨一些根本不是问题的重点的话,默默把手机往被面上一丢,空调吹出来的冷风呼到他脸上,把他的心也吹得凉凉的。
这人哪是会半夜上线来打游戏的,这分明是特地上线来逮他熬夜的。
“余响,我记得几个小时前你答应过我不熬夜。”果不其然,江辞打开了队内语音,清冷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传了出来,每说一个字余响的心虚就多一分。
最后他认命似地重新拿起了手机,在脑子里酝酿了一下措辞,然后开口道:“……我忏悔,不过你放心我明天一定一叫就起,绝不赖床。”
张淼:“???”啥玩意儿起床干什么?
方承羽:“???”怎么了这是?
同在队内但刚回完别人的消息切屏回来的不明情况的陆子扬:“奇怪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我们班学神的声音?难道我幻听了?”
张淼热心地解答了他的疑惑:“没幻听,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他本人就在这里。”
陆子扬这才注意到多了一个头像,不禁惊呼一声“卧槽”。
“咳咳咳。”余响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自己最后一点体面,“那个,我好像有点困了,你们接着玩吧,我先下了,晚安各位。”
只是他话音未落,肚子就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声音还巨大。
更糟糕的是这声音还通过手机麦克风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在一阵默契十足的诡异的沉默过后,张淼满腹疑问地发问:“什么动静?”
余响人都麻了:“……我肚子饿了的动静。”
方承羽犹豫道:“那……事已至此,不如干脆整点夜宵再睡?”
“我也想啊。”余响叹了一口气,“但是家里没有现成的吃的了,我懒得去煮。”
忍忍就过去了,反正睡着了就不饿了。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江辞冒出来一句不冷不热的“你到阳台来一下”。
“要干什么?”尽管有些不明就里,但余响还是退了游戏,拿着手机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拍开了阳台的灯,而后又拉开窗帘打开了阳台门走了出去。
不过等他出去一看,对面的阳台空空荡荡的,只有灯是亮着的,并没有看到江辞的身影。
“叫我出来自己倒是不见人影。”余响小声嘀咕着,等了一分钟对面也还是没动静,不满地拉长了尾音幽怨道:“人呢——”
江辞不会是故意报复故意放他鸽子吧?
但仔细想想也不至于,这家伙应该没有那么无聊,这小心眼的要报复谁一般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不是放人鸽子。
他如此想着,便又静下心来等了一会儿,终于在两分钟后看到对面的窗帘被人从里面拉开,江辞穿着一身睡衣拉开门从里面出来。
“接着。”紧接着他就将手上拿着的什么东西朝余响抛了过来。
后者条件反射地连忙抬起手接住,塑料包装,手感软乎乎的,低头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面包。
这也就解释了江辞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估计是下楼“觅食”去了。
“所以你刚才就是拿这个去了?”意识到江辞是把刚才他无心的抱怨都听进去了,余响心头一暖,拿着面包的手指微微收紧,踌躇地问道。
“不然呢?以为我叫你来阳台看星星?”江辞抬眸,与余响视线相接,面容平静地说着,“还有牛奶你要吗?”
“你居然还有牛奶?”余响更惊了。
“为什么没有?”江辞嘴角勾了勾,反问道。
这话说完后一秒,余响就见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瓶鲜奶:“能接住吗?”
这人是有什么魔法口袋吗?!
牛奶爱好者余响眼睛都亮了,脸上惊喜的神色藏都藏不住:“你扔准点就行。”
于是江辞就把那瓶鲜奶也扔了过来,余响也顺利接住,到手了发觉还是冰的,估摸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
“谢谢。”余响把两样东西都拿在手里,怀着既心虚又愧疚又感激的复杂心情咬了咬唇,犹豫地开口,“那、你……嗯……不生气吗?”
他问完甚至有点不敢直视江辞的脸,只敢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江辞的脸色。
然而江辞只是淡然地把方承羽刚才说过的话用自己的方式复述了一遍:“事已至此,整点夜宵吧。”
这种梗句从江辞嘴里被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有种ooc的诡异,余响听得目光都呆滞了。
江辞不解地皱起了眉:“不好笑吗?”
余响:“……”一点都不好笑!
但是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还是捧场似地笑了两下:“哈哈。”
“嗯。有点勉强。”江辞把两只手很随意地搭在阳台的护栏上,思考片刻后把话题带回了正轨,“如果我生气了,你打算怎么办?”
余响垂眸回避着江辞的视线,企图蒙混过关,讪讪道:“那你这不是没有生气嘛。”
“我没说过我不生气。”江辞将余响的一系列心虚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换做是你,你难道不生气?”
第47章 荒诞梦境
这句反问把余响堵的哑口无言, 少顷,他垂下脑袋泄了气似的小声嘟囔:“我会好好道歉的……”
“声音太小了, 我听不见。”江辞道,“把头抬起来。”
余响不情不愿地抬起脸,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我说,我会好好道歉的,我不该言而无信。”
江辞闻言,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这是这样吗……”
他这话不像是对余响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
余响拿不准江辞此刻的心思,心说难道他不满意不想轻易放过我?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江辞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恢复了平时的淡定模样:“算了, 你吃完早点去睡觉吧, 晚安。”
余响一脑门问号地也回了一个“晚安”。
此后无话,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好门拉上窗帘,再也看不到对方在做什么。
余响满怀心事地就着鲜奶吃完了江辞投喂的面包, 又重新去刷了个牙, 最后关了灯躺回了床上。
枕边的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张淼他们给他发了消息打听江辞刚才叫他出去干什么。
余响回了个“没什么”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回想起了刚才的一些细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他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就像有一团缠得死死的线,怎么都理不清。黑暗的房间静谧非常, 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快速跳动的声音。
砰咚——砰咚——
他将一只手掌贴上自己的心口,轻轻抚摸着,企图让它平静一些,同时又给自己洗脑说应该是熬夜熬太晚了导致心跳变快。
余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酝酿睡意,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江辞的脸。
冷淡的、开心的、狡黠的……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虽然一直觉得这人成天不是面无表情就是板着个脸,但是其实江辞在他面前很生动,很少掩藏起自己的情绪。
又或者说是他对江辞已经足够了解,以至于江辞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什么情绪。
不过他很快就否掉了这个想法——刚才回房间之前他就不知道江辞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揣着这些探究般的想法,余响的意识开始越来越混沌,最后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梦里他不知道是干了什么,把江辞惹的很生气,甚至要对他采取一些强制手段。
在梦里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最终他被江辞堵到了一个死角,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光道歉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余响。”江辞冷冷地对他说,同时整个人,俊秀的脸庞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你得想想其他办法。”
“什、什么其他办法?我不知道。”余响下意识地抬起手抵在江辞的胸口上,阻止他继续靠近,“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
“不可以,你得自己找到答案。”江辞突然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余响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说话的尾音都在微微颤抖:“可是我想不出来。”
“是吗。”江辞低低地说着,停下了逼近的动作,反而是往后退了一大步,松开了禁锢着余响的手。
被释放出来的余响还正疑惑着,就见江辞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而不远处,打扮的美丽动人的宁安妍正温柔地朝江辞笑着招手:“江辞,我等你很久了!你就应该早点来到我身边的!我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她说的铿锵有力,余响抿紧了唇,心急如焚地望向江辞。
只见江辞对她点了点头,随后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宁安妍走去。
看着这一幕的余响仿佛如鲠在喉,心情更是跌落到了谷底。他眼睁睁地看着江辞走到了宁安妍身边,接着动作温柔地牵起了她的手。
就像不久前的夜里牵起他的手一样。
“江辞!你要去哪里?!”他终于急了,顿时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只凭着自己的直觉行动,不顾一切地冲那边大喊,“你要跟她一起吗?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她吗?”
你果然还是觉得我们不是同一层次的人吗?
“安妍是个很好的人,跟她在一起我们可以相互学习相互帮助,我很喜欢她。”江辞回过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曾经给过你机会,但你不懂得珍惜。”
“不思进取,安于现状,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以后就此别过吧,反正这也刚好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
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刀,划在余响心上。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要这样。
余响咬紧牙根,出于本能地拔腿朝着江辞的身影狂奔而去,但偏偏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不论他怎么努力都跑不快。
中途他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膝盖都擦掉了一层皮,血肉模糊的很是狰狞,但他却不觉得很痛。
靠着毅力,他强撑着爬起来,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踉踉跄跄地跑到了江辞那边,死死地抱紧了对方精瘦但结实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不要离开我——”
对方沉默良久,余响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反应,不多时,他便感到自己揽住江辞的手在被强硬地掰开,不论他再怎么收紧都无济于事。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不敢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余响以为江辞下一步一定是将他无情地推开,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的腰被人用力地揽住,唇上传来了温软的触感,辗转、挤压、还有灼热而紧促的呼吸。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接吻”。
他之前总觉得这种交换唾液的行为很恶心,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心跳加速,心里痒痒的,身体里的欲望蠢蠢欲动,很刺激。
许久后他睁开眼,看到的是江辞那副好看的眉眼,清澈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见他睁眼后便与他分离,用低沉好听的嗓音温声说:“现在你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吗?”
余响愣愣地抬手,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唇瓣,摩挲着回味刚才的感觉。
“再来一次”的念头非常强烈。
江辞耐心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可惜余响有贼心却没贼胆,仍旧踌躇不前,久久地都没个动静。
如此,江辞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真笨。抄答案都抄不明白。”
说罢,他作势又要离开,余响一时着急,脱口而出:“不要走!”
这一声比刚才还要坚定,也更有气势,有气势到成功把自己给喊醒了。
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传回了耳朵里,余响猛地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都是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还好只是梦。
只是这口气还没能松到底,冷不丁地,江辞的俊脸就呈放大状地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醒了?”
余响简直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他怎么还在?
我不是已经醒了吗?
难道是梦中梦?
不过他很快就回想起了昨天江辞有说过回来叫他起床的事,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后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了地。
就是梦境的主角一转眼就在现实里看到了,一时间有点令人难以接受。
“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么离谱的事情?太恐怖了,以后要怎么直视他啊卧槽……”余响心情复杂地默默反思自己,“我怎么会yy自己的兄弟呢?我有罪啊我罪该万死我怎么能做这种梦?”
他脑子混乱,思维跳转的极其活跃,从“我对不起江辞”跳到了“为什么每次都是江辞”再到“这到底算是我玷污了他还是他玷污了我”最后到郑重其事地想“或许我是该找个暗恋对象来洗涤一下我的心灵”仅仅只用了十几秒。
“难道是梦游?”江辞见余响虽然睁着眼,但是先是一脸惊恐而后又目光呆滞的,对此很是奇怪,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啊,什么,我醒了,不是梦游。”余响终于回魂,一手撑着床坐起身,脑瓜子嗡嗡的。
江辞也直起身,站在他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梦见什么了?喊的这么大声?叫谁不要走?”
余响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那声穿透梦境来到现实的“不要走”被刚好来到他床边准备叫他起床的江辞听了个全,当即脸色一红:“……”
人怎么可以社死到这种程度。
直接原地去世算了。
江辞:“?”
余响当然不好说梦见你了,‘不要走’是对你说的,还差点脑子一抽要强吻你。
那太可怕了,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江辞一定会把他当成变态,当场拉下脸摔门就走,然后噩梦成真真的就此别过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去:“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江辞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梦见鬼了?”
余响正色道:“比鬼还可怕。”
“据我所知在你眼里比鬼还可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范老师,另一个是我。”
余响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心说这人怎么一猜就中——
作者有话说:还记得当时写这章的时候边写边笑哈哈哈哈dbq也是写上狗血剧了
第48章 遐想
他绿着脸憋了一会儿, 最后选择了胡说八道:“对啊,梦见范魔王了。”
“细说。”
编故事余响还是会的, 于是他自信开口:“我数学只考了8分,把全班平均分拉到了年段倒数第一,他气疯了拿着把菜刀追杀我。”
江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针见血地道:“所以你是叫拿着菜刀追杀你的范老师不要走?”
余响一时语塞:“……”坏了,太得意忘形,一没注意又不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果然刚起床脑子就是不太灵光,早起毁一天!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说谎的时候眨眼频率会不自觉地变快。”
余响麻木道:“……我刚才眨眼变快了?”
江辞不可置否地答:“快了。”
余响:“……”好吧。
“快点起床洗漱,我给你带了早餐。”江辞双手环胸,用下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示意他动作要快, “不然它就要被你的空调吹凉了。”
短时间内就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余响这下连起床困难症都暂时治好了, 一边暗自庆幸江辞没有揪着那个梦继续细问一边一骨碌地翻身下了床……然后又闪电似的蹿回床上,一把扯过薄薄的空调被盖上。
江辞目光下移, 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你你你先出去, 我要换衣服。”余响顶着张大红脸, 欲盖弥彰地指着江辞道,结果见江辞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看, 脸又更红了,语气也跟着变得气急败坏,“你不许再看了!你都知道是什么了你还盯着看!”
“好。我不看, 我在外面等你。”江辞不自然地抬起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把脸侧到了一边,脸颊白皙的皮肤渐渐染上了肉眼可见的绯色。
他说完果然没多做停留, 抬腿就去到了阳台吹风。
余响也趁着这个机会掀开被子从床上弹起来,穿上拖鞋一溜烟地冲进了浴室,对着镜子一连做了三个深呼吸才勉强平静下来。
他花了一点时间整理好了自己,然后去把在阳台罚站的江辞叫进来,再然后解决完了江辞带来的还没凉透的早餐,最后终于是坐到了书桌那准备跟作业大战三百回合。
“奇怪,我提纲哪去了?”当时因为要清空教室,余响把所有的书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学习用品都搬回了家,暂时堆在了地上,从而就导致了现在想找一样东西就变得异常困难。
他猫着腰翻找了好一阵,终于从乱糟糟的书堆里找到了要用的卷子和提纲以及课本,直起已经酸痛的腰坐回去,转过脸想看看江辞在干什么。
他一转过去就见江辞正看着他桌上的笔筒看得十分出神,像是在思考。
那个丑笔筒还是江辞之前送他的生日礼物之一——就是被余响痛斥丑的无敌的那个。
“你不是嫌弃它难看吗?怎么还在用它?”须臾,江辞朝他望了过来,目光似乎有些……热切?
余响不太确定地瞅着他,然后快速瞄了一眼那个笔筒,再转回到江辞脸上:“呃,虽然它丑的逆天,但至少在功能上没有什么欠缺,正常使用还是可以的。”
江辞闻言神色都柔和了许多:“你愿意用就好……不过我之后还是再买一个好看一点的送给你吧。”
余响扯了扯嘴角,目光偏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透过现象看本质,这玩意丑归丑但本质上是个笔筒,也就无所谓丑不丑了,这个就够用了。”
——但其实他一开始根本没打算拿来用,只是某一次陈晓美女士进来帮他收拾房间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中国笔筒,顺手就用它吧余响东一根西一根的笔全都收纳了进去,摆在了书桌上方便他随时取用。
后来他自己也发现这样不论是拿笔还是放笔都方便了许多,时间久了硬是给看顺眼了,于是就一直留到了现在也没去动它。
“你当时都好意思把它送出手,怎么现在想起来羞涩了?”余响挑着眉揶揄他道。
江辞战术性地沉默了。
余响憋着笑,在江辞的注视下从笔筒里挑了一根黑笔出来。其实他大概知道江辞沉默背后的原因——他八成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亲手做的更有意义,并且头铁了十几年,直到今年才说服了自己,转换了送礼思路。
而对于江辞送的那些丑东西,余响在不知道那是江辞亲手做的之前确实谈不上喜欢,但好歹是没扔,知道是江辞亲手制作的之后他反而是喜欢起来了——他一直以为他手上没多少江辞的黑料,现在发现人家可以说一年至少双手奉上一个。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人都各自投入了原本要做的正事里。
江辞进入学习状态进入地很快,思维也很连贯,自写下第一个字开始,他的笔就基本上没停过,偶尔停下还是在要换东西写或者翻面的时候,其余的都是扫一眼题目就能动笔了。
余响也没停过,只不过他没停的不是笔,而是翻书的动作,反正在他有认真写题的这段时间里,稀里哗啦的翻书声就一直存在感十足。
到后面他翻累了就不由自主地开起了小差,脑子又不听使唤地开始循环播放梦里那些罪恶的接吻画面。
他一边默默在心里痛斥自己不能再回味了,一边又实在忍不住,用余光往旁边瞄。
身边的江辞垂着眼眸,专注地看着纸上的题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嗯,唇色是粉色偏红……跟梦里的如出一辙。
真亲上去感觉很爽。
不对!不行!
余响在意识到自己此刻在想什么后又赶紧强迫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但总有一些不那么正经的思绪还在蠢蠢欲动:只是想想又不犯法,况且真要这样干了亏的还指不定是谁。
他如此想着,顺手就拿起了旁边放着的手机。在黑屏的状态下,他的脸被映在了屏幕上。
五官标致立体,脸部线条流畅,唇形也很好看,浓眉大眼双眼皮,脸上白白净净还不长痘。
余响兀自欣赏了一番自己的脸,自己觉得很满意,应该还是很符合“阳光帅哥”的条件的。
于是他满足地把手机放回原处,不知怎的又一手托着脸歪着头看向了江辞,对着对方的侧颜就开始浮想联翩。
嗯该说不说江辞这张经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也挺好看的?还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说起来他上次有说过他有喜欢的人……
他有喜欢的人!
猛地想起这茬的余响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即立马坐直了,再一次狠狠地谴责了自己一番。
但很快又一个想法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江辞喜欢的人该不会是我吧?
这么说来江辞也没说过他喜欢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虽然一般人也不会特地强调这个,但是宁安妍长得这么好看他都不感兴趣,说不定真是男的……也可能他不注重外表,毕竟据不可靠数据表明帅哥经常找长相一般的女生谈恋爱,而美女则喜欢找长相一般的男生……
余响抬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严肃思考。
但是话又说回来,万一他喜欢的人真是我怎么办?以后还能做朋友吗?不对啊做那种梦的人是我,所以难道是我喜欢他?
不可能不可能,一两个梦说明不了什么,我应该还是会喜欢女生……吧。
江辞不知在何时注意到了余响的一系列奇怪举动,沉默地观察了一阵,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是在上演什么哑剧吗?”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余响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句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一抖,然后心虚地别开脸:“没啊。”
“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眉头皱起又放下,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语句。”
余响:“……”我刚才念出来了?
江辞还在用淡然的语气继续形容余响刚才状态:“有事没事还盯着我的脸看,答案长我脸上了?”
余响:“……”很好,原汁原味的毒汁。
甭管到底喜欢的是谁了,就冲这抹了毒的嘴,这人就活该注孤生。
“是这样,你脸上有只蚊子。”余响恶从胆边生,心生一计的同时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紧接着在对方略带疑惑的目光下伸出了自己邪恶的爪子,煞有介事地继续道,“千万别动啊,我帮你拍死它。”
江辞听了之后虽对此持怀疑态度,但还是一动不动,余响也因此得逞,装模作样地将双手拍在了江辞的两边脸,还恶趣味十足地大力揉捏了一番。
即使脸都要被揉变形了,江辞仍旧岿然不动,只是淡定地说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夹带私货的拍蚊子手法。”
余响努力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怎么会夹带私货呢,是因为有两只蚊子,左右半边各一只,一边一边来会把另一只吓跑的。”
“那我猜这两只蚊子的学名叫皇帝的新蚊子。”江辞撩起眼皮看着快要绷不住的余响,“玩够了吗?”
“嗯。差不多了。”余响收回爪子的同时就见江辞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脸看,顿时就明白了这人想干什么,所以果断选择跑路。
江辞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于是两人便在不算大的房间里上演了一场追逐战。
余响一手撑着床借力跃到另一侧,隔着一张床的距离对江辞输出垃圾话:“你幼不幼稚,都是准高三的人了还在这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面对这一贼喊捉贼的流氓行径,江辞不甘示弱地回击:“到底是谁幼稚?”
余响理不直气也壮:“那当然是你。”
第49章 暧昧距离
江辞不语, 毫不犹豫地继续追,余响则继续利用着大床一直在两边反复横跳卡着位置,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
坏就坏在余响体力不如江辞那么好,撑不了太久,很快就气喘吁吁,只能试图跟他谈判:“你、你有完没完了,别追了,作业还写不写了?”
江辞站在床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行啊,那你别跑了。”
不跑是傻子。
但余响实在是跳不动,就打算从床中间像电影主角那样帅气利落地翻滚到另一头。
然而他错估了自己的实力,还被自己的大长腿坑了一把——才滚了半圈就被江辞一把抓住了小腿。
他立即想挣脱,奈何江辞手劲大反应快, 已经先他一步做出了行动, 整个人欺身压上来, 一手把他的两只手腕按住同时用腿压住了他的膝盖,迫使他动弹不得。
余响本来就快要筋疲力尽, 眼见挣脱无望,干脆就放弃了挣扎, 另做打算地把头扭向一边, 刚好看到了江辞撑在他头旁边的一只手。
因为江辞另一只手得按住他,所以那只撑着床的手就成了他维持这个姿势的最主要的支点, 要是这只手脱力,那么后果——这货这么大只,会把他压扁。
但这又是挣脱桎梏的好机会——只要他反应够快, 他就可以在江辞身体压下来之前滚到安全地带。
他在脑内模拟了一下这样做的可行性,出于一种莫名的自信,他越发觉得可行, 就是他现在两只手都被江辞控制着使不上力,有点难以实施。
不过这难不倒他,他思索了一阵后灵机一动,当着江辞的面仰起头张开嘴,作势要咬他。
这样的状态下他真要咬的话只能咬到江辞的下巴或者嘴,但总归是能咬到的,应该能吓到他。
江辞见状果然愣住了,却没有避开,只是微微蹩起眉:“你属狗的?”
余响掐准了他愣住的这几秒钟的时间,用脑门用力撞了一下江辞那只手。
后者没料到这个才是余响的真实目的,不过他反应很快,及时稳住了身形,勉强是没有倒下,可惜以为自己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的余响两眼一闭就是一个翻滚——
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自己坑自己。
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彻底变为零的那一刻余响彻底懵了,更为尴尬的是他的手在刚才翻滚的混乱过程中圈上了江辞的腰,江辞的手则搂在自自己的腰上,搂得还挺紧:“……”这怎么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他们保持着面对面躺在床上互相抱着对方的姿势,简直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余响一条手臂还被江辞压着,他一边艰难地把手臂往外拔一边试图解释:“你听我说,这绝对是一个误会……”
江辞盯着他,突然松开搂着他腰的手,在余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探到了他的脸上,先揉了揉,然后又捏了捏。
余响震惊地瞪着他:“!”都这样了还不忘初心!
事已至此,余响干脆也放飞了自我,只思考了一秒就一个鲤鱼打挺,挥舞着双臂和江辞扭作一团,不可避免地又开始了一场混战。
战况非常激烈,两个人急眼后都不择手段,最后余响累趴在了江辞身上,把人当人形肉垫垫在下面,再抬起手比了一个象征胜利的“耶”。
虽然是胜利了,但他自己现在的状态要比江辞更狼狈一点——宽松的T恤领口都歪了,露出了光滑的肩头,头发也炸了毛,到处乱翘。
“下来。”江辞胸口起伏着,呼吸已经变得粗重,声音还有点沙哑。
“我不。”余响抬起头,与身下的江辞对视。
“你……”江辞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余响一把捂住了嘴。
“闭嘴。”这两个字江辞曾经对他说过无数遍,如今余响也学的有模有样。
江辞安静了。
两人急促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梦里那张脸此刻近在眼前,余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内心某种邪恶的念头被无限放大,最终驱使他缓缓低下头,把唇贴在了自己捂着江辞嘴的手背上。
他看不见江辞现在的表情,也不是很敢看。
片刻后,他通过自己的手心感受到江辞的嘴唇也动了动。
动作幅度很小,小心翼翼,让余响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他的错觉。
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话,就藏匿在两人这个荒唐的动作里。
最后还是余响率先红着脸丢下一句“我去上个厕所”,就逃也似地跑了。
江辞从床上坐起来,望着余响头也不回地匆忙奔向浴室的身影,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和耳根都红了。
等到余响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辞已经坐回到了椅子上,手上捏着根黑笔,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地写着一张数学卷子。
不过余响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并指了出来:“选择题你写个-1?”
江辞下笔的动作一滞,而后默不作声地动笔把“-1”划掉,改为了“B”。
余响还是第一次见江辞做题心不在焉到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鉴于原因是什么他心知肚明,所以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剩下的时间余响一直在用写题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他自己刚才脑子一热对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做了不太合适的事情,但事情已经发生,也没办法再挽回什么。
不过直觉告诉他事情应该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在浴室躲着的时候,不仅是给他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同时也是给江辞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不知道江辞有没有发现那个隐秘的吻,如果发现了,那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偷偷离开,往后他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或许他们还能继作无事发生,保持必要的社交距离继续做朋友。
但江辞选择了留下来。
那就说明他或许没有发现,或者没有放在心上,再或者是他脾气好原谅了他的一时冲动。
“有红笔吗?我忘记带了。”
江辞的话打断了余响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答道:“有。你要做什么?”
“对一下数学答案。”江辞语气淡淡的,听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余响奇怪道:“数学有发答案?”
“老师单独给了我一份。”江辞解释说。
“学霸的特别待遇啊。”余响唏嘘着,翻出了红笔递给他。
江辞伸手接过,没再说什么,埋头对起了答案。
余响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来他们之间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相处的。
就是在他刚好写完了一张卷子习惯性地转头往旁边看的时候,瞥见江辞的试卷上有好几个用红笔圈起来的答案,不禁吃了一惊。
错这么多?这还是江辞吗?
他又开始担忧起江辞的状态了起来,生怕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那他就罪过大了,要是被范正清知道了估计真要拿着刀追杀他了。
所以这下他就不得不问了:“……你错了多少题?”
“你猜。猜对了有奖励。”
余响:“……”这人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于是他憋着一口气,数了一下江辞试卷上红圈的数量,还是很难以置信:“你选择填空错错了6题?”
虽然这个数量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实属正常,但放江辞身上就很不对劲了。
“谁告诉你圈起来的就是错误的了?”江辞转过脸来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余响一脑门问号:“那你没事用红笔圈起来干嘛?”什么新型的行为艺术吗?
“圈起来的是我觉得可以作为比较典型的例题给你讲解的。”江辞淡定地说,“你要现在听吗?”
“也行——但是你为什么不圈题号非要往答案上圈?”
“为了照顾你的情绪。”
“什么玩意儿?”余响一头雾水。
江辞:“上次给你讲题的时候你说看着我试卷上一排红勾看的眼红,容易让你产生挫败感,所以这次我换了一个方式。”
余响:“……是吗?”
这么一说他倒是确实有点印象,但那其实只是他听累了想休息一下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啊。
不过知道是虚惊一场后他心里还是舒畅了不少,连带着接下来听江辞讲数学题都变得有精神了。
——
几天的假期很快就结束,高一高二陆陆续续地返校,为会考做最后的准备。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复习,所以考试进行的很顺利,除了极个别人没有把握,其余人出考场后的自我感觉良好。
高二年段在会考结束后就搬进了高三楼,宣告着他们将在不久后就成为新的高三,进入高考倒计时。
“不要擅自换位置啊,原来的教室怎么坐的现在也怎么坐!”刚搬过去的第一天,雷万全早早地到了新教室,监督着学生们整理好自己的学习用品。
余响把一摞书放在了课桌上,累的不想说话——他们的教室在五楼。
他转过头一看,陆子扬也抱着一堆快比他头还高的书,一边往前走的同时嘴也没闲着:“对对对就是这样多夸我几句,我才有动力帮你们搬书。”
“要求好多啊陆子扬,人江辞搬的比你多都毫无怨言。”宁安妍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不一样啊。”
“怎么就不一样了,都是男生,你就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当然不一样了,能者多劳。”
“哦,那你就是承认人家体力比你好了。”
“喂喂喂我可没有这样说啊你不要乱讲。”
余响:“……”也是没谁了。
“你的书。”他把自己刚放下来的那些书其中一部分取了出来,走过去放在来了王思恬的课桌上。
“谢谢你啊余响。”王思恬感激地看着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从外套兜里摸出来一颗薄荷糖递给他,“对了,这个给你吃吧。”
余响愣了愣,不过还是给了她面子接了那颗糖:“谢谢。”
他随手把糖塞进兜里,便又出了教室门。
要搬的书很多,加上他有帮班里一些女生拿一些东西,一趟是搬不完的。
余响一走出教室门就和刚从楼梯上来抱着书的江辞打了个照面。
他知道江辞现在抱着的那些书基本上都是宁安妍的,因为他出发前就听到宁安妍在拜托江辞帮忙,江辞似乎也没拒绝。
第50章 理由
“要搭把手吗?”余响和江辞对上了视线, 开口问道。
“不用。”即使是抱着这么重的书爬了五层楼,江辞也只是气息乱了些, 跟爬了三楼就大喘气的余响形成了鲜明对比。
余响“哦”了一声,侧身让开,好让江辞过去。
“你在这等我。”江辞自顾自地丢下了这句话就直接进了教室,徒留余响一个人在原地扭过头望着他的背影瞪大了眼。
不是,我都还没答应!
我就不等!
余响愤愤地这么想着,腿都抬起来了,却还是放下了,心说我最多等一分钟。
要是某人放个书还得跟美女聊上几句耽误时间就不能怪他不等了。
不过江辞出来的很快,余响才在心里数了三十多秒就见他从里面出来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跟她聊几句。”
“没什么好聊的。”江辞淡然地瞥了他一眼, “为什么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望?”
余响径直往前走:“那当然了。我本来没打算等你的, 谁知道你动作那么迅速, 破坏了我的计划。”
“要是真的没打算等那我再怎么迅速也是没用的。”江辞快步跟了上去,余光瞥见了余响被汗水打湿而黏在额头上的刘海, “明明搬完自己的东西就已经够你累的了,还要自告奋勇帮女生搬。”
余响闻言忽然刹住脚步, 扭过头瞅着他:“你这话对你自己说比较合适吧,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非要一次性拿的比别人多。”
“我一直都是量力而行。”
“那我也是量力而行啊。”
“那刚才走一段就要休息一段的是谁?”
“你跟踪我?”
“只是顺路。”
余响气打不出一处来,没好气地转过头继续往楼下走。
心里有股无名火在燃烧着, 让他莫名烦躁——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烦躁。
这种烦躁让他变得冲动,就容易精虫上脑做一些脑子一热的事情,比如刚才在听到宁安妍问江辞能不能帮她搬书的时候就直接去问王思恬需不需要帮忙了。
结局就是江辞没有拒绝, 王思恬也没有拒绝。
他也没有很高兴。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江辞再次开了口:“我帮宁安妍是为了还她一个人情,你又是为了什么?”
余响一愣, 随后问道:“你什么时候欠她人情了?”
江辞:“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余响被结结实实地一噎,思忖片刻后憋出来一句:“我、我助人为乐不行啊。”
“嗯。”江辞忍着笑,“你还挺善良的。”
这话里的调侃意味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余响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咬牙切齿的“是啊”。
两人这会儿已经到了教学楼下,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起来啊三水,你要不要虚成这样,余哥他们都拿完一趟下来了,你怎么好意思赖在树底下坐着不走的?”
“我保证再休息一分钟就出发!”
“……你特马的上一分钟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绝对是真的,你相信我啊老方。”
“滚,你再不起来我就不等你了。”
“怎么了这是?”余响走近问了一嘴。
“我让他一次性少拿点分两趟拿,他非不听,就想一次性全搬过去,这不,走一半就累趴了,在这赖着不肯走。”方承羽马上指着张淼向余响控诉道,“不仅如此还要强迫我在这等他一起走。”
张淼冲方承羽伸出了尔康手:“老方你真的忍心抛下我吗——”
方承羽“哦”了一声:“忍心啊。”
张淼惊呼:“卧槽老方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可以先放一部分在这,等下再下来拿就行了。”江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
“我靠我怎么没想到。”张淼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原地起身,拿起几本书就满血复活似地对方承羽说:“走吧老方,我又可以了。”
方承羽颇为无语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解决完了那俩棒槌的问题,余响就和江辞一起继续往之前的教学楼走。
“你还没说你欠了宁安妍什么人情,快说。”方才被那俩人一搅和,余响都差点忘了这事,快到教室的时候才想起来。
“之前雷老师拜托我帮他填个表,我转手给她了。”江辞淡定解释。
余响微微挑起眉:“就这么简单?”
江辞:“就这么简单。”
“行吧。”余响嘴上这么应着,心情却是舒畅了不少。他来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一看,发觉自己的书似乎少了一些。
毕竟是自己的东西,他刚才拿了多少走他心里有数,所以察觉到这点后不由得奇怪道:“谁偷我书了?”
未了他还得转过头跟江辞吐槽一下:“这年头怎么有人连书都偷啊?”
但很快他就发现江辞的脸瘫了一瞬,然后委婉道:“有没有可能是别人顺手带到高三楼去了?”
“但是谁会这么好心?难道是三水他们不对,他们要是干这种好事刚才就应该跟我邀功了,不会一声不吭。”余响仔细分析了一番,“果然还是被偷了吧。”
“别人没你想的那么坏。”江辞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把别人想那么坏,可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啊……等等,这个好人不会是你吧?”余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太确定地问。
可是江辞刚才不是在帮宁安妍搬书吗?应该不可能吧?
“当时还拿得下一点,就顺手帮你带过去了一点。”
真相大白,余响无言以对地默然片刻,随后心情复杂地问:“你顺手怎么不顺你自己的?”
“因为我自己剩下的书足够我这一趟一次性拿完。”江辞淡淡地说着,走到了位置上,把早就整理好的书抱起来,“动作快点,时间不多了,等下还要过去上自习。”
“喔。”
待他们把东西全都转移到了新教室后不久,就准备正式在高三楼继续进行高二最后的学习任务了。
高三楼是近年新建的,不论是教室还是配套设施都是全校最好的,众人初来乍到充满了新鲜感,不过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期末考给强行压了下去。
期末联考在即,各班都在焦头烂额地忙着查缺补漏,攻克重难点,从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破罐子破摔希望早死早超生,早点迎接暑假。
只是比暑假更先到来的,是为期三天两夜的研学活动。
这个研学活动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期末考结束后的第二天就出发,完成教育厅要求的同时也算是给学生的一种放松。
期末考结束的当天晚上,学校特地取消了晚自习,放学生回家收拾行李。
“这个也带上,衣服够不够?还是多带两套吧?”洛芳在江辞房间里帮他一起准备要带的东西,积极到仿佛要去研学的是她,“让我想想还需要什么,防晒霜?毛巾?洗漱用品……”
而江辞本人被自己的母亲挤到了一边根本无从下手,眼看她恨不得打包一个超大行李箱给他的时候万分无奈道:“妈……我是去研学不是去旅游,不需要带这么多东西。”
“这叫有备无患,我给你挑的都是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还这么不领情。”洛芳不满地哼哼。
“是吗。”江辞走过去,弯腰从行李箱里拿起一个黑色的钓竿,“你确定这是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洛芳:“万一你们老师要考验你们的生存能力,让你们自己找吃的,你就可以用钓竿钓鱼吃啊。”
“研学项目应该不包括荒野求生这一项。”江辞人都已经麻木了,“妈,你就别添乱了,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了。”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都要带些什么。”惨遭自己儿子嫌弃的洛芳只好不太情愿地起身退到了一边,双手环胸看着江辞自己忙活。
而江辞接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舍弃那个大行李箱,只拿了一个空书包过来,然后就往里面码放一些生活必需品。
洛芳愕然道:“你就带一个书包啊?”
江辞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放进去,答道:“一个书包就够了。”
洛芳还是不死心:“一个书包怎么够?好歹也带个小行李箱去吧。”
“一个书包真的够了。”江辞坚持道。
“不够。”洛芳思来想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强硬起来,“不行,只有这点你得听我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江辞除了背了个书包,手上还拎着一个迷你的手提行李箱,然后跟拎着一个同款迷你行李箱的余响面面相觑:“……”
“我说你俩不至于吧,行李箱都要买同款?”陆子扬从他们身旁经过,眼见地发现了这点,刹住脚步一脸惊奇道。
他们是邻居且从小一起长大这事这时候已经是班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一些之前令他们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变得合理起来,并且接受良好,就是偶尔还是会有像陆子扬这样一惊一乍的。
“想什么呢,这是我妈的行李箱。”余响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解释道。
“那学神这个是……”陆子扬说着,眼睛瞄到了江辞手上拎着的那个行李箱上。
“是我妈的。”
“所以其实是你们妈妈买了闺蜜款行李箱,然后恰巧都借给你们用了?”陆子扬“嘶”了一声,摸着下巴猜测道。
但是他又特地加重了“恰巧”两个字,增添了一丝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