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月光回国
0129 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胸前的电子屏检索了好久，才被这番发言惊得后退一步：“不会吧，沈先生才30岁！！”
“所以才说提前啊？”林向晚越想越觉得像，“你查查男人更年期有什么症状？”
0129 机械的念道：“体能下降。”
林向晚对号入座：“他最近每天晚上回来都很早！也不加班！”
0129继续说：“潮热失眠。”
林向晚记得这几天晚上，他为了赶紧交稿熬夜画到凌晨2点，偶尔遇到沈淮序起来倒水喝：“他失眠！我都见到好几次！”
“”0129还在替老板做最后的挣扎，“还有还有，你等我看一下”
“性/欲减退”0129越说越没底气，“性功能障碍”
忽然就聊到这么敏感的话题，林向晚也懵了一下。
“他每天晚上回来这么早，也没见到他在外面过夜”林向晚欲言又止，“你说他该不会真的没有性生活吧？”
“！！！！”0129难以置信道，“这难道你不是最清楚吗？”
林向晚莫名被噎了一下：“……”
0129忽然意识到什么，露出更加疑惑的眼神。
林向晚赶紧打岔：“哎呀，我就是关心他的身体健康，没别的意思。”
0129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好像分析下来，得出的结论确实有点一言难尽，不过它还是谨慎道：“我觉得，还是得听医生怎么说，现在网上这些专家都不可信。”
林向晚心想，看来0129关键时刻还是挺护着自己主人的。
但其实说到这个事情，林向晚觉得，他跟沈淮序虽然只是协议的夫夫关系，但怎么说，也是有证的，合法的。
既然合法，那了解一下合法丈夫那方面的功能，应该也不是很过分？
林向晚就是这么一遍给自己洗脑，一边等沈淮序回家。
结果一直等到半夜，沈淮序都没有回来，下午还蛐蛐他早归不加班是体能不行。
这打脸来的也太快了些？！
第二天，林向晚特意赶在沈淮序上班前起床，洗漱完去客厅，发现客厅没人，只有0192在厨房做饭。
“沈叔叔呢？”林向晚问，“他不会这么早就出门了吧？”
0129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嘿嘿笑了笑：“沈先生昨晚没有回来。”
“？？？”
林向晚以为自己听错了，心头掠过一丝奇怪的情绪，“你说什么？”
像是找到了什么辟谣的证据，0129 笑的很开心：“沈先生昨晚没有回家，所以昨天讨论的那个结论不成立，对吧？”
林向晚喉头像被什么堵住。
没回家，那干什么去了？是加班吗？还是说住在别的地方？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过多干涉沈淮序的生活。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向晚情绪莫名其妙变得烦躁。
自从他搬进这个家里，虽然沈淮序经常加班到很晚，但还从没有过夜不归宿的情况。
林向晚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带着密密麻麻的痛。
这种感觉很奇怪，林向晚找不到原因，转而又气自己太小气。
不就是一晚上没回来住么，搞得好像他回来了，就会跟你住一起似的。
明明就是同一个屋檐下的合约关系，你凭什么管人家晚上回不回来住，甚至人家在外面跟谁住，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向晚，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约，还有约法三章。”
沈淮序清冷无情的声音猛地将他拉回现实。
林向晚暗骂自己，清醒点林向晚，你越界了！！！
那天早上，林向晚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跟方浩约的是晚上，钱铭又在剧组，约的画稿也都交了。
忽然闲下来，林向晚都有点无所适从了。
他走到小区外，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跟着公交车漫无目的穿梭在江都的繁华街道上。
期间，林向晚终于冷静了些。
他给杨秘书发了条消息，说他今晚要跟一个朋友出去聚会，晚上会很晚回家。
合约第三条，婚姻存续期间，不得隐瞒任何重要决定和行踪。
林向晚提醒自己，好好遵守协议，其他的不该他操心。
好半晌，杨秘书都没有回消息。
林向晚关了屏幕，烦躁的将手机丢进口袋里。
大概是这段时间的和谐相处，让林向晚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他们的关系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其实哪有什么好的发展，他真是太天真了，他们的关系早就注定了结局不是吗？
半年后，合约到期，签字离婚。
从此天高海阔，各不相干。
公交车外，是江都最漂亮的一条情侣公路，马路两旁种着高大的银杏树，寒风瑟瑟，只剩下萧瑟落魄的枯枝树干。
正如林向晚此刻的心情。
可他不明便，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呢？
心里好像扎了密密麻麻的小刺，不会让人痛到哭，但足以让人喘不上气。
林向晚将车窗打开一点，可刚开了一条小缝，呼啸的寒风猛地钻进来，像刀割般刺在他的脸上，眼底的水雾都被刺激出来了。
林向晚赶紧关上车窗，在下一个车站下了车。
晚上，林向晚按照方浩给的定位打车过去，是一间法国餐厅，离江都美院不算远。
林向晚到的时候，方浩还没到。
服务生引着他去了靠窗的卡座，林向晚给方浩发消息问他到哪里了。
方浩回：【稍等十五分钟，你要是饿了先点点东西吃。】
林向晚：【没关系。】
方浩又发了一串胜利的表情包：【Serene被我劫出来了，哈哈哈，厉害吧！】
林向晚大吃一惊，立马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包。
不过林向晚一天没吃饭，这会儿真有点饿了。
他喊了服务生过来，点了个草莓布丁悠闲的吃着。
谁知刚没吃几口，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小晚？你怎么在这儿？”
林向晚抬眸看过去。
沈廷意正朝自己走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娇小的男人，但不是林蓁。
林向晚顿时没了胃口，他是真想视而不见，免得糟蹋手中精致的食物，毕竟浪食物是可耻的。
但沈廷意这个渣男，简直像块牛皮糖一样，走到哪都要跟自己沾上点关系。
他就差在林向晚对面坐下了，还是身边那男生撒娇似的挽着他的胳膊，他才停下。
“有事说，没事滚。”林向晚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沈廷意非要往跟前凑，他也不用忍着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廷意拍了拍身边男生的手，让他先出去等着，男生很不情愿的白了林向晚一眼，然后气鼓鼓的离开了。
“小晚，你别生气。”沈廷意丝毫不介意林向晚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居然还笑的出来，“我是来跟你解释误会的。”
林向晚眼皮都懒得抬，强忍着揍人的冲动：“我跟你之间没有误会，你离我远一点，就是防止误会产生的最好办法，所以在我把手里的食物丢到你脸上之前，有多远滚多远！”
沈廷意被他发怒的样子逗笑了：“你以前跟我发脾气也是这样，嘴硬心软的，现在想想还挺可爱的。”
心软你大爷！！！
可爱你大爷！！！
林向晚一阵恶心反胃，要不是方浩说这个餐厅老板是他朋友，他早就动手了。
林向晚忍了又忍，咬牙道：“你滚不滚？不滚我喊人了？！”
沈廷意笑了笑，挑眉道：“别激动，我说完就走。”
他顿了顿，继续说：“上次微博热搜的事情，不是我干的，是你那个好哥哥林蓁，我也是被他利用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
这件事林向晚早就猜到了，而且过去这么久了他根本不在意。
或者说一切把他跟沈廷意和林蓁扯在一起的事情，他都不关心也不在意。
他只有一个想法，远离渣男绿茶保平安。
可这两人是不是有病，有事没事总要往他跟前凑，真是烦得要命。
林向晚面上没什么波澜，语气冰冷道：“说完了？可以滚了吗？”
沈廷意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餐厅。
没一会儿，林向晚就看服务生领着两人朝这边走来。
方浩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高个子男生。
虽然只在社交软件上有过文字交流，甚至语音都没有发过，但林向晚一眼就猜出来那是Serene。
他起身招了招手：“方浩，这里！”
男生视线随着声音的方向，落在了林向晚脸上，顿时被吸引了目光。
那张脸太具有辨识度了，五官艳丽却不落俗套，水汪汪的大眼微微翘起一道弧度，眼角的泪痣可爱又迷人。
Serene有一瞬间晃神，两人已经走到卡座，方浩拉了他一下，他才跟着坐在林向晚对面。
“你好，我是Serene。”Serene声音清冷但不冷漠，十分有礼貌的伸手，“很高兴见到你。”
林向晚始终挂着笑容，也伸手介绍：“我是林向晚，我也很高兴能跟你见面。”
本来是中间人的方浩，此刻却像是个局外人。
他挑眉调侃：“诶诶诶，你们俩要不要这样，把我的台词抢了不太好吧，显得我很没地位。”
两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也不再那么局促。
方浩招呼着两人先点菜，又让服务生先上三杯喝的。
注意到林向晚面前的草莓布丁只吃了几口，方浩问：“怎么了，这里的甜品不合胃口吗？”
林向晚解释说：“不是不是，挺好吃的，就是刚才碰到了一个讨厌的人，有点倒胃口。”
“你俩挺有缘分啊？”方浩猛地笑出声，碰了破Serene的胳膊，“刚才你不也碰到熟人了？”
Serene轻轻皱眉，看上去不太像提前刚才的插曲：“小时候在长辈的聚会上见过一两次而已，根本不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向晚脑海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之前方浩偶然提起来，简家。
他只觉的很熟悉，但一直想不起来。
直到刚才沈廷意出现，好像一下子触发了他的记忆，原书中确实有这个设定。
简家。
简家唯一的小少爷，正是沈廷意的白月光，林向晚后来一系列的疯狂之举都是因为白月光回国，沈廷意执意抛弃他，选择跟白月光结婚。！！！
林向晚神色顿变，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试探道：“Serene，你有中文名吗？”
Serene十岁就出国了，一直在国外生活，对外也一直介绍英文名。
林向晚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没有跟林向晚说过自己的中文名。
他赶紧解释道：“不好意思小晚，是我疏忽了，回国应该用中文名的，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简舒亦，很高兴认识你。”
听到简舒亦这三个字的时候，林向晚残存的一丝侥幸也幻灭了。
简舒亦，江都简副市长简业凯的独子，也是沈廷意的白月光。
林向晚不担心沈廷意移情别恋，毕竟他大概率已经绿了林蓁，身边的男生不知道换了几茬。
林向晚担心的是，沈廷意会纠缠简舒亦。
现在，他跟简舒亦是朋友，并不是情敌，他不能让简舒亦被渣男骗。
想到这，林向晚猛然觉得不对：“你说的熟人，该不会是沈廷意吧？”
简舒亦震惊：“嗯，你也认识吗？”
林向晚：“”
命运可真会开玩笑呢！！！
林向晚苦笑一声：“还真是巧了，他就是影响我食欲的那个讨厌的人。”
第32章 无辜的NPC
简舒亦以为，沈廷意只是影响了林向晚的食欲。
他立马往跟前凑近了些，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我再给你点一份甜品吧，你喜欢吃什么？”
林向晚看着一脸真诚且单纯的简舒亦，陷入了更深的担忧中。
餐厅上菜很快，关于沈廷意的话题自动翻篇，方浩主动问林向晚昨晚要跟他说的事。
林向晚简单说了接下来的规划。
先暂停接插画画稿，专心钻研油画，他希望在学校租一间画室，想问问方浩，有没有门路帮他联系到负责的老师。
方浩想了想，实话实说：“这件事怕是有点难度，江都美院的画室本身就很紧张，而且我们那个大魔头孙传老师，本就心高气傲，对外面的学生多少有点偏见，我担心你会无端被骂。”
其实林向晚能料到这个结果，上次去江都美院，他们自己的学生很多都是在户外写生，画室一直都很紧张。
“没关系。”林向晚说，“我再找找其他办法吧。”
简舒亦听着，忽然笑出了声。
他一直很认真的听两人对话，不慌不忙的性子，透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淡然冷静。
林向晚看他，猛然间觉得作者在塑造白月光方面还是成功的。
简舒亦这种五官温和舒适，清冷却不孤傲，是非常完美的白月光形象。
“小晚，你还记得回国前，我跟你说了什么吗？”简舒亦唇角微勾，不疾不徐道。
林向晚当然记得：“你说等你回来当面聊，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简舒亦从手机里点开一个链接，递到林向晚跟前：“其实我这次回国就是准备开一间工作室，这个是画室的设计图，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你看看怎么样？”
“你要开工作室？”林向晚大为震惊。
他接过手机，点开设计图，无论是风格还是设计理念，都是大师级别的。
“这是谁设计的呀？太厉害了！但你去哪里找这么大的地方呢？”
方浩挑眉：“这你就别担心了，我们简副市长在这方面，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宝贝儿子的，对吧？”
简舒亦笑了下，带着一丝不察觉的无奈。
“所以，我听到你的想法时，就特别想跟你一起合作。”简舒亦真诚的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其实，林向晚在看到设计图的那一秒，就有些心动了。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哪怕是前世，似乎也过去了很久很久。
曾经，他也接到过一个非常厉害的美术展览的邀请，希望能获得他的一幅油画作品《日出》的展览授权。
那幅画在当年获得了很多个奖项，也在各大美术刊物上展出。
但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失去了这次机会，也彻底跟油画创作告别。
林向晚清晰的记得，他偷偷去了展览现场，那个中央厅的旋转展位，跟他眼下看到的这个设计图简直完美重叠。
或许，这就是艺术的共通性，无论在那个世界，人们对艺术的见解总有着惊人的相似。
林向晚垂眸欣赏了很久，简舒亦似乎感受他情绪的变化：“小晚，你怎么想？”
神思回归，林向晚抬眸，眉心也跟着展开，露出久违的笑容：“说实话，我很难拒绝你的邀请”
“但是？”方浩见他顿了一秒，调侃道，“不会这么俗套吧”
林向晚把手机还给简舒亦，扶眉微叹：“确实有但是，这么厉害的工作室，我没钱入股啊”
简舒亦原本揪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激动的拉着林向晚的手：“这个你不用担心，工作室我全权负责，方浩也会入股的对吧？你只要人加入就可以。”
方浩挑眉：“没办法，简少爷吩咐的，我不敢不从啊！”
简舒亦又补充一句：“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这段时间有空的话，也可以到工作室看看。”
天降好运，林向晚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但简舒亦还拉着他的手，林向晚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尴尬的收了回来：“我考虑一下，还有些其他的情况，我要征询一下家里人的意见。”
这个家里人就是沈淮序。
虽然一个多小时前发出去的那条报备信息，一直没有收到回应，但这件事他第一时间还是想跟沈淮序分享。
“好，没问题。”简舒亦想了想，为了增加林向晚同意的筹码，甚至抛出了一张王牌，“江都美院的孙传老师，他的课很难约到名额，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带你去上他的课！”
“什么？！”方浩一听，震惊的差点拍桌而起，“你说大魔头的课？你能约到名额？”
简舒亦抿唇笑了笑：“之前在我爸的饭局认识过，他说过我想去上他的课随时欢迎的。”
“简舒亦！大魔头的课我三年都没机会上！你都没说给我弄个名额！”方浩顿时自闭了，“你是不是存心的，你对小晚是不是太偏心了！呜呜呜”
但简舒亦被方浩控诉的立马脸红了，他目光看向林向晚，没想到两人视线撞一起，又心虚的低头端起水杯喝水。
林向晚：“”
一顿饭吃到最后，最伤心的是方浩，最后以简舒亦答应跟教授要两个名额，保证带他一起才作罢。
从餐厅出来，门口忽然窜出来四个保镖，迅速将他们围住。
林向晚下意识后退，心下一惊，以为是遇上什么打劫绑架的倒霉事。
结果简舒亦很淡定的将他护在身后，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安慰他：“没事，他们是找我的。”
简舒亦被保镖请上了保姆车，关门前朝林向晚温柔的笑道：“我等你的消息。”
林向晚点点头，看着豪华保姆车消失在眼前，心中五味杂陈。
原书中，虽然简舒亦最后跟沈廷意结婚，可现在想来，应该也是商业联姻而已，简舒亦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看上沈廷意这个渣男？
林向晚脑海中顿时生出一个想法，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餐厅对面就是江都美院，方浩直接回了学校，林向晚则打车准备回家。
到家时已经晚上11点了，0129出来迎接他，顺便凑上去闻了闻。
林向晚刚想说他没喝酒，手机就响了。
是迟到了三个小时的来自杨秘书的回复。
杨秘书：[定位]
杨秘书：林先生，抱歉回复晚了，昨晚收到美国总部的紧急任务，沈先生连夜赶回，下午才抵达美国，这会儿刚开完会。
林向晚花了两分钟阅读并理解这条消息。
所以说，沈淮序昨晚夜不归宿，并不是干其他事去了，而是连夜坐飞机去了美国，然后又开了五个小时的会？
林向晚心情有点复杂。
不可否认，得到这个结论是，他内心深处是有点小开心的。
但仅限于一点点。
毕竟因为沈淮序夜不归宿这件事，他一整天都深陷各种不爽的情绪。
沈淮序明明可以在出发之前跟他说一声的，那他生气也好误会也罢，都是情有可原的吧？
林向晚往客厅走，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沈淮序必须负全责，所以他想着要怎么回这条信息。
几秒后，林向晚发了一个表情过去，是一只小猫转头翻了个白眼的“哦”。
希望杨秘书能懂。
不一会儿，杨秘书回了个疑惑的表情包。
不过很快，表情包被撤回，换成一句问候：【沈先生问，你现在回家了吗？聚会结束了没有？】
林向晚冷哼一声，惜字如金：【回了。】
看来是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林向晚不打算再理他。
可没过几秒，杨秘书的对话框又弹出一条消息。
杨秘书：【喝酒了？】
林向晚觉得有点奇怪，但想着杨秘书也只是个打工的，还是耐心的回了他：【滴酒未沾，不信问0129，它都闻过了。】
对方发来一个挑眉笑的表情。
林向晚：“”
杨秘书这是中了什么邪？他平时挺沉稳的吧？
还没想明白，杨秘书似乎还有话要问，正在输入好久了。
林向晚：【杨秘书，你们开完会了？不忙了？】
杨秘书秒回：【结束了，不忙。】
接着，杨秘书又在输入中。
林向晚等了半天，耐心告罄。
林向晚：【杨秘书，你们出国这件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沈淮序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像审犯人一样监视我的行踪，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正在输入停止了。
好一会儿，对方才发来一条让林向晚哭笑不得的消息：【你是不是担心了？】
林向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很用力的戳着手机屏幕回复：【担心谁？担心沈淮序吗？怎么可能？】
“杨秘书”发了个思考的表情，随后说：【我觉得很有可能。】
林向晚忍着把杨秘书拉黑的冲动，毕竟这是他跟沈淮序之间仅有的联系方式。
但在这件事上，平时看问题一挺一针见血的杨秘书，今天说话怎么也这么荒唐和奇怪。
于是，林向晚反问他：【那你说说，我担心什么？】
杨秘书回复：【担心沈淮序在外面做了什么，昨晚睡在哪里，甚至有没有跟谁睡？】
林向晚简直要气笑，杨秘书麻烦你对你老板祛点魅吧？！
林向晚懒得打字了。
毕竟只用汉字已经无法表达他此刻无语透顶的情绪，他直接发了语音过去。
“麻烦你转告沈淮序，他爱干什么爱在哪里睡爱跟谁睡，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不担心更不关心，谢谢！”
说完，林向晚把手机丢给0129充电，自己回卧室了。
美国观复科技总裁办公室。
沈淮序慵懒的靠坐在沙发椅上，手里拿着杨秘书的手机，循环播放着林向晚发来的语音。
抓狂的语气，像一只被惹怒的小猫，亮出的利爪看似凶狠却毫无杀伤力。
沈淮序嘴角微微勾起，表情耐人寻味，像是躲在暗处的猎人，欣赏被自己激怒的猎物，随时准备一网打尽。
无辜的杨秘书站在办公桌前，一边整理刚才的会议文件，一边默默在心里呐喊。
你们夫夫之间的小情趣，能不能不要带上我啊！
我的手机和微信又做错了什么？！
第33章 回国抓人
去简舒亦工作室这件事，林向晚决定先不跟沈淮序说。
反正天高皇帝远，沈淮序想管也管不着。
工作室装修接近收尾，林向晚每天过来帮忙，就这么开心的过了差不多一周。
画画的画板和颜料没地方放，拿回丰禾湾也不现实，所以就暂存在简舒亦那。
不过，另外一件事就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了。
之前简舒亦说带林向晚上孙教授的课，对方看在简家的面子上同意了，但也只是同意跟他的大班课。
就是偶尔回学校上一次的那种。
孙传的这种做派，跟他的恩师王华闽教授如出一辙。
王教授是国家一级画家，他的画作拍卖都是千万起步，这么多年也只收过不到五个徒弟，孙传是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除了在美术界担任要职，也是江都美院的副教授。
虽然不能得到孙教授的亲笔指点，林向晚也觉得很满意了。
能进入美院教室，哪怕只是个旁听生，也算是圆了上辈子的梦想。
林向晚早出晚归搞事业，沈淮序也不在家，0129都快闲置了。
每天的运动轨迹都少了一万步，一日三餐的食谱也省了。
美国时间晚22点，私家车正前往沈淮序的住宅。
这几天他都住在总部顶层的临时套房，终于处理完总部的事情，因为明天有活动，才抽空回一趟私人住宅。
回程的路上，沈淮序想起来好几天没看0129的后台数据。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可当他打开数据系统时，本就疲惫的脸色猛地阴沉下来。
杨秘书正在汇报明天的行程。
上午要跟一个进出口公司签订合作意向，下午是当地政府组织的高新科技行业前景论坛，晚上有个慈善拍卖画展，据说很多商业大佬都会出席，是个很好的交流机会。
杨秘书将拍卖的画册递给沈淮序，说：“顺利的话，后天就可以回国了。”
“画展？”沈淮序随意翻了翻，问，“谁的？”
杨秘书道：“王华闽教授，美籍华人，好像跟老爷子是旧识。”
沈淮序闭眸不语，将画册丢给杨秘书，似乎不太感兴趣。
杨秘书顿感不妙，试探着问：“沈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淮序将平板递给他，开了一天会，嗓音都有些沙哑：“之前让你派人跟着的，这几天什么情况？”
杨秘书对这种不完整的句式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不用明说都知道，肯定是家里那位小少爷。
上次过敏事件之后，沈淮序让他派人跟着林向晚，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不要侵犯隐私。
“最近没有特别的事情。”杨秘书回忆了一下国内发来的行程轨迹，先说结论。
接着又说：“每天从家里出发直接到江都美院，中午左右会去一个商区，那边很多美术馆和画室之类的，待一下午后，晚上在商区吃完饭就打车回家了。”
行程很固定，确实没有特别的情况。
“不特别吗？”沈淮序不是很认同这个观点，语气里充满质疑，“一日三餐都不在家里吃，外面的食物就那么好吃？还有，他是自己吃还是跟别人一起？跟谁关系这么好，连续七天要黏在一起？”
杨秘书被问的哑口无言：“”
不是说不让侵犯人家的隐私么，干了什么跟谁吃饭，多少也算是隐私？
“我尽快派人查清楚。”杨秘书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但依旧誓死为老板效力，“0129那边我也会尽快”
“不用了。”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沈淮序重新闭眸，双手习惯性的交叉，拇指又开始无意识的摩挲左手的虎口，“订明天晚上的机票回国，那个谁”
“王华闽教授的画展。”杨秘书提醒他。
沈淮序语气淡淡：“就不参加了。”
杨秘书一顿，随即面色不改道：“好的，明白。”
林向晚这一周过得非常充实，工作室那边加班加点的布置，终于可以验收了。
林向晚第一次来的时候，前期的装潢和基础布置都已经完成了，剩下一些细节，需要简舒亦现场确认。
林向晚佩服简舒亦的工作效率，虽然他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但这人工作起来，简直废寝忘食。
好几次都是他饿的受不了，一看时间，都错过饭点2个小时了。
林向晚作为只出了人头的“合伙人”，只能在后勤上勉为其难的尽点力。
工作室位置在江都的核心商区，也是艺术区的聚集地。
林向晚先去餐厅点好餐，结果简舒亦说师傅来调恒温系统，暂时走不开，让他打包回工作室吃。
林向晚只好叫服务生打包，闲坐的功夫，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脚。
林向晚低头一看，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猫，正仰着头偷偷瞄他。
“好可爱啊。”林向晚其实是喜欢猫的，但因为他体质特殊，从小到大都没有碰过猫，忽然被一只猫讨好，他还有点受宠若惊，他问服务生，“小猫咪叫什么名字？”
服务生说：“它是流浪猫，叫草莓熊，是个妹妹。”
林向晚好奇道：“为什么叫草莓熊啊？”
服务生解释说：它应该是走丢了，一年前被老板发现在厨房偷吃草莓，搞得鼻子上都是草莓汁，所以老板就叫它草莓熊，老板本来想把它留在店里，不过它每次来吃点东西就跑了。”
“这样吗？”林向晚忍不住蹲下去，莫名有种想要伸手的冲动，“好巧啊，我也喜欢吃草莓。”
“真的吗？难怪她这么喜欢你，看来你们很有缘呢。”服务生笑了笑，“你喜欢她的话，可以摸它呀，它很乖很好rua。”
林向晚更有点心动了。
就摸一下应该没关系吧？摸完马上就去洗手？
这么想着的时候，那只白皙的不安分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指尖马上要触碰到草莓熊的一瞬间，整个人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捞了起来。
林向晚几乎是双脚离地的撞进沈淮序怀里。
他都没看清人脸，只凭着一道淡淡的熟悉的气息分辨出来人是谁。
“沈叔叔？你什么时候回国”
“干什么？不要命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林向晚还没站稳，沈淮序紧紧把人锁在怀里，垂眸看他时，表情还维持着刚才的严肃和紧张。
林向晚被迫仰着头，两人对视的瞬间，心中莫名腾升的一股暖流好像被冰封了似的，陡然间荡然无存。
“你干嘛那么凶！”
不知道为什么，林向晚忽然生出一点委屈，下意识想要推开沈淮序。
奈何对方臂力太过强劲，他那一下，跟刚才草莓熊蹭他腿似的，落在沈淮序眼底倒像是撒娇。
沈淮序愣住了，心脏猛地漏了一拍，就这么目不转瞬的看着林向晚。
林向晚咬唇别开眼，眼眶泛着红润。
沈淮序这才意识到什么，手臂微微放松了些，让林向晚站稳。
脱离了掌控，林向晚立马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沈淮序心心尖像被什么挠过，刚才丧失的理智此刻才完全归位。
“0129说你出来没带药。”沈淮序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见对方垂眸不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温柔的解释，“猫毛过敏还这么贪玩？”
林向晚本来就饿，又遭受这么一场惊吓，那点小少爷脾气连带着之前的委屈全都爆发出来。
“你凭什么管我。”林向晚眼眶通红，双手紧攥着垂在身侧，“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根本”
“小晚”沈淮序轻声打断他。
他根本没意识到脱口而出的是什么，只想尽快安抚对方：“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在意识到沈淮序说了什么的时候，林向晚忽然就哑声了。
沈淮序刚才是叫他“小晚”吗？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他吧？
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而且语气怎么这么温柔？
沈淮序也会温柔的说话吗？
一连串问号在脑海里冒出来，林向晚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
沈淮序就这么耐心的看着他。
这时候，服务生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先生，您的晚餐打包好了”
沈淮序看了一眼，四个打包袋，很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分量。
他微微蹙眉：“给谁的？”
“简舒亦”林向晚下意识开口，又猛地想起来，他根本没有跟沈淮序说过这件事，赶紧补充说，“一个朋友，他开了间工作室，就在前面。”
说完，林向晚还抬手往那个方向指了指。
本以为沈淮序会追根问底，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而很礼貌的问服务生：“你们店可以送外卖吗？”
服务生全程围观了刚才那一幕，虽然两人只有几个动作外加三言两语，但那委屈的小眼神和宠溺的表情，一个喊叔叔一个喊小名，简直就是年上爹系狂宠年下小作精的标配好嘛？
都演到跟前了还不磕一个！！
于是，服务生心甘情愿充当他们爱情里的NPC，眯着笑脸疯狂点头：“可以的。”
沈淮序说：“那麻烦你帮忙送去前面那个工作室。”
服务生笑得格外开心：“没问题。”
林向晚就这么被沈淮序带上了宾利。
杨秘书坐在副驾，林向晚看到他才想起来，除了司机和杨秘书，刚才跟沈淮序一起出现在餐厅的，好像还有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
不过林向晚没来得及想这些，简舒亦就打电话来了，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还让餐厅服务员送餐过来。
车内安静的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林向晚不觉得现在是解释的时候，只得先打发了简舒亦，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
沈淮序就坐在林向晚旁边，两人腿挨得很近，几乎就是贴着裤腿。
明明是加长版的顶级豪车，硬是坐出来挤三蹦子的感觉。
林向晚下意识想把腿挪开点，结果沈淮序直接俯身握住他的左脚脚踝，将腿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林向晚瞳孔骤缩，惊慌失措的大喊一声：“你干什么？！”
第34章 第一次敞开心扉
“别动。”沈淮序语气平静，将他裤腿往上推了点，露出脚踝和小腿，抬眸看着林向晚说，“过敏了。”
杨秘书闻言，立刻将车内后排的灯打开。
林向晚凑着脑袋看过去，脚踝和小腿的位置果然起了一大片红疹。
“怎么这么严重啊。”林向晚皱眉，“草莓熊就蹭了一下而已，而且我现在也没感觉到痒。”
沈淮序没回答他，刚要说什么，副驾驶的杨秘书无声的递来一只药膏。
林向晚：“”
杨秘书今天是嗓子不舒服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开小差的功夫，沈淮序已经拧开药膏，用手指剜出葡萄大小的透明膏体，抹在林向晚起红疹的位置，用指腹轻轻的打圈按摩。
林向晚的脚踝纤细白皙，凸起的踝关节处皮肤很薄，青筋清晰可见，被沈淮序按的逐渐变得有些血色了些。
林向晚从没有被人摸过脚踝，而且这个位置很敏感，轻轻触摸都有种细微电流的感觉。
林向晚顿时感到脸颊发热，他想抽回来，却被沈淮序那只带着皮质手套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轻松握住，似乎还有很大的空间。
沈淮序手上动作没停，很认真的在擦药：“别乱动，忍一下就好了。”
林向晚手心冒汗：“”
不是，沈淮序是不知道脚踝也是很隐私的器官吗？
他怎么能说摸就摸呢？
关键是他怎么能这么淡定，那张成熟稳重的脸上，一点害羞的表情都没有？！
反观自己，林向晚已经被他按得有些额心渗汗，浑身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林向晚纠结的要命，他要是这时候不让沈淮序帮他擦药，是不是会被沈淮序笑话，说他不过是帮忙擦个药，怎么就浮想联翩了呢？
本来刚才在餐厅就输了一回，眼下他更不能让沈淮序小瞧了自己。
不就是摸脚踝吗？
有什么大不了啊？
他以前还摸过沈淮序的胸呢？还两次。
这么算的话，那也是他赚了。
林向晚给自己洗脑的功夫，沈淮序已经擦完药了。
他从卡座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然后将林向晚的腿放下来，顺道细心的替他整理了裤腿。
接着又问：“另一只腿呢？起疹子了吗？”
“没有！”林向晚猛地坐直了些，生怕这种折磨人的遭遇再来一次，一口否认，“没有起疹子！”
他反应过于强烈，沈淮序挑眉问：“怎么了，害羞了？”
小心思被戳穿，林向晚恼羞成怒，抬手将后座的灯灭了，免得沈淮序发现他脸颊耳根又红又烫。
还佯装镇定道：“你想多了，我有什么害羞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完，又咽了咽口水，强行补了一句：“你胸都被我摸过了，摸个脚踝算什么。”
车厢内一片寂静。
前排的两个局外人，恨这台宾利为什么不带自动驾驶功能，那他们就能麻溜的下车，不用在这儿当NPC了。
杨秘书暗自下定决心，明天就去各大品牌的4S店看车，第一条就是能实现无人驾驶。
还有第二条，后排够宽够大。
接下来，半小时的车程，司机硬是在十五分钟内抵达丰禾湾。
两人难得一起回家，0129兴奋得连“回家啦”都忘记说了。
它接过沈淮序手里的行李箱，拉着林向晚去餐厅，准备炫耀自己为这顿晚餐精心准备的美食盛宴。
沈淮序拍了拍林向晚的肩膀，提醒他：“先去洗个澡，身上碰了猫毛，衣服都要消毒处理。”
林向晚顿了一下，乖乖点头：“哦。”
接着在0129震惊又疑惑的眼神下，潇洒的回了卧室。
0129 手里还拿着勺子，又将震惊的眼神转向沈淮序：“沈先生，我怎么感觉你和小晚有种久别胜新婚的错觉？”
沈淮序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回家，跟着保镖发来的定位，直接去接的林向晚。
谁知道这位小少爷，在他不在的时间里，认识了新朋友，还搞什么工作室，甚至还干起了外卖小哥的活。
沈淮序当下心里就有些不爽，可偏偏小少爷还是个神经大条的，对自己的特殊体质认识不清，居然敢去摸猫。
上次过敏事件后，沈淮序专门找了秦昭，联系了江都最权威的皮肤科和内分泌科专家会诊。
得出的结果是，林向晚体质特殊，他对猫毛的过敏程度比是食物更严重，甚至可能引发急性休克，平时要绝对隔离动物毛发。
自那以后，但凡是林向晚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杨秘书都按照要求备了过敏药。
今天，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并阻止了，后果都不堪设想。
结果又因为他语气重了点，小少爷居然委屈的差点哭了，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眶还挂着眼泪。
想起来，还莫名有点可爱。
沈淮序愣了一瞬，回过神后，眉眼隐约带着点笑，语气沉沉道：“就不能是真实的吗？”
这回轮到0129愣住了。
沈淮序却跟没事人一样，转身回了卧室。
两人都洗了个澡，换了舒服的居家服出来。
脏衣服被0129送去洗衣房清理，确保家里没有任何过敏源的存在。
林向晚好几天没在家吃饭，见到这一桌子的美食，开心得连质问沈淮序都忘了，大快朵颐的享受美食。
沈淮序吃的不多明，主要是陪某位小少爷，顺道向他解释一些事情。
刚才在餐厅林向晚质问他说的那番话，他并没有想敷衍过去，当然除了这个，还有他用杨秘书的身份跟人聊的那些事。
等林向晚放下筷子，沈淮序给他递了张餐巾纸给他，指了指唇边。
林向晚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满脸疑惑的问：“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沈淮序轻声笑了下：“不让看？”
“我可没说。”林向晚只是觉得，这么温柔的沈淮序简直太奇怪了，怀疑他出趟国，是去进修了什么性格改造课程，“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疑吗？”
沈淮序挑眉：“哪里可疑？”
“忽然对我这么好，我去朋友的工作室没告诉你，你也没骂我，还帮我擦药……”林向晚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总结沈淮序对他的好，立马狐疑地问，“沈叔叔，你该不会是有事要我帮忙吧？”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淮序这么高冷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就转性了？
那就只有他说的这一种可能了。
沈淮序看他的眼神始终很淡，读不出什么情绪，只这么看着他。
林向晚被看的有些心神不宁，终于忍不住说：“你有事就说，别这样看我。”
“确实有事要你帮忙。”沈淮序微微放松，往后靠了靠，说，“不过在这之前，有另外的的事要说。”
果然，老祖宗的话都是真理。
林向晚问：“什么事？”
0129刚好洗完衣服，这会儿出来准备收拾餐厅。
沈淮序扫了它一眼，觉得有些碍眼，起身说：“来书房。”
0129有点委屈:“……”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嘛？！
林向晚跟着进了书房。
这是他第二次进沈淮序的书房。
沈淮序没有去办公桌椅，而是从酒柜里拿了瓶威士忌，倒了一杯后坐在沙发上。
林向晚站在一旁看着，完全不明白沈淮序要干什么。
沈淮序抬手照呼他：“站着干什么，过来坐。”
林向晚这才慢吞吞走过去，在沈淮序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向晚总感觉沈淮序这次出国回国都特别奇怪。
但具体哪里怪也说不出来。
“沈叔叔，你到底有什么事？”最终还是他沉不住气，主动问。
沈淮序长腿分开，双手撑在腿上，缓缓转动手里的酒杯，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沈淮序脖子修长，仰头时喉结上下滑动，唇边沾了一点酒渍，他轻轻舔了舔，一起咽了下去。
林向晚目光完全挪不开，也跟着咽了咽喉。
忽然，沈淮序蓦然转头，林向晚心下一慌，赶紧垂眸看向别的地方。
沈淮序低沉的嗓音很轻的笑了笑。
“出国那天，收到紧急消息已经是凌晨1点了，本来都在回家的路上，只好转道去机场赶3点的航班，没跟你说，是因为怕吵醒你。”
说到这，沈淮序故意顿了一秒。
接着又继续：“到那边是国内第二天下午6点，回总部开完回，才看到你发的消息，也第一时间回了你。”
“还有，回国后也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包括这次出国，一周的时间，我都是在公司顶楼的套房住的，一个人。另外有一天是回了住所，是因为那天晚上要参加一个晚宴，礼服都在住所里。”
林向晚傻愣着，甚至因为听的太入神，身体不自觉往沈淮序那边靠了些。
好像，这是沈淮序跟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了。
林向晚不明白，出国那件事，杨秘书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他其实也没有真的怪他，只不过那天态度稍微有点冷淡而已。
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他早就不生气了。
沈淮序为什么还要当面跟他解释一遍呢？
林向晚完全不知所措。
好奇怪，沈淮序到底要干嘛？
难道刚才说有事求他，是很难完成的事，所以要提前铺垫这么一堆吗？
思来想去，仍旧一头雾水。
可沈淮序显然是在等他的反应。
半晌，林向晚才讷讷的挤出一句，语气还带点自己都没发觉的倔强：“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没问你。”
沈淮序唇边的笑更浓了些，点头道：“嗯，是我自己想说的。”
林向晚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伸手朝他示意：“我也要喝酒！”
沈淮序皱眉：“你过敏了，不能喝酒。”
“已经好了，而且我酒精不过敏。”林向晚似乎铁了心，手一直伸着，微微抬着头看沈淮序，语气颇有些挑衅的味道，“是舍不得你那些酒么？”
沈淮序扬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败下阵来，起身去给他也倒了一小杯。
林向晚得意的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味道香醇不辣喉，于是又抿了一口。
等他品完，沈淮序才说：“关于这件事我交代完了，还有什么事想问的？”
林向晚当然有，他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某人不是说，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像审犯人一样监视你的行踪，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林向晚：“”
杨秘书还真是敬业啊，这种背后蛐蛐他老板的话也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既然沈淮序知道了，那他也不装了：“对啊，所以你也别怪我没有跟你报备跟朋友弄工作室的事情。”
说到这件事，沈淮序目光沉沉：“我没有怪你，不过既然你提到了这件事，那我也有事情要问你，现在轮到我问了吗？”
林向晚脸颊已经微微泛红，没什么太多思考能力的接话：“你说。”
“之前我问过你，喜欢画画吗？”沈淮序再次确认，“看来是真的喜欢，所以不仅是喜欢画画，还想开工作室。”
林向晚点头：“是啊，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租一间画室的，但外面的机构根本不靠谱，刚好朋友准备开工作室，他就邀请我一起。”
“不过我没钱。”林向晚微微仰头，脸颊越发红了，还傻笑了下，“只能出个‘未来的画家’啦。”
沈淮序表情淡淡的，眼底的情绪却很沉。
半天，他才问：“你不是插画师么？需要工作室吗？”
林向晚喝了酒话也多了些，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从未跟沈淮序说过他之前画插画的事情。
不过，聊到他的兴趣爱好，林向晚明显话多了些。
于是，他把自己那天从医院怎么跟方浩撞到一起，又意外去了江都美院，阴差阳错接了人生第一个商用约稿，后来认识了简舒亦，最后决定从插画转向国画，又遇到简舒亦回国办画室，邀请他一起的事情，统统都跟沈淮序讲了。
讲到自己赚了第一笔稿费，激动的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身体靠着沈淮序越来越近。
沈淮序耐心的听他东一句西一句，没有催他，只安静的听他说，看他眉飞色舞的表情，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有点小少爷脾气，不高兴了会顶嘴，还会跟0129和杨秘书在背后蛐蛐他。
不喜欢拍戏，喜欢画画，虽然是过敏体质却喜欢小动物，跟之前传闻的讨厌动物的人设极度不符。
沈淮序曾经想，会不会是杨秘书调查的资料出了问题。
可这段时间下来，加上今晚确认的事情，沈淮序又产生了另一个想法。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甚至怀疑过，林向晚是不是也跟自己有着同样的经历。
可不管怎么样，好像眼前这个醉意渐起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在他心底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
第35章 加微信啦
沈淮序还有很多话要说，奈何小少爷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办法，其他的事情，只能等明天再说。
他起身，按了书桌上的通讯铃，0129闻讯赶来，见林向晚醉的不省人事，大吃一惊：“我的天，沈先生你是给小晚喝了多少啊？怎么都醉成这样了？”
“一小杯而已。”沈淮序说，“酒量不好还逞强。”
0129刚要伸手去扶，却被沈淮序抢先一步。
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转身往书房外走，顺道头也不回的交代0129：“把酒杯收拾了，还有不要来打扰。”
0129挑眉，一脸姨母笑：“好的没问题。”
次日十点，林向晚终于睡醒了。
他揉了揉脑袋，恍惚了好久才记起来，昨晚失去意识前，他是在书房跟沈淮序喝酒来着。
酒是好酒，可这也太上头了，他就喝了一小杯就不省人事。
沈淮序还跟他说了很多话，不过最后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怎么回的房间。
等等！
林向晚忽然意识到什么，掀开被子一看，果然换了睡衣！
不会又是沈淮序给他换的睡衣吧？！
而且他该不会又像上两次那样把人摸个遍吧？！
林向晚吓得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
俗话说，事不过三，要是昨晚他又摸人家，那就是妥妥的耍流氓啊！！
而且他感觉沈淮序最近对他真的怪怪的，具体哪里说不出来，但就是不太正常。
所以这种时候他要是再不忍住去摸了人家，那真是误会大了！
想起上次的囧态，林向晚赶紧呼叫0129求救。
0129闻讯而来，笑眯眯道：“小晚早啊！”
林向晚尴尬的咳了声，小心翼翼试探道，“昨晚，是沈叔叔送我回房的吗？”
0129眼珠子眯成一条缝，胸口电子屏上冒出无数粉色泡泡：“是的呀！沈先生抱你回卧室的哦！”
林向晚：“……”
心凉了半截。
“那睡衣也还是他帮我换的？”
“当然。”
“……”
林向晚捂住脸，垂死挣扎道：“我没有像上次那样耍酒疯吧？”
“呃……”0129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沈先生叮嘱我不要打扰你们……哈哈……”
啊这！！！
林向晚感觉，这事儿已经不是摸不摸的问题了！这可能已经涉及某些禁区行为了！！
0129这打听不出来，他又醉的不省人事，所以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沈淮序了。
林向晚挣扎了很久，才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林向晚慢吞吞走出卧室，刚踱步到客厅，就看到沈淮序正淡定的坐在餐厅看时政新闻报，手边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准备去上班了。
林向晚实在不懂，这些上市公司的总裁，上班时间怎么这么随意，都已经快十点了，他怎么还不去公司。
赖在家里是几个意思？！
见他定在原地，沈淮序目光灼灼看向他：“过来吃早餐。”
林向晚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坐在沈淮序对面。
燕窝粥冒着热气，林向晚端起碗闷头吃了起来，一个眼神都不敢对沈淮序对视。
等他吃完，心理建设也建设完了。
鼓起勇气问：“昨晚……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沈淮序眉尾微挑，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接着继续看报纸，没有回答。
林向晚急了，身体往前靠，皱眉问：“你干嘛不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沈淮序放下报纸，眼神幽幽的看着他。
“就……比如说，有没有像上次那样……”林向晚咽了下口水，有些心虚的说，“摸你……”
沈淮序抬眸睨他，闷声轻笑道：“没有摸。”
林向晚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估计是那杯酒太烈，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了吧。
不过，看在沈淮序抱他回房还给他换了睡衣的份上，林向晚觉得还是有必要感谢一下的。
本着冰释前嫌的目的，林向晚态度格外真诚：“沈叔叔，昨晚谢谢啊，还有之前我也不是故意的，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沈淮序双手放开，撑在桌面上，顶着下巴，声音忽然变冷：“别往心里去？那往哪里去？”
林向晚：“”
什么叫往哪里去？当然是哪里都不去！！
删除。清空。忘掉。
OK？
林向晚无语至极：“那你想怎么样嘛？”
他怀疑沈淮序不依不饶，是想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下一秒，就见到沈淮序递给他一张卡。
林向晚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他随手拿起来一看。
好家伙！
居然是那种一看就贵的要命的黑金卡！
“我的副卡。”沈淮序声音平淡无波，却说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昨晚不是抱怨说没钱吗？”！！！
林向晚愣住，忽然想起来，昨晚自己叭叭叭讲了一堆画画的经历后，好像确实说了一句没钱跟简舒亦一起开工作室，只能出个人头。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林向晚觉得他们之间的沟通出现了严重的代沟！
他那怎么就是抱怨了？！
“我只是描述事实，你干嘛自由发挥瞎曲解我的意思？！”林向晚表情不爽的看着沈淮序。
沈淮序眉心微微额拧起，没想到小少爷反应这么大。
明明昨天说没钱的时候，还委屈的不行。
收到卡不是应该高兴吗？
沈淮序有点不懂。
但有件事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被退回来的道理。
僵持了几秒，沈淮序垂眸，轻声笑了下，语气也温柔了几分：“是我的意思，昨天不是说了，有事请你帮忙吗？”
林向晚就没听过比这还离谱的道理，求人办事把副卡都拿出来了，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林向晚将信将疑问：“你不会是让我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
“那可能找0129比你更靠谱。”沈淮序调侃道，“不难。”
林向晚问：“到底什么事？”
沈淮序说：“老爷子很久没见你了，让我带你去陪陪他。”
林向晚：“”
就这？
“真的就只有这件事？”林向晚依旧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沈淮序点头：“嗯，老爷子看上去很喜欢你，你就当替我陪陪他老人家。”
在这件事上，林向晚也是有意识到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老爷好像对他格外亲切，对林蓁这个孙媳倒是态度很冷淡。
要说只是因为当初在婚宴后救了他，林向晚觉得不至于，以沈家的地位和声望，想要感激他，随便派个人给一些钱或者其他好处，太正常不过了。
但沈老爷子偏偏邀请他去沈家老宅吃饭，那可是沈家的家宴。
而且按照沈淮序现在的说法，老爷子似乎是打算再次邀请他见面。
林向晚想了想说：“见沈爷爷也不用给我副卡啊，我又没说不去。”
沈淮序觉得这卡今天送出去的难度系数有点大，悠闲地往后靠了靠，声音慵懒道：“你不收的话，会让我觉得占你便宜了。”
他顿了顿，挑眉道：“就像你昨晚亲我那样。”
“”
林向晚脑袋顿时炸开了！
什么鬼？
“怎么可能！！！”林向晚一激动，站起来时差点撞到桌子，“你刚才还说我昨晚没有”
沈淮序打断他：“对啊，你昨晚确实没有摸我，是亲了我。”
顿了一秒，皱眉不爽道：“怎么，是想耍赖吗？”
林向晚：“”
呵！原来在这等着他！
沈淮序你这只老狐狸，简直坏透了！
林向晚心里把沈淮序骂了个遍，然而被人当面质问，他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我没有要耍赖”
沈淮序猛地笑出了声，说：“那卡还收吗？还是说你也希望我占你便宜，这样好有下一次？”
林向晚：“”
老男人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
两人僵持不下，过来好一会儿，林向晚才妥协的哼了一声，伸手将卡拿过来：“收就收，你别后悔就是了。”
沈淮序这才松了眉心，唇角也微微扬起。
接着，他打开手机，翻出一个界面，理直气壮道：“卡你可以随便用，但有时候银行会核对一些信息之类的，所以你需要加一下我的微信。”
林向晚疑惑的看着他，对于这种高级黑卡的使用规则不是很清楚，但既然沈淮序这么说了，那就姑且相信他。
于是他拿出手机，扫了沈淮序递过来的二维码。
直到微信弹窗“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林向晚才后知后觉——
结婚快半年了，他们这对塑料夫夫之间，也算是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呢。
真是可喜可贺！
林向晚冷哼一声，发了个开心小胖橘双手叉腰一脸得意的表情包过去。
沈淮序勾唇笑了笑，感觉这个会动的小猫咪还挺可爱的，跟某人确实很适配。
他收了手机，心满意足的说：“去换身衣服，陪我去见老爷子。”
第36章 摸摸头
去沈氏老宅的路上，沈淮序一直在接工作电话，林向晚则无聊的翻手机。
然后开始研究起沈淮序的微信，头像是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林向晚觉得眼熟，点开大图仔细一看，像一串手链，但又比手链直径大。
林向晚猛地想起来，好像跟沈淮序手上戴的那条黑色手串很像。
他记得之前0129 好像说过，是一条品相极好的菩提手串，据说是沈淮序花了一千万拍回来的。
林向晚当时就觉得好奇，人家都是戴价值千万的名表，沈淮序的爱好还真特别，居然喜欢这种古玩。
搞不懂他们中年人。
林向晚又点开沈淮序的主页，朋友圈一条都没有，背景都是一片灰色的。
果然跟他的人一样高冷不可靠近。
林向晚想了想，点进去，给他改了个备注：AI沈。
改完之后，林向晚又侧眸看了眼旁边的人，表情严肃，话不多但听上去就压迫感十足。
顿时觉得这个备注很适合他。
林向晚偷偷笑了笑，满意的关了手机。
二十分钟后，黑色迈巴赫驶入别墅岛，停在老宅庭院门口。
这次过来，只有沈淮序和林向晚两个人。
管家一早就收到小少爷要回来的消息，吩咐厨房备好菜。
下车后，沈淮序还在打电话，朝管家招了招手，管家立刻过来带林向晚直接去了后花园。
今天天气不错，老爷子正在花园里欣赏一幅画，远远看到林向晚笑盈盈走过来，有点吃惊却也高兴：“小晚来啦！”
林向晚快步走过去，语气乖巧亲呢：“沈爷爷，我来看你了。”
刚说完，林向晚目光被桌上的那幅画吸引了目光。
他眼神亮了亮，有些激动的问：“爷爷，这是王华闽教授的百寿图吗？”
“看不出来啊，你小小年纪居然也懂字画。”老爷子哈哈大笑，颇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你也认识他吗？”
“不认识，但我见过王教授的画，孙传老师是王教授的关门弟子。”林向晚偷偷说，“我最近在蹭孙传老师的课，不过他现在很少去学校，也不怎么收学生。”
沈老爷子点点头：“是啊，老顽固带出来的徒弟也顽固的很。”
两人刚聊没几句，沈淮序就走了过来。
他这边手机还没挂断，朝老爷子轻声打招呼：“爸。”
老爷子每次见到沈淮序，态度总是不冷不热。
刚才还笑容满脸的，听到沈淮序叫他后，立刻皱起了眉：“跟你说了多少次，在我面前不要谈工作的事。”
还好管家及时出现，打破这尴尬微妙的氛围：“老爷，小少爷，午餐备好了。”
林向晚很有眼色的低头对老爷子说：“爷爷，我推您去餐厅吧？”
沈老太爷这才没有继续发作，但也没兴致聊那幅画了。
沈淮序神色如常，好像刚才被训斥的不是他一样，若无其事跟在两人身后。
林向晚见那幅画还搁在花园的长板桌上，念念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沈淮序侧眸看他，目光跟着看过去，觉得那幅画似乎有点眼熟。
午餐准备的都是清淡的汤菜，沈老爷子让林向晚挨着他坐，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林向晚察言观色，给老爷子倒茶夹菜，还给他讲笑话逗他开心。
老爷子难得开怀大笑，刚才那点小阴霾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沈淮序淡然的夹了一筷子菜，默默吃了起来。
这时候老爷子视线不知怎么又落在沈淮序身上，眉头又皱了起来：“就知道自己吃，你也给小晚夹点菜呀！”
沈淮序一顿，目光看向林向晚，随后勾了勾唇，拿起公筷给林向晚碗里夹了菜。
林向晚眉心微挑，看了眼沈淮序，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沈淮序被迫听话的样子，好像也挺可爱的。
于是，林向晚故意眨了眨眼，眯着桃花眼笑道：“谢谢沈叔叔。”
还故意把“叔叔”两个字加重语气。
沈淮序嘴角勾了勾，笑而不语。
小少爷平时怼他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客气，今天倒是挺会来事，把老爷子哄得这么开心。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管家按照沈先生的吩咐，给林向晚上了甜品，是他爱吃的草莓布丁。
这时候，沈淮序的电话刚好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即将视线落在林向晚脸上。
林向晚正一脸幸福的享受美味的饭后甜点，自从过敏源的事情暴露之后，只要有沈淮序在，他都不担心会吃到不能吃的食物。
反正沈淮序都会替他把关的。
林向晚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似乎在不经意间，对沈淮序产生了一点点依赖的想法。
“沈叔叔，你电话响了。”林向晚吃完最后一口，提醒他。
沈淮序等他放下勺子，才慢悠悠按了接听键：“二姐夫。”
老爷子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林向晚不明所以，也不敢主动下桌，只得乖乖坐在座位上，给沈老爷子续了一杯茶。
“警方如果有证据，我想你也不会来提醒我。”沈淮序语气冰冷无波，薄唇透着阴冷，“老爷子这边，你们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否则就不是今天的结果了。”
说完，沈淮序挂了电话。
老爷子隐忍了半天，等他挂完电话，用力的拍了拍轮椅扶手，怒斥道：“沈淮序，你非要搞得沈家家破人亡吗？”
明明一分钟之前，还是其乐融融的场面，忽然就剑拔弩张。
林向晚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得递了个眼神给沈淮序，示意他闭嘴。
但他似乎根本不想接受这个信号，直接无视那道目光。
他冷静的看着老爷子发火，说：“想让沈家家破人亡的到底是谁，您比谁都清楚，您朝我发脾气没用，您应该跟二姐说，让他们消停点。”
老爷子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孟宽的事情，你要是不做的那么绝，他们也不至于撕破脸跟你闹，到底是一家人，有时候不要做的太绝了！”
沈淮序忽然笑了声，反问道：“您是不是忘了，这些跟您对我做的那些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沈淮序顿了顿，看了眼林向晚，说，“那晚要不是小晚发现您，您现在还能在悠闲的欣赏书画么？”
沈老太爷顿时气急攻心，一口气喘不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眼看着父子俩战火升级，林向晚赶紧俯身去拍沈老爷子的后背：“爷爷，你别生气了！”
然后剜了一眼沈淮序，低声道：“你能不能别说了！”
沈淮序这才长长喘息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老宅的茶苦涩味太重，十年前他就喝不惯，今天再尝，依旧是这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沈老爷子缓了半天，好不容易平静些。
他拍了怕林向晚的手，像是从巨大的愤怒中终于寻找到一点安慰：“还是小晚懂事，沈家子孙辈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林向晚：“”
一句话连座了十几号人，这该是多生气才能说出的话。
他不知道这场猝不及防的争吵触发点是什么，但从两人对话中，林向晚隐约知道是他们在说什么事情。
上次婚宴上，老爷子差点出意外，沈淮序原本没计划到场，结果还是在老爷子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赶到。
当时林向晚就觉得奇怪，再联想到一件事，沈淮序一开始就暗示过他，不想出席婚礼可以不出席。
难道沈淮序一开始就知道会出事，所以才不让他出席的？
而且从刚才两人争吵的内容来看，两人似乎都心知肚明。
沈家的子孙没有个好东西。
那是不是说明，沈老爷子其实知道，他的子女孙辈，早就对他的生命产生了威胁。
那在这件事情上，沈淮序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明明只有沈淮序在乎老爷子的安危，但他们的关系似乎连表面的体面都没有。
这一点，林向晚想不通，但眼下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老爷子在气头上，当务之急是先让他们都冷静下来。
至于其他的，等再找到合适是时间再慢慢了解吧。
这时候，管家进来，说孙医生马上到了，要先让老爷子休息一下。
孙医生是沈家的家庭医生，专门负责沈老爷子的身体健康。
之前是每周来家里给老爷子做检查，自从上次事故发生之后，改为三天一次。
老爷子抬手挥了挥，一眼都不想再看沈淮序，打发他走。
管家默默叹了口气，推着老爷子去了休息室。
餐厅就剩下沈淮序和林向晚两人，沈淮序轻声问：“草莓布丁，要不要再来一份？”
林向晚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淡定，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问这个。
“不用了，回家吧。”林向晚语气淡淡，他脑子里现在有点乱。
沈淮序把林向晚送回家，杨秘书已经在车库等着了：“沈先生，跟总部的会议约在半小时后。”
沈淮序点点头，下车后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
林向晚后知后觉，说：“你有事干嘛送我回来，我自己打车也可以。”
沈淮序没说什么。
忽然，他俯身凑过去，揉了揉林向晚的头发，动作很轻很温柔：“今天吓到你了，抱歉。”
林向晚怔愣了一瞬，有点不知所措。
沈淮序怎么回事啊，怎么最近变得这么奇怪。
约法三章明明是他自己定的，怎么动不动就犯规？
昨天是摸脚踝，今天是摸头，他难道不知道，这种行为也很暧昧吗？！
还当着杨秘书的面？一点都不知道避嫌的吗？
林向晚有点懊恼，但其实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小欣喜。
忽然，“咔哒”一声，安全带被解开。
见他发呆，沈淮序抬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不想下来？要我抱你上去吗？”
林向晚神思被拉回现实，故意抬高音量掩饰心底的慌张：“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说完，林向晚红着脸下车，往电梯口跑去。
去公司的路上，沈淮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问杨秘书：“回国之前那个慈善画展，当时的画册还在吗？”
“画册没带回国，但是有电子版。” 杨秘书从手机找到画册图，发给沈淮序。
想了想又说：“王教授的助理后来还特意来问，您怎么没去，我说您有紧急事务要处理，当天晚上回国了。”
杨秘书办事靠谱，沈淮序翻开画册，果然有一副百寿图。
唇边露出一点笑意，沈淮序道：“既然人家特意来问，那就跟他的助理约一下，看什么时候有空去拜访一下，顺便表达歉意。”
杨秘书微怔，但很快点头：“好的。”
沈淮序刚要收手机，不小心切到微信界面。
点开最上面的聊天框，那只会动的小胖猫还在乐此不惫的摇晃着身体。
沈淮序眉眼微微扬起，忽然问杨秘书：“这个东西，你知道怎么弄吗？”
沈淮序把手机界面展示给杨秘书看。
杨秘书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脸严肃的看过去，结果发现是林向晚发给他的表情包。
杨秘书：“”
好家伙，老板这是终于想通了吗？
居然加了林先生的微信？！
他终于不用在他们夫夫之间扮演NPC了！！
杨秘书一秒换脸，无比热情的跟老板展示了如何下载微信表情包，以及如何自创定制化表情包的全套教程！
然后，在回公司的路上。
沈淮序像学会了某种特殊技能，下载了无数可爱的调皮的傲娇的表情包。
直到车停在观复科技的大门口，他才满意的收起手机。
第37章 求安慰求抱抱
林向晚被沈淮序关在家里整整三天。
理由是他猫毛过敏的小红疹没彻底消褪。
林向晚：“……”
一些很无语但根本没办法反驳的奇怪理由？！
林向晚刚开始还很生气：“你不让我出门，我怎么画画？”
“你以前不是都在家里画吗？”沈淮序淡淡抬眸看他。
林向晚翻了个白眼：“国画跟插画能一样吗？国画要准备画板颜料还有画笔，你觉得我卧室里还有多余的地方摆这些？”
沈淮序正在拿电子屏看邮件，似是随口一说：“那就去书房画。”
林向晚先是一愣，随后才猛地笑出声，眯着眼调侃道：“沈叔叔，你怕不是忘了约法三章？”
当初让林向晚离他远一点的时候，可冷漠无情了呢。
怎么现在又主动邀请他去书房了？
沈淮序眉心微蹙：“……”
林向晚看他一脸吃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结果，沈淮序就在这不怀好意的笑声中，用低沉稳重的声音说：“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某人明明记得约法三章，却还是趁着喝醉了摸我，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林向晚一眼。
林向晚瞬间笑不动了：“”
老男人嘴毒的毛病是一点没改！！！
他咬牙切齿道：“我上次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让你别往心里去的！！”
沈淮序表情严肃，一本正经道：“哦，那怎么办呢？我已经往心里去了。”
林向晚：“”
很好，抬杠第一名奖颁给你算了。
林向晚最终忍住了没把人拉黑，毕竟当天下午，沈淮序就让0129把书房里间收拾出来，腾给他当画室。
看在他良心未泯的份上，林向晚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
画画工具是杨秘书去简舒亦工作室搬回来的。
简舒亦被他爸逼着去参加了两个高端商务活动，所以两人几天没碰上面。
杨秘书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倒是走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前台桌上的一本杂志。
于是多嘴问了一句：“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前台的小妹妹是临时过来帮忙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呢，你找老板有什么事吗？”
杨秘书微微笑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林向晚是第一次进书房的里间，不仅是他，连0129平时也很少进，毕竟这属于沈淮序绝对的隐私空间。
林向晚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间跟外间差不多大，但整个里间除了一整面墙的落地柜之外，再就是靠墙位置，一个很大的设备。
之前从外间看，被一张黑色绒布盖住，进来之后，林向晚才发现原来是一架三角钢琴。
林向晚整个都愣住了，他疑惑的看向0129：“沈淮序会弹钢琴吗？”
0129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从没见他打开过，而且他左手受伤了，即使会弹的话，应该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林向晚想了想，觉得0129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既然手受伤了不能弹钢琴了，沈淮序为什么还要把钢琴放在家里呢？还特意把书房隔了里间存放。
林向晚想，这件钢琴在他心里应该很重要吧？会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吗？还是有别的意义？
林向晚忽然觉得，他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沈淮序。
他的左手是怎么受的伤，为什一直带着黑色皮手套，那串紫黑色的菩提手串有什么特殊意义，以及眼前这架被尘封多年的钢琴
还有林向晚一直觉得，沈淮序跟沈老爷子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老爷子对他严厉苛刻，他对老爷子尊敬却冷漠。
两人似乎心照不宣的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但却唯独缺少父子之情。
林向晚思绪有些乱，无意识的伸出手，刚要触碰到钢琴，被0129一把拉了回来。
“等等！！”0129提醒他，“沈先生说了不可以动这个，你别被他骂了。”
林向晚一秒回过神，沈淮序能然他进书房已经算是极限了吧，还是不要惹他了。
接下来几天，林向晚白天几乎都是在书房度过的。
沈淮序每天都很忙，上次回老宅被老爷子大骂一顿后，沈家老二沈胤柔果然采取了行动。
观复科技上市后，国内的业务开始全面发展，但正因如此，一些国内势头正盛的科技公司立刻感受到了威胁。
特别是上次回国，江都市副市长带队接机，还上了政府官网新闻，这是政府传递的与观复科技发展合作的重要信号。
而沈淮序在沈氏集团的地位与日俱增，借助老爷子被害事件，直接让孟宽停职。
沈胤柔几次三番暗示他，都没能让这件事平息，就连老爷子都发话了，沈淮序依旧公事公办。
自那以后，沈家三姐弟算是正式撕破脸。
前段时候，观复科技总部深陷财务造假新闻，沈淮序虽然返回总部处理了，但在国内外行业里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沈胤柔借机扩大舆论，私下又找人跟政府那边的熟人通了气，于是消息就传到了政府项目投资的评估组里。
迫于压力，政府不得不暂停跟观复科技的项目合作签约进度。
这段时间沈淮序忙的焦头烂额，不是在开会就是在酒桌上应酬，沈淮序这几天喝的酒大概比一年喝的都要多。
但项目组的人一直不松口，说还得再观望一段时间，毕竟负面舆情这个事情，没有人能预料到会发展成什么样。
不过，项目组一个负责风险评估的王主任，忽然跟沈淮序说了一句话：“沈总，我是实在搞不懂啊，你们祖孙三代怎么立场还不一样呢，这对沈氏集团来说百害无一利吧？”
沈淮序手中酒杯一顿，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人家是在暗中提醒自己，沈廷意也暗中参与进来了。
沈淮序没回答，只是勾了勾唇，跟对方碰了个杯：“王主任，我干了，您随意。”
当天晚上，沈淮序不到10点就结束了应酬。
杨秘书送沈淮序回家时，林向晚还在书房画画。
杨秘书把人交给0129：“这两天，沈先生的手有点难受，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复查，再加上劳累导致的，晚上要是不舒服，你记得给他按摩一下。”
0129点头说好，杨秘书正准备离开，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明天就到日子了。”杨秘书说，“你也记得提醒他。”
0129对这个日子了然于心：“放心，不会忘的，每年都记得。”
杨秘书这才离开。
林向晚这几天正在练习人像画，画了几张都不满意，今天这一张手感正好，于是废寝忘食画到现在。
连沈淮序进书房都没发现，还以为是0129给他送夜宵。
“我都说了不吃啦！”林向晚坐在木椅上，一手托着颜料盘，一手执笔在画纸上描摹，开玩笑似的说，“天天这么吃，真成了沈叔叔那个表情包里的猪了。”
“猪。”
低沉的嗓音猛地在身后响起，还略有几分笑意。
林向晚下意识回头，被沈淮序的样子吓到了。
他整个人快站不住似的，靠在门边，领带已经被扯开，扣子也解开了两颗，衬衣下摆从腰间漏出一点。
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也随意耷在额前，脸颊透着不正常的苍白，眼底神色比平时更加阴沉冰冷。
他就这么低眉垂眸看着林向晚。
林向晚赶紧起身，把颜料盘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到沈淮序跟前。
酒气很重，林向晚皱眉问：“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沈淮序用气声“嗯”了一句，就不说话了，仍旧这么看着他。
答非所问，看来是喝醉了 。
“我去叫0129给你煮点醒酒汤。“林向晚刚准备出去，沈淮序却一把拉住他。
手腕处传来冰凉的触感，林向晚低头一看，沈淮序是用左手拉住了他。
印象中，沈淮序的左手跟书房那架封存的钢琴一样，属于禁忌区。
林向晚瞬间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沈淮序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不想喝。”沈淮序摇头，语气有些烦躁。
林向晚点点头：“不喝那就去睡觉？”
沈淮序还是摇头。
林向晚笑了下，他还从未见过沈淮序这个样子，有点小孩子脾气，还有点可爱。
“那你想怎么样？”林向晚耐着性子问。
林向晚心想，他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让自己伺候他洗澡换衣服吧？
结果下一秒，沈淮序直接俯身将他抱进怀里，双手紧紧拥着他的后背。
林向晚整个人不会呼吸了！
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因为紧张维持着僵硬的姿势。
沈淮序左手轻轻抚摸林向晚的后背，他才逐渐放松下来，但双手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垂在身侧，任由沈淮序抱着他。
书房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个急促的像四处乱撞的小鹿，一个沉稳的如同沉睡的婴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淮序终于松开了他，但双手还在林向晚腰间。
林向晚抬眸，这才发现沈淮序眼底的情绪很重，跟他平时的稳重冷淡完全不一样。
林向晚心间像被什么划过，一下子酸涩难耐。
一直以来，他都看不懂沈淮序，在他眼里沈淮序是理智大于情感的人，为人处世冷静自持，甚至用冷酷无情来形容也不为过。
林向晚抿了抿唇唇，小心翼翼试探：“你今天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拥抱的作用，沈淮序情绪缓和了些，语气温柔的“嗯”了声。
林向晚眨了眨眼，本来傲娇的小少爷忽然就变得体贴起来：“要跟我说说看吗？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沈淮序抬起右手，用手背碰了碰林向晚的脸颊，笑了下：“没事了，我总不能当你是垃圾桶。”
工作上的事，沈家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没必要让林向晚知道。
林向晚挑了下眉：“看在你给我副卡以及让我在书房画画的份上，本少爷勉为其难当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以前倒没看出来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沈淮序俯身凑到他跟前，本来就站的近，这一下脸颊几乎要碰到一起了。
林向晚眨了眨眼，紧张道：“干嘛？”
沈淮序鼻腔发出很轻的气声，用低沉的嗓音说：“那如果我说，让小少爷勉为其难帮我洗个澡呢？也可以吗？”
林向晚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怀疑沈淮序根本就没醉！！
第38章 前世.噩梦.救赎
“不行吗？”沈淮序垂眼，等了好几秒后，幽幽的叹了口气，“那算”
林向晚猛地一把拉住他，对他如此短暂的耐心很不满意：“算什么算了？！我拒绝了吗你就算了？！”
沈淮序挑眉，眼神微微一亮：“那你同意了？”
要不是看在自己两次醉酒一次摸了人家，一次亲了人家的份上，林向晚怎么可能答应他这种无理要求。
反正都摸过亲过了，帮忙洗个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林向晚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语气傲娇的很：“洗个澡而已，能有多难。”
莫名其妙的，林向晚再次进入沈淮序的私人领地。
智能系统正在给浴缸放水，林向晚让沈淮序在浴室的椅子上坐下，弯腰给他解衬衫扣子。
沈淮序闭着眼，任由他摆弄。
衬衫解开，露出精壮的胸肌，林向晚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但衬衣太薄，指尖还是从他胸前滑过。
猛地一下，大脑深处那种既兴奋又隐秘的触感，仿佛被激活了。
林向晚感觉浴室的暖气开的太高了，身体都开始发热。
他快速帮沈淮序把衬衣脱了，然后转身去试浴缸的水温，佯装镇定道：“裤子你自己脱。”
后背一声轻笑，林向晚耳根刷的一下红了。
智能系统是恒温调节，根本不需要试水温。
沈淮序没说话，只默默的去解皮带。
咔哒。
金属扣弹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林向晚心里也跟着咔哒一下，他闭着眼咽了咽喉，都能想象得到，此刻沈淮序已经是裸/身站在他身后了。
屋内灯光通明，如果他转身的话，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
可林向晚即使再馋，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幕，这跟偷偷摸他完全是两个概念。
已经被架在火上了，林向晚一咬牙，鼓起勇气说：“你你自己进去浴缸，我去给你找睡衣”
然而，还没等他转过身，浴室灯光忽然灭了。
一片漆黑，只有门缝透进来微弱的光线照在地上，勉强让视线能分辨出人的轮廓。
林向晚偷偷松了口气，还好，这下大家都不用尴尬了。
沈淮序抬腿，跨进浴室坐下，荡起一片水花。
“浴室里有衣服。”沈淮序声音低沉，在黑暗中更加深不可测，“过来。”
浴室里洗浴用品一应俱全，林向晚走过去，拿了个新的浴球，又抹了点沐浴露在上面，蹲在浴缸边一手扶着沈淮序的肩膀，一手给他擦后背。
沐浴露是木质香味，清淡冷冽，是沈淮序身上偶尔散发的味道。
林向晚强忍着内心的躁动，搓背的力量也跟着加大了些。
可他这点力气，在沈淮序看来，就跟小猫挠痒似的，挠的人心痒难耐。
浴缸里水声荡漾，沈淮序的喘息声逐渐不稳。
后背搓好了，林向晚喘了口气说：“你转过来。”
沈淮序乖乖照做。
林向晚刚准备起身换个姿势，结果起猛了，脑子有些缺氧，本就只能看到轮廓的视线瞬间全黑了，双腿好像找不到重心，整个人往前栽了下去。
下一秒，浴缸发出“咚”的一声，水花四溅。
林向晚膝盖以上几乎全部砸进浴缸里，双手下意识去找支撑点，结果这个高度只有沈淮序的脑袋够得着，于是他本能的伸手环住了沈淮序的脖子。
沈淮序眼疾手快，双手拖住林向晚腰，将人稳稳揽在怀里。！！！
就在这时候，浴室里亮起了暖黄的灯光。
两人几乎是额头抵着额头，在视线恢复的瞬间，猝不及防的撞上。
“我我不小心，没站稳”
林向晚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组织语言，怎么看都像电视剧里烂俗老套勾引人的做派。
本以为沈淮序要开口嘲笑他，再不济也会调侃两句，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之类的。
林向晚羞愤难当，撑着想要站起来，结果沈淮序忽然用力，直接将他拉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几乎一半被挤了出去，哗啦啦流了一地。
林向晚彻底没了重心，惊慌失措的尖叫：“你干什么？！”
“反正都湿了。”沈淮序眼神很沉，喘息声也很重，“不如一起洗了。”
林向晚虎躯一震：“”
沈淮序是把脑子喝傻了吧！！！
没等他拒绝，沈淮序已经抬手将他的上衣脱了下来，然后就是裤子
林向晚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抓狂过，可那双手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像个摆设一样圈在沈淮序脖子上。
智能系统还在给浴缸蓄水，两人已经坦诚相待了。
林向晚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后，猛地抬眸，结果映入眼帘的，是对方眼底隐忍到极点的情绪。
摄人心魄似的，盯得林向晚浑身一颤。
下一秒，宽大的手掌托在林向晚后脑，他觉得后颈微凉，还有点奇怪的感觉。
忽然意识到，沈淮序用的是右手，而且他刚才应该是把手套脱了，所以那个奇怪的触感是他的机械指。
“你的手”
林向晚刚要回头，却被沈淮序的掌心掰了回来，毫无预兆的，眼前一片阴影覆下，逆着那唯一的光线。
滚烫的唇瓣贴了上来。
林向晚下意识想躲开，可本来只能容纳一人的浴缸此刻被两人占满，他后背紧贴着浴缸壁，根本无处可躲。
沈淮序侵身压了过来，一如那道充满侵略性的吻，在林向晚微微张嘴的间隙，舌尖撬开唇齿肆意攫取。
水声四溢，智能感应系统档位已经是最大了，却依旧灌不满这一方狭小的春池。
林向晚本就是半跪着的姿势，此刻更是在胡乱挣扎着，直到沈淮序的吻变的温柔，退出一点唇舌，林向晚才逐渐放弃抵抗
一个小时后，浴室地上早已一片狼藉，林向晚被沈淮序抱着去了淋浴间。
水温温热，两人的体温滚烫火热，浴室的玻璃门很快起了一层雾气。
沈淮序抱着他仔细清洗，林向晚躺在他怀里，眼皮子都睁不开。
好像喝醉的是他，照顾醉鬼洗澡的换成了沈淮序。
两人冲洗干净后，沈淮序给他换上备用睡衣，又把人抱出浴室，两人一起躺在主卧床上，相拥着睡去。
这十二年里，每年的今夜沈淮序都会失眠。
而这一晚，他却睡得格外沉。
沉到那些过往往事，像被刻录机记录的影片，在梦中一遍遍上演。
十二年前的今天，沈淮序生命中最后一点亮光彻底熄灭了。
在沈淮序十岁时，他被接回沈家，然而根本不受沈邦国待见。
所谓的豪门世家，老来得子认祖归宗，不过是媒体新闻大肆宣扬的噱头，目的是为了稳住沈氏集团的股价，还有沈邦国的一世英名。
沈家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他的母亲，是她用了卑劣手段才怀上的沈淮序，也是她处心积虑十年，才在沈家出现动荡的时候，将隐藏了十年的儿子公之于众。
沈邦国威名一世，最后栽在一个混迹风流场的女人手里，成了豪门世家里的笑话。
最终，沈淮序是凭着三份亲子鉴定报告回的沈家，沈家上上下下，虽表面上对他客气，但实际没把他放在眼里，就连负责洒扫的阿姨也仗势欺人。
唯独一人例外。
那就是他的长嫂吴倩然，也是沈廷意的母亲，她只比玉湘儿大一岁。
吴倩然是无意撞上的，阿姨只是进沈淮序的房间转了一圈，连垃圾都没清理，就出来了。
吴倩然站在门口，将阿姨堵了个正着，皱眉问：“为什么不给四少爷的房间打扫？”
阿姨在沈家干了十多年，嬉笑着找了个借口：“夫人，我看屋里挺干净的”
“你看着干净就不用消毒清理了吗？”吴倩然丝毫不给面子，严肃道，“你就是这样做事的？”
见夫人生气，阿姨吓得赶紧鞠躬道歉：“对不起大夫人，我现在马上去清理”
此时，沈淮序偷偷从门缝里往外看，视线刚好跟吴倩然对上。
吴倩然更是一惊，顿时愤怒道：“四少爷在房间里，你进去门都不敲，怎么，沈家的少爷如今在你们下人眼里，是这么不值得尊敬的吗？”
“还是说，你觉得在沈家的时间比他长，就可以无视他的身份？既然这样，沈家也没必要留你这种人了！”
吴倩然性情温和，平时对家里的管家佣人都客气尊重，但是在没想到，看人下菜这种事居然也会出现在沈家。
阿姨顿时慌了，赶紧跪下来求情，希望大夫人不要赶她走。
然而，吴倩然决心已定，她知道沈淮序在沈家的处境，如果这次纵容阿姨，那将来他在沈家更没有立足之地。
沈淮序默默关上了房门。
自此，沈家的下人再也不敢怠慢四少爷了。
沈淮序对吴倩然的感激之情也从那天起的。
两人都是性情沉稳的人，吴倩然偶尔会问他的功课，沈淮序也会像以前对玉湘儿那样，一一汇报。
沈淮序虽然是沈廷意的小叔叔，但吴倩然却待他如半个儿子。
直到沈淮序十八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沈淮序在沈家唯一的依靠也没了。
那年，学校举行成人礼仪式，要求家长陪同，沈淮序没打算参加这个环节，对他来说，他的成人礼已经在他十岁那年完成了，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
但吴倩然还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她笑着询问沈淮序的意见：“你真不想参加吗？我有时间的，可以陪你出席，这是你人生重要时刻，我觉得还是挺有意义的。”
沈淮序垂眸，此时他已经一米八多，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出类拔萃的。
可他站在吴倩然面前，依然像被母亲宠溺的小孩，乖乖思考着这个问题。
“没关系，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吴倩然拍了怕他的肩膀，生怕给他带来压力，“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沈淮序喉头微动，思考良久才说：“大嫂，你陪我参加吧。”
吴倩然激动万分，为此特意给两人定做了礼服，还给自己准备一条墨绿色丝巾。
当然，也有偷偷给沈淮序准备成年礼物。
谁知道活动当天，丈夫沈胤则也心血来潮说，他也可以去看看，就当是提前给沈廷意的成人礼熟悉一下流程。
沈胤则对沈淮序态度一般，不像沈老爷子严厉苛责，也没有吴倩然的关心挂怀，他总是表现的淡淡的。
去学校那天早上，沈淮序其实心里是很激动的，这大概是来沈家后，最开心的一天了。
因为他要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司机先送他去学校，吴倩然和沈胤则的车随后出发。
然而，一切都在那天早上戛然而止。
沈胤则的车在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了。
沈胤则当场死亡，吴倩然被送医后抢救，于次日凌晨不幸生亡。
沈淮序穿着吴倩然亲自挑选的礼服，站在抢救室的走廊里，亲自接受医生的宣判。
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在去赴他的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死了。
只给他留下了一条被鲜血浸染的墨绿色丝巾。
从此，十二年的噩梦不断。
十二年后的今天，是林向晚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第39章 不太美好的事后
第二天，林向晚醒来的时候，沈淮序已经起床了。
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林向晚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稍微一动，四肢百骸仿佛被揉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牵动着他的神经，昨晚那些记忆像暴风雨似的侵袭而来。
沈淮序喝醉了，他只是答应给沈淮序洗澡的，为什么会发展成两人一起洗？！
最后怎么就亲到了一起？然后还在那么拥挤的浴缸里
想起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林向晚喉头发紧，脸颊到耳根瞬间红透了。
他一把拽过被子将脑袋塞进去。
要命了，要死了，他跟沈淮序都干了些什么？？？！！！
林向晚正懊恼的要命，下一秒，卧室门开了。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逐渐靠近床边，沈淮序伸手去拉被子却纹丝不动，顿了一秒沉声问：“是打算把自己闷死？”
林向晚不理人，但也不放开被子，然后就听到一声低沉的笑声。
林向晚恼怒更甚，猛地掀开被子，半撑着身子怒道：“你笑什么？？”
沈淮序挑眉，视线从林向晚脸上游移到胸前。
林向晚低头一看，才发现胸前布满青青紫紫的红痕，又气急败坏的躺了回去。
床边一沉，沈淮序一手撑在他脸侧，温柔道：“没有笑你，我做了早餐你要不要起来吃点？”
“不吃。”林向晚很生气，一时哄不好的那种，语气里满是委屈，“你就是故意欺负我的，昨天晚上也是，现在也是！”
沈淮序微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右手，小心翼翼摸了摸林向晚的头发，嗓音有些沙哑：“对不起。”
林向晚闭着眼，闻言皱了皱眉。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是承认他因为酒精上才头欺负了自己是吧？
所以一早做早餐也是为了赔罪的吧？
林向晚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扎穿，一阵酸涩和肿胀充斥其间，接着上涌至眼眶。
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
沈淮序猛地顿住，心下一沉，他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其实昨晚林向晚到后面也哭了，但是是因为泪失禁。
现在他清醒了，却还是哭了，是对昨晚的事后悔了吗？即使自己早上醒来给他做了早餐，想要哄着人起来吃点，也还是没办法接受吗？
沈淮序顿感失落，昨晚的酒精只是导火索，心中的情绪是真的，想跟他亲近的心思也是真的。
如今看来，好像被他弄的有些糟糕，而且，刚才的道歉可能还不够有诚意。
思考了良久，沈淮序很郑重其事的，表情严肃认真的，态度极其诚恳的再次道歉。
“小晚，昨晚的事很抱歉，如果让你觉得难受了，你怎么骂我打我都行，就是别哭了，好吗？”
林向晚一听，本就委屈的心情更崩了，他直接拿起枕头砸向沈淮序：“我不想看到你，你滚出去！！！”
臭男人，谁要你道歉了？！
谁稀罕骂你打你了？！
沈淮序默默承受这一切，这都是他该受的。
然后在林向晚崩溃之前，沈淮序转身退出了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卧室传来“砰”的一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沈淮序撸了一把头发，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此时，杨秘书打来电话，说车在楼下等着了。
今天是吴倩然的忌日，当年吴家也是浙江的商贾大户，吴倩然去世后，吴家执意要将吴倩然葬回老家。
沈淮序刚出国那些年，沈邦国对他实施经济制裁，并派人监视他的一切行踪，吴倩然忌日时，他没办法回国悼念。
后来，沈邦国看沈淮序除了学习几乎没有任何社交，逐渐对他放松监视，沈淮序也攒了些钱，就偷偷回国去浙江，在吴倩然墓地前呆一整晚，然后第二天又连夜赶回去。
再到后来，沈淮序创办了观复科技，权势地位与日俱增，沈邦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但依旧心存忌惮。
直到观复科技上市，商业布局遍布国内外，沈淮序高调回国，还与政府建立了紧密的战略合作关系。
自此之后，沈淮序的人生不再受控于任何人。
时间倒流，让他看清了无数人和事，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可唯独林向晚的出现是例外。
他自诩冷静理智，自被送进沈家宅门，注定他这一生不会太平美满。
当年是吴倩然给了他一道光，吴倩然去世后，他以为此生不过如此。
可时光倒流，再来一次的人生居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淮序其实并没有比林向晚状态好多少，林向晚需要时间接受，而他更需要时间确认。
确认他曾怀疑过、纠结过、几次三番为此打破原则的人，是否是困住他的下一个牢笼，亦或是，他甘愿沉沦至此。
沈淮序换了身黑色西装，昨晚左手泡在浴缸时间太久，皮肤泛出不正常的白和褶皱，整个手掌都有些肿了，芯片最近也频繁提示负压过载。
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耽误了复查，沈淮序都接到了好几次秦昭的催命信息。
离家之前，沈淮序交代0129，让他等会给林向晚把早餐送进去，再就是这几天照顾好他。
这些本该他亲自跟林向晚说的，可小少爷还在气头上，沈淮序只能先缓一缓。
0129不太明白，昨晚两人明明睡在一张床上，关系应该更进一步才对，怎么一早上起来就吵架。
直到沈淮序离开，他按照吩咐将早餐送到主卧，看到林向晚身上的痕迹，那一刻它才恍然大悟。
再往主卧浴室里看。
哦吼，昨晚的战况够激烈的！！
林向晚见是0129进来，心情也平复了些，他下半身酸胀难耐，也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粥后，就回自己卧室了。
林向晚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彻底活过来。
其实沈淮序已经很克制了，而且真正算下来，也就只有一次，后来是林向晚哭着骂他说疼，沈淮序才攫住残存不多的理智，抱他去淋浴间冲了澡。
起床后，林向晚去洗漱间洗漱，抬头一看，镜中的自己睡衣宽大，胸前青青紫紫的痕迹赫然可见。
林向晚倒吸一口凉气：“……”
沈淮序是狗吗下嘴这么重！！！
都不用脱衣服看，身上其他地方，估计也没有一块好的！
林向晚用力刷着牙，心里暗骂道，沈淮序这个老男人，不仅酒精上头还精虫上脑，简直不是人！
洗漱完，林向晚换了件高领毛衣，勉强将脖子上的红痕遮住，他身材比例极好，不管怎么搭配都显得矜贵贵气。
再精心打理一下头发，扎了个半丸子头，这才精神一点。
这两天没怎么吃，0129看他状态好不少，弄了顿丰富营养的早餐，林向晚吃了不少。
0129赶紧将情况汇报给沈淮序。
林向晚见它胸前电子屏一闪一闪的，问：“你在干嘛？”
0129顿了顿，眯着笑眼道：“沈先生应该明天就回来了。”
林向晚暂时不太想听这个名字，气哼哼的：“谁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最好。”
0129笑容僵住:“……”
默默替沈先生捏了一把汗。
吃完早餐，林向晚去了书房，几天没动笔，画画也不在状态。
再加上触景生情，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晚上沈淮序对他做的事情，手上的笔就不自觉的加了力度。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画纸上的人像居然是沈淮序的轮廓。
然后他就更生气了，索性扔了画笔，从画板上取下这幅画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正郁闷着，手机响了。
林向晚一看，是钱铭的电话。
钱铭进组一个月了，期间两人一直到没怎么联系，他们之前约定过，每次钱铭杀青回江都两人都会找机会聚一聚。
林向晚接了电话，语气委屈的要死：“宝，你终于回来了。”
钱铭不愧是林向晚的死党，他一开口就听出来不对劲：“你怎么了吗？”
林向晚吸了吸鼻子，他有一肚子话要说，关于画画的事，关于简舒亦的事，当然还有沈淮序这个臭男人的事：“见面说吧。”
“好。”钱铭想了想，“上次有人给我推荐了一个湘菜馆，你最近不是喜欢吃辣吗？要去吗？”
林向晚一时间哑然，爱吃辣这件事其实是他上辈子的习惯，而且他也没有刻意表现出来，没想到这个细节被钱铭默默关注到了。
这么一对比，林向晚对沈淮序就更生气了。
只不过，他现在哪里能吃辣，除非不要命。
林向晚摇了摇头：“改天吧，我最近改喜欢吃粤菜了。”
钱铭：“……”
从上次芒果换草莓到湘菜再到粤菜，他变化也太快了？！
粤式餐厅是0129推荐的，据说在江都排名第一。
林向晚把定位发给钱铭后，披了一件风衣准备出门，还故意跟 0129 说：“我跟朋友出去约会了，晚上会很晚回，也有可能不回，你别太想我了。”
0129 隐约听出了一丝赌气的感觉，笑着哄小少爷：“玩的开心点，注意安全哦！”
忽然，0129又补了一句：“对了，沈先生的手要尽快去复查了，你不是加了他微信嘛，能不能提醒他一下？”
毕竟，维系他们夫夫生活幸福美满，也是0129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呀！
说起沈淮序的手，其实那晚林向晚很想仔细看一下，毕竟这是他唯一一次在自己面前脱下手套。
不对，不仅是第一脱手套，也是第一次脱衣服。
可那晚浴室昏暗，他根本看不清，只隐约记得触感冰冷，偶尔还闪着微弱的红光。
当然也没有机会看就是了，因为沈淮序那只老狐狸太强势了，左手一直扣在他后脑，根本不让自己有任何躲开的余地。
直到最后双双失控，就更没有精力去想这件事了。
见林向晚出神，0129又问：“小晚？可以吗？”
林向晚气鼓鼓道：“我现在就把他拉黑，你自己跟他说吧！”
说完，当着0129的面把沈淮序删除拉黑一条龙，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0129眉毛皱成两道黑线：“”
糟糕了！怎么有种弄巧成拙的感觉？！
餐厅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圈，人少环境好，周围要么是金融要么是科技公司，总而言之都是精英人士。
自从上次在酒吧被拍上热搜之后，林向晚就不再去人多的地方吃饭。
虽然他对上热搜这种事不是很在意，但被人拿来造谣就挺烦的。
说起这件事，林向晚忽然意识到，林蓁好像挺长时间没找他麻烦了，难怪最近清净不少。
林向晚特意挑了个靠窗的沙发卡座，点了餐之后，兴致缺缺的缩在沙发里。
钱铭看他状态不太好，有点担心：“你到底怎么了？”
林向晚把他认识方浩，又通过方浩认识了简舒亦，又准备跟简舒亦一起弄工作室的事情一一交代。
见钱铭皱眉不语，林向晚顿了顿，意识到什么后，有些忐忑：“宝，我认识了新朋友，你会生气吗？”
其实，来之前他就有这种担忧。
友情跟爱情不同，但某些时候却又是相似的，比如坦诚，忠诚，真诚。
林向晚不知道钱铭会不会生气，但他必须坦诚的交代这些。
正如今天早上沈淮序，对他说的那句“对不起”一样，沈淮序没有骗他，也足够坦诚，可他想听的根本就不是“对不起”。
林向晚神思在外，忽然被钱铭的笑声拉了回来。
钱铭勾了勾唇：“说实话我确实有点小失落，不过我又觉得，这很正常啊，我常年在剧组拍戏，你忙着画画挣钱，我们都有自己各自的生活，闲暇的时候可以约见面吃饭喝酒，我们的关系难道会因为你认识新的朋友变淡吗？”
林向晚说：“当然不会！”
“那不就是了，既然不影响我们的感情，我为什么要生气啊？”钱铭笑着说。
钱铭一番话，让林向晚感动得差点又哭出来。
甚至在沈淮序那受的委屈，又因为钱铭的体贴细心和通情达理，变得没那么难受了。
林向晚恨不得立刻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奈何现在他下半身属于带病出行，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不能做，只能拉着钱铭的手，狠狠点头：“不管我有多少朋友，你始终是最最最特别的那一个，我保证！”
钱铭笑着说：“我也是！”
不过，钱铭还是一眼看出问题：“你今天心情不好，是有另外的事情吧？”
林向晚刚拿起勺子，准备喝一口艇仔粥：“”
好朋友就是这样心灵相通么？
不过他没否认。
钱铭了然，再猜：“跟你那位协议老公有关？”
林向晚差点呛到：“”
不愧是关系最好最特别的，眼睛真毒！
想起那位协议老公，也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嘴毒。
林向晚放下勺子，喝了口茶压压惊，仰头时衣领露出一点脖子，红色的痕迹若隐若现。
钱铭微怔，似乎明白了什，但还是凑到桌前，低声问：“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他亲你了？”
“”林向晚猛地咽了一口，“你怎么知道的？”
钱铭挑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么明显。”
或许，林向晚跟沈淮序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瞒不住钱铭。
不仅是因为钱铭观察细致，还因为林向晚从见到沈淮序的第一眼，就隐约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初作天作地跟父母随口胡诌的话，可能真的要一语成谶了，那一千万的违约金，又是多么完美的借口和理由。
可一开始，林向晚也没想过，要跟沈淮序发展到什么程度。
他甚至想，沈淮序毕竟是反派角色，作为一个下场凄惨的炮灰，改写结局的办法，好像除了抱紧反派大佬的大腿，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不定帮助反派逆袭之后，他还能获得自由身，搞不好也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一切的指向都很明显，林向晚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种状况，林向晚也想不明白。
沈淮序一步步引诱他，或温柔或强势，他根本招架不住，脑子一热就
林向晚叹了口气，双手撑在桌上，手掌将整个脸埋了进去，似哭似笑的嗓音道：“不仅亲了，还睡了”
闷闷的声音，像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面，漾起一片涟漪。
第40章 刷爆你的卡
长久的沉默。
林向晚微微睁眼，偷瞄钱铭的反应。
他只是表情淡淡的坐着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说出来后，好像就没有那么羞耻了，林向晚放下手掌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我觉得挺正常的。”钱铭终于说话了，还一本正经的解释，“虽然我只见过一次你那个老公，但我觉得他真的挺帅的，比之前那个帅太多了，证明你的审美终于正常了。”
林向晚：“”
好朋友就是喜欢讲真话呢。
“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好色之徒呗！”林向晚撇嘴，“见到帅哥就走不动道，哪怕他是个大我十岁的中年老男人。”
钱铭觉得他嫌弃的语气有点傲娇：“好色怎么了，好色又不是什么缺点。”
跟钱铭坦白后，因沈淮序那句欠揍的“对不起”导致的情绪阴霾，逐渐消散。
心情好了之后，食欲也跟着恢复了。
林向晚吃饱了，放下筷子又喝了口茶解腻。
忽然，钱铭冒出一个问题：“你们那天做了很多次？”
林向晚一口茶喷了出来：“”
好朋友之间还真的是无话不谈啊？！
这是可以直接问的吗？！
奈何钱铭根本没有不好意思，还一脸真诚的等着他的答案。
林向晚猛地脑子一热，既然沈淮序拔X无情，除了道歉没一句好话，那他也没必要给老男人留面子。
于是林向晚撇嘴道：“就一次而已。”
钱铭瞪大眼睛，将信将疑：“真的啊？”
“对啊，毕竟是熬不了夜的老男人了，对他床上功夫也不能要求太高，对吧？”
钱铭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结果视线猛地从林向晚脸上游移到他身后，顿了一秒后瞳孔微怔。
林向晚不知所然，皱眉道：“怎么了？见鬼了？”
说着就转头看过去。
草！
还真是见鬼了？！！
沈淮序跟一行穿着正式的中年人聊着什么，正款款朝他们这边走来，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林向晚身上。
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两人目光在隔空相撞。
不是！
0129不是说沈淮序明天才回的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过来不及细想，一行人已经从林向晚卡座边经过，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进了走道尽头的包厢。
林向晚下意识躲开视线，感觉刚才一阵阴风扫过：“”
老男人应该没听到？！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沈淮序目光沉沉扫过林向晚，奈何小少爷当他是空气，根本不抬头与他对视。
钱铭回过神问：“刚才那个，是你老公吧？”
“假的，协议的”林向晚心虚的说，“他应该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吧？”
“不确定啊，不过你声音不算小。”钱铭有些担忧，不过转念又想，“年纪大会耳背吗？”
林向晚：“”
真是个好问题。
林向晚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沈淮序，可转念一想，餐厅是0129推荐的，他立马在地图搜了一下。
果然，这里距离观复科技只有一公里。
“算了，管他呢。”林向晚放弃挣扎，“听见就听见了，反正我也没撒谎。”
刚好服务生过来添茶水，这件事才算翻篇。
两人又聊了聊接下来的安排，钱铭休息三天后又要进组，他说这次接的是上星剧，导演和编剧都非常厉害，他还拿到的男二的角色。
林向晚很为他高兴，对比一下，自己简直就是职场躺平大师，每次跟钱铭见面，总能对他的职业生涯产生一丢丢刺激作用。
林向晚举起拳头发誓：“你这么拼，我也要努力才行。”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钱铭拼命点头表示认可，又给他提出一些可行性建议，“对了，你要不要考虑画画直播？之前我就看一个博主，他直播做非遗漆画，一个月就涨粉10万，我觉得你也可以。”
说实话，林向晚还真有过这个想法。
过敏那次，他被沈淮序关在书房，实在是要闷死了，虽然画画是一种享受，但如果能跟网友们在线互动，好像也挺不错的。
而且他账号粉丝已经涨到了100多万，本身也算是有粉丝基础的。
林向晚有点兴奋，但是想到直播这件事，还要跟沈淮序商量，那点兴奋又瞬间被扑灭了。
因为他暂时还不想理沈淮序这个老男人。
聊得差不多了，钱铭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两人只好各自回家。
刚走出餐厅，林向晚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好奇的问：“对了，你说你是男二，那男一号是谁？”
钱铭一怔，本以为这件事林向晚不会注意到，没想到临分开前，他还是想起来问了。
咽了下喉，钱铭讷讷道：“林蓁。”
林向晚一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钱铭赶时间先打车走了。
林向晚吃得太饱，想溜达一下再回去，钱铭叮嘱他小心一点。
林向晚漫无目的的在商圈附近走，脑子里却一直在想林蓁的事。
自从上次在沈家老宅见过一次后，很少听到林蓁的消息。
林父林母偶尔打电话给他，也知道两兄弟感情不好，也不会主动提及。
倒是见过一次沈廷意，他身边带着一个男大学生，当着外人的面搂腰摸臀的行为，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都那样还来找他搭讪，出门遇到简舒亦，也是厚脸皮的凑上去。
种种迹象都表明，沈廷意大概已经厌弃林蓁了。
林向晚猜测，林蓁能拿到男一号，该不会是沈廷意故意让他进组拍戏，自己好在外面风流快活吧？
那沈廷意岂不是有机会骚扰简舒亦了？
如果林蓁知道这件事，说不定又会在剧组闹事。
而钱铭又是男二，少不了跟林蓁有对手戏，按照小绿茶的风格，一定会想办法恶心钱铭，甚至给他做局。
林向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顿时就有点火冒三丈。
好家伙，这俩狗夫夫感情不和，回头再一人祸害一个他的朋友。
林向晚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于是立刻给简舒亦发了条信息，问他接下来的安排。
上次从餐厅被沈淮序带走后，林向晚跟简舒亦一直没联系，这几天简舒亦也没找他，他想着，正好问问工作室弄的怎么样了。
无意间，林向晚走到一间奢侈品店，索性在等简舒亦的消息，他就进去逛了逛。
店里主要是买男装和配饰，风格也挺适合林向晚，再加上导购员特别会夸，一会儿说么见过皮肤这么好的，一会儿夸他身材简直黄金比例，没几分钟就帮他搭配了几套。
试完后，林向晚觉得确实挺喜欢的，他让导购员把这些都包起来。
这段时间他存了不少钱，就当是奖励自己了。
刚好，简舒亦给他回了信息：【小晚，抱歉这几天被我爸关在家里了，手机也给我没收了。】
林向晚一阵唏嘘，怎么这些中年男人动不动就喜欢把人关起来？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这句话他也想送给沈淮序，三天不让他出门，脚上过敏的那点小红疹，不拿放大镜根本看不到，他非要小题大做，也是服了。
林向晚回：【那你现在自由了吗？工作室怎么样？上次走了之后我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一直没来得及问你。】
简舒亦：【工作室差不多了，还有些画没搬进去……不过可能暂时没办法开业了。】
林向晚问他：【为什么？】
简舒亦发了个委屈的表情：【我爸要给我介绍结婚对象，我不愿意，他就把我关起来，我现在怀疑，当初他同意我回国其实早就计划好了……】
林向晚不明所以：【你爸不是江都副市长么？你不愿意的话，他也不能逼你吧？】
作为身居高位的公职人员，这政治觉悟令人堪忧啊！
林向晚逛到了配饰区。
忽然，林向晚被一对蓝宝石袖口吸引了目光，导购员立马拿出来想要给他试戴。
林向晚摇了摇头，直接让打包。
良久，简舒亦才回他：【说来话长，以后再见面跟你说吧，如果到时候希望你帮我，小晚，你会帮我吗？】
林向晚就是因为担心，才特意想提醒他小心沈廷意对他图谋不轨的，没想到简舒亦处境比他想的还要艰难。
林向晚回复：【当然，我们是朋友啊！】
之后就一直没收到简舒亦的消息了，林向晚猜测他手机可能也被限制，只好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衣服也选好了，林向晚去前台买单。
导购员扫完商品，说：“先生，一共二十万零五千七，请问您怎么付款？”
“支付宝吧。”林向晚掏出手机，忽然想起来，他怎么忘了一件事！
沈淮序不是给过他一张副卡么？
林向晚心想，反正这卡也不是白收的，是沈淮序用这张卡求他去见沈爷爷的。
换句话来说，这卡是沈淮序求他拿的。
那他为什么不用？
他不仅要用，还要狠狠的用，于是又问导购员：“你们这什么东西最贵？”
导购员愣了一下，指了指柜台里的一只满钻的腕表：“这个是我们最近到货的限量款，是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全球总共也才十只呢。”
林向晚挑眉：“多少钱？”
导购员笑道：“一千五百万。”
林向晚顿了一秒
就在导购员以为他会说算了的时候，林向晚勾了勾唇，眉心微挑，一副傲娇的样子说：“包起来吧，我要了。”
导购员表情从震惊转为欣喜若狂：“”
我的天！他这是遇到真财神爷了！！！
林向晚收起手机，从钱包里掏出那张逆天的黑卡，一脸傲娇的说：“刷卡吧！”
十分钟后，林向晚拎着两个包装高端精致的礼盒，满脸笑意的从店内走出来。
衣服店里会安排人员送上门，他拿的是那只价值千万的腕表和那对蓝宝石袖口。
闻讯赶来的店长和导购员，一路相送，恨不得亲自送这尊活菩萨回家。
沈淮序还在那家粤餐厅跟几个股东吃饭，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打开一开，是一条银行的扣款信息。
[尊敬的黑金卡用户，您的账号于XXXX年X月XX号在江都宏盛大厦272号消费金额15205700.00元。]
沈淮序一愣，随即抬眉。
小少爷这是在向他示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