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气坏?
    他脾气不坏当什么反派,难不成君雪衣脾气就好了?
    想起君雪衣刚刚打不还手的模样,
    初霁咬牙,回头给了君雪衣好几剑。
    难怪是主角,脾气那么好是吧。
    既然脾气这么好,他今天砍死对方想必对方也不在意。
    君雪衣有些诧异,但不完全意外。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对方剑上的符咒不致命,但显然很疼。
    这是为他准备的?
    君雪衣一边后退一边分心。
    手上甩出一个个剑阵,所到之处剑阵缩在地上人身体里。
    他们这部分人解决了,他看向另一边。
    那边熊群已经将围剿他的人全打躺下了。
    现在看着地上那人,又看着自己的手,少主说要将这人的头拧下来。
    可现在这头很脏,拧下来少主要吗?
    他要不要洗干净在拧。
    熊群纠结去看见少主,“少主,那个人的头不干净,还要吗?”
    君雪衣无意义笑了一声,瞬间一剑过来。
    他往旁边躲没完全躲开,剑从肩上擦过,划破了他的衣服还有皮肉。
    血溅了起来,初霁第一时间退开了两步避免沾上。
    初霁这才没好气给熊群说:“不要。”
    熊群丢下奄奄一息的人,“哦。”
    而君雪衣感受着手臂上钻心的疼,轻吸气,对方剑上的符还真是为他准备的啊。
    他问:“他的头你不要,我的你就要?”
    他似真似假探究,“我们俩什么仇什么怨?”
    真的搞不懂。
    没想过搞懂此刻地上躺着的那些蠢人,却很想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要说没有决心,他看现在杀他的心就很决。
    要说有决心,一个想要杀他的人第一次见面居然不是杀他,仿佛在打量和试探,看看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都要杀他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很重要吗?
    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不杀他了吗?
    手臂上的伤告诉他,知道也杀。
    君雪衣叹气。
    却莫名没有那么烦躁。
    初霁被恶心到了,“我要你的头干什么。”
    君雪衣额角细汗不断因为符咒带来的痛冒出。
    他忍着疼认真想了想给对方建议道:“你这么讨厌我,当然是把我的头拿去剃干净血肉放在脚下天天踩。”
    初霁听得一身鸡皮疙,这么恶心的人凭什么样样压他一头。
    就这?
    就这样还能一剑秒了他?
    他紧绷着脸,想着刚刚和他打架都三心二意不集中的君雪衣。
    看不起他是吧。
    他放手,剑飞到半空,随着手上的结印幻化出上千把剑。
    君雪衣稍微睁了睁眼,天赋很高啊,这样的剑式都能随手就起,可惜是拿来杀他的。
    感受到那边纪家兄弟取好霜了,他拿出传送符。
    初霁看见了,收回剑闪过去想要打落君雪衣的传送符。
    “不是不怕死吗,跑什么。”
    君雪衣一只手抬剑挡住对方的剑,拿着传送符的手躲开对方的手。
    骤然靠得这么近,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扑来的热意。
    初霁没打落传送符,立刻换了方向要去摘君雪衣的面具。
    他倒要看看君雪衣长什么狗样。
    君雪衣将传送符收入袖中,往后一仰抬手和人打了起来。
    被限制了距离和剑,对方的功夫在君雪衣看来就是个三脚猫功法,他稍微用了点巧劲将人手抓着。
    手上的痛让他没耐心了,他低垂着眼皮,“解开我身上的符。”
    初霁心情突然好了,“是不是很痛。”
    “不解。”
    君雪衣用力将人挟持在怀里,手掐住对方脖子,“解开。”
    初霁哪是那么容易抓得到的,腰间挂着的其中一个法宝亮了起来,却在下一刻熄灭。
    他不可置信睁圆了眼,灵力泄下,浑身一软靠在了君雪衣怀里,还颤了两下,不是因为被掐,是太冰了,君雪衣的心法和他相克,冰得他灵力都稳不住。
    这种触感从脖子传遍全身,他忍不住抖了又抖。
    可恶。
    怎么不是他的心法影响君雪衣。
    “放肆!”在君雪衣掐住初霁时,熊群就黑了眼,手上的刀也变了模样,“你,放开少主。”
    黑得像墨一样的眼睛盛满了魔气。
    君雪衣眼眸一凌,魔族人。
    这不是魔修会有的体质,是纯正的魔族人。
    仙门和魔二十年前和解,这些年虽小有摩擦,但那都是魔修,并非魔族人。
    君雪衣对魔没有什么意见,可一旦出现异样,十成十是冲着他来的。
    不是冲着他来的也会变成冲着他来的。
    他厌倦被迫成为救世主。
    “唉。”他恹恹叹气,真想都杀了。
    人还是死了才能不找事。
    他手上用了点力,人在他手里,没人敢上前,他声音也恢复了正常音色,懒得装了,“你们来仙门......”
    下巴处传来的触感让他愣住。
    他垂眸看去,怀里人长得如同蝴蝶翅膀的睫羽正快速颤抖,脸红成一片,眼角也红了,仰头盯着他的目光恨不得撕碎他。
    君雪衣沉默下来。
    他的下巴卡住了对方一只耳朵,毛茸茸的触感鲜明,下巴痒了一片。
    初霁现在也不管自己折磨君雪衣的计划了,他只想将这个人剁成几块,拿去喂狗!!!
    “熊群,杀了他。”
    望着对方发红的眼尾,咬得沁血的嘴唇,瞪着他的眼里闪着的水光,君雪衣的手不自觉松了力。
    他顶着疼到失去血色的唇和一直打颤的手想,他好像欺负人欺负得太过了。
    熊群很想杀,可少主在对方手里。
    君雪衣卸了手上的心法。
    望着另一边没被他卡住的耳朵,像猫的,一层细小红色绒毛覆着,耳廓粉嫩。
    他知道魔族有两种人,一种天生的魔,一种修魔的人。
    而天生的魔都有两种形态,魔和人。
    所以魔族自称也是人。
    还认为他们这种不能变幻形态的人低级。
    低级就低级吧。
    下巴处的耳朵一晃一晃的,痒。
    他放开了人。
    初霁很多年没被逼出耳朵了。
    他爹的魔形态很威武,偏偏他不是,自从被人说了十几遍可爱后他就再也没变过魔形态的模样,今天居然被君雪衣的心法逼出来了。
    初霁红了眼。
    果然,主角就是讨厌,他们不愧是生来的对立者。
    反派就该杀了主角。
    君雪衣看着初霁的样子,唇红齿白的小公子被气到脸红唇也红,也不知道牙有没有被咬碎,细看对方脸颊,没有鼓起来,说明没咬牙。
    他当机立断,跑了。
    初霁紧抿着唇,从储物戒拿出捆灵索,绳索从手中飞出,朝着君雪衣去。
    君雪衣躲开,见绳子穷追不舍,他快速跑到银蛛巢穴口,一只手抓住绳子一只手从储物戒里拿出鞭子。
    挥鞭。
    他另一只手痛木了,总要有人对付里面的银蛛。
    初霁一下被鞭子缠在腰间,他犹豫了一秒不到,没用心法烧断绳子,跟着进了洞穴。
    他今天一定要把君雪衣砍成......臊子。
    外面的纪凌纪印两兄弟看着,想要上前帮忙。
    君雪衣:“你们进来我保不了你们。”
    巢穴很毒。
    他只能保证自己不中毒。
    初霁挥手让熊群在外面等他。
    熊群立刻停在洞穴门口,“好的少主。”
    【???】
    【别发问号了行吗?】
    【不是,这对吗?】
    【这剧情都崩到哪里了?反派怎么提前出场?】
    【这反派凭什么啊?他什么毛病,一出场就砍了君雪衣?】
    【只有我在乎反派居然有一双毛茸茸的耳朵吗?这很不反派啊。】
    没人在乎这条。
    【恍恍惚惚,按照剧情他是害得君雪衣走了很多弯路,但那都是让人去做或者故意利用别人做的,怎么现在自己亲自提剑砍?】
    【还砍到了!!!】
    【不应该啊,反派打不过君雪衣的。】
    初霁随着君雪衣滚入了洞穴内,他看着这些文字眼底的火气更甚。
    他打不过君雪衣是吗。
    他今天不仅自己亲自提剑砍,他还要让这些人看着他砍死这狗东西。
    君雪衣很想问,怎么他都疼成这样了对方反而更生气了。
    他是掐了人,可也被砍了啊。
    这人长得好,却一点公平都没有。
    他收回鞭子。
    往毒花里去。
    初霁追过去。
    银蛛巢穴外,纪家兄弟看着这一幕沉默了好一会儿。
    纪无行和纪无言认出了追着君少侠的那人,当初也是对方将他们抓住让他们骂了两个时辰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完了。
    但他们没告诉对方他们要来银蛛巢穴啊。
    熊群尽职尽责守在洞口,看着这几个人不走,他思索着要不要赶走。
    不过少主没说,他就先不赶了。
    纪凌:“你们三个守在这里,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如果死了人,血腥气会引来外面的银蛛。
    到时候里面就危险了。
    纪印答应了下来。
    君少侠帮了他们,他们自然要守着这里等对方平安出来。
    纪凌到了原来围剿君雪衣的地方,看见了一地的死人。
    地上一个巨大的剑阵将尸体围住,至少一天一夜不会泄露气息。
    别人杀君雪衣,君雪衣杀人。
    无可厚非。
    只是纪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
    他静默片刻,君雪衣这样的人,最好不要与之为敌。
    纪凌稍稍掩盖了现场,重新回到洞穴门口,看着守着洞口的人,修为他看不透,但他家公子应该出不来了。
    里面的毒花沾染上一分就会将人冻死。
    “准备好,一会儿接一接君少侠。”
    若外面守着这人发狂,他们得保证君雪衣出来能跑。
    -
    君雪衣跑不动了,巢穴内最近的两只银蛛被惊扰,他利用银蛛将人甩开一段距离,先去摘花。
    那只被砍中的手麻木到他感受不到存在。
    每次遭遇这些事都是半死不活,像现在这样一半死一半活还是第一次。
    又狠辣又手软。
    很矛盾。
    初霁并不矛盾,他之前口口声声说杀了君雪衣,没有一开始就动手是他想看看对方凭什么。
    凭什么在那些文字写的未来里君雪衣处处压他一头。
    凭什么君雪衣的名字永远在他初霁的前面。
    凭什么他是反派他就得输。
    凭什么他每次都输。
    他摸着自己的发间,耳朵已经消失。
    这是被激出来的,维持不了多久。
    但他一想到君雪衣看见了,他不想看君雪衣凭什么了,有想君雪衣死。
    昨天捏他脸,今天弄他的耳朵。
    他磨牙,必须死。
    看着眼前死追他不放的两只银蛛。
    他从腰间扯下一个钟,灵力灌进去后他将两只银蛛引到一处,手里的钟变大落下。
    收回钟,原地留下了一个钟形的罩子,初霁扔过去几十块灵石,能维持这个罩子几天。
    赘余没有了,他望着四周,“君雪衣,出来!”
    君雪衣一只手摘了毒花,将盒子收好。
    再不解开符咒,他半边身子都要疼木,云雪花还没摘。
    他咳了两声,重新压低了声音用灵力传到对方耳边,“下次这种情况,你可以说君雪衣,滚出来。”
    声音温柔恶心。
    他人真好。
    连这都教。
    初霁顺着灵力波动找过去,手里的捆灵索丛他袖中消失。
    小魔王此刻脸色沉得像浸泡在墨里。
    君雪衣是嘲讽他不会骂人吗。
    君雪衣见到人来,恶劣勾唇,“连骂人都不会的乖乖就该乖乖在家里玩。”
    初霁盯着人笑了一声,捆灵索从毒花丛里出现顺着君雪衣没知觉的那只手捆住了人。
    君雪衣察觉时已经晚了。
    他沉默了会儿,改口:“还是我乖。”