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现在信他是为了着急吃饭了。”
“我都不敢继续看了……”
温启心里燃起了无名火，纪耀明示意他继续，温启只是拿起手枪看了两秒，随后毫不犹豫砰砰两枪，靶子应声倒地。
【2号靶和3号靶，10环、10环】
两枪下去，周围又安静了。
半晌。
“我操，我操！”
“不是，两枪靶心？”
“他一个手啊，刚才脱靶跟我们闹着玩呢？”
纪耀明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一旁的陆斯恩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鬼承诺终于有人能找你兑现了。”
纪耀明也有点期待，温启会跟他提什么要求。
“我靠！”
几枪下去，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在射击场里逐渐变大。温启憋着一股劲一下子打倒了五个靶，无一例外全是正中靶心。
“假的吧？这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看纪队长那样以为两人不对付啊”
“我能让他教教我吗？”
戎丘和江良平也惊掉了下巴，刚才还以为他说着玩。
“就差一枪就能达标了啊！”陆斯恩喊：“稳住啊小温启！”
温启回过神来。
眨了一下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屏幕上的得分榜已经7个十环了。
坏了！
明明只想打一枪就算了的，怎么......
他把枪口往下微微压，砰砰两枪结束这场闹剧。
【4.3环，8.5环】
众人一下沉寂下去。
……结束了？
众人都还沉浸在连环的震惊中没反应过来。纪耀明也抬眼看他，仔细看还能看出他的咬牙切齿。
“不是......”众人蒙了：“突然被夺舍了？”
“我靠就差一点啊啊啊，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打破这个未解之谜了啊！！！”
温启抱歉朝众人笑笑，然后走下台子路过纪耀明，看都没看他。
谁知被人一把抓住。
纪耀明不爽到炸了：“为什么？”
“好久没练，退步了。”温启眨眨眼，盯着眼前的空地，“纪队长还有什么事吗？我要去工作了。”
纪耀明松开手，看着四个人走出训练场扎进工作室。
陆斯恩在一旁早就笑得直不起腰。
“被小温启摆了一道，”他拭去眼角的泪：“他好像对你那个东西没什么兴趣啊。”
“闭嘴。”
“好好好，我不说。”
旁边围观的人没空关注他俩，一股脑冲上前摸起温启刚才用过的那把枪，纷纷怀疑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有人朝着靶开了一枪。
“我操！这把枪弹道他妈有问题！”
陆斯恩也听到了，朝着他们说：“行了都去训练吧。”
“不是，副队，你是说他用这把枪打了7个靶心？”众人都惊呆了。
“枪怎么了？”他们陆副队长双肩一耸：“可能运气好吧，毕竟我之前也见过运气好的狙击手呢。”
众人：......
-
基地负一层，医疗实验室。
纪耀明坐在医疗椅上等着信息素提取完成。
许医生带着黑框眼镜盯着分析机器屏幕上密密麻麻滚动的数据，看完后他叹了口气，得出一个结论。
“你要完了。”
纪耀明现在没心情跟他扯皮：“说人话。”
“人话就是你信息素快压不住了，”许医生张牙舞爪地吆喝起来：“不定时炸弹快要爆炸了！”
许医生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回去一趟更不稳定了？走之前明明还有大半年的稳定期。”
纪耀明把身上的管子扯下来：“现在呢？”
“顶多两个月了。”
许医生也很愁得很呐！
两年前纪耀明找上他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被人拖出来的。那时他才知道纪耀明已经强制性打了九年抑制剂，换做一般人早就精神崩溃成为行走的□□。
纪耀明摇头：“不行，时间太短。”紧接着又盘算着时间问：“能延长一个月吗？至少等两个月后的异形潮过去。”
“可以是可以。”许医生真的为他这位雇主的身体担忧：“不过可能到时候易感期会痛苦难挨，你想好了吗？”
纪耀明点点头，想到什么又弯了一下眉眼，问他：“人你见过了吗？”
“见过了。”许医生叹了口气：“已经按你说得给他查了一边，他的手臂恢复的不错，就是里面有点信息素残留。”
信息素？
纪耀明：“谁的？”
许医生哪知道，他诚实摇头道：“只知道是omega的。”
“你查一下吧，信息素的所属还有功能，弄出来发我一份结果。”
医生转着自己的椅子，朝着要往外走的纪耀明轻啧了两声。
“有话直说。”
许医生开口：“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就是你信息素波动的源头？”
纪耀明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两秒后：“他是个beta。”
医生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小手一指彻底崩溃！
“啊啊啊我就知道！！！omega的话你不至于这样！”他撕心裂肺：“你不会把人家眉清目秀的beta糟蹋了吧！！你他妈是不是人啊！！！”
纪耀明被他吵得头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目前还没什么关系。”
停止哀嚎，许医生疑神疑鬼打量着这个看上去性冷淡但只有医生才知道其实是快憋爆的人。
“真没对人下手？”
“我是婚前纯洁主义。”
一堆脏话挤满嗓子眼又硬生生吞下去，许医生：“......得，你开心就好。”
他现在只想为那位beta哀嚎，如果俩人真的成伴侣，那两个人都别想好过了。
--
温启回到宿舍的时候，客厅还是漆黑一片。
他回自己房间简单冲了一下，这里工作室里的浴室还没装好，有些不太适应。
擦着头发等着舍友回来，顺便查看空间飞船的信息，虽说以后不打算在奥莱海星待了，可他也没想好要去哪儿。但他想去个海多的星球，奥莱海星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其实全是地，根本没什么大海。
“我上报的材料不给批是有什么问题吗？”
“时间久是个什么理由，谁处理的？我当面跟他说。”
“感谢中将费心了。”
“嗯，一区的海上部署基本完成，距离跃迁点二十公里的居民一个月后会安排撤离...这次不会出任何问题......”
嗯？
温启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朝着一扇没关好漏出一丝光线的门走去。
“都安全到达，不用你说也会安顿好的。”
桌子前的人双手摆在桌子上，疲倦的面容上有几分漫不经心，纪耀明眉眼冷峭，侧面正好能把线条分明的鼻梁和下颌尽收眼底。
一个没注意，温启看呆了。
直到注意到里面的人不再说话，温启这才想起来要跑。
“看够了就跑。”
声音从里面幽幽传出来：“怕我收钱？”
温启只好硬着头皮把门推开一点缝隙。
纪耀明从堆满文件的桌子前起身，他故意没打断他的视线，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察觉到他的偷看实在是太光明正大，没想到刚回过神就要跑。
纪耀明在这间屋子的书房里意味着什么，温启当然明白，只是反射弧一个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多少钱？”
纪耀明在他身前站定，眼神从他轻颤的睫毛路过：“温先生还真想买我啊？”
“没我…不是…”
脸一下子就烧起来，温启抬手抓了一下脖子，红痕立马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出来。
纪耀明扯了下嘴角，欣赏着不经调戏的人。
今天他搭在脖子上的手很好看，没有碍眼的东西。
“吃晚饭了吗？”纪耀明迈步朝厨房走去。
都是第一天开工，要整理的东西很多，一直忙到现在温启他们根本没时间吃饭。
他很诚实：“还没有。”
“有忌口吗？”
水流声哗哗，温启在厨房前站好：“没有。”
说完俩人没有人再开口，温启也习惯这种尴尬的气氛，但是面对纪耀明他总是想着说点什么。
要不总感觉亏了。
“宿舍就我还有纪队长住吗？”
纪耀明切菜的动作没停：“温先生还想让谁来住？我把我房间收拾出来给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
本来没话硬聊想着问是不是舍友，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变成他想带人来住了。
果然他不适合搭话，说多错多。索性直接闭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穿家居服的纪耀明多了几分亲切，不再那么让人心惊胆战。温启出着脸在吧台上精准捕捉他的一举一动，生怕漏下。
纪耀明做了四菜一汤，温启觉得有点丰盛了。
看着餐桌对面迟迟不肯下筷的人，纪耀明开口：“为了欢迎新室友，有些简单别介意。”
“不会，谢谢纪队长。”
纪耀明做饭还可以，本着良心来说不能说好吃，只能说还行。但温启还是吃得很好，一筷又一筷地吃着。
纪耀明自己却吃不下。
直到对面的人把米饭吃完，纪耀明才朝着一脸满足的人坦白。
“白天的事，我是故意的。”
喝汤的手顿住，温启还是点了下头：“我知道。”
“知道？”纪耀明真的很好奇：“你都不会生气吗？”
“嗯，当时其实有一点。”
弹道偏移的手枪，在任何一个战区都是很难找到的。温启不奇怪纪耀明会给他使绊子，毕竟新兵入队前大概都会被整一顿。
纪耀明捕捉到字眼：“当时？”
温启点点头，想到什么还轻笑了一下：“我也久违地摸枪过了一把瘾。而且当年进部队的时候也被整了，跟那个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那这11年呢？你不恨我？”
纪耀明知道这人自从他分化后就跟在身后，无论怎么说他无视他都撵不走，甚至还会笑脸相迎。
“不恨。”
温启起身把碗筷端走。
说到底喜欢纪耀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一直死皮赖脸跟着他也是一意孤行，至于纪耀明对他的回应会不会伤害到他，这都不关纪耀明的事。
洗好碗后，温启想着打个招呼再回房间睡觉。可一转身才发现纪耀明依旧坐在餐桌前，保持着几乎没怎么变过的动作。
许久后，温启听到他嗤笑一声，而后情绪不明的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响起：
“温启，你竟然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